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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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这一步,不进反退,他们只能祈祷练云曦能夺冠了。

只要她夺冠了,二叔自然不敢轻易动她。

相反,如果她技不如人,那么,在擂台上,无论是练云炬、还是练云熔对上她,都会废了她。

相信这也是二叔的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练三叔自己都没有把握,能不能够来得及救她。

八进四的比试结束之后,今日的比试就全部结束了。

明日便是四进二、以及最后的夺冠之战。

抽签的时候,气氛变得凝重起来,旁支弟子们默默的在心里祈祷,不要对上嫡枝这三个人,否则根本没有赢面啊。

祈祷他们嫡枝自己先对上,那样的话自己就有很大几率进前四了。

夺冠是不敢想的,但进了前四能得到的好处已经很让人满意了。

不想,这一场比试,嫡枝三人竟然都没有对上!

旁支弟子们面色惨白,心里哀嚎。

这一场比试毫无悬念,练云曦与练云熔、练云炬都进入了四强。

今日比试全部结束。

众位长老喜笑颜开,迫不及待便命人将练云曦叫了过去。

大小姐可是今日杀出来的一匹黑马,族里多一个天才,可把他们都高兴坏了!

练易脸上也满满都是笑容,笑得那叫一个欣慰与慈祥,不知道的还当练云曦是他的亲孙女呢。

正文 第34章 特殊的体质

对于众位长老的各种疑问询问,练云曦早已想好了说辞,回答起来并无不妥。

众长老听她说教导她的师父不许透露信息,虽然有些遗憾,也没为难她。

毕竟,奇人异士的脾气总是古怪一些的。

横竖他们练氏家族得到了实惠,收获了一个天才,并且这个天才之前还是个废物受尽城中其他三大家族嘲笑,如今狠狠打脸,更让人觉得扬眉吐气。

“回去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比试!”三长老向练云曦笑道。

“是,三爷爷!”练云曦点点头规矩答应,更令三长老等含笑点头。

不骄不躁,尊敬长辈,很好、很好!

唐氏和练三叔、练云若与她一同离开比试场。

“今晚云曦住我们院子吧!明天一早咱们好一起过来。”练三叔微笑道。

他是担心今晚有变。

“好,谢谢三叔!”想了想,练云曦微笑着点头。

虽然她觉得今晚练易应该不会动手,毕竟今晚动手的话他的嫌疑也太大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谨慎一些总不会有错。

唐氏看了练云曦一眼,笑叹道:“今晚咱们可得好好的庆贺庆贺!”

“说的是!”练三叔与她相视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明天会变得怎样,但今天还是值得庆贺的。

“有劳三叔三婶!”练云曦知道他们担心什么,但无论自己怎么说他们还是会担心的,明日且看着便是。

练云曦来到三房后,三房很快就陆陆续续的有人来拜访。唐氏与练云曦应酬着,忙得不可开交。

毕竟练云曦是练家大小姐,而练易这个代族长平日里表现得对练云曦也是很不错的,除了府中,旁支绝大部分家庭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自然也不会想太多担心此举惹恼代族长。

况且,长老们的家里也都有人来呢!

与三房的热闹相比,二房、四房则一片愁云惨雾。

练云秀脸色煞白躺靠在床上,眼中一片灰败,拒绝见包括母亲在内的任何人。

她向来高傲自负,视他人如脚下尘埃,却不料被练云曦一个废物扮猪吃虎,当众狠狠的打脸,将她的傲骨折断、将她的脸面狠狠践踏在泥浆中。

当时的情形,她拒绝回想,脑海中浮现的每一个画面都等于将她重新凌迟一遍。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回来的

练云秀握拳,心中一片狠戾,清秀的脸庞上一片狰狞。

“练云曦,呵,练云曦!”练云秀喃喃低语,透着无限的阴森和恨意:“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的”

练云珍一脸悻悻,蒋氏抽泣不已,练二叔也阴沉着脸,不时恨恨叹气。

练云熔看的有些烦,冷着脸道:“爹娘何须如此,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等着瞧吧,明天我会十倍百倍的奉还给她!”

废物就是废物,她以为她可以翻身做人上人吗?做梦!

蒋氏恨恨哭道:“那个贱人,她这是毁了你妹妹呀!早知如此就不该留她到现在!”

练二叔一脸挫败,“谁能想得到呢?不过,哼,她不够聪明,区区元明小圆满而已,就敢露出来!哼!”

“所以,这个仇我会报!”练云熔冷声道。

四房,同样气氛一片低沉。

练云芯虽然跟练云秀一样被练云曦当众打脸,反应却是两样,回到四房院子之后,她就在不停的骂、不停的诅咒练云曦。

四房、五房在一起商量,肖氏和练云芯都觉得今晚动手杀了练云曦永绝后患最好,却被练易训斥了一通。

“区区一个元明小圆满境就让你们慌成这样?自乱阵脚!”

练云芯嘟了嘟嘴不服气:“可是爷爷,她太阴险卑鄙了,竟然一直瞒着我们,将来要是再有所增进,那还了得?”

“她不会再有机会了,”练易冷笑:“明天不是还有比试吗?云炬,在擂台上光明正大的废了她!”

众人心中顿时一松,是啊,还有明天啊。

肖氏一喜,笑道:“云炬,明天一定要为你妹妹报仇,让她彻底变成一个废物!”

“放心吧,娘!”练云炬一笑,胸有成竹。与祖父相视交换了个眼光,获得练易欣慰颔首。

晚上,睡在三房的客房中,练云曦调戏了大神几句,便问大神修炼斗法秘籍的事。

光修炼元气还不够,配合各种斗法秘籍才是极致。

斗法秘籍分为天地玄黄四品,天品自然是最上乘也最少见的,整个星云帝国拥有天品斗法秘籍的家族宗派也寥寥无几。

但大家族、大宗门基本上都有一二甚至更多地品斗法秘籍。

像钧城这种地方的势力,一般只有黄品斗法秘籍,似乎没有哪家拥有玄品的。

练家也有数种黄品斗法秘籍,但练云曦觉得不太够,既然有大神在,当然要问问大神了。

大神出品有保障啊。

不料炎始均听了她的话沉默了半响。

然后才淡淡道:“我的斗法秘籍不适合你修行,你先修习自家的,以后再慢慢寻找合适的便可。”

练云曦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想来也是,大神多牛啊,低级技法他肯定没有的,太高级的自己目前也没法学。

忽想起另一件事,练云曦又笑道:“对了大神,我如今修炼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炎始均有些莫名其妙,道:“每提升一个境界前都有所巩固,根基很牢固,为何会不好?”

“不会就行,”练云曦笑道:“我之前不是废物来着嘛,突然间进度神速,心里多少有点不踏实。”

大神不会骗她的,大神的话她很信。

不想,炎始均听了她这话却反问道:“谁说你是废物?”

练云曦一愣:“可我之前的确不能修炼呀!”

炎始均缓缓道:“那是因为你体内两股血脉不相容,自然不能修炼。本尊替你解决了这个问题,自然也就能了。不但能,且因你血脉比较特殊的缘故,修炼起来更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练云曦整个人呆掉了。

“血、血脉不相容?为什么?”

正文 第35章 如果不敌,就主动认输

炎始均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或许,是他猜测的那样,或许,不是。

不确定的事他不会妄言。

即便确定了,现在也不便告诉她那些。

若真如他猜测的那样,那么他与她之间,勉强还算得有几分渊源呢。

“大神你也有不知道的事?”练云曦更呆掉了,而且心里有点不安。

连大神都不知道的事,可想而知多稀罕。

“会不会,与我母亲有关?”

“不好说。”炎始均依然是模棱两可的话,又道:“其实你无需探究,因为这对你并无任何害处。”

练云曦笑笑,“就是觉得好奇罢了,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嘛,自己都不了解,总觉得不踏实。”

说着她又一挥手“哎”了一声笑道:“罢了,还是不想了吧,就我现在的本事,想也无用!”

炎始均点头,极为赞同:“你明白就好。”

练云曦给气乐了,“大神你可真会打击人!”

想要他一句夸比登天还难,打击起她来他倒是坦然自若的很。

一宿无话

次日,族比如常继续。

今日的气氛比昨日要热烈的多,练云曦、练云熔、练云炬入场时,喧嚣声几乎响彻云霄。

今日还剩下四个人,要决出一二三名来,因此一共要比试三场。

第一场四进二,第二场是被淘汰的两人比试,决出第三名,最后一场才是四进二的获胜者对决夺冠。

“云曦,尽力就好,如果不敌就自己跃下擂台认输,知道吗?认输并不意味着失败,将来的路还很长。”即将进场时,练三叔忽然对练云曦郑重交代。

练云曦一愣,心中流淌过一股暖流,同样向练三叔郑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三叔!”

抽签的时候,倒是巧合的很,练云曦抽到了那名旁支子弟,练云熔、练云炬对上了。

这一场比试虽然也精彩,但比起之前的就逊色多了。

毫无悬念的,练云曦获得了决赛的资格,而练云炬也打败了练云熔。

练云熔十分不甘心的望了练云曦一眼,他想要为练云秀报仇,至少在族比中是没有机会了。

接下来一场,练云熔没有费多少力气便赢了那旁支子弟,获得了第三名。

随后,便目光阴沉的坐在观众席上,观看最后的夺冠决赛。

尽管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是太意外,二房众人依然十分扫兴郁闷。

今日练云秀并没有来,这让蒋氏等心里稍稍好受些。

不然看不到练云熔为她报仇,她指不定更难过。

随着练云曦与练云炬登上擂台,现场的气氛喧嚣热烈达到了顶点。

“啊啊啊,真是太期待了!不知道谁会赢!”

“我赌大小姐赢,大小姐可是今年杀出来的一匹黑马呀!”

紧握着玉容的手,皱着眉极不耐烦不住避闪着身旁的人——他很不喜欢别人碰撞挤到他。玉容从未见过如此热火朝天、年味十足的热闹,身不由己受了感染,两只眼睛应接不暇。两旁挂着的是灯,人手里提着的也是灯,还有廊前檐下,树上地下皆是造型各异的花灯,竹木、绫绢、藤条、麦秆、金属、玉佩、彩纸、丝穗、兽角、羽毛等材质的应有尽有,将彩扎、裱糊、编结、图案、裱糊、刺绣、雕刻,绘画、剪纸融会贯通有机结合,制成一盏盏造型各异的宫灯、纱灯、吊灯、棱角灯、走马灯,让人叹为观止。

好不容易逛到了头,人群渐渐稀疏,胤禛拍拍手松了口气,伸展着浑身紧绷酸痛的筋骨,笑道:“也没见你什么时候高兴成这样,看了一路眼都不眨,嘴里还唠叨个没完!爷只奇怪,既然这么喜欢,为何一盏也不买呢!”

玉容笑了笑,道:“买回去难道天天对着它看么?在这看才有意思!爷去年做的那些灯在库房里放了一年,也不过挂这几日罢了,平日谁看去了?”

胤禛笑道:“爷不过为了讨你高兴,你倒好,还编排了爷一回!既然这样,咱们回去吧,夜深寒凉,别冻着了!”

玉容娇笑着缠着他的胳膊,腻在他身上不知说了什么,胤禛哈哈大笑,拥着她大步而去。才走了十来步,玉容忽然在一个冷清的花灯摊子前住了脚。这个摊位远离主灯区,大概有十来盏,全是裱糊得极普通的吉祥如意灯,堆放在临时搭起的木架子上。

玉容瞧了卖灯老头一眼,偏头向胤禛笑道:“爷,把他的灯全买下来吧!”

“嗯?”胤禛疑惑的望着她,道:“那么些好看的你不要,要这种没处放的做什么?”

玉容撅着嘴道:“你买不买嘛!”

胤禛无奈,挥挥手示意跟随的葛泰和小厮,葛泰忙上去付钱,命那两个小厮捧着那些灯。老头一张老树皮似的脸笑开了花,拘谨的千恩万谢,搓着手透了口气,转过身去一边收拾摊位一边喃喃自语道:“这下好了,终于全卖完了,还可以早点回去陪老伴小孙子吃碗汤圆,团团圆圆……”

胤禛心中砰然一动,望着老人摇摆而去的背影向玉容道:“原来容儿你是要帮他!”

玉容望着老人远去的身影,道:“天这么冷,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他的灯又做得不出众,摆的位置又不好,什么时候才能卖完啊!我只是觉得他可怜啊!你们把这些灯分给路上的小孩子去吧!”

胤禛轻柔的吻了吻她冰凉的脸颊,道:“爷的容儿倒是菩萨心肠!只可惜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这样的善行又有什么用?也不过沧海一粟罢了!什么时候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幼有所养老有所终那才是……”想到太子近期所为,还有年年发生的水患旱情,胤禛不由皱皱眉,顿时有些灰心丧气,情不自禁发着感叹。

玉容“嗤”的一笑,晶亮的眸子望着他,笑道:“对于天下来说,此举或许毫无意义,可是对于那位老人来说,用处可就大了!至少他可以早点回家团圆嘛!”

胤禛一怔,张口结舌答不出话来,身后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跟着一个浑厚的中年男音笑道:“勿以善小而不为,玉容丫头倒是长进了!”

二人忙转身,只见康熙戴着一顶灰貂毛缎边瓜皮小帽,穿着苍灰貂皮褂,里边是一件藏青色宁绸棉袍,身周簇拥着李德全、张延玉及五六名打扮利索的大内侍卫。

胤禛吓得一怔,一扯玉容忙要行礼,康熙摆摆手,笑道:“在外边这就罢了!我听说元宵灯会热闹,偶尔兴起出来走走,没想到竟碰上你们了!丫头啊,你整天拐着我的儿子到处跑,怎样?灯会好看吗?”

玉容笑道:“好看,奴婢从未见过这么热闹的灯会,到底是京城风物,与别处不一样!”

康熙头仰了仰,望着深邃无尽的夜空,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即便是京城,也有穷人啊!是了,我记得你阿玛和哥哥都调回京城了吧?他们可都习惯?”

玉容知道康熙最忌拉党结派,不喜欢阿哥皇子与朝臣们私底下走得太近,便笑了笑,道:“天底下哪有人在京城会不习惯呢!说起来只他们来的时候奴婢回了一趟家,平日里他们有他们的差事忙着,奴婢也很久没见着父兄了!”

康熙淡淡笑着睨了胤禛一眼,指了指前边映着昏黄灯光的茶楼,道:“天寒地冻,过去坐坐饮杯茶朕好回宫,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胤禛忙答应着,一行人拥着康熙上了茶楼。店小二见了玉容,十分熟稔的笑着道:“哟,容公子您可好久没来了!咦,兰公子怎么没来啊!您二位可是形影不离的嘛!”恰好这正是泰和茶楼,以前玉容与兰馨常来之处。

康熙先是一怔,听胤禛低声解释方才了然,念起女儿,心中暗痛。他痴痴的望着从前女儿坐过的位置,长叹一声,眉目间是挥掩不去的沧桑,顿时也没了什么兴致。茶上来之后,也只略略坐了坐,便起身离去。

目送康熙上了马车远去,胤禛才扶着玉容上车,他仿佛瘫软般无力靠坐在车厢后壁,怔怔的望着前方,脸上阴晴不定,额上不自禁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玉容掏出手绢轻轻替他擦拭,奇道:“爷这是怎么了嘛,偶遇皇上微服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啊!”

胤禛轻叹一声,握着她微凉的手指放在唇边,淡淡笑道:“爷是在回想有没有说了什么不妥的话,小心点总是没事!”其实他的心里很不安,给玉容买花灯之后他有感而发分明说了几句心系天下苍生的话,康熙何等精明之人怎会听不出来?这几句话足以定他个“心怀叵测、图谋非分”的罪,即便康熙什么也不说,恐怕心里也存了疑惑的影子吧?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是祈求,但愿康熙没有听到……

第二卷 第102章 山雨欲来

过了年,微云始终处于心神不定的状态,动不动就呆呆的望着前方失神,偶尔一点响动也能将她吓得脸色发白、惊慌失措。胤禩以为她是为了张氏有孕的事,一次次软语温存,打叠起千万般的柔情哄着她,无奈越是见胤禩如此,微云心中越是针扎般难受。她想着自己的丈夫,谦谦随和,温润如玉,唇边永远挂着云淡风轻暖暖的笑容,待人温婉如最和煦的春风。这样一位淡如水清如风的翩翩君子,康熙怎么忍心、怎么可以给他那么残忍的伤害!他曾是他心爱的儿子,血浓于水,他怎能一夜之间将他践踏入泥,恶言讥讽堪比仇敌!

“八阿哥到处妄博虚名,人皆称之。朕何为者?是又出一皇太子矣。如有一人称道汝好,朕即斩之。”

“大宝岂人可妄行窥伺者耶?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朕素所深知。其党羽早相要结,谋害胤礽,今其事旨已败露。著将胤禩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

“今马齐、佟国维与胤禩为党,倡言欲立胤禩为皇太子,殊属可恨!朕于此不胜忿恚。况胤禩乃缧绁罪人,其母又系贱族,今尔诸臣乃扶同偏徇,保奏胤禩为皇太子,不知何意?”

……

微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史书记载中康熙这些声色俱厉的话语,这些话出自他这个在他心底犹如天神般英明伟大的皇阿玛口中,对他会有多么残忍!残忍到催心裂肺足以毁掉他所有的自尊自信吧?她不忍去想象他听到这些话时会是何等之凄凉何等之悲愤何等之绝望!可如今,她却要亲自面对亲身经历这一切,她想要逃,逃得掉吗!她犹清晰的记得,前世的她,每每读到这些文字总觉万箭攒心般难受,抑郁之气盘结于心久久不散,替他委屈、替他含冤、替他不平,原来她与他竟有这般一段情缘!

康熙四十七年,对她与他都是同一个噩梦,区别只是知与未知罢了!

微云越来越离不开胤禩,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就好像他随时会消失不见一样。只有看到他,守着他,听到他的声音,感受着他的气息,她的心才会稍稍安定,才会暂时压下心底深深的莫名的恐惧。胤禩对她的依恋既欣慰又不安,他的眼光暖暖的包围着她,他唇边的微笑依然那么迷人,他整洁干净的双手紧紧握着她的,他在她耳畔关切而忧虑的问她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如此不安?

她只是笑笑,抵在他温暖的胸前,耳膜下是他舒缓有力的心跳,她半闭着眼,半真半假道:“胤禩,不要陪你皇阿玛去塞外,好不好,我想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她难得会这般有些无理取闹的撒娇,胤禩心中泛起浓浓的温情,却摇了摇头,无比宠溺的哄着她:“这次塞外之行我非去不可,今年是所有蒙古部族大朝圣之年,皇阿玛极其重视,也是结交蒙古的最好机会,所以,我一定要去!我答应你,每天都给你写信,好不好?你乖乖的等着,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我就回来了,等我回来天天陪着你,哪也不去!”

微云嘴张了张,终又闭上,心里泛起苦涩的味道。几个月?胤禩啊,几个月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们都太天真,以为不敢说永远至少几个月总能胸有成竹的把握在手里,可是风云变幻往往只需片刻,又何须几个月那么多!她多想告诉他即将发生的一切,可她知道他不会相信。

“你怎么了?可是有话要说?”胤禩微微皱眉,清亮的眼眸就像最纯的水晶。

“那个位置,真的那么重要吗?”微云低低叹息,几不可闻。

胤禩却是浑身一震,不自觉提高了声音:“你说什么?”

微云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我真的不想你走,我舍不得你,你再想想,好不好?”

胤禩无奈的笑了笑,抚着她柔顺的秀发,俯下去轻轻嗅着她发间的馨香:“好好好,我再想想吧!你不许再胡思乱想,知道吗?”

他的话中明显安慰大于承诺,微云无奈一笑,情知无法再继续,只好一笑置之。

偏偏祸不单行,她的外祖母安亲王妃病得来势汹汹卧床不起,外祖母与已经去世的外祖父极是疼她,尽管她穿来的时候外祖父早已去世,但外祖母对她有多疼多宠她是真切感受到的。微云心急如焚,顾不得劝阻胤禩,收拾包袱忙忙赶回安亲王府,日夜侍奉外祖母床前。

等到安亲王妃病体稍愈,已是四月底了。微云松了口气,回过神来,猛然惊闻胤禩早已到达塞外!微云急怒攻心之下狠扇了侍女素梅一个耳光,怪她不及时禀报贝勒爷的消息,素梅忍羞含泪道:“福晋您忘了?月初贝勒爷临行前还来过,当时老王妃病情忽然加剧,福晋您没见贝勒爷便让他先回去了,贝勒爷还留了一封信给您呢!”

微云愣了愣,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她无力颓坐下去,手撑着额头闭目沉思,半响方长叹一声,抬起头痴痴望着前方,心中暗道:难道真是无力回天吗?

此次塞外出巡,成年阿哥除了胤禛全部都去了,就连向来与胤禛弓不离箭箭不离弓的胤祥也奉了皇阿玛的旨意随驾前往。京城里呼喇喇少了一大批皇子王孙达官贵人顿显空寂不少,天气却一天比一天热起来,白日里四下白花花亮闪闪,刺得人眼都睁不开。惹得玉容打趣胤禛:“你们兄弟里头你最怕热,你的皇阿玛偏还喜欢留下你守城,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呢?”

胤禛藏蓝朝服一丝不乱,背后被汗浸湿了一大片,额间脖颈也汗珠潺潺,却没忘记瞪玉容一眼,嗔道:“口没遮拦!爷跟你说过多少次,皇阿玛也是你私下敢议论的么?总说不听!”

玉容吐了吐舌头,转身哄儿子去了。

一直熬到了八月底九月,秋风初起,终于抹去了一层暑意。一场秋雨过后,把北京城洗得干干净净,天空澄碧清新,立时有了秋高气爽的效果。一层秋雨一层凉,果然不假。

不日康熙就要返京,胤禛也更加忙起来,除了要处理日常的公文政务,还需准备各项迎驾事宜、加强京城治安巡检等务。就在一切准备就绪,可以缓解安待圣驾时,不想,九月初五接到消息:随驾的皇十八阿哥胤祄病重不治身亡,康熙悲痛欲绝,身体不适,暂缓回鸾!

年方八岁的胤衸是康熙宠妃密妃所生,也是近些年康熙所最钟爱的皇子。胤禛年已而立,与这位幼弟并无多深的感情,接到此消息却没来由心底一沉,升腾起强烈的不安之感,心惊肉跳,心乱如麻,坐立不安。

让他不安的是康熙的反应。

他的兄弟姊妹们年幼而殇的不在少数,可没有一次他的皇阿玛反应如此之强烈,悲痛如此之重!他隐隐的嗅到这里边定然另有隐情,定然是好几股事情凑在一处,这才引得这位异常理性、冷静、睿智的君主悲痛欲绝以至病倒!

会是什么事?……

胤禛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不敢往下想,只是焦急不安的等候塞外的消息。

九月初九,消息再次传来:九月初七,太子被废,随行诸位阿哥除大阿哥、三阿哥、年幼的十五十六阿哥之外全部被圈禁!同时,康熙已起驾回鸾,吩咐胤禛在京做好接驾准备!

消息传来,胤禛唬得脸色发青,立时瘫坐在大圈椅中,一阵头皮发麻,脑中嗡嗡直响。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杂乱而焦急的声音不停的在问:“太子被废了,十三弟被囚禁了,所有成年阿哥都被囚禁了!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怎么办?我怎么办!我该做什么?或是什么都不做?”他怔怔的望着前方,眼神空洞而茫然,犹以为身在梦中。

立了三十多年的太子一朝被废,京城里立刻炸开了锅,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无不心慌意乱、惴惴不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炸得晕头转向。人人都不知道康熙接下来要做什么,人人都在猜测他会做什么。一时间,流言飞起,街头巷尾各种议论纷扰不绝,跑门路的,打探消息的,闭门谢客的,形形色色的人群将原本就纷乱的北京城搅得更加鸡飞狗跳、压抑沉闷,叫人透不过气来。

是夜,四贝勒府书房中灯火彻夜通明,胤禛与乌思道、戴泽几个心腹商讨了整夜,直至东方天际泛白,才各去歇息。胤禛本想在书房胡乱就寝,不知不觉间却出了门,踱至忘月居门前。伸手一推,院门竟未上闩,他怔了怔,抬脚进去。只见卧室窗棂上透着橘黄的灯光,廊下地上倒影着淡淡的灰影。在天际将明的时辰,灯光并不很亮,显得有些昏黄微弱,可是依然让人觉得温暖,至少让人觉得,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总有一个人点着灯在等你归来。

胤禛轻轻进屋,挑起湖蓝银线团海棠花软帘来到卧室。两支一人高落地铜铸莲花型烛台上,一指来长的烛焰跳跃不定,将屋里的一切都笼在柔柔的灯光下。水绿花卉虫草鲛绡帐子勾在床榻两旁,床上藕荷色绣海棠锦被整整齐齐叠在里侧,屋子中间铺着柳芽色绣银叶鹅黄流苏镶边桌布的红木大圆桌上,立着盈尺的青花海水白芭蕉纹梅瓶,瓶中供着一束怒放的小**。玉容穿着米白宁绸交领中衣伏在桌上睡得正香,密密的睫毛覆在眼睑上,几缕乌黑的秀发掠过白皙的脸庞,手边还摊着一卷开着的书籍。

胤禛心里一阵温暖,原本压抑焦躁的心情似乎减却大半。凝视着眼前酣梦沉香的佳人,他心底泛起又疼又怜的柔情,轻轻摇摇头叹息一声,唇边却绽开宠溺的笑容。他焦虑了一夜,她竟等了他一夜。胤禛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又怕吵醒了她又把手收了回去。他轻轻扶她软软的身子靠在自己怀中,想要将她抱到床上,不想手一动,她便醒了。

玉容半睁着眼一睨,见是胤禛,笑道:“你回来了,你看我还说等你呢,不知什么时候倒睡过去了!”说着挣扎要起来。

胤禛强抱着她起来,一边往床榻走去一边笑道:“你这傻瓜,爷有事没回来你不会自己先睡吗?你看看,天都快亮了!”说着轻轻将她放下,自己吹灭了烛火,脱鞋上床。

烛火一灭,窗外的微光立刻侵占了屋里的空间,虽不清晰但已隐约可见物。玉容揉了揉眼睛,自失一笑,忽又睁大着眼,玉手轻轻抚上胤禛的脸,柔声道:“你才刚过来的?这么说你一夜没睡?”

胤禛闭上眼,长长叹息一声。

玉容眼神一黯,忽然伸手从他腋下圈抱着他,紧紧贴在他的胸前,道:“你是为了十三爷烦恼吗?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貌似《雍正王朝》里有个怡亲王,她似乎是记得的。

“嗯,睡吧!”胤禛身子似乎一僵,随即轻轻拍着她的背随口答应。他不仅担心十三弟,他也担心自己,更担心即将要发生巨变的局势,他的皇阿玛有多少本事他不敢说了然于胸,但是他很清楚,如今仅仅是个开始!

第二卷 第103章 风云巨变

一连几天,八贝勒府大门紧闭,府中诸侍卫仆役与寻常日子无异,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该做的不该说的半点也不敢越雷池。八福晋微云更是深居简出,既不见客,也不出门拜访。八贝勒府是除四贝勒府之外唯一毫无动作、平静如常的阿哥府。胤禛不由暗暗纳罕:料不到平日里不声不响、文雅的八福晋竟有这等手段!

据说十四福晋与十三福晋哭得昏天暗地,府上一片大乱;九福晋十福晋相约前往大阿哥府拜访大福晋,而大福晋一副十分得意的样子;太子妃瓜尔佳氏以泪洗面病倒在床,派人去请三福晋进宫做伴;各位诰命夫人、官太太官也纷纷充当起自家老爷的信使耳目,拉帮结派游走于各阿哥府邸,希望刺探一言半语。顿时,京城里带起了一阵诡异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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