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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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儿端了茶过来,苏芸一把打翻:“不是这个,没有香味,不是这个。”嚷嚷着一眼瞧见邹仝,朝他伸出手去,“将军救我,我要喝茶,将军……”

邹仝几步跑了过去,捉住她手道:“苏芸听胡军医的话。”

苏芸趴向他怀中:“我只听将军的话,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低贱如尘泥,我怕将军嫌弃我。”

邹仝紧抿了唇不说话,苏芸又道:“将军就是苏芸梦想中的夫婿,可是苏芸不是将军想要的人,苏芸不敢让将军知道苏芸的心,将军忘不了碧蕊,苏芸就在将军府遍种菊花,将军喜欢玲珑,苏芸就加倍对玲珑好,只要将军高兴,可将军不愿回家,苏芸该怎么办,怎么办……”

苏芸絮絮叨叨不停得说,邹仝沉默着,只两手搂得更紧,月牙儿叹口气,青艾这时冷静下来,从里屋走了出来,站在石阶上问道:“替身伺候苏姑姑的下人都叫过来。”

几个丫鬟婆子过来,青艾仔细询问,何时发的病,发病前可有异常,发病后又是怎样的状况,都说年后夫人情绪总是很好,人也更漂亮了,神清气爽的,只是不若以往安静,有时候总在屋里唱歌,唱完又觉羞臊,总隔窗往外看,下人们都假装没听到。过了元宵节的时候,突然就暴躁易怒,一反以前宽和,总指着鼻子责骂下人,后来就越来越病重。

青艾觉得奇怪,往细里询问又问不出什么来,回到屋中叫过月牙儿说道:“以后我们两个轮流,一个白天一个夜里,苏姑姑吃喝的东西只能经我们两个的手。”

月牙儿点头:“基本上不吃不喝,要不是我掰着嘴往里灌,早饿死了,总嚷嚷着喝茶。”

青艾思忖道:“那个玲珑呢?”

月牙儿皱眉道:“前次来还觉得是个不错的小丫头,这次来俨然是将军府半个主人了,我一生气,叫来骂她一顿,赶她走,她哭着说要伺候夫人,死活不走,就将她赶去洒扫了。”

这时有个婆子在外探头探脑,青艾招手让她进来,婆子说道:“夫人发病那会儿,有几次跑到玲珑屋中,催着她去煮茶,还说很香十分爱喝,不喝就坐卧不宁,老奴也是无意中听见的,夫人待我们很好,老奴不说良心不安,可刚刚人多口杂,就没敢……”

青艾和气笑道:“谨慎总是好的,大娘做得很好。”

说着话拿出两锭银子递了过去,婆子千恩万谢走了,青艾喊一声来人,命唤玲珑过来。

不大一会儿玲珑来了,进来就恭敬行礼,说是见过国夫人,青艾说声免了,笑说道:“夫人醒来时总说跟玲珑要茶喝,就想问一问玲珑,可知道是什么茶?”

玲珑摇头, “玲珑之前常为夫人煮茶,就是府里常喝的云雾茶。”说着话指指身旁多宝阁中一个银罐,“就是这个罐子里的,夫人生病后没人喝了,只怕都陈了。”

青艾笑笑:“有下人跟我说,夫人发病前总跑到玲珑屋中要茶喝,若是这罐,何必跑去找玲珑要?”

玲珑忙趴下磕头道:“国夫人容禀,这些日子夫人病重,将军焦虑担忧,府中乱了套,我不得已代夫人打理府中事务,只怕得罪了一些小人,故意造谣生事。”

青艾摆摆手说声去吧,玲珑起身走了,青艾瞧着她的背影,她这样说,足以说明心中有鬼,大概是她给苏姑姑喝了什么茶,这茶里加了东西,苏姑姑才会中毒发病。如今府中来了许多人,她不会再下手,苏姑姑的病情就不会加重,可是她不下手的话,就找不着病根,如此拖下去只怕不好。

找不到病根只能按症状医治,请了穆医官来,师徒二人也顾不上叙旧,头碰头拟定了药方,又加青艾和月牙儿悉心照顾,一应饮食不假他人之手,苏芸的精神好了些,谁知没过两日苏芸发起狂来,嘶叫痛哭眼泪鼻涕横流,邹仝一个人都摁不住,青艾只得唤来四个婆子分别摁住手脚,苏芸依然挣扎不已,月牙儿取一根绳子来将她捆了,邹仝心有不忍,月牙儿道:“就这疯癫的模样,万一跑出去,不是伤人就是伤几。”

青艾用银针扎入风池穴,苏芸昏睡过去,青艾瞧着她的狼狈模样,猛然就想起瘾君子,隔壁邻居家一个哥哥,跟着狐朋狗友鬼混染上了毒瘾,家里的钱都偷去买了毒品,家人发现后将他捆在床上,青艾有一次撞见他犯了毒瘾,就跟眼前苏芸的症状一模一样。难道说?

可是据青艾了解,这里还没有鸦片一类的东西,虽有罂粟因为没有提炼技术,也只是做为药品使用,嘱咐月牙儿看好苏芸,她骑马前往渭城找穆医官,穆医官摇头道:“米囊花就算是大量服食,也不会成瘾。”

青艾敲着额头,半晌问道:“老师,这渭城可有西域人?”

穆医官眼眸一亮:“有一位常住的波斯商人,跟我相熟,走,我们问问去。”

从波斯商人口中,青艾得知,波斯国两年前研制一种药物名曰阿芙蓉,可提精神治头风,服用后神清目明飘飘欲仙,青艾笑道:“听起来是良药。”

波斯商人摇摇头:“一则若长期过量服用,终生难弃,二则若与西域草乌头合制,就是害人的毒药。”

青艾与穆医官对视一眼,都了然于胸,重新为苏芸拟了解毒药方,苏芸每次发作没有征兆,突然就会口吐白沫疯狂大叫,月牙儿就唤人来捆手捆脚,苏芸手腕脚腕都是淤青的勒痕,青艾也不敢总刺她的风池穴,生怕伤了大脑,只能眼睁睁瞧着她挣扎呼叫,苏芸一发作,邹仝就脸色铁青,有一次冲着青艾吼:“能不能让她少受些苦。”

后来苏芸再发作,月牙儿就请他出去,邹仝也不走远,隔窗瞧着,指甲掐进手掌心,一次一次积累下来,掌心里满是月牙形的疤痕。

一次又一次折磨挺过去,苏芸的病总算有了起色,癫狂发作次数由一日数次减为一日一次,后来成几日一次。

四月初的时候,春风吹过荒原,有尖尖绿草冒出了头,这日苏芸清醒过来,惊问月牙儿和青艾何时来的,又说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青艾和月牙儿抱住她又哭又笑,邹仝隔窗瞧着心中高兴,出了将军府往大营而来,他这些日子忧心苏芸的病情,一直在府中守着,大营中所有事务都是宿风打理。

邹仝去大营中和宿风坐了一会儿,一切井井有条,回到将军府时,隔窗一瞧,苏芸下了床,坐在椅子上,正和青艾月牙儿说笑得热闹,笑一笑抬步来到跨院,进了书房正提笔写字,书童端进茶来,邹仝点头说声放下吧,来人怯怯说道:“夫人病情好转,玲珑放心了,也该走了,特来向将军辞行。”

邹仝放下笔抬起头,依然是肖似碧蕊的面孔,他心中却再无一丝波澜,玲珑跪下两手将茶举过头顶:“玲珑身无长物,一盏清茶拜谢将军。”

邹仝伸手接过一饮而尽,点头道:“去吧,跟夫人说一声,夫人自会安排。”

玲珑站起身,眼泪落了下来,望着邹仝无语低泣,邹仝摆摆手,玲珑已泣不成声,邹仝瞧着她,突然就觉全身燥热气血翻滚,他跨出书案朝玲珑走了过来,玲珑唤一声将军,解开衣带朝邹仝迎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米囊花,罂粟的别称。

阿芙蓉,就是古代的鸦片,因提炼技术的问题,纯度不高,唐高宗李治用来治疗其头风。

爱别离

苏芸和青艾月牙儿说着话,扭头向门外问一声:“将军可回来了?”

有小丫鬟答道:“回来了,隔窗瞧了会儿,到书房去了。”

苏芸笑道:“这些日子,他受苦了吧?我瞧瞧去,跟他说说话。”

青艾忙说:“我扶着苏姑姑去。”

月牙儿一把拉住了:“姐姐可真是,人家夫妻叙话,你跟着去做什么?”

青艾拍一下额头:“我向来蠢笨,哪里有你机灵。”

月牙儿噘嘴道:“都神医圣手了,还自说蠢笨,这不是笑话人吗?”

二人嬉闹起来,苏芸一笑出来搭了小丫鬟的手,进了跨院来到书房门外,正要进去书房门哐当一声开了,玲珑敞着衣襟跌了出来,瞧见苏芸掩了衣衫哭道:“姐姐,将军他疯了,他……”

话未说完掩面痛哭着转身跑了,苏芸忙命小丫鬟跟上,免得她想不开,瞧着书房的门苦笑着,本就发软的双腿抖了起来,扶了墙沿着回廊转身欲走,不期然邹仝跨出书房门槛,一把抱住她拖了进去,进去放她在榻上解了她的衣衫。

苏芸大病初愈无力承欢,又加刚刚瞧见玲珑从书房出来,心中失落苦楚,此时已是精神恍惚,攀着邹仝的肩啜泣着哀求,嘴里不停重复,放开我放开我,我受不了受不了……

邹仝却如猛虎下山一般已经失控,不管不顾欺身过来,待他清醒过来,苏芸已晕死过去,瞧着苏芸苍白的脸,抱起就往房中跑,一边跑一边喊着胡军医。

青艾和月牙儿闻声迎了出来,邹仝将苏芸放在床上,月牙儿一瞧苏芸,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身上还有淤痕,恨声骂邹仝道:“她刚好些,被你折腾成这样,你是畜牲不成?好几个月都忍了,就不能再忍几日?”

青艾瞧着苏芸脸上的泪痕,摆摆手对邹仝道:“先出去吧。”

邹仝抿了唇出来隔窗瞧着,月牙儿来到窗前:“走走走,忙你的去,免得苏姑姑醒了,瞧见你糟心。”

邹仝转身下了石阶,出门打马往军营中而去。

这一夜苏芸昏睡着,梦里时哭时笑,臆语叫着贵妃娘娘皇上,偶尔醒来也不认得青艾和月牙儿,二人守了一夜,凌晨时分苏芸有一会儿的清醒,流着泪对青艾和月牙儿道:“我要离开这将军府,这里的东西都是他给的,我一样也不要,我想明日就走。”

青艾和月牙儿瞧着她的情状,咬牙不已,二人仔细商量,打定了主意。

邹仝一夜未归,第二日一早,青艾喊玲珑过来,对她道:“夫人病况日重,我们要带她回京城医治,玲珑既已是将军的人,夫人走后就搬到将军房中伺候。”

玲珑流泪磕头道:“将军昨日莽撞,我没脸再见夫人,本想今日告辞离去,谁想夫人她……”

青艾瞧着她:“玲珑莫哭,府中这些人里,夫人最信任你,也待你最好,玲珑莫要辜负。”

玲珑哭了好一会儿,赌咒发誓道:“玲珑若辜负夫人所托,定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青艾一笑,说声去吧。

玲珑刚出屋门,几辆阔大的马车已经备好,候在将军府大门外,几个人抬着苏芸上了马车,月牙儿带来的几个丫鬟婆子跟着,又有一对亲兵护送,一行人头也不回上路,离了将军府穿过渭城,往安西而来。

玲珑送走她们松一口气,回了屋中歇息,躺在榻上想着心思,苏芸上瘾后,她隔几日再给她喝一次茶,俞夫人来了以后,她再没下手的机会,又过些日子,那个国夫人也来了,她更不敢下手,不曾想那国夫人精通医学,一个多月苏芸的病就有了起色,她知道再不下手,不是被揭穿就是被赶走,是以昨日瞅准时机给邹仝下了猛药,不想那邹仝自制力十分惊人,她都解了衣带袒露胸怀抱了上去,竟被他硬生生推开,老鹰抓小鸡一般,将她从书房扔了出来,她连惊带吓以为这次完了,谁知迎面碰上了苏芸,看来老天也在助她,想着心思埋头在枕头中,本来只是完成使命,不想这个男人如此诱人,这下苏芸一走,自己定要抓住机会,彻底成为他的人。

正想着,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闯了进来,一左一右将她摁在塌上捆绑起来,脱下她的袜子塞进口中,然后一声吆喝,又冲进几个人来,将屋子翻个底朝天,在衣柜底下的暗格里找出一个锦盒,大声喊道:“夫人,有了。”

月牙儿含笑走了进来,瞧着玲珑道:“以为我们走了,在这儿发春梦呢是吧?这叫做回马枪,懂吗?”

打开锦盒一瞧:“这是什么?”

婆子将袜子从玲珑嘴里拽出,玲珑瞧着月牙儿不说话,月牙儿道:“不招是吧?好办,你不是爱煮茶吗?将这两种药一起煮了灌你喝下,倒要瞧瞧你是怎样的情状。”

玲珑拼命摇头,月牙儿也没耐心煮,命人端来一碗冷水,将两种药各放一丸进去化开,两个婆子一个捏鼻子一个扒开嘴,一会儿给玲珑灌了进去。

不大一会儿玲珑开始撕扯衣服并在床上翻滚,头发散乱两腮泛红,月牙儿啧啧两声道:“去大营中请邹将军回来,就说夫人有要事相商。”

玲珑拼命扯着头发央求道:“别,别让将军瞧见我这样。”

月牙儿又拿两个药丸出来,吩咐身后的人道:“其余的,留着给青艾姐姐瞧瞧,到底是什么害人的东西。”

半个时辰后邹仝回来了,此时玲珑身上药劲已过,月牙儿朝邹仝一笑:“瞧好了。”

邹仝一转身:“我不想再瞧见她,苏芸呢?”

月牙儿笑道:“你先瞧仔细,我再告诉你。”

又给玲珑化开两丸灌了进去,不一会儿开始咯咯笑着,大声唱歌,脸颊潮红冲邹仝抛着媚眼,偶尔清醒过来屈辱痛哭,痛哭一会儿又抖着手去解衣衫,解了衣衫唤着将军朝邹仝身上扑,月牙儿也不让人阻拦,只冷眼旁观,瞧着邹仝狼狈躲闪冷笑道:“这是从她房中搜出来的,邹仝,你这会儿还觉得她惹人怜惜吗?”

邹仝后退到门外,隔门问道:“月牙儿是说,苏芸的病痛,都是她给害得?”

月牙儿说声不错,命人打开衣柜暗格给邹仝看,邹仝紧咬了牙关,刷一下抽出腰间佩剑,闯进门去手起剑落,玲珑的头滚落在地。

月牙儿跺脚道:“青艾姐姐嘱咐过,要留活口。”

邹仝不理她,拎起地上的人头问道:“苏芸呢?”

月牙儿说走了,邹仝急道:“走了?去了何处?”

月牙儿道:“你昨日对苏姑姑用强,并和这玲珑不干不净,苏姑姑伤心之下,求着青艾姐姐带她回京城去,这会儿早走远了。”

邹仝提着人头上马就追,傍晚时分追了上去,马车正停在路边,青艾瞧见一人一骑疾奔而来,杀个回马枪是她和月牙儿订好的计策,正要回去的时候,苏芸犯了病又哭又闹,青艾只得在马车上守着,让月牙儿回去,月牙儿拍着胸脯道:“姐姐放心吧,一切交给我就是。”

月牙儿走后,青艾和跟随的人几经努力,苏芸方沉沉睡去,青艾疲惫不已,下了马车坐在路边歇息,骑马的人近了,青艾瞧见是邹仝,起身问道:“家中怎么样了?”

邹仝不理她,刷一下掀开车帘,这会儿苏芸沉睡后刚苏醒,睁眼瞧见邹仝站在面前,脸上身上的血迹尚未干透,直勾勾瞧着她,将手中拎着的人头一扬:“一切都是玲珑所为,跟我回去吧。”

苏芸的眼睛正好对上玲珑的眼睛,上翻着露着眼白,满头满脸浸了血污,睫毛上都沾满了血,苏芸啊一声大叫又晕死过去,青艾听见动静赶了过来,生气得一推邹仝,邹仝纹丝不动,问青艾道:“芸儿她,为何要离我而去?”

青艾怒道:“你都做了什么惹她伤心,自己不知道吗?”

这时苏芸悠悠转醒,瞧见邹仝忙躲在青艾身后,紧紧抓着青艾衣襟:“快带我走,走得远远的,离开这个人。”

邹仝伸手来握她的手,她尖叫着躲避,邹仝眼眸一暗缩回手去,直愣愣站着对青艾道:“我不让她走,是死是活,我要陪着她。

青艾瞧他沮丧,吸一口气对她道:“苏姑姑昨日本来好了很多,可你莽撞胡为,如今的情形,她继续呆在将军府或者瞧见你,都会大受刺激,说不定会彻底疯癫,我今日带走她,待她痊愈后,你们两个再去解彼此的心结。”

邹仝瞧着苏芸,好半天终是点了点头,青艾看向他手中人头:“是玲珑?”

邹仝说声是,一扬手将人头扔进路边树丛,青艾听着咕噜咕噜人头滚过干草的声音,对邹仝道:“跟大将军说一声,我在安西等他。”

登上马车吩咐一声,一行人趁着夜色走了,邹仝定定伫立久久凝望,直到马车完全融入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委屈不平

第二日清晨,宿风带着队伍和月牙儿追上青艾,一行人行路二十多日到达安西,熙儿如今已是八个月大,床上地上到处乱爬,瞧见家里来了这么些人,高兴得挥舞着小手咯咯咯直笑,与月牙儿却是陌生,不认识一般,月牙儿笑骂道:“小没良心的,连亲娘都不认识。”

青艾取笑道:“你这一离开就是三个多月,早忘了。”

说着话弯腰去抱熙儿,熙儿躲避着从乳娘手臂上滑落下来,蹭蹭蹭在地上爬行,苏芸说一句太脏,这一路上她的病情又有起色,只是总怀着心思不爱说话,这会儿瞧见熙儿,脸上才有些笑容,乳娘笑道:“俞将军吩咐,男子汉不能那么娇气,爱在那儿爬就在那儿爬。”

说话间熙儿爬到宿风脚边,小手揪住衣袍下摆左右摇晃起来,乳娘正要去阻拦,青艾说声不要,兴致满满瞧着,心想他这样的人,大概对小孩儿最没耐心,谁知宿风低头一瞧,一把抱起熙儿将他举在肩头,熙儿骑着他脖子揪着头发咯咯直笑,宿风就缩着脖子与俞哙说话。

青艾笑起来,觉得这会儿的宿风十分可爱,月牙儿也在旁边啧啧说道:“真是没想到,大将军会喜欢孩子。”

苏芸笑道:“谁又能不喜欢呢?”

青艾瞧一眼苏芸,正要说话,就听乳娘大叫一声不好,众人顺着她手指瞧向宿风,熙儿皱着小眉头正在用力,有水顺着宿风脖子直往下淌,乳娘忙过去抱了孩子过来,月牙儿忙向宿风致歉,宿风笑说无妨,站起身沐浴换衣去了。

这时门外进来一人,正是多日未见的白先生,大步朝青艾走了过来,目光如一张网般笼罩着她,温和而柔情,青艾鼻子一酸“先生别来无恙?”

白先生点点头:“青艾长高了。”

青艾一笑:“先生打趣我。”

白先生指指椅子:“坐下说话。”

青艾一回头,其余人不知何时都走了,只留下二人,青艾心中坦然,只因白先生从未让她尴尬,亲自为白先生斟一盏茶,与他细说玲珑之事,熙儿乳娘之事,还有之前安西军中营啸一事,并说出自己的怀疑,只怕是太后在设法对付他们。

白先生听得很认真,青艾之前也跟宿风提过,宿风笑说道:“你就是爱胡乱琢磨,我们查无实据,邹仝不杀玲珑,她宁愿自裁也不会供出幕后,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褚文鸳指使的,不过是些小动作小算计,邹仝俞哙是我带出来的人,不是纸糊的,且由她去。”

白先生却不同,沉吟说道:“今日成王大婚,娶了定国侯府大姑娘做续弦,青艾可知道些什么?”

青艾想起郎歆说过的话,白先生道:“这方羽环,跟宿风有无旧事?”

青艾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白先生道:“如此便说得通了,宿风正在争取成王的势力,这样一来,不能够了。”

青艾忙问:“先生何故如此说?”

白先生道:“自古以来,联姻胜过千军万马,这方羽环怨恨宿风,又得了太后授意,定会一心讨好成王,成王老夫少妻,定会加倍宠爱,到时候枕边风一吹,成王就会与太后为伍,太后实力大增,足以与宿风安王抗衡,如此就成三足鼎立之势。”

青艾叹口气:“宿风不信这些。”

白先生笑道:“他是不屑,他若能将内宅和妇人放在眼里,他就不是他了。青艾适时提醒他些,他有时候嘴硬,却能听得进去。”

青艾说是,又起身斟一盏茶笑问道:“白先生可记得吟歌?”

白先生一愣:“找着了?”

青艾点头:“去年十一月的时候找回来的,吟歌总问起白先生。”

白先生道,“有宿风照顾着,她应该很好,我……”说着话一顿,“我无颜见她,算了……”

青艾见他不想多说,试探着问道:“白先生去年可去了孤山?”

白先生摇头:“都望见了杭州城的城墙,被戚贵带人堵了回来。”

青艾站起身来到书案后:“我这里还有一首诗,送给先生。”

白先生兴致满满:“我来研墨。”

青艾挥笔写下林逋的那首《相思令》,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白先生看着看着,眼眸中有水光滑过,忙低头掩饰,青艾道:“这是林逋的另外一首词,之前一直未敢说于先生,今日写下来,是想让先生知道,林逋并非独有梅妻鹤子之高洁,同时也有郎情妾意夫妻恩爱的情肠,先生,不必执着。”

白先生笑笑:“青艾,所谓心结难解,有些事想得通却做不到。”

青艾跺脚:“先生这是何苦?”

白先生笑道:“是我的错,与青艾无关。”

青艾瞧着他:“就因为我的那些话那些诗句,先生闻所未闻,才觉我有什么不同,我这就告诉先生我的来历。”

白先生坐了回去:“青艾说吧,我一直想知道。”

青艾下定决心娓娓道来,从她被雷劈死到附身短剑,直说到被马老七又叛卖到边境大营,说完瞧着白先生,白先生讶异着:“一直知道青艾有些不同,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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