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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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吗？没睡我给你打电话。”他不太喜欢打字，说话就是两三句的事儿。
“没有。”
刚刚发送出去，那边张猛就打了过来。
“明天我不能送你，你自己行吗？”
不行的话，他还得求朋友帮忙，好在朋友是挺多的，以前求朋友没怎么样，现在求朋友，他多少有点不愿意。“行，我认得火车站。”
张猛告诉她从酒店出去之后坐什么车，大概的方位，如果她还是不清楚的话，可以问一下酒店的工作人员。
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是她打车直接去火车站，但他清楚徐凉凉的经济实力，她所坚持的，他愿意尊重。
交代好，他挂了电话。
凉凉订的闹钟，一早酒店也有叫醒铃，她是第一次知道还可以这样，服务人员在电话里的声音非常的好听。
凉凉爬起来，然后把被子都给叠好了去办退房的手续，拿着房卡和押金单一起，结账的前台看一眼那个押金单摇摇头。
“当时办入住给你是什么样的押金单，你把那张纸给我。”
徐凉凉有点汗颜，就是这个啊，张猛给她的就是这个东西。
有工作人员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徐凉凉他想起来了，和同事简单打声招呼，当时办入住的时候印象就特别的深刻，收了卡然后对着徐凉凉微笑。
“请问需要帮您叫车吗？”
凉凉摇头：“我现在可以走了是吗？”
“是的。”
徐凉凉背着包找到公车站，没有想象当中那么挤，她想象当中的是那种可能鞋子都会挤掉的，原来是自己想的夸张了，车上的人也还好，住这样的酒店然后去挤公交，估计也只有她了。
提前就在手机上刷到了票，凉凉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前瞻性的，她猜想着大城市的大站，约摸着车票不太好买，来的时候就把走的票买好了，刚刚用手机刷了一下，果然一张票都没有了，只有站票。
等待着上车，上车之前他都没有来电话，八成是已经训练上了。
徐凉凉依旧坐硬座回去的，来的时候已经适应了。
回到学校以后继续打工，她不挑工作的性质，只要能赚钱，不付出其他的，她就都可以的，那些跳舞啊唱歌什么的，她宁愿去刷盘子，她喜欢不用和人直接面对面的工作。
“凉凉，我同学有个家教的工作，你去吗？”
凉凉就佩服孙辰扬的这些同学，一个个的特别本事。
“她不做了吗？”
“找了一份更加来钱的，这个给的比较少，一节课50，你干吗？”
反正不知道同学怎么忽悠的，给一个初二的小女生补习物理，一节课100，按道理来说这价格已经挺高了，不知道怎么找的，孙辰扬自己也打工，但是就找不到这种给钱高的，找家教的大部分的家长都会挑一挑老师。
“好啊，怎么上课的？”
徐凉凉又接了家教的活，补习的对象是个小女生，瘦瘦小小的，话不太多，有些腼腆和内向，又是一个即便不会也绝对不主动吭声的孩子，你问她会了吗？仿佛是怕老师觉得麻烦，她总会点头，但是一样的题型，下一次做起来还是不会。
凉凉看着那个孩子的眼睛，从里面她看到了不会两个字，一个半小时的课愣是拖长到两个半小时，她也不知道时间怎么过的那么快，一点一点的给解，一点一点的给讲，将自己能解释的都给解释清楚，每一步的教。
一看手表，自己都吓一跳，竟然都五点半了，她原本是还有一份工作的，现在是来不及了。
“你来做一下这道题。”徐凉凉出了一个差不多的题型，为的就是看看孩子的反应。
真会假会，看看就知道了。
孩子做出来了，小脸红彤彤的，是不好意思的，她就觉得自己笨，其实老师讲的很细致，听是听到了，就是不会，下课以后去问过老师两次，老师也有告诉她，结果考试的时候，又不会。
“老师，我是不是特别笨。”
凉凉装着自己的包，既然赶不上了，那就休息一天吧。
“怎么会呢，我也不是特别的聪明，可不学习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你不要抵触它，如果不会就多问一问，没有关系的。”
孩子咬咬唇，并不是的，她的班主任就不喜欢她，大家给老师送礼物她也送了，但老师还是不喜欢她，那种不喜欢她能感觉得到，后来妈妈要给老师买礼物，她总是摇头，看见老师她会绕路走，上课的时候下意识就会怕，题做不出来她就照抄，抄正确的答案然后在课堂上回答出来，前几次都没问题，后来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老师突然问她过程，问的她哑口无言，她对这个课就更加抵触了。
她觉得老师是在嘲笑她。
所以她不喜欢去问老师。
家长没有回来，还在邻居家串门呢，邻居还和家长闲聊，说这个年纪请家教太奢侈了吧，那以后怎么办？
“她现在还小，用不上的，而且你这老师我觉得也很一般般。”
漂亮是足够漂亮了，可只是漂亮有什么用？要会教呀。
家长是觉得徐凉凉挺好的，小姑娘看着特别的稳，看着也很有耐心，只要有耐心她就觉得值得，之前请的家教老师是很聪明，可也很滑头，简单来说，她养的是个笨闺女，找一个透精百灵的人教，这就不合适。
“一个半小时的课，现在都两个半小时了。”
“做给你看的，你以为人家傻？”
赚你的钱，还不得给你拿出来点样子。
家长听着自己家门声响，过了一会儿回家了，问女儿学的怎么样，女儿还是点头。
“老师还行吗？”
女儿依旧点点头，不同的是，她看着小女儿好像有些高兴的样子，没有回避她的眼神。
当了父母以后，真是恨不得自己样样精通，讨好老师是门学问，怕的就是老师对孩子不好，会影响孩子的心理，送了几次效果也就是那样，想来也是，她送的不是最多的，那送了又能如何呢？你说怪老师吧，自己如果是老师，不喜欢成绩好的，难不成专门去喜欢笨的？
徐凉凉这课上了多半个月，学生的家长给加了一点钱，一节课原本是给50，现在给55，一星期上两天，都是晚上开始。
凉凉觉得学生家长特别的好相处，人特别的温和，孩子的爸爸她从来没有见过，据说是很忙的，总是出差，孩子的妈妈见面的次数多一些，有些时候她会烤一些糕点给凉凉带回去，对着凉凉也从来没有那种使唤的口气。
“这是我才学的国王饼，带回去和同学一起吃。”
她平时在朋友圈卖，就这个东西要150一个的，她卖自己的烘焙产品起先并不是为了赚钱，那时候孩子太小需要她照顾，但孩子睡觉的时候也有保姆照顾，她就闲下来了，后来就自己开了一家工作室，说是工作室其实就是在隔壁楼租了一个房间，里面摆的放的都是她的烘焙用具，她做的东西都是用好材料的，当然价格也很贵的。
“谢谢你了，我总是又吃又拿的。”
以为对方太过于温柔，凉凉这样不爱说话的人，和家长都能聊半天。
拿着装好的国王饼才离开学生家长的烘焙室，徐凉凉对这个东西的价格依旧是模糊的，因为她能接触到的烘培店，大多数都是那种，蛋挞可以卖到一块钱一个的，用学生家长的话说，她成本都要好几块了，请问一块钱一个的那种是怎么做出来的？
凉凉等车的时候电话响，号码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的了，就接了。
是前一位学生的家长。
“你回来教我儿子吧，还像是过去那样，一节课50。”
徐凉凉和她预支工资，她给徐凉凉炒了，之后又找了两个，有贵有便宜的，贵的太贵，便宜的就是不负责不上心，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徐凉凉挺好的。
“抱歉，我找了新的工作。”
她不想回去了。
家长在电话里抱怨，说不就是钱的事儿吗？可你也不是专业的，成绩也不是特别好，一节课50还不满足？要100如果能保证孩子前进多少名，她也愿意给。
凉凉说了一声抱歉就挂了电话，那一家的话，她宁愿去饭馆打工，也不愿意回去了，没有原因。
平安过来给自己舅妈送橙子，她妈让送的，舅妈推开门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特别生气的看着电话。
“没有家教的东西，我还没说完话呢就把我电话给挂断了。”
特别的窝火，原本就是试了几个老师，不是耐性不够就是糊弄，反正她找徐凉凉觉得也是给徐凉凉钱花，结果徐凉凉还来劲了，心里也猜到了，估计是找到别的工作了，但你说有这样的吗？突然和你张嘴借钱，如果是你，你肯借吗？不借是错吗？
我和你认识？我知道你是谁，我就借你钱？
道理都懂，其实也清楚，生这个气是完全没有必要，她出钱，人家愿意教自然就教，不愿意教就算了，懂，但是气不过，被一个黄毛丫头这么就给挂了电话，别提多生气了。
“平安，你最近有时间吗？”外人不如自己人。
平安的眼神动了动，她的这个舅妈，最不好交了，你就是掏干净自己，也换不回她一句夸奖，总结呢就是别人为她奉献什么都是应该的，她为别人付出一点就是伟大的，必须要夸，不然就斤斤计较。
“我最近要考试，怎么了？”
“还能怎么，不就是小阳这成绩上不去，我想让你帮他补补课。”
“赶巧了，我天天泡读书馆。”
当舅妈的也就是笑笑，心里却清楚的很，泡什么读书馆，她一个学跳舞的，真以为自己脑子有多好，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
平安牵线，介绍了赵欣儿过来给小阳补课，补了五六天，舅妈就有意见了，这个赵欣儿是哪里毕业的？看着就不行，就那水平，她瞧着不行。
去了一趟大姑姐家，正巧就撞上徐凉凉了。
徐凉凉现在补习孩子的家长就在这个小区里弄了一个烘焙室，生意特别的好，一天赚个千八百的不费劲，当然她原材料砸钱也砸的特别的狠，所用的所有材料都不介意让买家去看，今天预定出去很多的面包，她回不了家，可是下课了孩子自己在家她不放心。
和凉凉通话。
“那我把她送过去吧。”
“麻烦你了，徐老师。”家长客气的道，她是真的走不开，好几个烤箱都在同时工作，她一离开，这就惨了，时间没有算计好。
“客气了姐。”
徐凉凉带着孩子离开家，把门给锁好，牵着孩子的手。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你们老师呀？”
徐凉凉和孩子闲聊，孩子开始不说话，后来凉凉说，其实她念书的时候吧，老师对着她也不是特别的好，不坏但也不能算好，好的定义在哪里呢？
有些时候，因为你太小，你以为可以从老师的身上获得力量，但是有些时候，这些都得不到，当然老师没有义务必须对你付出。
醒醒不是不喜欢老师，就是不喜欢上数学课，一上数学课心里就有一种抵触的情绪。
“那你觉得我教你的时候，还可以吗？”
醒醒点头，徐老师不会嫌她笨，她也听得懂徐老师讲的。
凉凉叹口气，有些孩子私下补课是真的没有办法，比如醒醒，真的要非常细致耐心的反复讲，课堂上来说，老师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因为有那么多的学生，哪里能只为一个学生服务呢。
揉揉醒醒的头。
“我们去找你妈妈。”
给孩子送过去，醒醒妈妈忙的很，有一些是晚上要发快递的，大多数着急的就是自提，不着急的就她给送过去，当然距离不能太远，一般买的都是家附近的，今天忙晕了，烤箱里还有东西，这就送不出去，对方又不愿意出来。
“徐老师麻烦你帮我个忙。”
徐凉凉提着袋子，帮着醒醒妈妈给送面包，结果遇上之前教的学生家长了。
小阳妈妈就是为了让平安妈妈看看，你女儿给我儿子介绍了一个什么样的家教，这个赵欣儿她根本就不会教。
平安妈妈也是挺窝火的，好心好意的帮你介绍，不行你不让她教就好了，还把人给带家里来，就为了让她瞧？
“阿姨，这是您的面包，我替醒醒妈妈送过来的。”
平安妈妈对着凉凉笑。
“她是不是特别忙？我家里有事情，出不去，麻烦你了。”
她是想出去来着，小阳来家里了，也没有什么吃的，想起来醒醒妈妈做烘焙的，就给订了几个面包。
“徐凉凉，好巧。”
赵欣儿开口道。
她怎么跑这里来了？
赵欣儿眼珠子打着转，徐凉凉在酒吧不干的那一天她就觉得奇怪，来钱快的话，请问有什么比跳舞来的更快？偏偏徐凉凉就不干了，是不是被人包了？
肯定的吧。
看看她现在身上的衣服，啧啧啧。
“认识啊？”
“你怎么在这里？”小阳妈妈探头一看，不是徐凉凉是谁，想起来就窝火，之前挂她电话，当初教小阳的时候态度不知道有多好，生怕得不到这份工作，现在不一样了是吧？不求人了是吧？
做人不能太现实了。
“我过来送面包。”
徐凉凉送好就离开了，小阳妈妈抿着嘴，还是不高兴。
“你和她认识呀？”问着赵欣儿。
赵欣儿沉默片刻，然后开口说了出来，有一些呢根本就不是事实，而是她的猜测，这个世界上就存在这种无中生有的人，你永远不清楚，她为什么对你抱有敌意。
“她以前在酒吧干的，可能有一段需要用钱吧，就下海了，后来突然就不做了，应该是被人包了…”
小阳的妈妈拧着眉头，下海？这意思就是说，徐凉凉当过坐台？
这种人，幸亏没教她儿子，真是脏死了，年纪轻轻的，什么不能做。
小阳的姑姑也听见了，她和醒醒妈妈也是认识，之后在小区里碰上，就多嘴提了一句，不是瞧不起这样的人，但是有手有脚的，这样不好吧？你家的是小姑娘，又小，被这样的老师给带歪了，那就了不得了。
要知道小孩子从小都是跟着大人学的，你给她灌输什么样的三观，未来她就长成什么样。
醒醒妈妈觉得不可能吧。
“我看着她很文静的。”
“文静是文静，有些时候文静也是装出来的。”
“可是她如果被人包了，现在还出来补课做什么呢？也不缺钱花。”
小阳的姑姑摇头，那谁知道了，反正她觉得还是善意的提醒一句，这样的家教还是别往家里招。
醒醒妈妈觉得还是慎重一些，和丈夫谈了谈，丈夫坚持让她把徐凉凉给辞了。
凉凉照常给醒醒上完课，带着孩子去找她妈妈，醒醒妈妈多留意了徐凉凉两眼，徐凉凉好看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靠着青春靠着美貌去换钱花，似乎现在也有这样的小姑娘。
“徐老师，这个月上完我们就先不上了吧。”
徐凉凉一愣，明显的一愣，因为教醒醒，她自认自己花费了很多的功夫，但上不上不是她说了算。
“是不是我有什么问题？”她想问一下原因，虽然不重要了。
“你认识小阳的家教老师是吗？”
徐凉凉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才意识到说的可能是谁，点点头。
“她说你在酒吧出过台，赚了一些快钱，你也知道我家醒醒还小…”
凉凉平静的看向醒醒的妈妈，其实也不算是难过。
陌生的人不相信你，信就信了，不信又能如何呢，又何必要人家信你呢？
做过就是做过，没做就是没做。
“我当时只是去跳舞赚一些钱。”
醒醒妈妈眼中闪过坚定，看样子还真是去过，也没算冤枉她，那就到这里吧。
“辛苦你了，这段时间照顾醒醒。”
凉凉呼吸都没有变动，她从醒醒妈妈的工作室离开，醒醒妈妈坚持要让她拿一些面包，她没有要。
过去她拿，是因为她把对方当成熟悉的人，是可以沟通交流的人，现在她把对方当成陌生人，这也不过就是万千缘分中的一点点而已。
回到寝室挺早的，她出现的早，大家都有点不习惯，她今天不是有课吗？
“这么早就回来了？”苏洛问她。
凉凉就把原因说了，她是个不太擅长分享内心的人，可她不理解，赵欣儿为什么要这么说，还是赵欣儿说的话被人曲解了呢？
她没有听到第一手的话，所以不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她当时就觉得在酒吧干不好，没想到…到底还是被人说了。
“这些女人真是够大嘴巴的了，跳舞怎么传着传着就变味儿了？都是一群三八啊，讲的那么欢，那么了解，是不是她们也做过啊？”苏洛翻着白眼。
苏洛拉着徐凉凉去听课，他们学校非常有名的教授，人也风趣，知名度也很高，她们俩是凑份子，听高年级的课。
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为什么王子文能被称为学霸，你坐在座位上，看着他和教授两个人之间仿佛就有火花似的，有一种男人他会侃侃而谈，谈的并不是吹嘘的某些东西，而是实实在在掌握在手心里的，谈吐谈吐一言一行就是你另外的化身，不急不忙，铿锵有力。
苏洛现在算是明白了，之前所看见的王子文，那些都是皮毛而已，学霸就是这样炼成的，听了看完以后，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牛逼！
凉凉也是有些傻眼，觉得眼前的人身上有光，那圈光束照在她的脸上，照的她眼睛睁不开。
和喜欢张猛这是完全不同的情绪，看见张猛她看见的是幸福是快乐，看见王子文，她现在看到的是王子文的双手嘴巴以及他的大脑里面的内容，如果这些给到自己，那该多好？
学霸的世界，远不是她们这些平凡的人能去领会到的。
下课的时候教授扫了一眼后面，笑呵呵的说着：“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的有魅力，后面的同学，新面孔，不是我的学生吧。”
凉凉的脸腾的就红了起来，完了，被点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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