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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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这样写。不是说他如何了得么,看他敢不敢来吧。”反正,哪怕直接翻脸,五皇子是断不能让他媳妇去的。

江行云应下,将事情交待清楚,她这些天奔波劳累,便告辞回府了。

待江行云走后,五皇子犹道,“姓段的这混帐东西,哪天落我手里,我定剥他的皮。”恨一回段四海,五皇子道,“看来,约摸不是英国公府旧部。”要是英国公府旧事,同他们老穆家是血海深仇,但同他媳妇,应该有些香火情的啊。

谢莫如笑,“香火情值什么,英国公府倒台还在陛下亲政之前,那时辅圣公主权柄还在,要是辅圣公主不愿意看英国公府倒台,英国公府怕一时倒不了。就算有英国公的后人旧部侥幸还在,他们还能对我有香火情?你想多了。”

“可我总觉着,这姓段的非要同你谈什么事,肯定是同你有些关系的。”

“这倒是。”谢莫如眼神微沉,望向五皇子,“只是段四海如今已有根基,怕是难叫他为你我所用了。”

“这等不驯之人,便是没有根基,也不容易收服。”

“是啊。”谢莫如笑,“王爷该见见徐少东和黄悦。”

五皇子道,“这倒是,他们也算是有胆量的人了。”命人召徐少东、黄悦过来相见。

此时,天时已晚,五皇子略作安慰表扬之词,也就让他们退下了。就这样,二人都觉着,闽王实在是平易近人哪。

虽然对五皇子感观很是不错,徐黄二人想到先前与李九江闲话时说的事,心下却是隐隐不安的。

三人闲话,也不可能去说国之机密,无非是围绕着海港的事说一说罢了。二人都把海贸条款谈妥了,以后就盼着建海港了。

从这方面来说,二人皆是闽地港的拥护者。

李九江说的消息不是好消息,因为五皇子第二次的预算奏章又朝廷驳回了。

如果是这个消息,二人不会觉得不安。让他们不安的是李九江接下来的话,李九江道,“户部等闲就拿银钱预算说话,当初他们预算七百万两时说朝廷没钱,如今由李巡抚亲自带人做的预算,减至三百二十万两,足足减了一半,他们还说没钱。殿下已准备上第三道表章,这银子,咱们闽地自筹。你们放心,闽州港,是一定会建的。”

这二人自然相信闽州港会建设成功,他们一直相信这一点。

要是寻常关心闽州港建设的商家,知道建闽州港的准信儿,自然也就心安了。偏生这俩人不是寻常商家,徐家这晋商党就不必说了,这一党分布极广,势力极大,晋商党中三品以上大员就有两人,底下小芝麻官们也不少,更有行商子弟,如徐少东这样给官场上做财力支撑的,当真是各司其职,不可小觑。来自徽州的黄悦更不必说,江行云挑出来与晋商党抗衡的。徐家银号开得大,黄家的也不小啊,而且,在与段四海谈判之事上,黄悦一直是走在徐少东前面的,就可知黄家手段了。

黄家,那也不是寻常的商家。

这二人未入官场,却也是内定的家族商号接班人。行商到了徐黄二家的地步,那所涉及的就不只是商事了。二人对朝政也是有所了解的,当听到李九江抱怨户部为难闽州港之事时,二人就心有所思了。户部这一次又一次的为难闽地,是不是同闽地的关系…

而户部,众所周知,那是太子的地盘儿啊!

二人消息灵通,远胜常人,说来,便是寻常官员,也多有不及他们的。别个不说,当初五皇子刚就藩闽地,不满户部对闽地的克扣,将事情直接捅给了穆元帝…虽然为了东宫的颜面,穆元帝没有直接发落东宫,但户部官员也换了不少的。

如今,户部又在闽州港的事情上百般为难…

偏生五皇子没有退让之间…

这是,这是要杠上吗?

作者有话要说:PS:明天见~~~~~~~~~~~~~~~~~~~

第209章 线

杠不杠上的,其实徐少东黄悦哪怕百般猜度,这事儿他们还插不上手,也就只能猜度一下了。

二人猜度了一回,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只盼着闽地局势安稳,让他们平平安安的把生意做下去吧。

这局势,局外人瞧着发悬,局内人倒还安好。

起码,谢莫如谢王妃还有心情带着娘家祖父谢尚书去看一看五皇子安置的遗孤们。谢尚书接手大皇子遇刺之事,调查进程如何,谢莫如不晓得,但看谢尚书脸上未见愁容,想来还不错。谢莫如与谢尚书道,“闽地多战事,遭秧的还是百姓。有些侥幸家族尚在的孩子,还有家族抚养。有些亲人族人全无的,委实可怜,就收拢到了这里来。”

谢尚书看这房舍并不华丽,也还齐整,道,“王爷有仁德之心。”就似皇子府们第一年施粥舍米时做的事一般,不必弄些虚头搏名声,踏踏实实的就好。这是战事后的遗孤,倘五皇子真就华轩丽舍的给他们住,谢尚书该怀疑五皇子做秀了。如今看屋舍寻常,谢尚书反是舒坦。不管怎么说,五皇子在诸皇子里是最务实的一位了。

谢莫如道,“有朝一日天下太平,宁可不必有此善举。”

说到天下太平,谢尚书拂开湖岸垂下的柳枝,道,“我听说,朝廷又驳了王爷建海港的折子。”

谢莫如唇边逸出一丝笑意,谢尚书自然不是无地放矢,也不是随随便便的提出此事,谢莫如倒不介意谢尚书提此事,她道,“这样的大事,要是上一次折子朝廷便允准了,才是稀奇。虽然又驳了回来,朝廷也知道,建海港其实只需三百多万银子就够了。而且,这笔银子不必一次性拿出来,第一年有五十万两就可。何况,待海港建成,收益远超三百万。”

这样的话,或者可以打动别的官员,但谢尚书多少年的老狐狸了,他未接谢莫如这话,而是道,“当初陛下令永定侯在闽地练兵,闽地在官员配置上很是不错。如唐总督苏巡抚皆是能臣,朝廷的难处,想来他们都与王爷说过了吧。”

“是啊。”谢莫如道,“朝廷有朝廷的难处,王爷也是知道的。只是,凡事都可商议。朝廷每年对闽地的军备支出已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若每年再加上几十万两,朝廷若为难,闽地可自筹款项。祖父以为如何呢?”

饶是谢尚书听了此话也颇是诧异,老辣的眼睛在谢莫如脸上逡巡片刻,道,“既然闽地有自筹款项的能力,为何不自筹兵饷?”接着谢尚书补了一句,“朝中定有人会这样说的。”

“若有人这般说,此人当斩。”谢莫如道,“藩王里只有一人是自筹兵饷的,此人离闽地还不远,就在靖江称王。有人这样说王爷,是何居心!”

许多时候,政治的较量,也是词锋的较量。谢莫如在这方面向来出众,倒是谢尚书险给谢莫如噎死,谢莫如道,“若朝中有人挑拨陛下与王爷的父子关系,还请祖父秉持公心,莫要坐视。”

谢尚书算是明白谢莫如为啥请他来别院看五皇子的慈善了,谢尚书叹口气,“我自不会看奸狡小人离间天家父子的。”再怎么说,谢莫如也是谢家人,正经嫡出的孙女,又在王妃的位子上。谢莫如若啥都不说,谢尚书装聋作哑倒罢了,有什么事,谢莫如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谢尚书自不能推却。谢尚书向来心眼通透,道,“看来王爷第三次上书不远了。”

“是啊。”谢莫如一点儿不意外谢尚书能猜出来,如实与谢尚书说了,“闽地什么样,祖父来这些日子,心里也有数。要真是个富裕地方,也不必朝廷每年出这许多银子了。一个地方穷,不只是百姓穷,从上到下,都穷。王爷想开建海港,不为别个,也是想着能增加闽地收入,若闽地能稍稍富裕些,也能减轻朝廷的负担不是。”

谢尚书见谢莫如不讳言此事,也就问了,“别个都好说,帝都里总有我在,建港的银子,你们能自筹。可是有一样,海匪之患不除,这海上贸易如何能长久呢?你这里建了海港,海匪三不五时的来骚扰,这生意就没的做。”

谢莫如早有说辞,道,“祖父有所不知,海上这些海匪,有两伙最为有名。一伙就是前年大败永定侯的白浪,另一伙带着的叫段四海。现下想靖平海域不容易,但拉拢一伙海匪是不难的。”

谢尚书积年老臣,做了多年的刑部尚书,对于拉拢个把犯罪人员的事儿半点不陌生。谢尚书不疑有他,沉吟半晌,问,“此事已办妥了?”

谢莫如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差不离了。”她得给五皇子找个拉拢段四海的好理由,故此不得不借用下白浪的名头了。虽然白浪是圆是扁的,谢莫如都不清楚。但白浪能大败永定侯,怕是在朝臣心里,白浪比段四海还要厉害三分的。正是因此,谢尚书方对谢莫如的话没有半分怀疑。

“这事办的好。”谢尚书道,“但绝不要声张,也别叫王爷具折以奏,我回帝都悄与陛下说一声就是了。”不为别个,皇子藩王拉拢海匪的事,不好拿到明面儿上去说的。就是穆元帝,即使知道默许,也要当不知道的。更何况,这是个机密事,倘真弄的人尽皆知,就给人以攻诘五皇子的把柄。谢尚书在朝中这些年,自知其中干系要害,故而有此叮嘱。

谢尚书低声道,“若能用间平复海患,也是大功了。”

谢莫如道,“海匪们也不是易与之辈,先拉拢住一个,余者要慢慢来。”

“是这个理。”谢尚书对政事也有自己的看法,道,“此次上表,最好一举成功,别再拖了。哎,户部脸面已是很难看了。”

谢莫如道,“我只希望这些人能以公心论公道,私心私念少一些才好。”

祖孙二人中午就在别院用的饭,及至下午回城,谢莫如将托谢尚书的事与五皇子说了,五皇子很是感动,“老尚书有心了。”他人虽不在帝都,帝都的消息也知道一些,户部这三番两次的与他做对,东宫定是知晓的。谢尚书能替他进言,殊为不易。毕竟,谁愿意得罪东宫呢。

谢莫如道,“反正祖父来都来了,顺道帮咱们办点事也是应当。”

五皇子笑,“哪里有这么多的应当,老尚书是要担风险的。”

“亲戚不就是担风险时用的么,要不,怎么是亲戚呢。”谢莫如自认为对娘家也不错,该提携的都提携了,该提点的也会提点。

五皇子也不再多说,不然,倒显着生分。的确,他这岳家平日里鲜少去支持他的政治举动,但关键时刻,还真是没二话。

五皇子同妻子道,“戚将军来接小姨子了。”

戚三郎如今正五品实职,大小也算个将军的。谢莫如道,“明儿个休沐,他过来也好,正好让二妹妹随他过去,也有个照顾的人。”

刚给谢尚书感动了一把,五皇子遂道,“给小姨子备些东西,她一个女子,千里迢迢的过来,也不容易。人谁没错时呢,能改就好。”就小姨子这糊涂劲儿,五皇子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他做姐夫的,不好去说小姨子的不是。何况,世上女人多了,五皇子见识过自己亲祖母胡太后的奇葩,对谢莫如这种糊涂人倒不以为奇。毕竟,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他媳妇这般明理能干的。岳家为他出力,戚三郎当差也谨慎,看着这二人的面子,五皇子也不会叫谢莫如难堪的。

谢莫如应了一声。

他们夫妻二人对亲戚向来厚道,五皇子还见了见戚三郎,谢莫如也问了谢莫忧的打算,是要继续住在闽安城,还是去驻地与戚三郎夫妻团聚。谢莫忧道,“我自当过去服侍相公的。”

对此回答,谢莫如还算满意,道,“闽地如何,这些天你心下也有数了。妹夫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为前程事业拼搏至此,夫荣妻贵,亘古如此。闽安比不得帝都,待你去了驻营处,那里环境更不比闽安的,你有个心理准备。既来了既要留下,就别挑环境了,再辛苦,妹夫也在这里快两年了。你好生服侍他,闲了也有同僚们的太太奶奶的来往。他们有的不比你我出身,既要来往,不要小瞧人,也不要被人算计了。若有难事,只管捎信过来。”

谢莫忧道,“大姐姐的话,我记得了,大姐姐放心,我如今已是明白了。其实我早该来的,先时耳根子软,我主意也不定。我与相公做了夫妻,就是一辈子的事,我也不能看着相公一人在军中没个照应。”谢莫忧其实受宁姨娘的影响,当真是将丈夫看得比命还重要。哪怕先前谢莫忧被宁家忽悠,其实担心的也是丈夫的前程。如今丈夫纳了姨娘,谢莫忧如何还能在帝都坐得住,她早想过来的,再不能叫个姨娘笼络了丈夫去呀!

谢莫忧这点子小心思,给谢莫如看得一清二楚,谢莫如暗叹,人身份不同,行事看法亦是不同。当年,谢莫忧是恨不能宁姨娘一朝扶正,如今自己做了主母,又是何等的忌讳妾室。谢莫如道,“好生照顾好妹夫。”

谢莫忧连忙应了。

一时,戚三郎在外头请见,谢莫如笑,对紫藤道,“请妹夫进来。”口气颇是亲切。

谢莫忧眉眼间也带了笑,她与谢莫如远远近近亲亲疏疏这些年,其实没什么大的嫌隙。关键,谢莫忧虽然小心眼颇多,谢莫如向来只将眼光放在大事上,她不大计较谢莫忧,如果谢莫忧识趣,谢莫忧也不介意提点谢莫忧一二。毕竟,戚家虽上了五皇子的船,谢莫忧地位稳固,于谢莫如也不是坏事。

戚三郎行礼相见,谢莫如笑,“不必多礼。”命内侍赐坐,笑,“我算着这些天你也要过来了。”

戚三郎笑,“军中的差使不好耽搁,原本我一人,就随便置了个三进宅院,如今娘子过来,我命人重置了宅院,就等到了休沐日。”说着望向谢莫忧,眼中很是欢喜。

谢莫忧小两年未见丈夫,此时见丈夫黑瘦许多,与丈夫四目相对时,也不禁喉间发哽,眼圈儿泛红,拭泪道,“咱们夫妻,也没有多少人,三进的宅子也够了。你在军中这样操劳,这些琐事,等我办也是一样的。”

戚三郎一笑,没说话。

谢莫如眼神温和,颇为亲昵道,“你待妹夫的心,与妹夫待你的心,是一样的。”一句话说的谢莫忧红了半张脸,心下颇感激谢莫如,哪怕是装的呢,叫丈夫看到她们姐妹融洽,也是好的。

戚三郎见姐妹二人颇为亲密,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看来大姨姐谢王妃没计较妻子的失礼。想到妻子办的那些事,戚三郎也是无奈,如今妻子这么大老远的过来,他也不能冷脸以待。好在大姨姐心胸宽阔,王爷待他也好,岳家亦是明理的人家,这回妻子在身边,他也得多指导一二,免得妻子再头晕脑胀办出不妥的事来。只要还有法子,元配夫妻,给他生了儿子,以往夫妻感情也不差,戚三郎想着,总要好生待谢莫忧的。

谢莫如问了些军中事,又让戚三郎带着谢莫忧去见谢尚书,中午设了家宴,热热闹闹的吃了回酒,第二日戚三郎夫妻辞了五皇子夫妇、谢尚书、谢芝等人,便往沿海驻地去了。

戚三郎夫妻走后,谢尚书的差使也办得差不离了,五皇子都与谢莫如道,“老尚书到底老辣,非闽安城衙门可比。”

谢莫如备了些礼物,请谢尚书一并带了回去,“都是闽地土物,不值什么,祖父带回去,给家里人尝个鲜吧。”

谢尚书笑,“在帝都,这都是难得的东西,就是想买也没处买去呢。”

除了她备的东西,谢莫如还有交待,道,“祖父一路过来,待回帝都的咱上,想是能见到二房叔祖的,这里还有阿云给二房叔祖的信和东西。祖父一并帮他带去。”

“阿云也长进不少。”这次来,谢尚书见了见族中晚辈,就是做县令的谢远,也过来了。谢尚书越发觉着,把族中子弟送到闽地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且看他们秋闱如何吧。”言语之中,谢莫如亦对族人期望甚深。当然,谢尚书相信谢莫如表现出的这种期望有些作态的嫌疑,但谢莫如也是实打实的在栽培他们了。如此,谢尚书已是知足。路是自己走的,谢莫如把机会给了族人,倘他们终是无所作为,谢尚书也只会怪子弟无能,怪不到别人头上。

祖孙二人说了些话,辞过谢莫如,谢尚书又去辞五皇子。

五皇子谢莫如这对夫妻的套路很像,先是叙过感情,再说正事。谢尚书私与五皇子道,“待半月后,殿下再上表海港之事。”

五皇子知道太丈人这是要先去帮他疏通关系,道,“我远在藩地,有劳老大夫替我向父皇禀明此间之事了。”

“殿下何需如此客套。”谢尚书摆摆手,“要是在民间,咱们是至亲。”

五皇子也是多年当差历练之人,在闽地更是大有长进,真切道,“民间不民间的,原就是至亲。”

谢尚书听此话倒也舒坦,一笑,“殿下说的是,老臣拘泥了。”

谢莫如太会做人,哪怕少时与家族关系冷淡,但谢莫如在嫁给五皇子后却是不紧不慢不声不响的抓住了家族这根线。在谢尚书面前,连谢莫忧的事也不计较,对族中子弟亦各有安排…凭哪一点,谢尚书也得办好谢莫如交待的事哪。

谢尚书就这么带着对大皇子遇刺的结案报告以及谢莫如的交待,回了帝都城。与此同时,段四海的使者也来到了闽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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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召见

宁致远是以商人身份到达闽安城的,江行云设宴以待,黄悦陪着宁致远在闽安城好生逛了逛,宁致远道,“闽地的精气神不一样了呀。”

黄悦笑,“王爷颇有利民之策,说句实在话,闽地虽穷困些,官员较其他地方却格外清廉,在这里做生意,较别的地方舒坦。”

“倒没听说闽王减税赋。”宁致远虽在海上,也是消息灵通之人哪。

“税还是一样,但只要没有乱税杂捐的,宁可明明白白的交些税钱做生意。”黄悦道,“官府这里清楚,咱们小老百姓的生意就好做。”

宁致远笑,“黄掌柜还算小老百姓?”

“我家也算有些名声,可说句老实话,要周遭人都穷的饭都吃不饱,咱们跟谁做生意去。”黄悦笑。

宁致远道,“闽王志向不小。”

这话,黄悦不好答了。

黄悦负责陪着宁致远吃喝玩乐,除了黄悦准备的美人宁致远未曾动过,余者宁致远是来者不拒。江行云听闻此事后特意同谢莫如八卦了一回,“我亲自挑的绝顶美人,这姓宁的碰都不碰,莫不是个断袖。”关键是江行云对自己的眼光一向颇具信心。

谢莫如听这话道,“你怎么不猜他不能人道呢。”

“要是这样,下头一准儿报上来了。”合着江行云不是没此怀疑过,只是早将此答案排除在外了。

谢莫如对江行云挑人的眼光也比较信服,至于给宁致远准备女色的事,谢莫如不觉着如何,要宁致远真能沉溺其间,倒好对付了。谢莫如道,“可见这不是个寻常的海匪。明天让他过来,我见一见他。”

宁致远不是头一遭来闽地,闽地如今的气象的确不同了。

不过,谢莫如提早见他,倒是出乎宁致远意料之外。宁致远打死也不到是他未近女色的原因哪,他还以为闽地要晾足他七日才肯相见。当天晚上,宁致远就换了七套衣裳,才确定明早穿一袭天蓝长袍,显得文气。宁致远这般郑重,一则是谢莫如身份在这里;二则谢莫如名声在外,非但全帝都最有名,如今已远播海外,连宁致远这海匪出身的,虽是特意过来商谈事情的,也格外慎重;三则么,宁致远未与谢莫如打过交道,但江行云他见过的呀,这般难缠的女人,还只是谢莫如的手下,谢莫如的本事,可想而知。故此,宁致远格外慎重,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当天确定衣饰后,晚上宁致远还泡了澡,第二日早早起身,用过早饭,黄悦就来了。

江行云带他们过去,在路上,江行云特地道,“王妃性子极好,关爱孤寡,为人和善,只要见过王妃的,明白人没有不说她好的。”

宁致远心道,他为了成为明白人,也不能说谢王妃的不是啊。

宁致远面儿上一派诚挚,“我等孤悬海外,也听闻过王妃的仁德。”

江行云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宁致远听闻过闽王这王府建的颇是破落,据说原定二十万银子的工程,那里闽王太穷,十万银子就建好了。未至王府,已远远可见青砖飞檐,气派非常,与传闻完全不符啊。待经过侍卫的安全检查,进入藩王府,宁致远都得道一声,“好气派!”

黄悦与他共乘,闻言笑道,“是啊,虽与现今人们常建的描金绘栋大不同,这飞檐半拱也极是壮阔的。”

“飞檐反宇,高堂广厦,比那些繁复绮丽的雕梁画栋更见雄伟。”宁致远再道,“这王府建的好。由屋及人,可见闽王与王妃皆是心怀宽阔之人。”

黄悦赞,“致远你好眼力。”其实他根本未见过谢莫如,但谢莫如在闽地的名声不同于在帝都的名声,于闽地,百姓们提及谢王妃,满口都是好话的。就是黄悦,虽消息灵通,知谢莫如非易予之辈,但谢莫如在闽地做的事,他也是极为敬佩的。黄悦甚至认为,一个藩王妃,只有像谢莫如这般才算是最合格的藩王妃。

谢莫如在长春宫召见宁致远。

长春宫,谢莫如的正宫,不是别的什么偏殿宫室。

宁致远望一眼宫门上的黑底金字的大匾,郑重的理一理衣裙,一时待回禀的内侍出来,方随内侍进去拜见谢王妃。

宁致远一揖为礼,谢莫如道,“不必多礼,赐座。”并未介意宁致远只是揖礼,江行云去段四海那里也是一样的礼节。

谢莫如道,“行云说起过你,果然斯文俊秀,雅致非常。”

宁致远连忙道,“王妃客气了,宁某一介俗人,哪里敢当王妃这般赞赏。王妃才是贤德淑良,人所不及。”

谢莫如一笑,“你们段大人还好吗?”

这熟稔的口气,仿佛在说什么亲戚熟人一般,宁致远心下发悬,想着莫不是谢莫如查出他家老大的底细了?当然,宁致远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他即使有所怀疑,也不会露出蛛丝马迹,道,“我家大人很好,听闻王妃有所召唤,派小臣过来给王妃请安。”

“那就好。”侍女捧上茶来,谢莫如笑,“你尝尝,这是闽地的茶,没什么名气,我吃着倒觉味儿好。”

宁致远呷一口,道,“茶的好坏,其实与名气无关,好茶就是好茶,有没有名气,都是好茶。”

“是啊,我亦觉着,一个人,不必看他的身份立场,只看他所做所为,就能知这人品行,是否值得敬重。”谢莫如道,“行云回来后,与我说了她在你们岛上的所见所闻。我知段大人有大志向,并非匪类。”

饶是宁致远一向沉稳,也给谢莫如这话夸得有些坐不住,忙道,“王妃过誉了。”唉哟,这也太会说话了。

“何来过誉,你们段大人,心怀仁慈,他将来,必有一番事业的。”谢莫如道,“想你也明白,闽地与段大人之间,其实没什么了不得的仇怨。”

宁致远道,“我对王妃的人品,亦是敬重。但除了海贸之事,其他的,小臣实在做不得主。”如果现在谢莫如要谈中立的事,宁致远不能接这话。

谢莫如伸手向下一压,笑,“放心,我岂会让你为难。”

“中立不中立的,其实我不太担心,没有与你们来往时,的确是担心的,如今我已心中有数。”谢莫如声音不急不徐,不缓不慢,带着淡淡的温和,没有半分盛气凌人,却带着无处不在的自信,她道,“我略说一说如今海上的局势吧,对不对的,致远你听一听。”

宁致远道,“王妃请讲。”

“段大人既提出中立的事,这事,他既提出来,就说明,他并非隶属于哪个势力,他完全能做得了自己的主。他的军队,是他自己的,并不受任何势力的驱使。段大人,是自己的势力。听闻他亦有自己稳固的地盘,我亦甚是欢喜。致远,你们纵横在海上的人,眼界比我远,你们也知道,海外有更广阔的世界。”谢莫如道,“你们当初能从东穆出去,肯自立一番事业,又岂是任人驱使的人。你们与朝廷,与靖江王府,是平等建交的关系。对朝廷与靖江王府的矛盾,你们也清楚,如果你们不想保持中立,要下注的话,一定要慎重。这关系到你们日后的发展。我知海外还有许多国家,但据我所知,那些国家的发展,不论是农事、工事、商事、兵事,皆不及中土。你们要保持的是与中土建交,现在如此,将来亦如此。”

“当然,我也考虑过,或者你们志在中土。恕我直言,如果是现在的局势,这非常难。一个王朝有一个王朝的气数,东穆王朝,气数正盛,并非败亡之势。”谢莫如道,“我知你们各有各的苦衷,这世上,谁没苦衷呢。只是,如今一方为霸,手下这许多人,不好不慎行了。”

谢莫如这般推心置腹的一席话,倒叫宁致远有些无话可说了。宁致远道,“多谢王妃关怀,王妃的意思,我定转达给我们大人知道。”宁致远当然对谢莫如于如今局势的分析感到心惊,他甚至怀疑谢莫如是不是有什么内线消息,但人家这样坦荡的说出来,他不能不识好歹。

谢莫如笑,“我在你们那里并无内线,致远你是个通透人,当初行云过去时,你们段大人凭她在岛上走动,我大约就猜出来了。”

宁致远给谢莫如说中心思,倒也稳得住,笑,“王妃亦是坦荡之人。”

“无事不可对人言。”谢莫如道,“行云拿回来的海贸条件,我看过了。有一件事,我并非不满,但是想给你们一个建议。”

宁致远自然恭听,谢莫如道,“保护费的事,我并无意见,据说你们与靖江王也是这样合作的。上面的条约规定,要平安通过这片海域,你们收取每船货物一成的价格为保护费。这倒是没什么,倘不是同你们在谈这契约,我不会多说。只是我想着,你们志向不同。你们的这样收取保护费的行为,其实很像民间的镖局,也似朝廷每个州府县城对于进城货物收取的进城费,反正只是个名头,不必太介意。只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只收取保护费,但如果贸易船只仍在你们的海域出事了,你们要不要负责呢?”

宁致远皱眉,“我们要负责?”

“对。如果有商家把货物运进闽安城,他交了入城费,他的货在闽安城出事,衙门就有责任追查,给商家一个明白。”谢莫如道,“如果你们要走得更远,不被人视为匪类,就要建立起规矩。这规矩,不能只是盘剥,更要担起责任。你们既然视这片海域为你们的地盘儿,别人经过你们的地盘儿,交了费用,出了事,你们当然有责任追查。这样,他们交了钱,真正买了平安,也并不是不愿意。”

“我这样说,当然有为闽地商贾考虑的原因,但我也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坐稳现在的位置。”

宁致远正色道,“此事要我回去商议了。”

“这是自然。”

谢莫如十分平和,中午留宁致远用饭。

谢莫如平常多是吃闽地当地的菜蔬鱼虾,今日特意令人备的帝都菜品。饶是以宁致远的城府见着这些菜品都有些怅然,谢莫如道,“抛去一些不愉的事,家乡还是家乡。”

“王妃也有不愉的事?”

“很多。”

宁致远不知是感怀自身,还是感怀谢莫如,顿时心生酸楚,默默的用过一餐饭,就起身告辞了。

谢莫如未再多留,道,“与你们段大人说,如果有能帮忙的地方,他随时可以说。我现在的情况,可能力量有限,但也会尽力。”

若别人说这话,宁致远绝不会信的,但这话自谢莫如嘴里说出来,宁致远就知道,这是谢莫如的承诺。宁致远道,“我代我们大人谢过王妃了。”

谢莫如颌首。

宁致远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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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势在必行

宁致远走后,谢莫如与五皇子谈及宁致远,道,“从帝都找,应该能找出他们的身份。”

五皇子十分怀疑这些人与英国公府有关,谢莫如道,“不管是什么身份,王爷都小心些,算一算他们出现在海上的时间,他们祖上应该都是给陛下干掉的。”

五皇子顿时给他媳妇掖揄个半死,谢莫如唇角噙着一丝笑,“王爷的仇家比我多的多,远的不说,就是靖江王,陛下与他就有夺位之仇,王爷身为陛下的儿子,也得小心哪。”

五皇子立刻道,“皇位本就是父皇的。”

“王爷这样想,靖江王可不这样想。”谢莫如道,“一会儿咱们挨个儿数一数帝都的仇人,其实就是数出来,怕也没什么用。”

仇人多到要挨个数的地步…

五皇子决心要多训练些忠心的亲卫来保护老婆孩子!

段四海啥身份,虽然要啥,但也不是眼下的要紧事。夫妻俩闲话一时,五皇子难免问起宁致远过来都说了些啥,谢莫如如实说了,五皇子感慨,“媳妇,你实在是太会说话了。”

谢莫如道,“一时半会儿的,得先稳得他们,毕竟,他们是外患。眼下,内忧才最是要紧。”

“是啊。”五皇子手里没海军,拿段四海等人也没法子,能稳住这些海匪是最好的,五皇子道,“这样久而久之,就怕他们坐大。”

“他们坐大,朝廷也不是死的,待平了靖江王,自可再练海军。待海军练好,总人平复海域之日。”谢莫如道,“只是,事要一件一件的来,半点急不得。”

想到朝廷,五皇子道,“不知老尚书到哪儿了?”他如今也不敢想得太远,眼下父皇在位,他要建个海港都不易,待以后太子登基,凭他与东宫的嫌隙,日后怕是没什么份量的藩王呢。

“建海港,我也不独是为了闽地,往大里说,闽地是我的封地,更是朝廷的地方。闽地富裕了,以后也能多为朝廷缴纳赋税。”五皇子道。东宫几番为难于他,如今不得不借助谢尚书之力,虽然谢尚书不是外人,可太子毕竟是他兄长,原应最是亲近的关系,现下倒闹得仇人一般,五皇子颇是郁闷,同时也觉着太子的心胸也太狭隘了些。

谢莫如宽慰他道,“这毕竟不是小事,一投入就是大笔银两,哪怕咱们自筹银子,朝廷也要多考虑一二呢。慎重一些,不是坏事。咱们先把开工前的事预备起来,待朝廷准了,立刻就能开工,也耽误不了工期的。”

“这也是。”五皇子低声道,“老唐没少劝我,咱们这样屡次三番的上折子,且干系户部,总是有些扫太子颜面的。要是有两全的法子,我也不愿意叫户部没脸。”

“户部是户部,东宫是东宫。六部衙门,皆要孝忠皇室,东宫这样分出亲疏也不好。何况,就事论事,东宫要是只将眼光放在户部上,也太短浅了一些,将来天下都是东宫的,闽地好了,于东宫也不是坏事。东宫一向明白,断不会这般的。倒是许多小人,精于挑拨,无事也是生非的,恨不能天下大乱,方能显出他们的本领。”谢莫如柔声道,“就是唐总督,也想多了。王爷与太子是兄弟,就似大郎二郎这般,你看大郎二郎,有时也有拌嘴的,生气时都气烘烘的,待一时就又好了。许多人将皇家想得太深了,其实多是那些人的臆想。就似先时兵部的事,王爷不是说陛下狠狠的训斥了大皇子么。要是叫那些小人见了肯定要说,大皇子失爱于陛下,可殿下想想,前番大皇子过来运送军备遇险,陛下立刻谴使来问,多么心疼大皇子。这就是父子之情。儿子有了错处,做父亲的训斥一二,寻常百姓人家不都是这样,搁到皇家,其实也是寻常事,但因那些不了解皇室的人想的多了,就成了了不得的事。王爷与太子这里,也多是误会。太子是君,咱们是臣,如今奉命镇守一方,也是为陛下与太子效力。俗话说的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王爷一向心宽,莫要多想,此次上奏章,我看王爷不如写封信给东宫,兄弟之间,原就该多亲近的。”

五皇子一向信服妻子,再加上妻子拿儿子们来打比方,五皇子想一想,“也是,大郎他们拌嘴,我也从不放在心上的。”

“是啊,要不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呢。咱们有了孩子,也就更能明白做父母的心思了,不是吗?”

“你说的对。”五皇子深深的望了妻子一眼,他明白妻子的意思。除了君臣,他与太子还是兄弟,父皇是不愿意看到他们兄弟间生出嫌隙的。虽然户部屡屡给他下绊子,早闹得五皇子暗火中烧,但他也不能与太子翻脸,不然,父皇得是什么心情呢?

见五皇子听得进劝告,谢莫如也就放心了。穆元帝对大皇子都这般紧张,何况太子呢?毕竟是一国储君,在穆元帝心里,东宫的份量肯定比五皇子重要的多。既如此,便不能翻脸,非但不能翻脸,还要保持融洽的兄弟关系,不管这种关系是不是一种姿态,起码,五皇子得表现出这种兄弟情深的姿态来。

爱他所爱,恶他所恶。

五皇子最重要的事情,不在军,也不在政,这些事,都可有臣下去做。臣子,不就是用来做这个的么!五皇子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皇子!

不是寻常的皇子,而是,贤德有为,孝悌忠信的皇子。

谢莫如致力于打造丈夫的好名声,五皇子也听得进妻子的规劝,肉麻兮兮的专门给太子写了一封信,准备在往帝都递折子时,一并递去。

五皇子的太丈人谢尚书也没闲着,谢尚书沿路拜访了自己的二弟后,车马不停的回了帝都。回帝都后,过家门而不入,先进宫禀事,勤恳敬业,简直是朝臣中的模范哪。

穆元帝道,“谢卿黑瘦了,坐。”令内侍退下了。

“老臣倒觉着精神还好,就是南面儿天比咱们帝都热一些。”谢尚书谢过坐,先禀正事,他老人家多年的刑部尚书不是白坐的,道,“臣过去的时候,五皇子已派人在追查那伙儿刺客,臣到后,就是臣接手此事。顺藤摸瓜的,倒是摸出来了。的确是靖江那里的人,臣抓了一人,秘审后都招了,他们是靖江王的死士营。这死士营约有五千人,此次派出一千,原是想活捉大皇子的,不想遇着江姑娘一行,倒险被全歼。”

穆元帝脸色微沉,道,“死士营有这么多人。”

“多是在吴地牢里挑出来的精壮汉子,这些人,俱心狠手辣,刻意训练后,堪比精兵。”谢尚书道,“老臣抓了一个,策反了两人,让他们留下信物,其他还有五人,老臣做主,放了回去。”

穆元帝道,“靖江不平,朕寝食难安。”

谢尚书立刻表忠心,道,“老臣不谙兵事,陛下有用到老臣之地,老臣万死不辞。”

穆元帝面色缓了缓,道,“这次过去,小五那里如何?”

“闽地比帝都是没的比,不过,百姓安宁,民风淳朴,官员清廉,百业渐兴,依老臣看,已有兴盛之相。”谢尚书道,“这些听来只是泛泛的话,却也是老臣的眼见。那儿的百姓们不大富裕,但自己养些鸡鸭种些桑麻,日子都还过得。闽王颇有仁心,老臣还去看了闽王收养战事遗孤的庄园,闽地时有战事,这些孩子们还小,不能自立,闽王不忍心他们流落在外,就收养了他们。或是教以技艺,或是授以武事,日后总能有安身立命的本事,不至于一辈子荒废。闽王这般仁义,何愁闽地治理不好呢。”

穆元帝也道,“小五一向心善。”

感慨一回五儿子,穆元帝又问,“闽地军备如何?”

谢尚书道,“沿海固若金汤。”

穆元帝点头,道,“可惜闽地没有海军。”没有海军,便只能防守。

听此言,谢尚书面露犹豫之色,穆元帝道,“有话就说。”

谢尚书便低声将闽地与海匪段四海联系的事说了,谢尚书道,“老臣琢磨着,白浪那一伙子海匪是无法无天之徒,段四海这一伙人,若能拉拢,暂且拉拢也无妨。这事,五皇子不好具折以奏,就吩咐老臣替他面禀陛下。”

穆元帝自然明白谢尚书的意思,垂眸沉吟片刻,道,“匪类善变,朕就担心小五这孩子实诚,别叫这些匪类给利用了。”

谢尚书道,“五皇子就藩未满两年,就将闽地治理的滴水不露,可见是有才干的。何况,既便要拉拢他们,也要划分海域的,如果海匪们敢临近闽地,也是照杀不误。”

“朕知道了。”穆元帝想着,还是要在给五儿子的密信中提醒五儿子小心些才是。

既说到海匪,谢尚书就顺势提了闽地建海港之事,连带闽地想自筹款项的事也说了,穆元帝道,“他这是铁了心要建海港,只是,这银子他要如何自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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