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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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举

“柳爷…”落霞只是想着打铁要趁热,才会不顾一切来的柳家庄。想着窦暮霭已经羞愧不已的自行离去,她正好可以借机讨好一下柳老夫人和柳夫人。只是万万没料到柳唯泽居然金屋藏娇,怀中还搂着一个女子。

细细打量完此女子的容貌后,落霞自信心倍增,娇嗲的嗓音更添几分委屈。水汪汪的大眼中泪光闪动,紧咬的唇瓣鲜艳欲滴,以着羸弱的身姿趴在地上渴盼的望向柳唯泽:“落霞好痛!柳爷救落霞!”

听着落霞矫揉造作的声音,柳唯泽浑身鸡皮疙瘩顿起。双手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窦暮霭,想也没想的凑到窦暮霭的耳边嘀咕道:“想男人想疯了吗?还清倌呢!落霞院的招牌打今儿开始完全可以摘了…”

耳边传来呼吸的热气,窦暮霭身子一颤,面上无法自抑的染上了绯色。挣扎自是不行的,柳唯泽根本不是讲道理的人。只是众目睽睽之下搂搂抱抱,实在有失体统。

心理斗争了好一会之后,窦暮霭还是小小声的跟着回道:“这位姑娘似乎是来找夫…找大少爷的。大少爷还是过去看看吧!”

“窦暮霭你刚刚喊我什么?”都听到那个“夫”字了,“君”字呢?被窦暮霭吞了?柳唯泽的眼睛危险的眯起,下巴放在窦暮霭的肩膀上,嘴唇亲昵的擦过窦暮霭的颈脖。

“唔…”窦暮霭的脖子甚是敏感,被柳唯泽挑逗性的故意擦过,霎那间爬上漂亮的红晕。未免柳唯泽的举止更为过分,只好放轻了语调讨好的改口唤道,“夫君。”

柳唯泽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女子单凭一声“夫君”就能唤的他兴致高昂,烫的发疼。明明今日以前听到窦暮霭如此称呼,他的雄、壮毫无反应的。不,应该说,还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引起他的冲动。

怀中的身子美好而香软,让他爱不释手的舍不得放开,搂着搂着就上了瘾。虽说有些后悔没能早点发觉窦暮霭的好,不过…现在也不还算晚。只要他柳唯泽想要的,老天都抢不得!

“娘子好乖,为夫还需要听呢!”些许撒娇、些许无赖,柳唯泽理所当然的态度和语气毫不见任何别扭,只是一味的顺着他自己的心意特立独行。

她喊了他五年的夫君都没有得到一次回应,此刻被休了反倒遭到他越闹越凶的纠缠…她这么些年的坚持到底算什么呢?窦暮霭苦笑着摇了摇头,丧气的靠在柳唯泽的怀中:“你又何必铁了心的要羞辱我呢?”

“你觉得我在羞辱你?”窦暮霭的顺从,仿若尖锐的锋刃刺进柳唯泽的心,无端端的生出一股烦躁。

“难道不是吗?”并非质问,只是认命。窦暮霭的低喃很轻,轻的仿若只有她自己一人可以听到的心声。

“你说是,那就是吧!”练武之人的耳力从来都是不错的。被窦暮霭的话语激怒,柳唯泽冷哼一声。口中心里尽是憋屈,偏生就是不肯放手任由窦暮霭离去。

“柳爷…”见柳唯泽的心思根本没在她的身上,落霞忍着身上的痛艰难的爬起身,挂着泪珠走了近来。

“威武大惊军,上!”本来还在嘲笑落霞无人搭理的柳晰迁瞧着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猛的出声喝道。

威武大将军本是柳唯泽上山捉来送给柳晰迁的。后因恰逢窦暮霭生辰,柳晰迁好吃好喝的养了小狼半月后千般不舍的送与了窦暮霭。柳晰迁的命令,威武大将军自是听从的,“嗷”的一声就蹿了上去。

“啊…”惊天地泣鬼神的女高音起,落霞双眼紧紧闭上,朝着窦暮霭扑了过去。柳唯泽不救她,难道还能不管怀中女子的死活?

“不知死活的东西!”就在落霞即将如愿碰上窦暮霭的那一霎那,柳唯泽抱着窦暮霭闪身坐上一旁老槐树的粗壮树杈,冷厉的声音带着杀绝的狠意,“小狼,咬死她!”

“柳爷,落霞已经是您的人了,您怎么可以这样对落霞?”声泪俱下的质问,带着浓浓的谴责意味。被小狼扑倒在地的落霞用尽全身的力气压下恐惧,瑟瑟发抖的朝天吼道。

吧嗒…窦暮霭脚下的树枝折断,掉在了地上,震进所有人的心中。

“柳唯泽,你给我下来!滚下来!”高怡兰之所以能够毫无心理负担的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是不疼窦暮霭,只因她绝对相信柳唯泽的人品还没坏到无法饶恕的地步!

逛妓院、喝花酒…高怡兰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得过且过。可是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抛弃家中的糟糠之妻,转而爬上一个风尘女子的床!

“娘,你少跟着瞎起哄。把我媳妇惹哭了,我跟你没完!”柳唯泽的脸上没有半点羞愧抑或慌张,搁置在窦暮霭肩上的头微微移了移,薄唇印上窦暮霭那粉嫩小巧的耳垂,万般委屈的蹭了蹭,“我没碰她。”

莫名的,窦暮霭高高悬起的心缓缓落了下来。微不可闻的轻应了一声,袖子下握紧的双拳松了力道。至少,他休了她并非是因着占了别的女子的身子…

“柳爷您怎么可以翻脸不认账?难道您忘了昨夜与落霞的水、乳、交、融吗?落霞可是清白的身子给的柳爷,整个落霞院都可以为落霞作证的…”落霞怎么也没想到柳唯泽居然敢不认账。他怎么能?怎么可以?豁出去的将私密话当着柳夫人的面嚷出,她就不信柳夫人还能充耳不闻!

窦暮霭脸上的血色转瞬间散尽,长长的指甲嵌进手心。

“大哥!”柳宜芜和柳晰迁同时冷色出声,柳淳熙的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高怡兰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冲到树下猛踢树干,“你个混小子,马上放开暮霭!”

“娘,我抱自己的媳妇,没碍着谁吧?”无辜的耸耸肩,柳唯泽邪魅的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高怡兰,“娘难道不知道,儿子我是不举吗?”

“你…你…什么意思?”不…不举?高怡兰震惊的变成了结巴,“儿…儿子,你别…别吓…吓唬娘…”

“娘这是什么话?儿子是会拿这种事吓唬你的人吗?”脸不红心不跳的将怀中差点惊得落下树的窦暮霭搂回怀中,柳唯泽的语气煞是温柔,“娘子小心,摔伤容貌可就越发的不好看了。”

如果忽视掉始终坚硬的顶在她那里的粗壮,窦暮霭真的要被柳唯泽的理直气壮给吓着了。不举?亏柳唯泽说得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挑拨

“不!”绝望的一声凄厉呼喊,三千青丝披散在肩,落霞几近吼破喉咙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以为灌醉我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却不知我对你根本硬不起来。”满脸讽刺的看着落霞,狠狠的在窦暮霭双腿间穿、插了一下的柳唯泽挑起俊眉,气焰尤为嚣张,“算计爷之前,你都没打听好爷是什么人吗?”

“可是…可是他们都说…”明明跟柳唯泽在一起的那些富家公子都说,只要攀上了柳唯泽,定当穿金戴银,吃喝一辈子都不愁。为何…为何柳唯泽会突然不举了?骗人!一定是骗人!

“不然你当爷娶过门五年的娘子为何被休下堂?”即便是信口胡诌,柳唯泽依然信誓旦旦的让人看不出半点心虚来。当然,柳唯泽一边说,还不忘一边不着痕迹的对窦暮霭上下其手。隐秘却也…淫、靡,旁人看不出来,窦暮霭却是面红心跳,羞愧的只想哭。

“不是因为…”落霞一向自认为她有足够的资本令得全天下所有的男人为她倾心,拿下柳唯泽不过是轻而易举的小事。谁料想,竟然只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当然不是因为你。”眯着眼睛享受的感受着怀中软香惜玉的美好感觉,柳唯泽厚着脸皮调笑道,“娘子,现在你明白为夫的难言之隐,可否原谅为夫一时冲动犯下的大错?为夫就是一辈子不举,也决计不想放开娘子的手!”

听听,多么冠冕堂皇的情话?柳唯泽说的坦然,窦暮霭却是听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直接让威武大将军一口咬死柳唯泽得了。猛地伸出手掐住柳唯泽的腰间,此时此刻的窦暮霭毫不客气的下了死手。

“哎呦!”放大了嗓门痛呼出声,柳唯泽仍是没有放开搂着窦暮霭的手,“娘子下手轻点,为夫受不起的。”

“你再胡说我就…”柳唯泽的话语甚是暧昧,一出口便让旁人浮想联翩。窦暮霭反手想要捂住柳唯泽的嘴,无奈没法转过身子。威胁的话出了口,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针对柳唯泽,她还有什么资本可以降住他呢?

“就罚我一辈子不准碰你如何?”柳唯泽玩味的扯起嘴角,以着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附在窦暮霭的耳边低声喃道,“窦暮霭,除了你,我对别的女人真的不举。”

她会相信柳唯泽的鬼话,她就是全天下最大的白痴!窦暮霭撇撇嘴,极度无语的在心中恶狠狠的吐槽着,面上则是半点反应也无。

“娘子不信为夫?为夫说的可是大实话。”又一次的将树下所有人忽视掉,柳唯泽优哉游哉的逗着窦暮霭说话。

僵着身子偏过头,窦暮霭的视线飘向远处的青砖绿瓦。柳家庄很大,以柳园为中心四面八方的散开了几百户人家。这两年从战场上归来的将士们越来越多,柳家庄的新房子不免再一次的增加了不少。

朝廷似乎正处于变革之期,连爷爷和爹爹都被请出了柳家庄。想来也是多事之秋,经不得打探。只盼柳家庄的安宁不要被打破,否则…窦暮霭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愿再多想。

“柳爷,您不能这样对落霞的。落霞昨夜明明已经把清白之身交给了柳爷,清早柳爷也看到了床上的血迹。落霞…落霞因为舍不得毁掉与柳爷的第一夜美好,是以并未将床单洗掉,更未销毁。柳爷若是不信,落霞可以拿出来给柳爷看的。”不得已之下,落霞唯有拿出杀手锏。还好她早有准备,不然还不被柳唯泽给趁机溜走了?果然,还是娘说的对。世上男儿多薄幸,万万信不得。

事情发展到这一阵,明了柳唯泽早有暗招的柳家人反倒镇定了。一句话也不说的各找地方坐好,静待柳唯泽自己动手解决掉落霞这个不速之客。不举什么的,风太大,他们可什么也没听到。柳晰迁甚至还十分好心的将小狼给唤了回来,给了落霞喘息之机。

慢慢的自地上爬起身,落霞含着泪一步一摇的挪到大槐树下。以四十五度的忧伤神色半昂起头,迷蒙的眼中秋波浮动,水雾蓄积:“柳爷,昨夜的缠绵春、光,落霞不悔。心甘情愿的坏了规矩将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柳爷,落霞不怨。只是…整颗心都交了出去,可怎么收回?”

“恶…”柳晰迁半蹲下身子,抱着小狼直犯干呕。大哥到底是从哪招来的女子,说起话来酸的反胃,难受!

靠在柱子上的柳宜芜右手一滑,交叉的双腿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朝着地上栽去。这是个什么状况?要大哥把她的心还回去?要不要干脆帮她挖出来再按回去得了?

“咳咳…大哥你这样就不对了。怎能收下人家姑娘的心转身就不认账呢?快,赶紧把人家姑娘的心还给人家姑娘…”坐在石凳上的柳淳熙佯怒的直起身子,指着树上的柳唯泽喊道。

“落霞多谢这位柳少爷帮落霞出头,只怪落霞出身卑贱,命比纸薄…落霞不怨柳爷,只恨老天眼瞎,看不到落霞的一片真心。”到底是恨老天爷眼瞎,还是恨柳唯泽没眼光,所有人都能听得出落霞话里的潜台词。

“树上那位…就是大少夫人吗?”柳唯泽对那个女子的亲昵,落霞心如刀绞,恨得心头滴血。然而,该做的还是必须要做,该说的也还是必须得说,“落霞劝过大少爷不要写下休书的,只是大少爷坚持…落霞人微言轻,实在有心无力。”

“落霞不知道大少夫人尚未离去…”落霞的话自是并未说完,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心里的那口恶气,必须得出,“也罢,女子本就不该为难女子。大少夫人嫁给柳爷五年,落霞一介风尘女子,哪怕是成了柳爷的人又能如何?大少夫人一句话,落霞便是死也是应当的。”

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窦暮霭的脸色变化,落霞的双眼死死的看着树上相依相偎的两人。美人泪下,楚楚可怜。紧咬着唇瓣,仿若要将柳唯泽连带窦暮霭刻上心头:“是落霞痴心妄想,不该以为柳爷占了落霞的身子,便是要了落霞这个人。良人无心,恩客无情,落霞也不过是外人口中那…弃如敝屣的…婊…婊、子…”

好似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最后一句话说完,落霞一字一顿,吞吞吐吐间将自己贬入尘埃:“落霞不该不自量力的试图以绵薄之力前来劝阻柳爷留下大少夫人。落霞与柳爷情深缘浅,一夜欢好已是上天垂青,天大的恩赐…落霞不该奢望更多…”

落霞的话,就如说不完似得,一串又一串的冒出。柳家其他人皆是瞠目结舌,越听越无语。柳唯泽则是无趣的打了一个哈欠,安安稳稳的压在窦暮霭的肩头闭上了眼睛。

“落霞这就速速离去,再不叨扰柳爷与柳夫人夫妻恩爱。”柳家所有人都不再接话,窦暮霭更如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头人完全无动于衷。落霞咬咬牙,所有的理智尽数崩溃,口不择言的捂脸痛哭,“但求他日落霞腹中若有孩儿,也能保其安然出生。柳爷放心,落霞定会以一己之力将其抚养成人。也愿他不要怨恨自己的娘亲…是以着卖身赔笑才赚来些许银钱供其过活。”

落霞话音落地,柳晰迁的下巴掉了下来,柳宜芜的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柳淳熙整张脸埋在胳膊弯中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高怡兰,高怡兰直接捂着头只喊头晕,仿若下一刻就将失去知觉再也不愿醒来…

“娘子,你说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病?为夫根本就没碰她,哪里来的寡情薄意?她一个人唱了老半天的独角戏,咱们也给面子耐着性子听了好一阵子。临到最后,她还给为夫整出了一个莫须有的孩子?”懒洋洋的睁开犹带朦胧睡意的双眼,大呼冤枉的柳唯泽脚下轻踩树干,抱着震撼不已的窦暮霭稳稳的往上飘了一个更大的树杈,避嫌之意尽显。

“才一夜之间,卖艺不卖身的清倌、落霞院的花魁姑娘已经自甘堕落的开始卖身卖笑养孩子了…不知落霞姑娘的裙下众臣听见这话会不会乐不思蜀的连夜排队守在落霞院门外,只等着与落霞姑娘千金共良宵,欢天喜地的把白花花的银子送到落霞姑娘面前,好让落霞姑娘不费吹灰之力就养活一个不知哪里蹦出来的孩子呢!”柳唯泽的尖酸刻薄,毫不留情的砸向被讽刺的面色越来越惨白的落霞。

柳唯泽好像此刻才想起来般,拍拍脑门疑惑的补充道:“哦,对了,在下清早走的急,倒是忘记问落霞姑娘了。昨夜在下的朋友请客喝酒,可有付足落霞姑娘陪夜的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

掉崖

“哇…”的一声痛哭,落霞再也忍不住此般被当众羞辱的难堪与难受,掩面离去。

“哎呦喂,总算是走了。”见着落霞泪奔而去,柳晰迁欢呼着拍拍手,飞快的跑到大树下昂头喊道,“大嫂你快下来,我带你和小狼去后山玩。”

“小孩子边儿玩去!爷的媳妇得陪着爷坐在树上看风景。”没好气的冲着柳晰迁劈了一记掌风,柳唯泽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得瑟。

凌厉的掌风袭来,柳晰迁面色大惊的慌忙跳开。避到一旁后再回过头来看刚刚站过的地方竟然现出一个坑,虚惊一场的柳晰迁气的张牙舞爪:“大哥,你谋杀亲弟!”

“这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等你死了再来跟我算账!”柳唯泽的话音尚未落地,连带窦暮霭的身影以着极快的速度飞过半空,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远处。

“以武压人,胜之不武!等我长大,一定要打败大哥!”气呼呼的踢了踢树干,柳晰迁望着空无一人的树杈发下了狠誓。

“老四好样的!二哥支持你!”反正他这一辈子是没法打赢大哥了,说不定小弟还真能创造出奇迹不是?对于柳唯泽吃瘪一事,柳淳熙向来乐见。

慢悠悠的站起身,柳淳熙自顾自的回西院去了。他的新茶正在研制的关键时期,晚点还得瞅着机会把大嫂请过来帮忙试试茶味。也不知他家大哥今日哪儿不对劲,霸着大嫂就不肯放手。凭白生出诸多麻烦,有够可恶的!

“哎呦,淳熙先别走,娘头疼…”眼尖的发现柳淳熙要溜走,高怡兰慌忙寻着借口留人。大小子今日的行为实在诡异,不把二小子留下商量对策,她这个做娘的心中实在没底来着。

“娘,儿子正忙着研制新茶呢!”他娘这一招都用了十几年了都不嫌腻,也就他家老爹吃这一套。

“新茶比你娘还重要?”柳家庄又不缺银子,二小子这唯利是图的商人本色,都是谁养出来的?高怡兰记得自家四个儿子小时候,她从没缺谁吃少谁喝啊…

“娘,我早就跟大嫂约好了今天要试茶的。被大哥一折腾,都耽误了不少功夫了。茶庄等着新品出炉,客人都等着进货呢!”柳淳熙在柳家庄有一大片茶园,生意红火的连宫里的人不时也会提早预订茶叶。银子嘛,没有谁会嫌少。恰好柳淳熙对品茗已是兴趣颇浓,便渐渐培养出了雅致的兴趣。

“跟你大嫂约好了?”听到柳淳熙提及窦暮霭,高怡兰瞬间来了精神,“那就是说,你待会要去找你大嫂?”

他娘又想做什么?不确定的往后挪了挪脚步,柳淳熙总觉得其中有诈。无奈眼前这人是他亲娘,就算明知是圈套,他也得往里面钻。稍稍迟疑了一下,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嗯。”

“那行。你去帮娘把暮霭拐出来,娘有话跟暮霭说。”完全没看出柳淳熙的不乐意,高怡兰笑眯眯的看着柳淳熙悄声说道。

拐出来?当她是拐带良家妇女的奸、夫么?柳淳熙头上直冒青烟,没好气的甩手走人:“娘,你又不是没看见大哥对大嫂的黏糊劲,存心想害死我吗?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不是外面捡回来的野孩子。”

“就是因为你是娘的亲生儿子,娘才让你去嘛!捡孩子这种事,娘怎么可能干得出来?”踮起脚尖拍了拍柳淳熙的头,高怡兰的话里尽显语重心长,“放心,你大哥也是娘亲生的,他不会真对自己的亲弟弟下狠手的。”

“娘你确定?要不娘你先去试试?”不管旁人相不相信,反正柳淳熙是不相信的。即便是跳火坑,至少也得量力而为不是?

“啊…那啥,娘想起来厨房还有汤要熬,娘先去忙了。淳熙你记得帮娘把话传到,娘等着你的好消息啊!”柳淳熙的建议刚出,高怡兰立马讪讪的收回手,转过身拔腿就走。她家夫君这几日不在庄里,惹怒了大小子谁帮她撑腰?

“娘,你别走啊…咱们话还没说完…”不得不说,她娘虽然管教儿子不行,陷害自家儿子倒是挺在行。看着他越喊高怡兰走的越快的身影,柳淳熙抽了抽嘴角,很是无语的摇了摇头。

“二哥,你要去找大嫂?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跟在二哥身后肯定不吃亏,大哥要打人第一个揍的也是二哥。信奉着这一真理,柳晰迁屁颠屁颠的跑到柳淳熙面前讨好道。

“呵呵…”意味不明的送上狠狠的一个爆栗,柳淳熙斜了一眼坐壁旁观的柳宜芜,眼皮跳了又跳,“让你三哥带你去。”

“二哥你真没用,嫉妒三哥功夫比你好。”万般嫌弃的撇撇嘴,柳晰迁抱着被打痛的头怒视柳淳熙。

“是啊是啊,二哥没用,你三哥功夫天下第一。所以你啊,可劲的抱牢你三哥的大腿,少来二哥面前瞎转悠。”根本不受柳晰迁的挑衅,柳淳熙自顾自的挥一挥衣袖,飘然离去。带个小萝卜头去大哥面前找罪受,火上浇油也不过如此吧?

“三哥!”哭丧着脸扭过头,只见柳宜芜掉头就想脚底抹油,柳晰迁放开嗓子就是一嚎,“我要找大嫂,三哥带我去找大嫂玩!”

“四哥!你是我哥行不?”连二哥都不敢招惹大哥,干嘛拖他下水?见势不妙却没走成的柳宜芜欲哭无泪的傻了眼,打死不去捅这马蜂窝。

“柳唯泽你放手!”那边柳晰迁闹腾的厉害,这边窦暮霭亦是急欲脱身。

“娘子别动,咱们一道在这里等日落。”依旧是不变的拥抱姿势,柳唯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山的最高处落地,自鸣得意的说道。

“我今天还有事。”因着一封休书,窦暮霭不再是柳家庄的人。也正是因着她不再是柳家庄的人,分外不想跟柳唯泽独处。至于看日落此等美好的事,理应陪着心爱之人一起的。

“娘子有何事需要急办吗?”该不会是陪着柳晰迁那臭小子爬山带小狼吧?柳唯泽决计不承认他连一个十岁孩童也比不上。

“二弟今日出新茶,我与他约好了试茶。”答应别人的事,窦暮霭从来不会失言。原本想着今日已被休弃,离开柳家庄势在必行,与柳淳熙的相邀只能缺席。现下她阴差阳错的人在柳家庄,自当履行邀约前去帮忙。

“不准去!”柳淳熙是卖茶的,关他媳妇什么事?他媳妇又不是小老鼠,喝过的茶就没毒?心里一股又一股的酸气冒着泡泡,柳唯泽的脸色直接黑了下来,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以后跟柳淳熙保持距离!再敢背着我们私下相约,别怪我不客气!”

“我已经不是你娘子了。”所以说,柳唯泽管不着她跟谁私下相约,也没有立场再对她不客气。窦暮霭是认死理的人。就如之前嫁给柳唯泽后一心一意的想着相夫教子、奉养长辈、礼待小叔一般,现下的她认定了柳唯泽的那张休书就不可能改变想法。

无论柳唯泽如何巧言善辩,窦暮霭都不可能认为那张白纸黑字的休书只是一时玩笑,无需当真。她的包袱可以被送回东院,她的人也可被留在柳家庄,只是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筑起了一层保护膜。并不厚实,却清晰可见。

“谁说的?”被窦暮霭的一句话激起满腔怒火,柳唯泽的脸色顿时阴冷了下来,“窦暮霭,我警告你,这一辈子你都别想逃离我身边!”

“是你亲手写下的休书,也是你亲自命人送到我手上的。”微微低下头,窦暮霭的声音并不大,却足够坚定。终于找到机会可以跟柳唯泽说清楚她的真实想法,她也希望柳唯泽不要再强人所难的对她动手动脚,更甚搂搂抱抱。她已经不是他的娘子了,他也不再是她的夫君。

“这就是你所认为的?”他都表现的如此明显了,她居然还抓着休书一事耿耿于怀?柳唯泽差点没气得吐血,很想摇着窦暮霭的肩膀让她好好清醒清醒,可又舍不得对她大吼大叫。

以往的他对她已经够坏了。现下突然明了自己的心意,当然得小心翼翼,不能将她给吓跑了。想到此处,柳唯泽的心中只余深深的无力。轻轻托起窦暮霭的下巴强行吻了一口权当报酬,摆明了顾左右而言他:“不就是试茶吗?小事!我这就送你去还不行?”

又被亲了…当脑中不断的浮现出这个念头,再也忍不下去的窦暮霭怒从心起,猛地伸出双手用力推向柳唯泽。

柳唯泽没料到窦暮霭会突然推他。没及防被推开,脸上的笑容停滞住,脚下骤然踩空,摔向了身后的山崖。

“柳唯泽!”神色惊慌的看着直直往下掉的柳唯泽,窦暮霭大喊一声,整个身子跟着向前俯去。本想拉住柳唯泽的手只碰着了那一方衣袖,脑中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渣夫太嚣张,也该遭点报应,O(∩_∩)O

相煎

回应窦暮霭喊声的,是空旷崖底那绵绵不绝的回响。半趴在崖壁上朝下望,窦暮霭努力的试图寻找柳唯泽的身影,却是徒劳无获。

以着柳唯泽的武功,不可能真的摔下去的!可是为何,久久都没见到柳唯泽上来?再多的自我安慰也掩盖不住心底的不踏实感,窦暮霭的镇定就如柳唯泽消失不见的身影,再也不复存在。

“柳唯泽…”窦暮霭不敢猜测柳唯泽是在故意逗她,却也架不住眼底的水雾一阵阵的涌起。双手无意识的抓紧了一旁的石头,些许哽咽的叫喊道,“柳唯泽,你别玩了!快上来!”

仿若尘世间便只剩下她一人般,柳唯泽没有出现,也没有回应窦暮霭。清风拂过脸颊,扬起长长的黑色发丝,晶莹的泪珠滑出眼眶,飞洒在空气中…

浓浓担忧交织着漫天惊惧在心底翻腾,窦暮霭的低喃此刻却是分外的清晰可闻:“柳唯泽,你再不上来,我真的会恨…唔…”

极度温柔的辗转,带着安抚带着情、欲,柳唯泽双手撑在崖壁边缘,直起上半身含住了窦暮霭的唇瓣。娇嫩美好的触觉,香甜诱人的美味,勾动柳唯泽刁钻的味蕾,使其欲罢不能。

猛的被吻住,窦暮霭有那么片刻的呆滞住。待到反应过来柳唯泽的的确确是在耍她,怒从心起的狠狠一口咬了下去。不过霎那间的功夫,血腥味弥漫在了嘴里…

“娘子,不带你这样对为夫的。”目不转睛的看着瞪向他的窦暮霭,有些心虚的柳唯泽委屈的瘪瘪嘴,一张俊脸皱成了包子。

“柳唯泽,你怎么不去死!!!”窦暮霭是真的被吓着了。精神一松,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管不顾的扯起嗓子大哭出声。他怎么可以这样吓她?欺负她就这么令他身心愉悦吗?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真的被吓坏了,呜…

“那个…”见着窦暮霭如此豪放的哭嚎,自知理亏的柳唯泽愈发的心虚了。手脚并用的爬上悬崖,难得笨拙的想要去拍拍窦暮霭的背却被无情的躲开。

“大哥你又欺负大嫂!”柳晰迁不过是伤心之余才独自带着小狼上山戏耍,没想到远远就听见大嫂喊大哥名字的声音。生怕出了什么大事,慌不择路的飞奔了过来。

谁知一上来就见窦暮霭将头埋在腿上哭的伤心,而柳唯泽则是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望着…无需多想,柳晰迁便找到了罪魁祸首。拍拍身旁的小狼,指着柳唯泽的鼻子骂道。

“嗷”的一声,小狼气势汹汹的扑了过来。却在咬上柳唯泽的前一刻,被一层无形的屏幕强行挡住,随即被反弹了回来。怏怏的瞅着气势凌厉的柳唯泽,小狼原地转着圈圈呜呜了两声,最终还是屈服的乖乖趴在了地上。

“小狼,你真没用!”怒其不争的敲了敲小狼的头,不得已之下的柳晰迁只得自己上了。

双手叉着腰一步一步的挪到柳唯泽的面前,柳晰迁鼓了鼓腮帮子,憋了好一股气后恶狠狠的提起脚重重的踩向了柳唯泽的脚。

柳唯泽无语的抽回脚,任由柳晰迁的小蹄子跺在了坚硬的石头上。而后,空旷的山谷间发出一阵完全可以媲美小狼的凄厉嚎叫。

“小四你怎么样?伤着脚了?走,咱们看大夫去。”看着停下哭声的窦暮霭迅速的起身,满脸关怀的拉着柳晰迁上下打量…柳唯泽脸上的得意敛住,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拽过窦暮霭恶声恶气的嘀咕道,“放心,死不了的。”

“柳唯泽你放手!”窦暮霭年方十五,只比柳晰迁大五岁。在她刚入柳家庄的时候,柳晰迁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娃娃。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个总是四处捣乱欺负她的小娃娃,调皮捣蛋却又不经意间替她驱散了心中的寂寞,使得初来乍到的她很快便融入了新的生活,乃至接纳了新的家人。

这些不为人知的感受,都是柳唯泽这个名义上的夫君无法体会,也不曾知晓的。当然,窦暮霭也不欲跟柳唯泽多说,只是默默的坚守着她的阵地。现下见柳晰迁为了帮她出气而受伤,更是说不出的焦急。

“窦暮霭,恃宠而骄是不对的。”他对她的宽容已经抵达极限,可不包括眼睁睁的任由她当着他的面对其他男人动手动脚,还摸来摸去!

神情不悦的将挣扎不已的窦暮霭整个人打横抱起,柳唯泽没好气的踹了一脚透过手指缝偷瞄过来的柳晰迁:“臭小子少在这装可怜,没事一边玩去!”

“大哥你不善待幼弟!我要跟爹爹告状!”偌大的柳家庄,除了柳兴邦,似乎真没人能拿柳唯泽怎么样。当然,即便是柳兴邦,也不可能处处拿捏得住柳唯泽。

“柳四少似乎忘了,咱们的爹爹现下不在庄内。也就是说,等到你告完状,后花园那些花儿全都谢了。”柳唯泽的最后一个字说完,本人已经抱着窦暮霭闪下了山。他也是直到今天才发现,居然有这么多碍眼的人喜欢跟他抢媳妇,着实可恶!

刚说到碍眼的人,柳淳熙便拿着茶叶守在了东院门口。笑嘻嘻的冲着柳唯泽招招手,柳淳熙的双眼却是放光似的投注在窦暮霭的脸上:“新茶出来了,帮忙尝尝?”

“柳淳熙!你的茶庄可有分银子给我家娘子?”凭什么让他媳妇帮忙试茶?柳淳熙摆明了就是不安好心!见鬼的居心叵测!

“大哥这话,弟弟就不爱听了。自家人帮帮忙怎么了?大…暮霭都没不乐意,大哥不高兴个什么劲?”差点脱口而出的“大嫂”二字被吞回,柳淳熙说着就伸手去拉窦暮霭,意图将其带离柳唯泽的身边。试茶不比旁的事,他可没闲工夫跟大哥瞎折腾。

“柳老二,你是打算从我怀中抢人?”媳妇抱在他手上,柳淳熙还敢来抢?柳唯泽的眼神危险的眯起,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就算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更别说还涉及他家白嫩白嫩的媳妇!

“大哥,暮霭似乎并不怎么喜欢现下的姿势。”柳淳熙可不承认他是在搬弄是非,不过是实事求是的陈述他所看到的而已。

“小四受伤了,还在山上。你去把他接回来。”不欲跟柳淳熙就窦暮霭的事多说,柳唯泽轻哼一声,风淡云轻的说道。

“什…什么?”小四一个人在山上?一看窦暮霭的尴尬神色,柳淳熙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跟窦暮霭有关。僵硬的抽了抽嘴角,柳淳熙撑着额头长叹一口气,不可谓不无语到极致。都是自家兄弟,大哥用得着这么心狠吗?相煎何太急啊…

“二弟你快点上山看看吧!新茶放在这里,我稍后喝完再告诉你如何。”说起柳晰迁,窦暮霭的心中免不了的又生出几分担忧。见柳唯泽主动提及,慌忙跟着说道。

“这样…也好,那我先去看看。”看看他家小弟都被大哥气成什么样了…柳淳熙完全忘了方才的感概,坏心眼的在脑海中勾勒出柳晰迁坐在地上一边捶地一边嚎啕大哭的包子样,倒也挺可爱的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谣言

柳晰迁最终是自己一个人带着小狼走下山的。没有给柳淳熙看笑话的机会,也没有哭着喊着跟高怡兰告状。只是那幽幽的眼神,不时的瞅向同样望过来的窦暮霭,直看得柳唯泽气不打一处来。而窦暮霭,则是心疼不已的又在柳唯泽的头上记下了一笔。

要说恶霸,偌大的柳家庄内,柳唯泽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然而即便是柳家庄威名显赫,却也招架不住源源不断的流言蜚语的炮轰乱炸。

落霞的裙下之臣,远比柳唯泽想象的要多。而其中某些权大势大的官家老爷及富家少爷,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招惹的。

当柳家庄的门槛被踏破,成天都有正义人士上门找柳唯泽寻仇时,柳唯泽郁闷的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真的没有碰落霞好不好?就算是负心人,也轮不到他来当不是?

“不过是个风月女子,倒还真把自己当成宝了。”高怡兰的门户之见并不重,否则也不会有窦暮霭这个出身并不好的童养媳进门。只因落霞的举动太过分,又是找上门又是乱传谣言,实在是不识好歹,也不免的愈发惹人厌恶。

“都是大哥惹的祸!”梁子已经结下,柳晰迁当然是时刻不忘扯柳唯泽的后腿,“大嫂就该给大哥点教训,哼哼!”

“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自打那天下山回了东院,窦暮霭躲他跟躲瘟疫似的。再被这些人撺掇撺掇,指不定窦暮霭真的就跟柳淳熙跑了。想到这里,柳唯泽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我说的是大实话!你敢做还不敢让人说啊?”洋洋得意的拍拍小狼的头,柳晰迁摇头晃脑的指了指门外的窦暮霭,“大嫂这几日忙着给二哥帮忙才没空收拾你。等到大嫂得了空,看你怎么办?”

“哎我说你们是不是太张狂了点?”以往怎么没见他们敢如此放肆的?窦暮霭是这样,柳晰迁也是这样。柳唯泽不得不开始怀疑是不是他这几日太好说话了,以致于谁都敢爬到他头上来撒野。

见着柳唯泽变脸,柳晰迁直接跳下凳子冲到窦暮霭身边站定。回过头冲着柳唯泽扮了个鬼脸,还不忘找窦暮霭告告柳唯泽的状。

随后,窦暮霭略带不满的眼神便扫了过来。一边温言安抚着柳晰迁,一边跟柳淳熙说着新茶的改良之法。而柳淳熙,则是口中应着窦暮霭的话,大手轻轻拍了拍柳晰迁的脑袋以示安慰。

“娘,大嫂和二哥好般配哦!”柳宜芜绝对不是故意捣乱,只是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有感而发。当然,一不小心就忽略了柳唯泽这位妒夫的存在。

“老三你别说,娘还真的挺后悔把暮霭许给你大哥的。”仿若忽然找到了共同语言,高怡兰畅所欲言的抒发着憋了好几年的感叹,“想当初你大哥病的厉害,所有的大夫都说没救了。娘那时候是真的慌了神,什么法子都肯用上。”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奶奶提出了娶个童养媳过门为你大哥冲喜的事。你们爷爷和爹爹千百万个不乐意,都娘哭着跪在地上求回来的儿媳妇啊!”柳家人不信鬼神之说,柳爷爷和柳兴邦起先根本不同意此般糟蹋别人家的好姑娘。若非柳奶奶和高怡兰的眼泪攻势,柳家庄不会有窦暮霭这个人的存在。

“那后来呢?”窦暮霭这位大嫂究竟是怎么进柳家庄的,柳家小一辈都不甚了解。除了知晓窦暮霭爹娘早逝,只有一位翠姨还是前两年才寻来柳家庄的,其他皆是不知情。

“后来啊…”眼尖的发现向来玩世不恭的柳唯泽正竖着耳朵认真的偷听,高怡兰心下偷笑不已,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继续说了下去,“后来娘就出去给你们大哥找媳妇啊…”

“娘!”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要听的是窦暮霭的身世!不会真的是什么公主吧?柳唯泽心中总觉得这其中很不对劲。就算是南柯一梦,也不带这么玄乎的啊?

窦暮霭和柳淳熙要是有点什么,柳唯泽尚且还会相信。毕竟这五年来,窦暮霭确实跟柳淳熙更为亲近。可是金枝玉叶什么的,简直是无稽之谈!

“娘,大哥急了。”没想到他家大哥忽然对大嫂的事感起了兴趣,柳宜芜瞬间压下浓浓的好奇心,逮着难得的机会打趣道。

凌厉的冷眼瞪过去,柳唯泽直接一手提起柳宜芜摔到旁边,大咧咧的坐在柳宜芜的位置上看向对面的高怡兰:“娘,继续说!”

他是萝卜吗?还是白菜?大哥居然用提的?以武压人,胜之不武!倍觉丢脸的柳宜芜眼神一闪,气呼呼的走向了门外。大哥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怎么?这会终于想起来关心暮霭了?柳唯泽我告诉你,要不是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儿子,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暮霭到底哪里不好?你嫌东嫌西的闹腾了五年,最后还给我闹出一封休书来?”说起那封亲眼见过的休书,高怡兰不可谓不火大。若非当娘的都有私心、都会偏袒自己的儿子,她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行,休书就休书!只要暮霭认了,娘也认!咱们柳家庄不是只有你一位少爷,暮霭也不是除了你就嫁不出去!早两年娘就跟你们奶奶提过,干脆就当这门亲事不存在,认下暮霭当咱们柳家庄的小姐。娘多了一个女儿,你们奶奶多了一个孙女…”人心都是肉长的。见识过柳唯泽的胡作非为,窦暮霭的可人疼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高怡兰起旁的心思,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娘!我记得我前几日已经说过,窦暮霭是我的!”谁要是敢跟他抢,除非踩着他的尸体上!听着高怡兰的话,柳唯泽的脸色阴了下来。

“好了好了,娘知道是你的。你跟娘摆什么臭脸?这不是没认暮霭做娘的闺女吗?虽然娘很想…”早知道柳唯泽会忽然回心转意,她这几年的心算是白操了。

高怡兰好笑的摇摇头,不再故意撩拨柳唯泽的怒火,转向了正题:“娘当年第一次见到暮霭,是在金陵城外的一个小山庄。很奇怪的,单凭一眼,娘就喜欢上了那个卖身葬母的乖巧女孩。”

“等等!娘你说什么?窦暮霭卖身葬母?”若是早几天听说这事,柳唯泽肯定是嗤之以鼻的完全不当回事。可现下他的的确确对窦暮霭上了心,感受自是大大的不同。五年前窦暮霭才多大?十岁的女孩需要卖身葬母?那之前她都过的什么穷苦日子?

“你没听错,是卖身葬母。”很是满意的看到柳唯泽眼底的心疼,高怡兰偏过头看向门外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说话一并听着这边动静的几个孩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暮霭打小跟着她娘一块长大,受了不少苦,也遭了不少的罪。其实若不是她娘因病去世,她也不至于沦落到来咱们柳家庄寄人篱下的地步。再苦再累,那里总归是暮霭的家。不像现如今,只要你一个不乐意,随便一封休书就能把她赶出柳家庄…”话说到这里,高怡兰看向柳唯泽的眼神摆明了就是看负心汉的鄙视。

“娘!我没有要休窦暮霭!”一失足成千古恨,不管柳唯泽再多的辩解,既定的负心汉角色已经深入人心,没法更改。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花花,偶考虑考虑双更哦,(*^__^*) 嘻嘻…

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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