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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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蔺和小龙女都没有发表言论,李莫愁却是不满的拍拍杨过的肩膀:“过儿啊,半夜偷袭不算真本事,得青天大白日去揍人才能见真章的!”

“可是师父,全真教并非无名小派,如若我白日去,不就泄露了行踪,开罪了整个全真教?”杨过不怕得罪全真教,他担心的是全真教将这笔账算在古墓派头上,为师父和姑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说,过儿你还差得远。谁告诉你,大白天就不能打人了?你脑子那么灵活,就没想到套个麻袋再揍?再说了,就算全真教威名远播又怎样?咱们古墓派还怕了他们不成?”全真教?李莫愁可从未惧怕过。他们不来找她不痛快,她便也放全真教一马。如若全真教真敢找上门来,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收拾谁!

满脸不以为意的说完,李莫愁抬头敲了敲杨过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不知道咱们古墓派日后是要称霸武林的?”

茫然的看了一眼小龙女,杨过呆呆的摇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撇开辰蔺,他们古墓派不就三个人吗?师父哪来这么大的志向?

小龙女也不曾听说过李莫愁还有这样的念头。不过她性子冷漠,对外事向来不上心。只要师姐觉得好就好,她听师姐的!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辰蔺被李莫愁推了出来。

比起李莫愁的喜战,辰蔺的功夫很少示于人前。然而,杨过从不敢小瞧辰蔺。姑姑曾经无意间跟他提到过,辰蔺比师父强!能够跟辰蔺学功夫,他是非常渴望的!

第二十一章

称霸武林啊…辰蔺失笑不已。不愧是女战神,走哪都不忘给自己划地盘,永远都是斗志昂扬,不甘居于人下!

此时的杨过,武功已经极其不错。纵使没有高深到天下无敌,但也足以凌傲群雄。

古墓派的功夫博大精妙,小龙女的教导很用心,李莫愁的战斗力更是强大。故而辰蔺能教给杨过的,是更多的实战经验。

比起姑姑还有师父,辰蔺的实力更为强大莫测,杨过根本摸不到边。但这也并不妨碍他一次又一次的进步,以及脸上越来越多的欢喜和由心而发的敬佩。

于辰蔺和李莫愁而言,杨过最大的优点,不是绝顶的天资,而是他的锲而不舍。

尽管每次比武都会输,杨过却不怕吃苦,也不怕受伤。他总是在默默的努力消化着一切可以学到的东西,脚踏实地的逐步强大起来!这份不骄不躁,必将引领杨过走向绝世高手的位置上去!

“怎么样?你弄到的那本心经,要不要拿给这小子练?”辰蔺承认,他是有私心的。

陪着莫愁在终南山住了这么多年,亲眼见证了小龙女和杨过的成长,辰蔺衷心希望,莫愁是能够从中领悟点什么的。哪怕看不出来,耳濡目染的天天接触着,好歹也能通晓点情之一事?

“行啊!我瞧着过儿挺好的,堪当大任。咱们古墓派日后能否发扬光大,就仰仗过儿了。只是师妹那性子太冷了,我得去问问。”全然没有发觉辰蔺的用意,李莫愁点点头,转身就去找小龙女。

望着李莫愁兴高采烈跑远的欢快身影,辰蔺无奈的轻叹一口气。也罢,千万年都等了,还在乎这凡世的几辈子?姑且就先这样吧!

玉/女心经,古墓派的绝学,也是李莫愁前些年发现的不外传之秘笈。当时她就想要拿给小龙女练的,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陪小龙女双/休,这才搁浅。现下有了杨过,自然就不需要担心了。

“师姐怎么不同辰蔺一块练?”小龙女并非抗议李莫愁的决定,她只是颇觉奇怪。在她看来,师姐和辰蔺显然更合适练这套心法的。

“因为你跟过儿的武功打不过我和辰蔺啊!”瞧瞧,多么理所当然的坦率回答!而事实上,李莫愁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师姐可知道,练这心经的人需得情投意合方能发挥到极致?”自从李莫愁受了情伤归来,小龙女就发觉到了师姐的改变。不过比起原先的师姐,小龙女更喜欢眼前这位改变过后的师姐。

然而这么些年的朝夕相处,饶是小龙女再冷清,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曾经为了心上人义无反顾叛出师门的师姐,不再通晓情/事了。并非受了伤后的退而远之,是真真正正的不知道、不懂得!

别看师姐总是张嘴闭嘴都在教导她不要轻信男人的花言巧语,好似感情经历特别丰富…但事实上,师姐根本就看不懂感情,甚至连辰蔺的默默守护当成了朋友之间的陪伴!

小龙女在八岁那年,就把辰蔺视为李莫愁的心上人。当时她想的很简单,既然辰蔺愿意为了师姐死,自然是爱师姐的。

长大后,小龙女才渐渐明白,辰蔺确实不是她师姐的心上人。不过辰蔺爱师姐这件事,她是始终坚信不疑的。

“嗯?谁说的?我看这心法就说了要一男一女合练,你跟过儿练正好!不然你俩先学着,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再换?要是师妹你嫌麻烦,干脆就让过儿喜欢你不就好了?”李莫愁说着就把心法塞到小龙女的手里,“你自个去找过儿商量,师姐就不搅和了啊!”

这种事是可以随便商量的?而且还是她去找过儿商量?望着师姐潇洒离去,站在原地的小龙女好半天没能找回声音。

小龙女当然不可能去找杨过商量。反而是辰蔺,在李莫愁的催促下,去找了杨过。

“小子,喜欢你姑姑吗?”只字不提玉/女心经的事,辰蔺径自问道。

杨过的脸当场就红了。好似被人说中心事,支支吾吾了好一会,这才缓缓点点头。他不是不敢承认,只是担心姑姑知道会生他的气。毕竟两人辈分不同,姑姑肯定也瞧不上他这个毛头小子…

“那就行!”杨过的承认,颇得辰蔺的好感。有这份勇气,不怕好事不成!

“可是姑姑她…”没有听到责骂,杨过是松了一口气的。但是想到小龙女的身份,他又失落的垂下头。

“找你师父说去!”既然是辰蔺提议的让小龙女和杨过一起练这个心法,他就有十足把握能说服莫愁答应。不过眼睁睁的看着杨过很快就要抱得美人归,辰蔺说不羡慕是假的。

“师父?”杨过整张脸都白了,下意识就大力摇了摇头,“师父会打死我的…”

“嘿!想要娶你姑姑,连顿揍都不想挨?你这几年挨你师父的揍还少了?就当让你师父练练手,去吧!”看着杨过饱受惊吓的可怜模样,辰蔺哈哈大笑,心里总算平衡了点。

“我不是怕师父打我,只要师父高兴,揍我多少顿都是可以的。我是怕师父对我失望,然后就不要我了…”杨过很喜欢现下的生活。有姑姑陪在身边,有师父和辰蔺的教导,他觉得很幸福。曾经的他很贪恋外面的热闹,如今却觉得守着姑姑和师父,心里才更踏实。

“放心!你师父不会把你逐出师门的!按着你师父的想法,应该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天大的喜事一件。当然,你必须跟你师父保证,你一定会好好爱护你姑姑,即便是为你姑姑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总归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哪怕辰蔺心中冒着酸泡泡,也还是给了杨过最好的建议。更别说杨过和小龙女,是他一手撮合出来的。

在辰蔺的极力怂恿下,杨过提心吊胆的去找李莫愁表明了对小龙女的心迹。说完后,杨过乖乖抱头,蹲在地上:“师父,你打我吧!”

一脸忍笑的站在旁边,辰蔺幸灾乐祸的看着杨过的可怜模样,眼里满是调侃。

如若辰蔺告知杨过玉/女心经的事,以杨过的聪明劲,肯定能把这事处理的更稳妥。但是没办法,谁让辰蔺至今还孤家寡人呢?小小拖拖杨过后腿,也是为了更深刻的考验考验杨过对小龙女的真心嘛!

杨过确实挨打了。既然他主动找揍,李莫愁当然不会手软。尽管,她也不是很清楚杨过为何好端端的要她动手揍他。也或许,是怕师妹不喜欢他,担心她这个师父不帮忙?

痛痛快快的教训完徒弟,李莫愁拍拍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打架的事,师父擅长。但是你喜欢师妹这事吧,师父确实帮不了你。不过师妹的性子确实是冷了点,估计不容易娶回家。要不然,你多去跟师妹说说好听话,指不定师妹就从了你?”

“师父,姑姑不喜欢听好听话的!不是师父打小教导姑姑,不能听信男人的花言巧语?”听着李莫愁的话,杨过总觉得哪里隐隐不对劲。师父的态度是支持他的?那干嘛还要揍他一顿?

在杨过的视线望过来之前,辰蔺佯作无辜的偏过头。故意误导杨过白白挨了一顿打什么的,他才不领罪呢!

杨过的话,听得李莫愁无言以对。好吧,确实是她这样教导小龙女的!可是那时候的她也不知道,会是杨过喜欢上小龙女嘛!无形间坑了自家徒弟,李莫愁表示,她事先确实不知情。

想了又想,李莫愁也没辙。干脆一摊手,撂摊子不管了:“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你跟师妹一块练玉/女心经的事,要抓紧时间,别耽误了。师妹还等着跟你情投意合呢!”

第二十二章

李莫愁一句话,震呆了杨过。许久之后,杨过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嗓音问道:“师父你刚刚说,姑姑她…”

“对啊!师妹说了,玉/女心经得情投意合的人才能发挥到极致。原本我是想着你先跟师妹一块练,等到你们彼此另有喜欢的人,再教会…过儿,你怎么了?”李莫愁话还没说完,就见杨过神情慌张的又是摆手又是摇头。

“师父,不会再有其他喜欢的人了!我就喜欢姑姑,一辈子都只喜欢她一人!”杨过说着就从地上爬起来,毫不顾及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片刻也不停留的大喊着跑远,“我这就去找姑姑,跟姑姑说,我要跟她一块练,不准她找别人练!”

“本来就是让他跟师妹一块练,过儿急什么呢?除了他,师妹上哪儿去找其他人练?真是傻小子!”李莫愁笑着摇摇头,感慨道。

杨过那是情到深处,生怕心上人被抢走了!即便周遭没有威胁,也会忍不住着急担忧。真正爱上了,都是这样!就好像他对…

辰蔺张张嘴,很想顺势也跟李莫愁表明心意。然而望着浑然不觉还正笑话杨过愚笨的李莫愁,他的话到嘴边又打住了。不能操之过急,会吓跑莫愁的!

不得不说,比起李莫愁,小龙女的情路要顺畅多了。对于杨过的突然表白,她嘴上没有任何言语,却将玉/女心经的另一半交给了杨过。

小龙女此般无异于默认的应许,直把杨过高兴坏了。同时,也将辰蔺心中的酸意掀到最高点。

好在这一次,辰蔺没再使坏,而是陪李莫愁痛痛快快的比试了一场。千万年都不曾改变过的结果,他又一次输了。

专注的视线看着浑身散发着强大气势和耀眼光彩的李莫愁,辰蔺勾了勾嘴角,突然就释怀了。这就是他的瑶瑶,世上独一无二的女战神,不是吗?他们二人本就理当情深缘深,命中注定水到渠成,何需过早强求?

杨过和小龙女的玉/女心经练的很顺利。两人练成之际,恰逢武林大会的召开。于是,李莫愁大手一挥,四人一同前往武林大会!

熙熙攘攘的武林大会,群雄云集,好不热闹。而李莫愁四人刚一到场,顿时就引来了无数瞩目和注视。

容貌绝美的李莫愁,黑衣冷酷的辰蔺,出尘脱俗的小龙女,年少轻狂的杨过…气质迥异的四人,却是一模一样的高傲,气场强大,不容小觑。

“过儿!”出声喊住杨过的,是赫赫有名的大侠郭靖。站在他身边的,是丐帮前任帮主,黄蓉。

故人相见,免不了就要叙旧。李莫愁对此丝毫不感兴趣,拉着小龙女就近找了一个桌子坐下。

辰蔺自是不离左右,即刻跟上。有纤尘不染的白衣小龙女在,他自然没办法飘着花瓣现身。所以他听从了莫愁的提议,身穿一袭黑衣,手握铮亮利剑,誓当无情冷酷的大侠!

杨过回来的很快,看脸色就知道,他跟郭靖的叙旧并不愉快。李莫愁和辰蔺都没有多问,小龙女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杨过。

“姑姑,那位郭伯母打小就不喜欢我,如今更是对我讨厌的紧。”握住小龙女的手,杨过说的一脸忿然。

“你都有我师妹了,还需要旁的女人喜欢?”李莫愁斜眼过来。那位黄帮主确实美艳绝伦,但是比起她家清新雅致的师妹,肯定是自家人更好!

“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被李莫愁一句话堵得面上青一阵白一阵,杨过顷刻间就忘了黄蓉带给他的不堪。

“那你在意她作甚?吃饭!”李莫愁说完便拿起筷子,悠哉吃了起来。

“我…”杨过还想辩解,对上辰蔺望过来的眼神,当即老实了。迅速低下头,殷勤的为小龙女夹菜,“姑姑吃菜。”

李莫愁四人如此做派,显然是不打算跟旁人套近乎的。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份认知。就好比,满脸愧疚站在李莫愁面前的何沅君。

“李姐姐,当日陆家庄一别,许久不见,你过的可还好?”远远望见李莫愁走进来,何沅君还以为看错了。但是李莫愁的容貌十六年如一日的惊艳动人,她哪里会认错?

“师妹啊,咱们师父还另外收其他弟子了?”看也不看面色乍变的何沅君,李莫愁懒洋洋的问向小龙女。

“未曾。”小龙女的回答依旧简单。不过她却是抬起头,冰冷的视线投向了何沅君。陆家庄,她从未忘记过!

“姐姐这是何苦?沅君知道,当年是夫君对不住姐姐在先。阮君在此,代夫君向姐姐赔罪了。”神色凄苦的看着李莫愁,何沅君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年李莫愁的那一闹,不但连累陆家庄成为武林中的笑柄,她也变成了众人眼中抢别人夫君的坏女人。可是事实明明不是那样的!

在跟陆展元定亲之前,她并不知道陆展元对李莫愁许下诺言。如若她早知道,她…她愿意跟李莫愁好好相处的!

“过儿…”仿若没有听到何沅君的道歉,李莫愁拖长了尾音喊道。

“是,师父!”杨过应声放下筷子,站起身来。随后,皮笑肉不笑的对着眼泪已经决堤的何沅君说道,“这位不认识的伯母,您打扰我师父用饭了。”

“我…我…对,对不住…是我不对…”如遭雷击的后退一步,何沅君捂住胸口,语气悲伤,姿态卑微。

“不准欺负我娘!”一道娇声传来,长相亮丽的少女拔剑相向,“你们知道我娘是谁吗?居然敢公然挑衅我们陆家庄,找死是不是?”

“哟,原来是陆家庄的夫人啊!那敢问陆家庄的夫人,可否往旁边挪两步,别碍着我师父吃饭?”论起耍嘴皮子,杨过可是个中高手。

“你…你这混小子,看剑!”少女气的脸色通红,二话不说就刺了过来。

杨过脚下未动,神色淡定的微微侧身,抬起右手,弹飞到了眼前的利剑。

“你…你!我饶不了你这混小子!”少女依旧不甘心,直接挥拳过来。

“无双不要!”“无双住手!”

好似这一刻才反应过来,何沅君和陆展元的喊声同时响起,一个惊恐,一个暴怒,交叠在一起,颇为响亮。

这一次,动手的不再是杨过,而是李莫愁。只见李莫愁袖子轻轻一甩,陆无双便整个人被震飞。幸得郭靖出手相助,方相安无事。

“无双!”尖叫着跑到陆无双面前,何沅君面色惨白,担忧道,“没受伤吧?”

“娘,我没事。”冲何沅君摇摇头,陆无双气呼呼的扭头看向陆展元,指着李莫愁告起状来,“爹爹,这个女人欺负娘,还欺负我!你要帮我和娘报仇!”

“我劝这位姑娘还是不要为难你爹爹了。毕竟你爹爹当年可是连我家只有八岁的小师妹都打不过。现下居然还想跟我动手?呵!自寻其辱吗?”李莫愁本不欲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但如果这个小丫头是陆展元的女儿,她倒是不介意陪小丫头玩玩。

“你胡说!我爹爹是陆家庄庄主,武功盖世,才不会输…唔唔…”陆无双的放话还没结束,就被陆展元捂住了嘴巴。

“沅君,带无双下去,不准她再跑出来胡闹!”见到李莫愁,陆展元是发怵的。待到看见神情冷酷的坐在李莫愁身边的辰蔺,他更是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以那人的实力,哪怕是灭了整个陆家庄,也不在话下的。

“好。”何沅君也是亲眼见过李莫愁和辰蔺打人的。当年连陆展元都不是两人的对手,更何况此刻的陆无双?

“娘,我不…唔唔…”陆展元的手刚放开,又被何沅君捂住嘴巴,陆无双觉得很委屈。明明是她被欺负了,为何爹和娘都不准她说话,还要送她离开?

第二十三章

满腹委屈的陆无双就这样被何沅君带走了。郭靖本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黄蓉拉住了。

冲郭靖摇摇头,黄蓉再度望向李莫愁四人的眼神明显就变了,带着警惕,也夹杂着丝丝戒备。

“阿弥陀佛,多年不见,两位施主还是一如既往的狂暴。这样不好,不好。”在场却也并非所有人都如黄蓉那般认得清形势,一向慈悲为怀的枯荣大师就挺身而出了。

李莫愁没有接话,忙着装冷酷的辰蔺也没理会枯荣大师。小龙女倒是扫了一眼过来,但她一向不睬尘世,当然不会出声。

唯有最喜热闹的杨过,在李莫愁的无声默许之下,吊儿郎当的伸了伸懒腰,毫不客气的回敬道:“你这老和尚说谁呢?没看见是别人主动来找我师父茬?”

“这位小施主戾气甚重,委实不妥。需得谨记,得饶人处且饶人…”早在当年,枯荣大师就担心过李莫愁和辰蔺会掀起武林风波。然而等了这么久,都没见动静。稍微放心的同时,也说不出的隐忧。

今日看到青出一蓝的杨过,枯荣大师忽然就明白了李莫愁和辰蔺之所以会悄无声息蛰伏多年的原因所在。恐怕,就是在等着杨过这个小魔星长大,好来搅混整个武林吧!

“老和尚话说的这么好听,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怎么不去教导教导你身边那两位干了亏心事的施主?若是他们自己不来找死,我师父会拿正眼瞧他们?放心,我师父很忙的,忙着称霸武林!”李莫愁和陆展元的事,杨过其实也知晓。并非辰蔺告知于他,而是小龙女说的。

这次来武林大会,李莫愁给杨过的指令是,不用理会任何闲杂人等,尽管将古墓派的名声发扬光大!而小龙女则是偷偷拉住杨过,悄悄叮嘱了若是遇到陆家庄的人,切记不要手下留情!

“称霸武林?这位女侠倒是霸气,居然敢口出此般狂言!”黄蓉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的开了口。她乃东邪黄药师之女,从来都是武林的娇宠。如今碰上比她还狂妄的李莫愁,难免就起了争锋相对的心思。

而有了黄蓉出面,枯荣大师当即“阿弥陀佛”一声,满脸放心的退到了一旁。

“郭伯母谬赞了。”极其瞧不上枯荣大师的举动,杨过耸耸肩,特别机灵的话锋一转,不再如之前那般易得罪人。

郭靖和黄蓉在武林的威望非同一般,很受群雄拥戴。不到万不得已,杨过不主张跟两人作对。是以,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

“过儿,你这位师父到底姓甚名甚,出自何门何派?江湖中怎未有耳闻?”到了这个时候,郭靖也按耐不住了。

方才他问过儿为何没有留在全真教,却被告知过儿在全真教受尽欺凌,为了活命才逃出。可惜他还未来得及仔细询问其他,就被蓉儿截走了话头。最终,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

“古墓派,李莫愁!”铿锵有力的六个字出口,杨过的腰杆挺得倍儿直,高昂着脑袋神气道,“终南山古墓派,日后定当称霸武林!”

“不知所谓!”不屑的眼神逐一扫过杨过四人,黄蓉的语气颇为高高在上,“靖哥哥,咱们还是先行主持这次的武林大会吧!有什么事,容后再说。”

“这…”郭靖为人憨厚耿直,遇到真心疼爱的小辈杨过,极其想要好生叙旧一番。

然而蓉儿甚是不喜过儿,每次都将他和过儿的交谈打断。碍于大局为重,郭靖还是点了点头,吩咐杨过:“过儿,你待会不要急着离开,留下来跟郭伯伯说说话。”

“留不留下,不是我说了算,得看我师父的意思。”对郭靖,杨过有敬重之心。不过有了黄蓉的从中阻拦,他也不会不识抬举的巴巴凑上去自讨没趣。反正他有师父和姑姑,才不需要眼前这位郭伯伯的关爱!

“那,李姑娘…”郭靖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洪亮的大喊:“蒙古金轮法王到!”

蒙古是大宋劲敌,金轮法王的功夫亦不容小觑。三局两胜,即便有郭靖获胜其中一场,也没能挽回其他两场的败势。

如此这般,倒是金轮法王要当武林盟主了?黄蓉的心计,向来不容忽视。

大敌当前,私人恩怨理当搁置一旁。是以,身怀六甲的黄蓉迅速转身进屋,矛头瞬间就瞄准了李莫愁:“李姑娘不是要称霸武林?今日大好时机,不如让大家亲眼瞧瞧古墓派的功夫到底如何?”

外面打的热火朝天,李莫愁四人却是不为所动,正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完全没有受到干扰。

直到黄蓉进来,李莫愁这才停下筷子,眯眼望了一下外面的紧张局势,点了点头:“过儿!”

“是,师父!”李莫愁发话,杨过立刻应声站了起来。也不理会站在一旁的黄蓉,脚下一点,冲了出去。

再之后,就是杨过的主场了。他这么些年挨了李莫愁多少顿揍?习以为常的,打起金轮法王来,他用的最多的就是强硬的拳头!片刻后,金轮法王被揍成了新鲜出炉的猪头。

杨过的气势太过强悍,不单单是紧迫盯人的陆展元和枯荣大师,就连黄蓉都变了脸色。

所有人之中,应该就属郭靖最为高兴了。没想到几年不见,过儿已经变得如此厉害。看来,古墓派确实暗藏高人啊!

轻轻松松的将金轮法王揍得片甲不留,并强令金轮法王当众发誓有生之年不再踏入大宋领土半步之后,杨过才放了金轮法王一行人离开。

外敌退散,武林盟主的位置毫无疑问的,理所当然归属杨过所有。古墓派杨过,一夕之间,名声大噪!

“杨过!果然是你!”然而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来,全真教赵志敬忽然拔剑指向了杨过,“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小畜生!就是你套麻袋揍我的!”

前一刻还欢喜雀跃着为杨过叫好的武林群侠们,尽数安静下来,疑惑的望向赵志敬。

“揍了你又怎样?莫非你还想揍回来?倘若你有这个能耐,姑且不妨试上一试!”李莫愁的突然出声,打破了太过寂静的气氛。

带着不可一世的嘲笑和讽刺,李莫愁猛地一拳挥向赵志敬:“我今个就揍你了,你能把我怎样?”

彻彻底底的无视和漠视,在场所有人都被震住,傻眼的望着当众动手的李莫愁。这,这也太嚣张了吧?有这样欺负人的吗?

“你当初欺凌我家过儿的时候,就没想过有朝一日我家过儿会百倍奉还?”又是一拳打过去,李莫愁冷笑一声,“我老早就想揍你了!若不是想着留下你给我家过儿练手,你当你能安安稳稳的活到今日?”

一场力量悬殊的揍人和挨揍,就这样在所有人的眼前上演了。畏惧李莫愁比杨过还要胜上一筹的强大威压,竟是没人敢上前阻拦。

哦,也并非毫无一人,至少郭靖是想过上前的。不过很抱歉,他刚一动,就被辰蔺拦住了。短短数招下来,郭靖自叹不如,收掌退后。

“郭伯伯,我师父脾气不大好,你最好不要上前插手。放心,我师父有分寸,不会打死人的。”稀疏平常的语气,司空见惯的场面,杨过漫不经心的告诫道。

“过儿,这样是不对的!你师父她…”李莫愁的举动,郭靖是极为不赞同的。恃强凌弱,为武林正道所不齿。皱起眉头,郭靖煞费苦心的想要规劝杨过走回正途。

“我师父很好!她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师父,谁也比不上!”顷刻间猜到郭靖接下来会说的话,杨过冷下脸,跟郭靖说话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疏离,“道不同,不相为谋。郭大侠还是不要插手他人的事为好。”

“靖哥哥!”眼见郭靖和杨过生隙,黄蓉乐上心头,适时的走了过来,“既然过儿有他自己的主见,咱们就不要过多的干涉了。”

第二十四章

赵志敬当众挨了揍,全真教自觉颜面尽失,匆匆告辞。

连全真教都不追究,其他门派更加没立场多言。经历了方才那一幕,众人看向李莫愁的眼神不自觉就带上了敬畏。强者为王,无论何时都是适用的。

在黄蓉的安抚下,郭靖最终还是答应,不再过问杨过的事。但他也表了态,如若杨过他日有违正义,他亦不会姑息!

听着郭靖的话,黄蓉不可置否,敷衍的点了点头。设身处地,其实她不觉得李莫愁的举动有错,只是单纯不想靖哥哥跟杨过太亲近罢了。

跟郭靖闹了个不欢而散,顶着“武林盟主”称号的杨过也不在意,便打算随李莫愁离开了。师父说过,他们来此地就是抢个名头,走个过场而已。

“你们这些恶人,给本小姐站住!”陆无双就是在李莫愁四人走出群侠的视线后,突然冲出来的。她好不容易才趁着她娘不注意跑了出来,定要好好教训教训眼前的恶人!

李莫愁刚刚揍完赵志敬,懒得再跟陆无双计较。隔开点了陆无双的穴道,转头就走。

而辰蔺,在李莫愁转身的那一刻,手指微动,又在陆无双的身上加了一道禁制。

回到山清水秀的终南山,古墓派的日子不再如往常那般宁静。不断有武林人士慕名而来,有向武林盟主投诚的,也有特地来讨教功夫的。

有架打,李莫愁身心愉悦,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玩的不亦乐乎。

待到陆展元和何沅君带着陆无双找来古墓派,李莫愁的名声已经响遍武林,比武林盟主杨过还要震慑人心。

“莫愁,你就放了无双吧!”陆展元并不想来的,但是他怎么也解不开陆无双身上的穴道。找来郭靖和黄蓉帮忙,也无济于事。被迫不得已,他只得来找李莫愁求饶。

陆无双?疑惑的望向被陆展元抱上终南山的陆无双,李莫愁愣了愣,随即了然。普天之下,除了她,也唯有辰蔺能在陆无双的身上下禁制了。

“姐姐,我求求你,放了我的女儿!我给姐姐磕头…”以泪洗面的何沅君说着就要给李莫愁跪下。一阵轻风拂过,何沅君双膝微弯,却是怎么也跪不下去。

“我可担不起你这一跪。”李莫愁最讨厌的就是哭哭啼啼,更何况何沅君哭哭啼啼的对象还是她。

“那姐姐可不可以饶了无双?无双她还小,不懂事,她不是故意顶撞姐…”何沅君忽然捂住喉咙,竭力想要发声,却是没有半点声音。她,被点了哑穴。

“我说过,我不是你姐姐!你若是想要当一辈子的哑巴,大可继续喊一声试试看。”李莫愁的语气轻飘飘的,却透着无尽的冷意。

何沅君神色痛苦的摇摇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她只是想要跟李莫愁交好,想要博得李莫愁的原谅,绝无恶意的!

“沅君!”没能救回女儿,偏偏又赔上了夫人…陆展元面色一凝,紧紧握住拳头,毫无征兆的跪了下去,“莫愁,对不住!是我没把女儿管教好,让她冒冒失失的冲撞了你。在这里,我向你赔不是!”

何沅君下跪之前,好歹还知道打个招呼。陆展元倒好,没声没响,偷偷就跪下了!

不过,跪都跪下了,李莫愁拦不住,也没打算拦。无趣的撇撇嘴,给何沅君解开了哑穴。

至于站在一旁满眼仇恨瞪着她的陆无双,李莫愁颇为无语。她从未对不起过陆展元,也不亏欠陆家庄。陆无双把她当仇人,委实可笑!

“李姑娘!求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孩子计较。无双她不知道当年的恩怨,她…”上辈子的恩怨,何沅君没脸告诉陆无双,这才一直藏着掖着,吞吞吐吐的造成了误会。

“她不知道,你不会告诉她?非要让她一个劲的找我师父麻烦?是欺负我古墓派没人还是怎么的?”很是瞧不起陆展元和何沅君的为人,最沉不住气的杨过一掌拍碎了陆无双身边的大石头。

无数小石子溅飞,打在陆无双的脸上和身上,生疼生疼的。

陆无双被点了穴道,无法尖叫出声,整张脸吓得惨白。这一刻,她的眼底再无半点恨意,反而涌现莫大的恐惧。

“不要!”亲眼目睹如此惊心动魄的骇人一幕,何沅君哭着跑过来抱住陆无双,“我说!我全都说!求求你们放过我女儿,求求你们…”

“这位陆夫人,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打一开始,就是你们不肯放过我家莫愁,根本不是我们不放过你的女儿!当初陆展元只身来古墓派赔罪道歉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他,不准再踏足终南山,否则我定会灭了陆家庄!不知道陆庄主是不是这些年过的太风/流快活,所以忘记了我当日的话?”听着何沅君颠倒是非黑白的哭诉求饶,辰蔺气极反笑,一掌拍在了陆展元的身上。

“噗…”陆展元飞出数丈远,吐出血来。浑身如辗压般剧痛,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同样是一掌,杨过吓唬的是陆无双,辰蔺却是将包括李莫愁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慑住。

灭了陆家庄?辰蔺何时有这个爱好了?只是,连身为战神的她都不被准许杀人,更何况是辰蔺这位元始天尊?李莫愁眨眨眼,委实被辰蔺此刻毫不掩饰的天尊气场给震撼了。

“如若陆夫人真的疼爱你和陆展元的女儿,你会故意不告诉她,是陆展元背叛莫愁在先,你抢别人夫君在后?又或者说,其实你也憎恶陆展元带给你的羞辱?是以你想要报复在陆展元的女儿身上?挑拨陆展元的女儿仇恨莫愁,沦为整个武林的笑柄?”感觉到李莫愁的担心,辰蔺回过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再之后,天尊气场退散,似笑非笑的讥讽道。

还好,辰蔺还是辰蔺,没有被气的失去理智。李莫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所以说,辰蔺就是比师姐厉害!小龙女的心弦不再紧绷,浑身也不再僵硬。无法否认,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也被辰蔺吓住了!

直觉危机解除,杨过也很快恢复了嚣张和狂妄:“依我看啊,陆夫人就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毕竟,抢别人夫君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听说陆家庄花了好大功夫,才勉强压下了风言风语。但事实上,知晓当年之事的人不在少数,难听话早就多了去,可不是对陆夫人的羞辱?”

捕捉到陆无双眼底翻腾的惊涛骇浪,辰蔺冷哼一声,抬手解除了她身上的禁制。

他之所以会给陆无双下禁制,不过是觉得这丫头太刁蛮,欠教训。本想着陆展元不敢找来终南山,没想到时隔多日,这两人还是斗胆来了。

看这样子,他们挺疼爱这个女儿?那便让他俩自食恶果,好好承受承受被亲生女儿憎恨的滋味吧!

“他们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显然被辰蔺和杨过的话颠覆了既定的认知,陆无双不敢置信的望着何沅君。

“无双,你先不要急,听娘慢慢跟你解释…”何沅君的声音满是焦急,试图平息陆无双的激动情绪。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我不要听!”猛地推开何沅君,陆无双将所有对李莫愁的厌恶全都转到了何沅君的身上,“你先前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看着一无所知的我,傻傻的为你出头、为你不平、接二连三的找她麻烦!你是不是觉得很高兴?是不是很得意?”

“不…不是这样的!无双你听娘说,娘不…”何沅君吓得六神无主,用力摇摇头,艰难的想要跟陆无双把话说清楚。

“你真是太可怕了!你不是我娘!我不要这样阴险毒辣的娘!”陆无双捂住耳朵,转身狂奔而去。

“无双!你回来!”望着陆无双头也不回的往山下冲,何沅君彻底慌了。

最终,还是让无双知道了…不远处半死不活趴在地上的陆展元,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羞愧难当的垂下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彻底不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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