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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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珍笑,“倒省得说以后过不好日子。”
阿曦道,“天下人都成穷光蛋,他俩也好着呢。”
双胞胎弄了个小庄子傍身,这可真是…论起置私产,寻常人都比不了双胞胎啊!
关键是,有了这小庄子以后,他俩真心觉着,有个姐夫还是不错哒。
阿珍姐夫多关心他们哪,非但帮他们置产,还特意在家里格外收拾个院子,说是给双胞胎预备的。双胞胎对于田产置产是欢迎的,姐姐家的院子还是算了,他俩私下还跟姐姐说,“别给我们收拾院子,我们可不会过去住!”
阿曦还不解呢,“为啥?”
“那不成大姐的拖油瓶了!”
阿曦:…
阿曦,“死拖油瓶,庄子还我!”
作者有话要说:PS:昨天鼠标右键坏了,今天键盘按键坏了一个…只得说今天网上定了键盘鼠标是多么正确的是啊!!!!大家晚安~~~~~~~~~~~~~~~~
第483章 帝都风云之三五
第483章
阿曦确定了, 双胞胎就是俩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货。
自从俩人合伙买了个小庄子以后, 双胞胎每天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了。用阿曦的话说,就差脑袋仰到天上喔喔叫了。
双胞胎才不管大姐怎么说,这眼瞅就是夏收了,他俩得抓紧时间往自己的小庄子上看一看,见了见现下租种田地的佃户啥的。俩人还无师自通的知道给佃户些优惠, 收拢人心。总之,双胞胎是忙的不亦乐乎, 干得非常起劲儿!
阿晔是家里大哥, 就虑事长远,问阿曦这庄子是哪儿来的, 阿曦道, “说是卫家一位旁支少爷, 爹娘都没了,全靠祖上传下的田地过活。偏生是个不正干的, 没钱就卖地,这是最后的百十亩了。真是没个算计的, 眼瞅就是夏收, 过了夏收, 起码还能多赚百八十两。兴许是急着用钱, 夏收也顾不得, 急着出手,每亩要十两银子。按理这价码儿不高,可这人吧, 看他急用钱,反要抻一抻他。阿珍哥知道这事儿,这么个小庄子,就知会了双胞胎。”
阿晔道,“家族落败,子孙也不争气。这卫家往前数个三四十年,还是公爵府第呢。”
阿曦也道,“别看家族往上走一个台阶不知费多少心力吃多少辛苦,这往下走可是容易得多。”
“是啊。”这种感触,对于处在上升阶段的江家,感触格外的深。
双胞胎忙着自己小庄子的事,龙凤胎则忙着三舅兴哥儿的亲事,李家已经到了帝都,就像先时何老娘说的,何老娘上了年纪,家里两个孙媳余幸还处在安胎的阶段,杜氏则是产期已近,沈氏虽一向能干,年纪却也不轻了,何况,还有金哥儿要顾。成亲之事,千头万绪,故而,都是何子衿带着阿晔阿曦过去帮忙。
阿晔除了给她娘打下手,还要帮着三舅出主意,时人迎亲,女方大门儿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散红包自不必说,但,除了散红包外,如李家这样的书香人家,女婿迎亲时必要受些刁难的。阿晔就举例了,“当初三姨丈迎亲时,我爹就出一特难的对子,把三姨丈愁的够呛,幸亏三姨丈带足人手,家里有个善对对子的兄弟,不然,三姨丈对不出来,多没面子啊。三舅你提前跟三舅妈打听一下,看李家是不是给你出了大难题。”
“下个月就成亲了,我们现在不能见面。”兴哥儿出生时,三姑娘就已经成亲,故而,他不晓得自家姐夫还干过这样为难新郎倌儿的缺德事儿。不过,兴哥儿很有主意,“要不,让阿曦帮我去问问。”
于是,阿曦帮三舅跑腿儿去李家打听消息。
阿曦与李三娘实话实说,道,“我三舅生怕你家出什么大难题,到时答不出来没面子呢。”
李三娘笑,“就是热闹热闹,哪里会有什么难题。”
阿曦道,“那我就放心了,你不晓得我三舅,盼你盼得都要望眼欲穿了。”
李三娘笑,“你少打趣我,我倒是听说纪公子急的不行,只是,他急也是白急,你辈份年纪都是最小,得排最后了。”
俩人互打趣几句,阿曦问,“嫁衣绣好没?”
“自然是好了。”
阿曦道,“我三舅的也好了,他现在正算着迎亲人选呢,都选俊的。”
李三娘出主意道,“让你三舅把纪公子和你哥都算上。我虽来帝都没几天,也听说他俩在帝都被称为帝都双玉,要他俩跟着一道迎亲,多有荣光。”
“那就别想了。”阿曦道,“我三舅说了,要谁也不能要他俩啊,不然,哪里还有我三舅的风头。”
李三娘哈哈直笑。
李大娘端着鲜果子过来,进门儿笑道,“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阿曦起身相迎,“大姐姐,说三舅迎亲的事呢。”
李大娘将鲜果子放下,笑,“越发口无遮拦了。”
李三娘拉大姐坐下,道,“咱们又不是外人。大姐,苏二哥还不是托阿冰给你送东西。”
李大娘一幅稳重柔婉的模样,叹道,“我是说,你们得小声一点儿。我在外头就听到了,怎么连说私房话都不会了。”
阿曦&李三娘:好吧,李家大姐姐说的对。
阿曦从李三娘这里打听了消息回去,兴哥儿很是夸了阿曦一通,觉着外甥女能干又有用。
阿曦非但要帮三舅打听消息,还要帮大哥约苏冰一道去庙里烧香,她哥的话是这样说的,“不是说成亲前一个月不能见面么,这趁着还有空,可不得好生说说话。”
阿曦道,“以后成亲,一辈子都在一处,怎么还急这么一两日。”
阿晔道,“我要是跟阿珍似的,能见天儿的到岳家吃饭,我也不急这一两日了。”
阿曦笑,“那是你不去,你要是去,苏家难道不高兴。”
阿晔嘟囔,他可没有纪珍那么厚的脸皮,其实主要是纪珍小时候是跟江家孩子一道长大的,阿晔这个,完全没有纪珍这种与岳家的渊源啊!他也只有隔个五六天去一次而已,而且,还要打着找苏二郎的名头。
就这样,有时去的勤了,还要挨苏二舅子白眼。
想见未婚妻一面,多难啊!还以为谁都跟纪珍一样啊!阿晔都怀疑他家要不是有三个儿子,纪珍得入赘他家来。
阿晔不知道的是,他这常来常往的,在苏家已成趣事,苏老夫人私下都说长子给孙女这亲事定的好,不说阿晔人品才学,当然,才学这里,今科已是马失前蹄。但,就看对苏冰上心的劲头儿,苏老夫人这把年纪,就知道孙女成亲后日子不会难过。
所以,阿曦这次过来约苏冰去庙里进香,苏老夫人也很痛快的放人。不过,苏二郎还是要跟着妹妹一道出门的。这倒是在阿晔的意料之中,出乎阿晔意外之外的是,怎么纪珍这般神通广大的知道他们两家去上香的事,就这么厚脸皮的跟来了呢。
阿晔先时以为是妹妹给纪珍透的信儿,心下还默默的叨叨着妹大不中留呢。不过,在看到双胞胎见到纪珍的种种热情时,阿晔就知道,他错怪他妹啦,原来细作是双胞胎啊!
但,双胞胎可不觉着自己是细作的!他俩认为,反正阿珍哥是要做姐夫的,现在卖阿珍哥个好儿,说不得什么时候阿珍哥再有什么庄子铺子的消息,还得知会他们一声呐。
总之,纪珍的一个庄子,可算是把双胞胎给收买了。
兴哥儿的亲事还没到,杜氏先产下一子。
正好儿,何家本就为兴哥儿亲事颇多采买,现在办个洗三儿礼什么的,更不在话下。东西什么的,齐全的不行。何老娘瞧着曾孙就笑,亲自给曾孙取一小名儿:迎喜。
这名儿土的,俊哥儿再三追着他爹叫他爹赶紧给他儿子取个大名儿。
何家人丁兴旺,就是李夫人在家也说一句,“亲家这是兴旺之兆啊。”
李巡抚笑道,“是啊,添丁进口,大喜事。”
这次大孙女与三孙女的亲事,李巡抚李夫人是打算一道办的,姐妹俩一同出阁,也是一桩缘法。何况,李巡抚陛见后又要外任,这次姐妹俩都在帝都成亲,以后还能有个照应。
李氏夫妻一道参加了何家的洗三礼,李夫人见着何子衿,难免打听一回阿晔阿曦的喜事什么时候办,得知要六七月去了,李夫人有些遗憾,“那时我与老爷要往晋中赴任,怕是来不及参加了。”
何子衿笑道,“看来,亲家的缺已是定了?”
“是,要是没差的话,当是晋中巡抚。”
何子衿立刻道,“晋中富庶,虽不比江南,亦是繁华之地,好地方。”
李夫人笑,“也是赶得巧。”晋中的好处,非但是地方繁庶,又因晋中离西宁关近,亦是军事要冲之地,为西宁关之外,第二处抵挡蛮人入侵之关卡。如今今端宁大长公主的驸马忠勇伯都驻兵西宁关,所以,晋中巡抚之位,非是朝廷信重之人不能担当。今丈夫谋得此位,李夫人亦十分欢喜。
再者,李巡抚有了这样的好缺,李家两位姑娘的亲事也是更添颜面。如江何这样的姻亲之家,自然亦为李家高兴。
何子衿又打听了李家两位姑娘出阁之事,李夫人道,“他们父亲正在任上,是半点儿离不得的,他们母亲已是往帝都来了,介时也看着她们出嫁。”
何子衿道,“是啊,大老爷身上有朝廷的差使,这是没法子,可做娘的,闺女一辈子就这一遭,能过来必然要来的。”
李家一家子回帝都述职,何子衿没见着二姑娘,只是,李夫人没提,何子衿也不好贸然打听。待得回家,何子衿随口问了阿曦一句,阿曦与李家两位姑娘走的近,对二姑娘的事就比较清楚了,阿曦道,“李二姑娘早就回李大老爷那里去了,听三舅妈说,原本李夫人是要给李二姑娘说一门亲事的,她不大乐意。在北昌府,北昌府显赫人家有限,李夫人也不想耽误她,就着人送她去李大老爷那里了。”
拈颗葡萄剥皮吃了,阿曦又说一句,“早在北昌府的时候,我就看她心高。其实,依着李夫人这亲祖母,李家是巡抚门第,说的亲事难道还能差了?李夫人又不是只她一个孙女,她这回去,倒也是亲爹亲娘,可她这样的心气儿,能不知李大老爷不过知府门第,难道说的亲能好过李夫人给她说的。”心高不错,就是这利弊分析上明显没算清啊。
何子衿道,“要不是觉着李巡抚权势更高,李二姑娘如何肯去北昌府,怕是北昌府超出她想像,方回了李大老爷那里。”反正爹是亲的,哪怕祖父母这里没有好姻缘,有亲爹看着,也不能嫁得差了。
阿曦转过弯儿来,一笑,“也是。”
阿曦又道,“我看别人家,庶女都可老实了,娘,你说,李二姑娘怎么这样能折腾啊。李家大姐和三舅妈也没她这样儿。”
何子衿笑,“她能折腾是能折腾,难道长辈们是傻的?你看她折腾这几年,李大姑娘嫁了苏家,三姑娘嫁了你三舅,她呢,姐姐妹妹都出嫁了,她还没个着落,你说她急不急。做人哪,最忌自作聪明,反不如笨些的好。”
母女俩说一回李二姑娘,原本不是闲话时的谈资,不想竟还能在帝都再见李二姑娘。
李二姑娘是随着李大太太一道来的,何子衿一时还没见到李大太太,她正忙弟弟的亲事酬备,没空出门。是阿曦见着的,阿曦去找李三姑娘说话,到人家去拜访,自然要给长辈请安。结李夫人请安时,一道见着刚来帝都的李大太太。李大太太听说是三女婿的外甥女,还与闺女们做过同窗,李大太太待阿曦便很是亲切。再看阿曦生得相貌极好,说话也讨人喜欢,李大太太还给了阿曦一份儿见面礼,方让她们小姑娘家自去说话了。
李大太太这回来,就是想帮着准备两个闺女成亲的事。俩闺女自小跟着公婆长大,不在亲娘身边,李大太太也想得慌啊。不过,这年头,孙辈跟在祖父母身边,倒也是常事。何况,婆婆给俩闺女都定得好亲事,李大太太就更感激婆婆了。时久不在婆婆身边孝敬,李大太太自来来了帝都,每天晨昏定醒,极是恭敬孝顺。
媳妇这般恭敬,李夫人心里亦是喜欢,觉着没白为两个女子操心。
待阿曦去寻闺女说话,李大太太方道,“这江姑娘生得可真俊。”又问,“不知这江姑娘亲事可定了?”她家里儿子的亲事还没定,见着出挑的姑娘就爱打听。
李夫人笑,“这你就甭想了,先帝御赐的亲事,定的是北靖大将军纪容的嫡长子。”
李大太太端茶奉予婆婆,笑道,“我这见着好姑娘就爱打听的毛病,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一面道,“先帝圣明,这亲事委实不差。”其实,阿曦这里,李大太太就是顺嘴儿打听一下,知道阿曦有好亲事,这是闺女以后婆家的外甥女,阿曦的亲事好,于闺女婆家也是好事。这么一想,李大太太就觉着,小闺女这亲事虽不及长女,却也不差。
李夫人接过茶,呷一口,笑道,“阿曦有一位龙凤胎的哥哥,定的就是苏二郎的妹妹。”
“唉哟,这可真是转着圈儿的亲戚。”李大太太见屋里没别人,遂道,“这江姑娘,一看就是个出众的,她龙凤胎的兄长,听母亲说也是个极好的,难怪兄弟二人都是这样的好亲事。”
“是啊,这亲事上,家里能出力的没有不出力的理,咱们做长辈的,哪个不盼儿孙结一门好亲事呢。可也得孩子争气,是不是?”李夫人这话听着只是随口一说,李大太太面儿上却是一窘,低声道,“娘,我也实在是没法子。你说二丫头,当初自北昌府回家,老爷就张罗着给她说亲,这亲事没说一百家也有八十家了。如今,徽州大户人家听说是二丫头说亲,人家媒人都不敢应承,都知道咱家挑女婿挑的厉害。我真是,在大丫头、三丫头身上也没操过这许多心,遭这许多的难。”李大太太说的是千难万难,可要说心里是不是这样想,就两说了。她自己生的俩闺女都是这般好亲事,李大太太正是满心欢喜的准备两个闺女出嫁之事,只是,这个庶女的事,却也不能不提,这毕竟也是她嫡母的责任。
李夫人听长媳讨这一通苦,有些奇怪的问长媳,“那你这是打算给她在帝都寻一户好人家?”
李大太太道,“帝都这里,我两眼一摸黑,可认识谁呢。可我这过来,老爷必要我带着二丫头,说是过来让她孝顺祖父母。她这个年岁,再耽搁下去,怕就真没好亲事了。”
李夫人想到这个孙女就有些不痛快,倒不是因着庶出的身份,关键是不识好歹,当初李夫人是想把二孙女说给兴哥儿的,奈何二孙女自己就不乐意。好吧,她不乐意,人何家也不乐意。三孙女就格外有眼光,三孙女乐意,如今这亲事如何?看何家多么上心,就知道以后小两口日子定然和睦。
而二孙女那心高的是个什么打算,李夫人也能猜到一二。
正因如此,李夫人方不愿意再为她打算。
反正眼下得先说大孙女、三孙女的亲事,李夫人决定先将二孙女的亲事暂放一放。
李家两位姑娘同一日出阁,苏二郎与兴哥儿自然是同一天成亲了。
江家头一天晚上就住何家去了,两家人都是天未亮就起,纪珍也是早早的过来,看兴哥儿这里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其实,家里基本上都准备好了,但纪珍能这样早的过来,仍让何家觉着欣慰。就是江岳父,也倍觉有面子,女婿有眼力,可不就是间接证明他这岳父眼光好吗。
其实,主要是,这样的大喜的日子,家里要忙的事也多,亲戚朋友,不就是这时候来用的吗?
不只纪珍来得早,沈家一大家子来得也很早,何老娘屋里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说笑喝茶,极是喜庆热闹。杜氏还在月子里,余幸这一胎孕吐期还没过,就让余幸坐着说话,招待客人什么的,都是沈氏带着何子衿、阿曦帮着操持。
头晌开始,李家按吉时先送嫁妆过来。
李巡抚虽是寒门出身,不过,做这许多年高官,积蓄自然不少。何况,李夫人可是出身大族,且,李大姑娘李二姑娘都是在李夫人膝下长大,这情分又是不同。李夫人自然不会委屈两个孙女,嫁妆颇是丰足。不过,嫁妆这方面,何家与苏家又有不同,苏家是世宦之家,苏二郎自己爹是新升的巡抚,祖父已位在内阁,苏二郎嫡出,娶妻自有份例。何家呢,尽管何家不算穷了,但仍不能与苏家这样的大户相比。就比如两家聘礼,苏家聘礼折合下来得万两银子,何家满打满算,兄弟间都一样,也就三千两。一般,嫁妆与聘礼是相平的。
好在,李家处事也灵活。
苏家那里既出一万银子的聘礼,她们预备嫁妆便也是一万两,拢共给大孙女两万银子左右的陪嫁。何家这里,李家就连聘礼带嫁妆预备了六千银子的东西,不过,李夫人也私下与何家说明白了,三孙女这里,剩下的银钱,她也给了三孙女,叫孙女做私房。总之,是既全了何家的面子,两个孙女内里也是一碗水端平,不使三孙女受委屈。
为这个,何老娘没少私下说李家好话。
上午基本上就是过嫁妆,真正迎亲是在傍晚,兴哥儿坚决不用帝都双玉做迎亲使,以免被夺风头。兴哥儿请的是舅舅家的两位表哥,还有二嫂杜氏的两个弟弟,用杜氏的话说,“叫他们跟着露露脸,他俩也要说亲了。”主要是杜氏如今做月子,小叔子亲事帮不上忙,故而杜氏叫了娘家弟弟过来帮衬一二。
何家并非大户,兴哥儿只选了四位迎亲使,苏家气派自是不同,苏家大家大族,人口多,苏二郎堂兄弟族兄弟的更是要多少有多少,苏二郎迎亲使就有八位,那迎亲队伍,也是喧嚣热闹的紧。
当然,兴哥儿这里尽管排场比不上,但也绝不冷清,双胞胎还跟着三舅一道去迎亲娘子了。双胞胎一去,他俩生得一模一样就够招人眼的,还一人一身小红袍子,且生得俊俏,偏生是个半大不小的年纪,最得中老年妇女的喜欢。李大太太这做丈母娘的,除了看女婿外,就是看双胞胎了,招呼他俩到跟前,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揽怀里,直道,“唉呀呀,这俩大胖小子,可真招人喜欢啊!看这满脸福相!唉哟喂,这就是江姑娘的弟弟啊!江太太这样的福气,家里一对龙凤胎,一对双胞胎!”稀罕一阵,让人拿果子给双胞胎吃。
双胞胎一本正经的给李夫人李大太太作个揖,道,“跟您二位道喜啦!”
把两个中老年笑的不轻,还有李家相近的太太奶奶打趣,问双胞胎,“你们道的是什么喜啊?”
双胞胎道,“两位长辈,一位看孙女婿,一位看女婿,这还不欢喜啊!”把大家逗得大乐。
就是李家的丫环们,也都抿着嘴儿直笑,很乐意招呼双胞胎。
此时,苏二郎与兴哥儿都是一个想法:没让帝都双玉抢风头,倒叫双胞胎夺了风采!这叫什么事儿啊!
双胞胎跟着舅舅把舅妈迎回府去,当晚,他俩还要在屋外窗户底下听墙角,然后,被阿晔揪耳朵揪了回去。兴哥儿晚上这喜宴,一直夜深方散。
据双胞胎说,三舅都喝翻了。
何子衿都怀疑兴哥儿能不能洞房,阿念道,“男人只要有一口气在,肯定得洞房啊!”阿念一直因自己当年的特殊情况未能新婚之夜洞房而遗憾哩~
何子衿散开头发,慢慢梳着,手一停,道,“可我与兴哥儿说了,要是喝醉酒,生出的孩子质量不高。”
阿念险没给子衿姐姐这话噎着,阿念道,“唉哟,你跟兴哥儿说这个做什么啊!”这不影响兴哥儿洞房么!
何子衿将头发梳好,收拾起妆台上的首饰,道,“兴哥儿跟我打听生龙凤胎的诀窍,我想着,他也是个大人了,眼瞅就要成亲,就略与他讲了讲。”
阿念忽然道,“难不成就是与我少喝酒有关?”是哦,他与子衿姐姐那个时,从来都不喝酒,更不必说喝醉了。阿念突然就陷入了如何生龙凤胎、双生子的问题里思考起来。
何子衿也不理他,自己上床先睡了。
阿念思考了半晌,见子衿姐姐睡了,自己轻手轻脚的掀被子也躺了进去,然后,伏在子衿姐姐耳畔,悄悄问,“那啥,有没有再生一对双生女的诀窍?要不,你跟我讲讲。”
他还想要俩小闺女好不好!
其实,尽管李家同时嫁孙女,苏何两家同时娶亲也是热闹的紧,但,若论煊赫,着实被另一桩亲事比了下去。就在三家办亲事的同一日,由寿婉大长公主为媒,承恩伯曹家嫡长孙曹廷,与永福大长公主嫡亲的长孙女吴氏定下亲事。
这一桩联姻,是不是也表示了,永福大长公主这位太宗皇帝嫡出长女,对于陛下外家曹家的一些个人倾向呢?
权贵圈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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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帝都风云之三六
第484章
因何子衿给兴哥儿普及了下生育备孕时的知识, 兴哥儿当晚因吃酒都没洞房, 何老娘知道此事还怀疑三孙子是不是身有隐疾啥的。
当然,眼下何老娘还不晓得,且此乃后话,暂可不提。
一大早上起来,何老娘就穿上新衣, 戴上新炸过的首饰,打扮得金光闪闪、贵气逼人, 坐厅里上首等着了, 等着新人过来敬茶。新人都不会太早,先过来的是何恭沈氏夫妻, 何老娘还问, “金哥儿呢?”
沈氏道, “昨儿非要跟着阿曦,阿曦真有耐心, 也不嫌他聒噪。”
何老娘道,“金哥儿跟阿曦投缘, 在家里也没见金哥儿有那些话说, 一见阿曦就嘀咕起来没完没了。”
沈氏笑, “是。打小儿就喜欢阿曦。”
何老娘压低声音问, “兴哥儿他们那里还没起哪?”
沈氏笑, “小夫妻,昨儿又累那一天,晚些就晚些吧。”
何老娘满面喜色, 连连点头,笑,“晚些好!晚些好!”虽然已有四个曾孙,但兴哥儿这刚成亲的,何老娘还是盼着兴哥儿早些为人父。何况,在何老娘的想当里,三孙子昨儿正式脱离童男身份,自然会“累”一些哒。
何恭沈氏都是面露微笑。
何老娘吩咐丫环,“过去大姑奶奶那边儿看看,这头一天新人敬茶,可别叫他们晚了。”新人晚些没什么,不过,自家丫头这做姑奶奶的,可不好晚了,不然,落人话头儿。
沈氏道,“母亲放心吧,阿念今儿也要去衙门当差呢。”
“这倒是。”
何子衿阿念自然不会晚,与阿冽一家子一并过来的。俊哥儿带着阿烽过来时,余幸又有些孕吐,俊哥儿道,“我嫂子这怀的,必定是个小侄女儿。”
余幸用清水漱了口,笑道,“借二弟吉言,我就盼闺女呢。”
何老娘连忙道,“一会儿见着兴哥儿,可不许说生…”“闺女”俩字儿还没出口呢,何子衿咳了一声,何老娘那话就拐了个弯儿,“儿女都好,儿女都好。闺女更贴心!”
大家无不忍俊不禁。
一时,兴哥儿与李三娘也就到了,小夫妻俩皆是一身喜庆的红衣红裙,何老娘见了就高兴,颌首,连声道,“好,好。”
新人给长辈们见礼后,就是敬茶之事了。何老娘接了新人茶,笑与沈氏道,“待再喝了金哥儿的媳妇茶,我这辈子也就没什么牵挂的了。”
沈氏笑道,“金哥儿是孙子辈,阿灿过几年就到说亲的年纪了,待母亲抱了曾孙,怎么也得喝了曾孙媳妇的茶啊。”
何老娘认真想了想,道,“这也有理啊。”
何子衿笑,“您老人家赶紧吃茶吧,我们这一堆人还等着呢。”
“都不急,你这做大姑姐的倒这样急。”何老娘呷口茶,自袖中取出个红布包给了新人,李三娘谢了长辈所赐,献上自己做的针线,就接着给公婆敬茶,沈氏给了三儿媳一对玉璧,道,“盼你们同心同德,百年白头。”
李三娘又献上给公婆的针线,何老娘不忘道,“先给你们大姐敬茶,不然,她可得挑眼了。”
何子衿笑,“不必不必,我排最末。”
“不可不可,你可是咱们家的长女。”何老娘道。
何子衿道,“我是闺女,哪能抢先。”
何老娘响当当地,“别人家都重男轻女,咱家不一样,咱家重女轻男。我跟你爹你娘最重看你了。”为了表示自己这话的真实可靠,问儿子媳妇,“是不是?”还一个劲儿的给俩人眯眯眼使眼色,叫他俩赶紧点头。
新人茶还没敬完,大家俱都笑了起来。
何老娘笑道,“赶紧着吧,敬过茶咱们吃早饭,吃过早饭,还得拜祖宗呢。”
新人继续敬茶,待敬过长辈,晚辈们给嫂子(婶婶、舅妈)见礼,李三娘挨个儿给了见面礼,大家便在何老娘这里用早饭。李三娘因是新妇,站在婆婆身边服侍,沈氏笑道,“坐吧,咱家没这规矩。”
李三娘还是给婆婆布了一筷子菜,方坐了。
沈氏又问可给杜氏送过早饭了,余幸笑道,“已是给二弟妹送去了。”
沈氏点点头,取箸用餐,大家方拿起筷子,一道用早饭。何家早饭一向丰盛,如今孩子们多,在饭食上更不会有丝毫马虎,李三娘虽是新媳妇进门儿,也吃得挺惯,无他,当年在女学,中午一餐都是在女学用的,而女学的饮食,肯定会受到前山长今大姑姐何子衿的影响。何子衿的饮食习惯,肯定都是从娘家来的啊。
所以,李三娘这在婆家的第一顿饭,委实吃的挺好。
待用过饭,男人们除了兴哥儿这有婚假的外,便都是当差的当差,上学的上学了。忽啦啦走了一群,何恭带着三子三媳去供牌位的祠堂里拜祖宗,拈香祷告一番,无非是今时今日新妇进门,求祖母保佑的话,之后在家谱上添了李氏的名字,至于族谱那里,得等什么时候回老家时再添了。
之后,何恭去翰林院,兴哥儿带着媳妇去母亲那里说话,沈氏在与闺女长媳商量着喜宴后收拾的事儿,桌子椅子什么的,倒不必操心,都是租来的,帝都有这喜宴租赁行,喜宴之后,清点好了数目,他们自会将东西拉走,主家付租赁的银钱就是。但就是整理桌椅板凳、碗筷茶碗的事儿也得有人盯着些,再者,自家东西也用了不少,如今各归各位,亦得清点清楚。
何子衿帮着把东西清点清楚,余幸跟着沈氏算这几天收到的贺礼,登记造册皆要清楚,人情往来,以后别人家有喜事,亦是要还礼的。
沈氏见小夫妻二人过来,笑道,“今日没什么事,兴哥儿你有三天假,陪阿李在家里走一走,说一说话。中午也不必过来,在你们院儿里吃饭就行。”
李三娘新媳妇,不好说什么,就去看兴哥儿,兴哥儿倒是很乐意跟媳妇说说私房话,立刻应道,“成,娘,那我带媳妇去园里逛逛。”
沈氏笑道,“去吧。”
兴哥儿就带媳妇回房说话去了,李三娘路上不好说,回屋方道,“母亲与姐姐、嫂子都在忙,咱们回来清闲,你可真有眼力。”
“昨儿还一口一个相公呢,今就你啊我的了。”兴哥儿拉她坐下,道,“我可就三天假,昨儿已用了一日,就剩今明两日了。你只管放心,大哥二哥成亲时也是如此。难不成,你不想与我说说话?”
李三娘并不将手抽回来,反是挠挠兴哥儿的掌心,笑,“咱们既做了夫妻,人前我自然敬你,人后何需如此客气,那就生分了,是不是?”这位姑娘能在当时家族准备与何家联姻时果断出手,就是个豪爽的,她想想,刚成亲,又担心丈夫觉着自己不大贤惠,遂问,“渴不渴?我倒茶给你吃吧?”
“不渴。”兴哥儿看媳妇一眼,打发了丫环下去,神秘兮兮的问媳妇,“有件事你还记得吧?”
“什么事?”
兴哥儿神秘兮兮的将脸凑过去,轻咳一声,一幅严肃正经模样,“洞房。”
李三娘的脸腾的就红了,一把将兴哥儿推了出去,起身就跑了。兴哥儿叫两声,“诶!回来,咱们好生说说话!”
李三娘再豪爽,也是个姑娘家,她脸红的跟什么似的,跑去太婆婆那里说话了。
兴哥儿急的直拍大腿,至于嘛!
周公之礼,周公之礼!
这事儿可不能忘啊!
何子衿帮着娘家把后续的事都整理好,就带着阿曦回家去了,眼瞅就是阿晔的亲事,何子衿还有的忙。沈氏一个劲儿的叮嘱,“也别太忙碌,回家先好生休息几日,这几天你也够熬神的。”关键时候俩儿媳一个做月子一个养胎,全靠闺女帮忙,沈氏就心疼闺女。
何子衿笑,“娘你就放心吧,阿晔这里也没什么可忙的了,东西都采买的差不离,趁着兴哥儿成亲,我倒省了不少事。”
沈氏便让她们母女回家去了。
就是沈氏,也是要好生歇几日解解乏的。娶儿媳自然是大喜事,但,累人也着实是真累人哪!
何子衿是晚上才听阿念说了永福大长公主家的嫡长孙女与曹家嫡长孙联姻的事,何子衿不由感慨,“这些大家大族,联姻真是无处不在。”何子衿时常出入慈恩宫,自然晓得永福大长公主在宗室的地位。像曹家,何子衿其实是很有些看不上这家子人,但,看不上又有什么法子,人家是曹太后娘家,举凡联姻,皆是权贵显赫之家。
不过,何子衿道,“我听说,永福大长公主的夫家吴家已是有些没落的,如今勉强有个爵位罢了。不过,永福大长公主是太宗皇帝的亲闺女,她的儿子,生来也是有爵位在身的。”
阿念亦不认为这是个好消息,他问子衿姐姐,“永福大长公主在慈恩宫如何?得太皇太后心意吗?”
何子衿道,“永福大长公主虽是太宗皇帝嫡长女,不过,听说她的生母胡皇后乃是死后被太宗皇帝立为皇后的,用咱们民间的话说,就是死后扶正的。太宗皇帝的原配皇后姓褚,长泰大长公主是这位褚皇后的女儿,所以,在慈恩宫论起坐次来,纵永福大长公主年岁较长泰大长公主略长些,但,她是排在长泰大长公主之下的。要说太皇太后那里,除了曹太后这实在是招了太皇太后嫌的,不过,上遭永寿宫之事曹太后认了过错,太皇太后待曹太后一如待苏太后。太皇太后那里,委实看不出这位娘娘心里到底喜欢哪个还是厌恶哪个?”太皇太后的心思,反正以何子衿的眼光来看,那真是看不出来的。
阿念寻思道,“永福大长公主的夫家已是没落,长泰大长公主的夫族便是永安侯府,永安侯府虽只是侯爵之位,但论显赫,今唯一能与永安侯府相较高下的,就是陛下将来的妻族柳国公府了。”
何子衿道,“诶,你说,长泰大长公主夫家比永福大长公主的夫家更加显赫,那曹家怎么不与永安侯府联姻啊?”
阿念想了想,“要是永安侯府愿意,倘我是曹家,再不能拒绝的。如今未与永安侯府联姻,可见永安侯府并无此意。”
何子衿低声道,“其实,叫我说吧,太皇太后虽一向待人公正,可想想,便是圣贤也该是有喜恶之心的。我进宫虽不多,但每次进宫,苏太后必然在慈恩宫服侍。宫里两位太后,一位虽非陛下生母,但恭敬孝顺,另一位是陛下生母,先前诸多过失。我想着,再公正的人,纵面儿上不表露出来,心里到底得喜欢这恭敬孝顺的。只是一样,太皇太后如今显位,可太皇太后毕竟老了。你想想,如永福大长公主愿意与曹家联姻,难道不是图谋以后吗?陛下,毕竟是偏心生母的。”
阿念冷哼,“曹家!哼!曹家!”阿念与永福大长公主无冤无仇,但与曹家、寿婉大长公主一系可是很有些私怨的。
何子衿想到自家的政治立场就有些为难,不为别个,依阿念的政治态度,阿念虽然没有很明确的政治立场,当然,阿念这样的小官儿,有没有政治立场也是不影响大局的。但,依阿念本身的倾向,自然是希望陛下安安稳稳的亲政掌权。偏生,他家又与曹家很有些摩擦,何子衿担心的不是现下,而是将来啊。
阿念并不担心,何子衿看阿念的样子,阿念似是有什么主意。
阿念的主意很简单,他只是与小唐大人越走越近罢了。阿念很有自知知明,他不过四品小官儿,都够不到帝都权贵圈儿的边儿,阿念自己说干掉曹家,那是发梦。与其如此,就不如跟着更有实力的人,譬如,唐家。
阿念与曹家有矛盾,小唐大人则是与曹太后有嫌隙,而且,两家相交久矣,简直再没有这样合适的天然同盟了。
阿念这样的选择,很是出乎何子衿的意料之外,要知道,唐家虽然与曹家有隙,但,唐家是太皇太后的铁杆支持者,这也是事实。何子衿说起此事时,阿念道,“我先时的确是以不大恭敬的心思忖度过太皇太后,其实,说句老实话,满朝文武大臣,那样想的可不在少数。只是,姐姐别忘了,先帝对我的交待是,任何时候都要跟随太皇太后的意志行事。先帝的话说的很清楚啊,何况,论及对太皇太后的了解,难道咱们能比先帝更深?咱们也来帝都这一年多的时间了,我看,先帝这话,当真是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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