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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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纽约克里斯蒂拍卖中的蓝宝石，值高达五百万美元，在一九三四年芝加哥世界博览会上被评为美国最完美的钻石！自己计算价格吧！”七月头也不抬的插了句。
三月咋舌，差点捧不稳手中的钻石项链。
墨染巧笑嫣然的睇去一眼，“三月这么喜欢吗？那送给你好了！”
三月像只炸虾般跳起身，忙不迭的摇头，“不要不要！艾瑞克?佛罗明斯又不是送给我的，我才不要自找没趣呢！”
七月终于放下书，拎过红色的礼盒，淡淡的睇给三月一眼，唇角微掀：“原来是小妮子思春了！淡心、墨染，我们是不是该为她好好打算下了？”
思…思春？！！三月被囧囧有神的雷倒了。
淡心抚抚唇，面露难色：“不好吧！话说，依现代整形之风如此横行无忌，俊男美女多如过江之鲫，就怕她天天对着自己的伴侣大叫‘妖怪’，我们岂不是罪孽深重？”
“有道理！”墨染击掌轻笑，朝一旁已华丽丽石化了的某女好亲切温婉的笑道：“三月乖，你还小，我们还舍不得你太早离开我们呢！不必太过担心哦！待时间一到，我们自会为你择一门良缘，放心好了！”
“我…我不需要啦！”嘴角抽了抽，三月恼怒的蹭过去抱住淡心，像个小孩子一般腻在她身上，“你们都欺负我！”
“这叫欺负？太小儿科了吧！”七月不以为然，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呐，三月，我们似乎很久没有去看那个不良师傅了吧？这个周未你就上山一趟看看他死了没，若死了，便腾个空去去收收尸吧！还有，也顺便去修行几天，免得怠惰了修行！”
“哼，我已经很厉害了！再过几年，就可以将师傅踏在脚底下了啦！”
说到这个，三月双眸迸出熠熠辉芒，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一掌往身旁高大的榕树招呼而去，以便佐证自己现在的厉害。霎时间，树影一阵晃动，枝颤叶抖，纷飞的绿叶自空中翩翩飞舞而落。第二掌未击出，某人已被七月甩来的英文小说击移偏了手臂，再不失时机的补上一脚将之踹飞得老远。
这一出武侠般的全武打，干净、利索，伴着榕树漂落于半空中飞舞的青翠绿叶，毫无拖泥带水的烦琐，看得草坪外一干行过的路人甲乙目瞪口呆，纷纷自动远离此地！
“笨蛋！这是公园的绿化树，是国家的公有物，你想因破坏公物的罪名而被非法逮捕，扭送去监狱坐牢而被退学吗？？七月慢条斯理的理理身上的衣裳，不带感情的斥了声，只是向来清冷无绪的双眸里却是冒出湛湛火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三月狼狈的趴在地上，心里有些哀怨。她只不过忘了嘛，又不是故意的，七月每次都这么不留情面…
淡心起身走到她身旁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三月的小脑袋，怜惜的笑道：“三月，没事吧！”
虽然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淡心也已由当初的吃惊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了，不过每回看一次，还是让她不觉好笑，偏偏三月总是不长记性，从小被七月管束到大，早已习惯逆来顺受了。她只能摇头叹笑，这两人啊…
“淡心姐，我没事啦！只是心里有些憋气罢了！”几天不活动了，害她手痒痒的好想找个人大打一场啊！不过是绝对不能找七月的，要不然七月一定会将她踢回山上去当猴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呢！况且她从来是打不过七月的…
淡心好笑的摸摸她垂头丧气的脑袋，正欲安抚几句，突然被少女一把抱住身体倏地跃起，以风驰电掣般将她带离原地。微偏首，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莫明其妙发生的一切。
空气中莫名的紧绷凝窒之气令七月和墨染心神一凛，只听得见青天白日之下，随风摇摆的草坪响起一阵电鸣惊雷般的哧哧嗞嗞的声音，青白如幽冥之火——只能从电视中看到的磷火在虚空中闪耀，只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四个女孩子面面相觑尚在惊愕中，嘲讽戏谑的声音在众人不远处的树后响起。
“啧，不愧是传说中的少林武学，反应能力果然比蟑螂更甚几分啊！”
染氏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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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霭愚公谷，萧寥羽客家。
俗人知处所，应为有桃花。
——徐铉?【题雷公井】
“啧，不愧是传说中的少林武学，反应能力果然比蟑螂更甚几分啊！”
嘲讽戏谑的声音在众人不远处的树后响起。七月面色一凛，徐徐的眯起清浅如冷的眸子。墨染讶了声，继而微笑。三月将护在怀里的淡心小心翼翼的放下，一脸不愉的转过头瞪向缓缓朝她们走来的人。
“豆豆，不要总是动不动就炫耀自己的异能！是超能力者就了不起哦？若不是看在你是墨染的妹妹份上，我早就将你送去国际研究所让那群科学狂人将你解剖了好研究！”三月双手叉腰，教训道：“还有，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少林寺的啦！”
“不准叫我豆豆！”来人暴跳如雷，像颗暴豆般也叉腰顶了回去，“我才不是那女人的妹妹呢，你这丫头别乱说！还有，我也不是什么时候超能力者，是祀风师、祀风师啦！祀风师你懂不懂？不懂就给姑娘去查字典！”
七月和淡心抚抚额，实在无语。
打量满脸怒火，一脸晚娘脸孔的少女片刻，点点头，七月凉凉的说道：“这次的的穿着打扮还挺正常的嘛，小豆豆！”
今儿的女生不再是那一千零一套的奇怪黑袍，是比较青春活泼、符合一个学生身份的黑红相间的百褶格子裙，看起来实在很亮眼，没有了黑色映衬下的火焰般的生命气息，比较平和。
不待少女将恶狠狠的目光转向七月，墨染朝少女友好的笑笑，闲聊般道：“豆豆，今儿怎么会来这儿？不是快要高考了吗？考生应该好好在学校呆着复习功课呢！”
“还有一个月才高考啦！”染相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骄傲的抬起下颌：“你这女人以为我想来吗？哼，每次碰到你就没好事，看到你这张脸就来气！若不是姐姐求我为她来看看你，姑娘我连施舍给你一个眼神也嫌多余哩！”
“哎呀，那真是委屈了染大小姐了呢！放心吧，依墨染那人痴的德行，她是从来没有将你放在眼里的哦！”七月状似好心的为她解说，弹弹衣袖上无关紧要的灰尘。
那云淡风清、事不关已的说辞差点没将小女生气背过去，却又无法反驳。
“我才不稀罕她能记住我！”染相思嘴硬的说，一脸不屑至极。什么嘛，三年来见面的次数都不亚于十根手指头，这女人偏偏每次都装蒜，给她来个“我不认识你”的表情，简直是可恶至极！只能说司梦这女人眼睛有问题，记忆力被门给挤了！
想着将目标转向七月，“还有你这个女人，冷冰冰的，一点人类的表情都没有，嘴巴又坏，小心将来嫁不出去！”哼，一定是当老姑婆的料！染相思恶毒的在心里诅咒。
“那也是我家的事！干卿底事？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消受巫婆的！”
“都说不是巫婆了！是祀风师、祀风师啦！你这女人要气死我不成？”
“有差别吗？”
“你…”
三月坐到一旁兴致勃勃的看着七月冷嘲热讽的刺人，七月的厉害她从小到大领教过无数回了，只要七月不是针对她，她还是很有心情看别人倒霉，被欺负得火冒三丈的样子。淡心抿唇轻笑，丝毫不以为意。
七月懒懒的撇了叫嚣的染氏少女一眼，收拾好地上的英文小说，朝淡心道：“太阳有些大了，我要回去睡个午觉。淡心，你身体不好，也回去休息吧！”清清冷冷的说完，神色漠然的起身离开。
“嗯，也好！”淡心抚抚身上浅蓝色的长裙，跟着起身。“墨染，我们先回公寓了！”
“嗯！”墨染微笑颔首。
三月瞅了瞅，也朝墨染说道：“墨染，我肚子饿了，回去叫七月煮什锦面给我吃，我会为你留一份的！还有，若豆豆敢欺负你，只要叫一声，我就会来救你的哦！”
染相思嘴角抽了抽，狠狠剜了三月的背影一眼，气愤的坐在草地上，朝墨染横眉怒目，“果然怪人就交怪朋友！司梦，你的这些朋友很欠扁！”
墨染歪首思索了一阵，摇头道：“没有哦！我觉得很好呢！”
“哼！”染相思不予评议，努力平息下满腹郁气，自上而打睥睨她的黑色瞳眸里掠过几许异样的金褐色，撇着嘴道：“说实在的，你这模样虽然比初见时的好多了，比较有了人情味、通晓了些人情事故，但还是那么小白又欠扁哩！”
那时，只觉得她简直就像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机器人，完美到了精致，情感苍白如纸，整一个悲剧人物。可谁知道她竟然有那个胆叛出墨氏集团不算，走了还要反他们一军，让他们只能这么眼睁睁的任她大摇大摆的离开美国而无能为力。令她没想到的是，司梦也没有回染家，竟跑到中国读大学…染氏一族的人读大学，想想都觉得讽刺啊！
墨染弯眸露出笑靥，心情很好的模样，“是吗？其实也还好啦！这几年，七月她们教了我好多东西呢，我也很努力的学了，感觉还不错！”
“有什么好得意的？我还是讨厌你！”没有原因，就是看她不顺眼。染相思可不吃她这一套，不过还是忍不住偷偷别过脸，不敢看那漫天风华舞尽繁华、落满人间的桃夭清濯，比妖孽还会祸乱人心啊！
真是麻烦的女人！
嘟嘟嚷嚷一阵后，染相思站起身走到树下与她隔了些距离方道：“喂，司梦，还记得染濯吗？”
墨染点头。怎会不记得？踏上这块神秘的东方大陆伊始，她碰到的第一个与她频繁接触的人便是一名自称染濯的男人呢！两人的相遇是建立在彼此敌对的立场上，冲突不竭，实在让她想不记住那名字也不行。但，也只限于名字！
“唔，我记得染濯就是那个被我折断了胸前两根肋骨的染家人吧，还有一人，好像他的下颌骨也裂了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可以活泼乱蹦了，真是怪物般的愈合能力啊！”她一脸好意外的表情，没有看到一旁的少女黑黑的脸色。
按抚住额间突突乱跳的青筋，染相思双眸冒起两簇火焰，终于破功的大吼：“你这女人，就只会记住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吗？你白痴啊！”
“这是无关紧要吗？那什么才是紧要的？”她很虚心的求教。
“你就不会想想他代表什么吗？就不会用脑子想想吗，你那脑袋是装饰用的啊？”吼得嗓子好痛，染相思狠狠吸了口气，力持镇定。不行，这女人总会惹发她内心的火爆脾气，让她动不动就肝火上升，实在是太危险了，她迟早有一天会英年早逝——死于这女人的白痴行径中！
“哼，要不是相里姐姐，我真希望这辈子不认识你这女人！染濯代表什么？他可是灵异世家——染氏一族的死忠狂热份子，这一辈中的染族奉剑侍人，只要是事关染族的事情，晓是与恐怖份子本拉登作他也不会退缩分毫！这种人生来就是顽固不化，是麻烦的代名词，你被他盯上算是你倒霉！”说着，少女脸上露出冷笑，“你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司梦，若不是染濯瞧在你是染氏一族最后的血脉上，他早就杀了你了，还可能让你有机可趁伤了他自己？这是最后的通告了，若你再不肯回染家，可别怪他们手段矫枉过正了。”
说到最后，染相思摊摊手，一脸“我们也是没办法”的表情，“你不肯回染族，我们也是没法子呢，但要杀个微不足道的陌生人，相信以染氏一族的势力还是做得到的！”
这是赤条条的威胁！
墨染静静的凝视少女悠逸舒远的眉目，抬手慢慢的将被风吹乱至面颊中的长发勾到耳后。少女舒远的眉目清逸悠远，连点染上残色的神情也是极云淡风清的，冷酷的睥睨之色展露无遗，好似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般。
不过…
“豆豆，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呢，也一直按着自己的意愿生活下去，并不打算改变呢！染濯嘛，若他有本事，我就在这儿等着他！”
温婉清灵、细致典雅的少女弯唇而笑，笑靥桃夭清灵无瑕。狂狷不拘的气势，慢慢的自温婉平和中流露，狂肆傲然、自信临天的气魄瞬间迫面而来，逼得人透几乎不过气。
如此的自信狂娟，偏偏又温和婉约，教人挑不出丝丝毛病。
染相思窒了窒，忍住欲移的目光，徐徐眯起眼睛，冷声道：“可，别忘了！染氏一族不只染濯一人，还有我呢！”
墨染将膝盖上的漫画书合上，手心抚过彩色的封面，柔和的看她：“那就是说，豆豆也要搅和进来吗？若是如此，相里会伤心的呢，我也会难过的！”
“难过？啧，那可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了！我是染氏一族培育出来的祀风师，听从的是命令！”染相思冷笑，指尖轻弹，红唇轻启，轻吟浅唱出晦涩难懂的咒文。
染墨神色平和的看着脚边青翠的碧草瞬间染上枯黄，恍若迎来了金色的秋天，季节在一瞬间稍纵变幻。
“而灵力被封印，甚至从来不会操控灵力的司梦，又有何惧？凭什么如此自信笃定？”
丝毫不将这一切非自然天相的变化放在眼里，墨染歪首看她：“唔，七月说人生中有很多意外，做人不可太狂妄铁齿呢！”
“那还真是抱歉啊！姑娘我就是有这个狂妄的资本！”
“呵呵，豆豆真是可爱呢！不过，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高考后就是豆豆十八岁的成年礼了吧！”
“那又如何？”
“豆豆是染家人，成年礼一定很隆重呢！只可惜染家人十八岁后要退隐人群，淡出世人的眼帘，就不能和豆豆一起读大学了呢！我还想，若豆豆成了我的学妹，该多好啊！”
“那就免了，我可不稀罕！我的成年礼再隆重，也是没有你这外人的份儿！”
“嗯，我懂的！”
“哼！！”
袖子一甩，染相思打鼻腔哼了一声，踩着重重的脚步离开这片草地。枯黄泛着金色的草皮在她踏出的每一步中，像慢铺而过的潮水，在她脚下，将夏日的绿意向四周层层泅染开来。嚣张而随肆，美丽而迷幻。
“司梦，给你个警告：做人不可太绝对固执，会吃亏的哟！我们会很快再见面的！彼时，便是你做决定的时候了…”
命运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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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远心如烧，不觉中夜起。
桃花带露泛，立在月明里。
——聂夷中 【起夜来】
决定吗？她的决定，似乎永远不可能改变了呢！
呐，是吧，小初？
推开门，墨染便看见进门的客厅里，七月赤着脚窝坐在沙发上，手中翻转着摇控器，漫不经心的观看着欧美纯英文的影片。屏幕上折射的莹莹光芒打在她清清冷冷的脸蛋上，那样习惯性的清冷与漠然，带着几许清浅，连她周遭的空气似乎也染上了那样的清冷，有种透透澈澈的干净。
状似漫不经心的等候，实则最为重情！看似清冷，却是最脆弱敏感！这样的女孩子，能遇见，也是一种乐趣与幸运吧！
听见声音，七月抬首睐了她一眼，“豆豆走了？”
“唔”了声，墨染走过她转进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两罐冰红茶，然后来到客厅直接落坐在七月身畔的位置上，递给她一罐红茶，拉开易拉盖，开始小口小口、秀秀气气的喝着。
七月瞥了她一眼，将被冰得透澈的红茶放在手间把玩着，清清冷冷的说道：“别喝太多这种添加了防腐剂的饮料，对身体不好呢！真不明白你喝了三年的红茶，为何还不腻味？”
“唔，我有换着口味喝哦！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腻味的哩！”
“换了千百种口味还不是一样？依我瞧只是换汤不换药罢了！”七月将红茶放在沙发前的矮几上，几不可察的攒了攒眉，“真不晓得你到底在找些什么，一试再试，什么时候才能如愿以尝呢？若如此喜爱还不如自己去买红茶回来泡，那样还比较容易调出自己喜爱的口味！”
“嗯…找一种感觉吧！而我始终是不能调出那样的味蕾呢！”唯有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才可以调出她喜爱的、并且永远不会腻味的伯爵红茶呢。
七月“哦”了声，不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向人诉说的心事秘密，好奇心这种东西一向不是她的长项，若别人不愿多说，她也不会八卦的去追问什么。若他们想说，她也不会阻止，会耐着心倾听，不发一语。某种时候她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但却不是一个好的谈话对象。
对墨染这个有些奇特的女孩子，她一直知道的，她心里藏了好多东西，而贮藏在她心底的某个人，被她搁置在心里好深好沉的地方，让她一直无法忘怀，甚至日复一日的期待着什么。
“七月，你说，一个人若突然去了一个很陌生的地方，会很痛苦无助吗？”
“那可要视情况而定哦！”七月盯着电视屏幕，唇角翕动，无声的跟着默念剧中的英文对白，以此来练习英语口语。
视情况而定吗？墨染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红茶，垂下眼盯着方才被她摆放在矮几上的漫画，手指漫不经心的抚过那彩色的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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