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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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姚金金绞尽脑汁考虑怎么能让人人满意，晚上回去趴在小桌子上把方案改了又改，总觉得通不过自己那关。临睡前她又爬起来列了张表，秘书的日常工作无非作会议记录、整理文件、安排出差。她手头的事比较机动，更新老板日程表、分析各部门日报表、跟老板出席外面的会议，处理临时出现的事，比较难衡量。但这块，她不打算拿出来，所以也不用算了。

姚金金想，既然董事长说我是她俩的头，那我该做的是平衡她俩之间的工作量。再客气下去，别人真要爬上我的头了。她上有漂亮的姐姐，下有活泼的弟弟，从小到大不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乖孩子。别人略惹她也罢了，如果想叫她一退再退，那是想也不要想的事情。

姚金金下定决心，第二天上班时已经很坚决。汪勤刚说了个不满意的意思，姚金金马上截住她的话，“认为工作量不够，可以申请调去其他部门；认为工作量多的，我可以拿掉一部分。”

汪勤愣了片刻，话在嘴边滚了几滚，总算没说出来。

姚金金头次动用职权压住下属，换来的是另外两人的冷淡。她去洗手间时，听见自己座位上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明明她俩都在，却没人接。姚金金回来时看了两人一眼，决定把坏人做到底，“同事不在时，代接电话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今天算了，下次再有类似情况，我会通知人事部发警告。”

小陆笑着解释，“金金刚才我们都在接电话，所以漏掉了，下不为例。”汪勤什么也没说，盯着姚金金。两人谁也不让谁互看几分钟，汪勤先收了目光，姚金金才若无其事回座位。她坐下来打了几个字，发现手在发抖，胸口也闷得发痛。

唉，比做事还难，姚金金咬紧牙关挺。与此同时，她在程家的地位倒是节节上升。程正喜的父母在他陪同下，直奔了次姚家拜访准亲家。因为不是周末，程正喜叫姚金金不用请假，有他陪着就行，所以她也不知道双方会晤情况如何。深夜金金妈打了电话来，“金金，你书念得多眼光也好，挑的人家不错。”据说程家说样样按姚家规矩办，程正喜一表人材，出手大方，一下子姚金金成了村里读书成材的典范。

姚金金想我的底气，全是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能走出条路来，跟嫁谁有啥关系。

但二十几年里，她已经习惯只听不顶，听完嗯嗯几声挂了电话。

姚金金跟妈赌气，干脆工作上的事也不跟程正喜聊，她就不信，凭她自个摆不平。

大概要给她增加难度，汪勤和小陆同时放了两只妖蛾子。姚金金觉得她俩一定约好的，不然怎么会在一个休年假时，另一个突然说感冒重得爬不起床了呢。然后公共盘上的会议记录模板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跟办公室主任确认接孙江的车时，才发现他的航班已经改了。加上手头原有工作，姚金金硬挤出丝笑容，于马不停蹄中想办法做完了。

会议记录模板消失，没关系，姚金金可以按存档的纸面文件再打一份，最多是花多点时间。汪勤替孙江改了航班，却不通知她，也没事，偶尔的失误谁都能谅解。但姚金金还是气，为了什么她们和她会到这种地步。

是最近自己态度太强硬？姚金金反思。如果以上司对待下属来看，她不过分。当然，从前她没拿上司的身份管束过她俩，甚至因为她俩年资比自己深，分派工作用的是商量语气。

姚金金深刻地觉得，在办公室里保持和别人的距离是件好事。如果汪勤抱怨顾小芸时，她马上制止不让往下说，也不会有日后拉不下面子，产生那种“责备她就和顾小芸没什么两样”的想法了。如果她没有把董事长年底给的三千元拿出来平分，而是留着细水长流地请客，可能她俩也不会抱怨现在怎么都没有小红包拿的好事了。

姚金金坐在前排副驾驶位上，百念杂生。幸亏后排董事长和总经理忙着谈他们的，没空聊天，否则今天到夜都没时间想这些了。

我该拿她们怎么办呢？姚金金苦思冥想，把她们调走，哪里需要人？汪勤？哪里来的回哪里去。难，首先听顾小芸的语气，她很高兴能送走汪勤，肯定不想把人收回去。人手不够，可以招新毕业的大学生，年轻，愿意做，也服管。其次，自从顾小芸上次想把姚金金卖到人才市场未成后，对她一直冷冰冰的。小陆的去向也是难题，销售部在精简人员，跟单少了，原来销售秘书的活有些被部门消化了，有些被推到秘书部来处理。

她想，得再找多些活回来，让她俩都忙得没空捣乱。

郭家栋说完了正事，看姚金金一直没声音，开玩笑道，“金金，我们叫了你来一起应酬，男朋友不满意了？”姚金金说，“不会。”郭家栋又笑道，“是不是快结婚了？汪勤和小陆说你和男朋友好得蜜里调油。”姚金金有点生气，强压着火气说，“董事长您看我是那样的吗？”她语态生硬，偏偏郭家栋心情不错，“今天怎么了，老实人发脾气？对付不了那两个小滑头？徐历也笑，“姚金金做事还可以，做人还要过两年。”郭家栋说，“你慢慢学，学好了我派你去管一个部门。”姚金金没想到他会许诺升她，心里别的跳了跳，一时又是激动又是担心。她连两个下属都管不了，还能管一个部门的人？

郭家栋指指头部，“那两人，这里有毛病。”

这算什么意思？姚金金觉得自己再次迷糊了。

还好有总经理在。徐历说，“三个秘书是多了点。金金你有什么想法吗？”

姚金金脱口而出，“我想清理历年的合同、档案，全部扫描成PDF文件存电子档。”

她做秘书这阵子，发现文娅婷擅长处理对外和内部管理，秘书最基本的文件保管工作却做得一般。她有时翻不到往年的文件，还要向财务部借资料，毕竟会计凭证保管得最久最好。

员工愿意干活，老板哪有说不好的，郭家栋说你们慢慢做，这桩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姚金金干过借大旗的事，故伎重演轻车熟路。听说是老板指定的浩大工程，限期两月，汪勤和小陆没话可说。仨人有时间就捧本文件出来扫描。扫描仪被使唤得叽嘎乱叫，每次都是姚金金拿着螺批、镊子去收拾。

小陆佩服得不得了，“金金你真能干。”姚金金读书时上车床、磨床干过活，扫描仪卡纸是小菜一碟，无非订书钉没取掉、送纸时卡了，除掉异物就能再运转。虽然姚金金向来不认为整点小修理算能干，但听到小陆的赞美还是挺高兴的。

姚金金习惯下班比老板晚一步走，这天中午刚锁好小办公室的门，小陆匆匆奔上楼，她忘带钱包了。

姚金金建议，“一起吃饭吧，桂林米粉怎么样？”

小陆说好。

两姑娘跟门卫借辆自行车，姚金金带着小陆晃晃悠悠骑出去，骑到米粉店时出了层薄汗，读书时跟女伴出去玩的感觉回来了。

小陆很少来这种地方，姚金金做主帮她点了牛腩米粉，再加个荷包蛋。

七块。小陆要掏钱，被姚金金拦住，“我有零钱。”她让小陆先找座位坐下，自己去厨房门口等。小陆拿纸巾把桌椅细细擦了遍，一会服务员端着两碗米粉来了，姚金金跟在后面说，“我还以为没服务呢，原来还是有的。”

姚金金擦了擦筷子，递双给小陆，“我也是头回来，听说味道不错。平时中午你吃什么？”

小陆说上岛。

姚金金心想一个简餐就得二十多块，长年累月哪行。话到嘴边，突然想起汪勤曾跟她说过小陆跟孙江的事，不管是不是真的，万一捅到别人的痛脚，现在的和谐气氛就没了。她邀小陆是想搞好关系，免得她俩老想着给她设堵，所以改口说，“那挺好的，环境好，东西干净。”

小陆笑道，“这里也可以，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姚金金很实在地说，“今天你和我穿的都是深色衣服，不怕沾油点，否则我宁可啃面包当午饭。”她穿的是G2000黑衬衫，小立领，腕上扣着只男装钢表，头发盘在脑后，刚才被风一吹，几缕发丝散在外面。

小陆开玩笑，“董事长没给服装补贴？”

姚金金说，“嗳就年底那回。”年底她们仨是平分那笔钱的。

小陆顿了顿，又说，“你比我们强，还有男朋友可以靠。”

姚金金不在意，“别说只是男朋友，哪怕将来结了婚都不能全靠别人。”

小陆说那也是。

吃过饭午休时间还多，小陆说去逛会小店放松脑筋。姚金金说行，按小陆指的路拐到了地方。一溜外贸店，都是韩版，小陆翻翻这件那件，姚金金看她跟店主熟，随口问道，“你们中午常来？”小陆说有时和汪勤结伴来，“她那人，要有了机会就是第二个顾小芸。”姚金金没话了，这年头，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小陆说的时候，她嗯噢啊。最后小陆意犹未尽地总结，“她呢，眼力劲太好，用得着时特别热乎。比不上她的人，没关系，比她强的，留神吧。”

姚金金想你既然明白，还跟她一起为难我。

小陆看着她笑，“从前我觉得你特正经，逗逗就发急，很好玩。”姚金金郁闷了。踏入社会跟打过催熟剂似的，她觉得自己变得快，没想到在别人眼里还不够。不过，小陆能说这些话，至少中午没白费，看来以后她要花多点时间在同事关系上。

她俩踩在上班前几分钟才回办公室，汪勤已经在座位了，问去哪里了，挺高兴的嘛？听姚金金说吃了米粉，她奇道，“小陆你不是从来不吃小馆子？”小陆笑道，“偶尔换换口味。挺好的。”下午汪勤在旁边留心她俩的互动，姚金金觉着了，微微痛快，原来你也害怕被孤立。

平时汪勤和小陆先走，今天也不知道小陆是不是故意，到时间了跟没看见汪勤在等似的，任她在那呆坐。汪勤问，“走不走？”小陆恍然大悟，“我和金金一起，老让她收尾，不好意思。”汪勤听了不吭声，拎起包就闪。

第二天小陆复印时不小心折了指甲。复印机离汪勤座位近，小陆随手在桌上拿了剪刀修指甲。汪勤不高兴了，“小姐，这是文具，要修指甲用你自己的指甲钳去。”小陆撇嘴，“公司的财物。只要我是为公事就能用，你管不着。”

话说得呛了，姚金金看热闹的心情顿时淡许多。闹得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你跟我好，就别跟她好，对工作氛围没好处。

要不，还是吃饭？

中午姚金金问，“一起吃饭？”

汪勤头也不抬，“行啊，你请客。上岛怎么样？”

姚金金说行，“小陆你熟，带我们去。”

还是借自行车去，仨人骑了两辆，这次姚金金带着汪勤。经过那片外贸店时姚金金说韩版衬衫太小，抬手间不是担心走光，就是担心钮扣掉了。汪勤说，“小陆是死瘦子，哪能跟着她买衣服。”小陆最得意自己的苗条身材，听了一笑，嘴里却说，“我们又没拿文小姐那么高的薪水，只好逛外贸店。上次我带她来，她一口气买了十几件。不过我没见她穿，估计都成‘宫女’了，一入她家深似海，从此压箱底。”

姚金金也和文娅婷逛过街，还被她取笑过买衣服的眼光特别秘书，“要像她那样花钱，恐怕我真成白领了，白领工资的白领。”小陆说，“我们赚的钱也没几个，不如全花在身上，嫁到好男人的可能性就大点。文小姐位置算女同事里高的，工资仍然没比不上后来的孙总。社会就这样，男女不同酬，我不费那个力。”

汪勤叹气，“她们啊，反正我越看她们越觉得自己没前途。”

姚金金没想那么多，她走一步尽力走好这一步，实在不行换条路走。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既然坐在一起吃饭，姚金金逃不了被问，和程正喜进行到哪了、有什么打算之类的。想跟人接近，特别是女性之间，总要奉献个人隐私以示我对你敞开心扉。汪勤和小陆除了好奇外，难免有些感慨，她们和程正喜同事的时间长过姚金金，没想到也算公司名草的他，最终落到了后来者的手上。幸好问到程家家境，确实是小城镇开小饭馆的，两人又想，漏给姚金金也算了，她们年纪仍轻，总能遇到更好的。

小陆提醒姚金金，“程正喜长得是不错，也有专业资格，但他现在的收入靠提成为主，万一遇到低谷，还是有麻烦。”

汪勤也说，“他父母有养老保险吗？要没有，将来负担重了。”

姚金金刚想说找男朋友是因为看得顺眼，其他的也没什么，这时她们点的简餐先后到了。等各自开吃，话题自然而然转为讨论饭菜的质量。姚金金庆幸，她不想和同事一个劲谈私事，然而在刚才的场合下又无法避免。但她和程正喜之间的感情算哪种呢？日久生情？挂不上边；一见钟情，也不像。

程正喜在纳闷，自从他和父母去姚家商量过婚事后，姚金金反而像躲着他似的。晚上看完电影散步的路上，他问了，“有心事？”这时节的天气不热不冷正正好，蔷薇爬在墙头开得闹，姚金金衬衫外披了件淡绿色羊绒短开衫，程正喜送的，说适合办公室穿着。

姚金金想了想，从何说起。程正喜也不催她。他个高，走在她前面半步的位置，过马路时慢下来，轻轻扶住她。姚金金心里暖洋洋的，也不考虑说话的技巧了，脱口说，“我担心…”然而人随环境变，这话起了个头她又觉得不怎么妥当。

程正喜问，“担心什么？”

姚金金不好意思地笑，“我们…是不是真的？”她补充，“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万一不是，结了婚可不能变了。”

程正喜心想说的什么话啊。他停下来，站在姚金金跟前，看着她的眼睛。

姚金金问，“干吗？”大街上的，被别人笑话。

程正喜一把把她拉进怀里，低头吻她。姚金金惊得气都快透不过来了，幸好最近这件事做得比较多，心慌意乱地也没出错，还挺甜蜜的。

程正喜说，“我很认真地告诉你，对我来说爱就是娶你、照顾你、每天和你在一起。我爱你，所以急着上门求亲。”

姚金金的心噗地爆成了一朵花，晕乎乎地说，“我也是~”

幸福的姚金金，忍不住把上班的不痛快跟程正喜商量，说着就愁，“管人比做事还烦，我恨不得退回去做助理，一天是一天的事，做完了也就完了。”

程正喜说这两天你就烦这？他觉得不止，似乎她对他也有所不满。

姚金金低头不说话光笑，好半天才招，“我妈把你夸得花好稻好，听多了不舒服。”

程正喜明白了，亲了亲她的脸，“有句话叫爱屋及乌。”

他想，金金已经不是公司新人，以后工作上的路她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引导与开解，指指点点多了，是招人厌。

姚金金说完又后悔，幸好程正喜没继续聊工作，不然她怕自己收不住嘴要漏底。

姚金金苦闷地想，保管他人秘密太难了。现在她很想挖个树洞，把那件事倒进去，然而最怕有洞的树长出叶子，被风一吹哗啦啦响：有人搞婚外恋吃窝边草。

被她撞到小陆和孙江的隐私，绝对是意外。

那天姚金金收到ESPRIT打折的短信，下班路上想捡几件补充衣柜。看到小陆在试衣镜前左顾右盼，姚金金没想其他的，光觉得她跑得挺快的，一样的下班时间，她都试上了。才打过招呼，姚金金就明白小陆为什么要不自然，因为孙江拿着付完钱的单子挤出人堆。

三人面面相觑。小陆反应最快，挽起姚金金的臂笑道，“你也来买衣服，我们一起逛？”

姚金金晕头晕脑的，拿着小陆的推荐进了试衣间。她以为孙江肯定趁机溜之大吉，谁知道出来他仍在，还提供参考意见，建议并主动要替她付钱买下。姚金金没经过这种场面，抢单似的把自己的信用卡递在收银员手里，签字时她手都在抖，一半是被震的，另一半是肉疼。她来捡便宜的，混乱中买了当季新款，两件化纤的衬衫花了七百八。

买完衣服还没完，两人拉着她一起吃了晚饭。

孙江去洗手间的当口，小陆跟姚金金说，“大家都是朋友，你懂的。”

他们算哪种朋友，姚金金不懂。不过从专柜到餐厅，她已经决定守口如瓶，别人怎么传说的是别人的事，反正她不想跟别人讨论。类似的事不少见，恐怕连老板都有数。姚金金不信，连她都知道了，董事长那个老谋深算的会不知情。无可否认，孙江抓业务有一套，老板看大放小，只要别闹得太大，他能放孙江折腾点儿小事。而老板都能容忍，就轮不到她来管。

话虽这么说，姚金金看着孙江，满脑泛开了某种叫道德的泡泡。那饭吃得跟嚼蜡似的，完了脸上的肌肉全僵了。偏偏小陆既然被姚金金撞穿，在她面前也不那么忌讳了，时不时会说点他们之间的事。姚金金还没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知道扯破了大家下不了台，只好哼哼哈哈地应着。这两天她的日子过得特别难，时不时起几身鸡皮疙瘩，最后悔的就是为什么要打那声招呼。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所以姚金金又觉得在人海茫茫中遇到程正喜般未婚未友的靠谱人，肯定是自己一贯厚道的回报。然而，要保持厚道，对挫事不予劝说、不予置评，非常煎熬。

这事她连程正喜也没告诉，像当初他看到徐历和文娅婷吃饭也没对任何人提起一样。但要是她和程正喜说了，他会提醒她防人之心不可无。

按小陆的说法，她和孙江之间不动真格。他孤身在外地工作，她还没男朋友，大家闲着也是闲着，空窗期填彼此的缺，不影响正常生活。

姚金金不以为然，但说到他俩私下的交往对工作的影响，倒也没什么大的。小陆负责文件归档，偶尔帮汪勤的手订订机票和住宿，到她手上的工作基本是已成定局的事。所以姚金金没理由劝小陆远离孙江，将心比心，她也不喜欢别人讨论自己和程正喜。

小陆和她说这些话时避着汪勤，然而董事长办公区再大，也没大到能让人不察觉另外两人的举动。几次汪勤发现只要自己出现，她俩就停掉原来的话题，让人不能不疑心她俩说的跟这次提薪有关。

汪勤心想，现在我不跟你们吵。等着瞧，只要不公平，再和你们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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