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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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升苦口婆心:“你打小读书比我厉害,应该知道局势,庄泽一旦立国,前有当朝大军征讨后有南诏虎视眈眈,他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据,他失败后,三州百姓跟着国破家亡,你我,你我的家人都难逃厄运。”

谢渊叹口气:“你说你一个商贾,生意没经营好,店铺都给关了门,土地也没守住,偏要关心朝堂大事。关你何事呢?你呀,就老老实实赚银子,只要舍得多给官府捐赠,管他什么朝代,谁做皇帝,谁做地方官,都不会亏待你。”

说着话做一个送客的架势:“主公明日要来,我得准备着款待,忙着呢,没空跟你磨牙,日后再来我也不会见你,去吧去吧,回家看孩子去。”

高升进县衙与赵大人说了几句话。

从县衙出来,带着青松打马直奔虞庄而去。

秋草进来递了高升的口信,凤娇说声知道了,逗弄着孩子心想,虞庄这会儿桃花盛开,这人,去虞庄也不带上我,就算碰不上桃花雪,看看桃花也是好的,春光明媚的,真想出去逛逛。

正想着,方蕙的小丫头笑嘻嘻走了进来:“姑娘让我来请大掌柜,说是秋江边上芍药花都开了,杜鹃也开得正旺,牡丹也含了苞,姑娘先去了,在江边茶楼中等着大掌柜呢。”

凤娇笑道:“还是蕙蕙与我心有灵犀,这就去。”

两个孩子交给翠姑,换了衣裳出门上了马车。

江边各色鲜花绽放,缤纷成一片花海。缓步走着,慢慢跨过贺桥,上了茶楼。

常年这时候,前来江边踏青的人很多,带着茶楼生意兴旺,总是人声鼎沸,说笑声不觉,今日却十分寂静。

回头望一眼江边,刚刚只顾看花,这会儿才发觉,今日也没有踏青的人。

心里说声奇怪,跟着方蕙的小丫头进了包间,方蕙正坐在矮榻上低头发呆,凤娇笑道:“别坐着了,到外面沿江走走去。”

“娇娇?”方蕙猛抬起头看了过来,恨恨瞪着凤娇身后的小丫头,“灯芯?你去请的凤娇?”

灯芯颤声道:“姑娘,是他们逼着我……”

“罢了。”方蕙叹口气摆摆手,“走吧走吧,把门关上。”

门关了,方蕙朝凤娇招手:“过来坐在我身边,我有话对你说。”

凤娇坐了过去:“我就觉得不对,怎么了这是?”

方蕙靠向她:“是谢渊派人把我骗到这儿的,说是让我等着,庄泽过会儿就来。我听了转身要走,他说他已经将我爹关了起来,他竟然拿我爹的性命要挟我……”

方蕙气得说不下去,凤娇拧了眉头:“谢渊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有什么不能做的?”方蕙恨恨说道,“亏我这些年当他是好友,是我看错了他,高升对我爹和赵大人说,庄泽野心勃勃,谋划着立国称帝,也许就在这几日。”

凤娇讶然看着她:“听起来怎么像是戏文?”

“我也不信的。”方蕙摇头:“高升说的时候,我爹和赵大人也不信,他既要立国,为何不在战时趁乱取利?高升说,其一,游峰打了胜仗,皇上要他进京授奖,他带着精锐离开,三州空虚,再无人可牵制庄泽,其二,虞庄地下发现了银矿,庄泽有了立国的资财,其三,他多年来私通南诏,一旦立国,他会拿着银子向南诏示好,南诏会与他一起对付朝廷征讨。娇娇,还有其四,是高升不知道的。”

方蕙低了头:“前年我在宁州明悬尼寺求姻缘签,签上说,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住持师太解签,说我是皇后命格,高升说庄泽要立国称帝,我终于明白他为何缠着我不放,不是因为我弹了柳琴曲《竹林秋月》,而是因为我的命格。大概他以为,有了我这命格,他实现帝王梦胜算会更大些。”

凤娇握住她手:“此事还有谁知道?”

“我跟谢渊说过,就是你生孩子那日,我去探病,他突然问起来,我告诉了他,当时只是当做笑话,并没有多想。”方蕙无奈苦笑,“刚刚你没来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是不是我答应了他,才能保全我爹娘,保全我在意的人,保全我们的富阳小城?”

方蕙眼泪落了下来:“我从小到大混吃混喝,随心所欲,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身系家国,此时更觉得游峰了不起,以性命护天下,从来无惧无怨。”

“先不哭,也不要胡思乱想。”凤娇抽出手帕为她拭泪,玉郎不在家,没个商量的人,只能自己设法了。咬一下唇道,“我找谢渊问问去,我不信他会是这样的人。”

方蕙拽住她:“别去,他不再是以前那个谢渊了,你别去找他,我怕他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比力气,她从来不是凤娇对手,凤娇拔开她手:“你且等着,我去去就来。”

看一眼门外的伙计笑道:“这里的伙计我都认识,可从未见过你,你是谢大人的人,对吧?他在哪儿?我想见见他,跟他说几句话。”

谢渊正在隔壁等着庄泽到来,凤娇与方蕙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听到她说,我不信他会是这样的人,手一颤,茶盏中的水泼溅出来,听到她说要见见他,扬声对外面吩咐:“让她进来。”

一声轻响,门被推开,她脚步轻盈出现在他面前。

身穿鹅黄的夹衣,脚蹬轻便的薄靴,堆鸦一般的发髻间簪一对珠钗,肤白如玉明眸皓齿,上次见还是大腹便便,如今恢复长身细腰,沐着正好的春光朝他走了过来。

他靠窗站着,两手握紧拳头屏住了呼吸。

她看着他:“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你就甘心做庄泽的爪牙?”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笑笑:“虽然我变了心负了你,但你在我心里一直是那个光风霁月的谢先生,满腹经纶让人敬仰。你回到富阳为官后,借着权势泄私愤,我一直在心里为你开脱,你心中愤恨,总得让你出出气,如今我们几乎家产殆尽,你也该满意了,可是你为何要认贼作父引狼入室?都说文人贵在气节,我有时候会想,当初若是你处于我那样的境况,定不会接受高升提出的交易,我呢,大概骨子里有着趋利避害的本性,虽也坚决拒绝过,最终还是接受了。可你今日要做的,就算是你向来鄙视的商贾也不屑为之。”

“你是说,你后悔喜欢过我,是吗?”谢渊定定瞧着她。

没听到凤娇的回答,外面有人低低说一声:“庄公子驾到。”

随即听到笃笃的脚步声,谢渊忙回身在墙壁上一推,一道暗门应声而开,一把拽住凤娇将她推了过去,将暗门严丝合缝关上,疾步走到门边,开了门抢步出去躬身施礼:“谢渊见过主公。”

“请起。”庄泽和煦的声音里带着喜气,“就知道谢先生识大体,不像有些人,油盐不进,动辄以死明志。”

谢渊笑道:“主公,何必与那些酸儒一般见识?愿意死就让他们死去。主公请进屋叙话,我们先谈正事,方姑娘随后就到。她上次在绿岛与主公破了男女之嫌,也就不再犹豫了。”

庄泽嗯了一声:“早该如此,以为她不一样,谁知与那些女人一般无二,倒让我白费了许多心思。只不知那游峰……”

“我打听过了,并没有什么。”谢渊忙道,“方姑娘虽与他共乘一骑,不过上马后就晕厥过去,那游峰只是受高升朋友之托,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主公不用在意。”

庄泽一声冷哼:“她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自然不许旁人染指半分,何况那个人是游峰。不过呢,游峰离死不远,我不用与一个死人计较。”

凤娇与方蕙听到此言,紧张看着对方,凤娇紧握住方蕙的手,对她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就听谢渊道:“我拟了一份立国诏书,主公听听可好?”

庄泽笑道:“读来听听。”

谢渊轻咳一声读道:“正月十八日,我三州遭南诏侵犯,朝廷未发一兵一卒支援,且军粮有意迟缓,边关只能靠着向商贾借粮度过难关,将士们搏命作战,于艰险之中取胜,皇帝明着犒赏三军,暗地里遣使议和,欲割让三州于南诏,我三州百姓怎甘心认贼作父?要这样的朝廷又有何用?广宁王世世代代辖领三州,以守护三州百姓为使命,于无望之下图自强,本王今日发下诏令,我三州从次以后独自立国,不再受制于人,国号大兴。”

“好好好。”庄公子啪啪击掌,“不愧是谢先生,有理有据合情合理,我稍做润色后,就用这个。”

“先让广宁王称帝,待铲除异己没了内忧外患,再让他禅位于主公。”谢渊献计献策。

“好,与我不谋而合。”庄公子笑道,“谢先生果真足智多谋。”

“今日既逢喜事,主公可愿喝酒助兴?”谢渊起身拿起手边的酒壶:“这是富阳醉仙楼刚酿好的醉仙酿,主公尝尝。”

“早就听说过这醉仙酿,只是从未尝过。”庄公子笑道,“今日不妨饮上几杯。”

三盏下肚,熏然中听谢渊问道:“有一件事说于主公,游峰的妹子月娘,正月里去往青城山妙严寺,方姑娘托我派人护送,路途中她与方姑娘闲谈,说王爷曾逼着她学古琴,方姑娘却说她的琴音有几分主公的气韵。”

“月娘吗?”庄泽笑着又喝一盏,“她身子柔弱,性情安静,床笫间却极刚烈,拼死反抗甚至自残,那种反差会让男人觉得很刺激,我尤其得喜欢。有一阵子,我宠着她,便指点她弹奏古琴,后来得知是游峰的妹子,虽不舍,还是将她送还给了游峰。”

“她不是王爷的宠姬吗?”谢渊又为他斟满一盏酒。

“好酒。”庄泽仰脖灌下,“王爷?这么些年了,谁又见过王爷?连王妃都没见过。”

庄泽哈哈笑了起来,谢渊也笑:“妙严尼寺一位师太与月娘投缘,曾为她排解烦忧,她有一次说道,王爷白天黑夜都戴一副狰狞的青铜面具,她从未见过王爷真容。”

“谢渊,你刺探我?”庄泽眯眼瞧着他。

谢渊忙起身作揖:“臣信赖主公,发誓追随主公,可是广宁王的存在,让臣为主公担忧,既然没有广宁王,臣就放心了。”

庄泽笑笑:“谢卿无需紧张,赶快坐下。”

又喝几盏酒,话多了起来,乜斜着眼瞧着谢渊:“我出生的时候,我娘就去了,是阿姐抚养呵护我,我视她为母。我爹姬妾子女众多,阿姐出嫁后担忧我在家中受气,将我接到王府抚养,那会儿我五岁,两年后阿姐生下世子,她眼里只剩了她的儿子,忘了我的存在,有一日,我趁人不备……”

庄泽两手握住酒盏一用力,嘴里发出咔嚓一声:“可我又不想让阿姐伤心,其时广宁王一位宠姬李氏,跟阿姐先后诞下男婴,我偷梁换柱,李氏的儿子成了世子,而李氏突然发疯,抱着婴儿跳了井。”

“主公果真是天降英才,打小便富于谋略。”谢渊仰慕说道,“其实这三州早已是主公的了,为何还要立国?”

庄泽酒意上来,并不接他的话,自顾着说下去:“六年前,广宁王新纳一位宠姬,娇柔聪颖,琴艺在我之上,我与她甚是投缘,不过多说几句话,广宁王便将我怒斥一番,说我已经十六岁了,让我离开王府,我阿姐竟同意了,也让我走。我舍不得阿姐,一气之下给广宁王喝了迷药,当着他的面要了她的宠姬,事后那个女人哭着说我恶心,我一只手掐在她脖子上用力一捏,她的脖子太细,我觉得不过瘾,回头一眼瞧见了广宁王……”

“后来我想名正言顺主持三州事务,便上京赴考,使出五分力气便中了探花,后来常常出入宫廷,惊叹于帝王的威权与奢华,生杀予夺随心所欲,我什么都尝过了,锦衣玉食,诗书文章,金榜题名,各式各样美丽的女人,只有这帝王滋味从未尝过。”庄泽边饮边说,只觉无比畅快。

“主公喝得有些多。”谢渊瞧着他,“这就让人煮醒酒汤来。”

“难得今日痛快。”庄公子又喝一盏,“方蕙呢?可来了?这会儿倒真有些想她了,那些女人只知讨好我,她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谢渊但笑不语。

庄公子轻笑着:“我知道谢卿的心事,我给你保证,待到成就大业,那高家少奶奶,一定是谢卿的。”

谢渊一揖到地,说声多谢主公。

凤娇在隔壁听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冲过去掐死庄泽,你不是喜欢掐人脖子吗?也掐住你让你尝尝其中滋味。

又恼恨着谢渊,那样清风朗月的一个人,怎么就为虎作伥?你此番作为,总不能还是因着我变心引起的吧?这样的罪名,我可不承担。罢了罢了,从此以后,再无谢先生。

方蕙靠她坐着怔怔发呆,谁又能想到,那样俊美的皮相,那样和煦的笑容,心里却住着魔鬼。他的英雄远赴京城,这次,没有人会从天而降前来相救,

看着凤娇,手紧握着她的手,唇无声开合,娇娇,我听天由命吧。

凤娇冲着她用力摇头,突觉脚下一震,几案上茶壶茶盏叮铃作响,似乎一切都在颤动,随即整个茶楼晃动起来,听到有人大声喊叫:“地动了,地动了……”

凤娇拉着方蕙就往外跑,眼前人影一晃,谢渊拦在面前。

“让我们走。”凤娇咬牙看着他,“当年我送你的银簪,还给我。”

谢渊的手猛然攥紧,袖中银簪尖锐的顶端扎进掌心,一阵生疼。

“不还也罢。”凤娇说道,“这是我对你刚刚问话的回答。”

谢渊没再看她,扭脸看向楼梯口,那儿噔噔噔跑上一人,气喘吁吁说道:“禀报谢大人,有人欲要炸毁虞庄银矿矿洞,损毁程度如何,尚需进一步查探。”

凤娇身子晃了一下,谢渊伸手托住她手臂,面无表情对着屋内说道:“虞庄出事了,请主公登上城墙察看。”

庄公子缓步而出,想来是刚刚的震动吓退了酒意,清亮的眼眸隐含着怒气,面颊上犹留着酒后的残红。

一眼瞧见方蕙,微笑着握住她手:“既来了,正好跟着我一起登上城墙瞧瞧。”

方蕙用力想要挣脱,庄公子轻笑说道:“你瞧瞧那是谁。”

谢渊包房的另一边房门内走出两个人,正是赵县令与方主簿,二人俱被绑了手,由几个凶神恶煞的士兵押着。

赵县令无奈苦笑,方主簿则双目含泪。

方蕙唤一声爹爹,庄泽紧攥着她手:“放心,你爹爹就是我爹爹,我不会将他如何,只要你跟着我走。”

他与方蕙在前,凤娇与谢渊居中,赵县令与方主簿断后,一行人出了茶楼跨过贺桥,进西城门登上城楼。

谢渊的手一直托着凤娇手臂,凤娇被城墙上的风一吹,神志回复,咬牙挣开他扶持,紧紧抱住身旁竖着的旗杆,望向虞庄方向,两腿簌簌打颤,炸毁银矿的事,可是玉郎带人做的?他可还安好?就算安好,庄泽和谢渊也不会放过他。

谢渊看她一眼,登上城墙垛口远眺一会儿,回头笑对庄公子道:“主公,与臣预料的一样,尘烟较小,损毁并不严重,高升只是泄愤捣乱,他并没有那样多的火/药。”

“刚刚那震动堪比地动。”庄泽沉吟着踮着脚尖远望,话语间不无担忧,"我们的人何时能有准信?"

谢渊又登高一步,站在垛子之上笑道:“这样看得更清楚些。”

庄泽招手唤过一名守卫,踩着他背登上垛口,托着另一名守卫手臂极目远眺,就听谢渊说道:“你有所不知,方主簿一早将富阳火/药库里所有的火/药,都给了高升。”

庄泽一惊,抬眸看向谢渊,谢渊居高临下看着他,突伸出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回头轻唤一声凤娇,朝她扬唇一笑。

他轻飘飘站在城墙垛子之上,一手藏在衣袖里攥着什么,一手紧扼在庄泽喉间。

风鼓起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他的身后,残阳如血。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百章 了,吐血回馈一直支持我的亲亲们,更个长章,算不算双更?算呢还是算呢?

第101章 鬼怪

只是一瞬间。

他揪着庄泽从城墙跃了下去, 随即传来砰得一声巨响, 众人从惊呆中回过神, 冲到城墙边往下看,只看到疯长的荒草, 绿草被血色浸染,在夕阳下映着红光, 惊心动魄。

凤娇扶着城墙喊一声谢渊晕厥过去, 昏睡中一次次看到他的样子。

站在城墙垛子上扬唇轻笑,风吹起他的衣衫, 浴在残阳中,从头到脚染得血红。

她喊着谢渊醒了过来, 一睁眼床边趴着一个人,感觉到动静,抬头咧嘴冲她一笑, 凤娇啊了一声,难道是梦中梦吗?

那人满脸青黑,嘴唇也是黑的,一咧嘴, 牙齿也泛着黑,一张黑脸上只能瞧见眼白,眼珠一转,分外可怖。

凤娇叫唤着,伸手狠狠揪住那人骂道:“你这小鬼,竟敢到姑奶奶梦中来吓人……”

那人手抚上她肩, 叫了一声凤娇。

他的声音很奇怪,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凤娇却听出来了,是高升。

她呆愣看向他,看着看着扑在他怀中痛哭:“谢渊死了,他跳下城墙死了,我就眼睁睁看着,他死前,我跟他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若我不说,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他抱着她任由她哭,凤娇哭了好一会儿,吸着鼻子仰脸瞧着他:“你难看死了,我以为是鬼怪呢,赶紧洗脸去。”

他摇摇头,指了指耳朵。

凤娇有些慌,大喊一声秋草,秋草掀帘子跑了进来:“少奶奶,你醒了”

“少爷这是怎么了?我跟他说话,他怎么跟听不见似的?”说到听不见,想起那地动一般的爆炸,富阳离虞庄数十里,都有那样大的动静,他当时就在跟前,还能有好吗?揪着心问秋草,“李郎中可来过?”

“青松请去了,一会儿就来。”秋草忙说道,“这就去给少奶奶端参汤。”

“不忙。”凤娇忙道,“打水给少爷洗脸。”

“已经洗过了。”秋草说着话低了头。

凤娇扳着高升的脸:“洗过了?就是说以后就这样了?这样就这样吧,不过难看点儿,叫玉郎的名不副实些,可是你这耳朵还能好吗?你说你这个人,为着别人总能周到妥帖,轮到自己总是莽撞,总是受伤,腿伤刚好些,耳朵又聋了,脸也熏黑了,还有那年的腰伤,你怎么做任何事都是不要命的架势?你呀你呀,你这个大傻子,让我说你什么好……”

凤娇絮絮叨叨,高升瞧着她,瞧着瞧着就笑。

“还笑。”凤娇拍拍他脸,扭头喊一声秋草,“李郎中可到了?到门外瞧瞧去。”

“我再给你洗洗脸试试。”凤娇起身欲要下床。

高升一把揽住她腰将她拖了回来,靠在她怀中闭上了眼。

凤娇手指抚摩着他的鬓发:“孩子们看到你了没有?看见了会不会吓哭?若哭了你可别伤心。”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低头一瞧,早睡着了。

凤娇将他拖到床上,换个舒服些的姿势,任由他靠着,心里憋闷不已,忍不住长声叹息。

李郎中来后看着高升直摇头:“你是猫吗?猫有九条命,你有几条?被□□震坏耳朵的人,有慢慢好转的,也有变聋了的,就看你的造化了。只能针灸试试,可是这家伙又怕扎针。”

凤娇低声说道:“趁这会儿睡得香,赶快扎吧。”

谁知针刚扎上,高升就醒了过来,他一动,被凤娇紧紧摁住,看着他指指他的耳朵,

他点点头,抿唇朝凤娇靠过去,脸贴在她怀中,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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