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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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奶奶想着家里的电都有没有关？到处转着，检查着，年纪大了就是这点不好，总是觉得自己并没有将这些都给做妥，确定好了带上门，家里还是有点值钱的东西的，才带上门，将那一点点的阳光给遮挡住了，外面剩下的就都是黑，这走廊根本一点光都进不来。

陆奶奶才拧动钥匙，陈如是出现了。

“你吓我一跳，怎么不出声呢？”

陆奶奶又将房门拧了开，你说这人，站在后面，幸好自己听见脚步声了，不然非吓死不可。

陆爷爷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都没见人下来，老头儿抬头去看看自己家的窗子，也没推开啊，那怎么还没下来？说什么重要事情呢？

陈如是将陆天华的原话都讲了，陆奶奶心中却狠狠突地一跳。

陆奶奶一点都不喜欢陈如是此刻出口的话。

她和陆爷爷和陆天华有什么关系？就算是都姓陆，八竿子打不到，用得着陆天华对他们照顾什么？

就算是夹着陈如是在其中的关系，那也论不上啊，这话说出来没得到她的感激，相反的引起来了陆奶奶的反感，家再小这是他们的家，他们不羡慕人家住大房子，想要住，不见得以后住不上，踏你的人情做什么？

在这些事情上面陆奶奶确实做不到冷静，她总容易想歪，觉得陈如是就是故意的。

该她儿子做的，她儿子死了，就是怎么着也轮不到陆天华。

气的眼睛都红了，嘴唇抖着，这是勉强压着火气，深深呼吸一口气，陆奶奶告诉自己，不能总冲动，人家也许就是好心呢，你看看总是往歪了去想人家，可越是想越是想要发火，强忍了半响，艰涩地开口。

“我和老头儿住的挺好，不牢你们费心了。”

陈如是看着自己的脚上，从位置上站起来。

“该我说的话，我都说到了，既然不想住，那我走了。”

陆奶奶看着陈如是离开家里，她现在哪里都不想去了，只想歪在床上躺会儿，一大早的原本心情挺好的，结果这被玩意儿给恶心的，脸气的通红。

陆爷爷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下来，上楼。

他上楼也不敢一口气直接爬上去，得上一段休息一会。

等上来了吧，见陆奶奶在床上躺着呢，他多了解自己老伴儿，肯定陈如是又说什么了。

陆奶奶就将原话和陆爷爷讲了，其他的没说，没有加自己的感官，让老头儿自己心里去寻思去吧，看看陈如是到底是个什么好饼。

她也是佩服陈如是，每当自己对她稍稍有那么一点好感的时候，她就可会挑时候的跑出来破坏自己对她的看法。

陆爷爷想的问题要比陆奶奶想的深一些，有关于陆天华的一些传闻他有听见过，不过以前就是一阵风而已，陆天华说的好听是借给他们住，打的是想让他们帮着看房子，顺带帮着他藏房子的主意吧。

陆奶奶一听，恨陈如是就恨的更加厉害了。

这简直就是丧门星啊，你过你自己的日子，你还能过来算计我们，陆天华家的东西找你自家人去藏啊。

“我就是猜测，你不要直接下定论。”陆爷爷叹口气，说。

总之以前日子怎么过，以后还是怎么过，不长贪心，事情总不会找到他们身上来的。

陆爷爷的说法算是推算的比较准确的，没到一个月以后，陆天华就在单位被检察院的人给带走了，当时检察院的人给他带了手铐，不过手铐上面用衣服给遮挡住了，也算是保留了他一点脸面。

下面检举陆天华贪污，很多人有写联名信。

但陆天华当时在总公司的人脉已经做下，他又提拔了很多自己一伙的人，这些人呢现在基本都爬了上来，某种程度来说，一般的工人想要和陆天华斗，那这些工人还太嫩了。

检察院的人呢，觉得这回是抓住了把柄，要一口气的将陆天华给按躺在地上，陆天华进去却不配合不交代，一口一个自己是清白的。

走流程，这是一定要去银行查存款还有房屋登记的，包括陆天华所有亲属的名下，可查来查去，陆天华真的是干净的很，就连银行的存款都没多少。

陈如是这边也配合着调查，倒是陆天华他妈有些担惊受怕的，真的要是进去了，这个家可怎么整？

但陆天华的脑子还算是够用，折腾一圈，自己怎么进去的又怎么回来的，有办法让检察院的又重新给送回来了单位。

陆天华要的就是这口气，你们怎么当着我单位的人面给我拉走的，就怎么给我送回来，不然以后我的工作要怎么做？没有证据那关了我这么多天，以为就这样白关了？

陈如是平时照常上下班。

这一片的人现在对陆天华被抓有以下几种态度。

“可算是抓起来了，他得捞了多少钱…”

“是啊，家里还不得查出来几百万的。”

很多人都觉得解气，觉得陆天华一定是发大财了，那房子一直就是归他管，现在房价都起来了，监守自盗有没有听说过？

结果人又出来了，这把大家给看的，又有人相信陆天华也许就是干净的呢，不然你说这年头，钱能存到哪里去？

他就一个上中市小小的人物，难不成还能跑到国外去藏钱去？

这根本就不现实。

陆天华的聪明之处就是，大家认定他管房的时候一定没少捞，事实上他也是真的捞了，但他没捞多少现金，捞的都是房子，房子又以随便借给别人住的名义登记成别人的名字，他就敢，他还能到时候给要回来，没有一处是同名的，他名下也就这么一套的房子。

陆天华回家，他妈早早的就过来了，儿子出来了，她哭了一场。

陈如是在厨房切菜，陆天华他妈走到门口将屋子里的房门给带上了。

“妈，你这还要和我讲讲秘密？”

陆天华他妈瞪了儿子一眼，低声说着：“你进去之后，如是还该上班就上班。”

这件事情，老太太放心上了，自己男人被关进去了，当老婆的竟然一点不着急不上火的？

陆天华沉默了一响，而后笑了出来：“我那前丈母娘又去家里找你了？”

要他说，湘君的这个姥姥就是个搅屎棍子。

陆天华他妈一脸的错愕，似乎没料到儿子为何这样的说，他是怎么猜到的？

陆天华脸上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冷笑着。

“你知道写信检举我的人是谁？哦对了，妈你可能不知道，对方写的不是密名信，信现在就在我的手上。”

上面帮着他劫了两次，最后没有办法，才有他被检察院给带走这么一招。

陆天华他妈太阳穴紧跳。

千万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的。

“是湘君她舅舅写的亲笔信，名字写的清清楚楚的，把我的房子都在哪里都写上了，你自己看看吧。”

陆天华离开沙发，自己走到挂衣服的地方，从里面将那封检举信拿了出来，重新返回放在他妈的面前，他没恼火也没火大，只是很安静的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陆天华他妈指觉得眼前一黑。

这个丧尽天良的。

这些年他们从天华的身上得到多少的好处？

现在竟然敢这样的害她儿子？

“我要去和那个老婆子掰扯掰扯去…”

陆天华拉住自己妈的手，他不是不生气，但为了这样的小人生气犯不上。

“都过去了，儿子如今也出来了，这样的人少理就是，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至于你说如是，如是不上班就成天呆在家里哭，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我是被冤枉的，自然到时候要把我给放出来，这是一定的，如是就是因为知道，才放心的。”

陆天华他妈可不接受这样的说法。

＊

一队要备战两年以后的奥运会，陆懿净个人能力实在很难以突破，队里的教练目前就想让她和郑敏走一女双的路子，事实上现在训练已经往这个方向在开展，郑敏的个人问题不大。

队中能组合到一起，并且实力能突出来的队员不是没有，但没有这一对把握来的大，一起长大的，彼此都很了解，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女双需要的就是默契度。

当然最后真的不行的话，可能别的对实力强，那她们就下。

对郑敏来讲，其实这是大队员在带小队员了，她的个人能力拿个冠军不是问题，倒是现在陆懿净这状态，郑敏的状态一直都是非常棒的，已经爬到顶尖了。

严肃和陆懿净谈这块，他准备谈的时候就知道八成得遇到问题。

“进来坐。”

严肃觉得这个尴尬啊，姑娘大了，你和她面对面就说谈心，怎么谈啊？

自己亲闺女坐在一起侃侃大山还行，正儿八经的去讲什么心里话，他不擅长这个。

懿净也是才练完球，浑身都是汗，头发一层一层的，有干的有湿的。

“队里是想让你和郑敏去打双打。”

陆懿净的胸脯起伏比较大，严肃当时就看出来了，其实懿净这孩子多少有点抵触的情绪，但作为教练他不能不说，你现在的状态，你觉得国家队能派你上去吗？就算是派了，几轮你就被打下来了，奥运会的前提就是为了保证奖牌，换个角度出发，和郑敏双打，只会对你有所帮助，郑敏现在的状态特别的好，只要你稳定发挥，拿下来奖牌，你一样也是世界冠军。

陆懿净的手攥了攥又松开，眼睛凝视着教练，缓缓的放开手，她手腕上有一个固定带，这是之前手腕出了一点问题。

点点头。

胡晓萍退役之后，属于郑敏的时代终于来临，这一年郑敏手上的感觉简直无人能敌，多么怪的比赛到了她手上，轻轻松松的拿了下来，世界杯、国外国内公开赛，亚锦赛、亚运会、职业巡回赛取得了非常优益的成绩，特别是她和陆懿净搭档的女双拿到了一些上面希望能拿下的女双冠军。

陆懿净的感觉状态慢慢回笼，这中间有个什么问题呢。

那种想要获胜的心特别的强烈，她打球就是为了获胜，但是郑敏压在头上，下面的队员确实没有办法出头，这种情况并非针对陆懿净个人，赵晨晨的技术特点那样的突出，打的又好，可郑敏压在头顶，就是出不了头，万年的老二老三，可能别人口中说出来，人家是细谈，可自己冷静下来坐在位置上，我都能拿到第二第三，我距离第一就那么一点的位置，甘心吗？

说实话，她们当中是没一个甘心的，大家都是练出来的，任何人而言都是一样的。

有了世界冠军的头衔后，陆懿净家里的生活那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有了很大的改变。

没什么时候回家，但终究还是有缝隙的，回到上中，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上中变化的她都要认不出来了，陌生了。

她这一路一直生活在家之外的地方，突然一回来，还有点不适应呢。

队里的车是给她送到陆爷爷陆奶奶所居住的楼下。

老早懿净就和家里打过招呼了，这次回来，一个目的，那就是给爷爷奶奶换房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手里有钱了，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样的，想为他们换个更加舒适适合居住的地方。

陆奶奶接到电话，孙女说要下午两点多才能到家，她早上六点就起来了，自己忙忙叨叨的，跑了几次的市场，其实没什么可买的，孩子现在爱吃什么她也摸不准，长到这么大，没给做过几次饭，水果她就买了七八样，如果不是陆爷爷拦着，恐怕她又会在多买的，整个人就是亢奋的情绪。

来来回回的折腾大门，左一趟右一趟，心里不安定，就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其实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孩子回来激动的。

陆爷爷到没像是陆奶奶这样，但中午十一点四十五这就已经达到极限了，以前陆爷爷中午要午睡一下，可今天压根没有睡意，拿着小板凳就下楼去等着了。

“这个老头子，说我心里发慌，他自己还不是现在就下去了，现在才几点。”

陆奶奶吐槽，觉得陆爷爷只会说自己，她想着现在到底要不要做饭啊？孩子争取一进门就能吃上饭是最好的。

陆爷爷坐在楼下阴凉处，这就挺好的，有风吹着，多舒服啊。

邻居上下楼看见他就打着招呼，陆懿净拿到世界冠军，但这些比赛不是奥运会，可能受注面没有那样的大。

“坐着呢。”

“嗯，等孙女呢，今天回来。”

“哎呦，懿净回来了啊。”

陆爷爷点点头。

陆奶奶在楼上不停的趴窗户望啊望的，就是盼着，想要看见孙女，一个小时怎么样也得望个七八次的。

两点三十九分，车子停在楼下的，车上装了不少的东西，这是她从国外给爷爷奶奶带的，其实现在住的这个家，很多东西都摆不下了，懿净出国每次回来都会托人给家里送东西，买给爷爷奶奶吃的用的，还有摆的。

陆懿净没看见她爷，坐的位置那样的隐蔽，加上她是到了窗户下面这侧下车的，陆爷爷在大门口的位置坐着呢。

陆奶奶听见汽车的声音就奔了过去，又是望，其实人到底回没回来，她都没什么感觉了，就是习惯性动作了，一定要去看，结果这么一看，还别说，真的给盼回来了。

“懿净啊…”

陆奶奶激动的，站在楼上就开始喊，嗓门也是大，但陆爷爷坐的位置有些远，他没听见，屋子里大门窗户就都开着呢，陆奶奶从楼上就跑下来了，腿脚从来没这么利索过，这个迅速。

到楼下都跑出去了，又跑回来看着陆爷爷还淡定的坐着呢。

“回来了，在前面呢。”

陆爷爷拿着小板凳跟着陆奶奶，陆奶奶是跑，陆爷爷是走。

陆奶奶看见孙女，拉着手就不放开了，模样还是这模样，可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想啊，这是真的很想。

天天想，好不容易看见了吧，又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省队派的司机，司机对着陆爷爷和陆奶奶一笑，将放在后车厢里的东西往下拿，拎着就要给拎楼上去，那陆奶奶能让嘛，说不用，但人家还是给拎上去了。

给陆奶奶弄的特别不好意思，你看开这么长时间的车，赶忙去给倒水，找了一个新的杯子，开着水龙头哗哗哗的冲着水，将晾好的凉白开给倒了一杯。

“喝口水。”

司机前后折腾了几次，东西都给搬了上来，陆懿净还提着一件大行李呢，你看看她单薄的样子，陆奶奶就让孩子放手，这胳膊才这么粗一点，在弄折了。

陆奶奶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觉得孩子特脆。

你看懿净在外面，她是把自己当铁人一样的练，回到家立马升级，她奶奶就拿她当小公主看，觉得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么来来回回的上上下下，邻居里肯定会有声响的。

“懿净回来了…”

家里的门开着，不停的有人来串门，人家不知道陆懿净到底拿了什么名头，但孩子小时候他们也是见过的，上来露个脸问候一句，听说孩子也是挺不错的，说两句鼓励的话，这不眼看着在一段就奥运会了嘛，争取拿个世界冠军，到时候他们这里也算是飞出来一个金凤凰了。

陆奶奶带上门，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你躺着睡一会，一路上坐车也不能休息，累吧。”

懿净说自己不累，她奶压根就不相信，坚持让她躺。

那小床是她小时候做的，你说她现在都长这么高了，真的就显得有点短了。

陆爷爷是人没回来有时候嘟囔，人回来了，就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孩子睡了，他跑了。

竟然跑了。

跑到厨房给陆奶奶去打下手了。

这给陆奶奶烦的，你说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你倒是多和她说说话啊？

这么怂呢？

这是你亲孙女。

两个人在厨房忙活来忙活去的，陆懿净是真的睡着了，躺在小床上就睡了，陆奶奶等饭都烧好了，见孩子睡着了就没端进来，怕有声响在惊了孩子，她失眠什么好的，她也没讲，就打电话回来说睡的好了，那谁知道她讲的是真是假。

让陆爷爷把蒲扇子递给她，就坐在床边，轻手轻脚的给扇着，没敢用电风扇，那个风力太强，容易给吹感冒了。

想要上手去摸孩子的脸，但又不能伸出手，陆奶奶眼睛就恨不得掉在孩子的脸上，就这么看着。

怎么就长得这么好呢，性格也好，什么都好，不是她自夸，是这个孩子真是太好了。

“奶，你这样看我，我都睡不着了。”

真正熟睡的也就几分钟，然后脑子里就清醒了，也许是因为有人看着。

陆奶奶把人抱进怀里，来回抱了好几次，感受一下人是真的回来了。

“醒了就赶紧吃饭，省得凉了…”

陆奶奶指挥陆爷爷去端饭菜，过去在地上吃，现在一样还在地上吃，那小桌子两个人刚刚好，三个人就显得拥挤了一些。懿净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直在被围观，徐阿婆都偷偷看了她好几眼了，她有点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哪里没洗干净。

晚上她和爷爷奶奶就说了让他们搬家的事儿，陆奶奶觉得这里住的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能有个窝，不需要太大，她觉得这就是幸福的，她都老了，还在乎什么大空间小空间的，这房子就是懿净买下来送他们的，孩子很出息的。

“你听孩子的吧。”

陆爷爷觉得孩子想做，那就让她去做，她现在有能力了，她想回报那就让她回报吧，这也是对孩子的一种肯定，他们老了，却能享受到孙女所带来的福气了。

好啊。

陆爷爷让陆奶奶给陈如是打通电话，陆奶奶说昨天都打完了，她要是有那个心想过来，早就过来了。

“孩子是不是应该去她妈家看看？”

陆爷爷觉得吧，毕竟孩子也在陆天华家住了几年。

陆奶奶一听脸就酸了。

“看什么看，不看。”

去看一个弄不好，人家还以为这是来示威的，何必呢。

陈如是晚上到家，陆天华有应酬还没回来，她也没打算去陆奶奶家，掐点觉得差不多了给去了一通电话。

家里的电话懿净肯定不能接，她太久没有生活在这里，一定不是找她的，陆爷爷走过去接起来电话。

陈如是问陆爷爷，懿净既然回来了，有没有去看看她的启蒙教练。

陆爷爷说还没有呢，下午两点多才到家啊，一直忙活到现在，陈如是就在电话里说，必须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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