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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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倏眨眨眼睛:“咦?”

陈致说:“你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谭倏说:“应该等到他十五岁生辰的时候,再按捺不住下手。现在,是不是太早了些?”

陈致说:“他想出家,是为了跟我求道。”

谭倏又眨眨眼睛:“咦?”

陈致说:“有话直说。”

谭倏说:“小孩子很容易对亲近的人产生盲目崇拜,等他懂事了就会悔不当初。反正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你不用太担心。”

陈致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这个以后再说,先说正事。西南王的卧室挂了一副容韵的画像,应当是内贼近日所为。”上山前,容韵才七岁,还没长开,与如今的样貌有所差别,不可能画得那么像。

谭倏说:“内贼?倒也难说。西南王有问鼎天下的野心,自然会派探子监视各大世家。”

陈致说:“容韵怀疑胡念心。”

谭倏眨眨眼睛:“咦?”

陈致说:“而我竟然也觉得很有可能。”

谭倏说:“按照黄圭所载,容韵查出胡越是杀父仇人之后,按兵不动,暗中离间各大世家。林家内忧外患,很快就支撑不住,不得不向其他世家求助。可惜其他世家自顾不暇,没多久,爹…林老爷气急攻心,骤然离世,林家大权落入林之源手中。他拿着林家仅剩的产业跑去投靠容韵,才保住了林家的祖宅。”

陈致惊讶道:“林家已经衰败到这个地步?”

谭倏摇头:“容韵提早下山,此时的林家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颓相已露,不然我爹也不会日日夜夜地逼着我读书、学做生意。”

陈致说:“那胡家呢?”

谭倏说:“容、林两家合并之后,容韵就开始借故打压胡家的生意。但胡家一向谨慎,效果并不明显。这个时候,在西南王面前,与房家斗得你死我活的吴家突然出手对付胡家,胡家猝不及防之下,腹背受敌,吃了一个大亏。紧接着,容韵就买通人诬陷胡念心买凶杀人。知府迫于吴、容两家的势力,不得不将胡念心收监。不得已,胡越亲自求到了容韵跟前,容韵抛出容玉城被他买凶杀人的证据,言明要父债子偿,胡家陪葬。胡越万般无奈,只能自杀保子。容韵趁机与吴家对分了胡家产业,再将胡念心‘救’出来,对他施以恩惠。胡念心便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了。”

陈致听得目瞪口呆:“所以,胡念心本不该知道是容韵逼死胡越的?”

谭倏点头:“不过,容韵始终提防胡念心,就算登基之后,给的官职也是得罪人的御史。哪像我,以后入阁拜相。”

陈致觉得他入戏有点深:“那画像的事,原本有吗?”

谭倏竟然点头:“有。不过是三年后的事。那时候,房、吴、古三家都去了广州,江南容韵一家独大,西南王又屡次催促容韵交钱交粮,还要他到广州赴任。容韵忍无可忍,干脆招兵买马,彻底与西南王撕破脸。西南王大怒之下,举行百美宴,在宴上展出一百张美人图。容韵位列在第二。”

光想想,陈致都觉得他要气炸了。自己的画像任人参观也就罢了,竟然还不是第一名。

他好奇地问:“排名第一的是谁?”

谭倏说:“吴玖。”

陈致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谭倏说:“就是吴家二房大少爷。”

陈致目瞪口呆。那不就是刚得儿子就丧妻的吴少爷吗?

谭倏说:“宴上,西南王册封他为西南王妃,天下震动。没多久,容韵就发兵攻打两广。”

和皆无“容韵深受原陈悲离的荼毒,一听西南王是断袖,立马就灭了他”的版本略有出入啊。

陈致万分感动自己在关键时刻守住了底线,没有跑去和陈悲离当螳螂兄弟。

与谭倏畅聊之后,陈致对日后的剧情有了大致了解,心情好转不少,不再一惊一乍,发生点儿小事都觉得天要塌了。哪怕胡念心真的成了内奸,也不打紧,因为谭倏承诺自己会挑起胡念心呃那份活儿,把关键任务都完成的。

心情一轻松,看容韵也顺眼了许多,加上容韵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出家”这个话题,两人恢复了愉快的日常,只是,心底里到底打着什么算盘,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胡念心很快启程去明州。

为了表达自己对他的信任与重视,容韵带伤送别。

看着走路一拐一拐的主公,胡念心果然十分感动,关切地问:“主公伤到了哪里?”

陈致嘴角一抽,差点笑出声来。

容韵面不改色地说:“脚。”

虽然胡念心觉得伤脚似乎不是这么个姿势,却深知“蠢人活更长”的道理,顺着话说:“炖猪蹄补一补。老人家常说以形补形,总有道理的。”嘴上叫主公,语气中却带着兄长对弟弟的宠溺。

眼角扫过抿着唇憋笑的陈致,容韵点了点头。

胡念心走后,容韵扭头看陈致,就这么看着,也不说话,只是那满面的委屈,仿佛要化作漫天雪花,稀里哗啦地砸陈致一脑袋。

陈致虚心认错,积极弥补:“回去我让他们给你炖鸡屁股。”

容韵说:“他们做的不好吃。”

陈致说:“我没有炖过鸡屁股。”他只红烧过自己。

容韵非常给面子:“只要师父做的,我都要吃。”

想着在山上的时候,容韵给自己做了好几年的饭,自己实在应该好好地…告诉他,什么才叫好吃的饭菜。奔着这个目的,陈致愉快地答应下来。

容韵本以为四体不勤的陈致一定五谷不分,看到他熟练地烧柴切菜,才知道自己小瞧了。

虽说炖鸡屁股,但陈致还是另配了四荤四素八道菜。

光闻着响起,容韵就幸福得要昏过去了,尝了一口之后,更是满脸幸福的光芒:“师父做的菜真好吃。”

陈致夹了个鸡屁股给他:“多补补。”

容韵看也不看地一口吞下:“师父,我生辰快到了。你能不能…”

“行,到时候再给你煮一顿。”天大地大,寿星公最大。陈致很好商量。

容韵说:“不,我是说,从今天到起到我生辰,师父天天煮给我吃好不好?”

陈致抬头瞄了他一眼。

说话不用多,犀利就好;眼神不用狠,达意就好。

果然,容韵立刻赔笑道:“生辰那一天,也挺好的。”

第43章 称帝之路(三)

江南世家究竟是指哪些世家, 有官府和世家本身两种分法。官府看重传承与延续, 许多大家族已然没落, 还在其中,新崛起的家族缺乏底蕴,无论实力、声望如何, 都榜上无名,故而,很多人更看重世家本身的认同。毕竟, 这是一个实力至上的时代。

容家吸纳林、胡两家之后, 实力超群,短短几个月, 便越过房、吴,稳居世家之首, 成为世家间公认的江南无冕之王。这里说的江南,主要指江浙一带, 并不包括江西与福建。也就是说,虽然江南世家哭着喊着支持西南王,但是, 他们与西南王掌控的两广中间, 还隔着江西、福建。

两地本就不挨边,山长水远来往不方便,还让不支持西南王的容家做大,陈轩襄的心情可想而知。

上位者怒,下位者哭。

忙着宅斗宫斗、争艳争宠的几大世家终于回过神来。攘外必先安内, 讨好西南王的前提是,保住江南的本钱。

他们也清楚,容家集三家之力,已是庞然大物,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恰逢容韵十四岁生辰将至,他们计上心来,准备祭出屡试不爽的一招——联姻。房家、吴家各有一名嫡女,十一、二岁的年纪,许西南王太小,许容韵刚好。

想结亲,首先要拉拢关系。

原本一门心思放在西南王身上的房、吴两家飞快地调转矛头,再度重视起容韵来。容家没有女眷,就由少爷、老爷上门拉关系。

年轻的说风花雪月、琴棋书画,年长的谈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容韵接待了两次,烦不胜烦,第三次就避而不见,让伤势痊愈的谭倏出去应付。

谭倏倒是应对得不亦乐乎,反正就是…胡说八道嘛。

不管真相如何,在外人眼里,这是容家与他们关系热络的表现。所以,房、吴两家托人保媒也极为顺利,两个媒人都应承会在生辰那日见机行事。

九月初十,重阳刚过,杭州城热闹非凡,连黄口小儿都知道,容家少爷今日过生辰,金陵的达官贵人也赶来庆贺。

通向容家的马路早已清扫干净,偶有百姓守在路边,看那些衣着光鲜的贵客骑马、乘轿经过。

容韵起了个大早,却不是为了招待客人,而是守在厨房门口等陈致做长寿面。

陈致娴熟地用擀面杖拉面条,抻到大碗都快装不下了才停,开始煮面。

容韵明知故问:“面要这么长吗?”

陈致说:“长寿面长寿面,当然是越长越好。”虽然没什么根据,但是对照容韵前两世的寿命,他宁可信其有。

等面出锅,容韵正要去端,身后就响起惊喜的声音:“他们说你们在厨房,原来是做长寿面。”谭倏边说边跨进来。

容韵万分后悔给了他随意进出的自由。

谭倏探头看面,见汤头浓郁、配色鲜艳、面条粗细匀称,不觉胃口大开:“没想到陈仙人还有这般好手艺。算一算,我的生辰也快到了…”

容韵飞快地打断:“师父说了这辈子只做给我一个人吃。”

陈致:“…”他什么时候说过?难道做给自己吃也不行?…哦,对了,他已经不算人了。

谭倏转头,脑后勺对着容韵,对陈致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陈致眨眨眼,表示有机会做给他吃。

“你们在干什么?”光从他的反应就猜出谭倏所为的容韵不满地说。

陈致端起架子说:“为师就是这么教你对待友人的?”

自从屁股开花之后,容韵与陈致的相处方式就有了极大的转变。容韵不再像个孩子一样哭哭闹闹,言行举止都乖顺了许多。陈致也不再无底线地纵容他,时不时就要纠正他的行事作风。

两人倒不觉得如何,谭倏却感到不自在,转移话题道:“头一批客人已经到了。”

容韵摆手道:“你接待就好。”

谭倏说:“杭州王太守与金陵吕太守希望你抽点时间,私下说点事。”

容韵点点头,心中却有些奇怪。当年北燕、南齐、东陈三分天下,官职制度各有不同。其中,太守这个官职为北燕、南齐所用,东陈用知府。后来陈朝一统天下,为安抚北燕、南齐的降臣,特准两国旧地沿用了旧制,而江南一带仍习惯以知府称呼。林之源出身江南世家,理当以“知府”称呼之。

因为黄圭一律用“太守”,谭倏与陈致看习惯了,并没有察觉两者不同。

不过热面当前,容韵也没有深思,打发走谭倏之后,就高高兴兴地坐下来吃面。吃完之后,陈致让人抬了个小箱子给他,说是礼物。

容韵惊喜不已。在他印象中,陈致有时候高冷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对习俗看得很淡,在山上的时候,过年也只是吃得稍微丰盛些,所以,压根就不敢有更高的期待。

“打开看看。”陈致被他心花怒放的表情弄得既不好意思,又心酸。

“谢谢师父!”容韵打开箱子,发现是一件狐领大氅。

陈致说:“我见你很喜欢大氅…书房那一件既然是你父亲的,就该好好收着,以后用这件吧。”

容韵哪里舍得,可心里着实感动不已。他的确从小就喜欢大氅,却没想到被师父察觉,顿时觉得心里嘴里都是甜蜜,几乎想要抱着大氅在地上滚一圈来表达欢喜。

“师父…”他的眼眶微红,感动地看了陈致一眼,又飞快地低头,将脸在大氅的狐领上蹭了蹭,等平复了情绪才重新抬头说,“这世上,师父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人与人相处久了,自然会有感情。

此时的陈致不想管容韵曾经是谁,以后会做什么,至少此刻,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对自己充满依恋与孺慕之情的十四岁少年。

容韵的生辰宴开设了一整天。

身份贵重的都放在晚宴上,午宴来的都是有往来又不那么重要的客人。

容韵在午宴开席的时候出去应酬了一圈,碰了几杯酒后,就以不胜酒力为由,让谭倏搀扶回来了。小憩片刻,谭倏便过来通知他金陵、杭州的高官抵达。

虽说江浙官府如今要看世家的脸色行事,但是,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容韵写了个脸,出去迎接。

此时,各大世家也陆陆续续到了。

容韵出来的时候,正好与房家人撞了个正着。房家家主带着次子房仲温与幼女房妺鱼道贺,顺便介绍了一下人。房妺鱼今年十一岁,五官还未完全长开,已见美人雏形,见到容韵时,还羞答答地暗送了一道秋波。

奈何容韵心不在此,无异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房家家主正对他的敷衍感到不满,转眼看到金陵、杭州两地的官员谈笑风生地进来,脸色微变,很快调整情绪迎了上去:“王大人!吕大人!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吕知府在金陵为官,与他打了多年的交道,算是“交情深厚”,不管心中对他抽调江南的资源补给西南王有何想法,表面都是一派热情。

王知府就不同了。当年他就更倾向于容玉城,不然也不会在他出事之后,就将罗家家主绳之于法,今日容家得势,对“吃里扒外”的房家家主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房家家主不以为意道:“容小弟是寿星,定然忙得很,自去忙吧。我与几位大人多日不见,正好叙叙旧。”

王知府说:“不巧,我们与容贤侄有事要谈,只能改日再叙了。”

房家家主叫容韵小弟,他却叫贤侄,辈分立时有了高低之别。

房家家主还沉得住气,他身后的房仲温却憋不住了:“我房家也是金陵世家,既然谈事情,也该有我们一份吧!”

吕知府打了个哈哈道:“是容家的税赋,并不是什么大事。”

王知府说:“的确不是大事,不宜惊动西南王。”

这是赤裸裸打脸了,莫说房仲温,连房家家主都忍不住变了脸色。容韵在旁看够了戏,适时出来打圆场,让谭倏引房家家主去园子,自己带着几个大人去花厅。

难得有这么多人游园,陈致忍不住炫耀自己的花草。

客人们知道他不但是容韵的师父,还是传说中的四明活神仙,都表现得十分配合,每见一盆花,必要赞叹一番。明知道这里面水分很大,陈致还是感到万分满足,带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

轮到房家时,他一视同仁,兢兢业业地做着向导。

房妺鱼表现最为积极,缠着他问东问西问了很久,到最后,才遮遮掩掩地问:“那容哥哥喜欢什么花呀?”

陈致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容哥哥是谁,看到谭倏眨眼睛,才恍然大悟道:“他不大喜欢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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