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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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华一笑点头靠在他怀中,看见二十四桥上数十位淡妆素裹的歌女拾阶而下,桥旁即为吹箫亭,亭临水边桥畔小巧别致,亭前有平台围以石座,歌女们在石座前坐下,台上响起婉转悠扬的箫笛之声,迎面驶来一艘画舫,画舫中一为彩衣女子和着乐声启唇而歌,歌声透过水波而来,余音袅袅绕船不绝,霜华听她唱到: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霜华赞叹道:“鱼戏莲叶之东南西北,层叠重复非诗却入画,真是妙不可言。”

凤林岐击掌道:“唱者随兴听者随感,霜儿才是妙人。”

这时画舫和霜华的船擦身而过,歌声戛然而止,亭中箫笛之声也骤然歇下,一个甜糯绵软的声音说道:“王爷好雅兴,不想在此遇见王爷。”

桥边的姑娘们银铃般笑着朝这边张望,凤林岐勉强笑道:“原来是瑶琴姑娘,幸会。”

瑶琴笑道:“怎么?如果奴家不出声,王爷就装作不认得奴家吗?王爷不是说过,奴家的歌声,三五里之外都能听得出来吗?”

凤林岐忙往旁边撤了撤身子,瑶琴一眼瞥见霜华,衣饰贵不可言,想起凤阳王三月里成亲的事,笑道:“原来王爷有佳人在侧,就此别过,今夜二十四桥歌会,王爷可来吗?”

凤林岐怕霜华不悦,忙说:“今日府中事务繁忙,怕是难以抽身。”

瑶琴咯咯一笑:“王爷新婚未足半载,自是忙得脱不开身,那就改日到雅溆坊来听曲,瑶琴一定盛情款待。”

姑娘们笑做一团,凤林岐忙看向霜华,霜华端坐着不动声色,过一会儿画舫上歌声和着桥边箫笛之声再度响起,唱的是,娇柔一捻出尘寰,端的丰标胜小蛮。学得时妆宫样细,不禁袅娜带围宽。低舞月,紧垂环,几会云雨梦中攀......

霜华一蹙眉,又听见唱到,脉脉双含绛小桃,一团莹软酿琼缪。等闲不许春风见,玉扣红绡束自牢。温比玉,腻如膏,醉来入手兴偏豪。霜华气得站起身要走,船身一晃才想起是在水上,凤林岐忙站起圈住她腰,她挣扎着说道:“天气太热了,我要回去。”

凤林岐吩咐船夫靠岸,听得身后瑶琴唱道,爱她娇面,怕她颜变。为甚俯首无言,慌得我意忙心乱,看春山顿锁。春山顿锁,是谁触犯?忙陪欢脸,向娘前,直待你笑语还如故,才教我心儿放得宽......

凤林岐回头冲着瑶琴偷笑,不想正好被霜华瞧见,一路别扭着回到王府门口,凤林岐说还是从后门回去,离院子近些,霜华偏说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走大门,到了大门口,正巧又遇见那位卖唱的姑娘,守门的兵士不让她进去,她皱眉掉头要走,那盲眼老妇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霜华心下一软要下马车,凤林岐捉住她手说:“霜儿忘了我刚刚说过的话吗?”

霜华正气他和歌女相熟惹得遭人唱歌调笑,有心和他作对,甩开他手掀开车帘问道:“这位姑娘要找哪个?何方人士?姓甚名谁?”

守门的管事见王妃停下马车询问,忙上来笑着回道:“这位老妇说是王太妃一母同胞的姐姐,那位姑娘是老妇的女儿,说是从东阳郡而来,家中姓叶,名字叫做锦瑟,王太妃怎么会有这样穷苦的亲戚,因此小的没让她们进去。”

霜华疑惑着看向凤林岐,凤林岐摇摇头说道:“回了母亲才是。”

过一会儿王府大门轰然洞开,翠姨搀扶着王太妃出来,颤巍巍到了老妇人面前,眯眼仔细端详着,看老妇人的眼睛空洞茫然,一把抓着手哭道:“阿姐,还真是你,家里找你多年了,你怎么落得这步田地?怎么也不早些来找我?”

翠姨忙让管事驱散门口的人,老妇人挣出手来抬手就打:“我们家落得这步田地,都是被你所害,我家夫君本来在军中好好的做他的将军,守着东北边境,可凤天雍要谋反,军中那些人不知从那儿听到他是凤阳王的连襟,竟以谋反的罪名将他枉杀了,我们母女两个拼了命逃出来,告状无门走投无路,一路上靠着锦瑟卖唱才找到这里,我就是要见着你出一口恶气。”

王太妃哭道:“他人已经死了,阿姐要出气,就打死我好了。”

老妇人打了几下,都打在挡着的翠姨身上,翠姨劝到:“大小姐和二小姐当年姐妹情深,说起来二小姐也是为着大小姐才来了这不见天日的王府,大小姐跟家将私逃出府,若不是二小姐顶着,老王爷岂会放过大小姐?二小姐嫁过来后求了老王爷,才无人再追究大小姐私逃之罪,二小姐这么多年在佛堂中以泪洗面,也没有比大小姐好过几分。”

老妇人这才停了手嚎啕大哭,王太妃拉过一旁的锦瑟搂在怀中一阵唏嘘,凤林岐在马车中对霜华说:“这又是哪出?”

霜华瞅着他说:“该我问你才是。”

凤林岐无奈扯扯嘴角:“家大业大是非多,走吧,认姨母和表妹去。”

霜华本来气他,看到他叹着气的顽皮模样,禁不住一笑,凤林岐也瞅着她笑:“怎么?醋坛子这么快就消气了?”

霜华一板脸,凤林岐把她揉进怀中说:“霜儿,都是过去的荒唐事了,能不能不要在意?”

霜华轻轻点了点头,凤林岐笑道:“还真是直待你笑语还如故,才教我心儿放得宽......”

28、青梅竹马相遇...

叶姨妈和锦瑟在凤阳王府住下,王太妃嘱咐凤林岐为姨母寻医问药不提。她们住下后第二日,淮扬府举行盛大的仪式,欢迎昭苏王太后凤熙婉回到故土,王太后的车驾浩浩荡荡从驿馆到凤阳王府,凤阳王凤林岐骑马在前面引路,大将军周庆带着队伍骑马护送,林逸在马车中陪着她,沿路鞭炮锣鼓之声不绝,凤熙婉轻纱遮面,街道依然和十八年前一般,熟悉的乡音响在耳畔,凤熙婉双眸泛起泪光,路过埋葬天青的山边时,她的眼泪滴落下来,那时候她和天青常常从府里溜出来,在山脚下的小河里淌水摸鱼,到山上去爬树摘果子逮松鼠,就是在那座山上,二人私定了终身。

过一会儿马车到了凤阳王府,她止住泪水咬住了嘴唇,府门外那两座石狮子都让她愤恨不已,王太妃带着府内上下众人在门外迎候,当年只有这个吃斋念佛的嫂子,从佛堂走出来为她说了几句公道话,还有就是当年与她最亲密的林岐,那时候林岐只有十岁,流着泪骑在马上一直送她出了淮扬府,她骂他他都不回去,后来只有狠下心不理他,送嫁队伍后面才渐渐没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他如今长大了,长成风神入画的男子,该有多少女子看一眼就移不开眼睛,凤熙婉在王宫中看到他时,就决定和他回一趟淮扬,她已经杀死三位凤氏的堂哥哥,对林岐她下不去手,她恨了十八年,她累了,她想了却多年的恩怨,然后去陪着她的天青。

三年前听到哥哥去世的消息,她痛彻心扉,父王在她很小时就去世,哥哥长兄如父,呵护着她长大,养成了骄纵固执的性子,昭苏国王去世后,她的继长子登上王位,她作为辅政太后大权独揽,方知道上位者之无奈,哥哥当年也是无奈的吧?只是,他不该杀了天青。

当她跟着凤林岐回到大营时,凤林岐逼迫她写下降书,让昭苏俯首称臣,他霸道的神韵酷似哥哥,她又愤恨起来,刺了侄子三剑,谁料他却不躲避,只是笑着承受,看到他流出的鲜血,她多年来的怨恨终于土崩瓦解。

凤熙婉下了马车,霜华和林羽笑着过来一左一右搀扶,王太妃迎上前来,凤熙婉揭下面纱磕下头去,所有的人都呆愣了,王太妃扶着她泪流满面,她雍容华贵明眸皓齿,只是一头乌亮的青丝全变成白发,霜华此时方明白为何林岐说姑母可怜,她这一十八年身处异国,心中该有多少仇恨和哀伤,才会刚三十多岁就满头青丝变白发。

凤熙婉看着王太妃含泪而笑:“这满头白发救了我的命,本来新王和朝臣说我是异族血统,要将我除去,国师说我鹤发童颜,分明是上天赐予昭苏国的神女,昭苏臣民视国师为神祗,因国师之言,这些年来,对我俯首贴耳唯命是从。”

王太妃被她说得更加心酸,凤林岐看霜华一脸不忍,悄悄过去扯扯她的衣袖,霜华不露痕迹靠着他的臂膀,声音微不可闻:“她竟如此可怜,只是她刺伤了林岐,我倒不知如何面对他了。”

凤林岐正看着她微笑,旁边冲过几个披麻戴孝的女子,一把扯住凤熙婉哭喊道:“你杀死同宗的兄长,竟还有脸回到淮扬,我们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凤熙婉甩开她们傲然道:“两国征战各有死伤,我的夫君也死在他们手上,我们互不相欠。”

那几个女子哭闹不休,林逸挡在凤熙婉身前苦劝她们回去,周庆扬手示意军士稍安勿躁等待号令,凤林岐不动声色看着,他已亲自到过叔父风天扬府上,风天扬当年愧对胞妹,犹豫着没有答应过来迎接,族长不出面,这些人自是有恃无恐。

凤熙婉自顾与两位庶出的姐姐厮见过,那几个人又要扑上去,凤林岐移步上前:“怎么?你们胆敢在本王府门前闹事吗?”

其中有一位胆大的妇人带头跪下说道:“王爷要为我们做主,凤熙婉杀死同宗的兄长,还胆敢风光回来。”

凤林岐指指那位妇人身后的小男孩问道:“这是婶子的儿子吧?昭苏臣民英勇善战,如果不与姑母握手言和,只怕过不了几年他也得出征去,婶子是只顾眼前出气,还是为着日后凤氏安宁,你自回家想去,是否想得明白,日后都不能再过来闹事,这次姑且绕过。本王的意思,你明白吗?”

他开头的声音和煦如春风,说到最后一句就有了森然之意,那几个人颤着站起身来走了,这时风天扬带着家中大小匆匆而来,一眼看见妹妹满头白发,过去抚着她肩头流下泪来。

王太妃见风天扬来了,才放下心来,拉着凤熙婉的手进了王府,周庆过来向凤林岐道别,一眼看见他身旁的霜华,霜华也瞧着他,两个人隔着凤林岐怔忪相望。

凤林岐站在中间不明就里,脸上假意微笑着,心里恨不得一把拉开霜华,又恨不能一脚踢飞周庆,这时霜华轻轻叫了声子俊哥,凤林岐咬紧了牙,尚未说话听见周庆叫了声霜霜,他忍无可忍,看着周庆冷冷说道:“周将军没事请回吧。”

两个人只顾痴痴凝望,谁也没有听见他说话,谁也顾不得理会他,霜华往前走了几步,眼看就要握住周庆的手,凤林岐上前一把将她拥在怀中,周庆此时方醒悟过来,苦涩笑着说道:“末将使命已毕,就此告退。”

说完转身大踏步而去,霜华在身后喊道:“子俊哥,这些年你可好吗?”

周庆转过身尚未答言,凤林岐已淡淡说道:“他过得挺好,年纪轻轻官至淮扬府督军,皇封四品大将军。”

周庆一揖走了,霜华犹不放心,追问凤林岐:“他可成亲了吗?”

凤林岐想起周庆年纪二十有五,淮扬府媒婆踏破督军府门槛,却至今没有成亲,难道......难道说他心里那个人竟然是霜儿吗?想到此处笑着对霜华说:“尚没有成亲,不过听说府里美艳姬妾众多。”

霜华愣了愣摇头:“子俊哥不是那样的人,他竟然还没有成亲,这么说来,身边没个贴心人照料着,这怎么行?”

凤林岐再不说话抬脚就走,霜华半晌抬头才发现身旁无人,这时青竹急匆匆跑出来说:“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众人都坐着说笑,独不见你,王太妃正命人找你呢。”

霜华忙跟着青竹进去作陪,府中男子都在,只是不见凤林岐,凤林岐此时正在书房中踱步转圈,子俊哥,霜霜,还操心他有没有成亲,还说他不是那样的人,周庆啊周庆,你竟敢那样看着本王的王妃,看本王那天寻个由头狠狠责罚你,可若是责罚他,霜儿会不会不依......

对了,霜儿,他一气之下将霜儿独自留在府门口,又忙出去看时,人却不在,绕到王太妃院子里一瞧,正和众人笑语妍妍,想到刚刚那一声子俊哥,心里愤愤想着,不如夜里到二十四桥听歌去,可想起霜儿昨日板着脸的样子,又摇了摇头......

心绪烦躁之下仰脖惯了几盏凉茶下去,方冷静了些,唤了静以进来吩咐道:“静以和周庆交情如何?常在一起喝酒吗?”

看静以点头,吩咐道:“去找周庆喝酒,灌他半醉问问他来淮扬之前可是住北阳郡?如果是的话,问问他以前可认识王妃,到底有何瓜葛?”

静以摇摇头:“末将和周将军是过命交情,灌醉他套人私隐,非君子所为。”

凤林岐心里又添了烦躁,不耐烦说道:“你如今越来越有主意了,竟敢多次违抗命令。”

静以心里想,又让我为女子耽误工夫不说,还得陷害至交,当下不卑不亢回到:“士可杀不可辱。”

看凤林岐茶盏又要朝着他扔过来,忙说道:“宁远擅长做这些非君子才做的事,王爷吩咐他去吧,我装作不知道就是。”

凤林岐一乐,摆手说道:“就让宁远去。”

静以刚走,有小厮在门口说道:“要开席了,王妃请王爷过去。”

凤林岐沉声说道:“本王事务繁忙,女眷陪着就是。”

霜华听见小厮禀告,心里想着明明早上还说今日要好好陪着姑母,怎么这会儿又忙上了?散了席送凤熙婉回到出嫁前的院子里歇息,凤熙婉看着小院依然和她离去时一般模样,收拾得一尘不染,各式摆设未动分毫,出嫁前的几个丫鬟如今都已是王府里的管事娘子,都站在门口候着,看见她都拜了下去,流泪喊道:“拜见郡主。”

凤熙婉当初含恨远嫁,一个陪嫁的丫鬟婆子未带,如今看着她们,含泪笑道:“幸亏当初没有带你们去,异国他乡度日如年。”

一句话惹得众人唏嘘不已,凤熙婉轻轻说道:“一切仿佛如旧,只可惜天青却再不能见。”

霜华本想着去书房看看凤林岐忙些什么,听到天青二字,心中一动安顿好凤熙婉,回到院中提笔给弟弟夏伯阳写了一封家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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