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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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韶只觉得心中像是一只蚂蚁爬过般痒痒的,蒋阮却呆了呆,目光落在萧韶有些发红的耳根上。

这人竟如此纯情?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这笑声却令萧韶有些着恼,想要一翻身坐起来,却忘记两人还身在树上。无意之间便是晃得树枝哗啦啦一声脆响,两人齐齐往下跌去。

蒋阮惊叫一声,萧韶忙伸手揽住她的腰,待二人回过神来时,便是一上一下,萧韶骑在蒋阮身上,一只手下意识的垫在蒋阮后脑勺上,满树摇落的落叶落在两人身上。

露珠和白芷听到声音跑了出来,一来就瞧见这一幕。锦一捂住自己的眼睛,天竺一改平日里沉闷的模样,激动的吞了吞口水:“主子…。主子竟然如此热情似火。”

连翘怕惊动旁人,心中又恨又气,一把推开萧韶拉起蒋阮,护在蒋阮身前,警惕的看着萧韶道:“萧王爷大半夜的夜闯府上,就是为了占我家姑娘的便宜?”

连翘想来泼辣,说话也说的直接,自己却未曾意识到话里的不对。萧韶机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露珠却很是高兴,她出身市井,对于规矩倒是没有白芷和连翘看的那般重要,更是一眼就看出萧韶非池中物。这等冷冰冰的人,唯独对蒋阮与旁人不同,若是有这个姑爷,那岂不是大好。露珠私心里觉得,做个锦英王府的女主子似乎也不错,至少这府里腌臜的这些事情,这些人都不敢轻易找蒋阮的麻烦。

蒋阮有些头疼,露珠和连翘都误会了,想到此事都是萧韶夜闯蒋府搞出来的,不由得又瞪了萧韶一眼。却不想她平日里为人虽瞧着温和,实则疏离,只有与亲近之人才会流露出鲜少的真性情。此番动作落在连翘和露珠眼里,不由得心中大震,更是坐实了自家姑娘和年轻的锦英王有些什么的猜测。

萧韶见状,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却也没有再继续给蒋阮添麻烦,只道:“若有事,来东风楼找我。今夜太晚,你早些休息。”说罢竟是转身跃上墙头,消失在夜色中了。

堂堂大锦朝三十万锦衣卫的主子,偏偏要学要采花贼翻人墙头。萧韶自是走的优雅至极,却不知自己临走时说的话有多令人浮想联翩,登时又在蒋阮的两个贴身丫鬟心中掀起了一层多大的波浪。

因为萧韶这么胡乱一搅合,蒋阮倒也没有心思去想白日里夏研说的话了,连带着蒋丹之事也抛在脑后,心思倒是比之前好了些。回到屋里也没再多想,早早吹了灯就歇息了。

…。

第二日蒋阮还未进宫,便见露珠匆匆忙忙的跑来,惊奇道:“姑娘,外头可吵翻了天去,说是夫人在外和人有了首尾,不想又小产了,还想诬赖到姑娘身上。百姓们传的可凶了,说老爷…。被人带了绿帽子还不休妻,实在是很大的肚量。”

露珠说话便是带了三分余地,想来那些人的话语应当更是刺耳才是。蒋阮微微沉思,她还没来得及将消息放出去,外头人怎么会知道?夏家人和蒋家人自然是不会说的,宣离更不会自找麻烦。她问:“这话可是听谁说的?”

“是那个中年大夫呢,”露珠捂着嘴笑:“那人在酒馆里吃酒,吃醉了便将此事当笑料说了出来,现在估计全京城都在谈论此事。”

蒋阮挑了挑眉,好端端的,那男人收了好处怎么会自己说出来,必然是受人指使。脑中便浮现起一个人来,萧韶会不会也太多事了些?不过由他去做,倒省了自己很多麻烦。

“马车可备好了?”蒋阮问道,进宫之事耽误不得。

“备好了,就在门口候着。”白芷道。

方要走到大门口,恰好遇见蒋权。蒋权脸色阴沉的出奇,今日一大早外头就传出了这等消息,只令他颜面无光。下了朝后匆匆回府,似乎路上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一般。出了这等事,这辈子他都会被人戳脊梁骨。蒋权此刻只恨不得将夏研这个始作俑者掐死,心中气的发堵。却瞧见蒋阮正要出府,便问道:“你去哪儿?”

蒋阮回头瞧着他,微笑道:“太后娘娘请我进宫一叙,父亲可有什么事情?”

蒋权一时语塞,自从蒋阮被封为郡主,同懿德太后的关系走进了许多,他这个父亲还不如蒋阮在太后面前有脸面,想起来便是满心愤怒。目光落在蒋阮脸上,又是一愣:“这是什么?”

五个清晰的指头印挂在脸上,仿佛在控诉下手之人有多暴力。已然过了好几日,那痕迹非但没消失,还和昨日新添的一般,红肿丝毫未退,挂在白皙的脸蛋上十分突兀。

蒋阮微微一笑:“这是什么?父亲不知道?”

蒋权恼羞成怒:“你这样如何进宫面圣,这是对太后娘娘的不敬,赶紧回去给我遮一遮。”

“郡主,”天竺适时开口:“该上马车了,若是误了时辰,太后娘娘怪责下来就坏了。”

蒋阮笑道:“正是。”她看向蒋权:“父亲,我先走了。”

见蒋阮丝毫不将他的话放在耳里。蒋权几乎要气炸了肺,他大怒道:“蒋阮!”

“父亲,太后娘娘待我视同骨肉,不会在意这小小的规矩,”蒋阮的话里不无讽刺,她笑道:“父亲要是执意如此,回府后我再向父亲请罪。”说罢便吩咐天竺去开门,蒋府门一打开,外头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俱是围了过来,蒋权不好再呆,即便心中已然气炸了,却也只得咬着牙狠狠道了一句:“孽子!”拂袖而去。

天竺鄙夷的看了一眼蒋权,小心的将蒋阮扶上马车。外头的百姓自然有那眼尖的,瞧见蒋阮脸上的巴掌印,联想到传言里听说夏研流产,蒋权不由分说给了蒋阮一巴掌的事情。纷纷议论道:“弘安郡主那么个娇滴滴的人,那蒋尚书也还真下得去手,看那脸蛋上的红印真教人心疼。”

另一个便道:“你懂什么?蒋尚书自来便偏疼那个才女生的一双儿女,当初先蒋夫人逝世就把弘安郡主送到庄子上,这是哪个亲生父亲能做的出来的?”

有那妇人便啐了一口:“呸,还说什么才女呢,分明就是**荡妇。谁知道那蒋二小姐和蒋二少爷是不是蒋尚书的,或许是那奸夫的也说不定。”

众人恍然大悟,又开始兴致勃勃的议论起来。这一次,便是怀疑起了蒋素素和蒋超的身份。

露珠掀开马车帘子一角,外头的议论多少也会传入到她们耳中。露珠道:“这些人可真会猜,若是被二小姐和二少爷听到,非得气的不能出门。”

蒋阮淡淡一笑,这世上唯有百姓之口无法堵住,只要稍加引导,流言甚嚣尘上,足够扼杀一个人的一生了。譬如她的上一世,可不就是一步一步被这些流言逼到最后的结局?重来一世,也该让那自作仙女的蒋素素和心高气傲的蒋超尝尝这种滋味了。至于蒋权,当初他有多爱夏研,如今就有多恨。

进了宫见到懿德太后,果然,懿德太后一看见蒋阮的脸就皱起眉头,道:“怎么弄成这样?”

一边的杨姑姑也瞧着蒋阮的脸蛋,想起外头的传言。懿德太后深处深宫,也并不怎么关注外面的事情,是以还不知道夏研的事情。

蒋阮笑道:“没什么。”

懿德太后看了她一眼,便对天竺道:“你说。”

常年惯于发号施令的人说话自有一股压迫之气,天竺跪下身来,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姑娘是被老爷打伤的。因为夫人小产诬赖姑娘,老爷一怒之下便打了姑娘,当时八殿下也在场。”

蒋阮心里失笑,天竺便是将宣离也一道拉下水。

懿德太后一听便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怒道:“反了天了不成?竟敢对哀家的人动手!弘安,老八去你们府上做什么?”

蒋阮微微思索了一下,摇头道:“阮娘也不知,许是和夏侯爷一道来找老爷谈论政事罢。”

懿德太后不是只会后宫女人争风吃醋的那一套,年轻的时候玩弄权术,扶持新帝登基,自然也听出了此话中的不妥。想到如今八皇子野心越发明显,懿德太后微微皱眉。再看向蒋阮脸上的掌印,自然怒不可遏,登时就道:“那蒋府算个什么东西,你这几日就住在哀家这里,哀家不信你那父亲还敢如此胆大!”顿了顿,她又道:“那个夏研如今又怎么样了?”

杨姑姑笑起来:“太后娘娘息怒,此事奴婢也知道一二,先让郡主坐下吃一吃茶,奴婢好好地告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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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得有点累,来调戏一下勺子再继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色鬼皇子

蒋阮自留在宫里后,每日过的自是清闲无比,懿德太后有心要晾一晾蒋权,丝毫不提蒋阮回府的事情。

有心之人便是猜测,懿德太后这是要给弘安郡主撑腰,这么一来,弘安郡主得宠的消息无疑更是真实可信。

蒋府里却是人心惶惶。蒋权那日本想待蒋阮回府好好杀一杀她的威风,不想太后一个口谕,蒋阮留在了宫里,倒是令他心中七上八下起来。这几日走到哪里都是有人在背后议论纷纷,蒋权干脆称病,不上朝呆在家中。

蒋素素和蒋超也很是恼火,因为近日来外头又开始流传一出消息,便是他们两兄妹根本不是蒋权的亲身骨肉,而是奸夫所出。蒋府中血脉混乱,后院乱成一团,沦为全京城的笑柄。蒋超这几年好容易跟着宣离,仕途上有了些微起色,开始摆脱从前无能的形象,谁知此事一出,众人瞧他的脸色又是不同。

蒋素素也比蒋超好不到哪里去,身为蒋府嫡女,时常有其余小姐的聚会和应酬,然而这几日一封帖子也未曾接到,便是接到了到了场,也是被众人孤立的那个。美若天仙又如何,冰清玉洁又如何?还不是野种一个。

蒋丹在院子里听着这些事情,自是乐不可支,笑的轻轻浅浅:“大姐姐真是好手段,难怪能得太后欢心。”

贴身丫鬟小心翼翼道:“姑娘,再过些日子,三姑娘就该出嫁了。”

蒋俪的喜事迫在眉睫,如今夏研彻底失势,红缨又怀着身子,院中的事宜竟然交到了二姨娘手中。蒋俪是二姨娘唯一的女儿,自是要办的轰轰烈烈,听下人说,那陪嫁的嫁妆竟和嫡女不分上下。左郎中本是要和蒋丹定亲的,如今却是和蒋俪。蒋丹挥了挥手:“随她吧。”丫鬟看了看蒋丹,见她脸色还好,便道:“姑娘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三姑娘一过门,就轮到姑娘了。可是…。”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人上府里来提亲。

原先夏研还在的时候,时时操心蒋素素的事情,自然顾不上她,如今二姨娘当家,也不会真的为蒋丹着想。蒋权更是不记得她的存在,硕大的府里,她一个失了母亲的庶女,几乎就成了被人遗忘的角落。

蒋素素有蒋超这个兄长,蒋阮如今是弘安郡主,这府里来来去去剩下的便只有她一人。这样毫无意义的等下去,过了女子最美的年纪,她便是再想寻个好人家,也怕是很难了。

“怕什么?”蒋丹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丫鬟的话一般:“八月一过,不是又到进宫选秀的日子了么?”

丫鬟大惊:“姑娘是想…”可便是选秀女,蒋府里蒋丹的身份和容貌,也确实太低了些。

但如今蒋阮已经成了弘安郡主,蒋俪也即将嫁人,蒋权自然不会舍得将蒋素素送入宫里,蒋府里转来转去,可不就只有蒋丹一个合适的人选了么?

可谁都知道进宫虽是荣华富贵加身,却也并不见得真有多好。便不说别的,那皇帝老的都能做蒋丹的爹,好好地闺女家,如何能想着往皇宫头跑。更何况蒋丹在蒋府里并不受宠,又没有母亲,若是真进了宫,没有人帮衬,怎么会不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丫鬟心里虽这样想着,到底不敢说出口,只得默默地低下头。蒋丹微微一笑,眸中是异样的神采。

将军府李,赵光得知此事,自然大发雷霆,他好好的一个孙女,在蒋府就是这般任人责骂的?当他们将军府好欺负不成?

赵元平淡淡道:“爹,你发这么大火做什么?没瞧见阮丫头都进宫找太后了?有太后靠山,没人敢欺负她。”

说起此事,赵光有觉得憋屈。蒋阮自从封为郡主回京之后竟是一次也未曾踏足将军府,李氏也曾给她送过帖子,都被蒋阮推辞了。赵玉龙学了赵元平的性子,自是不满意的很,只说蒋阮当初不过是利用赵家,如今攀上懿德太后,就不肯再过问将军府了。

赵光自是不信赵玉龙的话,蒋阮并非攀附之人,只是他也不清楚为何蒋阮如今与将军府保持距离。长时间的见不到孙女,心中自然也有些恼怒。而蒋阮宁愿去寻求懿德太后的保护也不向将军府求助,也让这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有些受伤。瞧见赵元平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自是越发火大,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呆在屋里干什么?烦!”说罢提了墙上挂着的佩剑,去院子里练剑了。

赵元平撇了撇嘴,自是当自家老爷子心底不爽才发疯。想了想,倒是也不明白蒋阮为何与赵家划清关系。平白的令李氏和自家几兄弟伤心。这个小姑娘自来便是瞧不透的,聪明如他也想不明白。

蒋阮与露珠方陪太后用过午膳,懿德太后此刻正在休息。蒋阮想要去书房里找些书来看,露珠问道:“姑娘这些日子怎么不去找将军?”

露珠也是好奇得很,蒋阮平日里性子虽冷,面上礼节总是要顾全的,不会留下什么把柄令人说道。对那些人尚且如此,更勿用提自己的亲祖父母了。当年水灾之事,蒋阮拿自己买下的粮替赵家挡灾,露珠也瞧得出来,蒋阮并非对赵家无情,可是如今何以凉薄至此,便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有些看不明白。

蒋阮摇摇头,心中却似明镜一般。同蒋府拴在一起,在皇帝的眼里,一不小心就会同宣离扯上关系。宫里的那位九五之尊瞧着是颇喜欢宣离,私下里却是心知肚明,否则上一世宣离也就不会用铤而走险的办法给老皇帝下毒。如今赵家和她扯得越是干净,就越是安全。真和她走的太近,难免皇帝又有所猜测。君心难测,谁知道会给赵家带来什么灾祸。

更重要的是,她对赵家越是淡薄,那些想要通过她来打将军府主意的人才会有所顾忌。

这些东西她便不能与旁人说道,只能藏在心间。方转过走廊,便瞧见迎面而来一男子,这男子在宫中实在是显得太令人注目。一身翠绿单罗莎蟒袍,深紫金合纹腰带,浑身上下便是金灿灿亮闪闪的,若说这便是罢了。那身上的脂粉香气便是隔着老远也能闻到,仔细一瞧,这男子浑身上下竟然挂着十几个香囊,俱是描红绣绿,一看便知是女子身上之物。

那男子抬头,露出一张和宣离有几分相似的面容来,生的倒也不丑,只是眼底青黑一片,一看便知是纵欲过度。他瞧见蒋阮也是一愣,停下脚步。

蒋阮今日穿着一件浅红刺绣妆花裙,因着是在宫中太后面前,杨姑姑给她做了最近宫里时兴的梅花妆。越发显得她容颜绝色,姿态动人。那男子一看,双眼便似黏在了蒋阮身上一般,上上下下肆无忌惮的打量她。

露珠只差点气的肺都炸了,想也不想就挡在蒋阮面前,大喝道:“放肆,竟敢对郡主无礼!”

那男子目光落在露珠身上,其实露珠也是个娇俏的小姑娘,平日里言谈间也十分可爱,只是蒋阮容貌太盛。那男子扫了一眼露珠,又盯着蒋阮不放,语气荒诞道:“郡主,不知是哪一位郡主啊。”

这男子蒋阮并不陌生,上一世她在宫中时,也曾见过此人几面。当初夏娇娇害她,故意让这人瞧见了她的容貌,便在花园里对她动手动脚,幸好宣离赶了过来。但这男子后来一旦有机会进宫,便抓紧机会来骚扰与她,正是众人口中的草包皇子,三皇子宣信。

若说宫中除去最有竞争力的五皇子宣华和八皇子宣离,就只有无才的太子和无能的宣朗。而这三皇子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的生母早早就去了,养在另一名妃子名下却十分顽劣,年不过十八就出宫开府,无德之名遍布天下。最好美色,府中养了八十八房小妾,却还未立妃子。宣信虽然好美人,其他事情倒是没做过什么出格的,皇帝眼不见心不烦,便令他无事不许进宫。如此一来宣信出现在宫中的机会少的可怜。

上一世,宣信正是在这不久后和林自香订了亲,由陈贵妃亲自指婚。林自香那样的性子,进了宣信府上自然是没有好日子,每日都被小妾排挤,最后孩子竟也掉了,还被宣信的一个宠妾污蔑,心中实在记恨不过,性子刚烈的她便一把匕首同那小妾同归于尽。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皇帝大怒,林长史击鼓鸣冤,可这都是后宅之事,宣信最多只能落得个管家不利的罪名。被罚了俸禄之外竟也没有受到什么惩罚,仍旧是每日花天酒地,他向来又不在乎名声,不管百姓怎么说依旧我行我素。林长史气恨难平,没过多久就病逝,林夫人一根白绫随了他去,好好地一代清流林家,就此陨殁。

如今这人再次出现在蒋阮面前,不说别的,那目光就好似恶心的泥浆一般。

宣信仔细打量面前的少女,他阅遍芳丛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绝色。容貌绝俗便罢了,那种疏离又高贵的气质,直勾的他心痒痒。今日进宫来,正是陈贵妃与他商量他的亲事。宣信生母早逝,皇后又极其厌恶与他,陈贵妃倒是个美人,可惜吃不着,且手段太狠。陈贵妃说好将林长史家的嫡女林自香许给他做妃子。可宣信心中瞧不上林自香,木头一般硬邦邦的美人,实在是难啃的很。性子也不柔顺,不过正妻与他来说只是个摆设,是以宣信倒也不怎么上心。

没料到宫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绝色。方才听那宫女说什么,叫什么郡主来着?

蒋阮淡淡道:“三殿下。”

“你认识我?”宣信竟有些受宠若惊了,这样的美人儿竟然认识他,可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自己在何处见过这美人。

“三殿下大名鼎鼎,锦朝岂能有人不知。”蒋阮唇角笑容微带讽意:“不过本郡主进宫这么多回,还是第一次见到三殿下。”

宣信对美人向来都是很宽容的,是以根本不会怪责蒋阮话里的嘲讽。只色眯眯的看着她笑道:“敢问姑娘芳名?”

露珠早已气的不行,怒道:“三殿下自重,这一位是太后娘娘亲封的弘安郡主。”她身为下人,对方虽然纨绔,却到底是皇子身份,又不能如同对待普通登徒子一般将他打发走。露珠心中一惊有些焦急,宣信恍然大悟:“原来是蒋大小姐。”

弘安郡主之名如今大锦朝谁人不知,当初他也只是听说了这个半路请封的郡主颇得太后宠爱,又生的容颜绝色,不过百姓们向来人云亦云,宣信倒也不是很信,如今再看,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就求陈贵妃求娶蒋阮做妃子,若是府上有这么一位美娇娥,死也甘心了。

不过宣信却未想到懿德太后如此喜爱蒋阮,又怎么会将她许给荒唐子弟。宣信腆着脸朝蒋阮走近几步:“说起来咱们现在也都是一家人,弘安妹妹,不如与本殿一起小聚?”这样的美人,此生不弄到手,怎可甘心?

“三弟想与郡主去哪里小聚啊?”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却是太子和四皇子宣朗朝这边走过来。

宣信皱了皱眉,显然对太子的突然打断十分不满,太子看了一眼蒋阮,哈哈大笑道:“弘安啊,正好本宫有事找你,三弟没什么就先回吧。我先带弘安过去。”

若说宣信在宫中纨绔诬赖,诸位兄弟都不是他的对手,太子却是个例外。许是知道自己也不受皇帝重视,太子倒也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脾性,对上宣信,那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多少。知道今日太子在此,自己是不可能再同蒋阮有什么了。宣信狠狠一甩袖子,脸色变了变,忽而又笑眯眯的对蒋阮道:“那郡主,本殿日后再来看你,咱俩好好叙一叙啊。”

那话里的暧昧不禁让露珠皱了皱眉,太子和宣朗却是一副早已见怪不怪的模样。宣信对蒋阮说完后,才直起身狠狠瞪了一眼太子,道:“大哥,臣弟先告辞了。”说罢也不等太子回话,便转身大踏步离开了。

宣朗有些瑟缩了一下,太子看了他一眼,道:“出息!”却也没有责怪的意思,显然两人平日关系不错。方才宣信那般对太子,想来也是笃定太子如今地位尴尬,迟早有一天位子被废,如今不过是个挂名而已,是以才有肆无恐。太子似乎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地位,他看了看蒋阮,道:“弘安,如今你可是香喷喷的肥肉啊,任谁都想啃上一口。”他低低一笑:“皇祖母如此宠爱你,本宫都有些嫉妒。”

太子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些阴沉,这倒是实话,身为太子,皇帝的懿德太后都不喜欢他,皇后虽然心疼,却也无力改变如今的现状。蒋阮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是未来大锦朝的主子,何必嫉妒阮娘一个小小的丫头。”

“你哪里是什么丫头,本宫看你是个宝贝。”他突然诡异一笑:“不如,你做本宫的妃子如何?反正你与本宫也没有血缘关系,大锦朝可是有过先例的。”

蒋阮淡淡笑道:“如果太子殿下能说动太后娘娘和皇上,那阮娘也是没有关系的。”

太子见蒋阮神色淡淡,倒是真的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由得有些恼怒。蒋阮却是看了一眼宣朗,宣朗跟在太子身后,一副温然无害的模样,宫中太子无才,四皇子无能,两人似乎倒是同病相怜。事实上,太子对其他兄弟关系不怎么好,对这个宣朗倒是不错。只是宣朗这个模样,让蒋阮很容易想起蒋府中的蒋丹。

一样的懦弱胆怯,一样的喜爱在人背后捅一刀。上一世,太子可不就是被自己这个关系不错的四弟在背后捅了一刀,最后落得个狱中自尽的下场。宣朗可是早早就投了陈贵妃一边,这个太子却是拿敌人当做朋友。

蒋阮瞧着太子道:“殿下不是还有事情与阮娘说,现在可以过去了。”

太子一愣,那不过是他随口说的话,哪里会当真。正要说话,蒋阮却又对着宣朗道:“四殿下可是还有事?若是没有事,我便与太子殿下先行一步。”

宣朗一愣,没想到蒋阮会如此不留余地的下逐客令,一时有些受伤的看着他,那委屈一闪而过,不知道的,还以为蒋阮如何欺负了这四皇子。

太子皱了皱眉,宣朗已经赔笑道:“那大哥,四弟先走了。大哥和郡主慢慢聊,告辞。”说罢匆匆离去,面上虽没有愤怒,却有些惶急不安。

太子看着宣朗离去的背影,有些不悦的看着蒋阮道:“弘安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太子殿下可知,本郡主一向很讨厌八殿下。”

太子顿了顿,蒋阮讨厌宣离,很早以前他就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蒋阮会讨厌自己那个丰神俊朗的八弟,可是由于太子也很不喜欢宣离,所以对于蒋阮这一点,太子还是很满意的。

蒋阮淡淡道:“本郡主讨厌蚂蚁,蚂蚁爬过的东西一概都会丢弃,本郡主讨厌八殿下,和八殿下沾上关系的,本郡主一样厌弃的很。”

第一百一十六章 柳太傅的心事

太子虽然被称作无才太子,却并不是个蠢货,蒋阮话里的意思他也听了出来,皱眉道:“你说什么?老四怎么会和老八扯上干系?”

蒋阮扫了一眼四周,道:“太子殿下,我刚好要去碧云阁寻几本书,殿下若是无事,倒也可以与我一道去。”

碧云阁里收藏了许多书籍,平日里宫中太后妃子经常打发自己丫鬟去寻些书来看。太子想了想便道:“好。本宫正好也想去看看。”

太子身边的小太监大跌眼镜,谁都知道太子最不爱看书,若是今日太子与蒋阮去了碧云阁,明日宫中就能穿出一大帮子闲话。可太子向来是个我行我素的,怎么会在意那些,蒋阮有懿德太后撑腰,自也是不怕的。两人便去了碧云阁。

这个时辰倒是一个人也没有。太子一边陪蒋阮在阁楼中的书架挑书,一边问:“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蒋阮的细细在书架上搜索,道:“太子殿下难不成不明白?”

太子没说话了,蒋阮不告诉他,但是他心中从此就有了个膈应。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日后破土发芽,俱是不受人控制。宣朗想要再同从前一样博取太子的信任,怕是很难。太子有心去查一查,也不难查出宣朗同八皇子之间的问题。

“你为何如此讨厌老八?”太子问。他实在不明白,这宫中人人都喜爱宣离,宣离为人温润如玉,有颇有才德,蒋阮对上他却如对上蛇蝎猛兽一般。

蒋阮道:“八殿下很好,只是总让我觉得与我二妹很是相似,而我,最是讨厌如我二妹一样的人。”

太子颇有兴趣的看着他:“你二妹是什么样的人?”

“口蜜腹剑,心狠手辣。自作聪明,愚蠢可笑。”这般毫不客气的说辞,不由得令太子惊了一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蒋阮一番,摇头道:“我原以为萧韶看上你是你生的美,如今看来,你胆子还很大。”他笑的顽劣:“如今我倒是真有几分兴趣想要将你娶回府去。”

“太子殿下若有这个本事,我自然毫无怨言。”蒋阮挑好书走到阁楼下。正厅里有一张花梨木做的大书桌,上头摆着笔墨纸砚。蒋阮走过去瞧了一瞧,见是上好的桃花墨,不由得停了一停。

太子见状,调笑道:“我听和怡说,你自小被送入庄子中,生母又是出自武将世家,是以你文墨不通,只会如歌姬一般的狐媚歌舞。”他故意将话说的难听,想瞧瞧蒋阮的反应,蒋阮却是置若罔闻,神情都不曾改变一分。

和怡郡主恨她入骨,自是不留余地的在外污蔑她的名声,蒋阮也犯不着跟她计较。只这宫中的桃花墨,倒是令她想起上一世,宣离手把手教她练字时的情景。今夕往昔,情势已非昨日,心中爱恋之人成了仇人,桃花墨倒还是如往日一般芳香。

她慢慢提起笔,太子好奇的看着她,蒋阮身上有太多神秘的地方,难怪乎平日里冷清的萧韶也会对她另眼相待,便是他这个太子,也有几分感兴趣起来。

蒋阮拿鼻尖沾了墨,循着上一世的笔迹,慢慢的提笔写下来。笔锋落纸无声,只有淡淡的墨香氤氲开来,那字迹风流潇洒,又似乎暗藏锋芒,一笔一划皆是说不出来的风流韵致。

“善似青松恶似花,青松冷淡不如花,有朝一日浓霜降,只见青松不见花。”太子在一边看着,将那纸上的字迹读了出来。言罢有些惊奇道:“你这字迹,竟然和老八的有些相像。”虽是像,却又似乎明明白白是两种意味。他看了看纸上的字,笑道:“真没看出来,弘安还是个向善之人。”

向善之人?蒋阮冷笑,上一世她的确是这么想的,诚心向善,结局却是等来了什么?这一世她绝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不若做一个世人眼中的恶人,便是落实那“祸国妖女”四个字又如何?至少擦亮了双眼,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太子本能的觉得蒋阮的眸光有些发冷,还想要说些什么,蒋阮却已经抱了挑好的书对太子道:“殿下若是还有心思挑书,不妨好好挑一番,我还要回慈宁宫,便不等殿下了。”

待蒋阮走后,太子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那一副字上。字是好字,便是他这样不爱写字的人都觉得实在是很有风骨。只是蒋阮倒没有要带走它的意思。太子想了想,命令身边的小太监将那副字收起来,转身也出了碧云阁。

陈贵妃听说太子与蒋阮去了碧云阁后,自是有些奇怪:“太子什么时候和她那般好了?”

贴身宫女道:“回娘娘的话,两人好似只是一起去挑了书,没过多久就分开了。”

陈贵妃沉吟不语,蒋阮此人如今她是没再小觑了,当初以为只是有些运气和小聪明的嫡女,如今看来心机不可谓不深沉。当初那样一手釜底抽薪令得陈贵妃的赐婚就此罢了,转身便成了太后亲封的弘安郡主。这可不是普通的官家小姐能做的出来的。蒋信之和蒋阮在宫宴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驳了她的面子,她可是没有忘记。

“蒋阮可不是普通人。”陈贵妃懒洋洋的坤了坤身子,仿若一只娇美的波斯猫一般:“继续去查。”

“是。”宫女领命离去。

再说太子得了蒋阮的那副字,先是去了坤宁宫与皇后说了一会儿话,紧接着就回了东宫。他将蒋阮的画摊开,越看越是觉得字写的极好,竟是想不出应当挂在什么地方。若说是裱起来挂在墙上,又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些,可若是草草收拾,实在又很是可惜。

适逢外头走来一人,青衣玉带,衣袍飘飘,神情倨然,眉宇间隐隐有孤傲之色。太子一见此人,眼睛一亮,招呼道:“太傅。”

此人正是柳敏,他虽名为太傅,实则平日里也为皇帝分担一些政事。只是名义上太子的功课还是要教导的,只是这个学生太过顽劣,对于书本又几乎是转手就弃,柳敏也很无奈。今日难得太子这般热络的唤他,柳敏皱了皱眉,还是走过去,问道:“殿下。”

太子觉得自己寻了一副好墨宝,自然要给这位大锦状元郎瞧一瞧,便道:“本宫今日得了一副墨宝,请太傅一观。”

柳敏心中叹了口气,只道太子又是在捉弄与他。上一次也说是有一副好字画,不想打开却是一副春宫图,直教这个正直的状元郎落荒而逃。

那副字画缓缓打开,还未看清便闻道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这便是上好的桃花墨了。传言君子喜桃花,这桃花墨为许多自诩品质高洁之人的最爱。待柳敏看清楚上头的字迹时,便如遭雷击,整个人怔在原地。

那字迹蜿蜒有致,笔走龙蛇,锋芒内敛处自有淡淡光华。那是柳敏无比熟悉的,几乎日日都要回味的字迹。那字迹柳敏一辈子都不会忘怀,正是三年前助她一举夺魁,成为状元郎的书信主人,那个神秘人。

事实上,早在他成为状元郎后,那人便彻底消失在柳敏的生命中,仿佛从未有过这个人的存在一般。柳敏自进入朝堂以来,深得帝王信任,无数人想要拉拢他,无数人也想要陷害他。这世道黑白如此混乱,有时候他也十分迷茫,这时候,柳敏曾无数想起那个神秘人。那人看的透彻,又似乎能明白他心中所想,当得起“知己”二字。人生忙忙,知己难求,柳敏有时候会觉得,所谓的神秘人和知己,不过是他的一场梦。而如今,那字迹再现于他眼前,柳敏一时呆怔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子见柳敏发呆,在他面前挥了挥手道:“太傅,太傅?”

柳敏回过神来,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太子,急切的问道:“殿下,这字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出自何人?”

柳敏是太子的太傅,太子认识柳敏这么久以来,何曾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时候,一时间倒有些奇怪。当下便答道:“太傅为何如此激动?莫非与这字有什么渊源?”

柳敏心中一动,自知不能被太子瞧出端倪,便做出一副惭愧之态,道:“臣见此字迹颇有风骨,实在是有些惊讶,此书当得起【风流】二字,臣一介文痴,方才多有失态,望殿下责罚。”

太子想了想,便也释然。这些读书人从来就是神神叨叨的,柳敏作为状元郎,平日里见到好的字画都十分激动,今日见此墨宝失态也情有可原。当下便相信了柳敏的话,笑道:“太傅这是真性情。”

也勿怪太子轻信柳敏的话,柳敏平日里在朝中风评极好,骨子里又是一个正直的人,从未有什么阴私的事情。遇见这么个孤傲清高之人,太子也没的话说,自然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柳敏看太子已是相信了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是第一次说谎,背后都出了一层冷汗。然而对于字画的好奇还是战胜了忌惮,试探的问道:“殿下,这字迹究竟是出自何人?”

太子哈哈大笑:“太傅觉得何人能写出此字?”

柳敏微微思忖:“字迹风流潇洒,坦荡有加,内含锋芒,当是…。真君子所书。”其实这话有些偏颇了,这字迹瞧着圆润,又暗含锋芒,入木三分,不像是坦荡,反倒有几分复杂神秘的感觉。只是太子自然也看不出什么,柳敏也不会将心中所想的真正说出来。

太子摇头道:“太傅这一次可说错了,这字可不是什么君子写的,可是女子写的。”

柳敏微微一呆:“女子?”那人竟不是男子?竟是女子?

“是啊,”太子拍了拍他的肩:“太傅一定想不到那人是谁,正是皇祖母面前的红人,今年刚回京的弘安郡主。”

此话一出,犹如石破天惊,太子不知道自己的一席话给柳敏带来了怎样的振动。弘安郡主蒋阮,柳敏自然是知道的。当日太后回京那日,少女一身红衣,艳倾天下,容颜绝色,风姿天成。柳敏也记得那个画面,事实上,那还不是他第一次见过蒋阮,三年前的宫宴上,他也是见过蒋阮站在厅中,挺直脊梁不卑不亢的拒了陈贵妃的指婚。当他一朝成为状元郎,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也曾听过蒋家嫡女的凄惨身世。可是,可是他未曾想到,那个女子,就是被他引为知己的神秘人!

竟然是她,竟然是她!

柳敏说不清自己心中如今究竟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有些发涩,又觉得震惊。那个满腹经纶,与自己心意颇为想通的人竟是个女子,竟然与他隔得如此之近。

太子调侃道:“太傅这是什么神情?莫非是被弘安郡主的墨宝所折服,本宫一直想着,世上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打动太傅,如今看来,只要是字儿写的不错的都能入太傅的眼。太傅可是对弘安郡主有了倾慕之心,不若本宫向母后提上一句,给你们赐婚可好?”

若是平日里,柳敏必然会为太子这番吊儿郎当的话所愤怒,可今日震惊大过其他,他竟也没心思去分辨太子话中的意思了,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

见柳敏如此,太子便只道是文痴见着好看的墨宝不自觉的想要多看几眼罢了,便道:“算了,本宫也不与你说了,太傅你既然是本宫的先生,本宫也好意提醒你一句,若是心仪弘安郡主,最好早些下手,本宫的那些个兄弟,可是对弘安郡主虎视眈眈呐。这副字迹太傅既然如此喜欢,本宫就做个顺水人情,将它送与你好了。”说罢,扔下尚在发呆的柳敏,大笑着出门去了。

蒋阮回到慈宁宫,看了一会儿书,觉得有些乏了,天竺和杨姑姑在一处,蒋阮带着露珠准备去御花园里逛一逛,才方走到花园处,便听得一个有些激动的声音:“弘安郡主留步!”

蒋阮一怔,回过头去,不远处,年轻男子一身青衣,洁净孤傲,与其说是朝廷新贵,不若说他看上去更像个普通的读书人。

柳敏见她回头,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彩,往前走了几步,又恪守读书人的礼仪,与蒋阮保持着安全距离。他看着蒋阮,道:“昔闻圣人以礼治国,国盛,后圣人去,国衰。是以以礼治国为正道。然,又人曰:礼虽好,难束于民,唯以法约,天下循迹,当太平盛世。吾一痴儿,百思不得其解,原为君祥耳。”

这话正是当初神秘人第一次来信时,上头的问题,也正是那一句看似不经意的提问,改变了柳敏一生的命运。

蒋阮淡淡一笑,注视着面前的青年。他果然如上一世一般官拜一品,成为皇帝面前的红人,只是这一世,少了其中的是非与坎坷,一路平步青云。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柳敏为人正直,又有真才实学,帝王之下最是青睐这样的人才。她还了个礼,客气又疏离道:“柳太傅,这个问题,你似乎问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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