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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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当周芸梓的转变是因他而起,叶轻言眼底的鄙视更甚:“周芸梓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死也不会看上你这个恶妇的!”

“我说叶轻言,你的脑子是不是进过水?真是连猪都不如的蠢东西!本宫就是瞎了眼也绝对看不上你这种下三滥的货色!就算是这个世上的男人都死绝了,本宫宁肯一头撞死也不可能让你碰本宫一根头发!”看也不看叶轻言气的发青的脸色,周芸梓越说越顺溜。

“我就闹不懂了,你怎么就能一边打肿脸充胖子一边昧着良心的睁眼说瞎话?该不会真的自以为是的认定所有人都该倾心于你吧?你是真白痴啊,还是故意在这装傻子呢?”

“整个帝都谁不知道叶家二少才是真正的谦谦君子?本宫有那般俊雅如竹的绝世好夫君在身旁,怎么可能看上你这种脏东西?”

“所以,敬请大少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本宫这一辈子,除了我家夫君,谁也看不上眼!当然,也包括你这位连青楼红牌都巴巴娶回府的叶家大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大小姐最近在忙着完结,所以恶妇的更新总是比较晚,各位亲不好意思啦!不管怎样,偶一定会尽量保证日更滴!~\(≧▽≦)/~

恶妇跪祠堂

“周芸梓,你找死!”再也顾不上身份尊卑,叶轻言挥手就往周芸梓的脸上打去。

只是这一巴掌,终归还是没有落在周芸梓的脸上。侧身挡在周芸梓身前,叶凌韬冷着脸抓住了叶轻言挥下来的手臂:“大哥,请自重!”

“自重?叶凌韬你居然叫我自重?”挣了挣却没能挣开叶凌韬的钳制,叶轻言理智全无,口不择言的骂道,“不要以为这个水性杨花的恶妇看上了你,你就鸡犬升天的有多尊贵了。也就只有你这个懦夫才会不敢反抗的娶这只破鞋!还真是绝配!”

“啪”的清脆声起,周芸梓毫不客气的狠狠一巴掌抽在了叶轻言的脸上,脸色阴沉的威胁道:“有胆子你再敢骂一句!”

叶轻言被周芸梓的巴掌打的一愣,反应过来后瞬间火冒三丈:“周芸梓你竟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本宫打你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用得着这般大惊小怪吗?”仗着叶凌韬在身边,周芸梓即便没有家伙在手,照样肆意的叫嚣了起来。

“叶凌韬你给我放手!放手!”手臂被叶凌韬抓住,叶轻言想要上前还手的念头只能化作恶狠狠的仇视目光,神色狰狞的瞪着眼前的这对奸、夫、淫、妇。

“你说放手就放手?你算老几?”耀武扬威的冲着叶轻言撇撇嘴,周芸梓的脸上尽是不屑。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差点成了她的夫君?没整死他他就该求爷爷告奶奶的万幸哀哉了!

“他算老大!尚书府的嫡长子!唯一的大少爷!”盛昕蓉没想到今日会看到这种画面。或者应该说,她这一辈子都没想过她的宝贝儿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在这尚书府内被人给欺负了去。叶凌韬算什么东西?周芸梓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居然敢合起伙来对付她家轻言?找死!简直罪该万死!

“娘,周芸梓那个恶妇打我!”听到盛昕蓉的声音,叶轻言满腔怒火顷刻间爆发,一脚踹向叶凌韬,“叶凌韬你这个小杂种给我放手!”

然而,周芸梓的脚却快了一步踢在了叶轻言提起来的腿上,当着盛昕蓉的面骂道:“你这狗东西才是杂种!”

用尽全身力气伸出去的腿因着周芸梓这一踢反弹回来,叶轻言哀嚎一声,痛的发麻的感觉使得他几近感觉不到右腿的存在:“娘,我的腿…我的腿…”

变故的发生只在一瞬间,见到盛昕蓉出现而松开手的叶凌韬根本来不及阻止。下意识的拉着踢完人的周芸梓后退两步,不发一语的看着哭爹喊娘的叶轻言。

“周芸梓!”惊怒交加的冲过来扶住叶轻言,盛昕蓉只觉杀人的冲动再也无法克制,“要是我儿有半点闪失,我要你陪葬!”

“本宫等着!”被叶凌韬拉住的欣喜方一衍生就被盛昕蓉的大话盖住,周芸梓冷笑不已,完全没把盛昕蓉放在心里。

“反了!反了!来人,立刻把这不尊长辈的恶妇押至祖宗祠堂,罚跪三天三夜,不准吃喝睡觉,不准任何人见她!”真当她治不了这个小贱人是不是?敢伤她的宝贝儿子,她定让周芸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伯母这是想对本宫动私刑?行!莲俏,马上回国舅府告知老爷夫人,他们可怜凄苦的女儿正被尚书夫人罚跪祠堂,三天三夜不给吃喝,要活活饿死本宫!”罚跪祠堂?行啊,她跪!她倒要看看盛昕蓉有几个胆子对上她爹娘的兴师问罪!

不若上次请御医时的细步慢走,这一次的莲俏连声都没有应,转身就往外跑。盛昕蓉敢放这个狠话,定是不会轻言罢休的。不敢怎么说,在这尚书府,盛昕蓉这个尚书夫人便是堂堂正正的女主人。拿出长辈的身份训斥她家小姐,算不得过。不行,得立刻回国舅府请老爷夫人过来。

“来人,给我拦住她!”没料到莲俏这丫头跑的死快,正欲得意洋洋的驳斥周芸梓并非“私刑”而是“家法”的盛昕蓉心下一慌,大声喊道。

“是。”见此情形,盛昕蓉身旁的心腹奴仆急忙上前去追莲俏。只是…之前嚼舌根子后来躲在一旁看戏的小丫头们忽然就齐齐涌了出来,大喊着帮忙拦人却左一步右一步的挡住了一众心腹奴仆的去路。

至此,在盛昕蓉的怒声呵斥中,莲俏顺利的跑出了尚书府。而周芸梓,却笑嘻嘻的靠在叶凌韬的身上静待盛昕蓉的后招。

抓着盛昕蓉手臂的叶轻言哀嚎声越来越大,周芸梓的笑容亦跟着越来越灿烂。一转头就看见气焰更加嚣张的周芸梓,盛昕蓉本已有些后怕的心再度冷硬,不顾一切的挥手斥道:“把周芸梓给我押下去!”

“不劳大驾。本宫自己走。”斜眼看着一众想要上前抓她却又畏缩不敢的下人,周芸梓好心肠的拍拍手,拽着叶凌韬转身而去。

“叶凌韬,你不许去!”想拉着叶凌韬作伴,她偏要周芸梓一个人吓得三魂失了六魄的对着祖宗牌位下跪认罪!

“大伯母,芸梓不知道祖宗祠堂在哪。”叶凌韬依言停下脚步,扭头解释完便拉着周芸梓继续前行。

“叶凌韬,你放肆!有这些下人在,何时轮到你带路了?你给我回来!”叶凌韬维护周芸梓的模样犹如一根细针,狠狠的刺进盛昕蓉的心底。打了她儿子还想相依相偎?痴心妄想!在周济然闹上门来之前,她定要好好惩治惩治周芸梓这个胆大包天的恶妇!

“那凌韬便一并罚跪祖宗祠堂!”周芸梓会踢叶轻言因他而起,他又怎会置身事外的任周芸梓一人受罚?

真是她的好夫君!周芸梓轻喃一句,拉着叶凌韬的手紧了紧:“夫君放心,不过是半个时辰的事,妾身会好好补偿夫君的。”

“不许胡闹!”皱眉瞪了一眼周芸梓,叶凌韬低声斥责道。再怎么不是,盛昕蓉也是尚书府的夫人,是他的长辈。一再忤逆,着实不该。

“我又不是故意的。”委屈的嘟嘟嘴,周芸梓边走边抱怨,“你也看到啦,她自己不问青红皂白的找我麻烦,罚跪祠堂不说还不准我吃喝。三天三夜耶!当我是泥娃娃还是木头娃娃,我熬的下去吗?摆明了是要逼死我嘛…”

“不许胡说!”听到“死”字,叶凌韬脸上的不悦更盛,握着周芸梓的手加大了力度。

“知道啦,知道啦!不能说死,犯忌讳嘛!”不以为意的摆摆另一只手,周芸梓心下偷笑,好不乐呵。不想她死,是不是代表他对她也有那么点意思?

“叶…”没想到一向谨守尚书府规矩的叶凌韬居然真的忤逆她,盛昕蓉怒不可遏的还待再说就听灵香娇滴滴的声音自一旁传来。

“夫君,你没事吧?都是灵香的错!夫君不该为灵香出头的。灵香被二少夫人打打无所谓,可夫君你是万万不能受半点伤的啊!夫君,你疼不疼?灵香…”该死的周芸梓!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还敢回国舅府搬救兵?那就让她甭想见到救兵的到来!

“又是你!”上次也是为着这个女人,她的宝贝儿子才会当街被周芸梓那个恶妇鞭抽,这次又是?盛昕蓉看着灵香的眼神染上了狠厉的冷色。玲玉说的没错。这个灵香就是个红颜祸水,必须尽快除掉!

“娘,先安置好夫君,灵香再去找您领罚好不好?只要夫君安然无恙,灵香就是死也心甘情愿!”尖细的手指掐进叶轻言的胳膊,灵香嘶哑着嗓音,泪流满面。

“娘,不…不怪灵香。”不负灵香所望,只当灵香受了极大惊吓的叶轻言忍着手臂和右腿的疼痛,喘着气为灵香求起情来,“都是周…周芸梓那个恶妇!都是她害的!”

周芸梓!在心中咒骂了千万遍这个名字,盛昕蓉安抚的拍拍叶轻言的手:“轻言别急,娘不会怪灵香的。此事娘定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娘…”得到满意的答案,叶轻言再也忍不住的痛呼出声,“好疼…真的好疼…”

“该死的你们都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快把大少爷抬回房歇着!”一听叶轻言痛呼,盛昕蓉大急,指着一旁的下人骂道,“请大夫!马上去请大夫!大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夫人拿你们是问!”

哪想到盛昕蓉会将怒气发泄在他们身上,在场所有下人皆吓得满脸土色,纷纷上前抢人。推推攘攘之间,叶轻言也不知是被谁扑倒,三五个奴仆狠狠的压在了他受伤的右腿上。

“啊…”撕心裂肺的喊声震耳欲聋,惊起树枝上叽叽喳喳的鸟儿,同时也震的盛昕蓉的心颤啊颤的,破碎了一地。

恶妇再生事

“夫君,你疼不疼?”梨花带雨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叶轻言,灵香一度以为他会变成瘸子。好在大夫来的快,而叶轻言的腿伤也的的确确没有严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如此一来,周芸梓那个恶妇的罪责不就可以轻松推卸了?不行,她决不能放过眼下教训周芸梓的大好机会!

“灵香姑娘这问的是什么话?咱们大少爷从小到大何曾遭过如此大的罪?若不是为着…”玲玉咬咬牙,满脸愤愤不平却将到了嘴边的埋怨咽了回去。

盛昕蓉的脸色便愈发的不好看了。玲玉说的没错,若不是为着灵香,她家轻言怎么可能躺在床上?好在没出大事,否则她定不轻饶!

听着玲玉故作欲言又止的潜在意味,灵香神色一僵。瞥见盛昕蓉看向她的眼神更显厌恶,心中顿生不详的预感。哆嗦着身子朝床上的叶轻言靠了靠,顺手握住了叶轻言的手:“夫君,都是灵香的错,灵香以死谢罪都换不来夫君的安然无恙…”

“什么死不死的?灵香你别哭了,这事不是你的错。”反手握住灵香滑腻白嫩的小手,叶轻言心里一阵激荡,当即软言相慰道。

“夫君…”感动的看着叶轻言,灵香两眼泪汪汪的咬住下唇,“灵香下次见着二少夫人一定会记着躲开,再不让夫君为灵香出头而遭二少夫人羞辱。”

“灵香姑娘!”眼瞅着灵香就要安然脱身,玲玉气呼呼的站起身,不满的斥责终是按捺不住般的倒了出来,“奴婢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没有资格说您半句不是。可您…您也不能一进尚书府就连累大少爷为了您受伤啊…就是您不心疼,夫人的心里也会难受的...”

作死的下贱丫头!无需去看盛昕蓉的脸色也知晓大势不妙,灵香神色凄凉,满怀愧疚的扑在叶轻言的身上放声大哭:“夫君…”

抱着大少爷这棵大树就想时过境迁?风尘女子果然还是肤浅愚蠢!玲玉没有再开口,只是扭头看向了面色不愉的盛昕蓉。在尚书府,不是单凭大少爷的宠爱就能风光无限的。没有夫人的照拂,即便是青楼红牌,照样永无出头之日!

脸色阴沉的看着叶轻言又是焦急又是心疼的搂着灵香轻声安抚,盛昕蓉重重的冷哼一声,冲着灵香喝道:“你还有脸在这哭?滚回自己的房里闭门思过去!”

“娘…”感觉到灵香吓的浑身发抖,叶轻言开口意欲求情。

“谁都不许求情!玲玉,好生伺候大少爷,不得再有半点闪失。”再不想留在这里看叶轻言为了一个女子跟她横眉怒眼,盛昕蓉甩手走人。

“娘,那个恶妇…”见盛昕蓉转身就走,叶轻言慌忙喊道。就这样放过周芸梓?他绝不甘心!

“放心,娘不会让你白受伤的。”脸上扯起一抹冷笑,丢下这句话的盛昕蓉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去。

“还愣着做什么?送灵香姑娘回房啊!”狐假虎威这种事,玲玉从来都是得心应手的。先不说她是大夫人房里出来的丫头,单是玲珑这个谁也比不上的护身符,就足够她嚣张好一段时日。

屋内的几个小丫头不自禁的撇撇嘴,心下不屑面上却也不敢有半点显示。

“夫君,那灵香先回去了。”不依不舍的挣脱叶轻言的手,灵香起身离开。闭门思过?真当她怕了玲玉不成?现在的叶轻言不良于行,玲玉除了尽心伺候,还能生出其他幺蛾子?待到叶轻言可以下床…走着瞧!

这边玲玉为着赶走灵香窃窃自喜,另一边的周芸梓正拉着叶凌韬跨进叶家祠堂的门槛。

“夫君,真要跪?”毕竟是叶家的祖宗,跪跪也无妨。只是这跪的理由就有点…

“跪!”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伴随着叶凌韬恭敬跪下的举动,显得分外的郑重。

好吧!看在叶凌韬的面子上…周芸梓瘪瘪嘴,乖乖的跪在了叶凌韬的身边,看着一众牌位小声问道:“夫君,哪一位是公公?”

“先给诸位先辈请安。”没有直接回答周芸梓,叶凌韬神色认真的叮嘱道。

身为叶家的媳妇,确实该见过各位先辈。心中如是想着,周芸梓先是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随后便一本正经的说道:“芸梓给各位先辈请安。虽说芸梓是被罚跪才进的祠堂,不过各位先辈火眼金睛,定然已经看透芸梓的良善本质。芸梓之所以遭到惩戒,实为受了天大的委屈,遭遇了莫大的欺凌。”

“叶家众位列祖列宗在上,芸梓不敢妄自议论长辈兄长的是非,更不敢有半点忤逆之心。只因芸梓如今已经嫁进叶家,实在不忍见夫家就此败落,这才斗胆箴言呈禀。还望众位先辈泉下有知,不忘夜里托梦给大伯父和大伯母,为芸梓做主,更为叶家一正风气。”

目瞪口呆的听着周芸梓跪在身旁跟叶家列祖列宗告状,叶凌韬惊愕的甚至忘了出言喝止。待到反应过来,周芸梓已经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完。当即压低声音,皱眉训道:“列祖列宗面前不许胡闹!”

“我哪有胡闹。”不满的嘀咕一句,周芸梓径自抬头,亮晶晶的眼神对上正中间的牌位,可怜兮兮的说道,“不知该曾多少次的曾曾祖爷爷,芸梓从来都是不畏强权,实事求是的。您老人家不信尽管去问大伯母,今日之事芸梓的的确确是受辱在先的。”

“周芸梓!列祖列宗面前你也敢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搬弄是非?”听着周芸梓的话,站在门外的盛昕蓉差点没疯掉。什么叫尽管来问她?怎么问?鬼缠身吗?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毒辣,长久以往尚书府怎得安宁?

无辜的眼神对上盛昕蓉的怒气冲天,周芸梓缩缩脖子,畏畏缩缩的往叶凌韬身边挪了挪。当然,也不忘火上浇油的好心提醒道:“大伯母,身为晚辈,见到曾曾祖爷爷要下跪的。”

“周…”纵使盛昕蓉心中有再大的怨恨,也不敢在此时此刻反驳出声。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灭顶的怒火,盛昕蓉的语气平静下来,“大夫方才已经来看过了。因着你的不尊兄长,轻言必须卧床休养数月。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敢睁眼说瞎话的肆意抵赖?”

“曾曾祖爷爷明鉴,是兄长先辱骂夫君和芸梓的,也是兄长先动手动脚的。芸梓一个娇弱女子…芸梓和夫君是才逼不得已之下才奋起反抗的。”带着不甘受辱的愤慨,周芸梓说着还委屈的掉下了两滴眼泪。

什么叫对她动手动脚?盛昕蓉握紧了拳,一步一步逼近周芸梓:“周芸梓,列祖列宗在上,你有胆再把话重复一遍!我家轻言何曾轻薄于你?”

“大伯母!”羞愤的眼神配上愠怒的语气,满脸惊骇的周芸梓抖着身子扬高了语调,“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当着众位列祖列宗的面如此羞辱芸梓?此般丧尽天良、败坏家风的话,身为尚书府当家主母的您怎可随随便便就说出口?兄长对芸梓…怎么可以存着那般龌龊的心思?芸梓绝对不会屈从的!芸梓生是我家夫君的人,死亦是我家夫君的鬼!”

瞠目结舌的看着周芸梓真亦假假亦真的与盛昕蓉过招,无言以对的叶凌韬以手扶额,直接别过了脸。到底是怎样的父母居然养出了这么个无法无天的丫头。幸哉,哀哉?

彻底被周芸梓气得失了理智,盛昕蓉卷起袖子就冲了过去:“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你当你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人人都得供着奉着?我家轻言就是瞎了眼也决计看不上你这水性杨花的恶妇!占着兄长的亲事惦记着小叔的人,不要脸至极!无耻如你,若不是国舅府仗势欺人的强行逼迫换亲,你就是撞死在尚书府外,也甭想踏进我尚书府大门一步!”

“曾曾祖爷爷救命!”心下嗤笑盛昕蓉的不经激,周芸梓刚欲起身躲开,却猛地被叶凌韬一手抱住护在了怀中。

盛昕蓉一边骂一边打,又是巴掌又是拳头,狠狠的落在了叶凌韬的后背上。周芸梓眼神一变,正想起身却被叶凌韬紧紧搂住。

不发一语的生生受下盛昕蓉的怒火和泄愤,叶凌韬小心翼翼的护着周芸梓不受波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怀中这丫头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对大伯母不敬。更何况大哥确实受了伤,他确实该给大伯母一个交待。否则即便是岳父大人赶到,此事他们也不占理。

脸贴在叶凌韬温热的怀中,鼻尖嗅着好闻的书香气息,周芸梓的脸色变幻莫测。终是轻叹了一口气,闭上眼妥协的依偎在了叶凌韬的怀中。既然他不想她当着叶家列祖列宗的面生事,她便乖巧一回又如何?但是,敢打她夫君,这笔账她周芸梓牢记在心,绝不轻忘!

“盛昕蓉,你他、妈、的给老子住手!再敢动老子闺女一根头发,老子一把火烧了你们整个尚书府!”带着国舅府一众护院浩浩荡荡的闯进尚书府却亲眼见到自家闺女被叶凌韬护在怀中挨打的画面,周济然虎威一震,仰天吼道。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呀,国舅大人终于赶到了!这下盛昕蓉就是仗着叶轻言受了伤也不占理啦!她可是被逮了个正着!哈哈哈哈

恶妇不好惹

“爹!”听到周济然的声音,周芸梓猛然抬头,哭音尽现。盛昕蓉,这场战,才刚开始...

“梓儿...我的宝贝梓儿啊...”痛心疾首的周济然大步上前,万般心疼的搂过站起身的周芸梓上下打量,“有没有哪疼?有没有被伤着哪?”

“爹,梓儿没事。”周芸梓摇摇头,随即苦着脸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叶凌韬,轻声哽咽道,“可是夫君他...”

“爹都看到了。”赞许的看了一眼叶凌韬,周济然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僵住的盛昕蓉,“盛昕蓉,你今儿若是不给我周家个满意的交代,我会让你知道国舅府这三个字究竟是怎么写的!”

“国舅爷大驾光临,尚书府蓬荜生辉...”盛昕蓉没想到周济然会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尚书府竟然没一个下人赶来通报。此时此刻,盛昕蓉只能暗自庆幸叶凌韬为周芸梓挡下了她的巴掌和拳头,否则...盛昕蓉不敢多想后果,只能僵硬的笑脸示人。

“当着叶家列祖列宗的面说这些违心的话,你都不怕天打雷劈,半夜鬼缠身吗?废话少说,谁给你的胆子打我国舅府的小姐和姑爷?”都说国舅爷周济然是个什么也不懂的莽夫。然而这个莽夫在自家闺女被打的时候,一句简简单单的质问却将自认了不得的尚书夫人打好腹稿的回答尽数噎回肚中。

谁给她的胆子?周济然难道不该问问她为何要打周芸梓和叶凌韬吗?到了嘴边的回答嘎然而止,盛昕蓉的面色极度难看却半句不敢多说。

“心虚的无话可说?盛昕蓉,老子告诉你,你不要以为装装哑巴此事就能善了。你敢打老子的女儿,老子就是闹到皇上面前,也照样敢让你这个尚书夫人乖乖跪在地上给老子的女儿磕头求饶!”周济然一生无子,最为看重的就是太子妃和周芸梓两姐妹。太子妃还好说,打小就懂事的无需他操心。反倒是向来调皮捣蛋的周芸梓,性子随了他,脾气也随了他,简直是疼进了心窝窝里。要说他最无法容忍的事,宝贝梓儿被欺负当属第一!

磕头求饶?那也要看周济然有没有这个本事!她就不信皇上会坐视周济然无法无天!盛昕蓉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只当周济然的这句威胁是放屁!

“爹,不能这样的。虽然姑父封了梓儿当公主,可梓儿毕竟已经嫁进尚书府,大伯母要打要骂,娘家人都不能插手的。”周芸梓刻意强调“娘家人”三个字,说给周济然听,更是说给盛昕蓉听。盛昕蓉真当皇上不会向着他们国舅府?那就瞧瞧她姑姑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吹起这阵枕旁风!

娘家人?皇上封周芸梓为公主,那就是昭告天下认下这个女儿,那就是周芸梓的娘家人。如果皇上真的要为周芸梓出头...盛昕蓉脸上的淡定瞬间散去,换上无法自抑的心悸和惊慌:“国舅爷,这只是误会...”

“误会?行啊!你站着这让老子揍你一顿,老子也跟你说句误会。你不怨恨老子,老子也不再要交代。这事了结,如何?”周济然说着就挽起袖子,冲着身后的护院招招手。于是,护院领头立刻双手奉上一根粗、棒。

看着周济然抓过粗、棒二话不说的就挥了过来,盛昕蓉尖叫一声,吓得面色苍白,软倒在地。

“国舅爷手下留情!”叶涛威一回府就听到下人禀报尚书府出了事,慌忙赶过来却瞧见这骇人的一幕。当下顾不上其他,面如土色的求情道。

粗棒在碰到盛昕蓉的头的前一刻停下,周济然铁青着脸扭过头:“尚书府的意思是,此事一定要闹到皇上面前才肯给我国舅府交代?”

“国舅爷息怒!下官绝无此意。”盛昕蓉到底干了什么事惹的周济然带着护院冲上尚书府?叶涛威不用多想也能肯定此事他们定然不占理。不然以盛昕蓉得理不饶人的霸道气势,还不将来找麻烦的人轰出尚书府?

“那行,我周济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尚书大人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可以暂且把此事压下,不禀明圣上。”冷冷的看着叶涛威,周济然收起了棒子,意外的好说话。盛昕蓉一介女流,交给他家夫人过来处理便是。至于他,哼哼!

暂且压下?叶涛威只觉眼前一片黑暗,茫然失措间便瞥见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叶凌韬:“凌韬你跪着做什么?赶紧起来。”

“大伯,我家夫君受了大伯母的打,被大伯母罚跪祠堂三天三夜不准吃喝不准睡觉,更不准起身!”周芸梓的态度看似恭敬,说出来的话语却极其刺人。盛昕蓉何以此般嚣张?叶涛威的纵容绝对脱不了干系。

“周芸梓你胡说八道,肆意造谣!我何时责罚凌韬了?我责罚的明明是你这个恶...”最后那个“妇”字终是没有说出口,盛昕蓉骇然的看着从她头上飞过的大粗、棒,张大了口呆愣当地。

“搞了半天你责罚的是我家梓儿?好啊!很好!非常好!我家梓儿打小金贵,从没受过半句骂,更没挨过丁点打。就是皇上到了国舅府,对咱家梓儿也是轻声哄着,好言安抚。你们尚书府倒是胆子肥啊!三天三夜不准吃饭不准睡觉更不准起身?来人,给我砸!今儿不砸的尚书府面目全非,谁都甭想回国舅府!”亲耳听见盛昕蓉承认责罚他家梓儿,周济然就是撕破脸皮也要将尚书府的脸面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几脚。

“岳父慎重,这里是叶家祠堂。”心知国舅定然会为周芸梓撑腰,却未料到事情会发展至这步田地。无论如何,叶凌韬不能让叶家祠堂遭到波及。

“爹爹...”未免周济然拿叶凌韬开刀,周芸梓扯扯周济然的袖子,哀求的眨眨眼。

然而这一次,倒是周芸梓想多了。在亲眼见到叶凌韬护着周芸梓不被盛昕蓉责打之后,周济然对叶凌韬的印象可谓大好。虎着脸瞅了一眼的叶凌韬,周济然重重的哼了一声,挥手吼道:“都给我出去砸!不要碰叶家祠堂一砖一瓦!”

“是!”整齐的应答伴随着退出去的脚步声远去,随后响彻耳边的是桌椅倒地、瓷器破碎的刺耳声音。间或传来丫头们的惊呼尖叫,短促微弱,一听便是受到极大惊吓后瞬间捂住嘴巴的压抑叫声。

“国舅爷,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早在盛昕蓉脱口而出真正责罚之人乃周芸梓之时就已吓得没了言语的叶涛威迟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心下大急的上前求情道。

“尚书大人放心,本国舅出了尚书府立刻进宫谢罪。今日之事,本国舅一力承担,绝不推脱!”砸了尚书府又怎样?敢动他家梓儿,都别想安稳过日!

“国舅爷这又是何必?”见周济然盛怒难消,叶涛威咬咬牙,猛的转身快走几步,一巴掌甩在了跌坐在地的盛昕蓉脸上,“都是你这毒妇整日仗着长辈身份欺压小辈,苛责侄子侄媳,打死你都不为过!”

“叶涛威,你敢打我?你居然打我?我这么做是为了谁?我还不是咱们家轻言?咱家儿子差点被周芸梓踢断腿,我罚她跪三日祠堂又怎样?我是让她自己跟列祖列宗谢罪!我...”盛昕蓉越说越伤心,气势汹汹的恶狠表情再也挂不住,双手捶地的嚎啕大哭起来。

“我可怜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都是娘没用,娘护不住你啊...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伤了还得跪在地上磕头跟害你的人求饶赔罪啊...我不活啦...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去死,我这就去死...”盛昕蓉的苦情戏越演越上瘾,先是坐在地上撒泼大哭,随即双腿蹬地双手捶胸,最后更是一骨碌自地上爬起身朝着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

哪曾见过盛昕蓉如此弱势的一面,叶涛威三魂吓掉了六魄,拦腰抱住盛昕蓉:“你...你这是干什么你?”

“老爷,是妾身没用。妾身护不住咱们的轻言,保不住尚书府的安宁。妾身...妾身这就当着叶家众位老祖宗的面以死谢罪...”双手死死的扒着叶涛威的衣服,盛昕蓉痛哭流涕,打定主意让周济然父女无颜见人。

只不过,周济然和周芸梓是何等人物?别说盛昕蓉这撒泼闹死的情景实在太过滑稽可笑,就是盛昕蓉真的死在这里,关他们何事?他们可没碰盛昕蓉一根手指头,按着盛昕蓉自己的话说,那可是为了叶轻言、为了尚书府以死谢罪,死给叶家众位老祖宗看的...

是以,周芸梓和周济然对视一眼,冷笑着走到叶凌韬身旁跪下:“曾曾祖爷爷,您亲耳听见了,大伯母为了咱们尚书府要以死谢罪。等到了地下,您见着大伯母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千万不要误解芸梓不懂事,随意伤人。”

“刚刚在院子里,是大哥先对芸梓口出污言秽语,还试图对芸梓动手。夫君是担心芸梓才出面阻拦的,没有半点对兄长不敬之意。哪想到大哥接着便口出恶言,还公然对夫君动脚。芸梓实在是气不过才反抗的,曾曾祖爷爷一定要明鉴啊...”以死谢罪,说的好听,不就是想把脏水泼在他们父女身上吗?她倒要看看,列祖列宗在上,盛昕蓉的戏还怎么唱下去?

恶妇陪说话

胡说八道!栽赃陷害!信口雌黄!搬弄是非!眼瞅着周芸梓竟然反过来拿老祖宗来压她,盛昕蓉气的浑身发抖,恨的咬牙切齿。只是这寻死觅活的戏,却是再也演不下去了。

死掐住叶涛威的胳膊,盛昕蓉低下头,频临崩溃的吼道:“老爷,咱家轻言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呢...”

叶涛威闻言一震,望向周芸梓的眼神变得深沉。因着这个女子,尚书府一再不得安宁,不得已的搭上凌韬已经使得皇上近日对他的不满愈发的明显,现在连尚书府也被牵连祸事...

“分家!”没有在意盛昕蓉的鬼哭狼嚎,周济然道出了今日前来的终极目的。他家夫人说了,无论如何都要帮着梓儿分出尚书府,免得日后徒遭盛昕蓉报复。只要搬进新的府邸,梓儿便是当家夫人,再也没人敢欺负。

“不行!”周济然的喝声沉如大钟,盛昕蓉毫不迟疑的拒绝则是尖利刺耳。惹了祸就想跑?她偏偏要将周芸梓留在尚书府好生折磨!

“谁说不行?老子说行就行!梓儿,回屋收拾东西!爹帮你搬!”完全没把盛昕蓉当回事,周济然的强势霸道绝不容小觑。

外面砸东西的声音依旧缠绕耳边,眼前周济然的威逼霸权步步戳人要害。叶涛威只觉胸腔中憋闷的怒气一团一团的揉在一起,越积越多,越涨越大...

“都住手!”就在叶涛威频临爆发的前一刻,外面的大厅传来一道威严不失悦耳的冷喝声。

落后几步的柳琴一抵达尚书府就见国舅府的护院正赛着玩似的砸着尚书府,当下面色一黑,出声喝止道。就是撕破脸皮,也不能此般白白将把柄送到外人口中啊!

“夫人!”见到柳琴,国舅府一众护院纷纷停手,恭敬喊道。

“谁准你们在尚书府随便动手的?都出去外面站着!”雷声大雨点小的将国舅府护院弄出尚书府,柳琴并未带着身后的奴仆女婢进入叶家祠堂,而是转向躲在一旁的尚书府众下人,“都收拾收拾吧!”

虽然并不认识柳琴为何人,可令一众凶狠的国舅府护院着实吓得整个尚书府不敢出声。此刻一经出现便将国舅府护院喝退的柳琴,无疑有着了不得的身份。是以,待到周济然、叶涛威和盛昕蓉闻声步出祠堂,尚书府的一片狼藉已经开始慢慢归位。

不像话!简直是岂有此理!看着眼前的情景,叶涛威和盛昕蓉再也顾不上身份礼仪,一致冷下了脸。

看着叶涛威两夫妇的神色,柳琴淡淡的弯了弯眉眼,扯起嘴角走上前:“我家老爷向来脾气不大好,若是有所冒犯,还望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不要见怪才是。”

周济然气焰嚣张的在尚书府耍完威风摆完架子,柳琴再跑来□脸?当他们尚书府是可以任意践踏的菜园子不成?叶涛威忍着怒气没应答,盛昕蓉的语气却是不甚好起来:“国舅夫人这话说的我们倒是不好接口了。左右国舅府是惹不得的皇亲国戚,咱们尚书府也只得认了不是?”

“瞧瞧尚书夫人这话说的。若是真不好接口,尚书夫人哪还能出声讽刺咱们国舅府不是?”不以为意的笑笑,柳琴的脸上丝毫未见半点怒气。

盛昕蓉当场被噎住。讽刺国舅府自是有的,只是柳琴这般当众将话挑明,难免有些难堪和无措。毕竟是仗着国舅府理亏才敢回的话,只是此刻看来…她似乎误解了柳琴让那些护院住手的顾虑所在。

“说到底这事的源头还是在尚书府,大家不如坐下来慢慢商讨商讨究竟该如何解决此事?抑或一定要闹到皇上面前才肯罢休?如若尚书府真的有这个意思,我们国舅府倒也无所谓,舍命奉陪便是。”不若周济然那般动辄骂人动手,柳琴的架势着实彰显出一府女主人的雍容华贵及泰然处之。

“国舅夫人想如何商讨?”问出这句话的并非盛昕蓉,而是阴着脸的叶涛威。想他怎么说也是一朝廷命官,科举正式选拔出的国之栋梁,与那靠裙带关系横行霸道的周济然岂能相提并论?欺人太甚!目无法纪!不可饶恕!

“自是好好商讨商讨如何分家的相关事宜。”不以为杵的伸手拉住意欲发怒的周济然,柳琴轻飘飘的语气,却是一副天经地义的神情。

“分家,分家…我尚书府如何分家、是否分家,何时轮到国舅府来插手了?国舅夫人未免也太过仗势欺人。”再好的耐性也经不住周济然和柳琴一再明目张胆的挑衅,又是砸尚书府又是强逼分家,盛昕蓉握紧了拳冷笑道,“即便是皇亲国戚,也需得想想皇贵妃和太子妃在宫内外的名声…不是?”

“家妹和小女在宫内外的名声无需尚书夫人为之担心,圣上和太子殿下自有明断。”无论盛昕蓉如何发怒,柳琴的表情始终未有太大的波动。只是风轻云淡的笑着,不缓不慢的应对着。

听着外面的动静,叶凌韬的眼中一片深邃,黝黑无底。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明了,除了宫中那两位手段高明的皇贵妃和太子妃,霸道强势的国舅府还有一位镇得住场的国舅夫人所在。

国舅府的进退尺度,国舅夫人游刃有余,拿捏的甚准。即便国舅爷再无法无天,国舅夫人仍是能胸有成竹的把场面圆回来。叶凌韬甚至敢肯定,哪怕是闹到皇上面前,国舅府亦是不会吃亏。

仿若察觉到叶凌韬心中所想,周芸梓得意洋洋的捏了捏叶凌韬的手:“我说夫君,咱们俩还要跪到什么时候?”

“你觉得呢?”若是他和周芸梓不继续跪着,国舅府何来的理由发难?自莲俏跑出尚书府的那一刻起,他和周芸梓便注定了必须受下这次的责罚。三天三夜,在盛昕蓉没有开口之前,不能起身便是不能起身!

“不会吧?”看出叶凌韬的认真,周芸梓小声哀嚎,“我爹娘都来了,还跪给谁看啊?”

“跪给所有人看!”不止是尚书府和皇宫内的那些贵人,更有整个帝都的黎民百姓。否则,蛮不讲理的娘家仗势闹上夫家,国舅府的颜面何存?

“可是跪着很累啊!”周芸梓不满的嘟起嘴,随即眼神一闪,贼兮兮的说道,“要不…咱们让莲俏在外面守着,要是来了人咱们就跪着,没来人咱们就起来?”

这可是叶家祠堂,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也敢胡闹?叶凌韬的嘴角抽了抽,不再理会周芸梓,兀自扭过头。

“干嘛又不说话?我又没说错。莲俏向来机灵,不会露馅的啦!”周芸梓说着就回过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门外,琢磨着要不要现在就起身出去看看。

反手拽住周芸梓的胳膊,叶凌韬轻叹一口气:“曾曾祖爷爷在上面看着,不许任性!”

视线随着叶凌韬的话瞄了瞄正前方的牌位,周芸梓干笑两声,乖乖跪回垫子上:“好了啦!不起身就不起身,我陪曾曾祖爷爷说说话总行了吧?”

陪曾曾祖爷爷说话?望了一眼叶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叶凌韬面色一顿,无言以对。这丫头到底还能有多强悍?

“夫君,你还没告诉我,哪位是我公公呢!”见叶凌韬不搭话,周芸梓又一次旧事重提,视线在一众牌位中游走。

“不许对先辈不敬!”未免周芸梓爆出更多不合礼仪的话语,叶凌韬只得妥协,指着离他较近的一个牌位道,“去给爹爹请安。”

“夫君,你怎么可以这样?妾身第一次见公公,你居然到现在才介绍?而且还故意让妾身离公公那么远。”比划了一下彼此之间的距离,周芸梓没事找事的嘀咕道。

可劲的折腾吧!极度无语的瞪了一眼周芸梓,叶凌韬打定主意再不出声。

这一次周芸梓倒是没有继续闹腾叶凌韬,而是乖乖的冲着叶凌韬爹爹的牌位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芸梓给公公请安。公公放心,有芸梓在,娘和秋蝶再也不会受大伯母的欺负。虽说夫君对芸梓冷淡了些,但芸梓一贯大度,所以还是决定好好跟夫君过日子。今日被罚跪祠堂,芸梓自认没错,不过大伯母似乎没打算轻易了结。当然,公公无需担心。有芸梓的爹爹和娘亲在,芸梓和夫君不会吃亏的…”

周芸梓的话听着很怪异,叶凌韬却是没有制止。周芸梓总是能让他感觉到她对他的看重,对娘、对秋蝶的亲近。之于他,已然足矣。

“家和万事兴。既然尚书府容不下我家梓儿,分家自是无可厚非。如若尚书府固执己见的不听劝阻,国舅府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待到日后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还望尚书府记住今日的坚决和强硬。”见叶涛威和盛昕蓉铁了心的不放人,柳琴倒也不坚持,甚是好说话的拉着周济然意欲离开。

这…这是什么意思?就这样结束了?叶涛威和盛昕蓉诧异万分,顿生极大的警惕。该不会是有后招吧?

后招?柳琴和周济然刚转过身没走几步,气喘嘘嘘的莲俏就已疾步冲进尚书府:“老爷,夫人,太子妃娘娘驾到。”

恶妇暗泄愤

太子妃?怪不得周济然敢如此嚣张,怨不得柳琴会如此轻描淡写。原来是打定主意不让他们尚书府好过!叶涛威一阵恼怒,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哀叹。

盛昕蓉更是直接沉下脸,张口就欲大骂。只是,这还未出口的骂声在对上款款而来的太子妃时,化作憋屈不已的苦果,涩的心里极为难受。

看着周济然和柳琴不假思索的上前行礼,又见受完礼的太子妃态度恭敬的称呼着“爹娘”,盛昕蓉只觉浑身发冷,眼前漆黑无望。不行,得快快想出应对的法子才好…

“咦?我姐来了?”听着外面的请安声,周芸梓竖起耳朵,乐不可支的笑道,“夫君,这下尚书府可真的要热闹起来咯!”

“谁惹的祸?”厉眼瞪向周芸梓,叶凌韬心中的无力感愈盛。不过是府宅纷争,居然惊动了太子妃。周芸梓这丫头的本事不小,靠山更是太大。帝都任何一座府邸,怕是都完全招架不住。

“又赖我?”周芸梓柳眉一扬,气呼呼的鼓鼓腮帮子,丝毫不介意在叶凌韬面前留下不美好的印象,“是你们尚书府欺我在先的!我这是适当的反抗!”

“首先,欺负你的人不包括我在内。再者,你的反抗绝对谈不上‘适当’二字。”听着周芸梓的指控,叶凌韬抿抿嘴,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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