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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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长安城依然繁华极了,在灯光掩映之下的楼阁有一种恍若梦境的美。

夜晚的南广济街并不热闹,不过,走到北广济街就到了夜市了。街道两旁挤满了各种摊贩,有卖簪环首饰的,有卖荷包丝巾的,有卖笔墨纸砚的,也有卖玉器古玩的,更多的是卖各种小吃的,“腊牛羊肉”“卤汁凉粉”“粉蒸肉”“灌汤包子”“麦仁稀饭”“锅贴”“炒凉粉”“牛羊肉泡馍”…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整个夜市都笼罩着小吃的香味。

尤莲将近两年都呆在白云城中,何曾见过这样的繁华景象。更何况,为了令小王爷和大小兰安心,她一直做出快乐的样子。

在一个买簪环首饰的小摊前,尤莲看上了一对外形似泪珠的玉石耳坠子,正在气死风灯下仔细验看,旁边挤过一群大姑娘小媳妇,等尤莲匆忙讲好价正要买下玉石耳坠子,身边已不见小王爷和大小兰。尤莲赶紧边往前挤边叫,可是,一直到了夜市的尽头,还是没找着小王爷和大小兰兄弟。

夜市的尽头稀稀落落摆着几辆空马车,拴着几匹马,再加上光线又暗,显得很是冷清,不远处鼎沸的人声仿佛很远的样子。尤莲呆立了一会儿,心中有点恓惶,又走回去继续找。

到了人烟稠密之处,正往前走挤,尤莲忽然觉得胸前怪怪的,低头一看,一只狼爪正放在自己胸前高耸上呢,看到尤莲发现了,狼爪的主人索性用力捏了捏才收回去,色迷迷的涎笑着:“小娘子倒有几分姿色啊!哪家勾栏的?熙春院的还是欢喜楼的?”尤莲一呆,反应有点慢,狼爪已在尤莲小屁屁上掐了一下。尤莲这才反应过来,“啪”的一声打掉爪,双手抱胸回身就要走,另有两个衣着华丽的纨绔子弟已经截住了去路。

尤莲一看这阵势,虽然两腿吓得发软,却边叫“救命啊!救命啊——”边伸手摁住左手上的戒指,谁知刚要摁下去,其中一个色狼已阴沉着脸攥住了她的右手。尤莲此时已明白,这不是真的色狼!于是,挣扎着,叫喊着,希望能引起路人的注意。

此时街上人虽然多,可是看到色狼四人组,不但马上都低头装作没看见,还给这四只色狼让出了一条路。尤莲挣扎着被挟持着出了夜市,到了夜市尽头,前面有三辆一模一样的华丽马车,尤莲被塞进了其中一辆华丽的马车后,三辆马车很快离去。

马车在长安城大大小小的街道里穿梭,不久,其中一辆驶入城西一家不起眼的老宅。

这个房间与其说象间牢房,不如说是间书房。

书案书架文房四宝一样不缺,书案左侧还摆着一盆茂兰——这不是标准的书房摆设吗?

尤莲被放在书案右侧的美人榻上,当然,穴道被点了,尤莲只能软绵绵的斜躺在美人榻上,这个姿势非常难受,可她没有办法。

劫持她来的“色狼”把她扔在榻上就出去了,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尤莲就这样在榻上呆了一夜,并且睡着了。

门被推开的时候,尤莲醒了。

进来的三个人中尤莲认出了跟在后面的两位——昨晚的“色狼”,前面的那位黑衣人她不认识,不过线条冷硬,看上去皮肤很黑。

黑衣人在书案前的椅子上坐下,色狼甲上前在尤莲胁下用力一点,尤莲马上放松了下来,感觉浑身又酸又痛又麻,身子一软就躺在了榻上。

“坐直。”

黑衣人的声音很低,但是如金属般坚硬;句子很短,但让人不敢抗拒。尤莲马上坐直。

“你是赵宗实的贴身丫头?”

“是。”

“你侍候他多久了?”

“三年了。”

“他到白云城的目的?”

目的?尤莲想了想道:

“当然是学武功。”

酷男没说话,一摆手,色狼乙走上前制住尤莲的双肩,色狼甲弯腰开始解尤莲的腰带。尤莲想挣扎,可是身子早已软成一团不能动弹。等到色狼甲的手伸进亵裤尤莲终于叫出声:“让我再想想——”

色狼甲的手停了下来,但是并没有从尤莲的双腿之间拿出。

尤莲浑身发抖:“小王爷——还——还制作首饰。”

“他平常都做什么?”

尤莲刚一迟疑,下身的怪手又开始动了。

“他,他吃饭,睡觉,练武功!”

尤莲不知道该说什么,恐惧使她尽量叙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最后,可能是看她真的不知道什么,酷男起身走了。他临出门前,色狼甲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他摇了摇头。

晚上,房门又被打开了,黑衣人拿着灯笼侧立在门口,尤莲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淡淡的,如兰却更淡更悠长,尤莲抬起头,白色灯笼昏黄的灯影下,她只看到一幅浅紫的曳地裙裾和一只白皙秀美的手。

那只手是那样美丽,修长的手指,散发出粉色珠光的指甲,白如葱管的中指上戴着一枚红宝石指环。

在昏暗的光影里,这只手有着夺人心魄的美感。

尤莲想,单单一只手就这样美,人该是如何的倾国倾城了。

“教主,这个丫头——”

“武堂主做主就是。”

尤莲看到那只秀美的手轻轻向下,随意做了个切的手势:

“随你。”

这个声音低低的,沙沙的,如梅雨的轻雨飘过,如暮春的落花簌簌,那么美好,却宣判了尤莲的命运。

“是。属下明白。”

环佩声中香气愈来愈远。

他们离开之后,尤莲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她大概能猜到那是一个要把她给解决掉的手势。

以前尤莲会猜想,人濒临死亡会想些什么。现在,她已经有了答案。

她先想到自己刚到十八岁,还这样年轻;然后,她想到了父母,自己死了他们该怎么办;最后,她想,他们会怎样杀死我呢?勒死?刀杀?剑捅?还是先奸后杀?尤莲第一次因为自己的美丽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有时候,死并不可怕,让人知道自己会被杀死却无计可施才最可怕。

尤莲终于下定了决心。

在把头伸进用腰带绑成的环时,尤莲想的是:下辈子要找一个武功高强的老公,天天跟着他。为什么呢?因为尤莲实在懒得学武…尤莲很快失去了意识——失去意识前她的最后一个想法是:真难受啊!

尤莲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喉咙疼得难受,喉咙好像肿了,咽一口唾沫都很困难;尤莲想发出声音,却什么也发不出来,浑身冷得难受。

难道真的有阴曹地府,可是这阴曹地府也太家常了吧?尤莲瞪大眼睛环顾四周,很简陋的一个房间,尤莲睡的木床漆早已剥落,留下斑驳的痕迹;身下铺的褥子很薄,床板很硬,尤莲身上盖的也是洗的发白的旧蓝布被子;窗前的地是泥地,虽然打扫得很干净;窗子也是木制的格子窗,上面的绿漆只余下淡淡的痕迹。

尤莲正在苦思冥想,有人掀开蓝布帘子。尤莲以为是小王爷,想喊小王爷,发出的却是嘶嘶声。

有人端着托盘进来了。

进来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西门杉!

尤莲眼里只看到他身上那件款式熟悉的白色丝袍——白云城的“制服”——眼泪早已不听指挥一涌而出——“我得救了”——她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虽然出现的是冰山美男西门杉。

西门杉把托盘放到了床前简陋的桌子上,冷冷望着尤莲:“把药喝掉。”

尤莲挣扎着想起来,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西门杉望着她的挣扎,并没有援手的意思,反倒双手抱胸,略带恶意道:

“四天前,六师弟和七师弟陪着九师弟出发去东京了。”

尤莲盯着破旧的顶棚,一言不发。

西门杉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尤莲觉得越来越冷,冷到了骨髓里,浑身都在疼,疼得她只想失去马上死去。她从不知道,原来人可以疼到这个地步,就像有人在拿着一把锋利的尖刀一刀刀戳着你的肉,刮着你的骨头。

如果能在这时死去该多好啊!

尤莲如愿以偿,失去了意识。

西门杉望着昏死过去的尤莲,心理复杂。

从白云城到长安这一路上,尤莲和苏瑞朱影客客气气,和韩镜花韩水月很是亲近,和六师弟七师弟九师弟亲亲热热,就是见了萧师弟也是有说有笑,唯独见了自己面无表情。

到长安之后那一夜,西门杉躺在房顶上喝酒,看到她从九师弟房中出来,月光之下,她的脸绯红欲滴,媚眼如丝。他捏碎了酒杯。

不久,六师弟七师弟又进入她的房间,透过窗纸,他看到三道人影的纠缠。他手下的瓦片变成粉末散入风中。他恨她的□。

那晚她被劫走之后,九师弟发疯一样冲回来找他,六师弟七师弟在外追踪一夜未归。

第二日,东京派来的公公再三催促,九师弟等人还是不愿走,最后他把三人点倒方顺利起程。

九师弟几人一离开,他就收到线报,果真是梵音教所为,看来梵音教真的和兴王府勾结了起来,把触手伸到了朝廷。他必须尽快救出尤莲,因为梵音教一旦发现尤莲没有价值,尤莲就一定会性命堪忧。

他想起在现场看到的梵音教造成的命案。

无论男女都受到了世间最残酷的虐待,早已没了人形。

他不敢想到尤莲,娇媚的,放荡的,可爱的,迷糊的尤莲也变成那样一具尸体。

他潜入梵音教的巢穴,和梵音教教主殊死一战之后找到尤莲,打开门,却发现尤莲挂在梁上,晃晃悠悠。

一瞬间,他心如死灰。

抱住尤莲的身体,他发现居然微温,那一瞬间的惊喜令他自己惊讶。

白云城属下已赶到,双方陷入厮杀,他顾不得其他,抱着尤莲飞奔而回,平生第一次,他很高兴自己轻功了得。

不顾自己的伤势,他拼尽内力救她,而她醒来的第一句话虽然很难听出,但西门杉却听了出来——竟然是“小王爷”!

他就是忍不住要刺激她。

此情已自成追忆

尤莲再次醒来的时候,正是深夜,房内一灯如豆,窗外细雨淅沥。

她的喉咙依旧疼痛难言,可是口内充满中药的苦涩,看来已经被喂过药了。

试图动了动头,她看到一人立在床侧,双眉紧蹙,冷冷望着她,正是西门杉。

尤莲浑身发冷,喉咙又干又疼,努力发出“渴”的声音,原以为他听不懂,谁知西门杉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到了她床前的桌子上。

微弱的烛光映照在他带着恶意的脸上,虽然表情邪恶,可是那俊美的脸依旧美得令人窒息:

“连上吊自杀你都能做出来,这杯水想必你也能自己喝到1

说罢,拂袖而去。

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关上门,夜风携带着冰冷的雨丝倏地进入,飘在尤莲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尤莲挣扎着想去够到床前桌子上的水杯,好不容易才挪动了一点,尤莲闭目休息了一下,再次努力挪动,离杯子又近了一点,尤莲咬咬牙,准备歇一会儿,再接再厉够到杯子。

又歇了一会儿,尤莲挣扎着挪动身体,快要够到杯子了,尤莲的力气却已用尽,刚拿到杯子头却一昏,身子连同被子向床下坠了下去。杯子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水花四溅,溅到了尤莲身上,被子上和地上。尤莲的身子软绵绵趴在地上,早已没了知觉。

再度醒来,尤莲发现口内依然有浓重的药味,知道自己已被喂过药。

尤莲清醒了一会儿就再次昏迷。

就这样反反复复,知道中秋节前夕,尤莲的病情才稳定了下来。

尤莲本来自恃身体壮健如牛,从小就不大生病,谁知这一病就病了两个多月。

尤莲慢慢的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渐渐知道是西门杉在照顾自己,因此虽然西门杉依旧很少说话,一旦说话就是冷言冷语,尤莲也只是不理。她想自己和西门杉无亲无故,他能这样照顾自己已是难得,何必计较太多。

可是,她越是对西门杉客气,西门杉的态度就越发恶劣,尤莲渴望着身体好转好早日回乡,因此努力吃药喝水进食。

尤莲一向自负厨艺高明,也甚是挑食,可是西门杉端来的饭食往往难以下咽。

时间一长,尤莲发现这个简陋的院子里似乎只有她和西门杉,饭食应该是西门杉亲自去做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在内心深处她很感激,想一定要好好报答西门杉。

而她越是表现出感谢,西门杉端来的饭就越难吃,尤莲慢慢发现这一点之后,就把感谢藏在了心里。

小院中种植着一株桂花树,正是八月,八月桂花香,浓郁的甜香透窗而来。尤莲挣扎着起床,坐在廊下望着这株开满米粒大黄色小花的桂花树,想起自家窗前的那株桂花树,不禁陷入沉思。

西门杉也坐在廊下,手里拿着两封书信在看。

尤莲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南阳来的信?”

西门杉慢条斯理把信纸叠好放入信封,斜了尤莲一眼:

“一封是从南阳寄来的,”他看着她的眼睛,“我的瑞表兄,南宫世家的公子,订婚了,我未来的表嫂登封县君身份高贵清华,和瑞表兄堪堪相配。”

尤莲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闻到他的气息,那是一种类似青竹的味道。

他靠近她的耳边,慢慢的,冷静的又道:

“你不想知道另一封信吗?”

尤莲睁开眼睛,发现他距离自己很近,近到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和光滑细致的浅褐色皮肤。

西门杉微笑:“是关于我的九师弟的,他——”西门杉倏地离开,坐回自己的椅子,端起杯子轻啜一口。

“他和高小姐成亲了,对吗?”尤莲接过他的话,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他们青梅竹马,真是天作之合,不是吗?”

西门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想看出点什么。

尤莲望着他:“二公子,我,尤莲,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从来不会有非分之想,你放心。”歇了口气又道:“您的救命之恩,我铭记于心。可是,”她望着他,眼睛里带着无尽的悲伤,“我并不是一个复杂的人,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复杂,我现在想的只是养好身体,回到爹娘身边。”

院中一阵风吹过,无数细小的花瓣随风飘落,尤莲静静望着满地的花瓣,眼泪充满了眼眶。

西门杉有些狼狈的望着她,她身体并未完全恢复,昔日明艳的脸变得蜡黄而消瘦,颧骨鼓起,双颊凹陷;昔日圆润的身子也变得瘦骨嶙峋,不再窈窕;就连昔日乌黑浓密的长发也因卧病在床变得枯黄如草,梳下来只余下一把垂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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