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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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衿回家说起此事,苏冰私下道,“我回娘家,听我母亲说,曹太后原是建议柳家姑娘一道跟着学习,太皇太后却是未允。”

何子衿眉心一跳,道,“曹太后很喜欢柳姑娘啊。”

苏冰道,“想来是的。柳姑娘毕竟是先帝亲自赐婚给今上的,以后就是皇后娘娘,曹太后做婆婆的,这以后,就是婆媳了。”

何子衿笑道,“与咱们一般。”

苏冰皱皱鼻尖儿,悄声道,“曹娘娘身份地位虽尊贵,可要媳妇说,曹娘娘的性子,可不是容易讨好的。无非就是看柳家势大,这会儿拉拢着柳家罢了。”

何子衿道,“原本先帝赐婚,柳伯爵就是陛下的国丈,柳国公便是太国丈,这样的身份,还用拉拢。我虽来帝都日子浅些,也知道柳家最忠心不过。”

“哪里是为国家拉拢,要是为国家为朝廷,柳家这样的忠臣,就是不拉拢,也是战战兢兢的为陛下当差。这不过是曹家拉拢柳家罢了。”苏冰道,“柳姑娘虽是要嫁给陛下的,毕竟还未大婚,哪里有未过门儿的媳妇就去婆家管事的道理呢。”

何子衿想了想,“就不知柳家做何想了。”

苏冰道,“我以前听父亲说,柳国公当年就是仁宗皇帝麾下爱将,柳国公当初是学文的,那会儿仁宗皇帝还是藩王,藩地就在闽地,柳国公开始入闽王府做官,之所以转为武事,还是太皇太后当年推荐。后来,果然柳国公一飞冲天,成为咱们东穆朝赫赫战神,也因此,得封公爵。”

何子衿也听闻过一些柳国公逸事,不过,何子衿知道的多是道听途说,没有苏冰这般详尽。在慈恩宫时,何子衿就觉着,太皇太后与柳家关系不一般,不想是这样的老交情。何子衿微微颌首,看来,太皇太后此举,定是好意无疑了。

何子衿真心觉着,太皇太后委实是个好人。

柳家刚送走过来说话的曹家人,柳伯爵柳昱笑的脸都僵了,待回了房,温慧郡主问,“曹家人过来做什么?”

柳昱道,“来与我说,曹太后想闺女早晚要嫁入宫中的,故而想早些教闺女熟悉宫务,不想太皇太后竟然未允。曹家人来劝我不要多想。”

“这叫什么话?”温慧郡主听这话不高兴,道,“婶子还不是好意。”

“原话不是这样,原话委婉着呢,不过意思就是这意思了。”柳煜自己倒盏茶,道,“这曹家,把太皇太后想的也忒狭隘了些。宫务以往都是苏太后执掌,苏太后凤体不适,方由曹太后接手。要不是端宁公主不喜曹太后,也不会提让大公主、嘉纯郡主一起学着分担宫务。何况,苏太后不过小恙,就没好的那一日了。大公主、嘉纯郡主皆是贵女,她们学习宫务,名正言顺。咱们阿悦还未与陛下大婚,哪好这没过门儿就去帮着管事儿的?何况,这会儿去了宫里,阿悦是夹在两宫之间难做人。太皇太后知道咱家为难,才没应这事。哪里还用曹家特意过来与我再说一遍的。”

一句话,在帝都混的,谁傻呀。

温慧郡主眉间有些忧色,道,“曹家眼下是乱钻营,且不必理他。我倒是忧心一事,上遭我带阿悦进宫给苏娘娘请安,曹娘娘非要带她一道过去。阿悦回来与我说,曹娘娘坐在苏娘娘那里说了一大通,阿悦也没轮上说两句,曹娘娘就带她出来了。”

温慧郡主出身藩王府,太宗皇帝是她亲祖父,她也是经四代皇帝的人了,温慧郡主道,“先帝未曾赐婚时,阿悦也常跟我进宫,给婶子和苏娘娘请安。苏娘娘为人和气,性子温柔,待阿悦很好,阿悦也很喜欢苏娘娘。先帝赐婚后,咱们先时守孝,阿悦也好些日子没进宫,这一进宫,曹娘娘喜欢阿悦,我自然高兴。阿悦这里,进宫就是两个婆婆,我看曹娘娘的性子,可是有些好强的。”温慧郡主就差直接说,曹太后怕是不能与苏太后和平共处了。原本,两宫太后之事与温慧郡主不相干,可就因先帝赐婚,闺女以后要做皇后,温慧郡主便担心闺女担心的了不得。

柳昱道,“眼下阿悦与陛下都小,哪里就用担心这些事?再者,两宫太后还不是要听太皇太后的,阿悦进宫,只要服侍好了太皇太后,就不必担心。”

温慧郡主再三道,“婶子的心胸,当真无人能及。”说来,温慧郡主虽与太皇太后关系一直不错,但她爹晋王,晋王年轻时有些,怎么说呢,反正,那会儿大家都年轻,晋王这做大伯子的,还与当年太皇太后这做小婶子的拌过嘴。如今太皇太后如此照应柳悦,温慧郡主怎能不心生感激?

柳家对太皇太后满腔感激之情,苏家则并非苏冰说的那般简单。

苏冰已是出嫁的孙女,她是接触不到家族核心的。

苏夫人此时正与丈夫商量呢,“你不是说柳姑娘定能进宫主持宫务么?如今怎么没成?”

“我原想着,柳姑娘的事最好是由咱们或者哪位公主推动,这事如何叫曹家先一步提了出来?”苏不语皱眉,“你查一查家里的人。”

苏夫人眼色微变,“老爷是说,有人将消息漏了出去?”

苏不语冷哼一声,继而道,“太皇太后拒了此事,于咱们娘娘并无大碍。”

“我听侄媳妇说,曹太后当着咱们娘娘的面儿就很是拉拢柳姑娘。”

“柳家要是好拉拢的,今上就不会赐婚他家姑娘了。”苏不语道,“你多留心,曹太后想拉拢柳家,接下来必然还会有动作。妇道人家,无非就是召柳姑娘进宫说话,或者是赏赐东西。娘娘一向沉得住气,就让娘娘好生把身子养好,我自有说法。”

苏夫人连忙应了。

苏家里里外外排查了一遭,苏不语确定家中消息有所走漏,只是,一时也查不出是谁走漏的,只得暂且按下此事不提。毕竟,这事承恩公府那边儿也知晓,不能算十分机密,他自家好查,承恩公府那里却是不好查的。

接下来曹太后的举动一如苏不语所料,隔三差五的就命人接柳悦进宫说话,还时有赏赐,做足了和善面孔。苏家出一损招,曹家近来很愿意与帝都豪族联姻,如刚刚曹家嫡长孙就定下了永福大长公主的孙女。苏家也没做啥,就是安排人时常在曹家人面前赞柳家儿郎出息。

曹家刚联姻了永福大长公主府,家里待嫁的女孩子也多,一寻思,柳家乃帝都名门,柳国公柳扶风这一支就有两个爵位,一为伯爵一为公爵,这是何等的体面与显赫。在帝都,能与柳家相比拟的,也就是文康大长公主的夫家永安侯府了。永安侯府李家是有两个侯爵位的。

曹家先时也有与李家联姻之意,奈何李家十分的势利眼,瞧不起来,竟然看不起他家,拒绝了联姻。曹家正憋一口气,这会儿想到柳家,觉着简直比李家更有前途,无他,柳悦可是将来的皇后,一旦柳悦正位中宫,按规矩,柳家必然再多一民爵,历来皇后之父,必封承恩公。

所以,曹家一寻思,柳家实在也是极好的联姻对象。再加上,近些日子曹太后待柳悦极为亲近,亲近的柳悦都打算装病一段时间,她实在是吃不消进宫了。

曹家是一颗红心想与柳家联姻,寻了媒人,媒人一提,柳昱立刻道,“家父尚在孝中,我怎能这时候为儿子说亲?莫提莫提!”要不是看曹家是陛下外家的面子上,柳昱就得把媒人赶出去,就这样,也是臭着脸端茶送客。

温慧郡主气个好歹,她乃宗室郡主,她的儿子,以后是伯爵的继承人,温慧郡主就是寻儿媳妇也是往世族豪门中寻,哪怕曹家是陛下外家,温慧郡主也从没考虑过他家姑娘,何况,温慧郡主因一向与太皇太后亲近,情感上也是倾向太皇太后,平日间便不大喜欢曹太后为人。再者,曹家寒门出身,尽管人家现在也不寒了,先时曹伯爵也是正二品总督,但以温慧郡主的眼界,仍不可能取中曹氏女。

故而,十分生气。

媒人给曹家答复,说了柳国公尚在孝中之事,曹家人还说呢,“柳国公虽在孝中,柳伯爵已是出孝了,何况是柳伯爵家的儿女,也是出孝的。”

媒人只恨自己高高兴兴的揽这差使,却是未料周全。媒人一幅苦逼脸,道,“柳国公正伤心老夫人之心,都要坟前结庐而居,柳家人出来应酬的时候都少,也怪我未虑周全,这时候提,的确不大合适。”人家是当真为长辈过逝伤心,守孝并不是摆个样子的。总不能祖父守孝,这里孙子议亲,天下没这样的理啊。

曹家有些失望,只得待柳国公出孝后再议。

柳国公出孝倒是挺快,柳国公是为祖母守孝,一年的孝期。待柳国公守足孝期,重起复为兵部尚书,曹家尚未提姻亲之事,温慧郡主的动作十分迅速,温慧郡主请长泰大长公为做媒,为长子求娶大公主。

太皇太后笑,“你与阿昱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倒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大公主年纪尚小,我得留她在宫里多住几年。你们可不许急。”

温慧郡主见太皇太后允了,十分喜悦,连忙道,“是。我就是看大公主实在好,我实在喜欢她,怕我这不先开口,叫人抢了她去,故而,就先托长泰姑妈跟婶子提了。”

因是皇家的喜事,太皇太后与陛下说了,陛下亦认为,柳家门第,倒也堪配公主,亲自命内阁拟旨赐婚。

而曹家盘算此事良久,不预柳家直接尚主,非但令曹家算盘落空,就是这面子上的羞辱,如何忍得!曹夫人进宫时就没忍住同太后闺女絮叨了一通。娘家要与柳家联姻之事,曹太后也是知道的,曹太后一样没料到柳家竟敢如此!曹太后都气得了不得,自此疏远了柳悦。又很心疼娘家侄女,与母亲道,“阿萱那孩子,我看不是没福的,娘有空,只管带阿萱进宫来陪我说说话。皇帝每天都要念书、听政,我这身边儿没个人,委实寂寞。”

曹夫人听太后闺女这话,心下一喜,连忙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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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帝都风云之四七

第495章

曹家认为奇耻大辱的事, 在别人眼中完全就是很正常的事, 柳家这样的豪门,又是平国伯与温慧郡主的嫡长子,将来的爵位继承人、国舅,当然有资格尚主。甚至,在许多人看来, 大公主下嫁柳家,方不算委屈。

至于曹家认为柳家反复, 欺骗自家啥的, 真是天地良心,人柳家完全没有应下过曹家的亲事啊。再者说, 先时柳昱柳伯爵以父亲尚在孝期为由拒绝了媒人, 这就是不乐意了, 谁晓得曹家还非要将联姻进行到底呢。

反正,柳家心中无愧。

柳家自始至终就从没考虑过曹家好不好。

便是今上, 也觉着这亲事不错,父皇过逝, 今上是长兄, 在今上小小的心里, 弟妹们的亲事当然就是自己的责任, 如今是长泰姑祖母做媒, 大妹妹下嫁的又是自己将来的大舅子,亲上加亲,今上很认可这段联姻。至于他娶人家妹妹, 自己妹妹嫁人家哥哥,是不是有换亲之嫌,皇家哪里讲究这么多,辈份上不出错就成啦。

此事,除了心中暗恨的曹家,称得上皆大欢喜,便是大公主的生母张太美人在被太皇太后问及这桩亲事时,也十分欢喜,认为闺女嫁的不错。

余者,如苏家、李家、唐家、崔家等其他帝都显赫人家,均表示了对柳家的祝贺,因大公主年纪尚小,还未正式过礼,故而,大家暂只是嘴上贺一贺,待得定亲成亲之时,必然有重礼相贺的。

温慧郡主的妹妹温安郡主还私下同姐姐说,“先时都在传大郎要与曹氏女联姻,我心里还一直为大郎可惜。如今大郎亲事定了,我也就放心了。”

温慧郡主笑,“这话我也只与妹妹说,虽说是传言,先头的确有媒人提及过曹家,只是,那会儿国公还在老夫人坟前守孝,再没有祖父守着孝,孙子就议亲的理。后来合了八字,两人八字犯冲,这就是天生无缘。”曹家到底是今上外家,纵不喜曹家,温慧郡主也不愿意过分得罪他家。

嫡亲姐妹,温安郡主哪里不明白姐姐的意思,笑笑,“想来也是天意。”

“是啊。”

柳家这亲事,大家都说结得好。

苏冰从祖父家回来,还与婆婆说呢,“柳尚书出孝,柳家本就要设宴,如今恰逢柳家大郎赐婚之喜,柳家宴会热闹的了不得。我没虑到这个,回家谁都没见着,就阿凝在家。”阿凝说的是与永安侯府定亲的苏凝,因亲事定了,苏凝近来在备嫁,便少出门了。

何子衿笑道,“咱们两家离得不远,待过几日再回去也是一样的。”

苏冰点点头,道,“母亲,你说这事儿多奇怪啊,以前我听父亲说,但凡官员卸职守孝,其官缺便由其他官员顶替,这柳国公,听说守孝前是吏部尚书,如今甫一出孝,立刻官复原职,岂不稀奇?”苏冰年轻,便是官宦之家出身,阅历到底浅,她又是个爱问的,与婆婆关系也好,心有疑惑,就说了出来。

何子衿年纪倒是比儿媳妇大,一生两世,也不是没见识,奈何囿于出身,她也只是粗粗明白这个年代的官员制度。何子衿想了想,道,“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是,柳尚书致仕后,的确有人补了尚书缺,如今先头补尚书位的那人因故不能再当差,故而柳尚书官复原职。不过,这种可能性极小,因为这也太巧了。第二种可能就是,柳尚书原是守的是祖母孝,祖母孝期一年,其实七个月就可出孝,柳尚书身份不同,非但是功勋重臣,还是将来的太国丈,让他人暂代尚书职,柳尚书出孝便官复原职,也不算稀罕。”

苏冰后来一打听,当真如婆婆所言,苏冰都与丈夫说,“倘我这胎是闺女,咱们闺女要是像母亲,就有福了。”

阿晔推断一二,道,“一般闺女像父亲的多,儿子像母亲的多,嗯,咱闺女像我,我像娘,像娘的机率比较大吧。”

苏冰想想,十分喜悦。

苏冰还把这事儿与回娘家的小姑子阿曦说了,阿曦不禁有些担忧,“那要是我生闺女,闺女岂不是要像我婆婆了?”

何子衿听这话道,“像你婆婆怎么了,你婆婆这样的人,万中无一。要是你能生个像你婆婆的闺女,真是你的福分。”

阿曦道,“我婆婆性子是没人能比的,就是脾气略大些,我这不是为未来的女婿担心么。”

“胡说八道,闺女还没影儿呢,就说到女婿了?”何子衿笑,“你婆婆与你公公难道不好,他们多和气呀。”

“娘你就知道个面儿,我婆婆以前待公公是很和气的,近几年不晓得怎么了,性子不比以前,就因时常压不住脾气,婆婆先时来帝都,还特意找窦伯伯开了几幅汤药。”阿曦道。

何子衿心下一动,就明白了,合着纪夫人是更年期了。何子衿便道,“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病,女人上了年纪,绝经前后,因身体发生变化,会影响心情,所以会有几年脾气变差。过了这几年也就没事了。”

阿曦道,“娘你打哪儿看来的,窦伯伯当初给我婆婆开方子时,说的也大致是这个意思。”

何子衿笑道,“以前不知哪里看来还是听来的了,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何子衿看闺女已是显怀,问她进来休息的可好,会不会乏倦。阿曦道,“就是吃得多了,睡觉时觉着身子沉,肚子里跟揣着皮球似的,孩子好像会动了。有时觉着,肚子里好像有人吹泡泡一样的感觉,不过,我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是会动了。”

何子衿道,“你头一回有身孕,哪里晓得,这就是在动了。”又与苏冰道,“阿冰要是有这种感觉,也不要惊慌,这都是正常了。这会儿是觉着像吹泡泡一样,待孩子再大些,还会觉着像小鱼一样动来动去呢。”

阿曦与苏冰听得都很是稀奇,大家说起阿曦肚里是两个,让她注意身体,阿曦道,“我身子倒是没事,窦伯伯也说我胎相稳固,我就是发愁,这生出来可怎么带啊!”

何子衿好笑,“这还值得发愁,别说现在家里不缺人手,就是那贫寒人家,一人带三五个孩子的都有。待生了就知道,可有意思了,睡觉时跟小猪仔似的,又圆又嫩,摸透了孩子的脾气,就特别好带了。”

苏冰打听,“窦伯伯有没有说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阿曦不自觉露出笑意,手放在鼓出来的肚子上,道,“现在诊着像龙凤胎,窦伯伯说,待下个月再诊一诊,就能确定了。”

苏冰很替小姑子欢喜,直道,“这可真是,待下个月定了,赶紧给你公婆去封信,也叫老人家高兴高兴。”

阿曦应了,“阿珍哥原是这个月就想写信说呢,我想着,还是真正确定了再说比较好,不然,倘不是龙凤胎,岂不让公婆空欢喜么。”

“那也不会空欢喜,妹夫家里,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孩子。你这一次生俩,多旺夫啊。”苏冰道,“你说,你与相公是龙凤胎,怎么我就只怀了一个?”原本怀一个是正常现象,但家里婆婆一生就是俩,小姑子也是如此,苏冰就觉着,她怎么肚子里就只有一个啊。

阿曦道,“大哥又不能怀孕,要是大哥能怀孕,估计就能生两个了。”

苏冰给她这话逗得喷茶。何子衿也是笑,“又胡说。”

闺女虽然经常回娘家,何子衿也还是觉着闺女回来的少,这既回来了,自然要叫厨下做些好吃的。当然,如今做了婆婆,何子衿也是一样待媳妇。尤其如今正是重阳将近,吃蟹的好时节,何子衿少时就喜欢吃螃蟹,北昌府不产蟹,便吃得少了,如今回了帝都,何子衿自然不会落下这道时令美味。

不过,这蟹也就是何子衿自己吃,阿曦去年吃过,也喜欢,只是如今有了身孕,不敢吃。苏冰一样好这口,不能吃的原因与小姑子一样,于是,姑嫂二人就看着婆婆一个干掉了整整两盘子大螃蟹。

事后,阿曦与朝云祖父道,“我娘特会馋人,一边儿吃还一边儿与我跟嫂子说,说什么‘明年就能吃了’,还说‘今年螃蟹是苦的,一点儿不好吃’,然后,自己足足吃了两大盘子!”阿曦伸出两根白生生的手指,以示气愤。

朝云祖父笑的,手里的棋子都抖到棋秤上去了,与阿曦道,“你娘这不是怕你嘴馋想吃么。”

“我本来也没那么想吃,看我娘吃得那么香,我才特想吃的。”

罗大儒笑着劝阿曦,“也就这一年。”

“不是一年两年,罗爷爷,我是说这个事儿!”阿曦强调,她不是为没吃螃蟹生气,主要是她娘的行为,多气人呐。

“可不是么,这不是故意馋人么。”

朝云祖父笑道,“这哪里算故意馋人哪,你娘打小就爱吃螃蟹,她还小的时候,你家还穷着呢,也舍不得花钱买这个。到了重阳前后,你娘就见天去我道观,有时闻道他们买了这些时令东西来,每每厨下蒸了螃蟹,这一端上来,你娘就说,蟹这个东西,性寒,对身体不好,一本正经的劝我少吃。我以前倒爱吃这个,我一边吃,她就与我讲,她看了什么什么书,书上说蟹在池塘里啥都吃,什么虫子啊、鱼虾的尸体啊、饿极了还同类相残。把我听的,完全没了吃螃蟹的味口,她就将一盘子全都吃光,一边吃一边还说,这样贵的东西,扔了多可惜啊。要是活螃蟹还能放生,这都蒸熟了,这会儿不吃,晚上也就不能吃了。待她走时,还问我要不要把厨房剩的螃蟹放生,她下山,帮着放放生,也算积德啦。”

阿曦连忙道,“我娘这么喜欢吃螃蟹,怎么可能放生啊!”

“是啊,全放到她肚子里去了。”

阿曦感慨,“原来祖父也被我娘骗过啊。”又道,“我与祖父是同命相怜啊。。”

朝云祖父哈哈一笑。

待阿曦走后,罗大儒还说呢,“看不出子衿小时候还有这般淘气过。”

朝云祖父将眼一翻,“我随口编来哄阿曦的,你也信~”然后,朝云祖父一幅臭显摆的模样,道,“子衿小时候就很懂事,后来发了财,每年重阳都要送大螃蟹给我。说来,她今儿送的螃蟹还没吃呢,晚上吃这个吧。”

罗大儒实在看不上朝云师傅那嘴脸,道,“你不是讲究的不行么,这种吃虫子吃鱼虾尸体的东西,你也吃得下?”

“怕什么,吃这么多年了。”朝云师傅以往有旧疾,对蟹这种东西是不敢多用的,这些年由窦太医逐渐调理着,身体一直不错,故而也敢吃几个了。

罗大儒唇角一挑,恶意满满道,“说不定还吃X呢。”

别说螃蟹,朝云师傅连当晚的饭都没吃,至于何子衿送的大螃蟹,都进了罗大儒的嘴里。

把朝云师傅气得,三天没理罗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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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帝都风云之四八

第496章

俩老头儿拌嘴, 阿曦就要负责调解员的工作,给俩人调解, 足调解了三天,俩人才勉勉强强的合好。

其间,阿曦还神秘兮兮的同阿珍哥道,“我跟娘说了,我觉着肚子里有时像在吹泡泡一样, 娘说那就是在胎动, 孩子会动了。”

纪珍大惊,问, “你怎么不告诉我啊?唉哟, 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啊!”新手爸爸纪珍盼孩子胎动盼好几个月了,每天晚上都要跟儿女打招呼并且要摸一摸妻子的肚子,感受一下儿女的动静,虽然啥都感受不到。

阿曦道,“动静又不大, 我先时还以为胀气呢。”

纪珍忙又摸了摸,然后信誓旦旦地,“是在动了啊。”

阿曦打开他的手,笑,“那是我呼吸的动静儿, 根本不是孩子在动。”

“不是,一准儿是孩子在动。”纪珍坚持自己感受到了孩子们的胎动。

于是,当天背着阿曦, 又给家里写了封家书。是的,阿曦说在没确定肚子里孩子性别一定是龙凤胎的时候,还是暂不要给公婆写信,免得长辈们白高兴一场。纪珍面儿上是应了,可媳妇怀龙凤胎的喜讯如何能憋得住哟,他憋着不与同僚们显摆就憋的够呛了,父母那里如何还能忍哟,纪珍早写三封家书来炫耀他家龙凤胎的事儿了。

由于纪珍频繁往家写信,与父母间的关系也亲密不少。说来,因纪珍打小就寄住江家念书,略大些又被他爹送往帝都来继续念书加表忠心,再因他生得好,小时候不是很得他爹待见。待纪珍长大了,纪容因上了年岁,许多心结也解开了,想与长子缓和一下关系吧,纪珍完全没有跟他爹缓和的意思。是的,别看纪珍生得玉树临风,平日间瞧着也是幅好性子,其实很有些犟头。

如今不同啦,媳妇怀龙凤胎啦,纪珍无处显摆,就给家里写信,三天一封家书的频率往家里寄书信啊,亏得他家人手丰足,不然,光这送信也送不起啊。

纪珍今天就又在信时炫耀了一下孩子们会胎动的事儿,还说的有鼻子有眼,譬如,平时不动,自己一摸就动。活泼爱动的是儿子,文静腼腆的是闺女。好吧,就是亲爹亲娘看了纪珍这信都觉着儿子这信不靠谱,纪夫人就提出异议,“兴许文静的是孙子,活泼的是孙女呢。”

纪容自从知道媳妇怀的是龙凤胎后,心情一直很复杂,这会儿听到媳妇絮叨孙子孙女的事,纪容道,“都好。”

纪夫人把儿子的书信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方折起来放回信封中,一面道,“阿珍与阿曦都是好相貌,生出的孩子也差不了。你看阿曦他们兄妹,相貌多出众啊。”然后,如纪夫人这样强势的女人也开始幻想自己做祖母的生活了,纪夫人道,“不知道以后咱们孙子孙女是不是也如阿曦他们兄妹生得这般相像。”

纪容,“反正不论像爹还是像娘都不会丑。”

“这倒是。”纪夫人道,“阿珍说媳妇是明年春的日子,到时我得过去看一看,不然,咱们这离得这么老远的,本就见得少,虽然有江亲家守着不必担心,我实在是想看孙子孙女什么模样。”之后,又夸起儿子的好眼光,间或赞了丈夫一句,“那会儿让阿珍过去念书,还真是做对了。不然,也遇不见阿曦。阿曦多旺家啊,人也乖巧,最要紧的是阿珍喜欢,阿珍自从成亲后,来信比以前多十倍不止。以前好几个月不知来一封信,这成了亲,三天两头的打发人送信过来。媳妇贤惠,阿珍也懂事了。”纪夫人坚信好媳妇会对儿子有好的影响,眼前儿子这不停打发人往家里送的信就是证据啊。

纪容虽与儿子不亲近,还是很了解长子的,纪容道,“说不定他只是想炫耀一下。”

纪夫人笑,“炫耀也是跟爹娘炫耀,又不会同别人炫耀。”就与丈夫商量着给儿媳妇送些补品过去。

纪容装作很随意道,“前儿不是有陛下赏的锦缎绸棉,我看有几匹棉布料子,很是软和,可以给孩子做贴身的小衣裳。还有几匹缎子,很鲜亮,给孙女以后做裙袄岂不好。”

纪夫人一拍巴掌,“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那几匹棉布还不错,纹理细密,贴身柔软,小孩子娇嫩,就得穿这个才好。”

纪容见自己的意见被妻子采纳,故作矜持的微微颌首。

纪夫人打发人送东西,还在回信里特意同儿子媳妇提了一笔丈夫的话,说这棉布还是你们父亲挑了给孩子裁衣裳的云云。阿曦与朝云祖父说起话来,还说呢,“我公公那人,瞧着威严无比,其实挺细心的。”

朝云祖父道,“这打仗的人,能成一代名将,就没有粗心的。”

罗大儒道,“阿容性情坚毅,只是不善言辞,心里重情重义。”

朝云祖父听这话,强忍着才没翻白眼。

阿曦抱怨阿珍哥,“我同他讲了,待十分确定是龙凤胎,再叫他给公婆写信,他就忍不住,背着我写了十好几封信。公婆现在都认定了我怀的是龙凤胎,要是生出来是双胞胎,多不好意思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次生俩,还不好意思,那叫生一个的还活不活?”朝云祖父道,“你这谨慎劲儿,还真像阿念。窦太医没有七成把握,再不会说的。他既说了,就必是龙凤胎无疑。”

阿曦自有了身孕,每天除了安胎,就是往朝云祖父这里坐坐,或者回娘家看望父母,再有便是去外家了。这一回,她还没去外家呢,就听了回李家的八卦,大嫂苏冰过来说话时同她说的,“我一直说三娘性子急,她这有了身子都不知安稳着些,自己倒险把自己气坏了。”

阿曦连忙打听,“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我这几天没往外祖母那里去。”

苏冰道,“是外祖母来咱家时说的,不然,我也不晓得呢。三娘有身孕后,一直好好儿的,李老夫人李大太太都在帝都,三娘胎相安稳,时常去看望长辈,她家近来出了件事,把三娘气得了不得。”

“到底什么事儿啊,你可别吊我胃口了。”阿曦催促道。

“我这不是得先理一理前因后果才好与你说么。”苏冰一向是个有逻辑的人,道,“先前不是寿宜大长公主和欧阳驸马回帝都述职么,李老夫人与欧阳驸马是嫡亲的姐弟,就因为知道欧阳驸马回朝,李老夫人都没同李巡抚一道去晋中,而是留在帝都,便是为着同欧阳驸马相见。”

“这我知道啊,我还听三娘说过欧阳驸马待她与大娘姐姐很是亲近,寿宜大长公主也很好。”

“是啊。”苏冰剥颗梅子糖含在嘴里,道,“先时是挺好的,事儿就了在二娘子身上。欧阳驸马身子一直不大好,与大长公主结发多年,只得一子。你想想,寿宜大长公主得多宝贝自己儿子啊。这位欧阳公子也很出众…”后头的事,苏冰就不好再说了。

阿曦瞪大眼睛,悄声道,“不会是二娘子看中欧阳公子了吧?这辈分也不对啊,欧阳公子论辈分,她得叫表叔呢。”

“不是欧阳公子。”苏冰道,“这事儿还得往前说,大长公主嫁给欧阳驸马之前,曾有过一段婚姻,先头的驸马姓秦,秦驸马看破红尘,出家去了,后来因病亡故。大长公主经仁宗皇帝做媒,改嫁了欧阳驸马。大长公主与先头秦驸马育有一子,叫秦凤。二娘子是相中了秦公子,她写了首诗,托欧阳公子转呈。这事儿叫大长公主知道了,把大长公主气坏了,也就是看在驸马的面子上,未曾发作。但私下命身边女官亲自将这诗文转呈给了李老夫人,李老夫人气病了,这会儿还起不得身呢。大娘子三娘子都是自小跟着李老夫人长大,能不急么,又恼恨二娘子做出这样不体面的事。三娘气得,饭都吃不下。外祖母过来时说到这事,也很是气恼,你说,这二娘子可不就是前世的冤孽么,阖家跟着她丢人现眼。”

阿曦都不能理解李二娘的想法,她道,“秦公子虽说生父已逝,到底是大长公主之子,那秦家,能尚主,必也是显赫人家。再者,公主之子,皆有爵位的。她就是相中秦公子,也该请家里正经问亲才是,这般私相授受,难道秦公子对她也有意思?”

“要是秦公子对她有意,还罢了。既出了这样的事,少不得请欧阳驸马代为转圜,关键是,人家秦公子对她并无他意。”

“那她这是疯啦。”

“谁知道呢。”苏冰也是叹气,“我嫂子跟三娘都为这个生气,又很焦心李老夫人的身体。原本,欧阳驸马打发公主府的太医过去为李老夫人诊视的,以往,是无妨的,这是弟弟关心姐姐。可李老夫人因这事儿病的,见着公主府的太医,岂不更觉颜面无光。外祖母特意过来跟母亲说,想请窦太医过去给李老夫人诊一诊,毕竟,李老夫人上了年纪。咱们以往在北昌府时,她那样的爽郎的人,别真气出好歹来,也不值当。”

“是啊。”阿曦跟着感慨一回,道,“论理,咱们该去探望,可她老人家最要面子的人,这要是过去,又怕她老人家多心。只是,咱们倘是不去,岂不显得冷清凄凉。”

苏冰道,“就是这个理,我想着,要不,咱们送些补品,只是私下与李大太太说,不要与老夫人提起方好。”

“这也好。”阿曦点头,姑嫂俩就商量起送什么东西来。

这就是苏冰过来的缘故,她担心小姑子不知道李老夫人生病的事,特意过来说一声,这样,两家私下送些东西,不至于失礼。

李老夫人气得不轻,用李老夫人的话说,“恨不能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死了的好。”

欧阳镜劝大姐,“这样的事,不值一提,姐姐还真放心上了。”

李老夫人因是长姐,欧阳镜乃幺弟,姐弟俩自幼感情就好,李老夫人长叹,“我这辈子,最重脸面,偏生就有这样的不肖子孙。哎,终归是没把孩子教好。”

欧阳镜已年过四旬,面白无须,清瘦文弱,只观其相貌,任谁看都是一介书生文士,绝对无法将其与权掌江南港的实权人物联系起来。欧阳镜的手指仍旧纤瘦白晳,他不紧不慢的剥了个紫葡萄送到姐姐嘴畔,李老夫人甭看一辈子刚强,最受不了这个,道,“都一把年纪了,可别这样儿。”

欧阳镜手往前凑了凑,李老夫人只得张嘴吃了,面儿上很有些不好意思。

欧阳镜道,“阿凤的亲事…”

弟弟刚起个头儿,李老夫人忙道,“你可别提,你再提这个,我就要羞死了。”

“我又没说让阿凤娶二娘子。”欧阳镜完全没考虑过李二娘好不好,这是姐姐家的孙女,他与秦凤虽无血亲,这些年相处下来,关系很是不错。欧阳镜道,“原本在江南时,公主相看过几家闺秀,我的意思,不若请太皇太后给阿凤指亲。”

李老夫人这把年纪,见识自然不差,李老夫人想了想,点头,“这主意好。”与弟弟道,“你在江南,掌两座海港,这两座港口,可是朝廷的金母鸡,本就惹人眼红。要是常人,在江南联姻无碍,你的话,还是谨慎些好。就是二郎的亲事,你也要多斟酌。”

欧阳镜点头,继而道,“大娘子三娘子的亲事都不错,怎么二娘子的亲事倒耽搁了,她虽是庶出,说门殷实人家也便宜的。”欧阳镜为人,处处分明,绝不会耽于情分。像李二娘,欧阳镜给的定位就是嫁个殷实人家,抑或与豪门庶子联姻。两相对比,还是嫁个殷实人家最实惠。

说到这个孙女,李老夫人就一肚子火,与弟弟诉说了起来,“大娘子三娘子都是自小跟在我身边,到了年纪,我自然为她们张罗。后来,老大把二娘子送到我身边,说是来孝顺我的。她呀,自来心高,偏生因着庶出,就格外多思多想,总觉着我偏着大娘子三娘子。那会儿何家三郎已中了举人,二娘子虽是庶出,配个举人,也还使得。她就不愿意,觉着这亲事辱没了她。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祖母。我是瞧着何家虽官职不高,家里人口却是简单,门风也好,孩子们都是凭本事科举晋身。她不乐意,三娘子却是愿意的,你说说,论身份,三娘子还是嫡出呢。那会儿,何三郎就中了进士,你看,如今三娘子顺顺利利的,小两口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大娘子的亲事,是苏巡抚夫人相中了大娘子,当时都在北昌府为官,我们两家处的不错,苏家又是苏文忠公之后,苏二郎也有功名,我与你姐夫看苏二郎也好,两家亲事就定了下来。当时她就有些羡慕大娘子的亲事,可这岂是羡慕有用的,人苏家没相中她。后来我又给她说了几门亲事,她总不愿意,我也不好耽搁了她,就打发她回她父母亲身边去了。这不,我随你姐夫来帝都述职,另谋新缺,也顺带把大娘子三娘子的亲事办了。大太太过来张罗两个丫头的亲事,她跟着来了,怎料得,又做出这等丑事。”

欧阳镜道,“她这样的性子,倒可在豪门中寻一位庶子结亲。”

“要是以往只是与姐妹争个高下则罢了,人蠢,教不明白是没法子的事。她这样的无法无天,也就别怪我这做祖母的狠心。”李老夫人直接把李二娘子与其生母从族谱上除名了,她亲自去信与儿子说了,以后李家再没有这样丢人现眼的东西!至于李二娘子日后如何,大家便都不晓得了,因为,不论是阿曦苏冰这样的亲戚,还是李大娘子李三娘子这样的姐妹,从此再未听闻有关李二娘子的一丝消息。

寿宜大长公主自驸马那里听闻此事,也不好再冷着李家,寿宜大长公主道,“都说百人百脾性,长辈又有什么法子呢,要是依咱们说,都愿意天下女孩儿如大娘子三娘子一般才好呢。”

正常人的审美都差不离,寿宜大长公主对李家大娘子三娘子的印象就不错。想那李二娘子不过是上不得台面儿的庶女,无甚见识…既然李家已处置,寿宜大长公主也便罢了。

经此事,李老夫人身子安康后也不再在帝都久留,辞了弟弟一家,往晋中与丈夫团聚去了。

倘不是有李二娘子此事,寿宜大长公主对大姑姐李老夫人的评价是不错的。李老夫人一走,寿宜大长公主还说呢,“大姐姐这样的人,怎么会嫁入寒门?”倒不是对寒门有所偏见,但,世族长久形成的家风,在子弟的教育上比寒门要强是有的。寿宜大长公主看来,李巡抚如今官阶虽不低,但在子弟教导上就很一般了。

欧阳镜道,“母亲生下大姐后,多年未曾生育,当时父亲很宠爱一位姨娘,母亲吃够了姨娘的苦处,一心就要给大姐说一门家里清静的人家。大姐夫那会儿也是乡里才俊,人品亦是端重,母亲一意做主将大姐许了姐夫。大姐亲事刚定下,母亲突然有了身孕,后来生下我,母亲生我时上了年纪,精神头儿不足,小时候多是大姐照顾我。”

“有一利必有一弊。”寿宜大长公主感慨了一回,与丈夫道,“还有一事,这该死的秦家,阿凤亲事还没定呢,就有人找到阿凤认祖归宗!”寿宜大长公主前驸马说是出家之后圆寂了,不过,凭大长公主提及秦家的口气,就晓得,当初秦驸马圆寂必有隐情啊。

欧阳镜想了想,道,“阿凤亲事一定,必然要入仕的。秦家找上门儿也不稀奇,让阿凤自己做主吧。”

寿宜大长公主道,“他要是能拿定主意,就不会与我商议了。”

“既然一时拿不定主意,略放一放也无妨。”欧阳镜道,“眼下秦家还不足为虑,他家倘是显赫,也能不阿凤刚到帝都就找上门来。阿凤也大了,该慢慢学着权衡决断。”

寿宜大长公主道,“我一想到姓秦的就气不打一处来,按理此事该我与阿凤说,我就怕我这一开口压不住火。还是你与他细说一说,哼,这秦家不过是想往上爬没梯子,才找上阿凤罢了。”

欧阳镜因身体缘故,性情一向平和,劝公主道,“多少年的旧事了,怎么还这样想不开。”

寿宜大长公主道,“你以为我是气秦家?我是在气我自己,当年天真,才蒙受那等奇耻大辱。”

欧阳镜笑,“这不否极泰来么。”

寿宜大长公主与丈夫相视一笑,“这话倒也有理。”能让大长公主心气平和,只有一个原因,欧阳驸马较之前秦驸马,不论相貌、人品、才干,完全是辗压势的存在。哪怕欧阳驸马身子一直不大结实,大长公主也愿意嫁这样的男人。再者说,这些年调理下来,欧阳驸马身子也还平稳。

作者有话要说:PS:晚安~~~~~~~~~~~~~~~~~~~

第497章 帝都风云之四九

第497章

寿宜大长公主这样的身份, 欧阳镜又是当朝重臣,俩人想让太皇太后给秦凤选一桩亲事, 太皇太后自然会给大长公主与驸马的面子。

太皇太后也很喜欢秦凤,笑与诸人道,“阿凤还是在凤仪宫生的,别的孩子,刚出生时模样尚未长开, 待过些日子方能俊俏, 阿凤出生时就能看出是个俊俏孩子。寿宜让我为孩子取名,我想着, 这孩子生得好, 又是生在凤仪宫,干脆就单名一个凤字。”

寿宜大长公主笑道,“皇嫂还都记着呢。”

“这如何不记得,阿凤的洗三礼、满月酒,都是我张罗的。”太皇太后道, “满宫里这么些孩子,我亲自取名的就是端宁、阿熠,还有阿凤、思安的名字,是我取的。”

阿凤,便是指的秦凤。

寿宜大长公主道, “在江南,人人都说阿凤这名字取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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