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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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身子一震,也不觉有些疑心起来,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他肚里暗暗寻思,如果隆科多真的向他投诚,为何一句关于老八、老九的话也不对他说?老八老九明明找过他,他却丝毫没有向自己透露半句,这不是很可疑吗?

难道他当真在敷衍自己?这个混蛋想要两头通吃?胤禛不由暗怒,目中凶光顿起,冷峻的面容如凝结了一层霜。

玉容心中却暗自拿定了主意,嫣然一笑,依偎在胤禛怀中,娇软软柔声笑道:“不过呢,隆科多那老小子既然已经答应了爷,他就不能反悔,爷,容儿有法子叫他死心塌地断了和八爷九爷的关系。”

“哦?容儿有办法?说来让爷听听”胤禛眼睛一亮,听着玉容无比肯定的语气,心头莫名一松。玉容的鬼主意向来层出不穷,这一点他倒是真信。

“爷先别急着问,过些天爷就明白了我保准隆科多服服帖帖的上门来找爷”玉容嘴角轻轻一扬,故意卖个关子。

胤禛不干,笑道:“不成,爷等不及了,容儿现在非说不可”

玉容只是笑着,死活不肯说。被胤禛逼急了,便笑道:“万一容儿的法子不灵,不是叫爷笑话了嘛,不说,反正不说”胤禛无奈,只好由着她罢了。

没想到过了不到十天功夫,隆科多果然悄悄上雍亲王府拜访,态度十分谦恭拜服,斩钉截铁的向胤禛表明决心,并且将一封信交给了胤禛。胤禛大感意外,不动声色接待了他,送他离开之后,抽出那封信一看,吓得心头狂跳不已。

那是一封效忠信,效忠的不是胤禛,而是胤禩。信是隆科多亲笔所写,下边还有隆科多按的血指印、血字签名以及胤禩的签名,一式两份,一份在他自己手里,另一份自然在胤禩一伙手里。

隆科多主动将这封信交到胤禛手里,他的忠心自然不言而喻了如此,他等于是将身家性命交到了胤禛手中,这封信只要交到康熙跟前,胤禛刻意立刻将他置于死地“这种法子他们也想得出来果然够狠”胤禛咬着牙骂道。他万万没有料到胤禩一伙竟会逼着朝中大臣写下血字效忠书,隆科多有,别的人自然也可能有,这么一来,那些人想要反悔都不成了胤禛不由暗暗担忧,狗急了跳墙,他还真有点担心好在隆科多主动坦诚,令自己多少有了准备。胤禛暗叫好险,忍不住闭着眼抬手轻轻揉着太阳穴,轻轻舒了口气。

在外书房怔怔坐了一会,便携了那信回内书房,玉容听说隆科多来了,早笑盈盈在等着他。胤禛一见着她,心底莫名安宁下来,揽着她坐下笑道:“果然不出容儿所料,这回,容儿可以说了?”

玉容展眼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隆科多前些日子不是在追查大盗梁余安吗?我不过送了个人情给他?”

“梁余安是你交给他的?”胤禛顿时怔住了。

梁余安是前个月突然出现在京城,闹得很凶的大盗,在王亲贵戚家频频作案还不算,上月二十八,竟然偷到了皇宫大内把南越进贡给康熙的一盒龙涎蜜合凝露香给偷了。且不说这种香乃是无价之宝、有钱无处买的稀罕物,便是寻常东西,偷到了皇宫大内,那也够令康熙龙颜大怒的了这件案子本来应该顺天府管,没想到隆科多倒霉,那两日顺天府伊恰好告假在家,京城一切治安防守皆由隆科多临时接替,隆科多暗暗叫苦,只得硬着头皮接下了差事。亲自带人追查,一连差了半个多月,竟是半点消息也无。康熙却已经不耐烦了,一日三崔,急得隆科多差点上吊出人意料的,前天梁余安居然落网了,胤禛与其他人一样,都认为是隆科多勤于追捕的功劳,没想到却是玉容替他干的。

“容儿……”胤禛不由感慨,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玉容“嗤”的一笑,笑嘻嘻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梁余安之所以能够得手,靠的就是‘出其不意’四个字,也不见得有多大本事隆科多当然要夸大他的本事啦,不然若是区区一个小毛贼便能在大内得手,岂不是将大内防守看得太轻了?而且对手越强,他才越好找理由辩解嘛”

“那,容儿是怎么找到那姓梁的?”胤禛不由好奇。

“爷忘了那人偷的香吗?”玉容抬手掠了掠鬓角发丝,笑道:“那香得味道很特别,而且经久不散,要找起来其实不是太难。”

“原来如此”胤禛恍然大悟,道:“隆科多也是急疯了,光想着逮人,却没想到他偷走的香料”

“爷说的不错。前几日容儿与念儿分头去找,其实还是念儿在东郊莲花山上找着那家伙的。于是容儿就把他捆了起来,递了信给隆科多,趁着他带人去莲花山时,我又混入他的书房,在他书桌上留了几个字,告诉他这是雍亲王送给他的一份大礼哼,他能不知好歹吗”

胤禛不由好笑,道:“别说知不知好歹,只怕吓也吓死他了”他这才明白隆科多为何对他如此恭敬,信誓旦旦,好话说尽,还把那么要紧的一封信交给了自己。玉容一连串行动自然而然让隆科多明白:雍亲王手下能人多的是他束手无策的案子,雍亲王却派人轻而易举就解决了,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他的书房留言,既然可以留言,那么当然也可以做别的事,比如,要他的命想到这些,再加上他先前幡然醒悟的话,他当然不敢也不会再有异心。为了表达自己一片忠心和投诚之意,思前想后,终于主动献出了那封要命的信。

“你瞧瞧这个。”胤禛从身上掏出那封信递给玉容。

玉容展开一看,立刻笑靥如花,道:“这下子爷可以放心了”

“尽人事以听天命,爷该做的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了”胤禛望着前方,悠悠叹息,前途如何,他并不敢轻易定论。

他不敢,玉容却敢。“爷”玉容十分肯定仿佛述说已知事实般向胤禛道:“爷一定会成功的,你相信容儿一定会的”

“还是爷的容儿最好,跟爷一条心”胤禛虽然不会全信她,到底心中大慰,在她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第四卷 归来 第228章 风雨欲来

平平安安过了半年,康熙精神依旧不坏,十月份还兴致勃勃打算带着弘历去南苑狩猎。不想刚刚出发,康熙身体又有些不太对劲了。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测,他本打算强撑出行,谁知有心无力,硬是撑不下去,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移驻畅春园。这一来,京师立刻又暗流涌动,皇子大臣们双目一眨不眨紧盯着畅春园,密切注意着风向。

虽然没说出口,各人相视,眼底已是心照不宣的坦然:年事已高,接连大病,康熙的日子怕是到头了因此忧心之外,更加着急——为自个的前途急此时,胤禛正在通州视察粮仓发放屯结事宜,接到密报惊得心脏剧跳,脸都白了,加班加点结束差事后,立刻马不停蹄飞奔还京。回到京城时,已经是十一月八日了。

第二日,康熙召见了他,听他细细禀报了通州粮仓囤积情形,那瘦削得不成样的脸上居然露出几许嘉奖的笑容,气若游丝赞道:“好,好,你到底没让朕失望,你很……沉得住气。”

胤禛一愣,垂首不语。康熙低低叹了口气,令人听来顿感说不尽的凄楚苍凉。“你跪安吧,明日替朕去天坛祭天,朕老了,走不动了”

“皇阿玛”胤禛又喜又悲,眼眶一红,忍不住滚下泪来。李德全一见,怕引起康熙悲痛,连忙将胤禛请了出去。

胤禛代为祭天的消息传出,又引起一番猜测波动,大家纷纷琢磨康熙此举用意。自古以来,天子祭天地、宗庙、社稷,此时康熙命胤禛代为祭天,其意何在?难道,真要将大位传给他?

这是绝大部分官员所不愿意相信的。胤禛是出了名的冷面冷心,刻薄寡情,若是一朝他当政,百官的日子就难过了因此,往八爷府去的人越发多了,相比之下,人人都觉还是八爷当政最好这个时候,除了几个心腹,胤禩自然是谁都不见。八爷府书房中,胤禩胤禟几个相对无言,面色沉沉,心情十分紧张不安。却也想不出什么章法来这个时候,他们一双双眼紧盯着康熙,康熙的人当然也在暗处目不转睛盯着他们。若心急慌乱之下有什么举动,康熙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先下手为强十一月十一日,康熙的病情越发恶化了,连床也下不了,还昏迷了一次,除了中午勉强喝了半盏燕窝粥,一整日再没进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状况从李德全、太医、张延玉等人的表情上看来,康熙似乎就在这一两天了可是,除了初九召见胤禛、初十胤禛代为祭天回禀之外,他依然没有召见任何人,还传旨各人请安之后便回去当好各自的差,不必守在畅春园,包括皇子们在内也是如此。

到了此刻,别说胤禩、胤禛、胤禟几个死对头,便是跳在皇位争夺之外的胤祉、胤祺、胤裪、胤禄等阿哥也都惶急不安起来。皇阿玛在时,是他们的靠山,只要他们规规矩矩的,便可保富贵无忧,皇阿玛去了,他们该靠谁?因此胤禛胤禩等是焦躁中带着兴奋,而他们则是惶急中含着恐惧。

微云更是紧张不已,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康熙应该是十一月十三晚上驾崩于畅春园,也就是后天晚上到时候,如果不出状况的话,就是胤禛的天下了成与不成,就在这一两天之内了微云并不知道胤祥胤礼已经回京,只琢磨着关键在监守九城治安的隆科多掌管的步军统领衙门那三万兵马上,隆科多,他果然靠得住吗?

微云左思右想,微云迅速找来胤禟,让胤禟将隆科多妻儿全部“请”到八爷府上暂住几日。胤禟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有些为难,皱着眉道:“八嫂,这不合适吧?这样做叫隆科多心里怎么想?”

微云苦笑,终于没说什么。其实她不知道,她想到的,胤禟又何尝没想到,只是越到关键时刻,越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真这么做了,只怕传到康熙那里,立刻就能惹来杀身之祸。康熙的人不见得不在暗处紧紧盯着他们十一月十三日上午,康熙突然召见所有阿哥,包括年纪最小、只有六岁的二十四阿哥胤秘。大家心照不宣,心底唰的一片雪亮:康熙是准备宣告后事了胤禛府上是李德全亲自去传的旨。

看到李德全双目隐现血丝、憔悴不堪的疲惫模样,胤禛心头忍不住狂跳起来。他强作镇定,借口更衣,让李忠陪着李德全在厅上喝茶稍候,急急往望桐轩去找乌思道。

乌思道肃然凝思半响,拐杖跺跺在地上点了几下,猛的抬头,目光如电霍然直视胤禛,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他急急道:“四爷,看来是时候了轻四爷立刻派人通知十三爷和十七爷夺了丰台大营和西山锐建营,进京勤王保驾”

虽然料到乌思道十有八九会这么说,此刻听在耳中,胤禛还是忍不住心头大震,脸色骤然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如果判断有误,如果康熙病情好转,他或许可以推作不知逃过一劫,而胤祥和胤礼私自调动兵马进京,则是板上钉钉的死罪他艰难的抬眼望着乌思道,嘴动了动要说什么,却被乌思道急急打断:“四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四爷三思”乌思道伸手比了个“八”字。

胤禛惊出一身冷汗,双目矍然一亮,立刻应道:“好,就如先生所言我这就派人出城”说着向乌思道拱了拱手,一撩袍子转身匆匆而去。

胤禛回到内书房,忙忙换上朝袍,套上补褂,戴上朝珠、朝帽,紧紧握着玉容的手,怔了半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深深凝视着她。

玉容从未见过他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也吓得失了方寸,仿佛生离死别一般,心头狂跳不已。

“容儿,等着爷回来”胤禛哑着声音,难以抑制的有些发抖,一把将玉容紧紧揽在怀中,久久不忍放开。

玉容鼻子一酸,突然感到心底一阵空荡荡、没着没落的,她猛然抬起头凝视着胤禛,清亮美丽的双睛透着款款深情,“爷,我想陪着你一起去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注意我的,好不好?”

胤禛被她的话倒逗得一笑,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傻容儿,畅春园岂是容易混进去的?你乖乖等着爷,嗯?”

“可是,我——”可是我不放心你玉容话刚开口,就被胤禛紧紧搂着吻住了嘴唇,他的吻带着深深的贪恋与痴狂,双舌热切而激烈交缠着,仿佛最后的盛宴。

“容儿,等着爷回来”许久,胤禛终于放开了她,喘息着扶着她的双肩,深邃的眼眸中盛满柔情与苍凉。

玉容心中不舍,却点了点头,勉强一笑,轻轻道:“如果,如果你今晚不回来,我便去找你”

“好。”胤禛心底一暖,知道不能再劝她,依依不舍在她细润如脂隐现晕红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大踏步走了出去。

玉容怔怔的在空荡寂静的屋子里站了半响,轻叹一声,双手抱膝坐在榻上,心底一片混沌不堪,两眼直勾勾的只盯着壁上那滴滴答答、左摇右摆的西洋钟。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玉容仿佛木雕泥塑般,一动也懒得动,心头沉沉,思虑太多,突然有些疲倦,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睡去,隐隐约约的做梦,梦中也是天马行空般的混乱“谁”突然感觉身旁有人,玉容猛然睁开双眼,厉声喝斥。却见到手里拿着一条毯子正要给她披上的李忠吓得脸色发白,呆若木鸡,好一阵才陪笑道:“容主子,奴才见容主子睡着了,生怕主子受凉,所以——,哪想到吵着主子了,奴才真该死”

十一月的天气,确已寒气逼人,屋里虽然生着火,空气中依然寒浸浸的。听她一说,玉容果然觉得有些冷,便把毯子接过来自己披上,笑道:“有劳你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看着屋里竟明晃晃点着蜡烛,玉容心头一惊。

李忠忙道:“西洋钟上是五点了,还早呢如今天黑的早,所以奴才就把灯点上了”

“爷呢?有没有回来?”玉容不理他说什么,忙又问。

李忠身子下意识颤了一下,陪笑道:“福晋让人一直打听着呢,爷和各位阿哥都守在畅春园,容主子放心没事”

玉容心头稍稍一松,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起身临窗而立,天空一片阴沉低郁,向外望去,极目所至,草木摇落,枯叶盘旋,尽是凋零的初冬之景,萧肃清冷,令人心底仿佛也蒙上了一层哀伤。

天色渐渐由初降暮色到一片漆黑,心中有事,只觉得这无边的黑暗分外诡异慎人,仿佛隐含着极大的危险。明亮的烛火跳动着,拉着长长的火焰,照得屋里一片程亮。胤禛,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第四卷 归来 第229章

天色渐渐由初降暮色到一片漆黑,心中有事,只觉得这无边的黑暗分外诡异慎人,仿佛隐含着极大的危险。明亮的烛火跳动着,拉着长长的火焰,照得屋里一片程亮。胤禛,他一定不会有事的玉容只是不能安心,忐忑着不时张望,不时叹气,不时发愣,不知皱眉,不时咬牙,简直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已经晚九点了,胤禛还没回来。

这一晚,雍亲王府无一人不紧张,整个府中戒备森严,灯火通明,李氏、玉珊、耿氏、宋氏武氏、弘时、弘历、弘昼以及两位大管家全都集中在福晋的正房中,焦急难耐又不得不故作镇定的等着消息。府中上下人等也都默默三五成群聚在一处,完全不像以往忙了一整天可以轻松调笑几句,相反,每个人神情都十分紧张,又带着点兴奋,等着主子的消息。

壁上的西洋钟“当当当”敲了十一下,玉容“啪”的一掌重重排在书桌上,咬着唇,暗自决定:要是再过半小时胤禛还不回来,她说什么也不等了心中有了这个念头,更加眼巴巴的瞅着那钟,就在她要放弃、准备夜行衣时,突然耳畔传来阵阵喧天的吵杂,玉容一惊,忙开了房门站在廊上侧耳倾听,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心头一松,下意识双手抱在胸前,心跳得好快,几乎要窒住呼吸了那是一声声“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不用说,胤禛终于成功了玉容忙返回屋中,将灯剔亮,细细理了理鬓发,刚准备好,书房门被猛然推开,胤禛脚步有些踉跄,一高一低急急闯了进来,喜极颤声叫着:“容儿,容儿”

“爷”玉容大喜,一下子扑到他怀中,将头埋在他胸前,闭着眼轻轻吐气道:“爷,你,你总算是回来了”说着鼻子一酸,竟有些哽咽起来。

胤禛见她满心满怀牵挂着自己,又心疼又爱怜,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容儿,以后咱们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没有人再能阻止我们容儿,你高兴吗?”

“高兴,我高兴的要命爷——哦,不,”玉容轻轻拭了拭眼角,脸上一红,尴尬笑了一笑,有些生硬道:“皇,皇上……”

胤禛眼前突然浮现起方才的情形。当他出现在王府——此刻已抬为行宫、改名雍和宫的门前时,府中所有人等,包括福晋那拉氏等姬妾儿女在内,全部恭恭敬敬跪着伏在地上山呼万岁,连大气也不敢出。皇上,万岁,转眼之间,他已是万民之主,是天子,所有的人都成了他的臣民从这一刻起,他失去了妻子、儿女、兄弟、朋友,成了九天之上的真龙天子,也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这一刻,他的心里除了志得意满,还有淡淡的失落。他从未想过,成功之后竟会有这若有所失的感觉“容儿,”胤禛突然有些害怕,紧紧将玉容抱在胸前,微凉的唇柔柔吻在她的额上,“容儿,我是你的胤禛,不管是四爷还是皇上,我都是你的胤禛我们,我们要像从前一样,不,要比从前更好,往后容儿再也不会受委屈了”

玉容心中一甜,嫣然一笑,依偎在他怀中,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八爷、九爷他们,他们没有作怪吧?”玉容忍不住问。

胤禛目中闪过一丝寒意,冷笑道:“他们倒是想,也得有那能耐倒是可笑的很,当张延玉和马齐宣读皇阿玛存放于乾清宫的遗诏时,他们居然敢当面置疑圣旨有假,哼”

玉容一愣,瞟了阴沉着脸的胤禛一眼,可想而知当时乾清宫中闹得有多么厉害,她接着道:“八爷他们以为隆科多是自己人,想要乘机作怪,哪想到爷早防备着了呢就算没有隆科多,也还有十三爷、十七爷”

“说的是,”胤禛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道:“当十三弟和十七弟带兵出现在畅春园时,把他们吓得目瞪口呆。可爷没料到,”胤禛徒然恨恨道:“他们竟然一口咬定十三弟和十七弟无旨私自还京,欺君背旨,要朕杀了他二人以正国法”

玉容轻呼一声,倒抽一口凉气,心头不由一沉:这下子,胤禛跟胤禩胤禟的仇算是彻彻底底的结上了“那,那后来呢?”

“朕正为为难之际,没想到张延玉却取出了大行皇帝遗旨,遗旨上写的明明白白,赦免十三弟和十七弟一切罪状。唉,皇阿玛,真是用心良苦”胤禛长长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玉容点了点头,忽又问道:“皇上今晚怎么不进宫安歇呢?”

胤禛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到底这儿住了这么多年,心底有些不舍,何况,容儿还在等着朕呢对了,明儿你一道进宫,朕已经吩咐李忠替你安排,你先跟朕住一起吧,等料理了大行皇帝后事再做打算。”

“住,住乾清宫吗?”玉容颇为踌躇。乾清宫,那是康熙住的地方,康熙才刚刚去世,让她陪着胤禛住进去,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乾清宫是皇阿玛住的地方,他老人家刚走,朕实在也不忍心住进去,”胤禛想了想,道:“这样吧,往后咱们就住养心殿好了明儿就叫人收拾。朕有些累了,早些睡吧”胤禛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微眯着眼,声音也有些迷糊起来。

玉容见他满脸倦容,知道这一整日过得定然惊险刺激、战战兢兢、提心吊胆,此刻松弛下来,焉能不累?便笑道:“说的也是,明儿皇上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早该歇着了”便叫苏培盛打水进来伺候,洗漱罢了,一上床,胤禛双目一合,立刻便睡了过去,呼吸均匀沉稳。他果然是累坏了玉容却睡不着,脑子格外的清明冷醒。这一天,仿佛做梦一样,康熙走了,那个万民敬仰的千古一帝从此撒手人寰,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永永远远失去了作为一个生命的存在,从今以后,上下古今、宇宙八荒中再也无这号人物而胤禛,她的丈夫,从雍亲王变成了皇上那个电视剧里说一不二、万人之上的真龙天子。此时此刻,这个真龙天子、大清国的君王,就躺在她的身边,让她觉得这像是个梦,一个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梦。

如往常一样,他依然揽她在怀,可她的心,却不知怎的有些惆惆怅怅起来,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至于什么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万般滋味在心头,细细咀嚼,又空荡荡的什么也咀嚼不到。

第四卷 归来 第230章 怅然若失

如往常一样,他依然揽她在怀,可她的心,却不知怎的有些惆惆怅怅起来,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至于什么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万般滋味在心头,细细咀嚼,又空荡荡的什么也咀嚼不到。

第二日,胤禛在乾清宫下旨,以下一年为雍正元年,封胤禩为廉亲王,胤祥为怡亲王,命胤禩、胤祥、张延玉、马齐、隆科多总理事务,又派大内侍卫前往西宁,命胤祯改名胤禵,召胤禵回京赴丧,将兵权全权交割给年羹尧暂代。

那拉氏等也搬进了后宫,那拉氏住储秀宫,年氏住了景阳宫,玉珊与耿氏住延禧宫,李氏住景阳宫正殿,武氏宋氏住景阳宫偏殿,弘时、弘历、弘昼分住阿哥所,康熙的妃嫔们都搬到了隆宗门外,暂住寿康宫、咸若宫等各正配殿,择日搬去畅春园颐养天年,或者住到自己开牙建府的儿子府上。到时候,康熙的未成年的幼子也将随着各自额娘搬到畅春园一起居住。只有以太后之尊,本应搬到慈宁宫的德妃因身子不适,不宜移动,暂且住在永和宫中。

玉容不愿此时突兀出现让胤禛难做,便穿了太监衣裳,稍稍改扮,随着李忠、苏培盛一道进宫。一路上别人倒未留意,只有那拉氏和李氏看到了她,吃惊得脸色立刻“唰”的白了,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目瞪口呆,鸦雀无言,愣是以为见了鬼了那拉氏气得浑身冰凉,却一个字也不敢说,如今胤禛已经是雍正皇帝,他要护着的人,谁敢动?谁又动的了?

养心殿在乾清宫西边,从乾清宫前西边出了月华门,是一条贯通南北的长街,长街对面,便是养心殿的院落,其主建筑是一座工字形的宫殿,黄琉璃瓦歇山式顶,坐落在高高的汉白玉石基上,巍峨稳重,气势森然。前殿面阔三间,进深三间,正中一间安置着宝座御案,以便日常召见臣工奏对回话之用,东、西两侧为东暖阁与西暖阁,各随势分隔为数间小室以供休息或密谈之用。后殿为寝殿,中间有长长的室内通道与前殿相连,面阔五间,进深三间,东、西两侧亦各有耳房、厢房数间。宫殿两旁,是两溜矮小的围房,每一边各十来间,供伺候的宫女太监居住。

康熙先前一直住在乾清宫,养心殿并没有人居住,只是作为宫中御用品的储备处。这日雍正下旨把养心殿作为寝宫,李德全立刻命人随着李忠、苏培盛等将宫殿腾空出来,清理库积、打扫擦洗、抬搬家具、装饰陈设,六十来个宫女太监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这是新皇帝交代给后宫的第一件差事,人人都不敢怠慢。

好在李忠与苏培盛都不是难处的小人,作为在胤禛身边贴身伺候的心腹太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胤禛喜好一一说明,务求各殿各室布置得合乎他的心意。玉容反而无事可做,李忠先命人将东暖阁收拾出来,暖暖的烧上地龙,备着各样点心零食茶水,由雪儿陪着她在暖阁发呆。她突然想起乌思道,便忙唤李忠过来问他人人都搬进了宫,乌先生怎么办?李忠先是有些支吾,禁不住她问,便说乌先生一早见过了皇上,已经离开府中,不知去向了。玉容怔了半响,明白乌思道是急流勇退,叹了口气,默默不语。

众人忙乎了一天,大体上总算弄得像了样。各处焕然一新,光鲜亮丽。乌黑似铁,光滑如镜的金砖地面纤尘不染,中间铺着华丽厚软的四方地毯,各殿所有的帐幔皆换成了崭新厚重的湖州明黄缎,用硕大程亮的铜钩钩在两旁,颇有帐幔深深的感觉。台上、案上点缀供奉着暖棚中栽植的鲜花,给冰冷的冬日增添了几分生气。正殿四角各摆放着一个几及人高的鎏金镂空四方亭形大铜炉,炉中燃着上等的银霜炭,东西暖阁的地龙也烧得极旺,一进屋便暖烘烘的。各种家具、古董、玉器、瓷器、珠玉宝贝皆为精挑细选、精心摆放,时间来不及,只将正殿与东暖阁、寝殿精心布置妥当,其余各殿再慢慢收拾。

胤禛又是天快黑方踏进殿来,里边是白色团龙暗纹龙袍,立领箭袖,外边罩着宽大的白色孝服,头上朝帽尽去冠缨朱纬,是黑色镶边的平顶小帽。胤禛一进来,宫女太监们忙一齐跪下请安,胤禛叫了声“起吧”,大步上前一把拉住欲行礼不行礼不知如何是好的玉容,柔声道:“以后不必如此”说着携了她手至东暖阁中坐下。

见玉容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胤禛便笑道:“早知道别让念儿去福建了,有她陪着也省得你闷这些日子,朕是没空陪着你了。”

“念儿记挂着她小姑姑呢,去了也好,不然在这也淘气得不让人省心我,我其实也不是闷,就是心底有些空荡荡的,反正——”玉容不禁苦笑,有些茫然。怔了一会不觉叹道:“先前满心里只想着怎么帮你一把,如今你心愿得偿,我一下子突然觉得失去了目标,无事可做,有些不太习惯,也许过一阵子就好了”

胤禛听了她这番话,显见是与自己生死与共,比任何情话蜜语都要真切真挚,心中一暖,紧紧握住她柔软温热的手,低低道:“往后,朕只要你享福,容儿,这些年委屈你了从今往后,朕要你每天都快快乐乐,朕要你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玉容心中漾起层层甜蜜的涟漪,一颗心飘飘浮浮如在云端,双颊一热,仰起一双水汪汪的俏目凝视着他,唇边漾起温柔的笑容,仿佛一朵娇艳盛开的鲜花。“胤禛,我,我只要陪着你,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容儿……”胤禛一时忘情,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此时此刻,他什么也不想,只想好好的疼她、爱她,这个待他始终如一的女人玉容沉迷在他温柔深情的亲吻中,身子软绵绵的喘息着,几要化成一滩春水。

“启禀皇上,怡亲王求见皇上”恰此时,李忠细细的声音在暖阁外响起,透过厚重的明黄帐幔极清晰的传了进来。

二人一怔,停止了亲热。“容儿,老十三来了,咱们一块出去吧”胤禛替她掠了掠鬓角碎发。

玉容想了想,笑道:“不如叫他进来吧,这里头更暖和些。反正十三爷也不是外人。”

“这倒也是”胤禛一笑,便命李忠叫胤祥进来。

宫女打起帘子,胤祥垂首进了暖阁,自然而然如臣下见君王一般,一甩马蹄袖,跪下叩首道:“臣弟给皇上请安”

“十三弟不必多礼,快坐吧”胤禛含笑虚抬了抬手,指了指一旁垫着石青羊毛绣花坐垫的黄花梨福寿纹座椅。

“臣弟谢皇上赐座”胤祥恭声答应,这才慢慢起身,躬着身退到一旁坐下。

玉容看在眼中,心底又是一阵不舒服,她立刻明白,胤祥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待她了她忍不住悄悄瞟了胤祥一眼,他已经不是那个玩世不恭、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看上去散散漫漫、嬉皮笑脸的十三爷了,他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沉静和深邃,少了往昔那张扬的锐气,这样的眼神,玉容从来没想过会出现在胤祥脸上。

恰好宫女端上茶来,玉容心中一动,有意要捉弄胤祥,便偏身下了炕,道:“让我来”从宫女捧着的填漆金边托盘上端起那印着荷花翠鸟的白瓷盖碗茶亲自捧给胤祥,规规矩矩屈膝福了一福,笑道:“怡王爷请用茶”

胤祥果然吓得火烧屁股般弹了起来,睁大着眼瞧着她,愣愣的手足无措。胤禛暗自摇头,又有些好笑,挥手斥退奉茶宫女,向玉容瞪了一眼,道:“容儿,别闹了,让十三弟好好的坐着说话”

“小,小四嫂,您饶了老十三吧”胤祥回过神来,也不由苦笑。

玉容明明满肚子郁气,偏不知如何发泄,自嘲般笑了笑,向胤祥道:“你别叫我小四嫂了,养心殿的人都叫我容姑姑呢,你也叫我容姑姑吧,怡王爷。”

听着这生分的一声“怡王爷”,这一下,就是胤祥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不禁苦笑,瞟了四哥一眼,万般无奈。

“私底下倒无妨,咱们还像从前一样”其实看着自己一手带大、比亲兄弟还亲的异母弟弟三跪九叩,胤禛心底何尝没有过不自在?然而今非昔比,这是皇家规矩,天子威仪,一丁点也容不得错误疏忽“十三弟今晚留下一起用膳,容儿,你去叫人好好准备几个菜,咱们三人好久没聚在一起了”胤禛又笑道。

“小四嫂,若有一坛上等的玉泉酒就更好了”胤祥很快会意,便笑嘻嘻道。

玉容果然心头一松,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忙笑道:“有有有,十三爷说要,就一定有”说着一笑去了。

良久,胤祥才轻叹道:“小四嫂还是这个脾气”

胤禛亦叹了口气,道:“朕原本还怕她也会变,不过现在看来,是朕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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