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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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塑作品展就在这个周六。
校方大手笔,租借了位于市中心的大剧院作为展览场地。上一次在这里举行作品展的国内某着名雕塑家,真正的大雅之堂。
所以何唯还是很兴奋的。早早赶到,做好忙上一天的准备,因为目测今天将有一批捧场嘉宾。展览开始不久,嘉宾一号就登场了。来人年纪轻轻,一身名牌,子弹头抹得倍儿亮,怀里抱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百合。
正是陈嘉扬口中的长尾猴。
倪佳佳揶揄他说:“再来个单膝下跪就更到位了。”候玮却一脸遗憾地说:“早知道带几个花篮过来了,太寒酸。”又被倪佳佳嘲笑:“果然是暴发户的儿子”。
来观展的人陆续上来。何唯也跟师兄师姐一样,在有人对自己作品感兴趣时,上前略作解说。不知不觉快到晌午,转悠了一大圈的倪佳佳跑过来,两眼放光地说:“重大发现,刚来了个暴帅的男淫。”
何唯被她拖着走了几步,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看见一个穿黑色大衣的背影。
站姿闲适,手背在身后,握着一个纸筒,看颜色,是门口分发的作品介绍。纸筒在他手里漫不经心而又有节奏地晃着,耳边传来好友的声音:“帅不帅?”
何唯有一瞬的惊讶,又有几分意料之中。
她定了定神,抬腿走过去。
走到那人左后方,却拍了下他右肩。
周熠回头,从左侧,眼里没有半点惊讶。
“居然没上当。”何唯懊恼。
“幼稚。”
“你怎么来了?”
“路过,进来看一眼。”周熠说完就回过头继续看墙上的作品。
那是一幅青石浮雕。
一尺见方,四边做成旧式相框的样子。内容是一颗圆形巨石,停在一道约四十五度的半山坡,巨石下方一个小小的人,正竭力向上推它。乍一看有点粗糙,细看就会发现无论是巨石的纹路,还是那个小人的姿势,以及二者的大小比例都非常的讲究,让作品张力十足。
“你也喜欢这个?”
他未可否。
“这是西西弗斯。”何唯轻声解释。
“在古希腊神话中,西西弗斯是人间最足智多谋又机巧的人,因得罪了诸神,被惩罚将巨石推到山顶。但是每当巨石接近山顶时,就会从他手中滑落,滚到山底。他只好走下去,重新推。”
周熠问:“无限循环?”
“嗯。”
他嗤笑,“真操蛋。”
何唯没计较他的用词,也可能是习惯了,她有些感触地说:“惩罚嘛。神的手段肯定比人还要‘高级’。这是个耐人寻味的故事,可以有很多种解读。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推荐你看一部电影,《恐怖游轮》,很好看,特别考验智商。”
他立即接了句:“那你看懂了吗?”
“……”
见他转身欲走,何唯忙跟过去:“这是我们系一个很厉害的师兄的作品,收了的话,以后肯定能增值。”
周熠丝毫不为所动,何唯不解:“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
周熠在一件石雕人像前停下,是个穿着长袍的西方女人,单纯秀技巧而已,何唯不喜欢,随口问了句:“你看出什么了?”
“地心引力。”
周熠点点头,“看来也不是越大越好。”
他说完背着手晃去看下一作品,何唯忍不住说了句:“靠。”
比对牛弹琴更糟糕的,就是这种——跟流氓谈艺术。
何唯一转身,差点跟人撞上。
倪佳佳抓着她胳膊,一脸激动地说:“我刚才前后左右,从远近各个角度辨认了一遍,原来他就是那个衰……”
原来这家伙忽然不见人影,是跑去360°偷窥了,她身边这些都是什么人类啊。何唯接过她没说完的半截话:“没错,就是那个吐我一脸血的衰神。”
身后一道平静的声音:“说谁呢?”
周熠走了没多久,陈嘉扬就到了。
单纯来凑个热闹的倪佳佳在近距离瞻仰了衰神——嗯,现在已经改口“男神”了——的风采,并成功跟他搭了几句话后,说是再也不想看一眼平凡的人类男性了。临走前又跟陈嘉扬打了个照面,她一阵唏嘘,在何唯耳边酸酸地丢了句:“朱门酒肉臭,路边有冻死的单身狗。”
何唯陪陈嘉扬四处参观,陈嘉扬还是有几分艺术素养的,大学时特意为了她选修了一门艺术鉴赏课。走到何唯的那几件展品前,他说要买下来,她却一件都不肯卖,要卖就卖给“野生”买家。
两人正半开玩笑地讨价还价时,何唯的一位师兄跑过来,兴冲冲地告诉她,她有一件作品被人定下了。钱都交了,全款,一万元。
作为一名专业课还没学全的低年级学生,作品能卖出这个价已经相当不错。只是……稍后何唯看到定金票据,一眼就认出签名位置飞扬跋扈的两个字。
一抬头,陈嘉扬也看着票据若有所思。
何唯再看向师兄时有些不满:“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卖了?”
师兄语重心长:“等跟你说完我怕人家改主意啊,非理性购买行为都是短暂的,转瞬即逝的,懂吗,小师妹,说实话那个手你做的还真欠些火候,也就是遇到这种不懂艺术的人,居然问我值多少,我就随口说了个一万……”
陈嘉扬拍拍她的肩膀说:“没关系,另外两样我要了。”
一件五万,共十万。何唯这下也不跟他争了。
继续看其他作品时,何唯忍不住说了句:“我这个师兄啊哪哪都挺好,就是一直没有女朋友,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嘉扬说:“因为他喜欢男的?”
何唯摇头,“纯直男,尤其是那一张嘴。”
何天奎也来给女儿捧场,然后和女儿以及准女婿吃了个午饭。饭后忙人继续忙去,而何唯呢,大半天过后,新奇感也消退了一大半。而且用那位直男师兄的话说,她也就是个打酱油的,借机露露脸,露完脸就可以走人了。
出了剧院,走向路口叫车时,何唯看到周熠和几个男人从某间酒店旋转门出来,很容易辨认,因为鹤立鸡群。他和那几人握手,道别,然后看到了她。
周熠今天自己开车,小跟班据说是当小老板去了。
何唯脑补了一下,一头卷毛没个正调儿的小老板,忍不住笑。刚才周熠说了,今天刚好在这边有饭局,所以,她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买她的作品也只是客气客气吧,毕竟候玮也嚷嚷着要三件全包了呢,只是她没给机会。
车厢空旷,但还是能闻到淡淡的酒气,何唯担心:“你行吗?”
周熠看了她一眼,隔了会儿才丢出一句:“以后记住了,别问男人这种话。”
何唯气结,跟这种人已经没法交流。
他却笑了笑:“上都上来了,还担心这个。”
何唯不想再跟他讲话,给他个后脑勺,手撑下巴漫无目的看向窗外。等红灯时,她忽然“咦”了声,完全忘了刚才的决定,冲身后一挥手,“快看,那不是你女朋友吗?”
身后人懒懒地反问:“哪个女朋友?”
何唯一滞,心说敢情你还有十个八个的?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谢千语,依然很惊艳。今天是白领打扮,这附近有许多高档写字楼,她站在路边,一手挽包一手捋着被风扬起的发丝,自成一道风景。然后就见一辆私家车停在她身旁。
何唯脸色一变。
那辆黑色奔驰越过他们时,何唯清楚看到后面车牌号,很吉利的数字。几个小时前,车里的人还笑呵呵地给她夹菜。她问下午忙什么,他答要去见一个重要客户,她还叮嘱少喝点酒,早点回家。
奔驰车在路口右拐,转瞬就从视野中消失。何唯这才木然回头,看到周熠的侧脸,很冷。随即听到后面传来刺耳的喇叭声,前方已经绿灯。
周熠回过神,握住方向盘,手指紧了又紧。
何唯目光落在那双手上,看着那浮起的青筋,她知道他在调整情绪,心里有同情,又有些微微的恐惧。
后面又按喇叭,这次还夹杂着一声谩骂:“前面那个傻×,会不会开车?”
何唯皱了下眉扭过头,就见后面车司机脑袋探出窗外,头发短的看得见头皮,戴着墨镜,骂咧同时,一只手还配合地比划着。
接着就听到车门响,何唯预感不妙,果然周熠身影一闪,人就下去了。
周熠大步嚯嚯,走到后面那辆车前,隔着车窗一把揪住那人领子:“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位也是个横的,一把抓住周熠手腕:“艹,怎么着?想打架啊?”
周熠却松了手,笑一下,声音和气:“下车,有话好好说。”
墨镜男脑袋缩回去,车门推开,人刚迈出一条腿,周熠一拳捣向他小腹。对方生生挨了,暴怒,人还没站稳就开始反击。
周熠就怕他不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
光盲
身后有人喊:“别打了。”
何唯也下车了。
她担心周熠。不是怕他吃亏,而是怕这个打惯了沙袋的把别人当成沙袋打。
那人起先还挺凶,也是个练家子,但今天显然是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个更凶的。他很快便只有挨打的份,捂着肚子腰都挺不起来。
何唯怕周熠把人打死,喊他根本听不到。她上去抱他手臂,被他用力一甩,力道太大,她后退两步,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还没感觉到疼,鼻子却一酸,哭了出来。先是小声呜咽,很快就放声哭开。
周熠闻声回头,眉心一拧,恨铁不成钢地吼:“哭什么哭,起来。”
墨镜男——墨镜早被打掉了,变成猪头男——趁机反扑,周熠脸上挨了一下,回手一拳,那人依着车身倒下去。
周熠过来拉何唯,拉不动,他两手伸到她腋下,半抱着将人拽起来,忽然明白她为什么哭了。余光捕捉到什么,他把何唯的头按在胸口,借着动作往后瞄了眼,猪头男后面那辆车的司机,正冲这边举着手机。
他用手拨开何唯的头发,挡住脸,护着她走向悍马车,拉开副驾座车门:“进去坐好,等我会儿。”又越过她从储物盒里拿出一只厚实的信封。
甩上车门,周熠走向地上蜷着嚎的那位,又朝屁股补了一脚,然后越过他。后面那位拍得正来劲,刚意识到不妙,眼前一暗,手就空了。周熠本.能就要往地上砸,像是想到什么忍住,把手机往自己衣兜一揣。
左手那只信封递过去,晃一晃:“再去买个新的。”
那人脸上表情从惊悸到错愕再到恼怒,刚要开腔,周熠竖起右手食指挡在唇上,低声问:“你想跟那人一样?”
那人迅速权衡了一下,伸手接过信封。
往回走时,注意到人行路上有几个人正往这边看,后面有稀疏的喇叭声远远传来,近处大概是没人敢按了。回到车里,何唯已经不哭了,抬头看他一眼,眼圈微红,眼里还有一丝埋怨。
他去握她放在腿上的手,她的手动了一下,幅度很小,带着迟疑,是那种怕他,但又怕激怒他的小心思。
他改了方向,把手放在她头顶,揉一揉,低声说:“没事了。”
刚才就听到隐隐的警笛声了,这会儿越来越大,转眼间前方警示灯闪烁,一辆巡逻摩托打着横挡住去路。身穿反光背心的交警下了车往这边走时,周熠感觉到旁边那道气息变得急促,又紧张起来了,是怕他再动手么。
他无声笑了一下。
何唯先回的家。
天已擦黑,别墅灯火通明。爸妈都不在,平时习以为常的大客厅,忽然觉得异常空旷,缺少人气。她浑浑噩噩地上楼回房间,什么都没心思做,索性和衣躺到床上。青姨来喊她吃饭,她只说不饿,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摇头。看她眼睛红红的,问怎么了是不是跟小陈吵架了,她直接拿起枕头盖住脸。
躺了会儿,手机响,是陈嘉扬。
他说他在大门口,让她出来一下。
何唯满心疑惑地穿上外套,出了大门,看到陈嘉扬的车远远停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见她出来车灯闪了闪。上车后闻见烟味儿,她惊讶地问:“你抽烟了?”
他笑一下,“我一直都抽啊。”
只是烟瘾不大,只有熬夜工作或者应酬时才会抽。知道她不喜欢烟味儿,在她面前几乎没碰过,所以她大概忘了这个事实。
他把车窗全部降下,让烟味儿快些消散。再开口时语气有些不常见的郑重:“小唯,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跟你说了吧。”
何唯看向他。
“本来不该由我来说,可是从今天周熠的表现,还有上次咱们吃饭时……”
何唯心里一紧,原来他也发现了。
陈嘉扬省略掉不言自明的后半句,继续:“我原以为他不可能对你有想法,现在看来,他这种……”他注意了下措辞:“我行我素的人,可能根本不把人伦放在眼里。”
何唯重复:“人伦?”
陈嘉扬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听过一个说法,说周熠其实是你爷爷的儿子。”
眼见着何唯的表情变化,一脸的难以置信,他缓缓继续:“也许是我多心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还是该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何天奎到家时已近午夜,卧室里只开着床头灯。
朦胧的光线中,田云岚穿着玫瑰色真丝睡袍,靠着床头,被子上放着笔记本,屏幕散发出蓝幽幽的光,映着的她的脸,脸上还敷着一贴面膜。
所以乍一看去,就有点吓人。
何天奎定了定心神,问:“这么晚还不睡?”
“还有点工作没做完。”
这种情形并不是第一次见,何天奎没再多言,脱了外衣去冲澡。很快披着浴袍出来,掀开被子上了床,听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也没法入睡,索性从床头抽屉拿出本人物传记来翻看。
隔一会儿,再看眼那一张白惨惨的脸,不由打趣道:“你们女人这面膜啊,美的是自己的脸,刺激的却是老公的心脏,幸好不是半夜醒来,否则非得吓出个好歹来。”
田云岚敷着面膜,看不到表情,说话时嘴巴也张不大,语气听起来就有些怪怪的:“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男权社会,再有本事的女人也得依附着男人,年纪大了,再不争分夺秒的保养,老公也会嫌弃。”
何天奎笑了下:“谁敢嫌弃你,你那么天生丽质,带你出去时,不认识的还以为是我包的小蜜。”
这并不是个笑话,而是确有其事。
田云岚神色一顿,像是回忆了下那一次的啼笑皆非,又说:“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早老了。”
“人哪有不老的,不老的那是妖精。”
“是吗,男人不是都喜欢妖精?”
何天奎皱了下眉:“你这是怎么了?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
“老了呗。可能是要到更年期了。”
田云岚嘴里说着风凉话,思路丝毫不受影响,运指如飞,键盘声似乎也重了些。何天奎看不下去书,又没法睡,干脆起身:“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处理,你先睡,不用等。”
他离开卧室时舒了口气,走向书房,他的书房里有一张单人床,以前经常工作到后半夜怕吵到田云岚休息,就直接在这边睡了。他进门后开了灯,看向办公桌时却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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