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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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湘第一次听到邢尚天说这种话话,只觉得一阵阵的热气上涌,她忍不住扭了扭身子哼哼唧唧的说道,“我才没有。”
邢尚天却忍不住快意,大起大落了起来,听了这话,喘息着说道,“又撒娇。”邢尚天握着顾湘柔软的手紧了紧,只差捏出各种形状,“爱撒娇,还任性,不过是身上沾上了别女子的香味就要死要活的,真不知道本太子怎么就能容忍你这般闹腾而还没厌弃?肯定是你这身子骨太勾人了。”邢尚天想起太子妃的事情就忍不住调侃一般的说道,随即狠狠的捏住了那一团柔软。
顾湘轻叫一声,只觉得被邢尚天顶的云里雾里的,一会儿觉得太过快,让她有点适应不了,一会儿又觉得一阵阵的快乐的感觉让她直达云霄,简直口不能言,听了这话便是用力紧着身子,说道,“就是要勾引太子殿下,让殿下都只归我一个人。”
邢尚天本就觉得畅快淋漓,似乎到了巅峰,被顾湘这么一紧,哪里还能保持的住,握着那柔软的手越发狠狠的抓着,砰砰地的开始动了起来,不过一会儿便是在顾湘的大声的吟哦声中释放了出来。
两个人都有点气喘吁吁,顾湘身子撑不住坐在了地上,邢尚天缓了一会儿,便是弯腰把顾湘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春芽红着脸在门外守着,想着到底要不要打水进去,结果很快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喘息声,还有太子殿下隐隐约约的声音,似乎在说,“再给本太子生个儿子之类的。”
柳枝已经红的头都不能抬了,不是她夸大,她总觉得太子和娘娘之间似乎越来越放得开,有些话说的越来越亲密了。
邢尚天走后,顾湘一觉就睡到了晚上,太监李成亲自过来说太子殿下要和几位大臣一同吃饭,就不用等他,顾湘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让人把李成送走,就开始琢磨皇后寿宴的事情,她这边要送象牙的屏风过去,也不知道太子妃和杨良娣是什么表示,自从杨良娣被邢尚天狠狠训斥之后,已经是好几个月都没动静了,静悄悄的都让顾湘觉得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的。
太子妃让人开了库房,亲自过去挑了一件通身碧绿的翡翠如意来,又让人拿了锦盒包好,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起来皇后一直撑病不见人,就是谢恩的时候才见了一面,后面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她这个人喜好如何。
总归太子不是皇后亲生,这礼物既不能太轻,但是也不是太出挑就好好,中庸之道而已。
等着挑好了礼物,丫鬟香凝便是拿着一个牌子走了进来说道,“娘娘,这是夫人递进来的牌子。”
太子妃吴兰曦看到这牌子就头疼,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想起最后一次见黄氏时候的对话,两个人几乎是不欢而散。
不过总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见还是要见的,就让人递了话出去,明天一早便是过来西华宫。
等着一切收拾妥当,已经很晚了,香凝在一旁伺候着问要不要歇着,太子妃坐在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不自觉地露出几分落寞的神情来,问道,“灵溪宫那边…,灯还亮着吗?”
香凝知道这是想太子了,只可惜自从上一次杨良娣投毒的事情之后,太子就像是忘记了有一个太子妃一般,竟然只歇在顾良娣那边,就是杨良娣那边也是一次未去。
香凝想起太子妃刚开始对顾良娣的鄙视就觉得心理异常的可悲,本来以为最大的劲敌是杨良娣,结果却是那位名不见经传的,被她们瞧不上的顾良娣,这世事就是这般的奇怪。
“奴婢去问问吧。”香凝低头说道,说起来太子妃入宫也快一年了,这些时间来慢慢的已经把西华宫的都掌握在了手里,毕竟西华宫里的这些太监宫女都是跟着太子妃吴兰曦的,太子妃不好,他们也没有出头之日,只可惜唯独两样,第一个是太子身旁的人,到是油盐不进的,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另一个就是灵溪宫,看似松散,但是显然太子殿下很是用心,里面的人都是太子的心腹,最是忠心不过,也是一点消息也打探不出来,她空有手段,却是发现对着这最重要的两边…,竟然一筹莫展。
太子妃想起邢尚天不喜她这般做小动作,便是说道,“算了,反正灵溪宫那边也问不出个什么来,早点歇了吧。”
晚上关了灯,太子妃吴兰曦就闭着眼睛想心事,她本想着按照杨良娣的愚蠢,只会越发的闹腾起来,等着闹的不像话,她在出面干涉,让太子殿下看出她的诚心来,总是能想办法让太子殿下回心转意,结果那杨良娣那边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是非常的安静。
少了这一步棋子,下一步她又该怎么办?
太子妃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第81章
皇宫的凤栖宫里一片暗沉,不过才是下午却是把窗户都给关上了,皇后躺在床上,披头散发的,呆呆的望着远处,只觉得心里火烧火燎一般的难受,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可是心里却是一直没有办法平复,她觉得心已经渐渐枯死。
那个孩子…,曾经以为她的孙子的孩子,其实不过是李晗使得手段而已。
皇后想起当日的场景来,到现在还觉得惶惶然。
原来她本想等着那孩子大一点在带到宫里来,结果,却是有一次出门的时候,被一个路人认出来那是自己的家的骨肉,皇后当时不过以为是造谣生事,结果当她看到和那孩子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孩子父亲的面容的时候,她几乎要晕了过去。
那位据说是邢春侍妾的女子竟然只是一个逃婢。
那逃婢见事情已经败露,便是说出原委来,这一切不过都是李晗的手段而已,她也只是想要活命而已。
皇后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宫女战战兢兢得站在帐幔外轻声问道,“娘娘,晚膳要何时…”最近皇后经常自己一个人窃窃私语,看起来很是怪异,她们这些伺候的人都不敢上前了。
皇后却徒然的站了起来,她吼道,“给我更衣!”
等着一切准备妥当,皇后大步的朝着门外走去,说道,“去冷宫,我要让那个小贱人生不如死!”
宫女颇有点摸不着头脑,一个年龄约莫三十左右的宫女,上前询问道,“娘娘,您瞧,今日已经晚了,那冷宫之地荒僻,别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乃堂堂大祁的皇后,一国之母,有何可惧?”说完便是执意的过去,宫人无奈,准备了凤辇。
李晗已经记不清有几天没有洗过澡了,她本来乌黑的头发都已经打结,光洁的面容变的脏污不堪,身上更是痒的一手就能抓出虱子来。
比起这些来,更让李晗没有办法忍受的是,太监们送来得饭从开始的剩饭剩菜到现在的搜饭,还没有吃就是一股恶臭的味道。
这在以前根本是李晗想象都不到的事情,即使是皇宫被侵入那一日,她也安然的躲在了密室内…
曾经她以为地狱不过就是那些国破家亡的日子,现在才发现,真正的地狱竟然是在这冷宫的日子。
她很饿,很饿,可是那搜饭,已经被苍蝇分食,乌黑一片,根本无从下手。
忽然,一块干净的桂花糕从天而降,一下子,食物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李晗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桂花糕,像是一个猎犬看到了猎物一般,疯狂的冲了过去,一手抓住就塞入了嘴里。
“谁叫你吃的,给本宫吐出来。”
天刚蒙蒙亮,顾三姐就起床了,早上要给两个弟弟做饭吃,本来招抒的意思是给他们找两个小丫鬟过来伺候,结果被顾家人拒绝了,他们也有自己的顾虑,他们家不过靠着顾湘起家,现在一没功名二还没家业,一旦养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怕会变的骄纵,不复从前,还是踏踏实实的朝着太子殿下给他们铺好的路走,扎扎实实的,不怕没有没有出头之日。
顾三姐穿上了一件棉布的青布襦裙,用手帕把头包了起来,这样刻意的朴素的打扮倒也掩饰不住她姣好的容貌和窈窕的身材,虽然不及顾湘的倾国倾城,倒也是一位美人,她到了厨房就开始麻利的干活,拿了柴烧火,然后从水缸里提水准备洗菜,顾九和顾十一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剧增,她每日里都要多做一些。
等着饭菜已经做好,她准备去叫两个兄弟起来吃饭,忽然就听到门外有小贩吆喝卖肉包子的声音,她就想起来顾十一很是喜欢吃,准备去买几个,拿了十几枚大钱急匆匆的去开了门。
或许是顾三姐来的晚了,那卖包子的小贩却是早就不见了踪影,她追出去了半条街也没看见,最后沮丧的回来,结果刚走到了门口就吓了一跳,因为一个男子正躺在她家的门槛上,脸色惨白的,早就晕了过去。
顾九把和顾十一两个人合力才把人拖到了屋内,顾三姐跑去请了个郎中过来,那郎中诊了脉便是说不过是饥饿多日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众人舒了一口气。
抒给顾九三个人找的院子是在鸿鹄书院的附近的宅子,是为了方便顾九和顾十一读书,这鸿鹄书院的位置在东郊,旁边不算繁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遇到这样一人过来躺在他们家的门口。
等着顾三姐给那人喂了热水,不过一会儿却是幽幽醒了过来,看着一众围着他的人,先是吓了一跳,随即问道,“这是哪里?”
顾九就说道,“兄台一早就倒在我家门下。”
那人听了忍不住热泪盈眶,说道,“是我认错了门,我原是扬州人…”
邢尚天正在书房看石进温递上来的折子,两个人皆是一副沉重的神色,好一会儿,等着邢尚天把折子上的内容看完便是说道,“这是陆行送上来的?”
石进温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早上刚到的。”
邢尚天背手而立,在屋内踱步了半天,似乎正在沉思一个复杂的问题一般,好一会儿他才回到案桌上,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只听“啪”的一声,邢尚天眼睛里冒出火来,厉声说道,“于世润一家子几十口竟然一夜之间都被烧死了!”
石进温看着邢尚天震怒,赶忙跪着说道,“殿下息怒,这是微臣失职啊。”
“起来,这根你有什么关系!”邢尚天伸手扶了一把石进温,见他起来又说道,“这个案子我本以为不过是一个盐商的贩卖的私盐的事情…,正好可以作为借口把盐业局的人整顿一番,把那些各有心思的小鬼,大鬼们都扯出去,让那些真正的顶用的国之栋梁为本太子办事,却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案子竟然几个月都没有结案。”
石进温皱着眉头,想了又想才斟酌的说道,“殿下,此事恐怕还需的一个人来办,其他人恐没有这份魄力去彻查此事。”石进温本来也想过,一个扬州首富能被人查出贩卖私盐,这显然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官商勾结,一个商人想要走到于世润这个位置,自然少不了上头有人…,于世润被抓个现行,这明显就是说明敢动他的人,是个位高权重的人,所以才让于世润的保护伞失去了作用。
之前石进温特意派了陆行带着圣旨秘密暗下扬州,让扬州知府来督办此事,结果案子迟迟没有进展不说,今日又传来消息,那于世润一家女眷,稚子,竟然一夜之间都被火烧死,无一生还。
事到如今,这案子就已经不是简单的一个盐商案了。
邢尚天忙问道,“是何人?”
“马寅。”
“他?”邢尚天低头看着石进温,冷笑道,“本太子虽有爱才之心,可此人却并无报效之意。”
马寅是前朝兵部的主事,此人断案如神,更难得是刚正不阿,执法如山,倒是一位难得的人选,只可惜,自从大祁初定之后,便是辞官回家,不肯入仕。
石进温笑了笑,说道,“殿下,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一试。”
邢尚天看着石进温,见他笑的像一只狐狸,忍不住说道,“你且说说看。”
等着邢尚天回来的时候,似乎显得心情很好,顾湘看着那笑模样就说道,“什么事儿值得殿下这么高兴?”
邢尚天喝了一口果茶,只觉得满口水果的清香充满了自己的口腔,舒服的喟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出去走走,今天就带你出去。”
顾湘惊喜委屈的说道,“出宫?”
邢尚天点了点头说道,“我让李成给你带几件能穿的衣服。”
自从去年去了一趟避暑山庄之后,顾湘可是一直都被关在宫里,可把她给憋坏了,听了这话显然很是高兴,说道,“可以去天香楼吗?”她可是还记得哪里的烤乳猪可是一绝,一直都记得呢。
“就知道吃。”邢尚天无奈的点了点顾湘的鼻子,说道,“恐怕没有那许多时间,不过看情况吧。”
不管能不能去天香楼,只要能出宫就是一件挺高兴的事情,顾湘接了李成送来的几件常服,正准备去换衣服,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她和邢尚天出去了明惠和邢盺怎么办?
不是她想把太子妃等人想成坏人,实在两个人之间有着利益冲突,她不能放心。
邢尚天听了顾湘的顾虑,虽然觉得顾湘实在是想的有点多…,这满灵溪宫里都是他的心腹,就是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又怎么会出状况?
第82章
李晗被人架了起来,一左一右两个宫女,她们看起来面无表情,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欺辱人的把戏,一个干瘦的太监正按照皇后的吩咐撬开她的嘴,从里面抠出刚刚她狼吞虎咽吃掉的桂花糕,那些乳白色的桂花糕如今已经被口水混成了糊糊状,看起来异常恶心,可是李晗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拼命的往回咽下去,她太饿了,人一旦达到极限,脑子只会剩下为了活下去的本能,而非所谓的尊严。
太监见半天也弄不出来,怒极,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过去,只听拍的一声,李晗哪一张污浊不堪的脸,一下子就红的肿了起来,李晗像是饿狼一样看着太监,眼中爆发出疯狂的恨意,如同一个绝望中的狼狗,一下子就咬住了太监的手指。
“啊,你放开!”太监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手指头都要给咬断了,他拼命的拍打着李晗的脸,却是无济于事,一旁的宫女也是吓了一跳,赶忙去扯她的头发…,一下子就扯下来一把头发。
李晗发出痛苦的呻/吟,张了嘴,那太监刚刚得了自由,便是狠狠的朝着李晗踹了一脚,李晗像是喝多酒的人一般,踉踉跄跄的向后倒去,砰地一声就趴在了地上…,她像是死了一般静止片刻,结果忽然就看到了半臂远的地方,有刚才吐掉的桂花糕,她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一下子就爬了过去,然后抓起来就放到嘴里。
皇后看着李晗的疯态,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心里有些凄凉,她本来是想要羞辱下李晗,一解她心头之恨,结果却看到了这样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李晗,那个曾经在比兰花还要清贵美丽的女人,已经被苦苦生生磨成了废人。
“李晗,你…”皇后开了头却是不知道往下说点什么。
李晗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依然吃着,一旁的几个宫女们和太监们都露出恶心的神色,只差捂嘴吐了。
皇后神情颓废了下来,挥了挥手说道,“回宫。”
在回去的路上,皇后看到自己住的凤栖宫,恢宏,伟岸,是皇宫里仅次于皇帝寝殿的地方,可是为什么…,看着这样空荡荡而落寞。
皇后不自觉地想起李晗,一个如花的美人,没有了权势依傍,只能沦落到那样猪狗不如的地步,那她呢?早就年老色衰,依仗的不过是这个皇后的身份和皇帝对她放任,一旦有年轻的后宫嫔妃生下新皇子…,她的地位将会是如何?
浑浑噩噩之中,皇后回到了寝宫,她躺在靠窗的炕头上,枕着迎枕,想起自己这些日子里的生活,她最喜欢的大红袍茶水已经断了好几天了,据说宫里都没有存货了,膳房给她上的菜也是越来越慢,甚至有几次她吃到了冷菜,送过来的衣料已经摸不到那如丝滑一般的贡缎,而都是普通的布匹…,皇后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夜色,直觉的自己像是那夜间迷路的孩子,已经没有找不到出路了。
顾湘知道这次的出宫不是单纯的出来玩,但是当她们进入一个狭窄的胡同,然后看到一脸乞丐装扮的石进温的时候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旁的邢尚天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脚蹬金线滚边的靴子,头上用一个玉簪子束发,长身玉立的,看起来威严天成…,顾湘觉得吧,现在就算邢尚天穿着很普通的衣服,这身上的气质是怎么也挡不住的贵人样。
两个人坐在胡同口的露天茶铺子里,点了一壶茶水,然后频频的朝着中间那扇写着马府的门看去。
这个门通体黑色,似乎是刚刷了漆,带着一股味道,却见这房子主人的整洁度。
那卖茶的小贩见顾湘和邢尚天的神态做派一点也不像是小老百姓,又见她们频频看向那门,便是了然的说道,“你们也是外地赶过来的?”
顾湘一愣,忍不住问道,“店家,你这是何意?”
店家一看顾湘的模样就说道,“你们肯定是为了马大人过来的吧?”
顾湘很囧,她觉得她脸上没有写这么明白啊,难道自从在宫里呆久了之后人就傻了?似乎看出顾湘的惊讶,店小二安慰一般的说道,“夫人不必害怕,我能看出来一二分来,不过是因为马大人名声显赫,很多人身有冤屈,这才特意赶了过来拜访,如此,我这店的声音竟是出奇的好。”
顾湘,
那店得意完了,又带着几分可惜接着说道,“只可惜,你们来晚了,马大人如今早就赋闲在家,如何能替你们出头?哎。”说道这里,很是沮丧的样子,“要是以前马大人还在兵部主事,我这干了一年就能在在这京都之地买一套房子了。”
顾湘,
邢尚天面上坦然,似乎根本就不介意被人错认成一般的百姓,反而,桌子下的手却是及时的握住了顾湘的,似乎在无言的安慰。
顾湘的手被邢尚天握着,只觉得温暖无比,她回头朝着邢尚天笑了笑,邢尚天见顾湘满足的小表情,眉眼越发温柔了下来。
店家看着眼前这一对情投意合的夫妻,只觉得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一般,心中暗想,真是不知道哪个世家能走出这般风采的人物来,光是这般看着就觉得享受。
马寅自从赋闲在家就开始闭门写起书来,皆是他历年断案之经过,他想着总归要留下点东西给后人。
马寅的娘子罗罗氏不是中土之人,是边外塔塔族的一位酋长的女儿,因为巧合嫁给了马寅,她身材高挑,眉眼很深,显的五官立体而漂亮,年轻的时候最是喜欢唱歌跳舞,自从嫁了马寅自后便是老实的相夫教子,给马寅生了一儿三女。
这一天她在厨房里做饭,做了饼之后就准备做点稀饭,不然干巴巴的咽不下去,结果发现米缸子空了,她在厨房里踌躇了好一会儿,想着没有米就做点蛋花汤好了,结果看到篮子里攒了几天的五个鸡蛋也没了,她沮丧的回想起来夫君送给了一个可怜的路人…,她想那就直接做葱油汤吧,弄了的葱,剁碎了,然后放了点油准备干炒,结果一翻调料盒子,里面的盐也见底了。
罗罗氏难过的跺脚,结果就感觉到腿肚子热热的,她低头一瞧…,她靠的灶台太近,那火星字窜了出来烧到了裙摆上。
马寅写了一会儿书,实在是腹中饥饿,这才出了院子走到了厨房,结果听到厨房内有人小声的抽泣,他走进去一看,罗罗氏正抱着烧掉一半的裙子哭。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马寅快步走了进来。
罗罗氏见到是马寅,哭道,“相公,裙子烧坏了。”
马寅笑道,“我当是什么事,不过是裙子而已,起来,换一件便是。”
罗罗氏很是难过,“相公,我就这么一条裙子了。”
马寅这才想起来为了度日,罗罗氏把以前那些价值连城的好衣服都给当掉了,包括她的首饰,他神色萎靡,连连叹气,最后站起来说道,“我出去下。”
顾湘和邢尚天在门口坐了一会儿就看到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天青色直裰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只见他四方脸,浓眉,长眼,嘴唇很阔,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以上,浑身一股翩然正气,一看就是刚正不阿之人。
马寅刚出来就看到一个打扮乞丐的男子正手握二胡弹唱着: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著生死权…(出自窦娥冤)
马寅听看着那弹奏之人,虽着补衣,却是气度高华,不似凡人,便是多看了几眼,随即又听到对方唱道:
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出自窦娥冤)
马寅心中一紧,自从自己赋闲在家之后,有许多慕名而来的人请他去断案,他却因为身份不当而无能为力,见多了兴匆匆而来,失望而归的人,心中委实难过,眼见这个人这般弹唱,便是以为又是一位有着隐情之人,便是站着聆听,听那人又唱道:
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出自窦娥冤)
马寅听着这凄凉的歌声,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翻滚,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好一会儿才忍不住硬扛着没有落下泪来,上前对着那乞丐说道,“兄台,你可是有什么冤情要诉?”
那乞丐却是看都不看马寅一眼,豁然站了起来,便是要走,马寅一看愣了下,又忍不住跟了过去说道,“兄台,你怎么走了?”
“我本以为马大人是体恤百姓,不畏强权,除恶务尽,是一位令人敬仰之人,今日一看,也不过是一个胆小卑劣之徒!”说完便是甩袖要走。
第83章
马车在路上飞奔,顾湘在里面觉得晃荡的快要吐了,只是,她心里却是万分焦急,只恨不得那马车能在快上几分,邢尚天在一旁握着顾湘的手安慰道,“肯定是想多了,昕儿和明惠不会有事的。”
都说孩子和母亲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顾湘虽然从不相信这些说法,但是今天这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似乎能听到婴儿的啼哭的声音。
等着马车进了皇宫的东门,刚刚换了舆车,却是看到李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想必他跑的很急,额头上都是汗水,那背后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他看到顾湘和邢尚天,急慌慌的说道,“殿下,娘娘,大事不好了。”
顾湘揪着手帕问道,“出了什么事?”
“是皇后娘娘。”李成跪着颤颤抖抖的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吃过了晚饭,皇后却忽然到了灵溪宫,说是自己膝下空虚,想要把小皇孙抱到自己跟前养着,无论谁劝着都不听,李成让人一边拖着时间,一边过来看看太子殿下回来了没有,结果就刚好遇上了。
李成的话刚说完就听到顾湘忍不住咬着手帕哭了起来,邢尚天紧紧的捏着马鞭,好容易才让自己没有破口大骂,说道,“还不快带路。”
李成想也不想在前头跑着带路,却被邢尚天一下子拎到了舆车上,他说道,“你在这里陪着娘娘过来,我先行过去。”说完便是下了舆车来,拉了一旁的马儿,连马镫都没用直接跃了上去,手上的鞭子一挥,那马像是箭头一样的就冲了出去,身后几位大内带刀的侍卫犹豫了那么一会儿,却也都上了马,跟随而去。
顾湘强忍着眼泪,让李成架着舆车朝着灵溪宫而去,心里却想着,下次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孩子离开自己一步。
邢尚天感到灵溪宫的时候,听到了婴儿啼哭的声音,他心下如同刀割一般的难受,下了马就朝着殿内而去。
灯火通明的殿内,皇后正指着抱着孩子不肯撒手的春芽谩骂,说道,“你不过是一个奴婢,如何敢这般大胆的拦着本宫?不要命了吗?”
春芽倔强的不吭声,却是抱紧了怀中的孩子,一旁明惠抓死死着柳枝的手忍不住哭着,说道,“皇祖母,弟弟还小,你不要带走他。”
邢尚天见了这一幕,眼睛里冒出火来。
邢盺抽着气啼哭,似乎要背过气了一般,显然吓的不轻,明惠浑身颤抖,却是强撑着说话,抹了一把眼泪说道,“皇祖母,你要是想找人说话,那我陪着你好不好?”
皇后阴着脸,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来,“我要你做什么?不过是赔钱货而已。”说道这里便是对着一旁的宫女说道,“还不把小皇孙给本宫抱过来?”
那些个宫女听了只能硬着头皮的上前,却忽然听到一声喝声,“都住手!”宫女们吓了一跳,往声源而瞧去,却看到手上拿着马鞭,身着一件常服,却是掩饰不在其威严的太子邢尚天。
皇后本想着今天可真是天赐的良机,正好赶上这两个人不在,得赶快把孩子抱走,等着抱回去了,管他天皇老子来了也撒泼打滚,只当不知道,皇帝那老东西对她多有愧疚,她就说死抱着孩子不放,他又能如何?又不是没有把孩子养到皇祖母跟上的惯例,呵呵,到时候这小皇孙便是她的囊中之物。
只要她养着这孩子,太子自然要对她客客气气,皇上也自然会看重她几分,等着孩子大了也必然会亲近自己。
皇后打的一手好算盘,却无奈这灵溪宫里人顽固不化,特别是那顾良娣身旁的叫春芽的宫女,竟然是一副死活不肯放手的样子,就在这时候,谁能想到邢尚天来竟然赶来了。
明惠看到邢尚天,忍不住哭着跑了过去,拽着邢尚天的腿哽咽道,“爹,皇祖母要把弟弟抱走,你不要让她把弟弟带走好不好?”
邢尚天抱着女儿,好容易才忍住心中的愤怒,转过头对着春芽说道,“还不把昕儿抱进去,这般啼哭像什么样子?”
春芽听了如负释重,应了一声,便是抱着邢盺进了里边的厕间。
皇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计划化为泡汤,心中气急,指着邢尚天骂道,“本宫不过是要把小皇孙抱过去养,你就这般提防着,真是我们大祁的好太子!”皇后在好太子三个字上重重的念着,似乎在讥讽邢尚天小肚鸡肠,“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就是庶子,无论何时都是这般的行为不端。”
邢尚天直勾勾的盯着皇后,目光森冷,令人看着胆寒,正待说话,忽然就听到殿外一个洪亮的声音,“到底谁是庶子?”
众人往殿外一瞧,皇帝脸上带着几分怒意,正由着顾湘搀扶着而来,原来顾湘走到一半就想起来,从辈分上来说邢尚天不过是太子,想要压住皇后还就得把皇帝请来,匆匆改了路线,直接去了皇帝住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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