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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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除了信还有一些礼物,漂亮的玉佩,晶石珠宝,红色的符咒,据说是某个道士献出来的,珊瑚石做的屏风…,当一个国家的储君想要讨好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发现,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找不到的东西。

很快,作为休息室用的西厢就摆满了礼物,顾湘有时候进去看都觉得这台奢侈了…,不是一直都说国库空虚吗?

那过来送礼物的太监是李成手下的干儿子施浩,他也是出过天花了,自然也是不惧的,看到顾湘这样就笑着说道,“就算缺了银子,还能少您的东西不成,那就不是缺银子了,是笑话了。”

顾湘想想也是,也就释怀了,后来一想,自己这都快死了,还能想着邢尚天的事情还真是个瞎操心的命。

因为想得开,横竖不过是一死,顾湘就开始放松心情玩,跟春芽玩马吊,玩扑克,整日的欢声笑语的,弄得伺候的人都怀疑这位真的是得了天花吗?

不过除此之外,顾湘每天都会坚持写二封信给,一个给女儿,一个给儿子…,她想让他们能在长大的过程中看到她的关怀。

等着半个月之后顾湘的脸上的脓包就结疤了,说起来长脓包的时候真痒啊,痒的她特别想去挠,想撞墙,却忍着咬牙坚持,让春芽把自己的手脚都绑了起来,春芽一边哭着一边绑着她,顾湘却觉得心里很平静,仿佛在静静的等待死亡到来一样。

结果半夜春芽困的不行在她旁边睡着之后,她却是发现脸上湿湿的,她手脚不能动,因为被绑着,她用嘴舔了舔,咸咸的,是泪痕,原来还是忍不住哭了啊。

顾湘觉得心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空空荡荡,又浮浮沉沉,找不到依靠,就像是心口被挖到了一般,她忍不住张了嘴喊了句,邢尚天的名字,然后女儿和儿子…,刚开始她只是动动嘴,后来就忍不住说出来,她第一次喊了太子的名讳,尚天,明惠,昕儿,她这辈子最亲近的人,也是最放不开的人。

要是能活着该多好,她忽无限渴望起来,第一次这么渴望着一件事。

第98章

屋内灯光暗沉,屋外树木婆娑,邢尚天站在门外好一会儿,只觉得腿脚都有点僵硬了,可是却没有动一分,屋内带着哽咽的呼声让他就想这么闯进去,可是想到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就觉得简直无颜见人。

夜色冷漠,天色寒冷,雪扑簌簌的下着,天边处乌云密集,让本来就暗淡的月光更加的没有了光彩,沉默压抑的空气中弥漫着萧索的气息。

邢尚天在外站着,只等着屋内的哭声渐歇,最后变成稳定的呼吸声,这才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一旁给邢尚天撑伞遮雪的招抒悄声说道,“殿下,时间到了,该走了。”

招抒不知道怎么说,太子殿下今天一早就要出征,有多少事情要准备?可是他却不顾其他这会儿硬是在太子妃住的别院窗外站了一夜,这要是放到以前他肯定要说她一个村姑出身的顾良娣凭什么?可是这会儿他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忽然就理解了太子殿下的心情,因为在里面的不止顾湘一个人还有春芽,那个总是少了一个筋却奇异的让感到放心不下,恐怕太子的心也是一样的吧。

“走吧。”邢尚天默默的迈开步子。

邢尚天颀长伟岸的身影慢慢的在晨曦中拉长,变成一个长长的影子,脸上的表情从暗沉变的越发坚毅了起来,他默默的对自己说了一句,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来。

顾三姐是在太子出征后的三天之后才知道顾湘的消息的,那是一个很寒冷的天,顾九穿着一件天青色的直裰,头上带着方巾,一张稚嫩却总是喜欢扮老成的脸上难得带出担忧的目光让她几乎是立即的跳了起来,天花…,这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根治的病,谁都不知道到底怎么会让身份贵重的顾湘染上这个病。

顾九声音很慢,慢的像是在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一样的,“招抒亲自过来的,他说太子殿下让我们不要担心,一切都他都会妥善处理。”

顾三姐的心很不是滋味,却是不知道说点什么。

等着顾九和顾十一去了书院她收拾了下屋里,结果捡到一双袜子,是素色的,前面破了一个小洞,顾三姐愣了很久才记起来这是前不久被官衙带走的于信文留下的,他还抱怨为什么他要穿一个破了洞的袜子,当然当时她并不知道于信文是扬州首富于世润的小儿子,想想也真是难为他了,一个富家公子竟然沦落到到她们家蹭吃蹭喝的。

等着做完家事,时间就空了下来,顾三姐坐在烧的热热的炕头上做女红,结果做着做着就觉得心里异常的难受,娘娘她会没事吧?听招抒说太子殿下因为放心不下郡主和小皇孙,竟然亲自带着出征…,可见这宫里实在不太平,一个好好的人为什么突然会染上天花?

等着到了下午的时时候大雪又扑簌簌的下了起来,顾三姐出去准备收衣服结果看到隔壁的大婶过来借东西,不过是想把驴子接走,笑着说道,“明天可就是过年了,这时候不买点年货可就晚了。”

顾三姐这才想了起来,竟然快要过年了,她愣愣的站着知道那人把驴子牵走了这才觉的在外站的手脚冰冷,天色灰蒙蒙的,乌压压的云层如同压在心口上一样让人觉得压抑。

娘娘她要一个人在别院里过年吗?

还有被抓走的于信文…他孤零零的在潮湿的牢房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听顾九说进了牢里的人,就算是有天大的委屈,没有打通关系也会被折磨的够呛。

顾三姐的世界很小,事情也是很简单,除了吃就是睡,最多也不过是娘娘给她挑选的人家是不是合适…,可是现在她却发现原本看似繁华的京都暗藏着着许多的看不见的黑暗,而自己却这么的无能为力。

皇后躺在炕头上,颇有点不安的扭动了下身子,她肚子已经很大了,现在稍微动一动都觉得下坠的可怕。屋内安静的似乎可以听到外面北风呼啸的声音,她看着一旁的日历才知道明天就是过年了,可是这整个宫里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皇帝每天紧绷着精神,宫女们也不敢吭声,走路越发的轻手轻脚生怕被迁怒过去。

只不过这样的轻手轻脚的动作还是引来的皇后的怒斥,“都谁在外面?”

一个年轻的宫女走了进来,脸上脂粉未施,却是看起来异常的清纯靓丽,她哆哆嗦嗦的说道,“娘娘。”

皇后看到年轻的宫女气就不打一处来,抓起一旁的枕头就丢了过去,骂道,“皇上呢?”

宫女不敢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低声说道,“娘娘,皇上他在忙。”

皇后的声音忽然就尖锐了起来,吼道,“忙忙忙,这都几天了,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到底在哪里?”

宫女发抖,使劲儿的磕头,那额头不过一会儿就红的不行,嘴里不住的说道,“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来人,把她给我拉出去打!”皇后恶狠狠的说道。

宫女脸色惨白,吓的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不住求饶,却是没有让皇后心软一分,眼看她就被要拖了出去,门外寒风萧萧,想着几日前被打死的几个宫女,那死样凄惨的…,忽然间宫女就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豁了出去一般的喊道,“你这个恶毒的贱/人,还想皇上来看你,哈哈哈。”

那抓着她的宫人们吓了一跳,想要伸手挡住她的嘴,却是被对方狠狠的咬一口,只好撤开,趁着这空隙,那宫女又喊道,“做你的白日梦去吧,现在谁不知道你为了让你肚子里的孩子登上皇位派太子妃把那顾良娣给害了!皇上只是等着你生完孩子再把你打入冷宫而已,我就算死了做鬼也要等着看你凄惨的下场!”

皇后脸色刷白,抖了抖身子,忍不住吼道,“还不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那些宫人吓得不轻,这会儿实在没有办法,另一个胆子大一点的上前就是一个闷棍过去,宫女正狰狞的喊着…,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等着那宫女被人拖走,屋内就安静了下来,皇后惨白着脸坐在临床的炕上,身子消瘦,肚子却大的吓人,一旁的宫女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自从东宫顾良娣的事情发生之后皇后身边所有的人都被换掉了,包括那位正得宠的太监,她还记得当日太子殿下找上门来,如果不是皇帝在中间的挡着,指不定这位皇后早就被…,当时她正好在旁边看着,现在想想太子的神色还觉得浑身冰冷。

好一会儿皇后都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一个进来倒茶的宫女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结果忽然间脚上一滑直接倒在地上,她吓了一跳,盯着地面一看,摸的全是血,她忍不住尖叫了起来,“血,是血!”

她的叫声引起了其他宫女的恐慌,皇后呆呆的低头一瞧,那血竟然是从自己的下腹处…,她突然间睁大了眼睛,眼睛里没有焦距,虚弱的说道,“我的肚子疼。”

夜色暗沉,皇帝站在屋外听着皇后痛苦的呻/吟声,只觉得心冰冷的像是这阴冷的天气一般,不过一会儿,林怀安走了过来,悄声说道,“那个厨子已经自尽了,在后面的井里捞出了尸首,先服毒后跳井的。”林怀安想起那死相就觉得地上冒着凉气,他可是许久没见过这般死的透彻之人了。

皇帝的手紧紧的交握着,脸上表情未动,转动了下眼球说道,“线索就这么断了?”

林怀安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说道,“奴才无能。”

又一声尖叫声传来,撕心裂肺的震撼着的人心,皇帝动了动身子,闭上了眼睛,叹息一般说道,“竟然就这么神不知鬼不得下了藏红花之毒,真是好手段,却是用在了这种地方。”

林怀安自然知道皇帝在说谁,可是这时候他自然不敢插话,越发恭敬的低着头。

好一会儿,一个太医急匆匆的走了出来,“陛下臣无能啊,娘娘这一胎怕是要保不住了。”

皇帝冷然的抬头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死物,说道,“娘娘的胎保不住,你也保不住了,不止你,还有你一家老小的性命。”

太医身子一软,差点趴在地上,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颤颤抖抖的站了起来,说道,“臣这就去施救。”做了这许久的太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种时候比起磕头求饶,还不如拼一把,里面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

第99章

屋内弥漫着血型味,药味,还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宫女们手里端着参着血水的木盘来回穿行,几个太医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个个都是满头大汗,心焦的不行。

“这孩子还没足月,如今不过是七个大,就算生下来也难以成活,再说如今胎位不正,臀部在下,到底该如何?难道说真要冒险去纠正胎位?实在太过凶险了!”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说道。

另一个人沉着脸说道,“那又如何,今日要是有个万一,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再过凶险也要试试。”

另一个有些瘦小的王太医一直沉默不语,这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狠狠的拍了下脑子说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想到什么?”其他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们可曾记得前朝太医署里素有在世华佗之称的仟吉?”自从大晋灭亡之后,仟吉就辞了官,隐退了。

“他?”

“对,要是他在,兴许能妙手回春!”

太医们个个都露出兴奋之色,似乎终于找到了活路一般,其中一个却沉吟着说道,“可是,仟吉向来都是行踪不定,这会儿不知道在哪里,恐怕来不及了。”

“我们找不到仟吉,可是总是找得到徐福吧?”

“徐福?”

“对,你们忘了,曾经仟吉在太医署的时候和徐福关系最为亲密,还结成了亲家,这几日正是徐福六十大寿,虽然说这会儿不好大办,但是总是摆几桌酒…,仟吉别人的面子不给,徐福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快跟陛下说下,让人去找仟吉!!”

皇帝听了太医的话也是眼中大放异彩,忍不住说道,“还不快叫人过来。”

林怀安不敢耽误,虽然皇后做错了许多事情,但是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帝的亲生骨肉,皇帝自然是十分重视。

徐府了的徐福很是不安,虽然过了几日就是他满六十的寿辰,能活到这岁数也算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可是这会儿他却是高兴不起来,最近京都里风云暗涌,扬州大乱,太子殿下亲征出兵,宫里的太子良娣又被诊出了天花…,可真是一点也不太平。

“爹,仟吉伯伯什么会到?”正在徐福在屋内踱步思虑的时候一个年纪约莫不过三十多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喜气洋洋的神情。

徐福看到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六儿子,脸上也自然露出几分笑意,说道,“刚刚信上说仟吉伯伯近日身子不便,就派了他的小儿子仟宝呈过来,你还记得他吧?”

“啊,仟伯伯不来了?”徐六也跟随父亲学了医,如今也在太医署,对医学很是痴迷,一直想要见一见这位名声在外的仟吉。

徐福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你别急,宝呈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是你仟吉的关门弟子,很是得他真传,你有什么疑难杂症倒是可以和他聊一聊。”

徐六听了之后还是颇为失望,说道,“好吧,不过宝呈小兄弟什么时候到?要不要派人去接?”

“信上说是今日或者明日…。”徐福说道这里瞪了眼徐六,带着几分无奈说道,“还等着你来安排?别是黄花菜都凉了。”

徐六嘿嘿笑着摸了摸头,正想说话,忽然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管家的喊声,“老爷,不好了。”

徐福不怒自威,眯着眼睛看着呵道,“瞧你像个什么样子,到底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那管家吓的一下子就跪了下来说道,“是仟公子,小的赶过去的时候听说已经被人接走了。”

“什么?”

“小的打听了一旁的人,听着那模样好像是…”管家咽了下口水,看了眼徐福,徐福怒道,“磨磨蹭蹭干什么,快说。”

“小的看着像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大太监李成。”

“他?他怎么会在这?不是跟着太子殿下去了扬州?”徐福忍不住惊异的说道。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兴许那路人看错了?”管家听徐福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肯定是看错了便是说道。

就在这几个人说话这会儿,忽然就听到了一声唱喝,“圣旨到。”

徐福和儿子徐六对视了一眼,只觉得这来者不善,随即沉着脸说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听到了没?”

徐六想到宫里的皇后娘娘难产三日都没有生下来,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的,想着…,这里里面的事情可真不是能他们能参合的,赶忙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父亲。”

夜色渐渐的黑了下来…,皇帝转到了一旁的暖阁里坐着,只是心里却是一直不踏实,想着不知道那位仟吉能不能找到,虽然对于皇后的做法很是不满,但他还是希望她和孩子能平安,如同他深切的期盼着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惨死孩子的转生一般,只不过,想起皇后的难产就觉得心里很是郁结,皇帝自然想到了太子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却是竟然使出这样的手段来,这可是残害自己的亲骨肉的事情!!!

临走前还把明惠和小皇孙都带走了,这是干什么?难道就这么不放心他?皇帝越想越是郁闷,就连一向爱喝的茶水都喝不下去,只觉得心口郁结难安,觉得以前只当皇帝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想想,这位置坐的委实不安生。

林怀安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因为跑的急而湿透了一大半,他脸上额头上的汗珠都来不及擦说道,“奴才去晚了,说那仟吉没来,却是派了他的小儿子过来,只不过那小儿子却是半路被人接走了?”

“什么?”皇帝豁然站了起来,震惊的问道。

仟宝呈是不过是一个刚满二十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面色白净,一双眼睛澄净的像是这一片天空的蔚蓝天空一般的明亮,只是常年都冷着一脸,如同没有表情的冰雕一般,他看着眼前的一脸坚持的太监说道,“你就算是把我请过去也没用,天花无药可救。”

要不是求着眼前这位,李成都想把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重复着一个答案的家伙狠狠的揍一顿,特么的,这可是给太子良娣治病,你当这里是你家后院,你想治就治,不想治就不治?我嘴上说请你不过是客套话,真是个二百五,竟然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

李成僵硬的笑着说道,“仟小郎中,你总是要见一见我们娘娘再说这话吧。”

仟宝呈面色不改,纹丝不动的说道,“见了我还是这句话。”

李成快呕死了,却是强忍着,“那奴才就请仟小郎中移步去西山别院了。”

仟宝呈没有说话,别过脸,算是勉强同意了。

顾湘的病时好时坏,一会儿发烧,一会儿就好了,但是最痛苦的就是身上长满了疱疹…已经开始流脓了,恐怕没有什么比更吓人的了,不过顾湘摸了摸肚子,太医说孩子还很好,她就很安心,兴许人命都没有了,难道还能在乎以后的容貌?也许邢尚天宠幸不在,但是要因为这个放弃生存的希望吗?

她还有三个孩子,包括肚子里的这个,只要有一线希望她总要坚持,这是一个母亲的骄傲。

春芽越发不敢看顾湘,一个人要看到自己的容貌总是要照镜子,可是旁人却不用,春芽时时刻刻的对着顾湘这模样,心里打击却是很大,看着一个水葱的美人变的满身都是疱疹,那脓水滴滴答答的流出来,这是一种强烈的反差,经常让她也忍不住想哭,想着为什么这么受苦不是自己。

顾湘却没有知觉一般的,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每日里给邢尚天写信,虽然他已经去了扬州,但是总有一个信使会在早上按时的把信送来。

今天收到了的信内容很少,里面却夹了一根绿色的小草,邢尚天洒脱的笔迹中带着几分迟疑。

今日行军中露宿在野外,偶在一丛石缝中发现了这一颗小草,这寒冷的冬天里竟然还活着,实在是看着让人心里感触颇多。

湘儿你也要像它一样顽强的活着,虽然很累,但是我和孩子们都在等着你。

顾湘看了信,不自觉地倏然泪下,春芽端了药过来,见顾湘正暗自抹泪,也跟着难受了起来,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娘娘,吃药吧,这病才好得快。”

顾湘见了便是接了碗一口喝了下去,她擦了眼泪想,不管如何总是要坚持,像邢尚天说的那样孩子在等着她。

仟宝呈到了西山别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分了,天色寒冷,北风呼啸着,镶嵌着菜色玻璃的窗棂内投射出温暖的橘红色的光芒,如同一个夜色中的美人,藏在这暗夜中,淡淡的散发着属于她的光彩。

第100章

顾三姐,“我蒸了两锅肉包子,一锅红烧肉,都在厨房里冻着呢,你们想吃的时候拿出来热一热就行了。”

顾九一愣,随即看了眼顾三姐的打扮,只见她穿着一件藕荷色的锦绣棉布小袄,挽着牡丹鬓的头上戴着小拇指粗的金簪,脸上淡淡的敷了脂粉…,打扮很是得体,看这模样显然是要出门的样子,心中一沉,问道,“三姐,你要去哪里?”

顾三姐抿着嘴,沉默了下,很快又恢复了神采,利落的说道,“我想好了,要去看看娘娘。”

“三姐,你真的想好了?”顾九沉了脸说道。

顾三姐点了点头说道,“娘娘一个人在西山别院里,太子殿下和孩子都不在身边,总是要有人照顾她,我就想去看看。”

“三姐,你可是还没出过天花呢。”

“我知道。”顾三姐说道这里笑了笑,似乎很是坦然,“咱们家以前过的什么日子,现在过的又是什么日子?要不是沾着娘娘的光我还能从那刻薄的夫家出来?恐怕一辈子都要死在他们家里了,现在这会儿,娘娘有事情了,咱们又怎么能这么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

“三姐…”

“我不像你,读过书,讲不出来什么大道理,但是做人总是要懂得感恩图报,况且,娘娘毕竟是我的亲妹,我心里放心不下。”

顾三姐这话说的顾九很是愧疚,他自然也是担心顾湘的,可是一直觉得自己人小力微就算去找顾湘也是给她添麻烦,倒是顾三姐看似粗浅的话却是一下子就命中的事情的根本,让他觉得自己真是白读了这许多书了。

顾三姐说这话的时候顾十一蹬蹬的跑了过来,背后背着一个大背囊,抱着顾三姐的腿说道,“三姐,你要去看七姐吗?带着我吧。”

“你去干什么?”

“我也要去看七姐!”顾十一坚定的说道。

顾三姐把顾十一从自己的腿上扒开,然后指着他的背囊说道,“这里面是什么?”

顾十一高高兴兴的说道,“放了十个肉包子,路上吃,还有好几本书,都是夫子让我读完的,当然还有笔墨砚台,字总是要每天坚持写,三姐…,西山别院里有水可以洗毛笔吗?”

顾三姐,

顾三姐和顾十一深深的对望了两眼,很快就达成了某种一致的念头。

“十一,你怎么穿着这件衣服?”顾三姐问道。

顾十一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锦缎薄棉袄,问道,“这衣服怎么了?这可是我最新的一件了。”说完还挺了挺胸,很是一副自傲的样子。

顾三姐看了眼顾九,故意说道,“这件不合适,见娘娘的话要庄重点,你去把我刚给你做的那件天青色的直裰穿上,那件就可以。”

“啊?”顾十一看了眼哥哥和姐姐,见两个人都是一副认同的神色便是说道,“我这就去换,三姐你等我啊。”说完便是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屋里。

顾三姐见顾十一进了屋里,便是对着顾九说道,“我先走了,你自己要多保重,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是有什么没办法打理就去找李管家。”李管家是招抒府上的管事,一直都照顾着顾九一家子。

等着顾三姐上了马车之后,车夫扬了扬鞭子,骡车咕噜噜的在车道上渐行渐远,远远的就听到了顾十一气呼呼的吼声,“三姐,你回来啊…”不知道怎么地,本来挺沉重的一件事儿,被顾十一这么一弄就显得很是好笑了起来。

皇帝暴跳如雷,却是无可奈何,如果是平日他就算把整个京都给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来,可是这会儿,时间已经不等人了,皇后的撕心裂肺的叫声如今已经变成如小猫一般的哼哼声,听着很是让人不安。

太医们个个面色如土,知道仟吉没有之后都觉得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其中一个瘦小的男子说道,“没办法了,就用那个法子吧,是生是死就看天命如何了。”

众人无奈,很快就有人去找皇帝禀告,皇帝听了脸色铁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按此做吧。”随即冷眼扫了下太医,又补充了一句,“皇后安然你等安然,不然…,呵呵”

太医吓的一下子就背后汗湿,却是强撑着领旨进了屋子,他们找来两个熟手的稳婆,另一个太医拿了针灸出来,一同进去内屋。

五个时辰之后,七皇子诞生了,个头很小,就跟小老鼠一样的,皇帝抱着都担心被风吹走了一般,手脚僵硬的不行。

太医们都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可以留一条活路,忽然间就听到了里面的宫女的吼声,“皇后血崩了!”

皇帝抱着稚子忽然就觉得有点天旋地转的一般的晕眩,要不是一旁的林怀安扶着,恐怕差点倒了下去,他缓了一口气,重重的说道,“给朕去救,救不出来唯你们是问!”

顾湘见到传说中很牛掰的仟宝呈的时候正在跟春芽玩牌,其实抛开接到邢尚天书信和想孩子的时候,大部分的情况下顾湘的心情还是很稳定的,吃吃喝喝笑笑,一点也不耽误,毕竟心境对于一个病人来说很是重要,她经常想着前世看到的新闻…,不是说某某因为愉悦的对待了自己的病情,然后出现奇迹竟然治好了之类的?

当然除了这个理由,顾湘既然生死难定,还不如天天高兴兴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要不是这个病情怕传染,她都想去扬州找邢尚天和孩子们了。

不过现在嘛,肯定不行的,所以顾湘就尽可能让自己过得愉悦,这会儿正出牌,春芽本来还有点要相让的意思,可是这一局顾湘共出了六张王母娘娘到底是几个意思?要知道这一副牌也就一正一副二张王母娘娘啊!!!

看着春芽瞪大了眼睛一副简直没办法理解的表情,顾湘实在是忍不住,把牌一丢,就扶着桌子笑了起来,说道,“哎,我作弊都没看出来,真是的。”

春芽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么多大牌,原来顾湘在作弊,囧,娘娘肿么可以这样嘛!

仟宝呈在帘子外就听到了屋内一个女人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清脆的笑声和一个小丫头略带抱怨的声音,他身子一顿,眼睛里露出几分诧异的表情,心里想着不是得了天花,怎么这会儿竟然会笑?

这表情让李成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个冰雕,竟然还是有表情的。李成对着一旁的宫女说道,“你去跟娘娘说,这会儿仟小郎中已经请过来了。”

等着进了屋,仟宝呈早就戴好了面罩,遮住了鼻子和嘴,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他慢悠悠的走了进去,眼见屋内端着一个穿着宝蓝色妆花褙子的女子,头上只简单绾个鬓,插着一支玉簪,侧脸看那形态却是异常的婀娜…,只是当他直面对视的就看到了满脸的脓包。

顾湘对这位传闻中牛掰轰轰的郎中还是挺好奇的,仔细打量了两眼,只见他行礼不卑不亢的,从进屋开始,甚至见到她之后…,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下,顾湘就琢磨着,这个人的定力可是很厉害,就是有时候她看到镜中自己都要吓一跳,觉得实在是太丑了。

仟宝呈给顾湘诊了脉,随即直戳了当的说道,“娘娘能坚持到这会儿也算是运气,只不过能不能挺过去,也就在这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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