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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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在康定却是情况越来越紧张。

路飞已代表公司悬赏十万,只要谁提供线索,帮助他们找到解意,就立刻奖励给他十万元。这个消息顷刻间便在整个甘孜藏族自治州产生了轰动。

康定是甘孜州的首府,境内风景优美,山色奇丽,但是因自然条件恶劣,人民生活十分穷困。这十万赏金足以令许多人骑着马,拿着猎枪,漫山遍野地四处转悠。

林思东则发挥了他的特长,带着自己的人“配合”警察的行动,却有大部分时间在利用别的人脉进行调查。

容寂坐镇康定,一直冷静沉着,电话却不断打到北京,再通过北京转到省市州府。被派过来的警力在不断加强,侦察搜索的圈子也越来越严密。

当路飞接到那个勒索电话时,案情终于出现了突破性进展。

对方虽然说话的时间短,无法用仪器探查出具体方位,但因为山间的手机信号差,讲话的人必须站到周围没有遮挡的地方打电话,便被对面另一座山上的一个藏民瞧见了。

这个消息立刻传到了专案组。

五个小时后,乘坐汽车到达的武警和公安便将那座山团团围住。

容寂不顾这里的海拔高度有将近四千米,仍是执意随行。他要亲自看着解意被解救出来。

路飞这时也不再扮演高级经理人,径直跑去找到林思东,要跟他们一起行动。

林思东倒是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问道:“你哪个部队下来的?”

路飞笑了笑,说了个番号。林思东立刻笑了,亲热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原来是战友,行啊,来吧。”

有熟悉这里地形的藏民详细向他们描述了山上的情况,说山顶上有石头搭建的屋子,里面有火炉,可以烧木头取暖,原是供来往之人歇息打尖的。他们一定是在里面,否则一到夜间,山上冷得很,只怕会被冻死。

成都有个特警训练基地,这时也已经调了一队人过来,准备晚上行动。

林思东提出要率人加入,并说如果不同意,他们会自己行动。他的强势自然有坚强后盾做支持。专案组请示上级后,便同意了。

当夜幕降临时,天上下起小雨来,不一会儿雨点就变成了冰粒,十分寒冷。

所有的行动人员都穿着黑色的战斗服和防弹衣,手上端着冲锋枪。林思东和路飞他们则都拿着手枪,悄悄地向山上摸去。

一直走到山腰,他们便看见黑暗中隐隐的有一盏极黯淡的灯火在闪烁。那应该就是案犯的所在地。

林思东他们理所当然参加的是突击组,围堵的人员则已各就各位。

山顶的石屋外有个人似在站岗,绕着屋子溜达。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周围一片黑暗,他的注意力很难长期保持集中,只能偶尔蹦一下,然后就是不断吸烟。

林思东观察了一下情况后,以手势示意两旁的人员,随即带着两个人抢上去绕到屋后。待到那人走近,便一跃而出。

那人显然也受过格斗训练,仓促之间竟能反击。

不过,林思东和那些退役的陆战队员也不是等闲之辈。三人配合默契,一招之内便将他摁倒在地,却没有弄出任何声响。

看着他们按住了屋外的人,路飞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与此同时,特警们也迅捷地包围了石屋。

林思东将那人拖到旁边的密林里逼供,效果却出奇的好。那人似是对此次行动计划很不满意,对这种恶劣的生活环境已经烦了,在得到林思东“只要说实话,一定负责帮你洗脱罪名”的保证后,便交代了里面的人数和所处的大致方位。

林思东确认了解意在里面,心中大喜,立刻冲到现场指挥官面前,俯耳将里面的情况告诉了他。

那位特警队长立刻通过对微型无线耳麦分派了工作。

林思东一个箭步来到路飞身旁,将解意的位置说了。路飞点头表示明白。他们两人将负责解救解意。

队长看了看所有人所处的位置,果断地用手势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行动非常顺利。

一队特警破门而入,两队特警从两旁的窗户冲进去,林思东和路飞却是攀上了墙,从上面的一扇小窗翻进了屋里用木头搭架的阁楼。

绑架者共有七人,外面一人被擒,里面的人有五个在睡觉,一人在火炉旁守夜。

特警们一拥而入时,那六个人都来不及反抗便全被按住生擒。

林思东和路飞一进来,便看见了躺在阁楼地铺上的解意。两人立刻飞身扑上。

解意似乎是在沉睡,显得很安静,身上也挺干净,未见血迹,整个人却消瘦得非常厉害,脸泛青灰,嘴唇煞白,双目凹陷,已是未见一点生气。

林思东心中狂跳,伸手过去轻按他的颈动脉。他的心跳虽然极缓,但显然还活着。林思东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不由得坐倒在地。

第32章

解意被用担架小心地抬下了山,随即用直升机送往成都。

著名的华西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已组织好专家组等在了那里,待病人一到便立即送进急救室进行检查和抢救。

容寂、林思东、程远和路飞也随机一起到达医院,并且一直等在那里,不断地询问检查和抢救的情况。

当黎明来到的时候,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

专家组长是位须发俱白的老教授,这时一脸疲倦,出来对围上来的这几个明显是大人物的男人介绍道:“我们已经对病人做了全面检查。他没有外伤,因为受寒和高原反应而发高烧,目前有严重的营养不良的状况,贫血,低血压,低血糖,有脱水现象,我们估计他已经昏迷较长时间,且一直不饮不食,因此才造成这种身体情况的恶化。我们已经开始实施了常规的补救措施,应该能够迅速缓解他身体上的病症。不过,除此之外,我们发现在他的血液里残留着两种化学药物,一种是强效的致幻剂,而另一种药物,我们目前还很难判定,根据其成分来看,很有可能是作用于神经系统的一种化学药物,这种药物能给人体造成极大的疼痛感,从而摧毁人的意志。当然,最后的结果还需要进一步化验分析才能得出。”老专家以十分科学的态度清晰地描述完后,看向容寂。

容寂专心地听完,非常冷静地道:“那两种药物会不会给病人造成什么后遗症?”

“这种药物的效用因人而异,目前很难判断。”那位专家思索着说。“如果有后遗症,那也应当属于心理学范畴。从生理上说,这种药物只要停止注射,他的身体会逐渐将其稀释,并最终自行排出。所以,必须等他清醒以后,我们才可能从病人的表现来推断他是否有什么后遗症。”

“我明白了。”容寂便不再多问,非常客气地道:“教授,谢谢您,辛苦了。”

“容总太客气了。”那位老专家礼貌地对他笑了笑,随后便带着一群医生离开了。

解意很快被护士送到了最高级的花园式病区。这里的病房像豪华酒店的高级套房,家具电器一应俱全。他躺在病床上,呼吸很弱,脸色比白色的枕头和被单还要白,瘦得简直不成人形。

容寂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他,双眼黝黑,整个人就如一尊大理石雕像一般。

房间里的这四个男人,容寂的个子最为瘦小,气势却最为逼人。他总是温和而平静,喜怒不形于色,但不知怎么的,林思东和程远每次一见到他,心里就会有敬畏的感觉油然而生。

路飞守在容寂身侧,也看着昏睡的解意,半晌才轻声道:“对不起,容总,是我失职了,我没有保护好解总。”

林思东和程远一听,立刻明白了路飞的来历,不由得看了容寂一眼,心中有恍然大悟,却也有始料不及。

容寂安静地道:“小路,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内疚。这世上,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这次是我太大意,我以为大家会按规矩玩,谁知有人会不按牌理出牌?好在能将小意平安救出,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林思东与程远对视了一眼,便道:“容总,您也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刚才又是高原,成都的海拔却只有几百米,对人的身体影响很大,您还是先去休息吧。”

容寂看向他们,微笑道:“这次多亏了林总和程总的大力协助,我一定会对二位表示谢意的。”

程远潇洒地笑道:“容总太客气了,小意也是我的好朋友,无论如何我也应该拔刀相助,千万不要说这个谢字。”

“是啊。”林思东温和地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小意有难,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容寂的眼光在他脸上滞留了三秒,随即若无其事地转回到解意的脸上,过了一会儿,他也实在是累得撑不住了,于是对路飞道:“今天还是要辛苦你先守在这儿,我回去休息一下。等天亮了,我还有事要办。”

路飞马上点头:“是,容总,您放心去吧,我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在这儿的。”

“寸步不离倒用不着。”容寂温和微笑。“你也抓紧时间休息。外面的沙发挺宽敞的,我看也可以睡人。

路飞便也笑着应道:“是。”

容寂随即转向林思东和程远:“林总,程总,你们也先回去休息吧,小意已解救回来,而且没有生命危险,你们都可以放心了,不管怎么样,现在先去休息,也别累跨了。”

林思东和程远竟是对他看似平淡的话语无法辩驳,于是答应一声,跟着他走出了病房。

路飞将房里的灯关掉,只留下墙角的夜灯,又看了看输液瓶中的药量,这才去到外面的房间,靠在宽大的皮沙发上打起盹来。

解意在医院里昏迷了一周却仍未醒来,但身体的各个生理指标已经明显地在往正常水平恢复。这几天,林思东和程远常常来看他,路飞渐渐地也与他们熟络起来。

容寂却是忙得马不停蹄。

绑架解意一事,性质十分恶劣,无论是从法律层面上还是从政治纷争上,这样行事都已突破了能被容忍的底线。

从个人的分量上说,容寂显然比段永基要重得多,这也是段氏不惜一切代价想将容寂搞下台的原因。此前的争端,双方是势均力敌,都在暗中较劲,用媒体的力量逼解意“招供真相”的种种做法也不过是属于“文斗”的范畴,大家都在按规矩过招,却是合乎“约定俗成”的规则的。

但是,这次段永基的助理陈军雇人绑架解意,却是一着走错,满盘皆输。容寂那一方乘机发难,并联合了其他几方的力量,向段永基这一方施加压力。其他几方原本是坐山观虎斗,但目睹有一方已经玩过火了,本着维护“游戏规则”的方针,便也入场干涉。

很快,段永基上面的力量便与容寂这方达成和解,双方各退一步,将此事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不再将事态扩大。

双方的妥协并不被外界所知,而这种和解表现出来的“症状”却是几大上市公司的并购、重组,股市立即出现振荡,很快全线飘红。

中央派出的调查组已经撤出了大能集团,调查结果是没有发现任何有违党纪国法的大问题,当然也提出了一些存在不规范操作的小细节,要求他们今后改进。

不久,永基地产对外界宣布,有意购并近年来风头甚劲,上升势头良好的新境界装饰公司,目前双方正在谈判有关事宜。

这时,在北方某省,已有流言出现,说是永基地产的总裁段永基即将出任该省主管经济的副省长,一时暗流涌动。

就在各方的斡旋、协商、谈判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解意静静地睁开了眼睛。

正是上午,只有路飞守在床边,一见他醒了过来,不由得大喜,连忙小心翼翼地唤道:“解总,你…感觉怎么样?”

解意看着他,眼神却十分淡漠,仿佛离他在千里之外,半晌才道:“没力气。”

“这没什么,你只是身体太弱。”路飞松了口气。“除了没力气之外,其他还有什么不舒服?”

解意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道:“疼。”

路飞一下紧张起来:“哪里疼?”

解意似乎极力在感觉疼痛的准确部位,过了很久,才轻声道:“都疼。”

路飞立刻按铃,口中柔声安慰道:“忍一忍,医生马上就来。”

护士先来看了看,接着便跑出去找医生。不一会儿,几位专家都赶了过来,其中也有精神科主任。

路飞急急地道:“他觉得疼,到处都疼。”

他们先看了看病床旁边各种医学监测仪器上的数据,随即一位专家温和地俯身问道:“你觉得哪里疼?”

解意的眼神有些茫然,问了一会儿,才道:“全身都疼。”

那位专家伸出手,准备检查。

解意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旁微微挪了挪,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精神科主任立即叫住了那位专家,上前道:“我来看看。”

那位专家收手退开,解意的神态才恢复了平静。

精神科主任柔和地说:“你放松一点,不要紧张,我们只是要给你检查一下,以便确定你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疼痛,才能对症下药,为你治疗。”

解意看了他半晌,方点了点头。

然后便是各科专家会诊,详细地对他进行了各方面的检查,尤其是直接触摸,以确定病人真正的疼痛区。

可是,无论碰到身体的哪个部分,解意都觉得极其疼痛,到最后已是痛得脸色煞白,咬紧了牙,全身的冷汗浸透了病号服。

专家们检查完毕,皱着眉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有护士过来,说是又加了新药,随即将吊瓶挂上,给解意输液。

护士进针时,解意疼得屏住了呼吸,差点昏厥。

待一切弄好,护士离开后,路飞才注意到,解意的眼神更加涣散冷漠,对他也不理不睬。他立即出了病房,给容寂打了电话。

等他回来时,解意已经重又昏睡过去。

下午晚些时候,林思东和程远不约而同地又来了医院,得知解意已经醒来,不由得大喜。

一走进病房,路飞便对他们示意,把他们叫到了阳台,悄声将解意目前的情况说了,脸上的神情显得忧心忡忡。

林思东一皱眉:“专家们怎么说?”

路飞摇头:“刚检查完没多久,目前还没有结论。”

林思东看了程远一眼:“公安局审讯那帮家伙的时候,他们招供说,开始几天就只是绑住他,给他注射那些药物,然后逼他说话。除此之外,他们既没有殴打他,也没有凌辱他。不过,小意的身体似乎是比较弱,对疼痛十分敏感,他们没有掌握好药量,一开始就让他疼得说不出话来,他们以为他装蒜,就每天都给他注射那两种药物,直到他陷入昏迷为止。难道…是药物损害了他的大脑,或者神经系统?”

程远思索着,缓缓摇头:“也可能是心理上的。我们做运动员的时候也有这种情况,在训练时受伤后,即使恢复了,心理上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仍然会感到疼痛,所以运动队会配备运动心理学家为我们做调整。”

正说着,他们便看见专家组长和精神科主任陪着容寂走进了病房,于是连忙进去,围在了病床旁。

那位老教授和蔼地对解意说:“解总,经过我们的检查,你的身体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比较虚弱,需要好好调养。你感觉到的疼痛是心理性的,不是生理性的。所以,我们稍后会给你增加一些心理方面的治疗,还要请你配合。”

解意看着他,似乎好半天才理解了他的话,又过了一会儿,才微微点了点头。

容寂看着解意,神情中满是关怀,温和地说:“小意,你是个坚强的人,这一次不过是小挫折,你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

解意看着他,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好。”

林思东和程远一听,也都颇感欣慰,等到两位医学专家离开,他们便兴奋地与解意谈笑起来。

解意只是微笑着倾听,神情似乎恢复了平静。

不过,当输液结束,护士来替他拔针时,他还是疼得死死咬住了唇。

四个人在一旁看了,都心疼得厉害。

又过了一会儿,路飞为解意订的晚餐送来了,考虑到他多日未曾进食,这一次只有一碗皮蛋瘦肉粥。

路飞上去接过碗,林思东立刻把床稍稍摇起来一点,程远扶起解意,将枕头垫在他的身后。

容寂拿过路飞手里的粥碗,打算喂他。

解意笑了起来:“你们…都是身家过十亿的老板,现在却跑来照顾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真是折煞我了。”他说话声音很低,显然还是没有力气,但看上去却似乎有了点精神。

林思东笑道:“有多少个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

容寂笑着点头:“是啊,林总说得对。”说着,他舀了一勺粥,送到嘴边吹了吹,然后才递向前去。

解意略一犹豫,就着他手吃了下去。

路飞关心地问:“怎么样?味道如何?咸不咸?淡不淡?”

解意的嘴里根本尝不出味道来,却点头道:“挺好的。”

等他把那一小碗粥喝完,林思东和程远见他显出了疲倦之色,便道:“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再来看你。”

解意微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

这时已是盛夏季节,昼长夜短,成都又比北京偏西,有一个小时的时差,现在都八点多了,天还亮着。

解意躺下去,轻声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容寂心里一热。眼前的这个人是他最为心爱的,却为他受尽伤害,然而,这人不但半点也不怪他,反而一直在关心他。他忍不住伸手过去,握住了解意的手。

路飞连忙走到外面去,守在门口。

解意的手冰凉,被他握住时,微微有些颤栗。他仍然觉得疼痛,但终于强忍了下来,没有挣开。

容寂倾身过去,轻轻地吻住了他的唇。

解意再次感受到极大的痛楚,身体有些微的颤抖。

容寂忽然反应过来,立刻抬起身来,关切地看向他,问道:“疼吗?”

解意迟疑了一下,承认了:“是,疼极了。”

“对不起。”容寂的眼圈红了。“是我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

解意却很温和平静:“世事难料,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过去,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惊涛骇浪,容寂都能从容不迫,对答如流。可是,这次他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看着消瘦的解意,他好半天才道:“是我对不起你。”

解意摇了摇头,忽然说:“官场太险恶,你要多保重。”

看着他唇角那一缕轻浅的笑意,容寂终于落下泪来。

第33章

容寂一直坐着不肯走。

他握着解意的手,不断落泪。

解意今天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仍然十分疲倦,很快又睡着了。当他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尽,屋里只有路飞。

他坐在床边的软椅上,正凝目看着解意,见他醒了,连忙问道:“解总,你要不要喝水?”

解意微微摇头,温和地笑了笑:“路飞,官司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庭外和解了。”路飞一边回答着,一边去床尾将床头摇起来。

“那就是说现在没事了。”解意的声音十分低沉,神情平静。

“是的。”路飞又过去从饮水机里倒热水。“永基地产想全面收购新境界。”

“是吗?为什么?”解意淡淡地看着他。“这个公司现在已是空壳了。除了永基地产的工程外,其他的项目全都转出去了。新境界已经名存实亡,还有什么价值?”

路飞捧着杯子,试了试水温,然后才送到解意嘴边。他看着解意将水慢慢喝完,这才道:“你这次遭受的是无妄之灾,段永基想补偿你,也算是跟容总和解的一个姿态。收购方案是他提出来的,大能集团本就控股,也不反对。”

解意喝完水,靠到枕上,对他说:“谢谢。”

“解总别客气。”路飞微笑着,将杯子放下。“对了,你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解意却摇了摇头:“不饿。你不用忙了,坐着吧。”

路飞便坐了下来。

解意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笑道:“我从商这么些年,一共就用了两个助理,结果两个都是狠角色,比我厉害多了。”

路飞听了,脸上竟有几分腼腆之色:“解总,你这是开我玩笑了。我哪儿比得上你?”

解意认真而诚恳地说:“路飞,我打算退休了,现在也就算是正式通知你,公司不再用你了。除了应领的薪水外,我再加发你二十万做为补偿,请你立即离职。”

“解总。”路飞大急。“为什么?难道是我有什么事做错了?”

“怎么会?你做得很好。这次救出我来,只怕也是你的功劳吧?”解意向他摆了摆手。“你听我说。路飞,你确实是栋梁之材,过去在我这里本就已是大材小用,不过我的公司当时正在良性发展,还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施展的平台。现在,我只是一个人了,还要你跟着,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又不是我的家生子奴才,非得跟在我身边才算忠诚。我希望你回到容总身边,一是帮他,二是保护他。”

路飞低下了头。他知道解意说得对,但他的确有些不舍得离开。虽然这个公司小,但内部单纯,很少争斗,发展势头也好,解意这个老板为人也大方,待下属半点不苛刻,给他的待遇十分优厚,他是很满意的。回到容寂那边,当然是前程远广,但是斗争激烈尖锐,时刻都要紧张应付,他就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

解意的声音不疾不徐,十分柔和:“路飞,容哥一个人很孤单,也很累,你是他信得过的人,去好好帮着他,我也放心些。”

“解总。”路飞抬起头来,眼中隐有泪光闪动。“是不是你和容总再也不可能了?”

“我想,应该是吧?”解意无限惆怅。“这次他虽然顺利过关,以后还是会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盯着他。我与他都知道,我们走到今天,缘份就只有这么多,以后只怕是再也不能有什么关系了。走到这一步,他…比我还要苦,可我已经帮不了他了。

路飞含着泪,默默地点了点头。

“唉,江湖险,人心更险,你替容总多留点心。”解意轻叹。“拜托了。”

路飞重重点头:“解总,你放心吧。”

第二天,精神科主任过来与他诚恳地长谈了一次。他详细分析了解意目前的心理病症,建议进行心理重建,这是个十分孤独黑暗痛苦的过程,而且时间也许会非常漫长,他希望解意能主动配合,并坚持不懈,痊愈的可能性非常大,要他不可半途灰心。

解意只是微笑着点头。

过了两天,他却坚持着出了院。

路飞拗不过他,只得由他,但要求替他将公司的善后事宜办完,自己再走。

解意心里一片淡然,二话不说便做了张法人委托书给他,全权委托他处理公司的一切事宜,就连成都的公寓都托他卖掉。

随后,他也没有再见林思东和程远,便开着自己的宝马,一路急行,回了上海。

父母对他回家的态度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解衍仍然正常上班下班,周末会悠闲地与儿子喝茶,或者下盘象棋。

卢芸本已退休,现在只是偶尔为前来求画的朋友或者企业创作些字画。解意学的是油画,卢芸画的是国画,但艺术却是相通的,母子俩常常在画室里展开讨论,有时候还合作完成一幅画,技法各异,却又珠联璧合。

解意显得很平静,却很少出家门,最多陪着母亲到附近的超市去买买东西。他对自己公司的事情更是绝口不提。解衍夫妇也一个字都不问。

宽敞明亮的家里一直都弥漫着解意熟悉的气息,这使他的心始终很平静。

他没有去看心理医生,自己其实也知道是在讳疾忌医,但他确实不想去。他再也不想对着心理医生重复过去的点点滴滴,所有事情他都不想再提。

他以为凭着自己的毅力能够慢慢好起来,然而疼痛却始终不曾缓解。洗澡时,水滴打在他的肌肤上,都会激痛得令他难以忍受。每一次与家具器皿墙壁甚至床单的触碰都让他感觉像灼烧一般的痛楚,就连穿着的衣服都有如刑具。这种似乎永不间断的煎熬使他的意志逐渐消沉。他的父母都看得出他的笑容十分空洞,只是他自己不知罢了。

直到解思拿到学位回来,这种情况才稍稍改观。

解思已从网上知道了解意被绑架和被解救的消息,又打过电话给容寂,得知了解意现在的病情。他心里十分焦急,一拿到学位便立即束装回国。

戴锦则是先回新加坡去陪陪父母,随后再到上海来与他会合。

解意见到他,显得很是高兴,笑意中有了几分热度。

直到这时,郦婷才知道他们兄弟都回到了上海,立即在电话中勒令他们到她的酒吧去负荆请罪。

“北回归线”在茂名南路,是俊男美女最喜欢聚集的地方。自从闹出马可与解意的特大新闻后,媒体爆出“北回归线”的老板既跟解意是老朋友,以前还是马可的老板,顿时也半明半暗地有了不少同志在这里流连。除此之外,狗仔队仍然不时地会在这里出没,一些记者没有新闻可发的时候,也常常会到这里来探一探。一到晚上,风格十分前卫新潮的“北回归线”便挤得满满的,生意十分火爆。

解意和解思一进来,便被郦婷看见。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一张口却是骂马可:“那个死小子,真是忘恩负义,现在红了是吧?刚刚把你卖给媒体,说什么要跟你在一起,弄得世人皆知,一转身就别人厮混,真他妈不地道。”

解意温和地笑:“也没什么,人各有志。”

郦婷却仍是气咻咻地道:“说实话,如果不是唯唯拦着,我真想把那小子的根根底底对媒体和盘托出,看他还拽什么拽?”

解意笑着摇头:“小张拦得对,何必呢?坏人衣食,如同杀人父母。不过是分手而已,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郦婷瞪他一眼:“你也是的,太宠他了,给他钱,给他机会,给他股份,给他自由。现在他一年几百万的进项,开名车,买豪宅,哪一样不是你给的?他不但没报答你,还这么撕你的脸,你倒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也不生气。我看那混小子也就配让凌阳那种老王八蛋收拾,你还出手救他,哼。”

看她越发的孩子气,连解思都忍俊不禁,在一旁笑道:“郦姐姐,你越来越像孩子了,这说明你的生活幸福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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