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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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若花带着赵以澜来到一处清静的院落,刚将关明初安顿好,便有大夫前来,替关明初处理伤口。他的伤并不算太重,就是失血有些多,等醒来之后看看情况,估计没有什么大碍。
赵以澜这才长舒了口气,要是关明初有个什么万一,她的任务就惨了啊。
若花留下了两个女弟子,一个叫青溪,一个叫青云,说是照顾赵以澜的起居,赵以澜其实并不想要有人留下“监视”自己,但她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拒绝,便只能将二人留下。
当日晚些时候,关明初清醒过来,当时赵以澜正撑着下巴发呆,想着该怎么以自己这没有武功的身体将柳真真废掉。
关明初醒了过来,却呆滞地看着天花板,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赵以澜无聊地四下看才发现关明初已经醒了,只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魂魄也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她搬了张凳子在关明初身边坐下,青溪和青云已经被她赶了出去,此刻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关明初二人。她首先要弄清楚关明初的具体想法,若他想法跟她的不一样,她少不得要给他洗洗脑,让他跟她想得一模一样。
赵以澜的动作并没有让关明初的眼神有任何变化,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好像这样便能跟他所爱慕的女子在一起。
“回魂了。”赵以澜举手在关明初的眼睛前面晃了晃,发现他并没有反应,她便往他脸上招呼,拍了他两下。
关明初终于转动着眼珠子看向赵以澜,只是神情依然呆滞,就像是个丢了心爱东西之后崩溃的小孩。
平心而论,关明初有着一副好相貌,他的五官不是硬朗的那种英俊,而是柔和的美,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神祇,如今面上的苍白和额头的伤,都给他添了一分柔弱的美,令人生出想要保护他的欲望。
赵以澜心中微叹,她不知道关明初是来自怎样的家庭,像他这样的样貌,倘若生在富贵之家,又去好好读两年书的话,出出风头,便能成为闺阁女子向往的青年才俊。便是出生在农家,他这般样貌,也会让农家小姑娘们心头小鹿乱撞,即便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愿意嫁给他。
可惜他偏偏被柳真真掳了过来,成为一个男宠,生活在柳真真禁锢他们的牢笼之中,每日里只能祈求着她的临幸,这一辈子只能有她一人,喜怒哀乐兴衰荣辱都系于她一时的情绪…
赵以澜道:“你想要成为柳真真的唯一吗?”
原本不论赵以澜说些什么,关明初都不会有任何反应,可偏偏她说的,是他目前最深切的愿望,他蓦地瞪大双眼,那只纤长素白的手紧紧抓住了赵以澜,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赵以澜低下头,盯着他的眼睛,在他耳边如同恶魔低语般蛊惑道:“为了成为她的唯一,你能做到怎样的地步?”
关明初挣扎着,从自己那颤抖的双唇里吐出绝望的几个字:“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即便这意味这伤害她?”赵以澜挑了挑眉。
关明初一愣,瞪着双眸的面上闪过挣扎之色。他回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柳真真的那时候,他才十四,那个如同妖精般的女子,进来的一瞬间就用她那充满魅力的一颦一笑轻易夺走了他的呼吸。那一眼,对他来说便是一辈子。被绑到这地方,他起初是恐惧的,然而她的存在,让他忘记了恐惧,将她作为目标,一日日努力让自己变成更好更温柔的人,只为了夺得她的目光,哪怕只有一瞬间。他做到了,他成为了她最喜欢的男宠之一,她时常召见他,他对此兴奋又失落,因为他并不是她的唯一。她有那么多男宠,即便是她最喜欢的男宠,也没有办法独占她。他明知道不应该,可他还是放任那种可以吞噬一切的独占欲渐渐生长,成为他心中一块挖不去的毒瘤。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大逆不道,所以他从来不敢表露分毫。
可他内心的渴望纵使骗得过他人,也是无法欺骗自己的,他每日里都想着他能成为她的唯一,让她的如花笑颜只为他一人绽放,想得心尖儿都疼了。可是他知道那不可能,他永远只会是她的男宠之一。而今日,她不要他了,他就这么被她像丢一件垃圾一样丢给了别人。他绝望了,心碎了,选择一死了之,他不能忍受没有她的日子。
而如今,他这个“新主子”,却问他,是不是愿意在伤害她的前提下,成为她的唯一。他是那么仰慕她,又怎么舍得她受伤?可是,若不能成为她的唯一,与她长相厮守,他又该如何自处?
“我…我不知道…”关明初低声道,在说出这样话的同时,他就明白自己已经是罪无可赦了。他明明应该拒绝的,他明明应该向尊主举报她的险恶用心,可他做不到。
他不止一次想过,他成为尊主的唯一,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他们忠诚地属于彼此。
“你做不到啊。”赵以澜一脸失望地说,“我见你连死都不怕,还以为你既然有必死的勇气,便能做到任何事呢。像你这般胆小,瞻前顾后,你这辈子都别想成为柳真真的唯一,不,你今后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关明初的脸色随着赵以澜的话而变得惨白,他急遽喘息着,额头的伤在隐隐作痛,仿佛在谴责他的懦弱。是啊,他连死都敢,却不敢迈出那一步…
赵以澜笑眯眯地看着关明初,低声道:“关明初,你将柳真真当宝,可她把你当什么呢?不过是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么?而这一切,都拜柳真真所赐,并且她毫无愧疚之心。因为,你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你生也好,死也好,于她来说,比蝼蚁还不如,她根本不在意你,一点儿也不。你全心全意对她,难道就能忍受她并没有回馈给你同样的爱,只是视你为玩物吗?”
“不…不!”赵以澜的话每一句都戳中关明初那脆弱的心,他的面色如同纸一般苍白,终于抱着脑袋痛苦地哽咽起来,“我不要,我不要如此…”
赵以澜看着他,等着他呓语结束,期间并没有再说什么。关明初这症状,大概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爱上囚禁自己虐待自己的人,是一种受害者的自我保护机制,可惜她不是心理医生,这个时代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对他的心理问题进行治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满足他的愿望,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以任何方式。而如此,便要对不起柳真真了,可柳真真对那么多未成年男孩下手,也活该她有此一劫。
所有对未成年人下手的成年人都是人渣。
关明初终于渐渐恢复平静,他抬头看着赵以澜,眼神有些茫然,然而细细看去,眼底却又藏着一丝不顾一切的疯狂。他像是为了确认什么,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真的,可以成为她的唯一吗?”
赵以澜笑道:“当然可以。若她武功尽失,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不就能任由你揉圆搓扁?”
关明初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赵以澜。
赵以澜叹了口气道:“你跟着柳真真的时日那么久,应当比我还清楚她是个怎样的人,若她好好的,她怎么可能任你摆布?你要成为她的唯一,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毁掉她拥有其他人的能力!”
说着这样的话,赵以澜都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引诱人堕入深渊的恶魔,还是顶顶坏的那种。
关明初的胸口因恐惧和震惊而剧烈起伏着,他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似乎连呼吸都已不能。
许久,久到他几乎要窒息,他才从那种可以淹没人的恐惧之中走出来,怔怔地看着赵以澜,确认道:“你说的,是认真的?”
赵以澜道:“你当我很闲,还跟你开这种一旦被柳真真知道就会被杀的玩笑?”
关明初沉默下来,双眼紧盯着自己那搅在一起的双手,他的手指因紧张而苍白,能清晰地看到下头青色的血管。他听到自己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
赵以澜道:“我并不只是在帮你,我也是在帮我自己。”她耸耸肩道,“我在外逍遥得很,可是柳真真却抓了我,非要让我当她徒弟,我能怎么办?飞燕阁这种地方,我是半天也不愿意多待的,有你当盟友,我相信我能逃离这里。怎样,你准备干吗?这件事可没有后悔药,一旦你做了决定,就不许中途退出。”
关明初长久地沉默着,最后他颓然一笑:“可我什么都做不到,我没有武功,如今也没了尊主的宠爱,我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赵以澜笑道:“那巧了,我正好是个变废为宝的个中高手。”
关明初抬头怔怔地看着赵以澜:“我…我能做什么?”
赵以澜道:“你不懂武功是不假,可你在这儿生活了这么多年,总会知道一些八卦的吧?目前我也只有个模糊的想法,具体要如何做,得等我得到足够的信息之后才能决定,而这一环,你的作用不可或缺。因此,不想当废物的话,就给我好好想想,关于柳真真的事,有哪些是可能被利用上的。我需要一些参考。”
其实她也考虑过该如何对付柳真真,虽说柳真真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对她很是宠爱的模样,但她很清楚,柳真真对她可谓是相当戒备,即便她用上了内功丸,估计也近不了身,给不出致命的一击。她得再想想别的办法,毒药之类的,即便她能找到致命毒药,也还是近不了身的老问题。
赵以澜在思考,关明初也在沉默,此刻多了目标,他觉得自己瞬间充满了生机。虽然那个目标无论怎么看都那么荒诞可怕,然而一想到她将属于他自己,他竟有一种扭曲的喜悦和兴奋之情。
半晌,他忽然想到什么,有些犹豫地对赵以澜道:“有个事,我是无意间得知的,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不知能不能帮上忙。”
赵以澜差点要翻白眼:“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废话少说,赶紧的。”
关明初微微瑟缩了一下,他发觉自己有些害怕眼前这个岁数不大的小女孩,然而如今他心中的隐秘愿望唯有她能帮自己实现,这让他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见对方因自己的恍神而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他忙说:“五年前,我曾经见过岑莲的爹娘,当时他们就被关在尊主自己屋子下的秘密地牢之中。尊主将岑莲父母都抓来,是为了逼问某样宝物的存在,只是她的爹娘宁死不从,被关在地牢数年,五年前找到机会双双自尽而亡。岑莲因资质好,加之年纪小不记事而被尊主看中,由此成为她的亲传弟子。”
赵以澜双眼一亮,这简直就是瞌睡送枕头啊!她正烦恼接下来该怎么靠她这半个废人和关明初这整个废人完成那不可能的任务,如今多了个身世悲惨的岑莲,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若她能将岑莲争取过来,这事就大有可为啊!
“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岑莲的爹娘是被柳真真害死的?”赵以澜问道。以岑莲单方面跟她那水火不容的关系,她不认为她直接去告诉岑莲“嗨你好你的爹娘是被你的师父害死的你知道吗”,岑莲会相信。必须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点,才能真正说动岑莲。
关明初皱着眉,想了想才说:“我也不太确定…或许尊主屋子下方的秘密地牢之中还留着什么。”
赵以澜也皱起眉头。这个,就真的难办了,不用想就知道,柳真真的房间,不太可能任由他们闯进去乱来,可那地牢,却是她能说服岑莲的唯一可能机会,她必须想办法下去一探,甚至带着岑莲亲眼去看看,或许真能找到些什么。
“行了,这件事非常好,你帮了我大忙,如今你要做的,便是好好养伤,等我再想想办法,若有用得着你的,再叫你。”赵以澜决定暂且先将那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放一放,多出去走走,没那么紧张压力没那么大之后,或许能让她想到一个好办法也说不定呢?
关明初心怦怦直跳,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距离成为尊主的唯一,又近了一小步?
赵以澜让关明初躺下休息,而她自己则走出了房间,问在外头候着的青溪和青云:“岑师姐住哪儿?尊主说让我跟她好好交流交流感情,我总不能辜负尊主的一番殷切期望。”
青溪道:“回小师姐,大师姐就住在隔壁的不妖居。”
赵以澜点点头,看来若花将一切都执行得很完美,在议事堂的时候柳真真说要岑莲和她多接触接触,若花便将她和岑莲安排成了隔壁邻居。可惜,她和岑莲是相看两厌啊…若不是她居心不良,她也不会主动去找岑莲。
“那正好,我也应当去拜会一下岑师姐,免得她以为我故意怠慢她。”赵以澜长长地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为什么,岑师姐似乎很不待见我,我便是有意亲近岑师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被若花留下的青溪和青云二人都是相对沉稳的女弟子,闻言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青云出声道:“小师姐无需多想,大师姐向来如此,除了对尊主,待其他所有人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
赵以澜像是有些好奇地问道:“那她有没有…那个男宠什么的?”
青溪道:“没有的…尊主曾经想要送一个男宠给大师姐,却被她拒绝了。大师姐似乎向来对男色毫无兴趣。”
赵以澜瞪大眼:“所以她好女色啊?”
青云一愣,连忙摆手道:“小师姐误会了,大师姐无论对男色女色似乎都并无兴趣的样子,她每日里得空便练功夫,对旁事都不关心。”
赵以澜夸张地拍着胸脯道:“你早说嘛,害得我吓一跳。”
青云有些委屈,我都不知道小师姐你竟然会那样误会,要如何早说啊!
赵以澜笑道:“这会儿岑师姐说不定正在练功,咱们去看看她,免得她太辛苦了,累着了不好。”
青溪和青云又对视一眼,颇有些无奈,一般这种情形之下,不该是不去打扰人家练功的吗?
可既然若花师姐让她们跟着小师姐,又让她们照顾好她,这会儿她们自然只能在前领路,带着小师姐去打扰大师姐了。
赵以澜一行三人没多久便来到岑莲所居住的不妖居之外,青溪和青云不敢进去,赵以澜也不强求,正好她也打算找机会看看能不能跟岑莲稍微透露一二,也得避开这二人。
她刚踏入院子内,便觉得眼前一道疾风扫过,凌厉的软鞭裹挟着风声冲她面门而来,气势汹汹如同暴风雨之下的大海,带着铺天盖地的杀气。
第79章 两个阁主
岑莲的招式, 赵以澜根本反应不过来,如今没有兑换内力的她就是个战五渣,从身体反应速度上来看跟普通人也差不了多少。但此刻她并不害怕,因为她清楚, 岑莲不过就是吓吓她, 在柳真真表面上如此看重她的时候,岑莲不可能对她动手。因此,她除了起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便一脸淡定地站在那儿。
虽然从青溪和青云的角度来看,赵以澜很可能是被吓傻了,然而正对赵以澜的岑莲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表情, 知道她根本没有将她这次的突然袭击放在眼里。她眼底一沉,最后关头却还是只能收回了手中的软鞭, 那条柔软却又坚硬的鞭子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 最终又缠回了她的腰上。
赵以澜拍拍手赞叹道:“岑师姐好身手, 怪不得尊主如此喜爱师姐,以师姐的资质,假以时日, 只怕要独步武林啊!”
岑莲不吃赵以澜这一套, 冷笑道:“如今尊主喜爱的, 不是你吗?”她认为赵以澜是来耀武扬威的,自然不会给她任何好脸色。
赵以澜道:“冤枉啊师姐,你跟了尊主那么多年,我才跟尊主几天, 尊主再怎么喜欢我,也越不过你去的啊,这你还不明白吗?”所以就不要瞎吃飞醋了啊。
岑莲冷哼一声,拿出块白色锦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表情很是不耐烦:“你来做什么?”
赵以澜道:“自然是来给岑师姐请个安,问个好的。岑师姐,您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岑莲道:“不请。”
赵以澜笑眯眯地说:“岑师姐真冷漠,我好伤心啊,尊主要是知道师姐如此,肯定也要伤心的。毕竟尊主也希望我们师姐妹能好好相处,不是吗?”
赵以澜几次三番拿尊主来压岑莲,她终于定定看着赵以澜,再次隐忍下来,侧身让开:“进来。”
青溪和青云自然是没资格进来的,赵以澜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扫视了一圈,发觉里头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这倒也并不让赵以澜觉得意外,岑莲的性格本就偏冷,练功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待着也正常。
赵以澜进入院子后便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岑莲冷眼看她,也不知她肚子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便只沉默,等着她出招。
赵以澜绕过一圈后笑道:“岑师姐的品味真好,这院子清净典雅,十分适合师姐的气质,让人觉得很是舒适。”
岑莲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赵以澜道:“岑师姐忘记了吗?我就是来看看师姐的,顺便劝师姐练功也有度,别累坏了身子。”
岑莲冷眼看着赵以澜,不为所动。
赵以澜也闭了嘴,定定看着岑莲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岑师姐在尊主门下多久了?”
这问题倒是勾起了岑莲些许回忆,她转过头去不看赵以澜:“我四岁时被尊主收养,八岁时拜尊主为师,如今已经十年。”
赵以澜道:“那就是十四年了,还真是久啊。那岑师姐的爹娘呢?想来,见岑师姐拜尊主这样尊贵的人为师,他们定是十分骄傲的吧?”
按照关明初所说,岑莲的爹娘是五年前死的,也就是说,柳真真至少囚禁了岑莲的爹娘九年。想想看就在岑莲认贼作父的时候,她的爹娘就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被囚禁着,等将来知道真相后,岑莲也不知会作何想法。
“我爹娘早就不在了,是尊主含辛茹苦将我养大。”岑莲说起这事,语气中有一丝焦躁,还有些许对柳真真的孺慕之情,“若他们在天有灵,自然会为我感到高兴。”
不,他们要是真有灵,会被气得从坟墓里爬出去找柳真真算账。
赵以澜眸光一闪,忽然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此次来找岑师姐,是有一事不决,想听听看师姐是怎么想的。师姐毕竟跟着尊主那么多年,定从尊主那儿学到了不少东西,正好给我指点迷津。”
岑莲沉默,片刻后说:“你先说。”她想起了尊主先前在议事堂的话,虽然她很不待见眼前这个小师妹,可尊主的话,她却不得不听。
赵以澜目光放远,又是一声轻叹:“我有一个朋友,是我的知己,近来她遇到了一件麻烦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来问我,我想了好多时日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是这样的,我的密友十岁的时候失去了爹娘,那之后跟着一位世外高人学功夫,如今她已十七,有一天却忽然发现,杀了她爹娘的人,正是这位世外高人,是她看做爹娘的师父。她告诉我,她很痛苦,一边是生养她的爹娘的血海深仇,一边又是七年如一日悉心照料她的师父,她实在不知自己该如何取舍。”
她这个故事,可以叫做“我的朋友就是你惊不惊喜刺不刺激”系列,先探探岑莲的态度。
岑莲皱眉思索,这个故事毫无疑问让她不由自主地代入自己,毕竟她也有个自小收养她的师父,若她突然发现她的师父是杀害她爹娘的凶手——
岑莲的脸色有些白,她忽然便明白了她这小师妹口中轻描淡写带过的那个密友的痛苦。她只是稍稍代入,便承受不住了,更何况那人是亲身经历。
“此事…我也不知。”岑莲最后摇头道。
老实说,从岑莲这儿得到这样的回答,赵以澜无疑是不满意的,要是岑莲义愤填膺说她的密友应该将那位世外高人大卸八块替她爹娘报仇,她说不定还会尝试说出真相,但如今岑莲是这样的态度,她便只能继续观望了。
其实想想看也不难理解,岑莲从四岁起就被柳真真收养,如今已经十四年,柳真真不仅仅是岑莲的师父,还是岑莲的爹和娘,她从那么小的时候起就将柳真真看做最亲近的人,即便得知了柳真真杀害她爹娘的真相,她也不一定下得了手做什么。人就是这样一种复杂的情感生物,很多事并非单纯的对错可以解释,否则就没有那么多爱恨情仇了。
赵以澜叹了口气道:“唉,看来没有办法,我也只能让我的密友自求多福了。毕竟一边是生恩,一边是养恩,都不好辜负啊…”
岑莲沉默下来,这个问题显然让她纠结了,但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闭嘴不语。
赵以澜此番前来试探的目的已经达成,虽说最后结果并非她想要的,此刻也只能暂且先打道回府了。
“那岑师姐,我就不打扰你练功,先回了。”赵以澜冲岑莲甜甜一笑,“我知道师姐你不待见我,那我会尽量少些出现在你跟前的,免得你看着碍眼。”
赵以澜说完便施施然离开了这个院子,留下个沉默不语的岑莲。
青溪和青云略有些焦躁地等在外头,如今见赵以澜安然出来,她们也放了心,忙迎上来。
“小师姐,你没事吧?”青溪问。
赵以澜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岑师姐虽然有些不近人情,可她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没必要怕成那样嘛。”
青溪和青云二人嘴上应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小师姐可是尊主亲收的弟子,跟她们这些普通女弟子自然是不同的,她是不用怕大师姐,然而她们却不行啊,万一真惹得大师姐不高兴,尊主又不会保她们。
赵以澜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找时间将从岑莲那边得到的反馈说给关明初听。
关明初如今有了希望,整个人都散发着不一样的神采,即便听说岑莲那边并不算顺利,他也不觉得丧气,一想到那个令人兴奋的未来,他就觉得如今的一切挫折不过就是小小的拦路虎,总有解决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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