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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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指望锅里给她留下饭菜,李妍春动作麻利的熬好一锅红薯粥,端去给她娘和小宝一起喝。饿谁也不能饿着她娘和弟弟,这个时辰正好用饭。

次日清早,李妍春再次上山。不为别的,就是存了心的想去碰碰运气。要是能逮着猎物自然最好,如若不能,也看看能不能遇上昨天才认识的虎子。不管怎么说,还是得亲口跟他说声“对不住”,还有一声“多谢”。

“呀,你干什么呢?”大老远瞅见这边有烟升起,李妍春心里就觉得不对劲。跑近一看,还真是大大的不对。只见她昨天才认识的虎子,此刻正坐在她下的套子旁,悠哉悠哉的烤着......野鸡!

“你这人不会烤的是我的猎物吧?你这是明偷!偷知道不?”愤愤的瞪完傅陵熙,李妍春劈手就要去抢烤架上的野鸡。哪里有偷了东西还原地烤着吃完再走的?生怕她逮不着是吧?

野鸡已经烤了好一会了,香味开始慢慢溢出。此时此刻的李妍春却是半点顾不上细闻香味。只要一想到她娘和小宝没得吃,她就急得想打人。如是想着,李妍春扭身抓过地上的一块石头,冲着傅陵熙就要丢过去。

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李妍春高高举起的石头,傅陵熙满脸的无辜,别过头朝着身边的树下努努嘴:“喏,自己看。”

“看什么看?我长着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你偷走了我的野鸡,还烤......咦?怎么还有一只?”李妍春慷慨激昂的指控,终是没能说完。惊奇的看着树下躺着的那只带血的野鸡,李妍春的脸上闪过极大的欣喜。这下她娘和小宝就有的吃了。

“再仔细瞧瞧,野鸡腿上插着什么呢?”懒洋洋的嗓音自身旁传出,傅陵熙老神在在的坐等李妍春的道歉。亏他一大早上山狩猎,等了这么久就换来一个骂名?他全身上下到底哪里看着像偷东西的小人了?

野鸡腿上?李妍春顺着往下一看,眼珠转转,滔天的怒气霎那间消散,顿时怏了。谁能告诉她,野鸡腿上插着的那支箭是从哪里来的?还有那什么,难道昨天的兔子也是这样得来的?

眼角余光留意着李妍春的举动,傅陵熙的眼里尽是捉弄之意。漫不经心的拖长了语调,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提醒道:“昨天的兔子腿,你娘和弟弟吃到嘴里了吗?”

听着这话,李妍春越发的羞愧了。呀,真的是他自己猎来的。被她冤枉了还不计前嫌的帮忙出主意…李妍春灰溜溜的提起野鸡走到傅陵熙身边,小小声的说道:“对不住,方才是我错怪你了。还有昨天,也是我弄错了。”

“没事,谁让我就长了一张像小偷的脸呢?不怪你,怪我爹…”故作不在意的摆摆手,傅陵熙的尾音拖得很长,其中用意更是不言其表。

“你别这样说,我知道错了。不过我真不是有心的。那个,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心知确实是她错怪了人,而且还错了两次。愧疚不已的李妍春耷拉着头,软着嗓音诚恳认错,“我跟你赔不是还不行?”

“行,当然行。”见好就收的傅陵熙点点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将手中的烤鸡递了过去,“把这个吃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不…”知道猎物不是她的,李妍春哪里还好意思继续白拿?更何况还是烤的,拿回去也不能给她娘和小宝吃。不过…

李妍春话说一半,又稍稍停顿了一下。晃了晃自己手中提着的那只野鸡,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能不能拿银子跟你换这只野鸡?”

李妍春为何会提出要另外一只没有烤过的野鸡,傅陵熙心知肚明。然而他也不是好打发的。微微挑起眉,傅陵熙不容拒绝的回道:“吃了这只再说。”

迟疑的看着傅陵熙脸上不带恶意的神情,李妍春的心里好一阵挣扎。为着将手中的野鸡提回去熬汤炖肉,思虑再三之下,她只得妥协。也不在意会弄脏身上的衣裙,就地坐了下来。

“你昨儿回去跟你二娘干架了?”很是满意李妍春的不拘小节,傅陵熙一直等到李妍春啃完一只鸡腿,方才慢悠悠的问道。这丫头今天似乎火特别大,多半还是为着家里的那点烦心事。

“我才没那么傻呢!我爹鬼迷心窍了,肯定会帮着她。”将啃完的鸡骨头丢进火堆,李妍春恨恨的说道,“她们偷吃了我给我娘还有小宝留的鸡蛋和腊肉!”

这些话,李妍春平日里是找不到人说的。她娘已经够难受的了,她不能再给她娘添堵。而弟弟小宝在她眼中尚且年幼,她舍不得他过早的被这些龌蹉事耳濡目染。

“你家就你和你弟弟两个孩子?”傅陵熙倒不是刻意探听李妍春的家事,只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帮帮这丫头也不是什么坏事。至于他自己那里的一大摊子糟心事,傅陵熙直接选择了忽视。

“嗯。我弟可懂事了,读书很聪明,还知道心疼人。”说起自家弟弟,李妍春的脸上露出笑容,心里的阴霾豁然散开。她外公生前就是远近闻名的秀才,小宝以后也一定会高中科举的!

读书?傅陵熙长这么大,碰都没碰过这玩意儿。当然,那个人也不会容许他读书识字。不太愉悦的事情一闪而过,傅陵熙很快就收回心神,只是没再顺着李妍春的话接下去。

“你那个二娘还带着一女儿?多大了?”想起李妍春昨日提到的那对母女,傅陵熙顺手递过去另一只鸡腿,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跟我同年,十六了。长得很美,就是心眼不好。”虽然有些奇怪虎子为何问这个,李妍春却并未隐瞒,如实回道。她和林秋儿说不上相熟,可多少也有所耳闻林秋儿的事。跟林寡妇一个德行,好不到哪里去。

“说亲了没?何时嫁出去?”十六岁的闺女就这样跟着进门,傅陵熙不认为会是什么好事。要是年纪还小也就罢了,不足为患。现下看来,恐怕有些麻烦。至少对面前这丫头来说,算不得好事。有一搭没一搭的拿着树枝拨弄火堆,傅陵熙继续问道。

李妍春摇摇头,再摇摇头。单说林秋儿的容貌,肯定特别招村里的小伙子喜欢。不过说到嫁人,估计没人愿意娶回家吧!

“那你说亲没?”傅陵熙问这问题不带任何肖想,只是单纯的想要帮李妍春一把。既然同病相怜,他自然站在李妍春这一边。

“嗯,我们村长家的儿子。”若是换了旁的姑娘家,估计会为着傅陵熙这一问而生出旁的心思。李妍春却是毫无所觉,不自禁的道出了她的担忧,“年后我就要嫁人了。我娘和弟弟身体都不好,呆在家里肯定会受欺负的。”

“那就先把你二娘的女儿给弄出去呗!”瞥了一眼面带忧愁的李妍春,傅陵熙的语气甚是理所当然。姑娘家大了总是要嫁人,最合乎情理的说辞。这事不用他教,她应该就懂的吧?

“哪里有那么容易?她…名声不大好,没人肯要的。”李妍春下意识的接完话,又觉得这样背后道人是非不大好。脑中响起她娘的训诫,李妍春有些尴尬的拍拍屁股站起身,“我要回家了。”

没想到这看似粗鲁野蛮的丫头会为着说人是非而不好意思,傅陵熙先是一怔,随即舒展了眉头,指了指地上的野鸡:“下山的路上留意点脚下,野鸡带回家给你娘和弟弟熬汤吧!不要银子。”

“那怎么行?”李妍春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腰间的荷包,摸了空后方想起她身上没带银子,一张粉嫩俏脸登时涨的通红,“我没带荷包…”

“没事。说了送你娘和弟弟的,不要你给银子。”熟练的将野鸡腿上的箭拔下,傅陵熙顺手摸了两把地上的黑色灰烬在野鸡身上涂了个遍,“回去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就说是山上捡的,也不知道死了多久,看她们敢不敢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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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二回合

不得不说,傅陵熙的点子实在大有用。当李妍春提着黑乎乎的野鸡回到家,刻意放慢了脚步在林寡妇和林秋儿面前走过时,那两人直接瞪大了眼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大丫你这是打哪提回来的…”心下怕怕的不敢上前,林寡妇瞅了半天才勉强认出来,“野鸡?”

“嗯,野鸡。山上捡的,看上去死了很久,肯定没人要了。正好咱们中午炖鸡汤喝。”李妍春说着还故意把死透了的野鸡递到林寡妇面前晃了晃,一副施舍态度的撇嘴道,“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我可以分你一只鸡腿。”

“啊,不…不用了。你留着给你娘吃吧!”说什么胡话呢?这野鸡一看就是病死的?可千万别吃出什么毛病来!林寡妇脸上的笑极为勉强,摆着手又往林秋儿身边靠了靠。

“就是。谁稀罕你一只野鸡腿啊?当我和我娘没吃过好的还是怎么的?李大丫你就留着喂你娘和弟弟吧!”吃不死那两个病秧子!嫌弃的眼神瞥过杨玉瑾和李小宝的屋子,林秋儿恨不得这两人尽早消失在这世上。都说跟病重的人住在一起久了容易沾染病气,早死早超生,省得留在这家里祸害旁人!

“哎呀别这么见外嘛!我爹昨天不是说了吗?过了门就是一家人。昨晚上是我态度不好,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害的你们连晚饭都没得吃。这不,捡回一只野鸡给你们养养身子,也顺道陪个不是。”李妍春这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虚假万分。不过为了手中的野鸡全部进她娘和小宝的肚子,她忍着!

李妍春不说还好,一说立马就变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搞了半天是故意想弄只病鸡毒死她们母女啊?指不定那鸡本来没毒,也被李妍春给喂了毒!心中这么一寻思,林寡妇的眼中迸出恼恨,面上却也不好彰显。

“那什么,大丫你娘身子不好,该多补补。还有小宝,小小年纪就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能活多少日子…呀,呸呸!是二娘最快,胡说八道,大丫别跟二娘置气…”林寡妇是故意的。故意当着李妍春的面咒李小宝早死,故意撩拨李大丫的怒火跟她干架。只有李妍春容不下她们母女住在这个家里,她才能找到理由对李魁吹枕边风。

杨玉瑾的身子骨不好是大家伙都知晓的事。别说杨玉瑾现今已年老色衰,便是当年杨玉瑾正值年轻美貌,林寡妇也没将其放在心上。她有的是手段将李魁捏在手中,十七年前是如此,此时此刻亦不会有任何的变故!

而李小宝,体弱多病,可也是个儿子。李家还指望着他这个病秧子传宗接代。无需多说,林寡妇首先要除掉的就是这个心头大患!

说心底话,从李魁的心中挖除这个处处令他失望的儿子,并不难。不过最万无一失的法子,还是彻底让李小宝消失在这个世上!反正李小宝活着也是受罪,何不让她帮他一把?

“我当然不会跟您生气。什么人说什么话,强求不得的。就好比被只疯狗咬了,我总不能再咬回去嘛!您说是吧?”才过门第二日就开始显露真面目,林寡妇此刻的嘴脸倒是比昨日那伪善的面目真实多了。李妍春嗤笑一声,提着野鸡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厨房。

就算她有满肚子的怒火,她也不会跟林寡妇明干。这个家现下还是她爹当家,若是再被林寡妇逮着空子,委屈的是她娘。为着她娘,再大的苦果,李妍春也能咽下。

“你…你!”这个死丫头片子,敢拐着弯的骂她是疯狗?这事没完!给她走着瞧!站在原地的林寡妇气得浑身发抖,眼里尽是阴狠和毒辣。

“娘,你还跟她生哪门子的气啊?赶紧的,别忘了你一早答应过我的。”林秋儿本是不愿踏进李家门的,要不是林寡妇应承了她的条件,李魁没那么容易抱得美人归。

“我知道,知道。”对着林秋儿这个亲生女儿,林寡妇自然满心疼爱,“我已经试探过你爹了。放心,过不了几天,那些就全都是你的。”

“行,那我等着。”得到林寡妇的保证,林秋儿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笑的娇媚。她会等着,等着看李妍春从高处狠狠摔在地上的狼狈样,等着看她和李妍春之间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李魁会主动踏进杨玉瑾现下住的那间屋,实非情不得已。不过心中起着别的念头,他也只好忍着不耐再与杨玉瑾周旋一番。

“玉瑾,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大丫年后也就要嫁了。可她的嫁妆,咱们都还没着手置办呢!”李魁知道,李妍春和李小宝是杨玉瑾的心头肉。要将杨玉瑾手头的东西弄过来,就只能从李妍春的亲事上下手。

“我爹过世时留下的那些钱财,不都由你管着在吗?”杨玉瑾手头确实还有些私产。不过那全是她留着备用的。不到关键时刻,她不会拿出。

“你爹都过世多久了,你还惦记着那点小钱?你也不想想,你和小宝这成日里都要吃药,花了家里多少银子?亏你还是个识字的,连坐吃山空都不懂?反正一句话,我手里没银子!你爱给不给,不给那死丫头就不要嫁妆好了!”两年的时光,李魁再也找不回曾经说好话哄着杨玉瑾的心态。明明起先是想着跟杨玉瑾好好说的,哪知到了最后又变成了威逼怒吼。

“大丫的嫁妆少不得,咱们答应村长家了的!”嫁妆是女儿家的颜面。哪怕娘家再穷,也不能在嫁妆上有所苛刻。否则等嫁进夫家,有的是脸色看。杨玉瑾要她的闺女即便嫁去村长家,也能挺着腰杆做人,无时无刻底气十足,不惧任何人的刁难。

“呵…你也知道啊?既然知道还舍不得你手头那点东西?”眼见杨玉瑾脸色变了又变,李魁的耳边忽然想起来之前林寡妇的叮嘱。知道杨玉瑾吃软不吃硬,李魁深吸一口气,挤出些许笑容。

“玉瑾,大丫不止是你的闺女,也是我李魁的闺女。我能让她嫁的寒酸?到时候被笑话的除了你,还有我这个当爹的,还有咱们老李家!”李魁的话说得冠冕堂皇,语气更是理直气壮。不管怎么说,李妍春的嫁妆都得由杨玉瑾出!

没想到李魁竟然如斯的不要脸,杨玉瑾的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却也只得屈服。她并不在意钱财这等身外之物。要是她手里那些私产能让大丫在夫家过上好日子,她舍得。

“好了好了,玉瑾你也别抠门了。自家闺女的嫁妆,你这个当娘的不该出?我承认,我那确实还有点点银子。不多,可都得留给咱小宝不是?小宝都十三了,过两年不得娶亲?到时候还不是得由我这个当爹的出彩礼?”见杨玉瑾妥协,李魁的语气顿时缓和了不少。推出李小宝当挡箭牌,话里话外说的动听,也合乎情理。

“我知道。你放心,大丫的嫁妆我来出,你就不用费心了。”杨玉瑾不可能相信李魁手里没有银子,但是小宝…想到小宝娶亲要花的银子还更多,她无计可施,只能暂且退让。

“你这是什么话?我是大丫的爹,我能不费心?行了,你身子骨不好,也甭操那么多心。这事我去操办,你把东西全给我就行。”终于说到至关重要的关键地方,李魁的脸上跃跃欲试,心里狂喜交加。等到把杨玉瑾的私产弄到手,他管杨玉瑾三人的死活!

“不了,我就大丫这一个闺女,我亲自操办。”杨玉瑾不信李魁。如若真给了李魁,最终会落到大丫手上的,肯定少之又少。

“你这是不信任我?杨玉瑾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我这些年待你怎么样?当初你肚子不争气只生了个女儿,我娘明里暗里说了你多少坏话?我有给你半点脸色看吗?就是你后来生了小宝这个病秧子,我还不都是小心伺候着,不敢让你有丝毫的难受,受哪怕丁点的委屈?杨玉瑾,你是白眼狼吗你?”到了嘴边的银子飞了,李魁哪里肯干?一把将杨玉瑾推倒在地,拉下脸呵斥道。

作者有话要说:呀,非常感激 笑笑 亲爱的四颗地雷,感动感动,飞吻~~~~~~~~~~

渣爹骗嫁妆

没料到李魁一言不和就动粗,杨玉瑾忽然发现,她竟是没有觉得半点的意外。她说不清这种变化到底是她自己的悲哀,还李魁的悲哀。只是咬紧牙关,忍着一个字也不吭声。

“杨玉瑾我告诉你,识相点你就乖乖把给大丫准备的嫁妆交出来。否则,这日子没法过了!反正你也不把我这个男人当大丫的爹,索性你们全都滚出李家得了!”李魁嘴里这样说着,手却开始在屋子里乱翻。屋子就这么大一地方,杨玉瑾能把钱物藏到哪里去?找到了就是他的,没找到…他有的是法子逼杨玉瑾交出来!

双眼通红的看着李魁将翻找出来的金银收进囊中,杨玉瑾艰难的支撑着身子站起身。扶着墙一步一步缓缓挪到床边,从红木箱子里拿出一个小布包:“好,我都给你。只是你也要答应我,大丫的嫁妆寒酸不得。咱们需得给村长家一个交代。”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能眼睁睁的瞅着咱们老李家遭人闲话?”不耐烦的拽过杨玉瑾手中的小布包,李魁满意的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他是趁着大丫去河边洗衣服的功夫偷跑来找杨玉瑾的,可别被大丫发现了。届时又得跟他闹个没完了…

李魁的话真的可信吗?杨玉瑾摇摇头,紧握着拳头压下心头强烈的憎恨。为着大丫能顺利出嫁,她忍着便是。

“大丫,今个又是你来洗衣裳啊?”清水流淌的小河边,一众妇人姑娘们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说着村子里的大小杂事。

“可不?我不来,难不成还等着林寡妇和林秋儿来?”村里人届是心知肚明的事,李妍春也不遮遮掩掩,没有半点忸怩的不屑道。

“哎你说,你爹这是咋想的?做人不能这样忘恩负义的。你娘当初可是带着丰厚的嫁妆嫁进他们李家门的,也不知给李家添了多大的风光。还有你外公,杨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没少补贴李家。真真是…气煞人也。”妇道人家就是嘴碎,可大家伙心里门清,也都为着杨玉瑾这个正房抱不平。

“能不气吗?大娘您也知道我娘那性子,太温柔了就是招人欺负。这两天家里的饭可全是我烧的,头天晚上因着少了肉,我爹蹬鼻子上脸的跟我摔盘子,生怕委屈了那两位娇客。衣裳么,也没指着旁人来帮着洗。只希望她们别把自己的衣裳丢到我这盆里,就万幸了。”林寡妇以为住进了她们家就能有好日子过?李妍春非要逼的林寡妇母女在平西村里寸步难行!

“哎呀呀,作孽,真是作孽!你爹是个糊涂的,那林寡妇又岂是好相处的?大丫你好好劝着你娘,咱不跟她们置气。没事多出来走走,婶子们陪她骂骂人出出气!”想着大丫年后就要嫁人,以后这杨玉瑾的日子…众人心下一片唏嘘,同情之余难免生出些许愤慨。

“那我就替我娘多谢诸位大娘和婶子们了。”李妍春的外公曾经教导过她,女子需懂得示弱。当一己之力无力回天,适当的借助外人之力成事,不丢人!

“我娘这一辈子从来都是与人为善,没做过半点伤天害理的事。我外公还在世的时候,咱们村里不少孩子都在他老人家那里学过三字经、写过字的。哪想到现在,我娘孤零零的一个人…”但凡杨家还有人在,就轮不到李魁在这作威作福!李妍春情绪失落的低下头,面色悲伤的放轻了语调。

“瞧大丫这是什么话?杨家没人了,大娘和婶子们不都是娘家人?乡里乡亲的住着,大家伙以往可没少受杨老爷子的恩德。咱家男人当年还是杨老爷子一天三戒尺打出来的呢!”提到杨老爷子,一群人更是怒气高涨,说着说着就叫嚷起了自家人与杨老爷子的渊源。

“就是就是,我家小子那几个字,还是杨老爷子手把手教出来的…”李魁不会想到,哪怕杨老爷子真的离世,他老人家积了一辈子的德,却是尽数留了下来。眼下李妍春只是稍稍点拨,立刻博得了村子里一多半妇人的同情和支持。

“魁哥,那边松口了?”见着李魁满脸喜色的进了屋,林寡妇娇声娇气的站起身依偎了过去。这屋子里的柜子箱子她都翻遍了,得了不少的钱财。不过她心里也有数,杨玉瑾肯定会藏私,这才蛊惑着李魁上门去讨要。

“那是。你男人出马,她敢不给?”得意洋洋的将小布包抖了又抖,李魁的虚荣心瞬间膨胀,搂着林寡妇就往床上倒。

“哎呀魁哥,你给我看看呗!我就想知道她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也给我开开眼界。”妖媚的缠在李魁的身上,林寡妇倾吐香气,美/色尽显。她知道杨家有钱,眼馋了这么些年,如今终于得藏所愿,自是柔情蜜意,各种手段。

“没问题!不仅给你开眼界,全都给你,行不?”李魁最受不了的就是林寡妇这勾人心魂的招数。不过片刻功夫就弃械投降,交出了从杨玉瑾那里骗来的私产。反正也没想着给大丫办嫁妆,留给娇儿母女好了。

“魁哥,你对娇儿真是太好了。娇儿的心里,就想着如何好好伺候魁哥呢!”林寡妇知道,身体病弱的杨玉瑾这些年甚少跟李魁行房事。也凭借着这个缺口,只需她加把劲,多缠缠李魁。这李家的东西早晚会是她的,全都是她的!

“好!好!娇儿想要什么,魁哥全都给你,给你!”果不其然,李魁心甘情愿的陷入了林寡妇的柔情圈套,恨不得挖心掏肺,倾其所有讨得美人心。

李妍春回到家的时候,第一眼望见的就是站在自己屋里朝着院子探头探脑的李小宝。难得见小宝不读书,李妍春好笑的走了过去:“小宝,看啥呢?”

“姐,方才爹进娘屋里去了。我恍惚间听着声响挺大,正想去看看娘有没有事。”李小宝本是用心看书,太过聚精会神所以耽误了时辰。待觉察出不对劲,怎么想怎么不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渣爹这是想要讨好小妾,尼玛,怎么写着就这么想骂人呢?

求计治渣爹

李妍春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自打林寡妇进门,她爹的脑子就没清醒过。顾不上晾衣服的李妍春直接将盆子放在地上,跑进了杨玉瑾的屋子。

杨玉瑾摔的并不重,只是她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一磕碰,不免煎熬的疼。本是虚弱的躺在床上休养生息,见李妍春惊慌失措的跑进来,连忙试图起身:“大丫你回来啦…”

“娘,他是不是打您了?是不是?”李妍春一看就知道她娘不对劲。再联想到李魁的混账,李妍春赤红了眼转身就欲往外走。

“大丫你站住!”她手里的私产刚给出去,还指望着李魁念着女儿的好,为大丫置办嫁妆呢!杨玉瑾坚持着起身下了床,拉住李妍春皱眉呵斥道。

“我要找他们算账!”敢背地里欺负她娘?李魁和林寡妇,一个都不能轻饶!

“大丫,娘为什么忍着不说,凭白受他们的欺负?还不就是为着你和小宝?方才你爹来屋里拿走了娘手头的私产,说是要为你添办嫁妆。你当娘是傻的?听不出他是受了那林寡妇的蛊惑?”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功亏于溃,杨玉瑾死死拽着李妍春的手,压低了声音训道。

“可是娘没法子。娘必须给。你爹是个糊涂的,娘不能也跟着糊涂。现下何事最重要?是你的亲事!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在娘的心中比你爹纳妾娶小要重要的多!娘不在意他们抢走娘的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娘给他们便是。”杨玉瑾是真的不在意钱财。死物哪有活人来的重要?她的女儿才是她说什么也舍不得的心头肉。

“娘不甘心,是想着那些原本全都该留给娘的大丫。可是现下,估计一半都要进你爹的口袋。不过也没关系,他是你爹,你就权当孝敬他这么些年的养育之恩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血脉相连的父女,不该生出隔夜仇。杨玉瑾边说边拉着李妍春往回走,既是宽慰李妍春,也是宽慰她自己。

“可是我不乐意!他要我孝敬他,等着日后我嫁了人,自会好生惦记着他这个爹爹。可是他怎么能抢娘的东西?怎么可以?”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李妍春才会委屈的哭出声来。她恨李魁的冷血无情,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乖,大丫不哭,娘不苦…”知道女儿是心疼她这个做娘的,杨玉瑾心头微酸,更多的却是欣慰。她的女儿长大了,懂事了…

背靠着门边的墙站在院子里,李小宝低下头的脸上满满的尽是恼意。平日里那般天真纯善的孩子,此刻亦是失去了温和的笑容,眼底沾染上了阴霾。如若杨玉瑾和李妍春看到,定然会心疼死的。而对于李魁和林寡妇来说,这何尝不是隐隐埋藏着的隐患?

“你说你爹打了你娘?”傅陵熙猛地的一用力,手中的树枝被折断,抬起头看着爬上树杈摘果子的大丫。

“是!”恨恨的拽下一个果子砸进地上的小箩筐,李妍春咬着牙愤恨的说道,“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给我等着瞧!”

傅陵熙是真的没想到大丫的爹爹竟然会动粗。就为着大丫娘亲手中的那些私产?真是枉为男人!

“虎子,你能不能帮我出个主意,好好整治整治我爹?”在李妍春的心中,虎子的确是比她聪明的。头两次不就靠着虎子的点子避过耳目将好吃的全都送进了她娘和小宝的肚子?林寡妇母女还一心盼着她娘和小宝吃了野鸡遭难,呵…急死她们!

“这…他毕竟是你爹,不大好吧?”傅陵熙会觉得整治自己的亲爹不大好?天大的笑话!如若给他一个机会对上他的亲爹,他一定把人往死处折磨!

“他敢打我娘,就不配当我爹!”阴着脸又摘下一个果子,李妍春随意的在身上蹭了蹭,抛给站在树下的傅陵熙,“谢礼!”

一个果子就把他打发了?傅陵熙无语的撇撇嘴,却是并未生出丁点的反感。树上的那个小丫头,越来越对他的口味了。

“你不是说现下平西村的人都开始厌恶起你那个二娘了吗?你费费力,再编些二娘之前的风流韵事说给她们听,最好是能捕风捉影寻着奸/夫的。寻不着奸/夫也没关系,就当乐子闲聊,打发时间么…”男人最怕什么?头顶戴上绿油油的帽子!大丫那个二娘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谁能保证就没点暧昧事?

“你是想让我爹没脸出门见人?”林寡妇能不能出门见人,李妍春懒得搭理。不过李魁要是被人戳脊梁骨,李家的颜面算是彻底丢尽了。

“只要你狠得下心,就放手去做。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暂且不要动手,待到年后嫁了人,再把他们往死处整治。”想着大丫快要嫁人,傅陵熙又改了口,煞有其事的叮嘱道。

她娘是为着她的亲事才忍下来的,还有她爹手里头握着的嫁妆。不管怎样,她总得先为她娘讨点回来。如是想着,李妍春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大诫虽然暂时不能做,小惩还是可以的。现下不是临近年关了吗?你爹又是借为你置办嫁妆才从你娘那里抢走的钱财。你就放软了语气跟他哭,怎么可怜怎么哭,说是想要自己亲手置办些嫁妆带进夫家。最好把你二娘和那个妹妹也一起捎带上,你爹肯定没法拒绝。”傅陵熙咬着一口果子,笑眯眯的提议道。

带着林寡妇和林秋儿,李魁要是太过小气,不免会觉得丢人。更何况林秋儿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前面总得有个参照。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舍不得钱财,她们还有什么指望?

而若是李魁太大方,指不定林寡妇和林秋儿就会眼红。看得见摸不着,心里痒痒又难受,说不出来的憋屈和妒意。届时吵吵闹闹自是在所难免,最好为此离了心,正好为大丫母女出出气。

作者有话要说:求啊求花花,╭(╯3╰)╮╭(╯3╰)╮

小计谣言起

“爹,我跟你一起去镇上。还有二娘和秋儿,大家都一起去!”极为难得的,李妍春出门竟然叫上了林寡妇母女,而非一心想着杨玉瑾和李小宝。

“大丫你一个姑娘家,怎好抛头露面?爹自个去就行了。还有你二娘和秋儿,也都不必费事走这个路。”拿着钱袋正准备出门的李魁被李妍春这一喊,心头猛然一跳,故作镇定的推脱道。

“哎呦爹,二娘过门也有些日子了吧?您出门都不带她去采办采办些妇人家的东西?还有秋儿,怎么说也是一大闺女了,缺点姑娘家的饰物也在所难免嘛!”要说哭,对着李魁这张脸,李妍春还真哭不出来。能压着怒火把林寡妇母女唤的如此亲近,已经是竭尽她最大的忍耐了。

虽然诧异于李妍春的异常言行,可当着林寡妇和林秋儿的面,李魁怎么也拉不下脸说不带她们去。只是要真带她们去,肯定少不了的开销。他本来还想以次充好,随便买点东西回来充个数的…

“魁哥,我正好也想去镇上走走。”李妍春提的议,林寡妇当仁不让的迎面对上。一方面是不想在李妍春面前低了头,二,自是想着李魁手里头的那点银子。

“我也想去。”林秋儿没有喊过李魁做“爹爹”,今日亦是如此。李大丫说的没错,她缺饰物,很缺很缺!

被三个女人六只眼睛饱含期望的盯着,李魁的额上冒出了冷汗。顿了顿,还是只得轻叹一口气,无奈的点点头:“好,那就一道去吧!”

虎子说的没错,只要拉上林寡妇和林秋儿,她爹肯定会妥协。似笑非笑的看着走在前面的三人,李妍春故意放慢了脚步,满脸失落的走在了最后面。

“大丫,出门呢?”没走几步,李妍春就碰上了熟人,还是看也不看林寡妇三人的熟人。

“嗯。我跟我爹去镇上,大娘您这是去洗衣服?”不若平日里的爽朗笑容,李妍春的声音煞是秀气,怎么看怎么有种强颜欢笑的违和感。

“可不?洗衣服去。大丫你娘呢?小宝也没跟着?”意有所指的看着与林寡妇和林秋儿站在一起的李魁,大娘的脸上满满的不屑。弄的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似得,作孽!作孽啊…

“我娘身子不好,昨天还…到现在连床都下不了。我把小宝留在家里照顾我娘,就不跟着去了。”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李魁,李妍春语气悲凉的垂下头,脸上浮现出几分苦涩。声音很小,却足以让近处的大娘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意思?李魁个杀千刀的还跟大丫她娘动手了?连床都下不了,是有多严重的伤啊?再对比前面三人明显等的不耐烦的神情,更衬得李妍春可怜的紧。

“真是该遭天谴的!大娘这就去看看你娘!大丫你也不容易,受委屈了。”不若李妍春的小心翼翼,大娘的嗓门非但没有降低,反而猛地一喊,飙的老高。故意说给林寡妇三人听,更是说给过来过往的乡亲们听!

“没,我没受委屈。大娘,我爹带我去镇上置办嫁妆呢!”仿若生怕得罪了某些人一般,李妍春受惊的拉了拉大娘的手,飞快的望了一眼李魁所在的位置,又拉回视线低声说道。

“呀,大丫都去办嫁妆啦?好事好事,大娘可等着喝你的喜酒呢!”眼见李妍春竟连话都不敢说了,大娘心里一阵堵得难受。反正她也不是息事宁人的性子,扯开大嗓门就冲着四周一吆喝,“乡亲们都听见了没?咱大丫这是去镇上置办嫁妆呢?大家伙都帮忙看着点,晚些时候可都得上大丫家讨杯喜酒肚…”

“喜事喜事。大丫你娘在家不?婶子待会给你娘提只老母鸡过去,好好养养身子。”看着点什么?当然是看着点大丫的嫁妆有没有被克扣!亲眼见到李魁带着林寡妇招摇过市,看不过去的乡亲们可不在少数。特别是头一天跟李妍春一道河边洗衣服的妇人们,纷纷凑了前来。

“还别说,咱大丫一晃眼的功夫都要嫁人了。大丫别忘了回去跟你娘说,等你出嫁那日,大娘去给你娘帮忙,厨房的事大娘一手全包了。”不要以为杨老爷子不在了,大丫她娘就无依无靠了。她们这些乡亲或许帮不了太大的忙,可也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我们也去帮忙!得了,也不用大丫去跟你娘说了,咱们待会直接去找你娘。这好些天没见着你娘出门了,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可别被些妖狐狸们给欺负了去!”山村里的女人们,也许说话很粗俗,但心眼都特实在。一人起头,众人都跟着起哄。为的,也不过是想要帮李妍春母女出出头。

林寡妇的脸色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了。面对面的碰上都当她不存在,她还没发火骂人呢,这些人反倒先指桑骂槐的闹上了?怎么地?想为杨玉瑾出头,有能耐把李魁的心也给栓回去啊!

纵使心里一再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跟这些无知的女人计较…林寡妇还是忍不住的眼冒怒火,咬牙切齿。当着她的面都这样肆无忌惮,背地里指不定还怎么编排她呢!

与此同时,林秋儿的脸上已经羞红了一片。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指指点点,她连恼羞成怒都来不及,便被那群女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没了。从小就是这样,她一出门就能隐隐听到那些人指着她骂她娘不要脸。现下更是变本加厉,没有半点遮掩的唾弃眼神,就差指着鼻子骂她和她娘了…

李魁的心里又何尝好受?这些年他虽然胡混了些,可乡亲们也都顾忌着给他留了些许颜面。反正他以前就没听到过别人说他的是非!然而今时今日,他不过是出个门,还没怎么的就被围上了…

故作受伤的听着大娘和婶子们的仗义执言,李妍春缩着脖子张张嘴,拉拉这个又扯扯那个,却谁也没能阻拦住。最终,只能跺跺脚,无力的站在了一旁。

说吧说吧,尽情的说吧!她就是要林寡妇和林秋儿自此之后再也无法抬头做人,就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爹被人指责的体无完肤再也不敢跟她娘动手!今个还只是口上骂骂,下一次…哼!等着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奸/情初露角

李魁度过了他这辈子最肉痛的一日。憋了一肚子的火来到镇上,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身边两个女人已经开始了她们的泄愤法子。

看着林寡妇和林秋儿卯足了劲的要这要那,李妍春亦不甘示弱,唯唯诺诺的紧随林寡妇母女身后。但凡林寡妇和林秋儿开口要的,她全部在后面追加三个字:“我也要”。

李魁很想装作没听见。不止李妍春的要求,就连林寡妇和林秋儿,到了后来他都选择了置之不理。然而他不发话,林寡妇母女竟全都当成了默认,满脸欢喜的抓过东西就走。

李魁能不付银子吗?当然是不能!双手抓满东西的李妍春一步也不停的朝着前面走去,心下冷笑不已。虎子说的没错,有林寡妇母女在,她爹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哪怕他真的很舍不得,还是不得不往外掏银子。

“娘,我回来了。”看也不看李魁的黑脸,李妍春满载而归的将怀中的东西全部抱进杨玉瑾的屋子。

“大丫,都买齐了吗?”一早就知道李妍春今日是去镇上办嫁妆,杨玉瑾不放心的为李妍春打点着地上的东西。

“没。我爹后来说什么也不肯掏银子了。”不止她要的不肯给银子,林寡妇母女的也没买成。因着这一点,李妍春大度的放过了李魁的荷包。

“这也没买多少啊,怎么就不肯......”后面的话,杨玉瑾却是没问全。她怎么忘记了李魁的为人?能买回来这么多,已经是大丫的本事了。

“娘,没事。这些就够了!”杨玉瑾总是教导李妍春做人不要太贪心,其实李妍春在嫁妆一事上,从不曾在意。

“这怎么行?娘应承过的,要给你置办足够丰厚的嫁妆。”单是这些,入不了村长夫人的眼的。杨玉瑾皱起眉头,无意识的咬住了唇瓣。不行,她还要再找李魁说说,不能就这样寒酸的把大丫嫁出去。

“娘......”李妍春话没说完,杨玉瑾已经率先出了屋子。生怕她娘会在李魁面前吃亏,李妍春连忙跟了过去。

“魁哥,你今个给大丫置办了好些东西呢!”隔着薄薄一扇门,杨玉瑾和李妍春同时听到了屋内林寡妇的娇嗲嗓音。

“也没多少。”伴随着衣衫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李魁喘着粗气的回答传了出来。

白日宣/淫,真是不要脸!李妍春咬咬牙,眼里尽是不屑和鄙视。未免她娘听着生气,拽着杨玉瑾便转身回了屋子:“娘,就这种败坏民风的德性,您别理他们!”

别理…她怎么可能去理会呢?污了她的耳朵不要紧,怎么可以放任那两人的龌龊事污了大丫的耳朵?只要一想到那两人正在她曾经睡过的床上翻滚,杨玉瑾的心里止不住的一阵又一阵的恶心。

“娘,您没事吧?”看着杨玉瑾的脸色越来越白,李妍春不安的晃了晃杨玉瑾的胳膊,心里说不出来的懊恼。早该拦住她娘的…

“没…没事。”强忍着翻腾的恶心感,杨玉瑾虚弱的冲着李妍春笑笑,“大丫,娘不舒服,想躺一躺。”

“嗯,我扶您躺下。”知道她娘肯定被狠狠伤了心,李妍春轻应一声,不再多说的扶着杨玉瑾到床上躺好。

“秋儿,你找我?”气虚喘喘的跑到林秋儿的面前,王耀宗顾不上擦汗,喜出望外的抱住了林秋儿。

“哎呀,你做什么啊?年后就要成亲的人了还这样,也不怕旁人撞见。”林秋儿假意挣脱了两下,随即便温顺的靠在了王耀宗的怀里。她说过,只要是李妍春的东西,她都会抢过来!

“这儿又没人,怕什么?来,给我亲一个,想死我了。”王耀宗跟林秋儿的事很隐秘,至少到现在还没人发现。为了遮人耳目,两人平日里幽会的时间都很短。单单说上两句话,亲热的抱两下,就够王耀宗回味好几天了。

“哎呀,不给亲,不给亲。你都要娶李大丫了,还想着亲我。这怎么成?”别扭的将脸偏到一边,林秋儿欲拒还迎的躲过了王耀宗凑过来的嘴巴。

“她算个什么东西啊?要不是我娘惦记着她娘手里的那点嫁妆,打死我我都不会娶她!秋儿,我的好秋儿,你就给我亲亲嘛…”王耀宗说着就把嘴印上了林秋儿的脸颊。见林秋儿似乎没有反抗,大着胆子往林秋儿白玉的颈项上凑。

“讨厌!最讨厌你了!”口中说着讨厌,林秋儿却是刻意抬起头,任由王耀宗在她的脖子上流连。她娘说过,要拿捏住男人的心,就得适时的给予甜头。她跟王耀宗也好了一段时日了,到今天还没让王耀宗亲到嘴。再矜持下去,恐怕王耀宗会淡了对她的心思。

“可是我最喜欢秋儿了啊…”王耀宗乐得心里直冒美泡,一边亲还一边声音温柔的承诺道,“秋儿你不是说你娘很快就会把李大丫的嫁妆弄过来吗?等到你拿到了嫁妆,我肯定娶你,只娶你一个!”

“知道了啦,哎呀,你轻点,可别留下印迹了。”猝不及防被王耀宗狠狠的吸允了一下脖子,林秋儿吃痛的拍拍王耀宗的后背,嗔怪道。

“好好,我错了,我温柔点。”今日可算是吃到大大的甜头了。王耀宗放轻了力道,一手扳过林秋儿望向别处的脸,向着那期待已久的红唇印了上去。

“唔…”也罢,王耀宗可是村长家的儿子。放眼整个平西村,还有谁能比得过王耀宗?他想亲,就给他亲吧!反正她早晚都是他的人…

因着下了决心,林秋儿也不再顾忌,一直跟王耀宗厮混到了天黑才回去。刚走进院子就撞见一脸餍足的林寡妇打开房门,林秋儿了然的笑笑,妩媚的顺了顺耳边的发丝。

眼尖的发现林秋儿的脖子上留下了吻痕,林寡妇稍显的得意的勾了勾嘴角,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蹲在院子里给杨玉瑾和李小宝熬药的李妍春。男人都要跑了还有心熬药,跟杨玉瑾那个女人一样,蠢得无可救药…

作者有话要说:渣渣未婚夫,这下全都出来了,╭(╯^╰)╮╭(╯^╰)╮

亲事生变故

“你说什么?”杨玉瑾没想到她不过是去了一下小宝的屋子,再回来的时候摆放在她屋子里的东西就没了踪影。头天才买回来的,怎么可能随便消失?只是还没等杨玉瑾开口喊抓贼,李魁已经找上门来。

“玉瑾,我跟你赔罪。”低着头站在杨玉瑾的面前,李魁的面上满满的都是愧疚,“我没想到秋儿会是…会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对不住她们母女…”

“所以呢?”林秋儿是林寡妇和李魁的女儿?杨玉瑾只觉她好像听到了全天下最可笑的事。大丫只比林秋儿大几个月,林寡妇和李魁…竟然那么早以前就厮混到了一起吗?做人怎么可以这样的不要脸?她嫁的夫君,就是这么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吗?

“玉瑾,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也不想这样的。娇儿为了秋儿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也没提出过任何非分的要求…”这一刻的李魁,正陷入无限的愧疚中无法自拔。而他愧疚的对象,却不是发妻杨玉瑾。

“出去!”再也不想听李魁说任何的话,杨玉瑾气的浑身颤抖,指着门口骂道。

“玉瑾你这是作甚?娇儿从来没想过跟你争,秋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们母女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却始终藏着这个天大的秘密,就是为了不破坏咱们一家人的幸福…”根本不听杨玉瑾的赶人之语,李魁兀自说着他心里那源源不断的感动。

“滚!你给我滚!”再也听不下去了!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她曾经想要托付终身,还为他生儿育女,在这个家住了近二十年?是她识人不清,是她杨玉瑾前辈子造孽甚深。

“娘,出了什么…”听着动静飞快起身进屋的李妍春甫一见到李魁,顿时拉下脸来,“爹,你又欺负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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