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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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的时候拍拍你的头,不高兴的时候就瞪眼睛。
越来越多的接触,她发现其实沈让并不是象外面看上去的那样冷,他也会哈哈大笑,也会调侃别人,也会讽刺也会挖苦,是个挺平凡的人,除了花钱大了些,简思一直就很好奇,一个医生每个月的工资到底有多少,可以让他这样的败家。
有一次她偷偷的将白色的拖鞋和橘色的拖鞋放在进门口的地方,她以为沈让会选择白色的,因为他是个洁癖男,结果沈让看了一眼地上的拖鞋,挑了挑眉头,带着坏笑看着她说:“其实我更喜欢橘色。”
一个大男人穿着橘色的拖鞋,看起来颇有几分喜剧的氛围。
沈让是个闷骚的男人,简思得出结论。
他喜欢吃的不多,不喜欢吃的不少,饭菜都是简思在打理,对于简思的手艺他似乎很满意,将家里的阿姨解雇,只留下每周打扫卫生的小时工。
他们关系是同睡一张床,同进一个门,同吃一锅饭的陌生人,至少简思这样认为。
沈让的女人不是只有自己一个,这点她很清楚。
***
沈让和简思的关系叫他的一群发小看的有些雾里看花雾煞煞的。
这两人吧,说关系亲密不像,说是路人那更不可能,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简思见过沈让的一些朋友,最常见的有三个人,沈让也不避讳,到哪里都带着她,三个人对她都不同。
茅侃侃只是笑,许圆圆是深思,而顾援北则是不屑。
简思形象来了天翻地覆的大变化,头发染成了栗棕色,烫成了大大的发卷,显得脸更加的小,人也更加的精神。
简思的个子很高,有173,之前是120斤,沈让一句胖,她就被送到了修身堂,修身堂的创办人是曾经香港的一个明星,这里别看价钱贵的吓人,可依然是人满为患,为什么?
因为在修身堂你只需要躺下,然后睡一觉,出来你就会发现明显的瘦了,这可不是托儿,店长给她定制的计划是要做两个疗程,6-8周一疗程,一周去三次,但不能连续三天,说是至少两个疗程。
一个月后,简思彻底变了一个人,掉了30斤。
可是外表的改变抵不上心灵的改变,楚慕阳似乎已经离开了她的生命,虽然有时候也还是会想到,可是记忆已经越来越远了,淡了好多,加上学业的不顺让她很是苦恼,更加的没有心思去想以前的那些破事。这一个月中,简思的精神已经快接近崩溃的边缘。
她的基础惨的可怜,英文的话,也就只记得象是apple这样简单的单词,她似乎很努力,课上课下几乎将全部的时间注意力全部用在课业上,可是看着自己努力的结果,还是让她偷偷的哭了。
无力。
别人看着她每天光鲜的日子,可是谁又看得到她狼狈的背后,一想到爸爸她就心疼,想学,可是真的不得力,找不到入门,简思在学校并不是一帆风顺,作为一个大龄的女子,她的样貌,她每天乘坐的轿车都成了别人口中的话柄,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更是被封为草包系花。
这些她都一个人忍受着,有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想告诉沈让,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全部咽下,沈让已经仁至义尽了,将她这个草包送进了最最知名的学府,可是她却一点都不给力。
来自外界,来自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压得她连口气都喘不上来。
墙上的钟表指向2点,简思还在书房努力奋斗,突然鼻子流下了一条血,速度很快,简思慌张的取过一旁的面巾纸,也不知道这血是不是和她有仇,越流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眼前的文字成了天文,胸口一口气憋在胸间,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所有的一切变得模糊。
咣当!
她将书本砸在桌子上,将桌子上的书本全部扑在地上,大声的尖叫:“啊…”
她要疯了。
“我要出去喝一杯,一起?”沈让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门板上,嘴巴蓄着笑。
简思有些慌乱的想将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沈让拉过她的手。
温柔的将她手上面的血迹擦掉,拍拍她的头。
“傻妞儿。”
“不想学的时候就不要去学。”
简思的辛苦他怎么会看不见,这个女人一直就是这样笨笨的,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自己和自己较劲儿,可是结果却是那么的悲烈,也难怪她,一个女孩子有苦有不知道跟谁述,是挺可怜的。
到了纸醉金迷,果然许圆圆他们已经都在了。
沈让拥着简思,几个人慢慢的聊着,简思默默地喝着自己的饮料,她只是个壁花,无需说话。
简思起身去卫生间,沈让还在和茅侃侃说着什么,出了卫生间门的时候,顾援北的身影突然出现,看样子似乎已经等了她很长的时间,看见简思出来,将烟掐灭。
“我们说两句。”
简思越过他就要走,顾援北拉住简思的手,简思拧眉。
“你以为沈让是和你玩真的?不过是玩玩不要当真,不要真以为插上了鸡毛就成了凤凰。”最后眼中的不屑狠狠伤了简思,他一转身倒是离开了。
幽黄昏暗将简思的影子拉得很长,她长长的睫毛抖啊抖的,就仿佛是天边的星辰那样的熠熠生辉。
她自己都觉得意外,平时的怯懦和隐忍不见了,她看着顾援北的背影,嘴角竟浮起淡淡的笑,她这么笑的时候完全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看来她是真的变了,要是以往的话,她的眼泪早就含在眼眶里了。
这个世界无非就是人吃人,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简思淡然一笑,她不想在做被吃掉的人。
在拐角里的男人,将烟熄灭,脚底一拧,也跟随着一笑。
***
楚慕阳收拾自己保险箱的时候,没有意外的看见了和简思的结婚照。
这些照片其实早就应该扔了的,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楚慕阳叹口气,因为简思他似乎变得更加的卑鄙了,可也仅仅是在简思出现的时候,只要她不出现,他还是那个楚慕阳。
一张一张将照片上的笑脸撕掉。
七年的爱,其实也没剩下多少,只是如死灰里的微微余烬,风一吹就散了。
他纵然后悔,惋惜,责怪自己的莽撞,但又能改变什么?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楼塌了,无论原因是什么,也不可能恢复旧貌,就算有心重建,也绝不会是原本的模样,简思终于成了他心底里的野草,他拔除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虽然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也并不算难受。
**
简思回到位置上的时候,沈让拉扯过她的手,轻轻的抚摸,象是对待上好的瓷器一般,流光下他的眸子闪过一丝愉悦,很快,叫人想抓也抓不住。
他,从天而降(二十九)
过了几天,正巧赶上沈让下夜班,正睡觉呢,电话铃铃的响起,简思在书房学英语也没有听见,沈让碰地一声掀开被子,光着脚走下床,脸色有些阴霾。
“嗯?…”
电话中不知道说了什么,沈让挂了电话,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向书房。
书房里,简思正在找卫生纸,最近可能是压力很大,总是时不时的就流鼻血,看见沈让进来,有些尴尬地仰着下巴,沈让在书柜的方向找到卫生纸,抬高她的下巴,为她把血迹擦干净。
“你一会儿下楼,跟着援北他们去,给你买什么就拿着,知道嘛?”沈让轻描淡写地说。
简思点点头。
沈让在家中脸上没有惯用的冷漠,多了几分稚气,也许是因为被吵醒,他的眼中还有没睡醒的浑浊。
米白色的家居服,橘色的拖鞋让他看起来有些可笑。
简思走出房间的时候,室内再次恢复了幽暗,沈让依然坐在沙发上,就那么静静看着简思离开的方向,眼眸中的暗光一闪一闪。
顾援北当然是别有深意的,一路上一边和自己的女伴调笑,一边时不时的透过车后镜看着简思的那张脸,目光都是鄙夷的。
到了专卖店,顾援北的女伴兴致很高,买了很多的东西,茅侃侃和许圆圆在商讨着什么,等在门外,而简思则充当了看客的一角。
顾援北扔掉手中的香烟,看向简思,眼中是不屑遮掩的讥讽:“你不买?你们女人不都是喜欢买东西吗?”
简思只是笑笑,然后听话的捡起一件衣服走进更衣室,她记得沈让出门前说的话。
简思挑了一件驼色的毛衣,也许是因为这个店里太多比这个值钱的,也许是因为没有人会选这样的衣服,店内已经有几个客人停下脚步看着简思身上的衣服。
驼色粗线毛衣,半蓝白色的牛仔裤,长筒的马靴,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高挑。
顾援北的眼睛有些发红。
他的女伴眼眸一闪,娇笑发嗲地喃喃低语;“人家也喜欢这件…”
店员尴尬地解释着:“这件是新品,只有一件。”
顾援北的女伴显然是对售货员的话置若罔闻,上下摇动着顾援北的胳膊:“人家就看中这个了…”脚一跺,媚眼一闪好不叫人想上前怜惜一番。
简思耸耸肩,准备回到更衣室去把衣服脱下来,顾援北却突然出声了。
“你没听见她要说吗,现在就脱下来,马上脱下来,我给你钱,现在马上脱。”
店里的常客显然也是知道顾援北的,赶紧灰溜溜的全走了出去,店员加上店长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顾少这明摆着就是要这位小姐出糗嘛。
顾援北继续,搂着女伴恶意的讽刺:“你不是喜欢脱吗?有钱给你不就可以了?以为攀上了沈让你就是凤凰了?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能做到你这般不要脸的还少见呢,卖谁不是卖,你开个价,呵呵…”
顾援北的笑声有些刺耳。
店员见是这样的情形,马上就要回避,顾援北冷哼哼着:“谁也别走,现在马上给我把衣服换下来。”
顾援北的女伴嘴角泄露一丝掩盖不住的笑意。
简思额上冒着阵阵凉意,她浑身哆嗦起来,咬咬牙,激动骤然冷去,两只小拳头握住放开,白皙的手背上的血管都凸了出来,她慢慢的动起手来,将毛衣脱下。
她就只穿着一件小吊带,脸色惨白得几乎透明,似乎可以看见她太阳穴哪里急促跳动的血管,那薄薄的皮肤似乎不胜负荷,随时要破裂的样子。
“有钱真好!”她睁着没有泪光却一样水意潋滟的眸子,很认真地说:“有钱真好。”
简思笑笑,虽然这笑如同锐利的刀锋在她的心尖上划了一刀。
走出名店店门的时候,简思抬起头看着天空,努力看向天空,然后吸吸鼻子走出这条让她倍感狼狈的名店街。顾援北的女伴冷冷的哧了一声,然后在他的脸上重重的落下一吻,笑嘻嘻的拎着衣服走进更衣室。
可是当她兴高采烈的穿上了这件衣服却没有想象中的美感,由于她的个子不高,袖子长了一截,胸部的位置更是尴尬的上不上下不下的,反倒是弄得像个不入流的人。
女人有些气恼的走回换衣间,将衣服换下来,狠狠扔在地上,故意用脚底踩过。
突然,店门传来刺耳的响声,顾援北顺着声音看过去。
沈让就穿着家居服靠在门上,即使他穿着最最普通的家居服,可依然是人群里最耀眼的一个,就如高档的商品摆在那里,总会吸引更多的目光。
手中那昂贵的手机不知就怎么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乍一听还以为是砸在地上的。
两旁的店员吓得身子都抖了一下,赶紧回避。他看了一眼顾援北的女伴,眼中依然带着笑意,就仿佛在开玩笑一般的说道:“把衣服脱下来,她怎么脱的,你就怎么脱。”“援北,你的品味还是一贯的…这么差…”沈让讥讽的笑了笑。
顾援北的女伴脸上的血色瞬间就消退了。
沈让一向都是这样的,自信的眼神,疏离的微笑,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仿佛就是应该。
此时的沈让,看着顾援北的时候,眼中的寒冷仿佛是冒着冷气的冰坨,一沾,便被冰刺透。
那女人看了顾援北一眼,见顾援北没说话,而茅侃侃和许圆圆也将眼睛移开,她不甘心的快速将自己的衣服脱掉,简思里面至少还有件吊带呢,可惜她里面只穿着了内衣,还是豹纹的蕾丝内衣。
沈让面带着笑意,看向顾援北,慢悠悠地说道:“援北,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沈让一离开,顾援北青着脸一把就将手中的手机狠狠砸向地面,瞬间完整的手机支离破碎的躺在店中每个角落。
饶是店长也没见过这样的事儿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茅侃侃看着沈让离开的方向笑笑,许圆圆则是眯紧了小月饼。
简思自顾自跑出人行道,潮湿的冷风打在脸上,她步履凌乱地向前走,甚至连方向都没去分辨。
简思过马路的时候没有看信号,走着,突然前面的车发出刺耳的喇叭声,简思僵住,身后一股贯力将她拉了回去。
简思的脸撞在沈让的胸口上,心脏不规则怦—怦—的跳动着。
温柔男,沈让!(三十)
楚家
照例楚母会因为晚饭大势打击韩晓宇一番,不过韩晓宇依然走怀柔政策,就是你说什么我都听着,至于听没听进去,那就只有本人知道了。
吃过晚饭之后,楚慕阳洗过之后进到书房去工作,楚母见儿子进了书房,拿好睡衣正准备也去梳洗一下,结果等她拿完睡衣的时候,韩晓宇已经在浴室里了。
老太太恨恨的将睡衣往地上一摔。
韩晓宇高兴的在浴室里唱着歌,她当然是一直在观察浴室,老太太那意思是说,谁最后洗完,谁收拾浴室,可惜啊,她不是最后洗完的…
韩晓宇洗完出来的时候,老太太的脸有些发青。
她和蔼地说道:“妈,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楚母眯着眼看她:“洗完了卫生间不收拾?”
韩晓宇成足在胸笑眯眯地回道:“妈不是还没洗呢吗。”
楚母冷冷一笑,和我斗?你还嫩着点。
楚母突然笑得跟三月的春风似的:“把卫生间收拾了,我今天不洗了。”
韩晓宇恶狠狠地瞪了老太太一眼。
她完全不明白,她每天要上班,回到家里还要做饭,而婆婆一天在家除了打麻将就没别的,却连顿饭都不能做,连收拾家务这种活也要等到她回来做。
上一天的班已经够累的,回到家还要象个老妈子似的家务做个没完,而楚慕阳只是会说叫她忍忍。
忍忍忍,她要怎么忍?
韩晓宇一把将抹布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用脚踩着抹布画了一圈,意思意思然后拍拍手,谁看不惯谁收拾好了,哼。
浴室内满是的水迹,头发,狼狈极了,而她换下的几条内裤全部堆放在洗衣盆中。
扭着屁股走进书房。
楚慕阳抬眼一看:“怎么了?”
韩晓宇的头发还没有干透,水滴一点一点滴在胸口上,丝质的睡衣很快就透了明,楚慕阳眼睛一热,抱起韩晓宇走回房间,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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