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满座衣冠胜雪作品背负阳光+星光下+阳光地带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他沉着地说:“前面塌方,垮了半座山下来,看那样子,只怕得四、五天才能修好。咱们换条路进去。”

解意当然不反对。

林思东往回开了一段路,便往右拐。过了一座小桥,开上山间的狭窄土路。

山中的气候总是变幻无常,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现在已是阴沉得厉害,接着便下起大雨来。一路都是泥泞的土路。车子颠簸得很厉害,林思东和解意都系上了安全带,神情均十分冷静。

这条路一边是湍急的冰河,另一边却是有着零星积雪地泥巴山,不断有小股的泥石流从山上涌下。直冲向河中,溅起小小的水花。

林思东神情专注,稳稳地开着车,冲过已经塌陷掉一半地豁口,越过堆在道边的土堆,谨慎地穿过不知深浅地浑浊的泥水洼,娴熟的驾驶技术和对山路行车的经验都使他能够准确判断路况,让人感觉很安心。

解意一点也不担忧,反而看着沿途的美丽风光。主要是冰河对岸连绵地树木,有绿有黄有红,色彩层次丰富。许多树的造型非常优美,风雨中。大片大片的树林婆娑曼舞。非常有韵味。

突然,林思东刹住了车。

解意这才转过头往前看。只见前面有个高高隆起的土堆,横在整个路面上,山上还不断冲下泥水碎石,往这堆泥土上堆积。

“能过去吗?”解意目测了一个那土堆的高度,觉得有点玄。

“试试看,应该能过。”林思东略微思索一下,将车倒了一点距离,这才往前冲去。

车子重重地辗进土堆,又艰难地往上爬了一段,便四轮空转,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搁在那里了。

林思东打开车门,探身出去察看车轮的状况。过了一会儿,他直起身来,关切地对解意说:“你别下来,我会解决的。”

解意点了点头:“如果需要我帮忙,立刻叫我。”

“不用,我自己能搞定。这下面又是泥又是水的,你就不要下来了。”说完,他便跳下了车。

解意看着他踮着脚,在泥浆中拖泥带水地走到路边,蹲下来查看情况,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踏实的感觉。

林思东看了一会儿,又凑前来拿手掏了一会儿,随后便问他:“工具箱在哪儿?”

解意指了指车厢后面。

林思东打开后车盖,在工具箱里拿出千斤顶,想把车子顶起来。然而,那土堆实在是太深了,而且很松软,下面没有着力地地方,他弄了一会儿,却一点用也没有。

想了想,他又找出来一个扳手,将车子前面的土扒了一些下去,再搬了几块大点的石块垫在四个车轮下面,然后上车发动。可是,车轮依然空转,沉重地车身似乎纹丝不动。林思东又跳下车,却敏锐地发现,车子正被不断从山上涌下来的泥石流渐渐往山崖边推移。他略微一想,立刻过去叫道:“小意,你下来…当心点。”

解意打开车门,在泥水里找到一个像是石块地东西,便踩了上去。结果那个石头一滑,他整只脚便深深地踩进了泥水里。至此也顾不得许多了,他索性双脚一起踩下,一步一步地趟了过去。

林思东带着他站到稍远一点地地方,叮嘱他道:“你就呆在这里别动,不要靠近,我来想办法把车子弄出来。”

解意蹲下身,仔细查看陷住汽车的泥土,大致也明白了情况,便站起身来说:“得找人来帮忙,你一个人不行地。”

林思东前后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土路,喃喃地道:“找谁呢?”

解意想了想:“刚才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下面有个寨子,我去那儿叫人吧。”

林思东知道他说的是哪里,立刻摇头:“不行,太远了,你步行过去的话,只怕得走一个多小时,我不放心。如果我去的话,单独放你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如果我们一起去,这车子没人看着,更让人不放解意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在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单独行动,以免出事。他双眉微皱,苦苦思索,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林思东叹道:“只好等了。沿路都有零星的寨子,应该会有人从这里经过的。”

解意也只得同意。

林思东见他穿着的羽绒服已经淋湿了,便拉开自己皮衣地拉链。要脱下来给他。

“你别胡来。”解意立刻瞪他一眼。“你病倒了的话,我可搬不动你。”

林思东马上停止了动作。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理,便嘿嘿一笑,又重新拉上拉链。他把解意拉过来,抱在怀里。用自己地背迎向风吹来的方向,替他挡住雨水。

解意明白他地好意,便没有挣开他的拥抱。

天地很静,只有大雨刷刷的声音和河水奔流的哗哗声。

林思东紧紧抱着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抱他的时候,整个世界同样也是连绵不尽地雨声。那个时候,他觉得在解意温暖甜蜜的身体里找到了毕生都在渴望的东西。而此刻,他感觉到的东西却比他曾经梦想过的还要多。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车子一厘米一厘米地向山崖边滑去。

正在这时。他们听到了摩托车驶近的声音,真是如遇救星,连忙转头看去。

果然。一位山民穿着雨衣,骑着摩托驶了过来。看到他们车子的情况。顿时便明白了。他熄了火,过来看了一下。很认真地对他们说:“你们不要站这么近,泥石流随时都会下来,上个星期这里才死过人。”

林思东一听,立刻拉着解意站远了一点。

那个山民叫他们离开,自己却走了过去,几乎是蹲伏在泥水里,用手使劲扒着车轮前的泥土。

解意很感动,立刻叫他:“没用的,得用工具,你能帮我们叫些人来吗?”

那位纯朴地山民弄了一会儿,搞得一身又是泥又是水,湿淋淋地站起来,问他们:“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解意微笑着答道:“山上的慈辉学校要开学了,我们是给孩子们送教材去的。”

那位山民立刻神情一变,热情地对他们说:“那你们等一下,我去那边寨子叫人来,可能要半个小时后才能到。你们站开一点,千万不要靠近。”

“好。”林思东笑道。“谢谢你。”

“不用谢。”那位山民立刻将摩托车调转头,一溜烟地开走了。

一直到他转过弯,消失不见,林思东才贴着解意地脸,温柔地说:“你猜他是真的去叫人,还是像城里人一样,也就那么一说,然后自己回家去,不管我们了。”“不会。”解意十分肯定。“你看他刚才地举动。他叫我们站远一点,自己却跑过去帮我们。他一定会叫人过来地。”

林思东点了点头,将他抱得更紧了。

两人站在雨中,看着车缓缓地往冰河处滑去,心里还是着急。解意什么都没说,林思东却放开了他,又踩进深深的泥水中走过去,蹲在车前划拉。

解意急了:“你干什么?回来。”

林思东镇定地说:“我再看看,山上冲下来地水大了一些,能不能借着水势把土弄掉点,把车搞出来。”

解意拔腿便往他那边走。

林思东猛地回头,厉声道:“你站住,不准过来。”

解意站下了,却坚决地说:“要么你过来,要么我过去,你选一样。”

林思东知道他的脾气,那是小事不计较,原则不放过,这个时候还是听他的话为妙,否则搞不好两个人一起断送。想着,他便起身退了回来,拉着解意走开些,然后再次抱住他,温柔地笑道:“你这条固执的牛。”

解意这才松了口气,望着山上滚滚而下的泥浆砂石,淡淡地笑着说:“也不知谁更像头不讲理的蛮牛。”

林思东愉快地笑起来,看着那辆不停滑向深渊的车,叹息着道:“我已经打算弃车保人了,等回了成都再重新弄辆车送书上来吧。”

解意平静地微笑:“如果实在不行,当然是弃车保人,什么东西都没有人的生命宝贵。”

林思东看着他那张在寒冷的风雨中显得特别苍白的脸,忍不住亲了亲,忽然说:“你放心,小意,我怎么样也会保住你的。”

解意猝不及防,在这非常时刻,也没有心思生气。他微微笑了笑,轻声说:“都要保住,谁都不能出事。”

林思东不想勾起他的伤心事,便更加用力抱住了他,不再多说这个话题。

半个小时后,那辆摩托车果然又出现了,跟在他身后的是辆手扶拖拉机,车斗里站着十多个人,有男有女,看上去都很纯朴。

林思东放开解意,满怀希望地看着来人。

摩托车和拖拉机开到近前便停下,那些人动作麻利地跳下来,操起锄头、铁锹便走到车子两旁干起活来。他们迅速地将陷住车轮的泥土和石块创出,弄到一边。

看看差不多了,林思东走过去上车,把住方向盘,对他们说:“帮我推一下吧。”

那些山民有的走到车后,有的在车子旁边,大声吆喝着“一、二、三”,一齐用力往前推。解意也赶到车后,与他们一起推车。

沉重的越野车终于动起来,渐渐被推出土堆,来到前面的山路上。

解意连声道谢,从裤袋里摸出钱包,将里面的现金全都掏出来,递到他们面前,以表感谢。

那些山民却连连摆手,对他们两人亲切地笑笑,便提着工具上了已经掉头的拖拉机,突突突地开走了。

那个骑摩托车的山民也是如此,对他们憨厚地一笑,径直推着摩托车走过那个土堆,朝他们来时的方向驶去。

解意与林思东对视一眼,不由得百感交集。

林思东叹息:“如果是在城里,不敲诈个几千块只怕是不会罢休的。”

解意笑着点头:“是啊,而且要先付钱,否则是不会干的。”

林思东和他的身上全是泥水,非常不舒服,可心情却十分愉快。他们立刻登上车,继续冒着风雨向前驶去。

第45章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仍在下着,在车前大灯的照耀下仿佛无数小精灵在翩翩飞舞。

道路越来越泥泞,他们犹如在浪涛中起伏。四野阒无一人,偶尔会看到河对岸的山上亮着一盏昏黄的灯,让人感觉分外亲切。

一路上,他们从好几个寨子中穿过,这些寨子都是小小的,只有十来户人家,外面都看不到人,连亮着灯光的窗户都很少。

他们沉默地冲过风雨,辗过泥石,把种种危险抛在身后。此时此刻,仿佛他们已经陷落在了洪荒时代,只有他们两人同舟共济,生死相依。

快到半夜了,路边出现了一溜工棚,上面挂着路桥公司的牌子,有间像是办公室的砖房里却是灯火通明,门大敞着,里面有不少人正在喝水抽烟,路边停了不少车,车型都不同,车牌号也不是同一个地方的,显然不是同路人。

林思东刹住车,关照解意:“你别下去,我去问问前面的路况。”

解意微笑着点了点头。

林思东跳下车,大步走向石屋,高大的身影如山一般稳重,仿佛任何艰难险阻都挡不住他,即使泰山崩于前,也压不垮他。解意看着他从容不迫地进了房间,跟里面的人笑着打招呼,互相递烟,说了几句话。过了一会儿,他笑着跟大家做了个“再见”的手势,便走了出来,顺手将烟弹掉,拉开门坐上车来。

他拿出棉纱,去擦起雾的挡风玻璃。温和地对解意说:“前面也塌方了,过来的人说塌了好几处,不过不是特别严重。估计明天上午就能开通。从这儿往前走十来分钟有个寨子,咱们在那儿住一晚吧。”

解意立刻同意:“好。”

林思东再次发动车。离开了这惟一亮着灯火的地方,继续往前行去。

到处都是一片黑暗,只有他们地车如暗夜里的孤舟,亮着大灯,顽强地行进着。

很快。前面的土路两旁果然出现了木楼,却仍然看不到人,也看不到灯。夜已深,又是风雨交加,寒气袭人,这里地人们应该早早地就睡了。

林思东在寨子中间停下,让解意在车上等着,他去找住的地方。这次解意却没有听他地,而是调侃地笑道:“你看着比较像土匪强盗。我要斯文得多,还是我去吧。”

林思东哈哈大笑,却也同意他说得有理。便道:“好,那你当心点。”

解意下了车。在寨子四处转了转。终于看到了一个出来上厕所的男人。这边的习俗是绝不把厕所修在屋子里,而且每个寨子只有一个公共厕所。解意赶紧上前叫住他。十分客气地问他这里有没有住宿的地方。

那人借着厕所门前的一点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便热情地说:“有,只有一家,我带你去吧。”

解意连声道谢,便跟着他来到了另一处木楼。

那人用本地土语大声叫着人,半晌里面才亮起一盏灯,问外面地情况。门里门外对答了几句,里面的人走出来,拉开门闩,打开了木门。

带解意来的人指着他说了两句,大概是说明他要投宿,便走了。

解意赶紧朝着他的背影又说了声:“谢谢。”

那人摆了摆手,便消失在黑暗中。

门里的店主是个中年男人,披着棉大衣,样子很忠厚,用生硬的普通话问他:“你一个人吗?”

解意忙道:“不,我们是两个人。”

“哦,一个人十块钱,房间在二楼。“好。”解意马上答应。“那我去叫他来,请您稍等。”

林思东听他说了,十分高兴,马上开车过来,停在楼前。

那人果然一直等在门口,待他们进了门,这才插上木闩,直截了当地说:“先交钱,楼上有房间,你们自己上去吧,明天如果你们一早就走,替我把门带上就行。”林思东赶紧摸出二十块钱递给他,然后和解意一前一后地沿着陡峭狭窄的木梯上去。他们刚刚踏上二楼,店主便把灯关上,自行睡觉去了。

林思东轻笑:“这人真是可爱,也不怕我们把他的东西偷走。”

解意比他了解一点,笑道:“这里没有偷东西这一说,他们绝不会干这种事的,所以也没有提防偷盗地概念两人摸索着找到一间开着门的房间,凭着感觉在门边找到电灯拉线。

灯亮了,虽然只是一盏极为黯淡的白炽灯,却已经很让人觉得十分喜悦。

屋里有两张窄窄地木床,做得很结实,床褥厚实,放有一床被子。

林思东摸了摸,说道:“有点薄,我们一齐睡吧,盖两床,会暖和一些。这里海拔很高,不能感冒的。”

解意并不是狷介地人,一看这情形便知道他所言不虚,立刻点了点头:“好。”

林思东坚持要他把湿了大半地羽绒服和灯芯绒长裤脱下,看了看他的毛衣,摸着有点润,便也要他脱下来,这才让他靠墙睡下,拉开被子替他盖上了。他很细心,将衣服铺开在另一张床上,争取明早能干一些,然后才脱下自己地衣裤,关上灯,贴着解意躺了下去。

床实在太窄,他们两人都只能侧着身睡。林思东正中下怀,紧紧抱住解意冰凉的身子,用自己火热的身体温暖着他。

解意觉得很舒服。外面的雨声就像是催眠曲,令他很快就有了睡意。

林思东却有些按捺不住,轻轻吻着他的脸,手也探进他的内衣,缓缓地抚摩着他的腰背。

解意温和地说:“思东。你今天累了一天了,明天还要赶路,睡吧。”

林思东住了手。却嘿嘿地笑道:“我有点兴奋,睡不着。”

解意轻轻叹了口气:“这床可经不起你折腾。”

林思东没有笑。却长叹一声,将他搂得更紧,下颌贴着他地前额,缓缓地说:“小意,你已经惩罚了我四年。我也忏悔了四年,难道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解意被他抱得无法动弹,双唇已经贴在了他的脖颈上。他有点无奈:“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没怪你了。”

林思东紧接着说:“那你就试着再接受我吧。我发誓会对你好,直到永远。”“永远?”解意苦笑。“那是多久?”

林思东轻声说:“小意,我过去做得不好,伤你很深,是我不对,我也后悔了这么多年。现在。我已经明白了什么是爱。爱并不是不停地跟你说我爱你,或者不停地买礼物送给你,讨你欢心。也不仅仅只是身体的亲密,而是我想做点事情让你开心。让你幸福。哪怕只是在黑夜里陪你走一段路,在孤单地时候叫一声你的名字。或者是在寒冷地时刻,抱着你,温暖你,在你咳嗽的时候,为你倒一杯热水来…”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充满了深深的绵绵情感,伴着淅沥的雨声,直接命中人心中最脆弱地部分,便是铁石心肠也要被打动。

解意闭着眼,静静地栖在他的怀中。听着听着,他心里渐渐热了起来,感动地抬手搂住他的腰,将头往他颈窝挪了挪。

林思东感觉出他表示出的亲热之意,不由得心花怒放,低下头去找到他的唇,温柔地吻了吻。

解意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推开他。

林思东鼻息渐促,有点把持不定,试图翻到解意身上。

他们身下的床却发出了不胜负荷的吱嘎声。

林思东立刻停在那里,不敢再动。

解意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林思东也笑,便只是轻轻吻他,却不再有进一步的举动。过了一会儿,他温柔地说:“睡吧。”

解意“嗯”了一声。

林思东抱住他。两人都安静地睡去。

清晨,他们是被载重卡车轰隆隆地从楼下经过的声音吵醒地。迷糊了一会儿,又有两辆重车相继过去,听声音是从前面开过来的。

他们忽然明白过来,立刻清醒过来,兴奋地说:“路通了。”

二人立刻起床,迅速穿好仍然是半湿的衣服,便出了门。

下楼以后,店主还没起来。他们悄悄打开门,小心地将两扇木门带上,用手接了雨水胡乱洗把脸,便上了车。

林思东坚持由自己开车,解意也不与他争,便去后座拿食物和水来递给他。

二人地举动都很自然,配合默契。

这一路虽然仍然充满了坎坷危险,但总算没再遇到阻碍,终于顺利走出这条长长的狭窄险峻地山路。

一钻出去,上了大道,雨便停了,接着太阳也钻出云层,向大地洒下万道金光。

林思东呵呵笑道:“好天气啊,好兆头,这说明我们地未来将是一片光明。”

解意愉快地笑着,却不肯接着他的话头往下说。

林思东也不迫他,笑笑地把车开到加油站。

待加满了油,解意便换下他,接着往前开。

下午,他们终于到达这座建在海拔四千米处地慈辉学校。

车子刚刚进入校门,里面便爆发出一片欢呼声。许多孩子都朝他们涌过来,几位老师一脸惊喜地迎上来,与他们热烈握手。

他们的车子几乎已看不出本来面目了,表面全是厚厚的黄色泥浆。他们两人也是一身上下又是泥又是水,一看就知道路途上非常艰难。解意听着校长连声道谢,急忙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就不要客气了。东西都在车上,全部完好无损。”

校长马上招呼老师安排卸车。

许多孩子都加入进来,帮着搬下一件一件包装好的书本。

林思东看着这些孩子,只见他们都是残疾儿童,有的坐着轮椅,有的柱着拐杖,有的只有一只胳膊,有的用手语比划着,显然是聋哑人,还有双目失明的,却也顽强地要帮忙。每个孩子脸上都是明朗的快乐的笑容,让人看了,直暖到心里。

本来,他这次闻讯赶来,与解意一起上路,纯粹是为了感情,就只想着要帮解意一把,根本没有考虑这些孩子。现在看着这些残疾儿童因为能够拿到书本而兴奋莫名,因为可以读书而无比快乐,他忽然觉得这次行动比他当初所想的要更有意义。

解意也与孩子们一起卸着车,一趟趟地把书搬进办公室去。每个孩子看他的眼光都充满了感激,脸上的笑就如高原上的阳光般纯净,强烈地感染着他。

待到将所有书本文具和学校急需的物资全都卸下来,已是黄昏了。解意站在操场上,努力伸展着疲累酸疼的腰背,深深地吸了口寒冷却干净的空气,凝目远眺,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雪山。这一刻,他只觉得天高地阔,人世间的恩怨实在是微不足道,顿时心静如水。

林思东站在不远处,也一样在舒展四肢,却是满脸惬意。他看着在暮色里欢欣鼓舞地穿梭来去的孩子们,看着无限高远的天空,笑容可掬地说:“我回去就捐款,让更多的残疾孩子都能读书。”

解意微笑着看向他,眼神清亮,动人心弦。

第46章

阳春三月,在戴宗弼九十岁大寿之时,解思与戴锦举行了婚礼,为他锦上添花。

解意离开上海的时候,在给解思的信中写道:“我与戴曦是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他的家族将是我们无法逾越的障碍。所以,如果你不能结婚,那我们的牺牲也就毫无意义了。你不必幻想着如果你自己与艾丽斯分手,我和戴曦就有可能在一起,因为这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美丽梦想。我希望你们的婚礼能够如期举行,那样我会觉得非常快乐。”

解思犹豫了很久,才在父母的劝说下决定听从哥哥的话,与戴锦按时举行婚礼。

他们先在上海登记注册,然后到新加坡举行仪式,许下终生相守的神圣誓言。

戴伦代替解意,做了解思的伴郎。

当戴曦收到解意的信后,曾经找到戴锦,与她恳切地谈过,希望她不要因为自己的感情受影响,既然与解思两情相悦,就不应该轻易因为外界的一些事情而改变。戴锦却不能接受自己的哥哥与解思的哥哥是同性情人。在她的内心深处,始终认为戴曦只是一时受了不良的诱导,完全可以改变,因此坚持要戴曦和解意分手,否则她无法再与解家的人相处。即使戴曦告诉她过去自己就有过同性情人,戴锦也不相信,坚持他是编造出来为解意掩饰的。

就在这时,戴宗弼心脏病复发,住进了医院。医生告诫他们,病人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戴曦非常无奈。终于在病床前答应了戴宗弼,不再试图寻找解意,从而成全解思和戴锦的婚姻。

此时此刻。他站在解思身后,看着他把戒指给戴锦戴上。看着他们互相亲吻,听着下面无数亲戚朋友的欢呼鼓掌,心中却是黯然神伤。

一群人随后便簇拥着英俊的新郎和美丽的新娘到戴氏旗下地新加坡星辰酒店去喝喜酒。

戴曦上了自己的车,往酒店驶去。这段时间,他一直很少说话。只是机械而准确地扮演好戴氏掌门人的角色,却与谁都不亲近,始终保持着客气而冷淡地距离。

表面上,戴曦依然故我,拼命地工作,冷漠地待人,在竞争中态度强硬,手段狠辣,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可熟悉他的人却都看得出来,不过短短地半年时间,他瘦下去了很多。变得十分憔悴,而且更加沉默。

他从家里搬出去。独自住在一套小公寓里。不工作的那些时间。他常常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解意的画发呆。他在南非曾经为解意拍过很多照片。特别是在花园大道。他经常翻看这些相片,想着他们之间那些甜蜜的日子,在暗夜里悄然落泪。

戴伦对这件事不发表任何评论。戴锦曾经悄悄找过他,问他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对大哥的变化很感不安。戴伦也只是冷静理智地叫她好好地结婚,好好地过自己地幸福生活,这才对得起大哥,别的事就不要多想了。

解意送他们的礼物是寄到上海父母家,由解衍夫妇带来的。他一直没有什么音讯,只偶尔与父母通个话,报个平安。他的手机号码已经改变,无人知道他在哪里。

就在新加坡的喜宴闹得欢天喜地之时,解意正呆在北京林思东的别墅里。从早上开始,他就坐在那里,一直对着窗外出神。

林思东理解他的心情,本来不打算去惊扰他,可是看他就那么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坐下去,实在是心疼,终于走了过去,温柔地拥抱住他。他们刚从山里出来不久,路途上照样又经过了一连串的险情。等回到成都,把车子还给慈辉基金会,解意放下心来,到底还是病了一场。

林思东不放心,把他带到北京养病。

解意没有推拒,情绪一直都很平静,直到今天他弟弟正式成婚地日子。

林思东紧紧拥着他,在他耳边温柔地说:“你弟弟和弟妹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人品样貌品行都是一流的,又一直这么相爱,现在顺利成婚,将来生儿育女,事业上也会一帆风顺。一个人地一生能够如此,那是最理想的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解意听着,微微笑了一下,轻声说:“我明白,只是…总觉得没有亲眼看到,有些遗憾罢了。”

林思东轻轻用唇碰了碰他微凉地脸,安慰道:“这也没什么,他们一定会把婚礼全程录像,做成光碟,到时候你不是就看到了?其实那边一定闹得很,你应酬起来也累。”

解意微微点头,忽然转过身来,抬手勾住他地脖子,用力吻了过去。

林思东顿时呆住。

半晌,解意抬起头来,对他一笑:“想吗?”林思东最是机会主义者,此时不上,更待何时?立刻说道:“想。”

解意眨了眨眼,忽然笑容可掬:“那就来吧,今天我们什么都不想,只做爱。”

“好。”林思东一听便狂喜,猛地将他搂住,滚下了沙发。

地上是柔软的长毛地毯,他们便在上面纠结着,缠绵着,赤裸地身体被润滑细腻的绒毛不断扫过,就像被千万只小手抚过一般,更撩拨起人心里滚热的欲火。

林思东的心中仿佛即将爆炸一般,已不知该怎么疼他才好。他狠狠地吻咬着解意的双唇,两只大手重重地抚过他修长的腰身,一直向上,抚过曾被他打断过的肋骨,将他的双臂抬起,随后往上滑去,直到他纤长的手腕。他用一只手便握住了这两只腕子,将它们牢牢地摁在地上。

解意被这股奇大的力道带着,整个人都微微弯成了弓形,身体便彻底打开来,承载着林思东高大壮硕的身体。他与林思东激烈地吻着,也不时地咬着他的舌尖和双唇。

两个人的鼻息都变得火烫,喉间不时溢出呻吟。

林思东已是忍耐不住,一只手下探,握住了解意的分身解意已经不再抑制,完全放纵着自己的感觉,不由得叫了起来。

林思东脑中嗡地一响,什么顾虑都已飞到九霄云外。他熟练地用腿有力地分开那双修长的腿,慢慢进入了那甜蜜的身体。

解意立即感到了那种已暌违许久的疼痛和快意,忍不住咬住唇,随即便在他猛烈的冲撞下叫出声来。这是他熟悉的身体,是他渴望了这么久的人。林思东猛地松开他的腰,俯身扑下去,一边吻着他,一边霸道地挺动着腰。

解意颤抖着,摸索着攀住他宽厚的肩头,似乎在向他要着更多更多。

林思东快乐地向前猛冲着,一次又一次地带引着他冲向高峰,然后再如滑雪般优美地落下,一阵阵失重般的眩晕感令他不由得微微痉挛,让他快乐得飘飘欲仙。

他已经饥渴了四年了,那是深入骨髓的爱恋,熬干他血液的思念。他想把身下的人撕碎,想让他化成飞灰,想让自己深深地嵌入他的身体里去,与他变成一个整体,从此永不分离。

窗外的日影渐渐越拉越长,变得越来越淡。

一直在他们的火情激情中熊熊燃烧的空气这时才安静下来。

林思东紧贴着解意的背,双手有力地搂住了他,喃喃地说:“小意,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这一次,我绝不会放手。”

解意闭着眼,似乎已经陷入沉睡,嘴角却露出浅浅地一丝笑容。

  如果觉得背负阳光+星光下+阳光地带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满座衣冠胜雪小说全集背负阳光+星光下+阳光地带公子扶苏,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