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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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依稀浮现昨晚那火热的场景,徐依怀记得,她和江誉行是怎样拥吻,怎样交缠,最后又是怎样拥抱着彼此爆发的。满床凌乱的被褥和枕头都是无声地诉说着他们曾经有多么的放肆,看着身边空出的半边床,她的脸蛋悄悄地烫了起来。

在最最神魂颠倒的时刻,江誉行还该死地问自己是不是安全期,徐依怀的灵魂都被他撞飞了,哪里还想的起这种日子。她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摇头以后又再点头,差点把江誉行逼疯。他箭在弦上也顾不了那么多,她记得他当时咬着自己的耳垂,一字一顿地说“有了更好”…

就在徐依怀坐在床上发呆的时候,门外似乎响起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她回过神来,翻身躺回床上,同时将手边的丝被胡乱地盖在自己身上。

把房门推开,江誉行刚好看见那团深蓝色的丝被细微地涌动着,半秒以后,它便完全静止。

卧室静谧得很,落地窗被几层窗帘被严严实实地遮掩,房内几乎看不见日光。徐依怀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听着江誉行渐行渐近的脚步,她的心跳一点一点地加速。

江誉行知道徐依怀在装睡,他走到床尾,不叫她,也不拆穿她。足足三分钟,她还是以同样的姿势趴在那里。江誉行觉得好笑,他迈前一步,伸手钳住她露在外面的脚踝。

徐依怀猝不及防地把江誉行拖到床尾,她死死地抱住胸前的被子,抬头就对上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他目光深邃又敏锐,似乎能窥视藏在丝被下那具不着寸缕的身体。

江誉行坐到床尾,他将挡在徐依怀眼前的头发拨开:“我以为要给睡美人一个吻,她才会醒过来。”

他的笑容里充满着戏谑的意味,徐依怀装作没有看懂。她将自己裹在丝被里,只露出一张小脸:“早呀。”

将腕表举到她眼前,江誉行对她说:“你知道现在多少点吗?已经不早了。”

徐依怀的眼珠转了又转,她问:“那…有午饭吃了吗?”

江誉行微微一笑:“当然有。”

话毕,江誉行就摁住她的肩膀,俯身吻了下去。徐依怀堪堪地别过脸,他的唇便落到脸颊间。

江誉行也不介意,他倒在床上,满足地将她抱在怀里。徐依怀正想逃开,而他死死地将丝被压住:“你再动,被子就掉下去了。”

徐依怀只得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里,她看向他,低声要求:“给我一套衣服。”

眼下这种情况确实不好谈话。权衡了数秒,江誉行还是松开了徐依怀,下床到衣帽间找了一套还有穿过的睡衣回来。

躲在被窝里的徐依怀伸手一条手臂接过睡意,接着对江誉行说:“你先转过去。”

江誉行不但没有理会她,反而扯开她的被子:“昨晚才脱掉你的内衣,我还有什么地方没见过吗?”

昨晚他们都意乱情迷,徐依怀也只是在迷糊间看到他的身体。徐依怀一直觉得,江誉行的身材惹人垂涎,昨晚以后,她才发现他的身体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得多。想到他小腹往下的部位,她的神绪便开始凌乱,就连江誉行替自己套上睡衣也浑然未觉。

江誉行帮她扣着睡衣的纽扣,察觉她正目光呆滞地坐着,他便问:“你在想些什么?”

被他的声音惊醒,徐依怀挥开他的手,不太镇定地把剩下的纽扣扣上:“没想什么。”

他用手背蹭了蹭徐依怀的脸,旋即笑了:“脸这么烫,还说没想什么?”

徐依怀恼羞成怒,她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随后下床进浴室洗漱。

江誉行一直倚在床上等着她,她在浴室一待就待了半个小时,看见她神清气爽地出来,他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脚下踩着一双男式拖鞋,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男式睡衣,徐依怀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滑稽而调皮的小女孩。她踢掉拖鞋,然后慢吞吞地爬到江誉行身旁:“干嘛?”

江誉行又觉得手心发痒,但最终还是按捺住了。他替徐依怀将微微翻起的领子抚平,接着问她:“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徐依怀知道江誉行的内心并不似他表面上那么平静,平日被他调戏得多,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扳回一局,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将手肘撑在江誉行肩上,笑眯眯地问:“有哪里出错了吗?”

沐浴乳的香味幽幽窜入鼻端,江誉行伸手摁住她的后颈,声音稍稍沙哑:“昨晚你才是第一次?”

徐依怀轻轻松松地将问题重新抛给他:“你觉得我是第一次吗?”

江誉行抿着唇不说话,他的脸部线条绷得很紧,而手背上奋起的青筋彻底泄露了他的情绪。

眼见江誉行一副要爆发的模样,徐依怀也不敢再招惹他。她老老实实地交代:“其实,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

话音刚落,江誉行的眼睛便直勾勾地注视着她,似乎想从她任何一个细微表情内找到破绽。

由于所说的是实话,徐依怀便底气十足地与他对视:“当时你确实亲了我,还把我的脖子和肩膀啃得又青又紫,害得我被所有人误会。但事实上,你连我的衣服都没脱,就醉死在我身上了。后来,我在楼下碰见了关磊,他自作主张地把秦征叫了过来,所以那晚我就跟了他回秦宅。”

江誉行仍然保持沉默,徐依怀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脸好奇地发问:“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认定我跟你发生过什么呢?难道你后来又跟别的女人…”

他瞥了徐依怀一眼:“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想法。”

徐依怀窝在他怀里笑着:“昨晚我就想告诉你,但你根本没有给机会我说呀。”

江誉行伸手捏她的脸,那语气有点阴森:“你明知道我误会了,之前你怎么不说?”

“我说了你会相信吗?”徐依怀问道。

江誉行动了动唇,缓缓地吐出两个字:“不会。”

徐依怀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低声问他,“就算我咬破了你的唇,掐伤了你的肩膀,但我没有在你身上留下什么东西,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吗?”

江誉行的神色变得很古怪,沉默了片刻,江誉行才说:“那天醒来之前,我做了一个梦。”

不需要江誉行多做解释,徐依怀也能猜到这个梦有多荒乱,想到他在梦中随心所欲地意淫自己,她忍不住笑骂:“流氓!”

江誉行揉乱了她的头发,然后承认:“是挺流氓的。”

徐依怀摁住他的手,仰起脸追问:“那,那个呢?”

尽管她问得含蓄,但江誉行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声音平稳无澜,但字里行间还是透出一股酸意:“我一直以为,你跟秦征早就上过床了。”

第五十八章

徐依怀没料到江誉行会往这个方向想,她哭笑不得,好半晌以后才说:“活该你误会!”

说完以后,徐依怀就从他怀中出来,一副要下床的样子。江誉行勾住她的腰,二话不说又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带。

后脑勺恰好撞上了江誉行骨头,徐依怀不满地回头看着他。

江誉行伸手替她揉了几下,对上她的眼睛,他反倒笑起来:“生气了?”

徐依怀算不上生气,不过又理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一种情绪。她沉默着,接着又听见江誉行说:“你气我也是有理的,我不应该这样想你…”

他将下巴抵在自己的头顶,徐依怀不适地动了动身体,与此同时,环在腰间的手臂亦猛地收紧。她动弹不得,只好窝在他身上。江誉行的身体有点僵,徐依怀想他现在的情绪应该挺不稳定的。不过这也难怪,他自个儿胡思乱想了这么多,最后却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她想他应该郁闷得很。

等怀中的人安静下来,江誉行才接着说:“秦家老太太说你们有婚约,虽然是不成文的婚约,但两家都是认真的,而秦征似乎也把你当成…”

“当成媳妇儿对吗?”徐依怀替他将话接上。看着江誉行有点憋屈又有点不爽的样子,她故意说,“我需要帮忙,秦征永远不会拒绝,我闯祸他还给我被黑锅。你说他不把我当成媳妇儿,那他应该把我当成什么?”

江誉行扣住她的下巴,随后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所以,你也把自己当成秦征的媳妇儿了?”

那一下咬得徐依怀嘴唇都麻了,她毫不示弱地咬了回去。

江誉行干脆将她压在身下,用额头地着她的额头,语气缱绻地说:“你都在我床上了,还敢想着别的男人,看来真要好好收拾你了。”

徐依怀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他越是这般醋意满满,她越是喜欢找弄他:“秦征对我可好了,虽然你们都爱拈花惹草,但秦征不像你这样,借着酒意就把我拐到床上来。”

面对徐依怀的指控,他满腔柔情地说:“怕什么,反正我会把你娶回家,一辈子照顾你。”

这话实在戳中了徐依怀的心窝,她的目光锁在江誉行身上,声音又轻又缓:“秦征对我这么好,我也没想过嫁给他,你跟秦征比起来差远了,你怎么知道我愿意嫁给你?”

江誉行又好气又好笑,他说:“不愿意也得愿意。”

徐依怀笑起来:“哪有你这样霸道的。”

“是你先勾引我的。”江誉行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温柔地含着她的唇瓣,直至吻到两人都气息紊乱才将徐依怀松开,“以后不许再勾引别的男人,只准勾引我一个。”

“这个‘勾引’,怎么听都想再骂我呀。”徐依怀用力掐他的手臂,奈何他的肌肉结实得好,无论她怎么掐,他都不需皱半下眉头。

江誉行由着她作乱,他语带笑意地说:“勾引是个技术活,不是什么人都做得来,更不是什么人都能勾引我。”

徐依怀更加用力地掐他:“听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赞美了?”

江誉行恬不知耻地点头,回应他的,是徐依怀的一记白眼。

在床上嬉闹了好半晌,徐依怀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她对江誉行说:“你这到底算是什么待客之道呀,我都醒了这么久,你只会问东问西的,就是不知道给我弄点什么吃的吗?”

“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江誉行说。

“我想在这里吃,吃点什么也好。”徐依怀回答。

江誉行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尖,问她:“这是在考验我吗?”

徐依怀点了点脑袋:“你可以这样认为。”

江誉行下了床,他说:“看来我真要抽时间跟宋知瑾拜师学艺才行了。”

其实江誉行平时偶尔也会下下下厨,冰箱里虽有食材,但不新鲜。难得徐依怀这么有兴致,他就换了衣服到附近的超市买了点肉和蔬菜回来,同时还绕到徐依怀的公寓里给她拿换洗的衣服。

担心徐依怀会饿着,江誉行经过西饼店时买了几个新鲜出炉的面包。刚走进家门,徐依怀就嗅到了香味,第一时间就拿出来吃了。他将牛奶递给她:“吃慢点,你看起来就像俄塞俄比亚的饥民。”

“我这是被谁害的?”徐依怀瞥了他一眼,显然是话中有话。

江誉行俯身,亲了亲她还沾着牛奶的嘴角,眼里满满都是暧昧:“昨晚干体力活的人是我。况且,我已经很照顾你了,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没事一样在这里蹦蹦跳跳吗?”

徐依怀又被他逗得脸红,她推着他的胸膛,催促道:“还说这么多干嘛,快点去做饭!”

扳回一局的江誉行心满意足地走进厨房,他前脚刚进去,徐依怀后脚跟就跟上了。她稍微观察了一下里头的状况,大抵能猜测到江誉行有多少分厨艺。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挽起衣袖帮忙。

淘米下锅后,江誉行一转身就看见徐依怀往料理台走来,他问:“怎么,对我没信心?”

眼见厨房里的东西光洁如新,徐依怀自然不敢多抱幻想,她直言:“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呀。”

江誉行摇了摇头,接着说:“你给我打下手好了。”

他们已经相处了好一段时间,彼此之间也有了默契,不过一记眼神或一声叫唤,他们都能猜到对方所求。

江誉行低头切着牛肉的时候,徐依怀已经把其他菜都准备好了,她倚着橱柜看着他刀起刀落,闲着无聊就跟他说话:“江誉行,你这辈子做过多少顿饭?”

“可多了。”江誉行回答。

“是吗?”徐依怀的兴致来了,她追问,“都是给什么人做的?爸妈?朋友?还是女朋友?”

这下江誉行警惕起来,他顿住了刀,转头看向徐依怀:“又想捉我的小辫子了?”

徐依怀别过脸窃笑:“看来真被我说中了。”

江誉行继续手中的动作,数秒以后,他才慢悠悠地说:“没有。”

“什么没有?”徐依怀问他。

“没有给什么女朋友做过饭,你是第一个,这总可以了吧?”江誉行说。

徐依怀表示怀疑:“是吗?”

江誉行深深地吐了口气,接着回答:“吃饭就上馆子去,哪有什么闲情逸致自己做。”

一双眼睛贼溜溜地转着,徐依怀对他说:“你带着美人上饭馆的时候,我就有闲情逸致亲自下厨…”

江誉行几乎是脱口而出:“跟秦征吗?”

徐依怀忍不住笑他:“江誉行,你真的很爱吃醋哦。你一直误以为我跟秦征上过床,这段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江誉行的嘴角微微抽搐着,他不说话,脸色臭得可以。

徐依怀终于可以确认,秦征就是江誉行的死穴,以后要是看他不顺眼,大可以拿秦征出来遛一遛,肯定屡试不爽。她走过来按住江誉行的手,然后将刀子拿走:“还是我来切吧,等下切到了手指头就不好了。”

余下那小半块牛肉几下子就被徐依怀切好,她拿来调味料腌制了一下,而江誉行已经拿起了锅铲,一副准备就绪的模样了。

在厨房里忙碌了大半个小时,江誉行像模像样地做了三菜一汤出来。徐依怀负责盛米饭,而他就进卧室换了一身衣服。

重新回到饭厅时,徐依怀已经坐在餐椅上大快朵颐。江誉行知道她肯定饿惨了,看见她吃得那么愉快,他故意板起脸教训她:“徐依怀,哪有主人没出现,客人就自顾自地动筷子的道理?”

徐依怀抽根本不理会他,她空看了他一眼,只说:“我真没看出来,原来你做的菜还是能咽得下去的。”

江誉行拿起筷子,笑骂:“这算是什么评价,有你这样给好评的吗?”

他们大概都饿了,两个人做了三菜一汤,居然也没有多少剩汤剩菜。徐依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点感慨:“江誉行,除了我爸以外,今天我还是头一回吃男人给我做的饭。”

“从今天开始,你的三餐我都承包了。”江誉行脸上尽是笑意,但语气却认真得很。

徐依怀撑着下巴,她笑眯眯地问:“诶,人家霸道总裁承包的是鱼塘,你承包三餐算什么呀?”

江誉行心情不错,于是陪着她开玩笑:“承包鱼塘有什么用,每顿都吃鱼吗?至少也得多承包几个菜园、牧场才够,不然怎么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徐依怀很不给面子地说:“我怎么觉得你要把我当猪养着呀?”

江誉行将饭碗叠在一起,然后将它们挪到一边:“是啊,把你如珠如宝地养着。”

徐依怀笑逐颜开,那笑意怎么敛也敛不住:“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呀?”

“不然呢?”话毕,江誉行也弯起了唇角。如果不喜欢,他就不会因她欣喜若狂;如果不喜欢,他就不会为她气急败坏,如果不喜欢,他更不会放弃外面的花花世界,像个怨夫一样,有事没事就吃着秦征的干醋。又或者说,这不仅仅是喜欢,这已经是爱,深爱。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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