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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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到此时,已经没有人会怀疑褚韶华的话。相对于那狂犬乱吠的英国的海盗后人罗伯茨,面前条理清晰,逻辑清楚,对上帝有着虔诚的信奉,能将《圣经》倒背如流,甚至,与英国贝德福德公爵后裔通信的东方大贵族克莱尔.褚小姐的话当然更具有信服力。
果然不愧是贵族出身啊,克莱尔.褚小姐竟与贝德福德公爵后裔有着交往。
对比之下,这位罗伯茨先生还真有可能是海盗的后人。
哎呀,简直太粗鲁了。
至于克莱尔.褚小姐为什么会与那位英领事馆在上海租界法庭的艾利诺.罗素先生有通信,这谁知道呢?克莱尔.褚小姐的交际哲学就是这样的与众不同,如果认识后还会放掉艾利诺.罗素这样有份量的人际交际,估计也就不是能在上海两年便在租界置产的克莱尔.褚了,也不会是现在波士顿法庭上名声显赫的东方大贵族克莱尔.褚了。
克莱尔.褚小姐非但与半生不熟的艾利诺.罗素先生有着联系,连带着穆子儒、席肇方、褚亭、陆许两位少爷的联系都没有断,关系就是这样处出来的。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时间长了,便有了交情。
许多人可能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但,克莱尔.褚小姐显然早早明白,并付诸行动了。
而行动,也带给了她极大的回报。
此时,奥德里奇律师却是满脸冷峻,不复往昔的斯文儒雅。他再次看向褚韶华,褚韶华却因休庭要求回刚刚的证人的单独房间休息,得到法官允许后,便带着两个法警休息去了,自始至终未看奥德里奇律师一眼。
奥德里奇律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断的在脑中计算着将要面对的不利局面将如何挽回!
作者有话要说:ps:忘了今天是元宵节,主要是鲜少吃元宵,哈哈哈,大家多吃两碗吧~~~~~~元宵节的晚晚安~~~~~~
第209章 远航之胶着
此时此刻, 奥德里奇只能祈祷那只是一封寻常的信件!
结果却并不如他所愿。
法警的行动速度很快。
他们很快取来褚韶华放信件的红匣子, 是的,不是美国随处可见什么橡木、松木抑或是现代的玻璃盒子, 而是一件极具东方气息与审美的上面雕琢着东方象征吉祥的流云百福,带一把小铜锁的漆红木匣。
褚韶华要法官与审判员的见证下打开信匣,然后,取出那封与具有英国贵族血统的艾利诺.罗素先生的通信。
褚韶华先是向审判台与旁听席展示了这封信破损的腊封,英国贵族事儿多, 与人通信时信封上的蜡封都要在蜡油未曾凝固时用印章戒指按上家族徽章的图案, 信曾打开过, 蜡封有些破损, 但仍能大致看出来, 的确是贝德福德家族的徽印。
然后,褚韶华取出里面的信纸,法官轻轻嗅了嗅, 上面还有淡淡的萦绕未尽的香气。而信封,也是贝德福德家族特用的信纸。
这两样经过法庭的专业人员鉴定后已确认无误,证实这的确是来自英国贝德福德公爵家族的一封信。
奥德里奇心下怒骂英国这些鸟贵族没完没了的鸡零狗碎的臭毛病, 一封信还有这些臭讲究!什么蜡封啊!信纸啊!香水啊什么的!就TMD不会节俭低调一点吗?
奥德里奇深恨当时英国的革命党怎么没砍了那些皇室与贵族的脑袋!
褚韶华细心的提醒法官, “请法官大人和陪审团读一读信件上的内容。”
饶是纳尔逊法官也得赞叹一声信上字迹的优美,纳尔逊法官道,“真是完美的字体。”
“艾利诺.罗素先生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 高中就读于古老的伊顿公学, 他的拉丁文也非常优秀。”褚韶华说。
信上可以看出是友人间的闲聊, 艾利诺.罗素先生问候了克莱尔.褚小姐在波士顿的生活,谢过克莱尔.褚小姐从美国寄去的礼物,很遗憾克莱尔小姐为什么去美国留学,而不是英国。英国也有很好的大学,然后,就说到了罗伯茨的姓氏问题。
艾利诺明确的提出,英国的贵族是极讲究信用的,绝不会在租赁房屋时突然变卦涨价。而英国的贵族中,并没有罗伯茨这个姓氏,倒是18世纪有名的海盗威尔士人巴沙洛缪·罗伯茨,说不定那位在美国的商人是海盗的后人,才会做出这样不体面的事来。
当然,艾利诺这话可能有玩笑的成分在,可要知道,英国的贵族往往就是这样的刻薄。虽然英国已经是君主立宪的国家,贵族们仍是保持其高傲的。
美国人在英国人面前总是有些底气不足的,这样一封来自英国贵族的通信完全打消了法庭对褚韶华的怀疑。纳尔逊法官甚至对褚韶华说了句,“你的声誉是毋庸置疑的。”
褚韶华矜持的微微颌首,“对于那些蓄意伪证之人,还请法庭追查到底。”
“这是一定的。”纳尔逊法官道。
法庭采纳了褚韶华的证词。
奥德里奇问,“法官大人,我可以继续询问了吗?”在休庭的时间内,这位声名显赫的大律师也恢复了翩翩风度。
奥德里奇继续未完的问题,“哪怕英国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说出了与克莱尔小姐不一样的证词。”
褚韶华提醒奥德里奇,“是伪证!如果您对罗伯茨的伪证存疑,我们可以继续辩证他的谎言,直待奥德里奇律师不在对此含糊不清,试图混淆视听!”
“好吧,伪证,如果克莱尔小姐坚持的话!”
“这不是我的坚持,而是事实!”褚韶华冷冷道,“我请法官与审判员注意,奥德里奇律师是采纳过罗伯茨的伪证的人!是奥德里奇律师将这个说谎的英国人带到了法庭上!”
奥德里奇不得不说,“克莱尔小姐,我也是受了欺骗。”
克莱尔小姐做了个耸肩讥诮的模样。
奥德里奇道,“如果您怀疑什么,接下来可以诉诸法律。可是,这里是克拉拉女士杀夫的民事法庭,我们得先继续这件案子的辩护。”
奥德里奇这种彬彬有礼、字字句句都在法律与规则的条框内却总似能占据道德与真正的态度,完全展示了他一流大律师的技巧。只是,这种技巧对褚韶华来说并无用处,褚韶华利用规则的本事完全不逊于他,哪怕褚韶华于美国法律还是个生手,也完全不会影响她的发挥。
因为,褚韶华清楚的明白,奥德里奇恨不能迅速的翻过罗伯茨做伪证这一页。褚韶华绝不会遂奥德里奇心愿,她再一次对法官与审判员道,“我请法官与审判员注意两者之间的关系。如果奥德里奇律师继续对罗伯茨做伪证一事含糊其词,模糊真伪,我将为此感到羞辱,拒绝接受他的问询!”
克莱尔.褚小姐是如此的强势,而且,她是一位与英国贵族有着良好友谊的东方贵族,而且,刚刚受到过名誉上的怀疑。纳尔逊法官请奥德里奇注意自己的言辞与态度。
奥德里奇没想到纳尔逊法官竟然因为一个黄种华人的话来警告他,当时便皱眉道,“我的天哪,这还是我们波士顿人的法庭吗?”
“我们将成为整个世界的山巅之城,全世界人民的眼睛都将注视着我们。”褚韶华声调优美的声音响起,她高傲的瞥奥德里奇一眼,对纳尔逊法官、审判团还有旁听的诸人道,“这里的确不只是波士顿人的波士顿,这里还是世界的波士顿。”
褚韶华所说的是17世纪西欧尤其英国的清教徒因宗教原因移居马萨诸塞的,美国与英国史上都非常重要的一位大人物约翰·温斯罗普说过的话。
这句话其实是来自《圣经》马太福音5章14节耶稣的登山宝训中关于盐和光的隐喻:“你们是世上的光。城立在山上,是不能隐藏的。”
当时清教徒来到马萨诸塞后,是怀着建立“山颠之城”的的宗教热望,深信自己肩负着神圣的使命,来建设马萨诸塞的。
褚韶华的能言巧辩超乎奥德里奇的想像,她是那样的机敏得体,尊贵庄严,既能讨好法官与陪审团,还能牢牢的稳居上风。
这让一向靠嘴吃饭的奥德里奇都生出些许危机,不知为何,奥德里奇心里竟然泛起一个:幸亏这东方女人不是个男人,而且,不是白人,不是律师。不然,当真是生平大敌。
奥德里奇律师也是一辈子见多识广之人,他当即不与褚韶华在这些琐碎话上较真,立刻将话题转入到官司之上,他有着极佳的记忆力,问,“克莱尔小姐,您为什么要与克拉拉女士说‘只有自己,可以救自己’,这样的话?”
“我说的是,‘除了上帝,只有自己,可以救自己’。”褚韶华道。
“您为什么这样说?”
“不知道,突然想说,就说了。大概是上帝的旨意,不然,我为什么会在教堂外突然说这样的一句话呢。”褚韶华道,“其实,这句话不是对克拉拉说的。当时,教堂外的七子花开了,我在看花,突然之间就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说出后,我也很惊讶。我要走的时候,克拉拉叫住我,向我道谢。然后,她问我要怎么才能救自己。我当时惊讶极了,突然有一种慧至心灵的感觉,冥冥之中,我感受到那句话是上帝的旨意,我必需要同这位可怜的姑娘传递上帝的福音。于是,我对她说,这得问你自己的心。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除了上帝。”
“上帝的旨意?”奥德里奇讽刺,“你对克拉拉女士说,‘除了上帝,只有自己,可以救自己。这得问问你自己的心,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除了上帝’,对吗?”
“您这种冷冰冰的叙述非常准确。”褚韶华同样的讽刺了回去。
“因为,只有这种叙述才是客观的!”奥德里奇回击褚韶华一句,然后,对法官与审判团道,“克拉拉女士不认识克莱尔小姐前,她与约翰.米勒先生的婚姻虽然有一些矛盾,可依旧维持的很好。克莱尔小姐与克拉拉小姐说了三句话,还借给了克拉拉小姐一些勇气,克拉拉小姐便一枪打死了自己的丈夫!”
“我抗议对方律师的扭曲与诬蔑!”亚摩斯反击道,“如大家所见,克莱尔小姐是一位有着高贵身份与高贵社交的东方贵族小姐,她初来波士顿未久,与克拉拉女士认识的时间也很短。她在心情上非常怜悯克拉拉女士的遭遇!所以,她在克拉拉女士提出离婚时提醒克拉拉女士,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这是一位善良的具有高贵品格的小姨,我抗议对方律师对克莱小姐品格的诋毁。”
“哦,对了,这位在对方律师口中具有高贵品格的东方贵族,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虔诚的,上帝的信徒,为什么会主张克拉拉女士离婚呢?”奥德里奇问褚韶华,“您对于克拉拉女士提出的离婚,是支持的,对吗?”
“对。”褚韶华回视奥德里奇,“因为这是上帝的旨意。上帝让我对克拉拉说,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除了上帝。”
奥德里奇讥诮的问,“上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克拉拉呢?”
“因为,我是上帝偏爱的信徒。我曾经在不会游泳的情形下,落水一夜,毫发无伤。上帝偏爱于我。”
“恕我直言,您落水之事,除了您口中的中国朋友,在座诸位,谁也没有亲眼所见。”奥德里奇强调,“这是法庭,讲究证据的地方。”
褚韶华淡定反问,“那么,您亲眼见摩西分开红海,耶稣死而复生了吗?一样没有亲眼所见,您信是不信呢?带着对上帝的信仰出生的奥德里奇先生!”
“如果您是摩西、耶稣一样的圣人,我会相信。可惜,您不是。”奥德里奇时时不忘提醒在座诸位,“何况,面对白人与华人,上帝为何将旨意告诉你一个华人,而不是直接告诉我们白人。”
“我真怀疑,你到底是如何信奉上帝的!”褚韶华凛凛道,“当年,英国的清教徒为何会乘五月花号来的马萨诸塞湾,要不要我为您普及一下北美的开创史。因为他们在英国倍受教会迫害,如今,我们基督教的教义是什么,是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这也是美利坚是国家精神,自由与平等!如果在上帝的眼中有黑人、白人、黄种人之分,那么,上帝的福音便不会传至东方!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因为我信奉神,所以,我遇水难而得平安。因为我信奉神,神便将他的旨意传达于我!”褚韶华沉声道,“如同亨利八世最终会离婚一样,克拉拉做出离婚的选择,一样是神的旨意。在神的眼里,不论国王,还是平民,都是一样的,平等的。”
“奥德里奇先生,上帝不是你这样愚蠢的人种论人士,您真应该去中国的上海看一看,那里的圣依纳爵大教堂是如何的伟大,而我们东方人,是如何的侍奉上帝。只要这样,你才会明白,上帝为何会选我做他的使者,来传递他的旨意了。”
奥德里奇心下大骂这个狡猾的东方女人口齿伶俐,狡诈善变。他哈哈一笑,玩笑一般的口吻,“如果不知道,都以为我们这不是在为原告被告辩论官司,得以为这是在宗教辩论了。克莱尔小姐,您对于神的信仰留待以后再说吧。”
“这一切都是奥德里奇先生提起的。您将一切都归罪于别人的本事,是你做律师成功的诀窍吗?”褚韶华打断奥德里奇的话,也玩笑一般说。
听着旁听席中的阵阵笑声,奥德里奇愈发深觉这可恶的东方人狡诈难缠。
而褚韶华,也完完全全的体会到了这位名满波士顿的大律师的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ps:下午安~~~~~~~~~~~~~~~
第210章 远航之杀了他!
奥德里奇能在英国人罗伯茨做伪证的情况下保持己方不落下风, 已尽显大律师的本事。而褚韶华可以在虔诚的基督徒的人设下, 用上帝的旨意回应她对克拉拉离婚的支持。关键是,她说的振振有辞, 完全的我即真理的即视感。
也是一种不得了的本领了。
奥德里奇深知想让这个女人承认有挑唆克拉拉之嫌是不可能了,哪怕是言语上的模糊也会被揪住小辫子强烈反击。奥德里奇快刀斩乱麻的结束了自己第一场问询,他再次向法官和审判团强调,“根本被告克拉拉女士与克莱尔小姐的叙述,我再重复一下事件发生的顺序。有一天, 在教堂外面, 克莱尔小姐说, ‘除了上帝, 只有自己, 才能救自己’。克拉拉女士对克莱尔小姐表示感谢,然后问克莱尔小姐‘要怎样才能救自己’,克莱尔小姐说‘这要问你自己的心。自己不救自己, 没有人能救你,包括上帝’。之后,克拉拉女士向克莱尔小姐表示自己要与丈夫离婚, 克莱尔小姐建议克拉拉女士保护好自己。然后, 枪击案发生,可怜的米勒先生倒在了血泊中。”
“我的陈述完毕。”不再给褚韶华与亚摩斯任何反驳的机会,奥德里奇先生结束了他的问询。他的神色却没有半点放松,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 真正的战争刚刚开始!
亚摩斯开始他对于证人的问询。
亚摩斯向法官与陪审团道, “刚刚,奥德里奇律师向克拉拉女士的母亲、兄长、姐姐问过克拉拉女士的性格如何。我在这里有一点不同的问题。”
亚摩斯问克拉拉的母亲,“听说,您在疗养院的费用,一直由约翰支付,直待约翰死亡,米勒家族依旧在支付您在疗养院的费用,对吗?”
克拉拉的母亲道,“那是因为…”
“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亚摩斯严厉的打断克拉拉母亲的话。
“是。可是…”
“你的回答已经结束!”亚摩斯再次严厉的打断克拉拉母亲的问话。而后,他问克拉拉的姐姐,“听说,您长女就读于私立小学,每年学费要五千美金,先前也是约翰在支付,对吗?”
“是。”
“您的女儿是今年刚转到了私立小姐,是在什么时候呢?”
“今年的九月份。”
“克拉拉被捅了七刀之后的时间。”
“不,这并没有…”
“我没有问你其他问题,请您保持安静!”
之后,亚摩斯问克拉拉的兄长,“您的公司与约翰的公司有着长期的业务合作。”
“对。”
“您公司的赢利状况如何?”
“还行。”
“还行是多少?据我所知,您的家族一直住在中档社区,您的孩子就读的是公立小学,您母亲疗养院的费用一直是您妹妹的丈夫在支付。所以,我说,您公司的赢利状况很一般,对吗?因为,连同您在内,也只有两个人。您公司的最大的合作商就是约翰公司,所以,如果您失去这个客户,可能您公司就面临倒闭的风险。”
“这只是您一厢情愿的猜测,律师先生。”
“不,我有证据。”亚摩斯向法庭提交克拉拉兄长公司五年来的税务财务证明。
之后,亚摩斯问,“您公司的开业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五年前。”
“具体时间。”
“五年前的夏天,我记不太清了。”
“确切的说,是五年前的七月十三日。”亚摩斯继续举证,“而在五年前的七月初五,是克拉拉因被约翰虐打,第一次向警局报警的时间。”
问过这一连串问题后,亚摩斯正义凛凛的讽刺一句,“多么可怕的家人!”
奥德里奇立刻抗议,“法庭讲究证据,对方律师有在情绪上误导法官与陪审员之嫌。”
亚摩斯强硬反对,“我是正常问询,每件事都有证可依!如果对方律师没有证据,你这是诬告!”
两位律师的视线在空中交锋,火光四溅!
亚摩斯询问第二组证人,夏洛特和怀特太太。
这两人都是克拉拉被虐打的有力见证者,夏洛特甚至还说,“约翰虽然事业有成,可在我们街区,最不受欢迎的除了英国人罗伯茨就是他了。他总是打克拉拉,没有人性,我们都不喜欢他。”
亚摩斯先问夏洛特,“假设,如果你的女儿被女婿这样的虐打,你会接受女婿的资助住在高档的疗养院吗?如果你的妹妹被妹夫这样的虐打,你会接受妹夫的资助,把孩子送进私立小学吗?或者是因为生意的原因不再追究妹夫的恶行吗?”
夏洛特愤怒的回答,“我会把他的臭钱砸到他脸上!我宁可贫穷到死!也不会让女儿、姐妹受到这样的伤害!”
奥德里奇立刻抗议,“我抗议对方律师提出没有证据的假设!”
“我不过是请大家看看,什么才是正常的家人的逻辑!”亚摩斯脸上露出愤怒,“何况,克拉拉女士根本不是暴躁执拗的性情!”
亚摩斯继续问夏洛特,“平时在邻居间,克拉拉女士性格如何?”
“非常温和,烤的蛋糕和小松饼非常棒,以前克拉拉总会烤蛋糕送给大家,后来,她总是被约翰打,脸上总带着伤,就很少出门了。”夏洛特怜惜的说。
亚摩斯传证自己的第二位证人怀特太太,怀特太太也说,“有一回我看不下去,约翰太狠了,他那样痛打克拉拉。我给克拉拉出主意说,你不能太软弱,应该反抗,可是克拉拉不敢!真是让人气愤,虽然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他们再过下去,很可能克拉拉会被约翰打死,也许离婚是唯一能让克拉拉活下去的办法。这有什么法子呢。上帝不会看着无辜的人去死的。”
之后,亚麻斯请克拉拉的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都到了证人席,这些人也都证明,克拉拉性情温和。她的高中同学琼很惋惜的说,“克拉拉的高中成绩非常好,她原本想和我一起考女子大学。后来约翰更愿意早些结婚,他们便结婚了。”
“你知道克拉拉婚后受虐待的事吗?”
“知道,克拉拉第一次报警就是我的提议。”琼冷冷的看向审判台说,“如果这个男人是我的丈夫,我早就杀了他,根本不可能忍耐七年!也只有克拉拉总是怀着圣人一样的容忍,以为那个垃圾能变好!这怎么可能!”
亚摩斯最后问褚韶华,“克莱尔小姐,在克拉拉女士告诉您,她即将离婚的时候,您为什么会提醒她注意安全呢?”
“其实,在我第一次救下克拉拉被随之报警时,我以为警局会将施暴者带走,但是,很遗憾警察说是家庭内部矛盾,他们只是做了例行的问询,然后警告了约翰几句就离开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克拉拉回家后会面临再一次的更厉害的暴力伤害。”褚韶华正色道,“恶棍不会因为警告而收手,相反,他会认为这是受害者的反抗,于是,施以更重的暴力,以使受害者完全臣服。这并不是难推断的逻辑。而在第二次在教堂见到克拉拉的时候,她用细纱蒙着脸,那已经是一个多月后,当时她在医院检查的伤势,不会拖一个月的时间。由此,我推断出,她当时回家必然又被暴力殴打!”
“恶棍的逻辑就是这样的充满暴虐血腥,所以,当克拉拉同我说,她想活下去,想离婚时,我立刻警告她,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可紧接着,我听到她被砍了七刀送进医院的消息。”褚韶华遗憾且怜惜,“由此可见,约翰的暴力已经危及到克拉拉的生命安危。之后,我就听到更为不幸的消息。”
亚摩斯点点头,“可见,克莱尔小姐完全是出于善意的提醒。”然后,他继续问,“在医院时,克拉拉说,‘请借给我一些你的勇气,克莱尔小姐,我还想继续活下去。’,您说‘好的,我将勇气借给你’。”
“原话是,‘好,我将勇气借给你,请你一定要快些养好身体。你还年轻,人生的路还有很长。’”褚韶华补充道,“我不认为我所说的话有什么问题,我在安慰一位让我心生怜惜的女士。”
“您这句话并没有歧意,相反,充满善意。我们安慰病人时,也常会说,‘请鼓起勇气面对,人生的路还很长’的话。”亚摩斯对褚韶华的话表示了肯定,转而问克拉拉,“女士,您为什么要向克莱尔小姐借勇气呢?”
克拉拉道,“因为克莱尔小姐是位很勇敢的小姐,我向她求救时,她挡在我面前制止了约翰。她来到我们社区后,遇到了许多困难,她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得到了所有邻居的尊重。我钦佩她的意志,所以,我想像她一样充满勇气的生活。有人打我时,我想制止暴力,而不是总被动的挨打。”
亚摩斯问,“您当时向米勒先生开枪,是什么样的情形下呢?”
克拉拉脸色微微泛白,亚摩斯温柔的说,“法官大人,请给我的当事人一杯温水。”
法官允许。
克拉拉喝过水后,形容好转,她双手紧握住陶瓷杯,轻声说,“那是在我出院以后,那天晚上,约翰回来的很晚。我已经睡下了,突然被他拽了起来,他打了我两个耳光,我脑袋发晕,听到他问我,‘你还想离婚吗?”,然后,他从腰上摸出一把□□,抵在我额头,我怕极了…”
法庭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克拉拉轻轻的喘息声,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惊惧的夜晚。过了片刻,她方继续道,“我很害怕,说,不敢了。他又打了我一阵,然后骂骂咧咧的去浴室洗澡。我知道,如果我再提离婚,他一定会杀了我。我悄悄过去,在浴室外的衣服堆里,找到了枪。我握住那把枪,打开浴室门,杀了他!”
克拉拉灰蓝色的眼睛看向审判台,她轻声道,“我能怎么办呢?我该报警吗?我被砍了七刀,警局只是叫了约翰录了个笔录就放他回来。我该逃走?顶着他妻子的身份,怎么样才能不被他找到?我提离婚,他会先杀了我。我要怎么办,才能安全的活下来呢?”
克拉拉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的溢满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缓缓流下,她的喉间传来巨大的哽咽,满脸的泪水铺陈而下。她说,“不要问我后不后悔的话,我不后悔。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只会更早的杀了他!哪怕法庭判我死罪,我仍会这样做!我宁可死,也要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ps:第二更到,晚安!!!!!!
第211章 远航之判决
接下来, 亚摩斯与奥德里奇就在克拉拉的性格以及褚韶华的话有无蛊惑挑唆之嫌里继续辩论较劲, 最终的判决在傍晚时分由纳尔逊法官宣布。
克拉拉在婚内饱受虐待,但因其有杀夫之过, 对于约翰身后一切财物的继承权完全剥夺。鉴于其在婚内所受伤害,不必向约翰的父母进行任何物质与精神赔偿。属于克拉拉的私人财产,可完全由其带走,除嫁妆外,包括婚内珠宝、衣饰等一切赠送。
这是一场令双方都非常失望, 却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判决。
在法庭宣判后, 双方签字。
先是纳尔逊等法庭工作人员退出, 接着是陪审团与被原告双方, 亚摩斯没有接受采访, 亚摩斯道,“今天时间已晚,明天我们会就今天的判决召开记者会, 所有有意参加记者会的朋友,一会儿可以去我的事务所领一张邀请卡,一切问题待记者会再做回答。”
记者们如何肯罢休, 他们争先恐后的上前, 大声发问,“亚摩斯律师,只是一个小问题!您对今天的判决还满意吗?”
“克拉拉女士, 您会选择接受判决, 还是继续上诉呢?”
幸而褚韶华早早准备下保镖, 保镖护着亚摩斯、克拉拉一行向汽车方向走去。褚韶华也是记者追逐的对象,而且,她乐意留下来做些采访。
褚韶华一身黑衣黑裙,与记者们道,“暂时不要再去打扰克拉拉,她的心情需要平复。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我会说出我自己的一些看法与回答。”
纳尔逊等法官并没有接受任何采访便匆匆离去,奥德里奇也只是简短的回答了几个问题离开,至于原告米勒夫妇根本没有出庭,而是令代理人代为出庭。代理人也一言不发,紧抿唇角的走了。褚韶华主动配合接受访问,她又是城中名人,立刻忽拉拉的来了一片记者。
褚韶华风度极佳,示意记者注意秩序,“一个一个的问,不要着急,我必然会回答大家所有的合理问题。”
立刻有记者问,“克莱尔小姐,您对今天的判决满意吗?”
“我不是当事人,没人办法说满意还是不满意。”
“您私人的看法呢?跟我们说一说吧?”
褚韶华一身黑色羊绒大衣,站在法院的大厅,头顶的灯光落下来,打在褚韶华的身上,她的面容有些疲倦,双眼却熠熠生辉。褚韶华说,“就我个人看法而言,我并不是非常满意。她为了活下去,杀了一个恶魔,这并不是犯罪。所以,她应该得到一半的财产。再加上她这些年所受伤害,理应得到补偿。”
记者记录的沙沙声响起。
“克莱尔小姐,您怎么看待米勒夫妇呢?他们失去了儿子,是否也值得同情?”
褚韶华脸色冷淡,语气严厉,“我不相信他们对儿子婚姻期间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教养出这样的恶魔,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吗?我们中国有句古语是这样说的,子不教,父之过。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儿女没有教养,都是父母教养不利的过失。相对于同情,我认为他们更应在上帝以及克拉拉面前忏悔!”
“克莱尔小姐,您怎么看待奥德里奇大律师的表现呢?”
“我久闻奥德里奇大律师的声名,当他为了工人的加班薪水辩护时,我认为他是美国历史上称得上伟大的律师。如今他为了一个恶魔的罪行进行辩护,还在法庭上称这样恶魔为绅士,我不知奥德里奇先生为什么会接受米勒家族的邀请接下这桩案件。这不是明智的选择,我相信,在一个拥有正义的人心里,曲解是非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褚韶华回答了几个问题,因为法院也到了下班时间,有法警过来请大家离开。褚韶华友善的对其他记者道,“今天法庭上的内容已经足够你们烦恼明天的头条应该放哪条了,再有问题等待明天的记者会吧。”
还有记者簇拥在褚韶华身边问她一些问题,褚韶华叫的出租车已经等侯在路边,待她坐上出租车后,记者们方渐渐散去。
褚韶华坐车回家时,亚摩斯、克拉拉、夏洛特、维多丽娅总编,还有经常以炸毛鸡形象出来的怀特太太也都在了。自从知道褚韶华是东方大贵族身份后,怀特太太对褚韶华的排斥便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极爱同她打听东方大贵族的生活之类。
其实,怀特太太这人虽然八卦鸡婆了些,倒是很有正义感,她家住的与克拉拉家很近,这次亚摩斯请她出庭做证,她立刻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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