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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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下了。”廖淑仪淡淡地回道。

夕溪的肩头微微地抖动了一下。沈御风毫不介意地笑了笑,将她揽在怀中,微微侧身,为廖淑仪和廖静之让路,示意她们先走。

廖淑仪微微一怔,很快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便带着廖静之走了过去。

两人走过,带出的风都是冰冷的。夕溪一直尽力保持恭敬的姿态,直到她们走远了,沈御风带着她向前走时,她回头去看了一眼,那一眼正好同回视他们的廖静之对视。两个女人,一场心事,夕溪忽然觉得她好像从廖静之的眼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今日一起用餐的人并不多,所以在进门时夕溪一眼就看到了程一辰。她不由得想到,廖淑仪的离开,是不是因为这个人?

已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再见到程一辰,她仍心有余悸。当初他如同一个地痞流氓,以远在法国的糖糖相要挟,令她害怕到了极点。沈御风进门,所有人都自然地起身,程一辰却没有,他坐在原地抱着双臂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脸上带着一种无处发泄的愤怒。

夕溪蹙眉,她不知道他的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下一秒就看到沈妍用胳膊碰了碰程一辰的手臂,他仍然保持原有的姿态,用一种无比鄙夷和厌恶的目光看了自己的太太一眼:“既然怕我对他们不敬,又为什么要求着我来?”

言辞之间,狂妄至极。

夕溪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她忽然伸手把握住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她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沈御风对家人的重视。曾经那样威胁她的程一辰,如今却还有机会坐在这里,那一定是因为沈妍的极力挽留,而这“极力”,也许包括了这位高傲的大小姐放弃了自尊。

“大哥,大嫂。”沈妍见气氛不对,立刻开口叫人,而程一辰的话,她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如此卑微的姿态,是夕溪从未见过的。曾几何时这对夫妇的地位,现在竟然是反着来的,那时候不可一世的沈妍,还曾经因为夫妻间一时的口角,当众给了程一辰一个耳光。也许这段婚姻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产生裂痕的。

凡是外人看上去不合情理的事情,似乎都有它的前因后果,所谓的冤冤相报,大抵也是如此。

夕溪想到这里,偏头去看沈御风的侧脸,想起心里的那个身影,竟然也觉得微微苦涩。

因为夕溪的主动安慰,沈御风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这次程一辰来是他看在沈妍的面子上首肯的。想到妹妹躺在病床上哀求自己的样子,他最终还是没有理会程一辰的挑衅,为夕溪拉开椅子,让她先坐好,自己随后落座。

沈奕是最后到的,见到在座的都是小辈,他脸上的表情放松了许多,大剌剌地走到夕溪身边抽了椅子坐下。

菜被一道道端上来,很快摆了满满的一桌子。沈御风用餐的习惯,落箸无声,因为这几天第三的事情频频发生,大家也都闭上嘴巴,老实吃饭。

哪知道才吃了没多久,夕溪就听到对面的沈妍漫不经心地道:“听说明天有个电影颁奖礼在江城,你也要去吗?”

沈妍话里的这个“你”,自然指的是夕溪。

夕溪听她提起了这个,心忽然一动,在余光中看到沈御风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沈妍无心也好,故意也罢,这样的场面,都由不得她不回答。她沉默良久,才镇定下来转头才沈御风道:“《侠骨》剧组也在被邀请之列,而我又住在江城,所以必须去…”

“今天我去店里买衣服,之前看上的礼服似乎被人抢先取走了,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夕溪出席颁奖礼穿的。听说是买不是借,全世界只有一件,你们可真是大方。”沈妍笑得淡然,一脸无辜地望着夕溪。

夕溪本来就有着千头万绪的心事,听她这样提起,心更是乱到了极点。

“明天吗?”沈御风忽然开口,语气竟然是颇为遗憾的,“本来想带你去趟宋庄,现在似乎不可能了。”

“可不是,”沈妍笑起来,“夕溪现在可是大明星了呢!”

沈妍将哥哥的话接得天衣无缝,夕溪心里更觉得诡异。

“二姐消息真灵通。我这个跟剧组的都不知道还有颁奖礼这回事儿,你倒是门儿清,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关心娱乐圈的事情了?”

沈奕将夕溪的尴尬看在眼里,话锋一转便转到沈妍的身上。

沈妍被他问得一怔,眼珠子转了两圈才道:“我也是听朋友说的…”

“二姐,你朋友可真多,还都挺关心嫂子的嘛。”沈奕毫不犹豫地揭穿沈妍的谎言,也不好好吃饭,抱着双臂悠然地笑。

夕溪最怕这样,就如同前一晚的家宴,最后会成为一个令人难堪的局面,实在是令人难以应付。

她还在想着,忽然感觉身边的人牵住她的手,动作温柔而不失霸气地将她拉起来站好,他一双鹰目环视四周后,向在场的人低声抛出了一句:“你们慢慢吃。”便带着她离开。

他走的速度比平时要快一些,夕溪没有他的步子大,跟在他的身后几乎是一路小跑。一直到走出了餐厅所在的院落,他才慢下来缓步走,但方向并非去熙园。

夕溪跟着他走了一会儿,另一只手覆住他牵着自己的那只手,问:“沈御风,我们去哪里呀?”

他这才停下来看着她。因为刚才走的速度太快了,她的脸有些红润,她也看着他,一双眼睛亮得不像话,站定后,耳边的发丝仍在微微地摆动,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的样子。他就这么看着她不说话,但是那种深情,却能够透过眼神传达到她的心里。

夕溪被他看得不自在,拼命地咬了咬下唇。

“本来是想带你出去吃饭。”他说。

“那现在呢?”夕溪见他久久没有下文,尝试着打听。

哪知沈御风突然俯身到她的耳边道:“现在,想吻你…”

没有任何征兆,他就是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用一种再正经不过的语气说出这样一句情话。

这是夕溪第一次明白,什么叫作一本正经的挑逗。

他说完,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夕溪一愣,接下去又觉得很不好意思,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对着地面抱怨:“你怎么这样,沈御风。”

他见过这个世界上最美的风景,却没见过如此动人的景象。这在春日午后的温暖日光里,她不假思索地对他轻轻说出一句小小的抱怨时美好的神情。

李巍然这两天都异常忙碌,这几日他像是坐牢一样被关在豪华却窄小的会议室里。参与金星辰奖影片评奖的活动,跟一群电影圈的能人在一起,不断地争论,同时也不断地做出选择。评判的间隙,他走出会议室透了口气,坐在门口的朝晖朝着他摆了摆手。朝晖是承办方的人,所以可以自由地出入这里,不受限制。

李巍然走到好友的身边,从他的手中接过烟头蹙眉道:“邀请函拿到了?”

朝晖点点头:“这次,多亏你。”

“怎么忽然要这个,你不是对这种虚华的场合一点兴趣都没有吗?”李巍然想换换脑子,于是同他闲话起来。

朝晖摇摇头:“我现在还是这么认为,不过是帮一个老朋友的忙。”

李巍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地看了他几秒,忽然一笑:“是女人,对不对?”

朝晖耸耸肩,一点也不在意他的目光,笑了笑道:“随你怎么想。”

“所以你也要参加咯?”李巍然问,“后面的,正好我可以介绍几个朋友跟你认识。”

朝晖抬眉:“李巍然,你确定你还有这个时间?”

李巍然抿唇,住口。

静默在两个朋友之间延续,李巍然此时也不看朝晖,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摇动的树。

“你真的想好那么做了?帮一个陌生人打击夕溪?她可是已经结了婚的人了。”朝晖不放心友人的决定,再次同他确认,朝晖见过夕阳之后回去见他,从他的口中知道了他的决定,他要帮助沈妍进入颁奖礼,并给她质疑夕溪婚姻的机会。

李巍然勾了勾嘴角,脸上露出凄凉的神情,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又慢慢地吐出来:“如果我说我没想好,你能相信吗?”他叹了口气,脑海中又浮现出夕溪的样子,“爱一个人那么多年,连自尊都可以不要,最后我爱的人居然并不幸福。这个结局,我不能接受。”

“巍然,”朝晖实在是有点心疼老友,“现在谢谢还来得及。就算是她过得不好又怎么样?她并没有离婚。你现在帮助别人去做这样的事,如果他们夫妇最后真的不在一起了,难道你就不后悔了?你现在的状况,再差也不过是放弃自尊心,但要是那人承诺你的事真的发生,你在没有自尊心的同时,还会鄙视你自己的。再说,你跟那个沈妍根本不认识,何必参与人家的家事。”

“既然结婚了,就要幸福,不是吗?”李巍然掐灭手中的烟,他又想起了那个叫作沈妍的女人对他说的话,她言语之间对夕溪的轻蔑一眼即知。李巍然想到这里心里就痛得难以忍受。他简直不敢相信,夕溪在婚后居然过着这样的日子,而那一天的自己居然还容忍沈御风在片场把夕溪带走,气愤主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紊乱而急促。

李巍然的胸口剧烈起伏,许久又道:“我这次来的目的,我拍《侠骨》的目的,你比谁都清楚,结了婚又怎么样,”他轻笑了一声,“如果那个人不能给她幸福,我就要把她抢过来。因为失去过一次,我比谁都更能理解她的珍贵。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加爱她!”

“得了是了,我就是随便那么一问,其实咱们要做的也就是很简单的事情。最后的选择权还在夕溪不是吗?”朝晖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料到李巍然的回答竟然这样的严肃和认真,他太了解这个人了,李巍然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朝晖思忖了一会儿又问,“但是,你那天忽然打电话给我追问资金的来源,不就是觉得这整件事情大有问题吗?现在怎么查出幕后主使是沈妍之后又不提这个事儿了?”

李巍然眼波一闪,冷声一笑:“这也是我为什么答应沈妍的原因之一。我没有找她,她却自己找个门来了。沈妍跟我说了很多,却始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是你,难道你不好奇吗?究竟是什么样的动机,才会让一个人甘心下如此力气将另一个人从她的家里赶出去,而那个人不过是她的嫂子。整件事情经历了多么大费周章的铺垫啊,先要找到私家侦探了解到夕溪生平的经历以及同她有关的人员,继而大笔地投资这部电影支持我们的拍摄,还有就是,那个连我们聘请的侦探都查不出的秘密,关于夕溪进入沈家的原因,”李巍然歪了歪头又重新摆正,“按照沈妍的说法来断定夕溪是未婚生女,以孩子要挟沈御风娶她?如果这就是真正的原因,那叫糖糖的小女孩,为什么会被一直藏匿在法国而不是被她带在身边?看一看夕溪出道以来出作品的时间表,她哪里来的时间生孩子?以她的为人会做这样的事?我不相信。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可你想想,以她当红的程度,她怎么可能藏得住?在圈内的人、媒体和粉丝这众目睽睽之下,在兰云的监控之下,还是…她一直在受委屈,因为连沈妍都查不出的原因?我非常想知道。”

“我对别人的私事,可一点也不好奇。”在朝晖看来,李巍然现在真的是有点魔怔了,他总觉得,这些年李巍然陷在一个叫“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怪圈里,兜兜转转地出不来。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仿佛在做最后的努力,“其实你好好想想,这么多年你也没有见过她,就算是一起拍戏,也因为她的刻意疏远,而交流不多。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在你脑海里的人,还是不是眼前的这个人了?反正这次的事情,从那个叫沈妍的女人来找你,我就觉得蹊跷,现在就更不好说了。你有的时候就是太爱钻牛角尖,生活不是这么来的,感情更是强扭的瓜不甜。又不是拍电影,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有一个好结局。其实,得不到的爱人,放在心里头就行了,别因为这种事把自己、把对方都逼上绝路,不值得。”

朝晖的这一番话,是真的苦口婆心,李巍然黯然不语,许久嘴角才弯起一个向上的弧度,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怎么放心里?我不会,你教教我?”

“别的不说,就说这次的安排、电影颁奖礼的晚宴,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叫沈妍的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是要在这样一个场合拆穿夕溪吗?说她隐婚?说她有孩子?还是要说点别的什么?”朝晖理智地分析,“你想要得到什么我很清楚,问题是沈妍想得到什么我们不知道,你难道忍心看夕溪在那样一个场合里被人揭穿?”

“揭穿不是正好?”李巍然莞尔,但很快那笑意就在嘴角隐去,“那些人的眼光算什么,只要她肯,我就带她回美国,永远不再回来。”

朝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张开嘴还想劝,但又完全看清楚了李巍然眼里的漠然,想了想还是苦笑,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早知道你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我跟你说这些也白搭。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进去,但是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也想一想,你这么做对吗?你当初人在国外还一直帮着她,真的就是为了能看到她被人打入十八层地狱的这一天?这就是你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如果你把这叫作痴情的话,那就太可笑了。还有,如果她知道了这一切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她会跟你一起走吗?”

这句话好像戳中了李巍然,他的身止微微一颤,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痛楚地闭了闭眼睛,但很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恢复了那种略带倔强的平静。

朝晖说完这番话,随即站起身,抬手扣好了西装的扣子,又晃了晃手里邀请函:“我走了,有什么事找我,我就在酒店。”

李巍然颔首,目送好友离开这里。这时一位导演从会议室出来喊他,他应了一声,又转身进入会议室,重新投身到工作中。

这一顿午饭吃得乌烟瘴气,比前一次的家宴还不如。沈妍带着程一辰回到郁园,遣走了下人,关起门就开始乱砸东西。

跟在她身后的程一辰一点儿也不慌张,就那么站得远远的,背着一双手看着她砸,看了一会儿还不过瘾,他也开始拿起东西砸。这家里的东西,看上去寻常,便每一件都是有名有款的古董,正因为是这样,沈妍才觉得特别来劲,特别解气,好像只有瓷器碎裂的声音,才能提醒她自己是真正活着一般,最后屋子里的东西都被他们两个祸害得差不多了,沈妍才喘息着停手,她直愣愣地看了程一辰几秒,然后健步跑过去将他扑倒在沙发上。

程一辰没料到她会这么做,他立刻倾身向后,倒下去的姿态特别狼狈,还未来得及反应,沈妍已经开始撕扯他的衣服,他衬衫的扣子被她用力扯脱,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

程一辰的眉头拧起来,一把将她撂在一边吼道:“你发什么疯?!”

她盘起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早已经散乱,通红的眼睛被遮在几绺头发之后,在发丝的缝隙中隐约可见。她停了几秒又爬到他的身上去撕衣服,程一辰细皮嫩肉,没防备被她在胸前抓出无数的血痕,他疼得要命,不得不翻身压制住她。

“你真疯了是不是?!”

他的手控制住她的手腕,腿重重压在她的腰上,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沈妍忽然嗤笑一声:“怎么了,你以前不是很享受这种闺房之乐吗?”

“我那是做戏!”程一辰心急,什么话都说出口了,“我今天实话告诉你,除了沈家这个姓氏,你沈妍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他最后的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如此难听。

沈妍眼圈一红,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她默默地闭了闭眼睛,就着布艺沙发上蹭了蹭,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对,就算是我除了姓沈一文不值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因为这个跑了那么远又乖乖地回来?程一辰,你又有什么可骄傲的?!”

忽然起了风,窗外有什么东西被刮起了,“砰”的一声撞在玻璃窗上,又弹走了。

程一辰放开她。站起来在距离她最远的那把椅子上坐下。

沈妍翻身坐好,两人都犹如困兽、胸口剧烈起伏,相互盯着对方,像要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什么端倪。

然而时光荏苒,当初相爱的一对夫妻,早已经被彼此不愿意收起的棱角伤了心,特别是程一辰,沈妍很清楚,他的心里对她,剩下的恐怕只有憎恶。

当初他求着沈妍想办法让大哥放过他,她早就想到,他所说的那些话根本不是出于真心。但是她还是做了,做得那么彻底,失去得也那么彻底。为什么拼了命要把一个恨着自己的人留在身边呢?沈妍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因为还爱着,也许是因为无法放弃的自尊心。她一辈子都顺风顺水,为什么要遭遇离婚?她不接受!就算是不幸福又怎么样?她也不要放程一辰幸福!

“如果没有我,你还能活着吗程一辰?”沈妍不服输地问。

“你可以看着我死啊,”程一辰一点也不领情,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淡漠地笑,“我又没真的要你救我

,我只是随便说说。”

“你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手里!别以为我会给别的女人机会!”她到现在还在痛恨那个张曼妮,根本不用哥哥出手,她都可以让她永远不见天日。

程一辰不说话,相反,他安静地看了沈妍好一会儿,此情此景,只让他觉得悲哀:“有本事你就一辈子盯着我一个人。哦,还有,不要得罪你那个只手遮天的大哥。”

沈妍猛地抬头看他,换来的是他毫不畏惧的回视,他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天在忙什么。在你哥面前夹着尾巴做人做太久了是吗?你和你妈现在是想窝里反了吧?因为沈御风娶了夕溪,而不是廖静之,你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利用夕溪扳倒你哥,夺取沈家的控制权这件事你们筹划有一年?两年?还是从我娶你的时候就开始了?”

“程一辰,你?!”沈妍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住他。

程一辰拊掌大笑:“怎么样,后悔跟你哥求情了?不过你别怕,我是不会告诉他的,我还想看看,后面到底有什么好戏呢。沈御风搞得我差点家破人亡,我可没有任何理由去帮他。”

沈妍隔着一地的碎片,看他如此,怔住了。她是为了将这个男人重新带回身边,所以才做了这一切吗?还是,她嫉妒夕溪的幸福。这些情绪她早已经分不清了,之前她以近乎自残的方式进了医院,那一刻她什么都没想,只想要救出这个男人。她的男人,但是现在呢,他的人虽还在她身边,却早已经没有心。

失无所失,这是她唯一可以想到的形容。他们不会幸福了,所以,别人也不要幸福吧,反正在这个家里,没有人会幸福的,所有的结合都是错误,她的父亲母亲是,大哥的生父生母是,叔叔伯伯辈的还不都是那样一路淡漠地走过来了?怎么可以让一个无关紧要的夕溪那么幸福呢?这件事不能发生,不然她会觉得尤其苦,她不要这样!

想到这儿,她的嘴角又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程一辰只觉得有冷风吹过,抱在胸前的手又紧了一下:“说说吧,你是怎么打算的?明天晚上是不是?不要不承认,我可是看见颁奖礼的请柬了。”他说着又笑了一下,“这下子热闹了,现场直播的颁奖礼,举世瞩目,夕溪说不定还能得个什么奖呢,那么多记者长枪短炮地对着,沈御风的老婆被人当场揭穿,未婚生女?又或者是还有什么别的惊天大秘密?沈家的长辈们再也不能让夕溪留在沈家了,沈御风会怎么选择呢?跟夕溪离婚?还是爱美人不爱江山,放弃他沈家长子的地位,放弃一切,跟夕溪在一起?如果真的这样,那下一个顺位继承人,就是沈奕吧。那个廖静之整天跟着你妈,被当成儿媳妇似的训导。你妈的用意不会是让她嫁给沈奕吧?哈哈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沈妍的变化。她真的还是太嫩了,那些眼神,完全不会掩饰。果然一猜就被他猜中。

沈家这样的家庭,避世了这么多年,要是因为一个夕溪而暴露,后果可想而知。这就像是多米诺骨牌,推倒一个,倒下一片。

啧啧,好计。

沈妍没有再说话,她看着他笑起来狰狞的模样,心里有种冷冷的痛在蔓延,很疼,但又很慢,像是慢性毒药,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的内心。

次日,江城的公寓里,夕溪刚刚起床。她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发呆,很快便闻到一股香浓的咖啡味。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有些记不清楚,只剩下一种感觉,是比江城的夜色还要温柔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明明是被沈御风带出来吃午饭,哪知道一路就回到了江城。后来她才知道秦刚跟沈御风说她爱生病是因为压力大,所以沈御风特别跟她提出到寿宴的那天再回沈家大宅,其余的时间还是待在这里。

等她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好像多出了什么,似乎是他生活过的痕迹,她想问清楚来着,但刚刚关上门,就被他给捉住,一路…

一切都在自然而然的发生,但是想起来还是有种恍若梦境的感觉。她真的拥有他了吗?这种拥有是真实存在的吗?会长久吗?清醒的时候这些问题又会重新回到脑海里,困住她。

“嘭嘭嘭”,他在外面礼貌性敲门,三声之后,推门而入:“起床了?吃饭吧。”

很简单的六个字,却是比“我爱你”更重要的语言。这一刻夕溪觉得无比幸福。

她盖着被子,慢慢地穿上睡衣,跳下来,快速在卫生间洗漱。

那人刚刚就出现了一下,等她整理之后出来,餐厅里,客厅里都找不到他的影子,她最后是在厨房找到了他。磨砂玻璃的后面,有他忙碌的身影,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站在那里一点儿也不会觉得突兀,相反的竟然和这间公寓很相称。

他好像感觉到了他的眼神,慢慢地转身,才转了一点,就被她从背后一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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