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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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仲九回来时拎着几色点心,还有一荷叶包糯米鸡,说是给她路上吃。又说,“明天我不送你了。”时势不好,早先观望的一批纷纷下水,要不是他常年躲在租界,没准早就被逮了去做给日本人的见面礼。像码头这种乱蓬蓬的地方,人多眼杂,徐仲九更是轻易不去。

到了第二天果然徐仲九只送她到家门口,“路上小心。”

此回仍是一艘英国船,明芝替自己和初芝订了间头等舱房。房里两张床,初芝看了看靠窗的那张,选了略差的靠门的,靠在床头握着本书看,一点也不理会外头的热闹-码头上人山人海,要不是明芝“孔武有力”,当先开路,她们绝挤不上船。

等汽笛鸣叫,船只乘风破浪离开码头,明芝起身倒茶,转侧间见到初芝飞快地抹了把眼泪。等她坐定,初芝却又恢复女学生的神气,视线定在书页上,许久才翻下一页。明芝心里觉得应该和她聊一聊,但细想又发现不好开口,无论自家说什么,都有招人厌恶的可能,还是等长久了再说来得好。

她俩在舱内枯坐,自有隔壁头等舱的客人来问打不打牌。那个妇人见初芝是读书人,便来拉明芝,谁晓得一拖不动,再拖手腕一麻,莫名其妙握不住明芝的手。她便转去拉初芝,“三缺一,凑足人可以开局了。”

初芝被拖去打了半天牌,被烦扰得十分不耐烦。别人见她满脸严肃,不言不语,悄悄的又找了别人,总算把她放回来。初芝好不容易才得清静,再见明芝就觉得明芝算一等一的同行客。再有,世上的好日子大多比出来的,有这半天打牌的经历,初芝的离愁和忐忑为之一解,才有兴致看江海交界。

船在海上走了多日,到香港靠岸却是雨天。

瓢泼大雨洒将下来,明芝庆幸自己和初芝只有简单的两只小行李箱,岸上还有宝生一干人等来接。然而等到了住的地方,明芝顿时一呆,这么多人挤在狭窄的一处,连灵芝作为姑娘家,也才分配到一间耳房。原来大批难民南下,把香港的物价炒得超高无比,宝生娘作为最年长者,又是从前的管家,当即立断决定收拢开支,在明芝到来之前一切从简。她老人家以身作则,和新招的厨娘佣妇挤四人间,连别人的打嗝放屁都清清楚楚。

明芝问起此地环境,宝生娘叫苦不已,金毛蓝眼用英语,黑皮肤的本地人用广东话,连学校讲课都是英语和广东话,她也是修炼许久,总算才能听清厨娘的话。

“什么时候能回去?”宝生娘问。

还是宝生打断了她的话,如果能回去,明芝怎么可能会再把初芝送来。

一时大家又说起国内的战争,日本人占南京后迅速推进,大片国土沦陷,奋勇抵抗的先后牺牲,汉奸这玩意倒是越来越多。走了也好,总比留在那里忍气吞声来得好。顾先生到了香港,从前那个一直被顾先生压一头的张先生冒起来了,做了和平促进会的会长,替日本人强买强卖棉纱煤炭,还广收门徒,气得顾先生天天在香港的家里骂娘。还有那谁谁做了日本人的市长,居然上任第一条命令是通过大烟税。

明芝听他们说得热闹,比她这个刚从上海出来的人还知道情况,再问居然顾国桓几乎天天来拜访,消息便是他带来的。

宝生娘避开众人,小心翼翼地问明芝,不如考虑顾少爷?他这一片真心,从他们这帮人到小小姐,个个都得他的照顾-顾国桓还帮灵芝联系了学校,灵芝考得也争气,如今在上学。顾少爷今天没来,是因为顾太太身体不舒服进了医院。

明芝知道她是一片好意,只让她不必管这些,当务之急是找房子,初芝和灵芝要一处,其他人又要一处,为着彼此照应,两处不能离得太开。为方便做事,还得再买辆车。

她说一件,宝生娘坐在那里算一项钱,算完就有些着急,坐吃山空,只有出账没有进账不是长久之计,但在香港他们找不到能做的工作。尤其宝生,他长那个模样,凶神恶煞恐怕当店员都没人收。

宝生娘大嗓门,又故意要让家里的青年们知道生计艰难,有心不收敛声音。初芝心里不安,不等明芝找她,便主动找来说不用替她和灵芝找房子,她会出去找工作,等找到了就搬出去。

明芝听着好笑,把所知的薪水告诉初芝,教员一个月多少钱,打字员多少,秘书又多少。

初芝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快滴出血。她不是不知世事,只不过在明芝跟前不想太弱,没想到明芝样样清楚,倒显得她浅薄。

还好这时灵芝回来了,扔下书包冲进房里,“大姐!”

两人抱头痛哭,说起父母姐妹遇难,又哭一场,提及家园被占,化作一炬,还是哭。

等明芝喝了杯茶回来,她俩还是在哭。

明芝摇头不已,幸好三个得力助手不爱哭,可以和他们讲正事,“我会回去上海。”

一言既出,宝生若有所思,卢小南低头不语,李阿冬笑道,“好,我们跟你一起回。”

晚上是接风的家宴,只多了一个外人,顾国桓。他来送顾先生的请帖,约在后天家里设宴帮她洗尘。

“老头子闲在家里没事做,除了打牌就是吃饭。”顾国桓凑近明芝,嘁嘁喳喳说了半天。无非地方小,姨太太们相处得不好,又和正房太太,也就是他的亲娘起了冲突,顾太太一气之下进了医院,省得跟那帮子朝夕相对,谁看谁都不顺眼。作为八面玲珑人士,他在和明芝讲八卦之时也没忘记照应初来乍到的初芝,哪家百货公司的衣服可以买,哪里的东西尚算可口,水土不服可以喝草药煮的黑水,叫做凉茶的。又问灵芝在学校是否习惯,若是有人欺负可以告诉老师,他跟校长打过招呼的。

明芝叹为观止,倒找到数分往日感觉。跟沈凤书季初芝相处,她话也不好说,有些举动也不好做,总怕轻了、重了。

顾国桓关照过灵芝,又附在明芝耳边细说,这回却是国事,数方人马均找过顾先生。顾先生答应留在香港出于本意,但也愿意听从最高层的命令。日本人那边重重许诺,老头子倒是坚决拒绝了,可静下来难免有些失意,毕竟人走茶凉,等打退日本人再回去也不知道怎么算。

“走一步看一步。”顾国桓也摇摇头。有人抢着下了水,后面下的就多了,反正只要捞到自己现世那份,哪管身后名声。他叮嘱明芝,“可别回去,日本人见软的不吃,少不得上硬的。要是钱不够用,只管跟老头子开口,论起来他该罩着你。”

明芝和他处惯的,无论他说何事,她只听不回应,当下也是如此,只是暗暗心惊。徐仲九做的刀头舔血生涯,太险。

到第二日,明芝和初芝让宝生带着,四下里熟悉环境。南国温暖,她俩只穿单衣仍走出一身汗。翡翠般的汪洋,又有青翠山脉,单论风光还比上海强些。初芝松了口气,“城里有山,这点像我们梅城。”此言一出,她刚有的那点快乐瞬间荡然无存。

明芝在香港停留半个月,买下两处房子搬了一回家,又买了辆车供家人代步用。加上频频宴席,忙得竟无半日可以闲坐。那些从上海逃来的都想知道如今战况,她新近才来,自是最为清楚。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无非节节败退。

越是这样,逃至港岛的上海商人越是挥金如土。明芝看在眼里,有心找找香港有何营生可做,可心里挂着徐仲九,终究静不下心。等忙完眼下必须之事,把初芝和灵芝托给卢小南,她带着宝生和李阿冬又回上海去。见她归心似箭,李阿冬难免私下对宝生取笑两句。但宝生瞪着双眼不做答理,让李阿冬深感无趣。船上生涯无聊,他学着跟人玩牌,有时输赢不小。

船到半途,明芝听到一些风声,连忙约束宝生和李阿冬。她也没别的招数,只有日日考察两人武技,用自己当过招的桩子。宝生还好,李阿冬松懈已久,几乎天天鼻青眼肿,挂着这样的招牌,就不太方便去赌。饶是收手还早,他身上带的钱也差不多光了。

这天明芝把李阿冬叫到自己舱房,直接问及此事。

李阿冬吓了一跳,知道宝生告密,然而说的确是实情,只消找人一问便能证实,他只好向明芝求饶。

明芝看着他吱吱唔唔,想到他刚投奔娘姨时是个沉默的少年,听话乖巧,虽然有些小心思但也能理解。等长大些学着在外头喝酒捧戏子,只要不过头,她视之为少年一时贪玩也懒得管,但赌这件事,却是不能沾。只是她不懂该如何管,无非把赌博的坏处再三重申,希望他能够控制住不要玩大。

大棒配胡萝卜,她给李阿冬一张支票,正是他在船上输掉的金额,“再有下次,斩手指。”

总是太闲,才有精力用在别的地方,想到这里明芝有些后悔没放宝生和李阿冬上战场。时常生死一线,才能让他俩意识到多练一日,讲不准便能保住小命。

明芝心焦,宝生却不以为然。

在他心里,顶好没有李阿冬也没有卢小南,明芝姐的身边有他就够了。他告状是希望明芝责打李阿冬一顿,打得越重越好,李阿冬这个记仇的小人早晚有天要反。谁知道明芝训是训了,可一记巴掌一把糖。宝生很不满。

这天明芝在舱里算账,发现过去一个月里所花的钱汇总后金额颇大,一时间抱着双手坐在椅里算开了账:怎么能来钱?

投资工厂股份,不行!只要轰炸机飞过下几颗蛋,厂房设备就烂了。买房置地,也不行!房子和工厂同样道理,经不起炸。这年头有钱的没钱的都在逃难,哪有人花心思侍弄田地。买股票,更不行!还不如厂房土地,好歹有点东西在手里。她深深叹了口气,在海边开个餐馆也好。然而谁去管?她只会掀桌。

要么干老本行,明芝想了想,那么多汉奸,徐仲九那边愿意出钱干掉几个?

她这么想着徐仲九,徐仲九那边却不大妙,他常用的一个杀手身份暴露,下落不明。徐仲九隐隐约约觉得不好,但仓促行动结果只有更不好,唯有张网去捕捉其中消息。但这回无论怎么使力,仿佛打在一团棉花上,软绵绵的就是没有回应。

徐仲九处理掉手头的文件,剩下能做的就是等通知,还有就是希望明芝晚些回来。他怕她落进别人拿他来设的陷阱,只要她在外头,肯定会来救他。

长夜漫漫,租界成了徐仲九的□□,却也困住了他。

明芝所在的船越来越接近上海,算着再有三天就能进港。这次回来,她要留在徐仲九身边,然后早晚把他也带走。

她不知道,徐仲九这天被人带走了。他想过反抗,然而前前后后布满人,他们故意露出一角衣边,让他看到藏在腰间的武器。只要他敢动,在巡警到来所需的几分钟里,他们可以把他打成筛子,然后从容撤退,留给巡捕房一具流尽鲜血的尸体。

徐仲九被架上车。他没大吵大闹,也没故意制造动静。日本人也是要用人的,最多他先投降,日后找到机会再回来。

直到被推进牢房,他见到祝铭文,这个他亲手抓捕的曾经的匪党分子,才明白他没那条路。祝铭文比他更会判断形势,被抓捕后两小时立即宣布投诚,并且马上供出所有名单,造成苏锡常三地监狱人满为患。而日本人来后,他再次叛变,投向了日本人。

他和他之间,隔着祝铭文全家老小十几口人命。不是他杀的,是祝铭文的投诚造成巨大损失,他那边的人给的惩罚,以命抵命,以血还血。然而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血债的缘头是他抓捕了他。

祝铭文上下打量徐仲九,浮出一个笑容,“你好啊-”

如同蛇爬过,徐仲九浑身上下的汗毛竖起来。他努力控制,还以一个礼貌的笑容,好像他俩是许久未见的朋友。

反正是个死。他想,别闹笑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随逸,么么哒!

谢谢啦啦,么么哒!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徐仲九什么都不知道。

他做过最高的位置是代理县长,没过多久,新县长到任,他被辞退了。他拜过老头子,可老头子跑去香港,没带上他。他喜欢灯红酒绿的生活,所以呆在上海;他怕死,因此窝在租界。他家在浙江,家人死的死残的残,也许还有一两个上了年纪的有点地位,不过他是外室所生,算不上正经嫡子,他们未必在乎。他喜欢女人,太喜欢了,为此不想定下来结婚。

上海滩有成千上万浪子,他是其中一个,完全不明白干吗抓他进来,他什么都不知道。

“徐先生口才很厉害嘛,滴水不漏。”祝铭文笑呵呵地让人拿出招待客人的好东西。

他的手腕和脚踝被扣在墙上的铁环里,好好地尝了一顿鞭子烤肉。他痛得惨叫,“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上下线的名单,电台密码,所有他知道的他们都要。

“我不知道那些,我说我知道的行不行?”

俱乐部的姑娘身价,红丸的价钱,哪家跳舞厅豪华,哪家西餐好吃,这些他门儿清,比谁都知道,他可以都告诉他们,免得他们花冤枉钱。

“挺会装傻嘛。”

鞭子又挥起,卷下一片片皮肉,鲜血溅出来。

他疼得满头大汗,嘴里乱嚷,有时还唱小调。

冰凉的盐水泼上去,他发出凄厉的叫喊,终于失去了知觉。这不是终结,烤肉可以五香、麻辣、腌制,还可以调成大火和小火,烧红的烙铁冒着白气,放在肉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比那更响的是他的惨叫。

所谓死去活来。

行刑者不着急,第一天不招还有第二天,第三天,……有医生在,受刑者死不了,也不会活得太好。

第二天徐仲九尝到辣椒水的味道。他徒劳地挣扎,五脏六腑都在烧,然而他们绝不会让上了砧板的鱼挣脱。接着是老虎凳,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总有更激烈的痛把他从昏厥中唤醒。

他的肺生过病,养了这些年,在一场折磨中迅速变差。他整夜咳嗽,喷出来的血一坨坨糊在胸口。第三天他被拖出来的时候,嘴角仍有粉红的血沫。

祝铭文捏着徐仲九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哟,脸色不太好。”

他们用老虎钳拔他的指甲。死不了,活受罪。

徐仲九嗓子硬沉沉的发不出声音,身体还在跟着痛楚动,如同被剪成两段的蚯蚓,却摆脱不了魔掌。

晚上躺在冰冷的地上,难得的清醒让他察觉死并不是世上最难忍受的东西,而是想死不能,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却还在不停地咳。

他喃喃地说,“我不知道。”

徐仲九得到了一点医治,冰凉的药水注入他的身体。

“徐先生,徐先生,……”一个亲切的声音在耳朵,“你没事吧?”

他翻着白眼轻声骂粗口,就像在俱乐部跟侍应开玩笑,“长眼睛了没,我有事!大事!”

那个声音一直在安慰他,而疼痛也在减轻,“要不要叫你朋友来接你?”

他有气没力地说,“好啊。”

“那你朋友叫什么?住哪里?”

“她啊,” 他微微弯起唇角,“会来接我的。”

“他住在哪里?”

他含糊地吐了两个字。

新里,这是哪里,上海有这个地名吗?不管怎么问,他已经睡过去,带着一点微笑。

祝铭文原以为徐仲九靠脸吃饭,是上海滩的白相人,因此在日本人面前打包票,连投诚的通稿都准备好了,只差一张握手合作的照片。没想到硬的软的都上了,这小子居然扛下来,怎么都不招,要不是证据确凿,恐怕祝铭文也会怀疑自己拿错人。他有心毁掉徐仲九,可日本人想拿徐仲九做活招牌,能招回顾先生是最好,如果不行,徐仲九那一辈还有不少可以用的人,别的不说,他那个老相好不是在妇女界颇有名声,可以招来为共荣圈服务。

徐仲九得到两天的喘息,甚至有粥汤这种滋补。他的喉咙烂得失去了声音,吃喝恍如受刑。药物的作用,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一时回到童年,饿得把抓到的任何东西都塞进嘴里,树皮,糠,土。为了一口吃的,他低声下气。等长大些长了力气,又跟顾先生学了本事,他发现还是拳头硬来得好。黑暗中徐仲九嘿嘿傻笑,头回掀翻罗昌海,别提多痛快,虽然那次他也断了两根肋骨。可没关系,他痛,别人更痛。

要不是遇到沈凤书,徐仲九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何等怪物。在他生命中缺乏正常的父亲角色。生父教会他无情无义,义父则是利用,吃一口,要把命交出去。遇到沈凤书,他才知道世间真有君子。

徐仲九从幻觉中清醒,他自认不是钢筋铁骨,也没信仰支撑,如果捉他的人是祝铭文,讲不定降就降了。然则偏偏来的是祝铭文,徐仲九心里有数,哪怕降也难免活罪,最多逃得一命。可祝铭文绝不会让他悄无声息地投降,徐仲九也处决过叛徒,手段同样毒辣。所以,与其沦落到不值一文被两边抛弃,还不如咬紧牙关能挺则挺,不能就死。

至于明芝,他心头缓缓滚过一点酸楚。他知道她会来救他,可是,真的挺不住了。

两天后,徐仲九又被拖到行刑室。他的腿肿得失去了形状,又没了趾甲,不要说走路,连站直都困难。等被架在墙上,他的额头已经满是豆大的虚汗,被抓时穿的棉布里衣早就破了,肌肤上的血痂一条条暴露在空气中。

祝铭文皱着眉头,用鞭柄捅了捅徐仲九胸口的伤痕。血随之而出,滴滴嗒嗒顺着鞭子淌下来。但他还是不满意,用力往里捣去,直到徐仲九发出嘶声-已经没办法惨叫。

“真没想到,徐先生倒是条硬汉。”祝铭文拔出鞭柄,满意地看着其带出的血肉。他把鞭子扔在一旁,拿起烧得发白的火钳,往伤口上一放,血止住了。

祝铭文把火钳又搁回火上,“中世纪止血法,还是有用的,我在苏联受训时接触了一些欧洲的文化。”他漫不经心地转动火钳,等它再次变白时拿在手里把玩,摇了摇头叹口气,“徐先生,你这张脸长得好,连我也下不了狠手。可是你不肯配合,日本人又催得紧,我只好做坏人。”

火钳缓缓移动,头发迅速卷曲,焦糊味飘得满屋都是。

“额头烫个字,怎么样?眼睛,唉,瞎子可不太方便。要不,面颊?反正硬汉不需要靠脸吃饭。”徐仲九紧闭双目,但颤抖的身体把他的恐惧暴露无遗,祝铭文叹了口气,“焚琴煮鹤,糟蹋啊,再考虑一下?不然你那个漂亮的小情人,就算赶回来救了你,大概也没办法再跟你在一起。”

徐仲九睁开双眼,使劲点头。火钳在他眼前一晃,他赶紧闭上眼,含糊不清地嚷道,“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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