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石头与水作品皇帝难为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帝都。

帝都保卫战时,沈拙言的表现,让明湛很满意。

但是,前文已说过,沈拙言同时被另一个盯上,那人也并非无名之辈,乃临江侯之子凤栗。

不过,沈拙言是个迟钝的家伙,根本无所察觉,倒是吴婉先闻了信儿。主要是吴婉自当家后便将沈拙言身边儿的人都收买了。再加上吴婉手里本就有银子,沈拙言又将他母亲的嫁妆都交给吴婉打理。如今沈拙言出去,身边儿也有两个小子跟随,完全不是以前穷巴巴的模样,已经很有些样子了。

这两个小厮除了伺候沈拙言,还要担当吴婉的眼线。

俩人就把凤栗的事儿给说,阿明回道,“凤公子总是来找大爷,大爷烦他烦得不行,偏又没个眼力界儿,还总是来。大爷那样和气的人,等闲都不会与人翻脸的,凤公子就是见大爷脾气好,才这样厚着脸皮的总去找大爷呢。”

吴婉找了个时机,不着痕迹的问沈拙言,沈拙言对老婆吐苦水道,“先前只是与子尧一块儿见过几面,不过唱酒看戏什么的,我不是很喜欢。现在天天找我问学问,唉,不是我说话难听,就他肚子里那点儿墨水儿,实在需要好好念几本书,写字竟然还有白字。还跟不上你呢。”

吴婉嗔,“我写字很差吗?”虽然知道自己学问与丈夫没的比,不过,听到这种话,吴婉仍忍不住嗔上一嗔。

沈拙言点头道,“比凤栗好多了。”

吴婉笑着捶沈拙言一下,“别理那等花花公子,因凤栗外面名声不好,刚来帝都时皇上还格外训斥过他呢。”

沈拙言握住妻子的小白手摸了一摸,根本没留意妻子再说啥,只是一径叹道,“以前我就想,什么时候才能这样光明正大的摸一摸呢。婉娘,你手真好看。”

“就这样呗,哪有什么好看的?”

“滑如凝脂,润如美玉。”沈拙言揽住吴婉的腰,“腰也细。”又凑到吴婉耳边轻语几句,吴婉攸的红了脸,掐沈拙言的耳朵,“你越发没个正经了,是不是跟魏子尧学的!”

沈拙言连连求饶。

不过凤栗与魏子尧的事倒是上了吴婉的心,魏子尧暂可不提,吴婉听沈拙言说过魏子尧,此人虽纨绔,却还有几分仗义,又与沈拙言交好,虽荒唐,却还有分寸。

可是,对于凤栗,吴婉就不客气了。

吴婉派人自相公堂子买了两个小倌儿,直接命人送到临江侯府。也不知道吴婉在帖子上写了点儿什么,凤栗当天回家就挨了一顿好打,足有半个月下不得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能为人所知是因为凤栗不肯罢休。一个沈拙言是小,凤栗是咽不下这口气,誓要找吴婉的麻烦。

淮扬。

林永裳是个很有先见之名的人。他这种对大局预见性的把握,以及林永裳本身谨慎的性格,在这场战争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譬如,提前备下的粮草药材,就帮了大忙。

就是永定侯亦暗里赞叹,林大人这后勤工作做的是真好。

俗话讲究,兵马未动而粮草先行。

后勤对一场战争中的成败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永定侯对于林永裳的本事也有说不出的敬佩之意。但是,话说回来,林永裳帮助永定侯的绝不仅仅在于后勤上。

收到帝都的传讯,林永裳就带着人,从粮草药材,再到兵器库,进行了严密的检查,接着林永裳发现了一件很要命的事,国家承平日久,扬州城一段城墙在薛春泓任期倒过一回。当时也修了,不过,这次真是豆腐渣工程,修的十分不咋地。

眼瞅着鞑靼人就要来了,在这要命的关头,竟发现城墙是豆腐渣。林永裳也不是神仙,不过早发现就比晚发现强,大冬天的,林永裳只得组织半城的男人来修城墙。

虽然埋怨死人有些不地道,但是永定侯还是得说,上任总督薛春泓真不是个稳妥人。当然,命也不怎么好,总督任上给人弄死了。

林永裳是连的抱怨薛春泓的空都没有了,三拨人,三个时辰一拨,从天蒙蒙亮就开始筑墙,一直到晚上伸手不见五指。生死攸关的时节,林永裳也顾不得维持他爱民如子的仁善面孔了,其手段之酷厉,堪称秦始皇修长城时的劲头儿。

其实,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了。

林永裳会落下这么个名声,则由一桩令当时后世争议已久的案子而起。

追根究底,此事由万里书院起。自上次永定侯之子与钱家节妇的官司,万里书院私印报刊被禁一事起,书生们就发现,这报刊可是个好东西。传播范围广,人们也乐意看,他们随手几句话,就能带给政府压力。甚至,在这上面,非但可以寄托他们的理想与梦想,这更是一柄无形利剑,让他们获得某些权利。

此时,因全城戒备,林永裳征编百姓为预备役兵。如今事到临头了,又开始修城墙,书生们意见颇多。

要知道,明湛照样在帝都这么干,就没人敢放个屁,那是因为明湛的身份,没人敢惹他。再者,那是帝都,皇家对于帝都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可是,林永裳再能干,那也不是神仙。

扬州城里,有豪富的盐商,有悠久的世家,有闲散的宗室,还有帮派清流,各色人种,无比复杂。

林永裳来了淮扬大半年,盐商被他弄到帝都去了,世家被他打压了名望,宗室则托明湛的福,也去了帝都,何况林永裳每日还有淮扬政务以及盐课改制的事要处理。

淮扬能有现在这个成色,林永裳已相当不简单。

但是,要知道,世上还有一类人,虽无甚本事,闹事儿却多自他们起。

不为别的,嘴皮子俐落,笔竿子也俐落。

文人有文人的风骨,有文人的道理。

可是,文人并不是政治家。

甚至,在有许多地方,文人对于政治的理解在一种很浮浅而片面的层次上。

术业有专攻。

文人在政治上完全不能与政治家相媲美,但是许多时候,文人还非常愿意对于政治发表一些看法。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这次,他们的时机没有选对。

扬州城墙不结实,这能怨人家林永裳吗?人家是才上任哪。

那么也有人说了,你既然在其位,焉何不谋其政呢?

鞑靼人打来了,你才想起城墙不结实,早一点儿你干什么了?这要万一扬州城有什么危险,都是你林总督的过错啊,啥啥的。

反正林永裳当时看了,直接把第二期的万里报刊拍在桌子上,直接派了官兵把这一群编报的人抓了起来。林永裳也没怎么着他们,一人十鞭子,全都放去跟着民工一道修城墙去。

想反抗,不服?

好啊,你跟边儿上的守卫讲理去吧!

林永裳冷笑,“让本官瞧一瞧,你们修城墙的本事比不比得上嘴皮子的本事吧!”

林永裳此举触怒了淮扬城的学术界人士,这个时候,能擅自出报刊来讽刺政府的,不是刺头儿,就是有靠山的。

譬如,钱家的孙辈,钱庭芳。再譬如,徐家的公子,徐盈玉的堂弟徐秉臣。

家里人也不能看着孩子来做劳役啊,又纷纷找门子与林永裳赔礼道歉,说好话走后门儿。林永裳哪里有见他们的空闲,一概不听,接着做苦役去吧。

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接下来,发生了一件让林永裳暴怒的事。

也是由此事,让林永裳在史上留下了酷厉的名声。

说话以前,林永裳借着夏秋之机收购了不少粮食屯积,原是为了朝廷征粮而预备,如今朝廷虽然没用得上,却也能支持淮扬兵三年而无忧。

俗话说,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可,就在此时,放在城北的粮仓夜间一场大火化为废墟。

林永裳夜间得知此信儿,当下一口血吐到了地上,气恨交加险些厥过去。侍卫甲急忙将林大人抱到床上去,乐山小跑着找来张太医。

张太医来时,林永裳手脚冰凉,面色惨白如蜡,卧在床上虚弱的不成样子。张太医行针用药,医嘱是:急怒攻心,疲惫过度,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最好暂时将政事放置些时日。

可在这个关键时刻,巡抚梁东初与林永裳不合,已下了大狱。虽然外有永定侯,但是,永定侯不通内政,整个淮扬再想找林永裳这样能主持大局的人出来,真没有。

何况,危及之时,粮仓又被人烧了一个,眼瞅着鞑靼人就来了,谁愿意接手淮扬的危局?

甭管怎么说,在其位谋其政吧,只要你林永裳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得撑下去。

若非有徐盈玉,林永裳估计自己可能以后活不了那么大的年纪。

这个时候让林永裳撂挑子休息,那是绝无可能的。不过,张太医一代名医,自有其他手段帮助林永裳调理身体。张太医与徐盈玉说了,徐盈玉再吩咐丫环,该钝的补品该煎的汤药,一样样的收拾好,送去给林永裳服用。

徐盈玉有银子有权势,只要淮扬城有的,都能给林永裳弄来。林永裳这些年的经历,真是苦辣酸甜都尝遍了。越是这样的人,越识好歹。在此焦头烂额之际,林永裳一面喝着温补的汤水,都忍不住打趣一句,“欠徐大人二百两银子还没还呢,唉,真不知道要还到哪年哪月了。”

“还到哪年说哪年呗。”徐盈玉倒是有心情说笑。

女人与男人是完全不同的生物。像徐盈玉吧,做事再俐落周全,但是,仔细观察就能发觉,她干的基本上都是小事儿。你要是让她来管一管淮扬政务,她不一定能干得了。

对于鞑靼人来袭这样的事,徐盈玉虽然担心,眼界却完全与法与林永裳等人相比。她想的很开,反正前头有林永裳与永定侯,这事儿,轮不到她担心。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呢。既然担心无用,她也就不担心了。

张爱玲在《倾城之恋》中,就明确的形容过女人的爱情观:倾倒一座城,成全她的爱恋。

可见,在女人的眼里,能成全她的爱恋,即便倾城亦有所值得。

在这个时候,能帮到林永裳,能这样近距离的照顾一个自己心仪的男人,徐盈玉的心里的确有几分暗喜。甚至徐盈玉觉得,她为林永裳做这么多。林永裳对她的态度,也不像没感情的。

虽然林永裳身世上颇多妨碍,不过,若是小心经营,她与林永裳的事也并非没有可能。毕竟,一个和离,一个未娶。

这世上,似乎也只有女人能在这样福祸未卜之时,还抽出心思来想一想自己的情感。

而林永裳,林总督,那更不是个笨人。

女追男,隔层纱。

都为人家洗手作羹汤了,即便林总督稍稍闷骚些,到底并非铁石心肠。

亦是因此,在林永裳接到淮帮的密报时,遇到了他生命中的一个难题。在思量一盏茶的时间后,林永裳亲自带兵围了淮扬徐氏家族。

徐家,淮扬世家。

一句世家似乎并不足以形容此家族的历史,简单的说,徐家自前朝的前朝时发迹,屹今已有五百年的历史。大凤朝是他们家族所历经的第三个朝代了,甚至在当年太祖皇帝建国时,为了得到徐家的帮忙,都要把女儿嫁给徐家的家主,以示拉笼。

老凤家与他们家一比,那都是暴发户儿。

所以,当林永裳发兵围住徐家时,徐家人的愤怒,让官兵都退避三舍。

徐家老太太被两位身段儿玲珑五官清秀的美女扶出来,凌厉的眉眼一吊,扯开嗓子,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尖叫,“你们知不知道老身是谁?老身是御封的一品诰命!我们徐家,身上有着孝仪大长公主的血统!太祖皇帝亲赐的积善之家,你们敢对徐家不敬!”

在尖叫的时间里,徐老太太做了一件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她可能是太过激动了,挥武着长长的指甲比划着徐家的尊贵,却一不小心比划到了林永裳的脸上。

林永裳苍白的脸颊顿时留下了一道血痕。

在许多人看来,这更像有心的一记掌掴。

林永裳是什么身份?

那是皇帝陛下亲封的正一品淮扬总督,权掌淮扬之地,权柄赫赫,位高权重。虽有强龙不压地头蛇之说,但是,你地头蛇也得识趣啊!

谁也没料到,徐老太太干出这样打脸的事儿。甚至,徐老太太也没料到会伤到林永裳的脸,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惧,但随之被嚣张厉害所取代。

此刻,徐府上下一片窒息的安静,只闻穿堂而过的风声。

而林永裳也做了一件更加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林永裳转身抽出侍卫的佩刀,劈手一刀,闪电之间,砍掉了徐老太太的脑袋。

徐老太太的脑袋在地上滚动片刻才停了下来,甚至,她的脸上依旧残留着死前的嚣张厉害。可想而知,徐老太太虽然死了,但是她死的很快,并没有受到半点儿痛苦。相对于她的子孙来说,她真是再幸运不过了。

随着徐老太太的脑袋落地,徐家响起长长短短的尖叫与痛哭,却没有敢上前接近林永裳一步。

林永裳的脸冷酷异常,坚硬的如同岩石,手一挥,“全部绑了,带走!”

 

137、更新 ...

徐家的地位与势力,淮扬人有着更加清醒的认识。

兔死狐悲,自然也有不少人为徐家说好话。这些人盘踞淮扬几百年,自然有无数的关系门路,竟把安定侯请了来。

安定侯温言和语的,倒不是为徐家说情,只是劝林永裳缓一缓。安定侯此意,绝对是为了双赢。徐家干的什么事,安定侯也略略猜到了。不过,徐家毕竟不是寻常门第,何况帝都还有个徐叁。哪怕徐叁与本家的关系再冷淡,但是估计徐叁也不愿意本家被人以这种方式这种罪名铲除了根本。至于林永裳,做官的最注重官声,一下子砍这么多人,林永裳又是做过御史的,这样一来,林永裳事后也难向朝廷交待。

安定侯说了半天,林永裳掸一掸衣襟,依旧是温雅如玉的面容,说话亦是非常客气,不急不徐道,“侯爷来晚一步,徐家烧毁粮他,意图谋反,昨晚,本官已经先行处置了。”

安定侯大惊,眼睛瞪大,惊诧不已,“林大人,你,你…”张张嘴,安定侯摇头叹道,“林大人,你何必这样着急呢。就是不为徐家,林大人也要为你日后的仕途想一想啊。”

林永裳道,“徐家谋反之事,人证物证俱全,就是在陛下跟前儿,本官也是如此处置。何况如今全城备战,将在外,君令尚有不受之时。权宜之时,只好用权宜之策了。”

林永裳的动作这样快,快的令人难以反应。

但就是林永裳这样的雷霆手段,震慑住了淮扬所有的人。

再有人想生事,得先想一想,自己比徐家如何?

可否有徐家五百年的基业?可否有徐家在帝都为相的儿子?可否有徐家在总督府当差的大姑娘?

如今这三样,你都比不得徐家。

那么,若是生起事来,你的下场可能比徐家还要惨。

徐家是何下场?

看到法场上悬挂的人头了吗?

唯一支持林永裳就是永定侯,永定侯是参予审理徐家案件的人物儿之一,永定侯恨恨道,“这要是在军中出此败类,本侯定要亲自剥了他们的皮!”

他娘的,眼瞅着鞑靼人就来了,你把粮草烧了!

与徐家一同赴死的还有看管粮草的官兵,这个时候,甭管你是什么出身什么官位,一律处斩!

虽然烧了一个北仓,但是林永裳还有两个粮仓,若非这些官兵当差不慎,也不会为人所得手!林永裳这等酷厉手段一出,整个淮扬都肃净了不少。

哪怕那些碎嘴子的书生,一时间也仿若被剪了舌头,再不敢乱说乱动。

而鞑靼人,终于来了。

鞑靼人是慕名而来,他们听说了,扬州城的城墙塌过,修也没修大好,最宜进攻。

三天之内,鞑靼人发动了近十次大大小小的进攻。

将士还有换班的时候,永定侯与林永裳却是日夜守在城头,不敢有丝毫放松。

永定侯夫人箫氏给丈夫送晚饭加夜宵,箫夫人是个大方的女子,捎带着孔给林永裳带一份儿。自从徐家事出,徐盈玉就搬去了淮扬将军府住,偶尔遇到林永裳也就是点个头罢了,或再远远的看一眼,只是再未与林永裳说过一句话。

自然也没人再给林永裳准备汤水饭菜。

倒不是说林永裳身边儿的人就不抵用,关键是林永裳身边儿都是男人,男人的心思本就没有女人细腻,林永裳都是在城头用餐,府里自然不会再给他预备。

箫夫人年纪略长,脾气爽快,便把林永裳当做兄弟一般,“你们读书人不比我家侯爷,多吃些才撑得住,这场仗不知要打多久呢。”

林永裳含笑,“这些天麻烦嫂子了。”中午林永裳与永定侯是在军营一道用的,羊肉汤,一股子膻味儿。林永裳自来吃惯了苦的,这也不是个讲究的时候。但是,跟箫夫人的饭菜一比,就完全是天上地下了。

箫夫人摆摆手,“捎带脚的事儿。”

林永裳与永定侯都饿了,顾不得说话,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桌上饭菜便被席卷一空。

箫夫人让侍女收拾了,又将随手的包袱打开,拿出一件黑狐裘的皮袄,永定侯道,“我这里都有衣裳,怎么又送了来。”

箫夫人瞪他道,“你倒会自作多情,这是给林大人的。”

“如今天愈发冷了,林大人身边儿不过两个毛脚小子,跑跑腿儿倒罢了,其它真是指望不上。”箫夫人递给林永裳,温言细语道,“这原是给白儿做的,他一时也用不着,就给林大人穿吧。”

林永裳接过裘衣,忽地眼眶一红,竟落下泪来。

眼看林大人在倾刻间就已是泪落如雨,永定侯都看傻了,想不过一件衣裳,看林大人感动的哟,这也太多愁善感了罢。回神,连忙劝道,“哟,林大人,你可别,不过件儿衣裳。男子汉大丈夫,你这个…”眼泪真不值钱哟。

箫夫人偷着拧了丈夫一把,在永定侯掌中写了个字。

永定侯马上悟了,闭嘴看屋顶。

林大人落了一时泪,又抽了一鼻子,对箫夫人道,“多谢嫂子了。”他曾经见徐盈玉的丫头做过这衣裳,当时还奇怪,徐盈玉一个丫头,怎么倒穿黑的,不大相宜呢。

如今再见这件衣裳,林永裳马上就明白过来,不知怎么就掉了泪。

箫夫人张张嘴,想劝几句,实在不知该从何劝起。

徐家的事,不能说林永裳有错。

但是,那毕竟是徐盈玉的本家,嫡亲的祖父母叔伯堂兄弟姐妹,徐盈玉不一定会对他们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可,人活在世上,永远不可能超越世俗。

林永裳干脆俐落的把徐家满门都收拾了,徐盈玉再与林永裳在一起的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

就是徐叁,再怎么不喜本家,对于林永裳所为,于人情世理上,也得问上一句。

哪怕本家真的罪大恶极,可是对于徐叁而言,本家就是因林永裳灰飞烟灭。徐叁于真正的内心感情上可能不会记恨林永裳,但是在人前如何,就很难讲了。

最好的结果,恐怕就是各做各官,互不相干。

要徐叁把女儿嫁给抄他本家的林永裳,徐叁在舆论上就站不住脚。

徐叁、徐盈玉、林永裳皆是再聪明不过的人。

人,太聪明,也就太明白。

太明白,也就意味着他们能更近一步看到结局。

故此,自徐家案后,徐盈玉再未与林永裳多说一句话,林永裳也自发的与徐盈玉保持住了距离。

林大人哭了一时,箫夫人带着丫环走了。

永定侯方道,“天底下,好女人多着呢。好兄弟,依你的本事,哪里还愁娶不到老婆呢。”

林大人已经收了泪,这里也没个体贴人打盆水来给林大人净面啥的,故此,林大人只好用帕子擦一擦。流泪之后,眼睛总免不了酸涩热辣。林大人抚摸着裘衣光润的皮毛叹道,“对于侯爷,天下女人虽多,怕没哪个能比得上嫂子贤惠可人了。”

永定侯捶他一拳,挑他理道,“你这书呆子,怎么能赞别人的老婆贤惠可人呢。”又道,“你既然这么稀罕徐家姑娘,就跟徐相提一提,要不,我替你去保这个大媒?”

“徐相不会答应的。”

“这还没试,哪个知道不答应呢。”永定侯叹一声,摆摆手道,“徐家这些乌糟事儿,难道是你的过错。妈的,那么些粮草,就是你不抄了徐家,我也得砍了他们!”

林大人没说话。永定侯倒有几分着急,“看你这磨唧劲儿,你这样,哪年女人会喜欢你呢。”做为过来人,永定侯还传授了林永裳些许经验,“女人哪,小性儿,爱使个性子,拔尖儿什么的,你只管依着她。咱们老爷们儿,吃点儿亏能怎地?”

没怎地?就是听说你给老婆揍成猪头。林永裳默默腹诽。

永定侯一拍林永裳的肩,“再者,咱们做老爷们儿的,得脸皮厚。她们生个气耍个小脾气,你得舍得出脸去哄。听我的,哪怕徐姑娘啪给你个大嘴巴,你也得笑嘻嘻的把脸凑过去,万不能恼。”

林大人脸一僵,忙道,“这怎么成?”连连摆手,“不成不成,太丢脸了,到底是老爷们儿呢。”岂能没有尊严呢。

永定侯给林大人后背一巴掌,险些把林大人拍飞,眼瞅着林大人的身子直直的往地上去了,永定侯忙拉了林大人一把,将他搁地上放稳,摇头叹道,“你这样要脸,哪里能把徐姑娘弄到手呢。”

林永裳多少心眼子,很是把永定侯的话入了心,嘴上却道,“不能不能,我可做不出来。”

“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该被甩。永定侯扭扭脖子,晃了晃脑袋,“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跟我说吧,我给你出出主意。唉,千军万马的事儿都经过,一个丫头…”

永定侯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军号响起,永定侯脸色一肃,一个跃步奔出房外。林永裳抖开手里的裘衣,伸胳膊穿上,又摸了两下,也跟着跑了出去。

箫夫人回了将军府。

  如果觉得皇帝难为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石头与水小说全集皇帝难为欢喜记红楼之林家谨玉和珅嫡子难为元配野心家红楼之开国风云,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