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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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爸爸心里想着，这个小子一放假就抓不住影子，天天跑的无影无踪似的，天不黑不回来。

“家里没有酱油了，你出去买一袋去。”顾妈妈站在门口将钱掏了出来给了顾爸爸。

顾爸爸接过，带上门又走了出去，外面有他和邻居打招呼的声音。

“呦，下班了啊？”

“嗯，出去买袋酱油。”

“回见。”

“回见。”

顾妈妈转身又进了厨房，顾安宁换了拖鞋也走进了厨房，准备洗手。

顾妈妈漫不经心的转身继续做饭，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淡淡的。

“那鞋是你拆开的？”

顾妈妈心里想着，应该是小姑子买给大女儿的，可是家里有个手欠的，就给拆开了。

顾安宁心里的寒意止不住的蹿遍了全身，点点头。

“那是给依宁的，名字写错了，下次别什么东西都打开，要不你这样出去，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不会教育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就打开别人的东西，那叫偷知道吗？”

顾安宁没有说话，只是后面哗哗的流水声。

她的手在水龙头下面搓着。

顾妈妈没有等到答案，转过头。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挑高眉头，她发现最近这孩子主意正的很，自己很有想法。

顾安宁压住眼底的所有情绪，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眉目飞扬。

她只是这个家的过客，所以客人应该有客人的态度。

“我知道了，对不起妈妈。”

顾妈妈听她道歉，倒是一愣，有些不自在的清清喉咙。

“道歉就不用了，我是教你，要是你以后上了大学这样子，同学会讨厌你的…”顾妈妈找着理由。

顾安宁很是乖巧的点点头。

晚上顾海涛终于露面了，小脸跟煤堆里扒出来似的，顾妈妈在厨房一边给他洗着，一边说他。

“明天你给我在家里待着，哪里也不许去听见没？”气死她了，早上才给他换的衣服，这么一会儿就成捡的衣服一样，膝盖的位置破了，都是黑色的，趁着儿子脱下来的功夫拿到水池里去洗，衣服一见水，淌下来的都是黑水啊。

顾海涛嘟囔着：“干嘛不让出去玩。”

顾妈妈立着眼睛：“你说什么？你在给我说一遍，小兔崽子给我回来…”

顾海涛早已经笑嘻嘻的冲了出去，穿着小三角裤和背心跳到顾安宁的面前，看着她写作业。

顾海涛装作老师的样子，背着手在顾安宁身边来回的打转。

“对对，就是应该这么写…”

安宁在心里笑笑。

关于那双鞋子，自然而然的到了顾依宁的手中，依宁很喜欢，可是有个问题，鞋子有点小，脚有点挤。

“姑姑也真是的，买小了。”顾依宁嘟着嘴儿。

“依宁啊…”王奶奶在下面叫着顾依宁的名字。

顾依宁从楼上蹦蹦跳跳的冲了下去，脚上穿着新买的鞋子，很漂亮，可是…

脚好疼，小的不只是一点，整个脚被扣在里面要多难受就多难受。

“新鞋子啊，真好看。”王奶奶说着，顾依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笑容里有些奇怪，有一丝勉强。

她本来打算上楼去换鞋的，这双鞋没法穿了，可是现在…

王妃从外面回来，跟王奶奶打了招呼，视线落在顾依宁的脚上，在上面停留了很久。

“我的鞋子好看吗？”顾依宁在王妃的面前打着转。

王妃淡淡的笑着，敛起神色。

“很好看，在哪里买的？”

顾依宁撅着嘴巴，一脸的无辜：“是我姑姑送的，可是有点小…”

王妃从依宁的身边拂过，顾依宁耸耸肩，怎么今天都对她的鞋子感兴趣，她是觉得很漂亮，可是就是买小了。

时间一晃，依宁终于开学了。

前一天王奶奶吩咐司机将顾依宁送回家，依宁一愣，这半个月都是好好的，怎么说把自己送回去就给送回去？

可是无论她在怎么表现出不舍的神情，王奶奶还是叫司机把她送了回去。

下车的时候，依宁强撑着笑脸，对着司机说着：“叔叔，麻烦你回去告诉奶奶，我平安到家了，叔叔小心开车。”

她故意磨磨蹭蹭的，等有人经过，才将车门很大声的关上。

汽车离开了，顾依宁看着旁边有些羡慕的神色，满意的回了家。

果然她才进门没几分钟，后面有几个喜欢说别人是非的女人上了门。

顾妈妈还没来得及跟依宁说什么呢，听见敲门声，打开门就看见站在外面的几个邻居，她们来的这么齐，这是要？

“呦，她顾妈妈你这就太不够意思了，说说看，送依宁回来的那辆车是谁的啊？”

“是啊是啊，依宁我好像半个月没看见了，是不是谁看上我们依宁，收依宁做干女儿了？”

反正各种猜测都有，这一晚上顾家母女俩的虚荣心被大大的满足了。

顾依宁心里是有点不高兴，毕竟她想住在王家，最好是无限期，可是顾妈妈想的不同，她看不见依宁心里只觉得发慌，再说那王家和自己家差了那么多，要是依宁以后真的不肯回来了，她就是哭都没地去哭。

想着想着，被送了回来，其实从某方面来说，还是好事儿。

顾依宁将自己的行李从包里一件一件拿出来，可是发现家里竟然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给她挂衣服，而且家里就这么大，再想一想王家，心里有些埋怨父亲无能，凭什么大家一样都是人，人家家里就住大房子，她们家就是这么大点的地方？还没有人家卫生间的地方大呢。

顾依宁有些不舍的从包里拿出那双凉鞋，放在地面上，顾妈妈看了一眼，是自己前几天给她送过去的那双。

“怎么了？”

顾依宁想起这件事就生气，说是给她买的，可是她穿不了，算是什么给她买的？

“挤脚…”一脸的闷闷不乐。

顾妈妈心里也知道这鞋肯定不便宜，小姑子虽然跟自己关系不好，可是对依宁真是没话说。

“依宁啊，这鞋一看就不是便宜货，对付穿…”

顾依宁站起身，将自己脚上的拖鞋扔掉，将脚穿进鞋子里，指着自己的脚给顾妈妈看着。

“你自己看吧，我就穿了那一天，弄的我的脚都起泡了，根本老不了路，姑姑是怎么回事啊，这鞋是买给我的吗？”

顾妈妈叹口气。

“实在穿不了就算了，那就给安宁吧，送来那天盒子就是她打开的，你不能穿也不能扔。”

顾依宁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给她吧…”说着踹了鞋子一脚：“她也就配穿我穿过的，哼…”

顾妈妈瞪了顾依宁一眼：“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妹妹，别老针对她…”

顾依宁当没有听见，说自己针对她，妈妈还不是？

顾安宁小学六年级毕业的时候，身高已经窜到了一米六三，这对一个才要小学毕业的小学生来说，还算是很高的，而顾依宁无论顾妈妈怎么给她补，个子就维持在了一米五二左右，不长了。

顾安宁小学毕业之后参加了进入初中的第一个测试，因为之前方颜有给她补课，顺利的跳级进入初二学习。

许忆宁本来应该是念初一的，不过见安宁跳到了二年，她要求自己的妈妈也给她弄初二去。

“女儿啊，考的怎么样？”顾妈妈为女儿擦着汗。

顾依宁已经高二了，学习成绩不是一个差字就可以说出来的。

顾依宁冷着脸，快速吃过了饭，背起书包：“我去奶奶家了。”

说着就走了，顾依宁管王奶奶叫奶奶，周末的时候王奶奶都会让司机过来接她过去自己家里。

顾海涛也上了初一，不过学习跟顾依宁一样，一瓶子不满半瓶子乱逛。

“估计又考零蛋了吧，哈哈…”

顾海涛想起就觉得高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啊？就是靠蒙也不会靠零蛋的。

顾妈妈想起这件事更是生气，将顾海涛期末考试的卷子砸在桌子上。

“来，你告诉告诉我，这十二分是怎么考的？”

顾海涛站起身，躲到顾安宁身后，举手投降：“妈，大姐考零蛋你不打她，你要是因为我考十二分就打我，你就是偏心…”

顾妈妈被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这两个她最疼的孩子，一个也不给她长脸。

看着顾安宁拿回来的卷子，她就是想骂都骂不出口。

“妈，一会儿你别忘了给我去开家长会…”顾海涛嚷嚷着，说着就跑了出去。

家里三个孩子，同一时间开家长会，可是家里只有两个家长啊。

顾爸爸叹口气拿着安宁的卷子：“我去给安宁开吧，你给依宁先去开，开完在给海涛去开…”

顾爸爸可不愿意去给顾依宁开家长会了，每次坐下身，他就感觉屁股像是有针扎一样的难受，偏偏那老师还喜欢念分数，他的脸臊的都抬不起来。

依宁这孩子平时看着挺聪明伶俐的，怎么老是干这种事儿啊？

顾妈妈叹口气，扯过安宁的卷子，将卷子合上。

“安宁考的好，我们就别去了，反正也是夸奖，我给依宁去开，你给海涛去开…”

顾爸爸张着嘴，心里想着，这样不好吧？

偏心是不是太过于明显了？

他宁愿去给安宁开，也不愿意给海涛开，海涛这孩子，考的那点分数，说出去都丢人。

“我还是给安宁去开…”顾爸爸继续游说。

“我说了给海涛去开，你爱去不去…”顾妈妈急眼了。

她也讨厌去开家长会，因为每次老师都用一种特不待见的眼神看着她，她还真受不了，可是有什么办法？能不去吗？

心里想着，得给老师买点什么礼品，不然这老师老是找依宁的毛病。

顾安宁站在学校里，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母亲和父亲来，她想也许都不会来了吧。

铃声响起，全体的家长已经开始进入教室里。

身边的同学都进了教室，只剩下她一个，她缓缓地转过头。

每一次她都会抱着侥幸的心态，几乎她自己都要相信自己的谎言了，可是到最后总是被戳破。

“安宁…”

顾安宁想，应该是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是自己想的太多，所以出现幻觉了。

“安宁…”方颜扶着肚子在后面喊了一声，以为顾安宁听见就应该停下脚了呗，谁知道她走的更快了。

“顾安宁…”方颜真是生气了，她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喊着。

早知道要个孩子这么累，她就不要了，顶着肚子谁知道这么烦人。

安宁站住脚，有些愣愣的回头。

竟然是舅妈。

脸上掩不住的诧异，看着方颜不方便的身子，赶紧跑过去，似乎还没明白，舅妈怎么过来了？

“舅妈，你怎么过来了？”

方颜伸出手在安宁的脸上拧着，泄恨。

“我叫你你还跑，我顶着一个肚子…”

方颜恨恨咬着牙，顾安宁也咬着下唇，眼眸里荡漾着微笑。

“谢谢舅妈…”

方颜故意揉乱她的头发，冷哼了一声。

顾安宁也跟着冷哼了一声，两个人眼睛对在一起笑了出来。

“舅妈，累不累？”顾安宁伸出手摸在方颜的肚子上，她觉得生命真的很新奇。

方颜点点头：“累啊，可是那种幸福的感觉也很多…”怀孕之后自己就像是太后，老公爱，婆婆疼，全家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里，虽然知道是因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过还是觉得很幸福。

方颜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就怕顾妈妈不来，合计着要是他们真不来，自己再进来，看着所有的家长都进门了，这才着急叫住顾安宁。

顾安宁被老师点名给表扬了，不过老师也有点对做家长的有些不满，散会的时候特意拦下方颜。

“你是顾安宁的妈妈？”

方颜摇摇头，解释着：“我是她舅妈。”

老师叹口气：“上一次我就说过请她妈妈过来学校一趟，可是她妈也没来，安宁这孩子学习好，现在学校这方面是打算重点培养一下，毕竟明年就中考了，她又是跳级的，打算跟父母说说让父母多关心一点，可是…”

老师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家长，之后好几次请家长来学校，家长就是不肯露面，她上门家访一次，也是知道顾安宁的家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些是人家的家事，她特管不着，可是孩子还有一年就中考了，多么关键的时候啊，做家长的怎么就不着急呢？

方颜在心里嗤笑着，现在大姐是魔怔了，除了顾依宁还能看见谁？

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顾依宁的身上，迟早会吃到亏的。

方颜从教室里走出来，领着顾安宁的手，两个人缓缓的往回走，因为方颜走路有些慢，顾安宁迁就着她。

方颜问着安宁：“明年打算报哪里啊？”

方颜的意思是想，以现在顾安宁的成绩而言，要上一中不是太难的事情。

安宁心里也很乱。

顾依宁在王奶奶家吃晚饭，依宁眼睛四处看着，并没有看见王梓飞和王妃，觉得有点奇怪。

“依宁是想见飞飞吧…”纪蝉笑着将菜夹进顾依宁的碗中。

顾依宁低下头，其实她想见的人并不是王梓飞，毕竟那个人有点阴沉，依宁很害怕，可是每次来，纪蝉都拿这个来开玩笑。

王奶奶笑了笑。

“依宁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学习成绩怎么样啊？”

从王萍口里得知，顾依宁学习成绩很差，王奶奶想着难道是小的时候太聪明了？所以长大就变笨了？

顾依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什么呢？

老师那天对她说，她只能进最差的学校，这无比伤了依宁的心。

依宁被司机送回家，进了门，全家人已经都回来了。

顾爸爸看着顾安宁的脸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和妻子做的太过分了，清清喉咙就出去下棋了。

顾妈妈在厨房洗衣服，她快要被顾依宁的那个老师给气死了。

她才进教室，还没有坐下呢，那老师就冲着她来了。

“依宁妈妈，依宁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可是以她现在的成绩别说上大学了，我很怀疑她到底是怎么进八中的…”

老师的心里更郁闷，毕竟学校里出成绩的老师就是好老师，能评上优秀教师，她现在就被顾依宁这个后腿给拖的。

顾妈妈的脸一阵白一阵黑的。

在心里骂着，这老师是不是缺心眼啊？有话不会留到等人走光了在说？一定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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