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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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睡家里了。”

乔立冬别有深意的看了儿子一眼，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也不是过年，他怎么会要住在家里呢？

第四十一章 他来登门

1月17号，雪！

凉凉昨天是睡在客厅里的，卧室没有摆满东西，她没有动任何的被子，晚上盖着衣服就睡了一夜，窝在沙发上，这个家里很暖，一点都不冷，这个家…很大。

这个家，有点温馨。

就像是小时候她所期盼的那样，哪怕这个房子不是特别的新，但这是一个家，梦乡当中的家，哪怕外面刮着风下着雪，空气极其的糟糕，躲在这个房间里，这个房子会为她躲风避雨，徐凉凉醒了以后心情莫名的有些高兴，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吃饭，而是擦地板，她要好好的保护这里。

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缝隙她认真仔细的擦，擦的很高兴，也许她现在已经变身成了午夜当中的灰姑娘，如果是梦的话，那就让这个梦更长一些吧，做的更久一些，她觉得自己好幸福，而这种幸福好像是偷来的。

张猛的东西她不敢碰，有些明面上摆的，她看着那上面落下的灰尘，还是给擦了，七点一刻清醒过来的，打扫房间里的卫生打扫到了九点多，胃部很不舒服，提醒她必须进食了。

凉凉坐着歇歇气，整个人的心情就好像是刚刚换的水，是清澈的。

要吃饭，吃饭…

徐凉凉觉得不好在房间里做饭，因为会弄出来气味，她也不清楚张猛既然是上中人，现在家人也在上中，那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房子，也许他是对一些气味过敏也说不定，在没有经过主人同意的情况下，她不能擅自在这个房间里做任何的事情。

张猛醒的比较早，张国庆今天就没打算去单位，虽然有事情要做，儿子难得回家，还很难得的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应该还能待上几天的吧，年总是要过的吧，不是不想，只是不会表达。

“你怎么还不走？”乔立冬往脸上拍着化妆水。

这都几点了？他往常这个时候早就去单位了，再说这通勤也没了吧？

张国庆有车，但很少开，他的单位比较远，开车的话也需要一个多小时，坐通勤车呢，也很快，张国庆是某船厂的高级工程师。

坐在沙发上，看看外面的天儿，黑布隆冬的，天气真是越来越糟糕了。

“今天不去了，有事儿他们会打电话的。”

张国庆的位置其实有些不太一样，即便他真的不好好工作，船厂也不会轻易的开除劝退他，因为那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因为是老油条了嘛，一年拿着过百万的工资，他又没有不好好工作，总体来说还是被器重的，当然说的那种情况现在也是有人这样。

有什么事情在电话里沟通就是了，儿子难得回家，总要陪一陪的。

乔立冬不能留在家里，她是真的有事情，晚上还要回来的晚一些。

“你别待在家里，让他自己在家，平时都不在家，这个时候你还特意留下来，还要教训啊？”乔立冬扔给丈夫一个白眼。

就老张这人吧，疼孩子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疼，方式方法都不对，然后和张猛又不对盘，说不上两句就翻车，他当领导当习惯了，最后倒霉的就是张猛。

张国庆站起身，无语的笑了笑，他这个当爹的打算陪陪儿子，结果还陪出来错了，算了算了，单位还真的有事情，你以为他清闲啊？周末都歇不了呢，他是个大忙人。

拿过来自己的大衣，乔立冬拎着羽绒服递给他。

“别穿那个了，你今天不得去现场吗？这个天儿冷，穿这件，厚实。”

张国庆接过妻子手里的衣服，夫妻俩准备出门的时候，张国庆下意识的打开钱包去给儿子拿零花钱，那钱都已经拿出来了，准备放下去的时候他有些出神。

张猛都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零花钱了，他自己都赚钱了。

一转眼，他就大了。

就算是小时候，也没有在他身边待很久，不大点就被选走了，一直在外面学球打球，当初吧是觉得孩子身体不好才让他去打球当做训练的，谁知道最后打着打着，就变成了专业的了。

“愿意吃什么就买点什么吧。”当父亲的长叹一口气。

他也不明白，好好的父子，为什么见面就吵，温馨不过半小时，最后一定吵翻收场。

“那我收了。”张猛拿过了钱。

张国庆和妻子出门，乔立冬给儿子留了钥匙，她就觉得张猛有点不对劲，这孩子从小就特别的独立，当初说不能住在家里，那时候才多大？房子还是乔立冬去找的，说她惯儿子，其实她是真惯，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她不惯着张猛她惯着谁？

“显得我多没用似的，孩子都不需要用我的钱。”

孩子生少了，要是多几个，家里还能热闹热闹，哪怕有个人啃老呢，对着他说说小话，哄哄他，要是当初生的是个闺女也许一切都不容了，偏偏就是个儿子，还是个性格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儿子。

乔立冬调侃丈夫：“怎么没人啃老还觉得不好？他都多大了，是吃零食还是怎么样？”

哪里需要你给零花钱，需要买什么，他自己也有钱。

夫妻俩从楼上下来，全楼当中真的论条件，老张家绝对就是头一份，夫妻俩工作都好，都能赚钱，孩子也能赚，又争气，别人羡慕的不得了，都要得红眼病了，但是对张国庆乔立冬来说，一年到头才见孩子几面，那种心情，自己体会去吧。

张猛吃过饭他就没什么事情做了，这边的健身房他也不是很熟悉，让他待在家里，他也待不住，拿着车钥匙就出去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空气质量重度污染，张猛去商场转了转，买了一个空气净化器，商场有送货服务，但是需要下午才能给送，让他留地址。

“那找个人帮着我搬下去行吗？”

和售货员询问着，售货员点头，那边联系工作人员，没一会儿有个人过来帮着张猛搬下楼了，等看清楚张猛的车，还夸他的车好看呢。

“你是打球的吧，我刚刚瞧着就像。”

要说上中这块地也是人杰地灵的，出了不少的人才，几乎都是打乒乓球的，不老少的。

张猛点点头，对方又和他说了几句，张猛上了车带上车门，他开着车去房子那边，买当然不是摆在家里的，他家有，他妈一般的东西都会提前准备着，乔立冬是个时髦的人，差不多流行的东西，她都舍得买。

张猛开着车，前面好像飞出去了什么，他减速前行，偏过头看了一眼，好像是一条狗，应该是被前面的车撞了，当场发出嗷的一声惨叫，这还下雪呢，他只是瞧了一眼，然后开车就走了，在这个地方停车是很危险的，狗乱闯马路了吧。

开车到地方，抱着东西上楼，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拿着钥匙开门了，他手里还有钥匙。

徐凉凉听着好像是有人上楼，但又好像站定在了家门口，她秉着呼吸。

张猛推门进来，徐凉凉手里抓着抹布，他拧着眉头，拿着抹布要打他吗？

防身也得找个像样的东西吧？

“下次准备个菜刀。”张猛交代。

凉凉：…

张猛抱着东西，折腾了半天，这算是给研究明白了，拿着说明书一下一下的给凉凉讲着。

“你认真的听，我买了它也不是为了放着的，你住的时候就打开，现在的空气不行，好不好用的用一个心安。”

第四十二章 梦的入口

“我是…”凉凉想要解释她来房子的原因，她可以晚上就离开的。

这下尴尬了，她应该昨天马上去找工作的，找一份供吃供住的，这样什么都不耽搁。

“给你钥匙了，就是让你住的，安心的住着吧，我也用不上，平时都是空着的，凉州的房子也是。”

张猛扫了一眼桌面，他不太清楚，这算是早餐吗？一袋的馒头和榨菜，吃个方便面什么的不是更加便捷吗？

不期而然的就想起来了徐凉凉的那件大衣。

“我的那个电脑在家里呢，等下次我过来带过来，今天忘记了。”

凉凉摆手，不带来也没事儿，她不着急。

“你把衣服穿上，和我出去一趟。”

他说完话就直接走出去了，在外面等凉凉，凉凉也不清楚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又不能让他等，套上衣服和鞋子马上就出来了。

“门要反锁，虽然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但是最好也别被偷。”

凉凉马上掏钥匙去反锁。

张猛开着车，徐凉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外面下的是雪可落地就变成了是雨，满地的泥泞，路上湿漉漉的，吹着偏北风，整个世界脏兮兮的，雾蒙蒙的，凉凉看着外面，如果不看窗外，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视线可以放在哪里。

等红灯的时候，徐凉凉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一条小狗，浑身湿漉漉的趴在路上，就在自行车通过的那条路上，地上那是血吗？已经被雪水晕开了，那双眼睛湿漉漉的盯着她看，她认为是在看她，凉凉收回视线，她的手放在腿上，她的手指抠着自己的腿。

是被车撞了吧？

车子滑了出去，徐凉凉的手揪着自己的衣服下沿，她告诉自己，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她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躺在那里的好像是自己，那样的可怜，那样的绝望，就希望别人伸把手，还不想死，还想活下去，可周遭的人没有多余的可怜和同情，大家都很忙，大家都很辛苦，那只能是命。

伤的那么重，要送去看医生，就要用钱，钱钱钱，都是钱。

她想下车，可是她一个就连自己都要养活不起的人，去救小动物吗？会不会有些讽刺？

张猛开着车，很快车子就离开了那条路，徐凉凉转着头去看，却再也看不见了，她觉得很难过，特别的难过，不知道为了那条狗还是为了自己。

张猛带着她去了商场，可无论他让她试穿什么，她都不肯试。

凉凉只反复重复一句话，她有钱。

她穿的很暖，如果她觉得冷了，她会拿钱去买，现在她认为不需要。

张猛说自己买给她，徐凉凉又不说话。

“可以当做是借的…”

“又是借，我什么时候可以还完？没有利息没有代价的这样无止境的借下去…”她似乎在嘲弄着自己，她根本就还不起。

有多大的能力就过多大的生活。

“我的衣服很便宜，但是它还是挺暖的，我有足够的钱可以买一件这样七百多块的羽绒服，但是我认为不值得。”这个衣服摸起来是比自己身上的厚实，但太贵了，太奢侈了，她的这件保暖性也很好，性价比更加的高，她不需要很多的羽绒服，因为冬天很快就会过去。

“那没什么买的，我们回吧。”

张猛没有坚持要买给她，礼物这种东西，要接受的人高高兴兴的才好，苦着一张脸，这样不好。

开车回去的路上，徐凉凉要求在路边下车。

“还没到呢。”他说。

还有挺远的，现在下车做什么？

自己回去？

凉凉记挂着那条狗，她还能吃饱穿暖的情况下，她饿不死的情况下，还能有周转钱的情况下，她心情非常难受，她想要把那条狗送到医院去，也许让她掏很多的钱她也不愿意，但是不做的话，她的心好难受，她觉得躺在那里的人就是她自己。

她的生日是院长给的，她被扔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件单的衣服，大冬天里就这样被扔了出去，如果不是院长，她就要冻死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躺在那里，她做不到。

你可以说她虚伪，但是她不能这样。

凉凉去开车门，张猛斜过来身体，他的手扣着她的。

“还没有到家，这里没有合适的车。”

你怎么回去？

“我想去同学家。”

张猛无语，还有心情去同学家？

他找了一个能停车的位置，徐凉凉拉门下车，张猛也没有多余的话，他觉得这个人太拧巴了，她摆明了就是撒谎，据说她和同学的关系都很一般般，高中的同学根本就没有几个是交心的，不然那时候也不会那么惨了。

徐凉凉记不清那是什么路，但好像就是在这附近，雪打在她的肩膀上，落在她的鞋子上，她的发丝睫毛上。

她羽绒服的那个帽子根本就挡不住雪，前面都潮湿掉了，凉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

还在，还在！

那条狗它还在。

地上隐约还能看见血的痕迹，只是已经被冲淡了，它的全身都是潮的，凉凉觉得心口好疼，就是这样的天，就是这样的天，她也是被抛弃在这样的天气里。

附近路过的人都会看看，以为是死狗，结果还是活的，可怎么办？谁救谁沾手，救了就得花钱，这明摆着就是撞的，能不能活还两说呢，只能感叹一声，真是可怜，不过就是一条狗而已，死也就死了吧，毕竟满大街的乱跑，多危险，撞死也是没辙。

凉凉上手想要去抱它，它哀嚎了一声，可能是碰触到哪里了，雪水顺着她的脸往下滑，她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有些不太镇定，这要怎么办？

怎么办？

一把伞撑过她的头顶，阻断了雪继续的落在她的头顶，张猛举着伞站在徐凉凉的身后，她下车的时候他觉得莫名其妙的，又不是他的孩子，不需要他去包容吧，开走了又回来了，然后打着伞跟过来看看，真的是去找同学了吗？

不远处就看着她蹲在这里，那条狗他似乎见过，当时瞥了一眼。

“它这活不成了。”张猛出声。

已经很久了吧，他去的时候就在了，现在都兜了一圈，就算是救活，它这腿肯定是断了，不行了。

“救它要花多少钱？”徐凉凉问。

你看问的多实际，即便是到了现在，她首先考虑的还是钱，多少钱？多少钱她才能随便的同情心泛滥？这个价钱不能太高，不然她承担不起。

张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她要救？

一个吃馒头配着榨菜的人？你自己的生活都到什么程度了？愿意花钱，那就改善改善自己的生活不是更好？

“走吧，这是它的命。”

命？

不认命。

“我碰它，它就叫…”

张猛举着伞的手有点累了，他想了想，自己是转头就走呢，还是拽着她走呢？

最后他抱着那条狗去了宠物医院，雪水打了他一身，他的衣服挺贵的，那上面沾了一下子的狗毛和雪融化以后变成的水，那条狗还有血迹蹭到了他的大衣前襟上。

医生说这腿肯定是不行了，而且能不能救活也不好说，毕竟现在肉眼看着，好像有点严重。

“大概需要多少钱？”徐凉凉反反复复纠结的就是这个问题。

张猛看了她一眼，救的人也是她，追着问钱的人也是她，医生都说了，需要全部以后的才能有这个数字。

“那就救吧。”

第四十三章 闹腾上门

徐凉凉和张猛从宠物医院离开，张猛接了一通电话，凉凉就站在门边望着里面，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可怜悲惨的狗，她救不过来，就是眼前的这一条，也许搭上自己全部的钱都不行，她还要念书，还要准备着万一助学贷款下不来的学费，她不敢乱动，哪怕眼前的它在可怜，这就是现实，理想照不进现实的，治好了呢？

还不是放任它去流浪，那她为什么要救它呢？它已经没有腿了，怎么活？

徐凉凉，你真是个乱来的人。

“走吧，还看什么呢？”张猛叫她。

能做的都做了，能救活那就是命，救不活那也是命。

开着车到家，他下了楼一趟，没有多久买了一袋子的吃的，给楼上的人打电话，他就不上去了，来来回回的折腾了他好几趟，他现在得去宠物医院付钱。

你以为给看病不要钱？

那是人家认出来他是谁了，他说一会儿回去付钱的，人家也不会担心他跑了，不然不给钱就给看病？

“你下来。”

徐凉凉锁好门下楼，张猛将两袋子的东西交给她，倒不是零食，买的都是菜和米，她自己做着吃，这样也很省钱，总比吃一些乱七八糟的，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却可怜小动物，呵呵。

女人！

“我不要。”

“不要就扔了。”张猛将袋子扔在地上。

对徐凉凉就得玩硬的。

凉凉拿钱，她手里大概有五百左右，这是留着应急的，卡里还能抽出来两千多块钱，剩下的还有时间，她在打工再赚，再想想办法，应该还来得及的，钱塞给张猛，卡也给张猛。

“我就这么多钱了…”

张猛很想问问她，你以为给狗治病就很便宜是吗？

对着他甩卡？

“算了。”

算了算了。

两个人说话呢，那边徐秋的婆婆看见徐凉凉了，徐凉凉长得那个模样就不会让人轻易忘记，而且她这憋多大的火，那徐秋到现在都没回来，找也找不到，钱也追不回来，她一直郁闷呢，好啊，在这里让她碰上了。

这男的瞧着有点眼熟。

徐秋的婆婆跟着徐凉凉，确定她住在哪里，她这风风火火的回家，马上打电话给亲戚，给齐伟的妈妈打电话，她说呢。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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