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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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君沉默半响,冷着脸命青苗近前,向齐嬷嬷使了个眼色。齐嬷嬷屈膝无声点了点头,细细盘问了青苗一番。青苗一时贪念藏了这枚坠子,打死她也想不到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被齐嬷嬷一逼问,差点儿崩溃了,要哭又不敢,惨白的脸上满是泪水。

沈老太君冷眼看去,便知她是个不中用的,所言不假。

命人将青苗带下去,沈老太君深深的吸了口气,命将段氏请来。

段氏这些日子精神不太好,身体也时有小恙,不似从前那般一天里有半天倒在沈老太君跟前奉承。这会儿正在自己的屋里休息。

箫夫人若是个刻薄的,这会儿就该说她做贼心虚、心里有鬼了!

段氏不疑有他,只当沈老太君闷了叫自己前去说话解闷,穿戴一番便来了。看到箫夫人和姚存慧都在,段氏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莫名的有些不安起来。

沈老太君仍是如常笑着同她说话,几句闲话过,沈老太君便笑问道:“我恍惚记得你有一对石榴红的宝石镶金坠子时常戴的,倒好些日子不见你戴了!”

段氏心里正为这个疑神疑鬼。那坠子她自己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反正,就是有一只找不到了。听了老太君这话心中一紧,下意识抬头朝她望去。却见她老人家神色淡淡,只是随口相问,并无深意。

段氏心中略安,忙陪笑道:“说起这个媳妇心里直惋惜呢!前些日子竟不知掉在哪儿了,找了好些天也没找着。”

“你是性子越发的散漫了!随身这些东西怎么能不看好呢?”沈老太君似有若无含有深意的瞟了她一眼。

想到吕樱手中那枚戒指,段氏脸色微变,捏着帕子的手不由一紧,忙陪笑道:“老太君教训的是,媳妇记住了!”

沈老太君冷眼旁观,心里不觉又凉了两分,只当她是做贼心虚。

老人家心肠一时灰冷起来,觉得再试探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长叹一声,将那枚坠子轻轻的搁在身旁的茶几上,朝段氏淡淡道:“你瞧瞧,这个是不是你的那个?”

气氛一时有些异样,空气中流淌着紧张的因子。

段氏吃了一惊,心跳骤然加速,却是陪笑着道:“媳妇到处找不着,原来竟是掉在老祖宗这儿了!谢老祖宗!”段氏忙过去将那坠子拿在手里,屈膝福身朝沈老太君施礼。

沈老太君似失望似伤心的瞟了她一眼,挥挥手命她坐下,徐徐说道:“你说错了,这戒指不是掉在我这儿!是掉在了熙和堂的洗衣房院子里!是熙和堂的丫头无意中捡到,你大嫂和侄媳妇交给了我。”

段氏低呼一声,身子一软差点跌倒,轻轻的颤抖起来。

沈老太君眼眶中不禁涌上了泪水,含泪恨声道:“这真是你做的?对不对!你素昔是个没心机、没算计的,只爱富贵悠闲,什么时候也学了这么一副蛇蝎心肠!你,你骗得我好!真是白疼了你了!”

段氏本性不是坏人,惊慌之下自己露了马脚,如今再想回转圆话已经不能了。况且,她也不知道怎么圆。

“老祖宗!”段氏跪了下去,哭泣道:“老祖宗!老祖宗!我,我,我没有做什么呀!”

沈老太君越发失望,命人拿了一只木盒到段氏面前打开,里头赫然两条沾满污秽斑点的细长素色绸子。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这就是你换上去的中衣衣襟里藏着的东西!你没有做什么?你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

段氏听明白这是何物,“啊!”的尖叫了一声,向后缩了老远,满脸惊恐。

沈老太君挥手命盖上那盒子收过一旁,“你还有何话可说?今儿若是不处置了你,你让我老婆子如何做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段氏泣道:“老祖宗,我不知道这里头是这东西,我若知道,我若知道……”

段氏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

吕樱将衣裳交给她吩咐的时候,的确没有告诉她衣裳上带的是天花。她只说上边沾染了一些药粉,会让姚存慧吃些苦头,教训教训她。段氏便也信了。

可此时回想来,即便她知道那是天花,吕樱以手中把柄相威胁,她还是非得照做不可!

段氏心一横,哭泣道:“老祖宗,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老祖宗您再疼我一次,求求您别恼我!我也是被人所逼迫,不得已而为啊!”

箫夫人闻言深深的盯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翘了翘。被人逼迫,不得已而为,就可以随随便便谋害无辜的人了吗?这是人命,不是其他!

沈老太君见段氏悔痛羞愧哭得肝肠寸断也自心酸心疼,瞟了箫夫人和姚存慧一眼,狠狠心冷喝道:“即便如此,这也是你的错!若有人威胁恐吓你,逼你做那不肯做之事,为何不来同我老婆子说!怕老婆子没本事给你做主吗!”

“不、不、不是!”段氏大哭摇头,声咽气堵哭道:“是媳妇没脸说!媳妇没脸求老祖宗!”

没脸说?沈老太君大吃一惊!一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没脸说”这话来,那就真的是没脸说了。

沈老太君一惊之后继而大怒:沈家的门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有伤风化之事!不想,却应现在素来乖巧的小儿媳妇身上,还被人当做把柄拿捏在了手里!

沈老太君很想将箫夫人和姚存慧摒下单独问出来,段氏呜呜咽咽的哭、半隐半露的说了这么一句也正有此意。可沈老太君转念一想,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且开头她们也听到了,与其让她们心里存着疑影,还不如现在说开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的!还不快说!”沈老太君厉声喝道,面沉如霜,瞪着段氏的目光显出几分冰冷和厌恶。

她就算再疼她,听到这种事也不可能再如从前般相待!

段氏一愣哭声戛然而止,她一下子有些错愕,打了个冷颤心里生生的生出几许寒意来。她绝望的意识到,婆婆这是恼了她了!

段氏满面羞愧,不敢再隐瞒,当下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出来,苦苦哭求道:“老祖宗,是媳妇错了,都是媳妇的错!媳妇那时年幼无知,也不懂得什么避讳不避讳,身边的东西就随手赏了人了,不想,不想却生出这段事来,叫媳妇百口莫辩!老祖宗,求求您饶了媳妇啊!”

段氏是真怕了!这事沈老太君若不肯谅解她,她的下场绝对比那薛氏要惨!也是急中生智,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刹那之间想到了这么个说法,只将那芳心萌动的私情之事说成了打赏,怪只怪年少不知轻重。

在座的都不傻,谁能听不出来里头的猫腻?若果真是这样,人家那戏子也不会贴身留了这么多年,更不会重逢了又与她私下说话,什么“无意碰到便说了两句闲话”,哪儿有这么巧!

沈老太君更是又惊又气,原来自己为小儿千挑万选的媳妇竟然是个出阁之前就与人有了私情的!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但听来也够叫人心里腻味!

沈老太君一时不知是该恨段氏多一点还是该恨自己多一点。看到段氏那个样子,想起她素日的殷勤小意、贴心服侍,听着她一声声的哭诉求饶,又不觉起了两分怜悯,心里一时煎熬得说不出话来,化作一声长叹,拍桌恨恨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这话等于是在骂没有家教、不知廉耻了。段氏更觉羞愧,哭得脸上通红抬不起头来。

沈老太君叹着气无力靠坐在椅子上,叹气道:“大媳妇,你说吧,这事该怎么办!”

段氏闻言,抬起肿的跟桃儿一般的眼睛朝萧氏望来,满目凄楚可怜。

萧氏心里一时也难受起来,然想想,若非慧儿命大,此刻的自己怕是比她还要可怜十倍、百倍,又有什么能补偿自己!她的无奈是无奈,活该就要自己来承担吗?

箫夫人不觉也流下泪来,抬起帕子拭泪道:“娘您这话,让媳妇怎么回答呢!”

“娘!”姚存慧忙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心中所想却是同箫夫人一样。

自己犯下的错误,凭什么要别人的性命来买单?这不是一句“被逼无奈”就可以开解的。

沈老太君咬咬牙,冷冷道:“那个罪魁祸首自不用说,是时候该设法处置了去了!至于老四家的,当年那少不更事之事不必再说了!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江南山水养人,老四也是个好玩的,你们俩打点打点,这几日便下江南去吧!”

老太君忍不住心里发酸,素来这个儿媳最得自己心意,小儿子也是自己最心疼之人,如今二人都远去了,她的身边也就冷清了。

第386章 设计吕樱

“大媳妇,你看怎样?”沈老太君问箫夫人,又望着姚存慧流泪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委屈了!可你要想想,这事不能说出去啊,你四婶,也休不得!咱们家还不到跟吕家人撕破脸的时候,你得顾全大局,得顾及王府的体面!你放心,你四叔四婶这一走,我不会再让他们回来。等到,等到我快死的时候,再叫他们来见上一面也就罢了!”

段氏听到这话,悲戚得肝肠寸断、恨不得昏死过去!她自幼生长在京城,熟悉喜欢这里的一切,这里有她所有的长辈、亲戚和闺中密友,江南再好,也不是家乡!

但她亦知晓,此事能够如此了结已是万全!看到婆婆为了自己的事向晚辈拉下脸面求情,她心里更加难过悔痛。

“老祖宗!”姚存慧心中也不是滋味,忙点点头道:“孙媳是沈家妇,孙媳明白老祖宗的意思!”也罢,此事暂时也只能如此了。段氏离开京城避开吕樱,对她也有好处!至于今后,老太君若是思念儿子,那便再说吧!

“好,好!你能这么说老婆子心里就踏实了!”沈老太君瞪向段氏喝道:“还不给你大嫂和王妃道歉!”

段氏低泣着起身,上前向箫夫人屈膝施礼,箫夫人勉强点了点头;又向姚存慧施礼,姚存慧微微偏身避了一避。

沈老太君又冷冰冰道:“你去江南,不是去赏景享福的。江南的寺庙甚是灵验,你多抄些佛经,为你大嫂和王妃祈福,每个月将抄好的经文叫人送进京来!”

“是,媳妇也要为老祖宗祈福!”段氏流着泪点头。

沈老太君听了这话一时又悲起来,眼眶湿湿的,半响挥手道:“齐嬷嬷你带她进去梳洗一番,别叫人看出什么来!”

一时段氏去了,沈老太君便道:“那个丫头青苗,心思不正,手脚不干净,我看也不必留着了。回头我叫人灌了哑药远远发卖了了事。此事熙和堂中可处置妥当了?”

“都处置妥当了,老祖宗放心,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姚存慧点点头。

沈老太君满意的“嗯”了一声,又安抚了姚存慧一番,遂半隐半露的同她们透露:公中的所有财产,将来四房一个子也不用分。

对这个箫夫人和姚存慧都不甚感冒,且也知四老爷和段氏不是差钱的主儿,在府中四房,她们的私房绝对排第一。

沈老太君自己也觉得这话有些不太那什么,略说两句便将话题扯到吕樱,一下子气氛又凝重了起来。

吕樱,这才是罪魁祸首。

“老祖宗,孙媳看这事不如等王爷回来再说吧!王爷跟孙媳说过,这件事他自有主意。”姚存慧连忙说道。

沈老太君微微有些诧异,继而心中暗惊,没想到她的亲孙子为了这个媳妇连后院的事也管起来了。幸好,孙媳妇没有出什么事。

“那也好,那就等佺儿回来再说吧!”沈老太君点点头,沉吟道:“孙媳妇你让佺儿晚上来我这里一趟,你们婆媳就不用来了!”

箫夫人和姚存慧点头答应。沈佺和老太君商量好了,自会告诉她们。

沈佺回来,听说了段氏之事如此处决,沉默了半响没有说话。然后抬起头,愧疚的看向姚存慧。

“老祖宗到底偏心!”沈佺叹了口气,愧疚道:“慧儿,我对不起你的事太多了。”

他突然怀疑起自己来,自己非要娶她,究竟是对还是错?如果没有认识他、没有卷入这是非窝,她的生活一定幸福平静又安宁吧!是他,从一开始要娶她就将她一次又一次的带入了险境。偏偏每次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都不能彻彻底底的为她报复回来!

“权当做善事为娘的身体积福吧!”姚存慧微微一笑,“老太君好歹将她送走了,往后见不着也就是了!”

沈佺点点头,目光冷沉无比:“这都是那毒妇惹出来的,这一回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即使老祖宗阻拦,也不行了!这府里上下,也得重新再清理一遍。”

若不一次性将此事解决完毕,谁也不知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同在一个府邸中生活,纵防范得再严密也总会有疏忽的时候。

沈佺入夜去见了沈老太君,祖孙俩密谈了整整大半夜。

没几日,吕樱身边的心腹侍女阿柔犯了事,一顿板子下来废了双腿、去了半条命,吕樱大怒,跑到沈老太君跟前哭诉。沈老太君传唤箫夫人和处置此事的管事娘子当面询问。

一番对质下来,吕樱哑口无言。沈老太君沉着脸表示了自己的不满,拿出长辈的身份明里暗里警告了吕樱一番:你如今是沈家的孙媳妇,不是吕家的翁主,就要守沈家的规矩!别动不动就跑到长辈跟前大呼小叫!这就是吕家的家教吗?

吕樱几时受过这等没脸和奚落?当时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吕樱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不顾李嬷嬷的苦劝非要回娘家不可!她心里暗暗冷笑:你们沈家有什么了不起?欺负我们吕家没人不成?本翁主就让你们看看我还是不是吕家的翁主了!

她打定主意,这一次如果沈家的人不上吕家磕头认错、再恭恭敬敬的把她请回来,那么她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沈家的门!

不想,吕樱出门的时候遇到了阻拦。

二门上的执事媳妇陪笑着说如今门禁甚严,府中女眷没有老祖宗或者箫夫人、王妃的准许谁也不许出门,请四少奶奶体谅云云。

这是自打姚存慧出事之后沈老太君亲自下的令,已经执行了好一段时间了。

吕樱听毕顿时又是一阵气结。执事媳妇的话说得没错,但府中女眷除了小姐们还有几个?吕樱觉得这话分明就是针对她!而且,她忍不住钻牛角尖的想,她堂堂一个翁主,什么时候出个门竟然要经过姚存慧的允许了?

吕樱柳眉倒竖将二门上执事媳妇、婆子们痛骂一顿,命人硬闯。连阿柔都被打残废了双腿,众人谁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在吕樱的威逼下战战兢兢装模作样的“硬闯”哪里闯得出去了?李嬷嬷更是忍不住又苦苦苦劝吕樱。

吕樱这一气更非同小可,连声大叫“反了!”打定主意今儿非要出这个门不可!

执事媳妇们早派人飞报了箫夫人,好一阵子,箫夫人那边的黎妈妈才过来了,喝住众人,问明了情况,劝了吕樱几句出了嫁的媳妇总这么回娘家不好等语,吕樱哪里听得进去,只管冷笑不止。黎妈妈见状便叹了口气命人放行。

吕樱前脚刚走,后脚沈老太君的心腹管家就去了吕家见了她父亲吕放,奉上老太君的亲笔书信。吕放读完沈老太君的信顿时满面羞恶。吕家纵强势,也是要脸面的,吕樱所作所为,简直丢尽了他的脸!

吕樱满心委屈只等着回家哭诉让爹娘做主给自己出气,不想迎接她的是父亲的冷脸,劈头盖脸就将她训斥了一顿。

“为了一个刁奴跑到长辈跟前撒泼,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你那些奴才是个什么货色你当我不知道?自个不知管教,反倒指责起长辈来了!我是怎么教你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你还敢回来!你这蠢货!”

吕樱失望之极,顿时涨红了脸尖声问道:“是不是沈家的人过来告状了?不要脸,卑鄙无耻!”

“你给我住口!”若说吕放先前还有一丝怀疑沈老太君所言,此刻却是深信不疑了。一时气急,扬手扇了吕樱一个耳光。

吕樱尖叫一声放声哭了起来,吕放更怒,越看越恨,连声训斥不已,吕大夫人见状急忙上前劝下,又命婆子丫鬟们先将吕樱带下去休息。好不容易才劝开了。

“你还帮她说话!”吕放气忿忿瞪了夫人一眼,“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看看叫她办的事,哪一件她办得成过!不争气的东西!”

“这也不能全怪她,”吕大夫人奉茶替丈夫顺气,温柔一笑,轻叹道:“她也尽了力了不是!要我说,也是镇西王和他那个小王妃命硬。若是那么轻易就得手了,镇西王府也不会叫老爷您那么头疼了!”

“依你说那便算了?”吕放冷笑。

怎么能算?沈佺如果不能为吕家所用就是祸害,对吕家来说,只有自己人和敌人,没有中立!因为中立就是站在朝廷一边,而朝廷,到底是姓周!就连那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也是周家的媳妇!

“当然不是,”吕大夫人笑道:“只是,需要从长计议罢了!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他们能躲得过初一未必躲得过十五,咱们总会有机会的。如今能够光明正大进入沈家的,只有阿樱一个,你这样对她,她那个脾气——你也不想想!”

吕放闻言哼了一声,脸色却缓和了不少。

想想却又暗气起来,这个蠢女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都靠她干脆自杀得了!好在自己另有高人指点,在吕家埋下了重重的一抹伏笔,只等着关键时刻便可发挥奇效!

那个叫赵纪远的教书先生,果然是个奇才!

第387章 设计吕樱(二)

“你一会就去劝她,让她赶紧回沈家去!”吕放不容置疑吩咐道:“昨日沈家老太君刚刚说了她几句,今日她就大闹一场回娘家,这算什么事!咱们若是收留了她,连咱们都要遭人闲话!到时候沈家即便要休了她咱们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先让她回去,过两三日待事情冷一冷了,你再亲自带些礼物上门拜见沈家老太君一回,顺便挑选两个得用的奴才带去给她。”

“老爷说的是,我这就去劝她!”吕大夫人忙笑道。

得用的奴才她手底下不少,这会儿让她带走都可以。只不过,她大闹回了娘家一趟就带着两个奴才回去,好像带了娘家的人回去撑腰一样,难免会令沈家人不快。得过几日她亲自带去了,寻个好说辞得了老太君允许再送人,双方方全了面子。

虽然挨了父亲一耳光心中恼羞暗气,可见母亲还是向着自己,又有李嬷嬷等一旁相劝着,吕樱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的家里好!

不料,她正满眼满心充满着对家的温柔和眷恋的时候,吕大夫人的一席话令她的好心情瞬间如坠冰窖。

“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吕樱脱口大叫。

刚刚大闹一场趾高气扬的扬长而去,转眼又灰头土脸的回,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沈家的人,她被娘家抛弃了吗?这一点正是她最最所在乎的。

“阿樱,你要听话!”吕大夫人脸色顿时便沉了两分,将她好一番软硬兼施的劝哄。

“你即便要回来,也不该这时候回。昨儿沈家老太君才刚刚说了你几句,你今日就闹成这样,这不是打老人家的脸吗?就算说到太后那里,也是你的不是!你知不知道你这叫什么?这叫忤逆!沈家就算要休了你我们也无话可说,没准还要挨上一句‘教女无方’!你自己想想吧!”

吕樱绝望了。母亲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父亲肯定也是这么个意思,即便自己不走,他们也绝对不会允许的。

“我就住一晚上,娘,明儿我再回去行不行?”吕樱开始苦求,拉着吕大夫人的袖子就像拽着最后一点希望。

“不行!打铁需趁热,你必须现在就回去!回去老老实实的给沈家老太君认错,请求她的原谅!”吕大夫人毫不客气的冷冰冰拒绝,“别说是你,过几日连我都得上沈家去替你赔罪!你最好别再惹出什么乱子,否则,我们吕家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娘!”吕樱眼泪汪汪。

吕大夫人见她这个样子勃然大怒,顿时也没了耐心,厉声喝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看看你这个样!没有那本事就莫要生事!这幅样子叫人看不上!”

吕樱羞愧难当,脸上霎时涨得通红。她有些茫然了。她从前多么的张扬,多么的自信而骄傲,她何时怕过谁?任何时候都是别人怕她!至于可怜巴巴的求人?她想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突然间,她觉得似乎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

吕樱哭哭啼啼灰溜溜的除了吕家大门,上了马车往沈家驶去。

半路上,她突然叫停,“去城南梨香院。”

梨香院,是她的私产别院。院落三进不算太大,但十分精致,样样齐全。既然两头都为难,不如暂且到梨香院住上两日再说。

反正,今天她是绝对没脸回去的。否则,那老太婆指不定又怎样训斥她呢!笑话,她堂堂吕家的翁主,岂能容人随意训斥?

“四少奶奶,这样不好吧!”李嬷嬷苦劝:“咱们还是听大夫人的,回去吧!”

“是啊,四少奶奶!老太君看在吕家的面子上,肯定不会难为您的。”阿欣的胆子可比阿柔小多了。

“明日再回去!今儿先去梨香院!”吕樱听了越发不快,心道赔礼道歉的又不是你们,你们说的倒轻松!你们怕挨我娘的骂当然这么劝我了,哪里会顾及我的心情?可见没有一个好东西!

见她们还在苦劝,吕樱不耐烦冷笑道:“总之我今日是不回去的!你们谁想回去你们自己回!我可没拦着你们!”

李嬷嬷和阿欣面面相觑,只得吩咐车夫和跟的随从掉头。

“四少奶奶,那咱们住一晚上明儿一早便回沈府吧!大夫人这是为您好,毕竟,您将来可是要在沈家生活一辈子的……”李嬷嬷又忍不住苦劝。

吕樱胡乱的点点头。一辈子?听起来好像很长很长,一时间,她忍不住有些发起怔来,她真的,要在那里生活一辈子吗?

到了梨香院,吕樱脸上总算露出了几分笑容,阴霾的心情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这才是她的家啊,自在!

梨香院中一直有留守的下人仔细打点,吕樱舒舒服服的住下,简直是看着样样都觉顺心顺眼,哪里都不想去了。

第二天吕樱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李嬷嬷提醒她回府的事立刻被她训了一番,便命人强行带她下去休息。

李嬷嬷急得大叫,“四少奶奶,您可别忘了,夫人说了过几日要上沈家的!万一到时候夫人没见您,那可怎么办呀!”

“我娘随口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吕樱不屑嗤笑,又道:“不过,你既说了,小心点也好。”说毕便命人去吕府门口守着,一旦发现大夫人出门火速来报。

吕樱压根不觉得自己找沈老太君主持公道算多大的事,至于语气用词上头,她自来如此,更不觉有问题。吕家的事情那么多,她娘那么忙,哪儿有空为她这么点小事就上沈家去?那不过是说给自己听好让自己乖乖回去罢了!她甚至恶意的想,只要沈家没有杀了她,想必她们都不会为她上一趟沈家的门!

这天晚上天气有些闷热,吕樱叫人在小花园中的大槐树下铺了凉榻,躺在上边乘凉。晚风阵阵吹走空气中热量,馥雅的栀子花香一阵一阵的传来,吕樱心情十分舒畅。

饮了一碗冰镇银耳莲子羹,越发觉得惬意起来。

只是突然间,心头微微的感到一阵燥热,令她下意识的蹙了蹙眉,不耐的翻了个身。不想,那股燥热之感越来越强烈,血液带着欲望沸腾起来,身体中仿佛有万蚁啃噬。小腹火热而空虚,急需什么东西填满。吕樱扭动着身体,忍不住轻轻的娇哼了一声,双颊泛起红晕,洁白的额头上布上一层细汗。

“四少奶奶,天色已晚,您还是进屋安歇去吧!”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在一旁低低响起。是巡逻经过的侍卫首领赵统领。他知吕樱在此休息,因此命众人都远远的候着,只身上前。

吕樱听到这声音,心里的火更窜了两窜,微微的喘起来,一双眼睛不受控制的直勾勾望着赵统领。

这赵统领最是懂得奉承巴结小意儿,生得也俊朗,向来颇得吕樱欢心,从前主仆两个也时常会暧昧暧昧调笑两句。但吕樱是吕家家主的嫡女、又是太后最宠爱的翁主,她没出嫁之前,给赵统领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破她的身。如今么,自然不一样了……

赵统领见她慵懒的半躺在榻上,一手撑榻支着脸颊凝向自己,露出雪白的一截手臂,双颊晕红、媚眼如丝,那双漂亮的凤眸中柔媚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如云鬓发瀑布般垂落下来,雪白高耸的酥胸若隐若现,殷红的唇一张一翕,仿佛召唤。

“翁主……”赵统领不禁吞咽了一口唾液,顿感口干舌燥,身子一下子起了反应,望着吕樱的目光也直了。

“过来,快来!”吕樱娇声媚笑,眸光迷离,窈窕的身子蛇一般扭动了两下,惹得赵统领心如猫抓。

“翁主,您稍候……”赵统领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寻回一丝清明,正了正脸色,急急转回命众侍卫们都回去休息,巡逻到此为止。众侍卫欢呼一声,轰然散去。赵统领这才转身急急奔回来。

吕樱见他抛下自己走了,心里又气又臊,身子热得受不住,见他又转了回来这一下喜得非同小可,两人迫不及待滚做了一处,狂烈的拥抱亲吻抚摸。

吕樱本能的觉得越靠近这个男人越舒服,身子一个劲的挺着往他身上黏,蛇一样的扭动着,双腿缠着他,嘴里娇吟不断,热情火辣无比。

赵统领喜得心花怒放,心道四少爷这么长时间没回来,翁主定是憋坏了,没想到竟这么风骚,四少爷可真有福气……

赵统领粗喘着,几下子便将她和自己的衣衫剥了干净。少女特有的体香窜入鼻端,赵统领血脉愤张,哪里还忍得住?低吼一声紧紧掐着吕樱的腰挺身进入。

刺进去的一刹那,他才惊觉不对,吕樱吃痛也蹙眉呻吟了一声。

赵统领错愕的瞪着身下的女子,一时间竟忘了反应。翁主竟然,还是处子!

吕樱不满意了,刹那的刺痛感之后,那种致命的燥热和空虚感又铺天盖地的袭来,她娇哼两声动了动身体,搂着赵统领亲吻磨蹭着。

赵统领血液直冲脑门,这时候箭在弦上也顾不得什么了,当即大力的冲击动作起来。吕樱放声吟哦,他连忙吻住她的唇死死的堵住。

两人直闹到将近半夜,吕樱心里的欲火才完全消除,心满意足的搂着赵统领酣睡。

赵统领亦满足的搂着她歇了一会,方轻手轻脚的拉开她的手臂下了榻。

“什么人!”赵统领刚刚穿好衣裳突然低声喝问。

第388章 设计吕樱(三)

“是、是我!”阿欣战战兢兢的从隐蔽的花树后出来,脸上一片惨白。她本打算过来看翁主是否有什么需求,不想却看到了令她几欲昏厥的刺激香艳场面。她不敢吱声,便守在附近为他们把风,那大大的动静直听得她脸红心跳了半响。

赵统领有一刹那的窘迫和尴尬,随即又若无其事了起来,淡淡道:“翁主睡着了,去取一床薄毯来给她盖上以免着凉。”

“赵统领,”阿欣哭丧着脸颤抖道:“这会子无人,您,要不您将翁主送回卧室吧……”不然翁主莫名其妙的在花园里过一晚上,明儿后儿李嬷嬷问起来怎么交代?

赵统领沉默片刻,点点头说了声“好!”捡起地上的长袍将吕樱包裹着抱了起来,阿欣慌忙将地上的中衣、肚兜、裙子等物一股脑儿抱在胸前,悄悄的领了赵统领进屋。

安顿之后,阿欣心里不安,便又去了软榻那处准备收拾一番,看到那细密柔软的玉藤芯编就的席子上殷红的处子血,阿欣低呼一声,浑身冰凉的跌坐在地。

次日晚上,吕樱命阿欣悄悄将赵统领带进了卧室。赵统领满心忐忑,吕樱更是气急败坏的憋屈,见他神色间隐有懊悔更是甚怒,将他狠狠的大骂了一番。

可骂归骂,这种事情一旦起了头哪里停得下来?赵统领暗暗叫苦,可事已至此便是后悔也没用了,索性也什么都不去想。两人眉来眼去,转眼又搂在了一处。

没想到的是,半夜里沈家的人突然找了来,阿欣惊慌失措报信不及,沈家的人已经闯了进来,赫然惊见搂抱缠绵一处的两人……

梨香院被封锁,吕樱和赵统领及身边伺候的亲近之人李嬷嬷、阿欣等被强制带回沈家。阿欣惊慌之下将什么招了,吕樱和赵统领两个更是百口莫辩。

吕相和吕大夫人被沈家人请到了沈家,闻听此事无疑晴天霹雳,一时间杀了吕樱的心都有。

沈老太君嫌恶的盯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吕樱,黑沉着脸冷冷向吕大夫人道:“三日前吕大夫人差人送来信,说你们家女儿知错了立刻回来,可一直到天黑也不见她回。老婆子还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派人四处寻找,没想到,呵呵,果然找到了!既然找到了,请相爷和大夫人便将你们女儿带回去吧!我们沈家对你们也好交代了!”

吕大夫人心中既悔又恨。她生怕吕樱虽然回了沈府,但脾气态度不好惹恼沈老太君,所以特意修书一封忙忙送到沈家,想着沈老太君看在吕家的面子上多容忍吕樱几分。

不想,吕樱这混蛋竟然自作聪明的没有回来而是躲到了自己的别院中!

年轻媳妇瞒着婆家娘家偷偷在外头过夜,即便什么都没有发生,沈家也可以给她冠上“不贞不洁”的名头,何况她是真的做下了丑事还被人捉奸在床!

吕大夫人真恨自己疏忽,早知如此就该派人亲自押送她回来!哪怕沈家人将她打死了,也好过做出这种丑事!这要是叫太后知道了,他们两口子都少不了一顿训斥!

“亲家老太君,万事好商量,好商量嘛!您消消气,消消气!”吕大夫人陪起满脸的笑容低声下气。

“这还用得着商量!”沈老太君冷冷一笑,挑眉讥诮道:“我老婆子不知,若是你们吕家的媳妇做下这等事还有没有的商量!呵呵,消消气?又不是我家的姑娘做下这等不要脸没廉耻之事,我有什么好气!”

吕大夫人脸上臊的一片通红,气得哆嗦,颤抖的手死死的捏着帕子;吕相的脸色不禁也沉了两分,很想反驳两句,却不知该从何反驳。

“我们家阿樱有错,你们沈家同样也有错,”吕大夫人一时气急败坏昏了头,索性便道:“哪有姑爷抛下新婚的妻子整日混在军营里的?你们竟也没个人说句话!”

沈老太君怒极反笑,“我孙子不在家,你女儿这是寂寞难耐了?自己不守妇道做出这等事来还说得出这等话!我孙子是男人,我们沈家的根就在军营,他肯上进这有何错?男人不该建功立业谋求前程,难道反该整日围着女人的裙子打转?人家王宝钏还苦守寒窑十八载呢!”

“老太君,”吕相索性撇开什么脸面不脸面——反正脸面也丢光了,抬头直直盯着沈老太君,“老夫直说了吧!想必您也清楚,阿樱她必须是沈家的媳妇,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半个字!否则,咱们两家都没脸面!”

“相爷的意思是要我孙儿戴这顶绿帽子了?”沈老太君冷笑讥诮。

吕相爷没哩这话,继续道:“一切任凭老太君做主处置,将来沈家四少爷也可以娶平妻,但阿樱的人必须留在沈家!”

“爹!”吕樱一听父亲还要她继续留在沈家不由大急。

“闭嘴!”吕相恨不得一脚踢死她,哪里还肯给她说话的机会?狠狠的一记眼刀盯了过去。

“一切任凭我做主?”沈老太君沉吟半响,方不情不愿的问道。

“不错,一切任凭您做主!”

“这可是你说的!”

“决不食言!”

吕樱是染病也好,暴毙也好,总之,统统跟吕家都没了关系。

“吕相说的对,”沈老太君叹息道:“我老婆子心里气归气,可细想想,咱们两家都得要这个面子!否则,就是太后那里也不好交代!”

“正是这话!”

“那我老婆子就不客气了!”沈老太君冷眉一挑,厉声吩咐道:“将四少奶奶身边所有丫鬟婆子除了李嬷嬷之外全部杖毙!四少奶奶带来的陪房、护卫尽数给我拿下押下去听候发落!”

吕樱大吃一惊,急切之下脱口叫道:“那都是我的人!”

沈老太君只觉得这话异常刺耳难听,冷笑两声尖酸刻薄的问道:“你的人?谁是你的人?你又是谁的人?”

“住口!”吕相亦出言呵斥吕樱。

吕樱咬着唇,脸上一片煞白。

沈老太君冷哼一声,扭头吩咐齐嬷嬷:“派几个妥当婆子把四少奶奶送回去,好好看着四少奶奶,别让她跑出来!否则,一律杖毙!还有,叫人将南园那座小院子收拾出来,将围墙给我加高!去吧!”

齐嬷嬷恭声应是,当即便命人将吕樱带了下去。

吕樱愤怒之极,没有想到当着自己爹娘的面沈老太君也敢如此对自己,当下挣扎着大声哭喊爹娘,又哭喊起太后来,口口声声要求见太后,请太后做主!

“堵上她的嘴!”沈老太君沉脸厉喝,“客气什么?押下去!”

众婆子媳妇们这才下了死力气,将吕樱扭着下去了。

吕相爷和吕大夫人看得心里十分难堪羞愧,可吕樱做出这种事,沈家即便要将她沉塘他们都没话说,区区软禁,已是便宜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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