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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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我是郡主,我爹现在在朝中一手遮天,他们能把我怎么着?”她说着还伸出手去轻轻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剑,不满道:“我脖子是肉做的,注意点。”
滕风远怒道:“把花逸放开。”
司空骞的一袭白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抬起剑,朝四大神捕浅浅看一眼,“你们退开,今日我要和滕教主一较高下。”
他的声音不似往日的温和,而像利剑一样寒芒四露,凌厉逼人。
莫经年带着花逸退后数丈,初长夜的剑还横在花逸脖子上,其他几个男人也各自退后,给他们腾出战场。
司空骞身形一动,提着剑跃到滕风远对面,两人站立不足三丈远。
一人黑袍猎猎,目若冷电,手中一把大刀威风凛凛。
一人白衣俊秀,面如寒霜,手中三尺青锋冷气侵人。
花逸却忽然大叫:“滕风远,你下次再来救我,他们人这么多,待会玩阴的就麻烦了。”
初长夜瞪花逸,“谁玩阴的?你以为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
还不待花逸说别的,空地上站立的司空骞衣袍骤然鼓起,厚重的真气充斥整座采石场,以司空骞为空心的空气发生变化,渐渐呈现出粘稠的液态,碎石在地上滚动,连远处的树叶都瑟瑟作响。
在他的剑周围,白色真气莹莹环绕,他飞奔而起,持着剑朝滕风远杀去,环绕着他的气流随之一动,整个人就像飓风一样,携带着震天杀气朝滕风远压过去。
人未到,剑气已至,剑端一道耀眼白光直直袭向滕风远。
滕风远闪身避开,“轰”地一声,刚才站立的地方出现一个大坑,那样的力量若是落在人身上,只怕要绞成肉渣。
他虽然避开剑气,但司空骞周身的真气气场紧压而至,如旋风一般将人笼罩,滕风远提起真气,周围迸发出浅浅的白色真气,层层抵消司空骞的攻击。
但是,他周身的真气越来越弱,突然间,他被弹了出去,如沙包一样重重落在地上。
司空骞有些诧异:“这就是滕教主的本事吗?传言似乎不符实。”
滕风远已经跳起来,冷笑一声,“传言符不符实,你待会才知道。”
言罢,他左突右闪,提着逐日刀朝司空骞砍过来,快到跟前身形一闪,步伐极为诡异,花逸的心却提了起来,她多少有数--司空骞的实力比目前的滕风远强了不是一两分。
司空骞正在招架滕风远的时候,那边站着当观众的肖承趁步无影不注意,飞奔过来加入战局,而步无影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仍然站在远处当观众。
肖承和滕风远平时也多在一起练武,刀剑配合行云流水,舞出繁密的杀戮之花。
司空骞招架了一阵,似乎发现了什么,真气再度暴涨,聚在身侧骤然爆出,耀目般的白光让人几乎睁不开眼,肖承和滕风远两人被一起震开。
司空骞墨色瞳仁中跳动着兴奋的光芒,他紧随着肖承被震开的方向,再度祭出一道磅礴真气,直接把肖承轰进地表岩层。
“肖承!”滕风远大叫一声。
“我还没死。”石坑中传来弱弱的声音,肖承一开口,鲜血往外冒。
“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你自己。”司空骞转身,朝着滕风远步步走近,不屑道:“原以为今晚能酣战一场,传言果然不可信,滕教主真令人失望。”
司空骞浑身环绕的真气粘稠得近乎液态,泛着潋滟波光,他的白衣和周围纯白色的气场融在一起,似乎真气是他翻飞衣袂的一部分。
能将真气凝结为近乎实体,整个江湖都找不出几个。
压迫人心的气场再度加强,司空骞剑气继续喷发,周围的沙石全部掀飞。
滕风远只能避开剑光,却裹在龙卷风一样的杀气中,气流旋转,真气形成的密集白光如锋利的刀剑,滕风远在勉力抵消部分杀气后,第三次被掀飞,他飞出的时候,空气中洒落红色血点。
花逸呼吸一窒,“滕风远……”
滕风远落到地面砸出一个小坑,身上的衣服出现无数道划痕,带着腥味的液体涌上喉头。
“滕风远,你快走。”花逸意图朝滕风远跑过去,却被莫经年拽住了胳膊,她朝司空骞大喊:“司空骞,我跟你回去,你不要再继续了。”
滕风远却缓缓爬了起来,他用刀撑着地上,“不行,你们不能带走花逸。”
司空骞不屑地冷笑,“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来管?”
言罢,右手一挥,剑气出,滕风远再度被打飞。
花逸快哭了,“司空骞,你住手,你敢杀他我就死给你看……”
司空骞凉凉地看她一眼,“你这么怕死,如何舍得?就算真舍得,王爷应该会用郡主礼制厚葬你。”
“你……你放过他,我回去以后什么都听你的,过段时间我会忘了他。”花逸求道,又冲滕风远大喊,“滕风远,你走吧。”
滕风远却摇头,“我不走,我要带你一起。”
“你个呆子,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等你以后练好武功你再来找我。”花逸骂他,又喊肖承,“肖承,你快点带他走。”
“可他们会把你变成傻子,就算留了青山,花逸也不再是原来的花逸。”滕风远再度爬起来,身体微微摇晃,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伤,也没意识到司空骞和他之间压倒性的实力差距,举起刀朝司空骞打过来。
司空骞手中剑铮铮鸣响,仿佛在渴望敌人的鲜血。
“砰”地一声,滕风远再次被司空骞发动的气浪掀飞。
“难道你就是这样打败漠北四老、天山八怪的?恐怕穿云教耍了不少手段。”司空骞轻蔑地扫过落地的滕风远,口气不屑到极点。
滕风远没辩驳,挣扎半晌,他又爬起来,竭尽全力冲向司空骞。
砰!毫无疑问地被弹飞。
再次爬起,然后,砰!
一大口血喷在空中,星星点点落下如血雨,
滕风远的脸被摔得青青紫紫,粘上鲜血的黑色衣袍裹着沙尘,头发又脏又乱,但他还是爬了起来,又要往前冲。
花逸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滕风远,你这个呆子!”
她全身真气爆裂,不管不顾地挣脱莫经年的牵制,若不是莫经年和初长夜不想伤她,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剑及时撤开,只怕花逸真要被伤到。
花逸趁趁神捕一顿,反身去抢莫经年手中的剑。
那边滕风远已经接近司空骞,司空骞唇边划出一丝冷笑,周围的真气气场再度加强,剑身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冻结,剑身一挥,白虹般的剑气直击滕风远,滕风远往旁一侧,司空骞紧跟而至,似乎要将滕风远砍成两段。
剑气化作一柄利刃,眼看就要落在滕风远身上,忽然,司空骞只觉得后方一股杀气朝他袭来,他身体一转,剑身一旋,磅礴剑气直接对上后方杀气,层层破解,直击源头。
砰!白色剑气击在花逸的身体上,她像断线的风筝飞落出去,手中的剑掉落在地,落在光秃秃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花逸!”滕风远惨叫一声,痛声呼唤。
“花逸!”司空骞始料未及,茫然出声。
63尊主恕罪
花逸重重地落在地面,喷出一大口血,身体抽搐两下,像是重伤之人的痉挛。
司空骞跃过去将花逸抱起,摇动着她的双肩,“花逸,你没事吧……”
鲜血从花逸胸口渗出来,她面白如纸,双目涣散,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后赶过来的滕风远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他奔过来要夺司空骞怀中之人,司空骞反身一掌,掌风将他震退数步,司空骞恶狠狠地瞪着他:“都是因为你!滕风远你害死了她,你现在不要再想碰她!”
“花逸……”滕风远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全身青筋暴起,“你杀了她!你为什么要杀她……把她还给我!”
滕风远像失控一样,浑身真气暴走,以他为中心的气流陡然变化,白色真气如虹光般炫目,双掌合,掌骤翻,前方骤然出现两把白色光剑,耀眼地几乎让人闭目,直直劈向司空骞。
杀气雄浑,司空骞条件反射聚起真气相挡,水光般的真气在光剑面前不堪一击,震塌崩裂之后司空骞直接被击飞。
跌在数丈之外的司空骞捂着胸膛,难以置信地看着滕风远,“怎么可能……你竟然……竟然……”
滕风远竟然在修习通衍心经!
明明刚才还不堪一击,现在竟然能将真气凝为实体,百年难见的境界,居然有人练成!
痛得全身麻木的滕风远却没有因为武功的突破而兴奋,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飞掠过去抱起花逸,急切地呼唤她的名字,“花逸,花逸……”
他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发出悲鸣,抱着花逸身体颤抖如秋叶,连话语都含糊不清,“没事的……我们去看大夫……花逸,你撑着点……”
他抱着花逸缓缓站起来,不妨一大股气流袭过来,震得滕风远双手脱力,花逸从他臂弯中脱落,摔落在坚硬的岩石上发出一声闷响。
司空骞长剑破空,他整个人就像一柄利器,朝着滕风远发出致命一击。
“你又摔着她了!你这个混蛋!”滕风远发出一声暴吼,眸中布满红丝,似燃起熊熊恨火,真气再强,前方忽然凝出四把巨大光剑,银光大泄,光剑发出铮铮悲鸣,向前方骤然飞去,摧枯拉朽一般层层破开司空骞的攻击。
虽然破开真气后,光剑的亮度在减弱,但毫不留情地将司空骞击飞。
远处的莫经年和黑衣猛男飞身掠起,一左一右接住司空骞,但三人在强大的冲击力之下仍未能稳住身形,一起跌到在地。
司空骞唇边溢出血痕,看着不远处杀气腾腾如地狱修罗般的滕风远,骇意顿生,“撤!”
莫经年和黑衣猛男带着他飞奔疾走,步无影和初长夜也震惊在当场,见司空骞走了,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而后方沙尘大起,滕风远跟发了狂一样追过来,几道真气激发,有人发出闷哼。
不过他们人多,同心协力爆出真气抵消攻击,扔出不少飞镖,然后闪步遁走。
滕风远没再追上去,连忙跑回来。
采石场坚硬的石头地面出现数个大小不等的坑,岩石在月光下呈现银灰色,花逸躺在地面一动不动,凄凉得跟被人遗弃的孩子一样。
滕风远抱起她,心痛如绞,“花逸……”
他双手箍得死紧,失声痛哭,怀中人发出闷哼他都没听见。
直到肖承拍他的肩膀,“尊主,她还没死,还睁着眼哪。”
花逸的确还睁着眼,虽然只是很小的一条缝,她刚才被司空骞的剑气震晕过去,被摔落又醒过来,但她很虚弱,双目茫然。
滕风远依旧心急如焚,忙撕了一段衣角帮她按住胸上伤口,花逸嘴中低低出声,“疼。”
“忍着点。”滕风远看她的虚弱样,心痛到极点,从怀中拿出治疗内伤的药丸时,手都在不断发抖,“你撑着点,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滕风远抱起她跑回镇子,火急火燎地砸开医馆大门,把大夫从床上揪了起来,大夫被吓了一大跳。
花逸除了内伤,胸口还有一道伤,男女有别,大夫有些顾忌,好在滕风远也懂些医术,撕开花逸胸前衣襟,微微松一口气,剑气没有贯穿她的身体。
他给花逸缝针的时候,花逸簌簌地掉眼泪,“好疼。”
“忍一忍,一会就不疼了。”滕风远安慰她。
花逸却哭得更大声,“呜呜……怎么办呢?以后打不过你了,会被欺负的……”
“尊主,你现在可以放心,她死不了。”门帘外传来肖承的声音,就说祸害遗千年,梁花逸哪会那么容易死?
滕风远给她包扎好伤口,拿起毛巾给她擦眼泪,然后在花逸额上印上浅吻,轻轻地去蹭她的脸颊,“花逸,你千万要没事。”
他的声音很轻,如烟似雾。
花逸道:“我还有许多金子没花完,不会死的。”
“花逸,你嫁给我好不好?”滕风远握着她的手,语无伦次道:“你被司空骞打晕的时候我以为你死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花逸,你不要离开我,你嫁给我好不好?”
花逸虚弱地笑,“是不是我嫁给你就不会被你欺负了?”
“我没有欺负你。”滕风远辩驳。
“有的,我没武功的时候你就总是欺负我……”花逸又呜呜地哭起来,实力决定地位,她干嚎得十分伤心,连在外面的肖承都忍不住唾骂一声,“梁花逸,就你这种人,不欺负别人就阿弥陀佛了。”
肖承真不知道梁花逸的脑袋怎么长的。
要是以前,滕风远定会等花逸伤愈后再走,但是此地离天都太近,他们又跟司空骞贺王等人结了梁子,滕风远当晚去买了马车,翌日天不亮,就带着花逸上路。
花逸受了重伤,在车上一直昏昏沉沉,睡得多,醒得少,也不知走了多少路,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了,车内却不见滕风远,她有点渴,费力地爬起来掀开车帘,周围没有人,车停在林子里,前方还有两匹马,啾啾的鸟叫回响在四周。
“呆子,”花逸一个重病患者醒来不见人,难免有点害怕,大声呼唤,“呆子……”
“他去找水源。”肖承从马车后面窜出来,没好气道:“你能不那么叫他吗?”
“我就喜欢这么叫他。”花逸毫无自觉,“他是我男人,我怎么叫我男人关你什么事?”
“梁花逸,你是女人吗?”肖承真看不过去。
“这么明显的事实,居然有人怀疑,你脑袋上长得那对眼睛没问题吗?”花逸睡醒了精神还不错,看肖承脸色苍白,忍不住问一句,“喂,你怎么样啊?伤得重不重?”
肖承横她一眼,“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有事?”
就知道这种人不能给好脸色,花逸嘟囔,“外表看起来没缺胳膊少腿,谁知道脑子有没有被打坏。”
肖承呵呵笑,“也不知道谁前阵子跟个傻子一样,吃东西都分不清生的熟的……”
两人正吵着,滕风远回来了,见花逸趴在马车门边,朝她温柔一笑,“今天有没有好些?”
“没有。”花逸喊冤,“人家睡得好好的,你一走肖承就猛敲马车,非不让我好好休息,还在这儿嘲笑我,你刚才听见没有?”
肖承无语,又来了,这人跟唱戏的一样,谎话随口就能出,都不用看戏本子。他鼻中冷哼一声,人世间有百媚千红,随便换一个都好过梁花逸这种,肖承真不知道滕风远哪根筋不对。
滕风远大概知道花逸在夸大事实,没说什么,过来捋了捋她的头发,把水递给她喝。
道路崎岖,马车颠簸,花逸时睡时醒,滕风远在车内铺了厚厚的垫褥,但花逸还是睡不好,她现在是伤病时期,唇色苍白眉心微蹙,滕风远看着就心疼。
几日后到达一座大城,虽不在穿云教的势力范围内,但穿云教在此有接应,一行人才得以住下来安心养伤。
花逸享受着被滕风远鞍前马后伺候的待遇,虽然她失忆那段时间滕风远也事无巨细地照顾她,但现在能清醒地指挥他干活,譬如早上一大早就喊他帮她穿衣服穿鞋,撒娇让滕风远把她出去玩,花逸觉得无比满足。
她胸前有一道伤口,滕风远怕她留疤,每天都给她换药,起初几天滕风远给她上药时眸中全是心痛,后来的时候眸色幽幽的,跟饿狼看着肉一样,他拿着一瓶淡绿色的透明膏体给她涂抹,每次用时特别长,忍不住去摸花逸胸前的小白兔,一阵轻捏按揉,那是女人的敏感地带,花逸觉得痒,不光只是胸前,腹下也升起一股莫名的痒。
有几次她反应比较大,扯着滕风远的衣襟暗示,滕风远眸色跳动着欲-火,咬了咬牙还是忍住,“等你的身体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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