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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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常青犹豫了一下,立刻点头:“好,给你们5万。”

小黑精神一振:“行,你够朋友,有义气。现在说吧,要怎么干?”

申常青早已想好了前后经过,叫过郑彬与叶玉书:“小叶,你找得到那个旅店,晚上你和小黑他们一起去。”

叶玉书一呆:“我?”

“对,韦老头不认识你。”

“可他见过我。”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申常青没料到,口气里大是责怪。

常蓝忙说:“我们出去的时候,刚巧看到小叶站在路边。”

申常青吁口气:“那没关系,他没有那么快把你认出来。你带小黑他们去,不容易打草惊蛇。很安全的,你放心,有小黑他们跟你在一起。”

叶玉书听过许多传说,很是欣羡那种侠盗风采,不但不惊惶,反而有些跃跃欲试:“好的,我去。”

申常青对他一笑,转头对小黑说:“你们将他堵在房间里,不让他出来,也不让他打电话。”

小黑满不在乎地点头:“好,这没问题。”

“然后小叶马上通知我们。我们就在附近,你一打电话我们就过来。”

叶玉书答应一声,觉得这事实在太简单了。

“小黑,等到时候看情况。如果我觉得有必要,你就把他带到这里来,看住他。”

“好。”小黑忍不住双拳互握,指节咔咔作响。

申常青再想了想,看看没有漏什么细节,才问道:“小黑,你还要叫几个人来?”

“不用那么多,这事不大。我只叫小白过来就是了。”他拿起电话。

叶玉书噗哧一笑:“你们一黑一白,真是有趣。”

小黑看着眼前这个动人的男孩子,也嘿嘿地笑:“是啊,我长得黑,他长得白,所以朋友们都这么叫。”

小白过来后,大家一看,果然是个白白胖胖的小伙子,浑身圆滚滚软绵绵,与小黑完全相反。

他们两人与申常青再详细研究了一遍行动的细节与时间上的配合,叶玉书认真地在一旁听着。

很快,时间已近午夜。叶玉书与小黑、小白三人出门,打的直奔解放路。

这里是老城,路都很窄,房子都破旧得有种古朴的风味,破败的屋檐上雕的花纹显得古色古香。这里几乎没有娱乐场所,一到夜幕降临,顿时归于安静。路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人,也没有一部车经过。

小黑挥一挥拳:“好地方,越少人看见越好。”

小白笑嘻嘻地一个人先进去。过了一会儿,他出来:“他已经回来了,就在房间里。”

叶玉书率先上楼,直奔302房间。他屈指敲敲门。

里面传来老头的声音:“谁?”

叶玉书沉声答:“我。”

里面显然觉得声音陌生,过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韦有福只穿了条三角裤,站在门口。

门刚一打开,小黑一撞便把门撞得大开。韦有福被力道震得退后了两步。他们三人已一齐涌进去。小黑一掌将韦有福推到床上。小白反手锁上了门。

第34章

耽美 这是个很小的房间,靠墙放了一张床以后,只剩了一小块空地,放着两张木椅。小白悠闲地坐到木椅上,守住了门。小黑威武地站在床边,虎视眈眈地盯着躺在床上的老头。

叶玉书转身,喝道:“快穿上衣服。”

韦有福哆嗦着起身边穿衣服边问:“你们…是什么人?”

叶玉书进了如鸟巢一般小巧的卫生间看了看,确认房里只有韦有福一个人,这才回过身来。他揶揄地笑道:“你不是有款方吗?不是要放款给申总吗?怎么就住在这种地方?你不是住金海岸的吗?”

韦有福方才明白过来。他挺了挺腰身,辩解道:“是啊,我本来就是要和申总做的啊。你们是申总的朋友吗?”

小黑狠狠一推他:“少废话。”

韦有福一抖,忙退到床头,从床头柜上找着什么:“你们看,你们看,我才和中行的王行长谈过放款的事…”

“别扯了。”叶玉书冷笑。“你要是有款,现成的就有农行可以做,干什么跑去找什么中行?谁不知道人行和中行是最不可能做这种业务的了。”

韦有福一时语塞:“是…是,所以我还是决定和申总做。

“是吗?那好啊,我去通知申总过来,你和他说吧。”

韦有福马上做雀跃状:“好好,太好了。我本来准备明天去找申总的。这样,我打电话给建行的符行长,他可以证明我确实有款。”他说着,便走向门口。

小白腿一伸,挡在门口。小黑动作更快,一把揪住他的前襟,提起一只大拳头朝他晃了晃。

“干什么?干什么?有话好说。”韦有福赶忙退回去,冷汗直冒。

叶玉书看着他那副狼狈相,感到真痛快。他拉开门,出去到一楼打电话。

穿着制服的保安提醒他:“小姐,已经晚了。我们这里12点关门。”

叶玉书笑道:“好的,我们一会儿就走。”

他上楼去,看见屋里三人都无语。小白懒洋洋地拿着一把军刀有一下没一下地砍着椅旁小茶几上的苹果。小黑围着韦有福打转,一直在上下打量着他,眼光充满了暴戾。

韦有福强作镇定,双手插在裤袋里,坐在床沿。

看到他进来,他立刻站起身:“怎么样?申总是不是马上来?”

“是。”叶玉书声音平和,却反而带一种胸有成竹的威慑。“我们先出去等吧,这里12点就关门了。”

韦有福慌乱地说:“这里关门了,那一会儿我怎么回来?”

叶玉书奇怪地看着他,不信他会这么幼稚。他笑着一摊手:“那我只好把我的床让给你了。我吃亏一点,名声被你败坏了也算了。”

小黑、小白一齐哈哈大笑。

韦有福怕得脑筋有些转不过来,不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只得默然。

小黑站到他身后:“好了,走吧。”

韦有福还有些犹豫。小黑一脚踹过去:“是不是要我们帮忙?”

他不敢怠慢,赶紧往前走。叶玉书走在最前面,小白第二,小黑最后,将韦有福夹在中间。四人一起走出旅社。铁门在他们身后咣当一声关上。

韦有福看看身后紧闭的铁门,再看看眼前空荡荡的街道,如鳄鱼一般的嘴扁着,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叶玉书不理会他,在路沿轻盈地踱着步,黑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着。

申常青他们还没有到。小黑他们等得有些急了,只好说话消磨时间。

“小叶。”小黑叫他。“如果有什么事,你怕吗?”

叶玉书俏皮地摇摇头:“有什么好怕的?会出什么事?大不了这老头是个穷光蛋。不过能看场好戏,也值。”

小黑也笑:“如果抓到公安局里呢?”

叶玉书不信,听过那么多要债的传说,没有一件是在公安局里结束的。他好奇地问:“你们进过公安局吗?”

“当然。”小黑自豪地笑道。“在里面可受了不少罪。”

“真的?警察也打人的吗?”

小黑为他的天真好笑:“怎么不打?打还是轻的,其他还有各式各样的折腾法。”说着,他威胁地瞪了韦有福一眼。

韦有福瑟缩在墙根,一动不敢动。

叶玉书大感兴趣:“还会怎么折腾?”

小白声情并茂地表演着说:“我就给灌过一盆洗衣粉水。灌得肚皮胀鼓鼓的,然后他们拿一根大棍子,一棍砸在我肚子上。洗衣粉水就从我的鼻子嘴巴里喷出来。那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叶玉书大是不忍:“真的那么狠?”

小黑认真地说:“真的,不骗你。”

小白斜斜瞟了韦有福一眼。韦有福吓得一哆嗦,不敢看他。

叶玉书站到小黑面前,疑惑地问:“那次你们是为什么进公安局的呢?”

“还不是为人要债?后来被欠债的人告了。我和小白替朋友扛了。”他一拍胸脯,豪气万千。

叶玉书不明白:“嗯,是有很多人吗?”

小白说起那件事来就手舞足蹈:“是啊。那次真过瘾。我的一个老总朋友托我们去收人家欠他的40万。我们开了一卡车人去,包围了他的别墅。我们几个人冲进去,小黑把那人一把揪住拖到窗口,让他看外面我们的弟兄。你猜他们手上拿的是什么?”

“刀?”叶玉书想当然地说。

小黑笑着摇头。

“枪?”

小白也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聚众拿着枪去包围人家的别墅。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叶玉书再想想,实在想不出来了,只好摆头。

小黑笑道:“是汽油。”

“汽油?那有什么用?”

小黑嘿嘿地笑。小白指指他:“他把那人拉到窗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如果他再赖着不还钱,我们马上就烧了他的别墅。”

叶玉书恍然大悟:“后来呢?那人还钱了没有?”

小黑梗着脖子说:“那还能不还?那人马上拿出支票本,把支票开了出来。”

叶玉书颇有些欣赏地看着他们。想到前面的话题,他迫不及待地问:“后来就你们两个进了公安局?”

小黑气昂昂地说:“对,他们找人找得很急,迟早会找到我们。我和小白就站出来替所有人都扛了。他们所以对我们那么狠,是要我们供出其他人来。我们当然不会说。大家出来混,义气最重要。”

叶玉书看多了香港的那种黑帮片,一向十分仰慕“义气”二字,一听这话,立刻点头。

小白慢吞吞理智地说:“再说,要是我们供出其他人,大家一起进去了,谁在外面替我们想办法呢?所以要有人在里面,有人在外面。”

叶玉书好奇极了:“那后来你们怎么样?”

“朋友设法把我们弄出去了。”小黑说这话时脸上一股温情,显然认为朋友们也很够义气。

“哦。”听完了,叶玉书津津有味地点头,这才罢休。

聊了很久,申常青才出现。他带着一大群人从街角转出来,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着。已是深秋,他的西服外套在夜色中向外荡着,加上身后一大帮人的威势,颇有气魄。

叶玉书放下心来,迎上前去:“怎么才来?”

“找不到车。”申常青轻声解释。

叶玉书释然,向后一摆头:“他在那边。”

申常青转头看向门洞。韦有福连忙赶上前来:“申总,你听我解释。”

“好。”申常青指着斜对面那个24小时营业的茶坊。“我们进去坐着,听你好好解释。”

一大群人涌进空无一人的茶坊,让老板精神一振,连忙亲自上前巴结。

大家哗啦哗啦地各自找位子坐下,把韦有福围在当中。申常青坐在韦有福旁边。服务员拿茶谱递给申常青,他不耐烦地一摆手:“随便。”

常蓝说:“全部都来乌龙茶吧,今天大概是不会睡觉的了。”

叶玉书注意到除了申常青、郑彬、常蓝外,一起来的还有3个男人。他们态度悠闲,笑吟吟地看着这场面,颇有些事不关己的味道。

申常青铁青着脸,冷冷地道:“好,你说。”

韦有福诚恳地道:“申总,你误会了,我是要和你做这笔贷款的…”申常青打断他:“先不忙说到这里。我先问你,你是不是兴业公司的什么副总经理?”

韦有福立刻表态:“当然我是。不信你可以问…”他掏出电话本开始翻。全体人员都不吱声,全部看着他翻。他翻了一阵,说:“明天早上,我可以打电话到台湾总公司去,让我们老总给你们证实。”大家哄堂大笑,只有申常青一脸阴沉:“好,这件事先不谈,我们姑且认为你的确是兴业公司的副总经理。你再说说,你们公司的款到底存在哪里?”“建行。”韦有福想也不想,便说。

申常青立即追问:“哪一个建行?”

韦有福有些迟疑,停了一下才说:“是省建行。”

郑彬立刻说:“省建行的鲍行长跟我很熟,我可以马上给他打电话。”韦有福有些不安地动了一下。他的脸本来就是黑黄黑黄的,此时也看不出来脸色有什么异样。申常青冷笑一声:“我看你还是说实话的好。”

“是…省建行下面的一个分理处。”

“哪个分理处?”申常青穷追不舍。

“…是长堤分理处。”韦有福的话虽低了下来,却仍然很清晰。郑彬与申常青两人都笑起来。郑彬斯文地说:“长堤分理处的赵主任跟我们就像兄弟一样,我现在打个电话过去,他马上就可以赶来。”韦有福泰然的神情有些模糊起来。闷坐了一会儿,他才说:“我记错了,款子是放在信用社的。”申常青猛地一拍桌子:“放屁。台湾人什么时候肯把钱放在信用社?他们除了我们这里的专业银行外,什么金融机构都不信。你当我是傻瓜?”韦有福仍然嘴硬:“申总,你听我说,这笔款子我决定跟你做了,一定跟你做。至于款放在什么银行,依规矩我是不能说的。总之,明天我们就做。”申常青冷冷地看着他:“做?你拿什么跟我做?”

“你放心。我明天就和你到银行去转款。”

那3个男人哄笑起来。其中一个壮实的男人起身踱到韦有福背后,笑着说:“你还是说老实话吧。我们都是出来闯了很多年的人,什么没见过?你那点小花招,骗得了谁?”韦有福立刻闭紧了嘴。

叶玉书讪笑:“住在那么简陋的小旅店的小房间里,你这个大老总财神爷真蹩脚。”申常青气得又重重一拍桌子:“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韦有福仍然坚持:“我说的是实话。反正我已经决定跟你做了。你若不相信,我也没办法。”申常青想了想,起身往外走:“郑彬,小叶,小黑,你们出来一下。”3个人跟着他走到门外。他问:“你们看这个人怎么样?”

叶玉书年少气盛,立刻说:“我看他手上没有钱,完全是个骗子。”小黑说:“我不懂,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郑彬沉吟半晌:“我判断,他手上是没钱,不过多半他的朋友或熟人手上有款。他只是个中介,却冒充有款方。申常青认同地做了个手势:“对,我也这么认为。所以呢?我们今天不能放他回旅社,明天一早肯定他就会跑。小黑,我们把他带回去,由你和小白看住他。到了明天白天,让他把他那人有款的朋友叫来。如果能做成当然更好,如果不能做成,也要他赔偿我们的损失。”

3个人都点头:“我赞成。”

他们重新回茶坊。申常青沉着脸对韦有福说:“好,我暂且相信你。你跟我们回去,明天我们一起去操作。”

韦有福忙说:“我还是回旅店我自己的房间吧。”

叶玉书嘲讽地道:“不是已经锁门了吗?我看你就不要麻烦了吧。”“没事,我可以叫开。”韦有福有些心慌。

申常青不由分说:“小黑,你陪韦总回我们那里,让他好好休息。”小黑应了一声,过去一把拉起韦有福。韦有福本能地一扯,另一手推了他一把。小黑没料到,不禁勃然大怒,顺手一耳光扇到他脸上。韦有福顿时面皮紫涨,恼羞成怒地大叫:“你为什么打人?”

常蓝越看他越丑恶,忍不住上前去也打了他一耳光:“你这个老骗子。”韦有福一呆,却不敢说什么。

申常青不动声色地拉开常蓝,狠狠地盯着韦有福:“谁打你了?我怎么没有看见?我看你是有些精神错乱了。”

韦有福不敢再吱声,一双小小的老鼠眼眨巴眨巴的,泛着惶恐。申常青大叫:“买单。”

呆在一边看热闹的小姐马上过来,递上帐单。申常青一推韦有福:“给钱,愣什么?”

韦有福乖乖地掏出钱夹,付了帐。

出了门,夜更深了,路上空无一人,稀疏而迷氵蒙的路灯光把夜衬得更加寂静。出租车一向很少开到这里来。申常青当机立断,一群人步行到东湖,这才拦下来三部车。他指挥着:“小叶,你坐前面。小黑小白,你们保护韦总,坐在后面。我和常蓝、郑彬坐一部。老陈,你们3个自己回家吧。有什么消息我们再联络。”那3个男人笑道:“好。有什么结果报告我们一声。”然后坐上车走了。申常青对叶玉书说:“你们先走,我们跟在后面。”

小叶觉得没什么不妥,便接开车门坐到前面。小白先进后座,接着小黑将韦有福推进来,他自己再挤上来,把车门砰地关上,下了锁。司机像早已见惯了这种场面,头也不回地问:“先生,去哪里?”叶玉书说:“海秀路,华侨新村。”

第35章

耽美 热带的深秋与初冬,简直没有什么分别,只是阳光渐渐地没有那么烈了。清晨,太阳冒了一下头便被铅灰色的云层遮住了。清凉的风温柔地吹了一阵,接着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使人烦恼尽消的凉意静悄悄地游进房间,头痛了小半夜的叶玉书在沙发上翻个身,这才睡稳了。门却在这时候被敲响。他一惊,霍地站起身来:“谁?”

“小叶,是我。”申常青连忙在外面说。

叶玉书松口气,过去开了门。

申常青和郑彬、常蓝一起进来。“怎么样?”他问。

“在里面。”他示意着。

小黑从卧室里出来:“他已经醒了。”

申常青马上疾声说:“既然醒了就出来,我们该办正事了。”

接着便听到小白的呼喝声:“听到没有?赶快起来。”申常青看了看常蓝:“你下去卖些毛巾、牙刷上来,另外再买些早点。”小黑立刻从韦有福的钱夹里掏出100块递过去。常蓝接过出去了。叶玉书将沙发上的枕头、毛巾拿到卧室扔到椅子上,出来洗漱。夜里到了这里后,申常青要他把韦有福带到他的房间去,让他很是不高兴了一会儿。他说:“你们那边地方要大得多,我这里太小了。”申常青急忙压低嗓子解释:“早上就带他到我那里去,这样子常换地方不容易出事。如果现在带他到常蓝那里,明天在你那里不方便,你那儿没电话。”叶玉书这才明白,心悦诚服地让小黑小白带着韦有福到自己的房间。他疲倦至极,让他们呆在卧室,便对小黑说:“我想睡了。”小黑点头:“好,你睡吧,我和小白会在这里轮流看着他。”

韦有福倒也随遇而安,合衣倒在床上便闭上眼。小白与小黑商量着隔多少时间两人换班。卧室里的灯一直大亮着。叶玉书关掉客厅的灯,只觉头痛欲裂,枕着沙发扶手就像枕着石头一样。他强迫自己闭上眼,放松全身,可是脑子里就像走马灯似地乱。根据传说,所有的这类行动都是以追债者的胜利而告终,他并不担心这件事的结果。他是想家了。他想念遥远的家乡的绿水青山,想念那个小小的省会城市的狭窄潮湿,想念平静而自给自足的生活,想念从小一起长大的无邪的朋友、同学。一年马上就要过去了,他想回家。

叶玉书无声地叹了口气,将一壶水放上炉子,打开火,从厨房里出来。几个人已将桌子拖到了沙发前面,将所有的椅子也一起拉过去。韦有福坐在沙发上申常青和郑彬的中间,小黑和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常蓝坐在对面。桌上放着油条、油饼,有一小盆豆浆,还放了一副新的扑克牌。除了韦有福外,大家都在狼吞虎咽的吃着,折腾了一夜,实在是饿了。申常青边大口吃着边对韦有福说:“你也吃吧,免得说我们虐待你。”他摇摇头。

郑彬正捧着豆浆在喝。此时看韦有福一副食不下咽的样子,他推推眼镜,温文尔雅地说:“无论如何,饭总是要吃的。何必呢?我们又不是要把你怎么样,只不过是要你兑现你的承诺而已。”韦有福马上站起来:“那好,现在我们就去。”

申常青脸一沉:“去哪里?”

韦有福身子吓得一缩:“我说去银行。”

申常青紧皱着眉:“哪个银行?”

韦有福嗫嚅着,说不出来。

小黑对他喝道:“坐下。”

他腿一软,跌坐下来。

申常青喝完豆浆,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嘴,这才沉声说:“老韦,我现在还是对你客客气气的。我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过,你如果再这样虚虚实实的,大家难免面子上不好看。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详细说一遍。”

韦有福两手插在双腿之间,缩着肩,眼睛直盯着地下,一言不发。叶玉书静静地坐到常蓝身边,边吃着东西边看着这一切。一夜没有好好休息,他觉得嘴里发苦。吃完,郑彬立起身来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老申,有什么事需要的话,叫我一声。”申常青应了一声,起身送他出去。两个人在楼梯口说了一会儿话,申常青才进来。常蓝与叶玉书把桌上的东西收进厨房。叶玉书拿着水壶进来给他们倒水。韦有福仍然不吭声。申常青也不催,拿起牌,悠闲地对其他人说:“来,我们来玩牌。”

叶玉书说:“我不会。”

其余的人便打起升级来。就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4个人打得兴高采烈,互相攻击,妙语连珠。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的雨声也越来越大。韦有福坐着,身子越缩越小,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耐不住了。“申总。”他清清嘶哑的嗓子。“什么?”申常青仍看着手中的牌。

韦有福低着头小心地说:“其实,其实,这笔款不是我的,是我的一个朋友的。他们公司有2000万要放出来,问我有没有人要?我随口就把数字报大了一些。”申常青放下了牌,正眼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这笔款是真有?”韦有福马上抬头,拍胸脯保证:“绝对是真的。”

申常青凝神注视了他半晌。韦有福一双血红的眼睛很是勇敢地与他对视着。其他4个人皆停下动作,专注地看他们斗法。

申常青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们到常蓝那里去。你打电话给你的朋友。”韦有福立刻抖擞起精神站起来,抖了抖揉得皱巴巴的西服,就往外走。小黑他们也不怕他跑。大家像朋友散步一般,一起到了常蓝家。

这里要大了很多。小黑指令韦有福坐在墙角,问他:“电话是多少?”韦有福说:“我只知道他的扣机。”

小黑自恃艺高人胆大,也不怕他弄鬼,又问:“那扣机号是多少?”他拿出电话本,说了个号码。小黑拿起电话,打了出去。不一会儿,有个男人回了扣机。申常青接到,和蔼地问:“请问你是韦有福的朋友吗?”

那边答应着:“我是认识他。”声音很小心翼翼,不过听上去还是有些气派。申常青拿开电话示意了一下,小黑一把揪过韦有福,把他推到电话那边:“说话当心点。”

韦有福拿起电话,马上扯着嗓子叫:“老秦,他们把我绑了来,硬要我把款子给他们,你…”小黑已果断地按下了叉簧,反手一掌抽在他脸上。他一个踉跄,直撞向墙边。小白扑上去将他抓住。两人猛地将他推到卧室里,关上了门。只听到里面蓬蓬的击打声,韦有福的痛叫声,小黑的大骂声。叶玉书和常蓝互相看了一眼,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申常青沉着脸坐在电话旁边,若无其事,只是在努力想着什么。电话又响了起来。申常青估计就是刚才那个老秦,所以只是看着电话,却并不接。

电话铃声一直回荡在空旷的厅里。叶玉书和常蓝沉默地坐着,觉得那铃声越来越响,十分刺耳。申常青起身过去敲敲卧室的门。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小黑打开门,只见韦有福蹲在地下,双手抱着肚子,大声叫着痛。申常青看了一下,做个眼色,小黑一把将他拎起来,做势挥拳:“闭嘴,你再出声,就揍死你!”韦有福本能地抱住脑袋,不敢再哼。

申常青沉住了气:“老韦,你说这笔款是真的,我相信了你。可是,你在电话里这么讲,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怕值得怀疑。”韦有福抢上前来,连连乞求似的肯定着:“真的真的,绝对是真的。我那么说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心慌了。”申常青温和地给他整理一下被撕扯得零乱不堪的衣服,安慰地拍拍他:“那就安静一会儿。现在知道该怎么说了吧?”“知道知道。”韦有福忙不迭地说。“我知道了。”

“好。”申常青将他带到电话旁边。

电话铃一直在响了一阵又停,停了一下马上又响。韦有福看了看守在旁边威风凛凛的小黑,小心地拿起电话。“喂,老秦…不是,不是,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老秦,你手上不是有笔款吗?我这里有个朋友想要。…对,一切条件都符合。…是,他们用…农行做。…对,你来一趟怎么样?…我现在在…”他迟疑地看一看申常青。申常青轻声说:“约他到海角大厦等。”

韦有福听话地说:“你到海角大厦来怎么样?…对,我们在那里等你。…哎,好,20分钟以后见。”

他放下电话,讨好地看着申常青。申常青面色稍霁,满意地点点头:“很好,20分钟是不是?那你就等一会儿吧。”小黑立刻把他拖到墙角,按他坐下。

申常青起身对叶玉书说:“小叶,你先到海角大厦那里等。等到人以后,你就通知我们。我们再带老韦去。”

叶玉书十分不满意地瞪着他。他看出来了,过来搂着他的肩,将他带出门,轻声说:“小叶,你比小常要聪明多了。我不放心他去,怕他把事情搞砸了。你懂吗?”叶玉书笑着点点头:“好吧,我去。”

申常青转回来,关上门。站在门口的常蓝满面不悦地瞪他一眼,他笑着挽起他,带他进了卧室,悄声说:“别生气,我是要哄着让他去,才那么说的。这样子你就不用出面了。一旦这里出了什么事,都与你没有关系。你懂了没有?”常蓝立刻转怒为喜,一把抱住他,踮起脚在他颊上亲了一下。

海角大厦不高,但占地十分广阔。它的门极不显眼,倒像是个牌坊。叶玉书站在门边,看着外面密集的雨丝。他在这里呆了一年多,除了两次台风外,很少看到下雨,而且是如此温柔的雨。雨丝绵绵密密,洗刷着一切。椰子树更显青绿,建筑物也显得干净了许多。他将伞靠在墙边,抱着臂,心情一点也不紧张,只是稍稍有点急躁。事情的发展仿佛已逸出了轨道。对于最后的结局,他感到茫然。一部出租开到门口停下,下来一个大胖子男人,一手拿着大哥大,一手提一个大皮包。下车后,他快步跑进门,然后东张西望。叶玉书走过去,微笑着温和地问:“请问您是秦总吗?”那胖子十分客气地对他躬躬腰:“是我。你是…”

“我是来等你的。韦先生他们马上到。”

那位秦胖子更加客气,连连称是。

叶玉书走到一边去打电话:“申总,他到了。”

只几分钟,小黑小白和韦有福一部车,申常青和常蓝一部车,一齐到了这里。

申常青抢先上前去与秦胖子握手:“秦总吗?你好你好。”秦胖子赶紧点头哈腰:“你好你好。”

韦有福见他只是一个人来的,也不敢造次,上前去强笑着说:“秦总,这是申总,就是我在电话里给你说的那个要款方。”“哦。是是。”秦胖子赶忙要打开皮包。

申常青忙说:“这样吧,秦总,我们进去再说好吗?”“好好。”

进去大门后是一片十分广大的池塘,水面上有不少残了的荷叶,水里游着通红的大鱼。千万点雨溅起无数小水花,润润的极富江南情调。此时,外面没有一个人,都被雨留在了房间里。他们上了一座小木桥,进了池塘中间的凉亭。

申常青和秦胖子坐到栏杆上,韦有福赶紧坐到另一边。叶玉书和常蓝关心地站在他们面前,听他们讲话。小黑和小白悠闲地各自站在凉亭的两边出口上。韦有福急急地说:“秦总,你那笔款,是不是就放给申总?他们有实力,而且用农行做。这是专业银行,肯定行的。”“当然当然,当然可以。”秦总连连点头,极善良诚恳的的样子。他打开皮包,拿出名片来,递给申常青。“申总,这是我的名片,我本身也是搞房地产的。”申常青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什么集团、什么公司的,好像实业很多。这个秦总是这一大堆公司集团的总经理。他客气了许多。毕竟这人拿得出名片来,比韦有福好多了,也显得真实多了。“那这笔款是你们公司的了?”他问。“不。是这样的。本来我们公司想要这笔款,可是对方要求一定要专业银行。我们搞了很久,也没办法弄到专业银行去,所以只好通过我们再放出来。我们也吃几个过路钱,好过个年嘛。”秦总掏出手帕来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申常青顿时心平气和地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好说。那么,秦总的意思是,这款也不是你们公司的?”

秦总急忙表态:“虽然不是,不过我可以立刻打电话给那个有款方,让他马上过来。”申常青微微皱起了眉。韦有福忙在一旁说:“秦总,那你就快打呀。”秦总拿起手机,开始打传呼。他刚报出传呼号,申常青便猛地打断了他:“你在打给谁?”

秦总忙道:“不是不是,我是打给那个有款方。”

申常青脸色泛青:“有款方叫什么名字?”

“陈泓。”

“什么?”申常青不怒反笑。“你是说陈泓?”

秦总脸上的汗又密密麻麻地渗出来。他结结巴巴地问:“申总,你认识他?”申常青反问:“他说那笔款是从哪里来的?”

“他说是从西安过来的。”

“总额是多少?”

“他说暂时这笔只有10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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