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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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一想到被陈耀然讲解我心里就发毛,天知道他会不会两三句话把我名声讲毁了。”正好林染到了,一听说改耀然讲解,非常不满意。

棋圣战多么正式的场合,他竟然打了条异常花里胡哨的领带,在我棋盘对面坐下,透过金丝眼镜冲我眨眼:“小昭,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喜欢归喜欢,对局归对局,我不会放水哦——对了那天你挂我电话,那是答应和我打赌了?”

旁边记者一激动话筒都掉地上了:“喜、喜欢?!”

有个记者相对利索点:“请问林九段打什么赌?”

林染正色道:“我跟沈初段打赌,如果我赢了,他就甩了陈耀然跟我好,欢迎大家宣传报道。”他瞟了一眼我的脸色,迅速改口:“好吧我开玩笑的。我们赌的是我和沈初段间不得不说的小秘密。”

我大怒:“林染!”

林染立刻指裁判:“对局开始了。

宇宙流对算力和盘面平衡感要求很高,而且变化方式研究得不深入,所以高级别的正式对局中很少用。我把黑棋放在天元时,隐隐觉得四周安静了一秒,接着就是一阵快门声。

第一次在正式场合交手,平常看惯了林染随随便便满不在乎的模样,很少见他这么严肃。裁判说“对局开始”时,他立刻收起了先前的嬉皮笑脸。林染那种是不认真就罢了,认真起来绝不留情的人。我早该发现他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其实很犀利。

这盘棋我才知道,以前和林染下的那么多盘棋都白下了。这才是他认真的状态。

一般遇到宇宙流,白棋第二手可以下高目,和天元一子遥相呼应,或者也可以下在星位。林染只是微微想了片刻,在小目上放了一子。

他选择得很巧妙,宇宙流重在取势,一开始无法取得实地。与其是浪费一子与我争外势,不如置之不理,照旧圈地合算。

第二手,我下在三、4,星位旁边的一个。

这种下法是新手。林染拿起白棋的手顿了顿,最终放在另一个小目上,选择了错小目开局。

以后的棋很有意思,我凭借天元一子在中腹持续弃子取势,林染在边角圈地,看上去井水不犯河水。三十手之后我突然明白了,宇宙流讲究的是行云流水,因势利导,利用对手的棋走成自己的形势。要避免自己被对手利用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给对方借力的机会!

厉害如林染,自然一眼看到,他故意避免与我的正面交锋。

毕竟九段棋手的段位不是白给的。

林染的防线就像延绵长城,想越过并非易事。我的落子速度尽量的快,以给之后中盘的对杀留更多的思考时间。

眼看要到中午,盘面上林染领先大约二十目大优。他的棋在边角已经围出地盘了,而我的黑棋在中央虽成了气候,但还没成眼。

中午封盘吃饭,我去棋院食堂时路过讲解大厅,教学棋盘上摆着封盘前的对局图,远远的看到耀然穿着极为正式的黑西装,靠着大厅的柱子和几个职业棋手闲聊,韩潜也在其中。我还在对局中,只能跟着工作人员走,不能过去和他说话。路过大厅时,我清楚的看到他缓缓转向我,扣住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圈。

我蓦然站住。

陪同的小姑娘喊我:“沈初段,这边走…沈初段?”

我只是呆呆的看着耀然。扣住食指和拇指,这个动作久远得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小时候我犯错时(如往大黑猫食盆里偷倒师傅珍藏多日的二锅头,那师傅书房里疑似贵重棋子当弹珠),常被拉到放杂物的偏屋面壁思过,不给晚饭。师傅一般会饿我到六七点钟,然后气鼓鼓的去散步,这时耀然就会绷着小脸到我窗户外面用手比一个圈,意思是安全,可以出来吃饭了。如果他比划一个叉,意思是师傅还在,老实站着为上。

拇指和食指扣住,代表安全,可放心。

中午在休息室沙发上小寐片刻,睡不着。我不明白耀然为什么突然对我比这个动作。他是说我现在盘面局势安全还是说别的东西?或许他是想表达这个意思,所以无意识的比了这个手势?

下午继续对局,我强行破空,打入白棋势力范围内,挑起争端。林染抬头看着我笑了笑,又温柔的贴上来,不让我出去。

有时候你会遇到这种对手,不管你多用力,力气仿佛使在棉花上,不构成伤害。

由于我上午落子极快,剩余时间比较充分。

我选择了长考。

然后我看到了那一步。

我弃了一枚很重要的子,把林染的白棋引中腹。那里有一个巧妙的冲断可以断开白棋中腹和边角的联系。晃眼一看以为是要打吃,其实我要的是先手。

在林染选择逃子的时候,我转身在右上角第一枚炸弹。

第二次,右下角埋下第二枚子。

第三次的时候,林染选择了长考。

他摘下眼镜拿镜布擦了擦,重新戴上,提子。

开局第二手我预设了三、4,星位旁边的黑子。现在三枚棋子各埋伏在角上,加上棋盘左上角那枚子,如同四颗白棋里的深水炸弹。

我再次长考,每一步经过精确的计算,引爆。

四颗棋子与棋盘正中的天元一子遥相呼应,棋盘之大,包罗网中。从天元起向棋盘任何一面,都有黑子呼应。整个棋盘的白子,被包了饺子。

我果断强硬的挑起斗争,亮刀杀棋。

林染的看清棋盘的瞬间有些仓促,他看看棋盘,又看着我,再次选择长考。

林染行棋谨慎,落子比我慢。然而他却长考了整整二十分钟。

我想如果林染不长考这么久,以林染的实力,之后的互搏中他或许有更多的时间把每一步都算清楚,不会留下明显的破绽。耀然的分析是正确的,林染相对薄弱的地方时时间。

后来提起这件事情,林染对我苦笑说,小昭我完全没想到你摆得出这么一个阵,乱了阵脚。我想输给谁,都不想输给你。心乱则神散,神散则棋形崩溃。

此后对杀很惨烈,林染温吞的白龙忽然活了一样缠绕上来,我则尽力冲断分,从四个方向歼之。

我们一直杀到夕阳落下,落日在棋盘上横下长长的影子。林染表情愈发严肃,而我的眼睛几乎就没从棋局上移开过。

手边的泡的茶都凉了,我嘴唇发干,却一口水都没喝。

到终局,白棋的死子数量占了盘面白子数的一半。

一生俱生,一死俱死。

对局终了,棋具都收起来,林染却一直沉默的坐在棋盘前,手撑着头。

我走到他身边,拉他的胳膊。

林染摇摇头:“我没想到这么快。”

他输了棋有些难过:“我知道早晚会有你赢我的那一天,但没想到这么快。”

我说:“是我运气好,我们下次再交手。”

林染抬头看着我笑笑:“小昭你先走,我一个人静静。”

我出门,耀然已经在外面等我。

这次他没有说恭喜,只是远远的就向我伸手,抱住我,不说话,只是抱了很久。

我后来才听说,早在我下第二手三、4的时候,耀然就在外面的分析大厅里预测出我摆棋阵,中午封盘前我盘面落后二十目时,耀然已经预测了我会赢。

如果说我走到第四轮是侥幸,那么第五轮就是真正的轰动。记者几乎把门堵了,我从工作人员专用的小门出的棋院,钻进耀然的车。

车开了一会儿,我突然发现这不是回盛世的路。

我问耀然为什么,他说:“现在回盛世不安全了,我给你另外安排地方住。”

耀然直接把我带到北京棋院附近的一家星级宾馆,我对局很累,无力反抗,反正于韩潜也撕破脸皮了,睡哪里都是一样的。

第二天我是被敲门声吵起来的,睡眼惺忪的去开门,已经十点了。开门的刹那我突然后悔了,想会不会是记者来采访。

果然是记者。

张哲宇愉快的跟我打招呼:“早!”

他给我报来了一堆报纸和杂志的。报纸是当天的,杂志是双月刊的下半月刊。

低头看翻开的第一版,粗体大黑字:

盛世黑幕,你所不知道的棋坛内幕。

我惊得手一抖,书哗啦哗啦落一地:“谁报道的?”

张哲宇颇为骄傲:“其中大部分是我写的。”

“你不是退出了?”

“我换BOSS了。本来因为阻力太大所以退出,正好有人主动给我提供足够强大的后台,我当然乐于接受。包括你给我的资料,都用上了。我想你不会介意。”张哲宇帮我捡落了一地的报纸杂志:“对了,九段问你要不要下楼吃饭?他在餐厅等你。吃完饭可能会有记者采访。沈昭,从昨天起,你红了。

我拉住他:“等等,让我把报道看完。”

张哲宇有点不甘不愿:“我的新BOSS在下面等你,你看快点。”

我问:“你的BOSS是谁?”

“是我。”

耀然站在我背后,隔着几步的距离,抱着手看我。走廊窗外的微风掠起他额前的碎发,他的笑容干净落拓。

56我所不知道的东西

我问:“你的BOSS是谁?”

“是我。”

耀然站在我背后,隔着几步的距离,抱着手看我。走廊窗外的微风掠起他额前的碎发,他的笑容干净落拓。

我有点愣。

“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韩潜在做什么没有翻出我的手掌心。现在他做太过火了,所以必须我动手收拾他。你给张哲宇的录音,会议记录,棋手资料,张哲宇都给了我。得不说,小昭,你的前期工作做得非常不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耀然的神情有那么一丝黯然:“有没有想过问我?”

我过于惊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耀然指指楼梯口:“现在跟我吃早饭,休息一会儿,上午可能会有采访。初段棋手拿到棋圣战挑战权,想不引起注意都难啊。”

我攥着手上的报纸不放手,问他:“我呢?”

他挑眉,伸手圈住我:“你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先吃饭,你昨天对局结束后就没吃晚饭。”

我执拗的问:“为什么这些报道,有韩潜,有QS,有张镜,就是没有我?”

耀然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唇边晃了晃:“边吃边说。”

楼下有间明亮雅致的小餐厅,铺着舒适的白色桌布。我们找了个靠着内走廊的位置坐下。上午阳光明媚,走廊上落满了四月的叶影,时不时有职业棋手匆匆走过,往里看我们一眼。

耀然坐我对面,神情正常得要命。张哲宇坐在他旁边,惯例的拿出硬壳大笔记本写写画画,还是不是哼两句小调。耀然说,其实韩潜想做什么,早在他想仿冒岫玉云纹棋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彼时雅门门庭冷落,只靠耀然一人撑着,纵是天才如他,也势单力薄。韩潜想通过一副棋,趁机接管雅门的荣耀。于是他想出了仿冒岫玉云纹棋的事情。所谓掌门棋,不过是个幌子,棋院的关系打通了,媒体宣传到位了,雅门传人的身份自然到手擒来。那时韩潜还不知道耀然的背景。如果他猜到陈家三公子这么一层关系的百分之一,我相信以他的商业敏感,绝不想和耀然扯上什么关系。

那时我是韩潜的幽灵棋手。这件事情以我在聚渊赛上摆了韩潜一道,然后断绝合作关系而暂时搁浅。韩潜曾说过他是因为我所以从此以后他再也没考虑过这个计划,现在想来,很可能是当时他已经察觉到了耀然有背景,不敢贸然行动。我曾当真以为他是为了我,真是傻到了家。

“见过岫玉云纹棋实物的人其实不多,韩潜要伪造必然要找人打听。他一打听,我就知道了。”耀然微闭着眼睛,仿佛很有趣似地勾起嘴角:“要不是那时候他及时收手,我保证这件事情会有非常有意思的结果。”

至此之后,耀然就一直对韩潜保持警觉。利用自己在棋院的关系,再利用陈氏家族渗透在官场的影响,很快知道了韩潜在做什么。

“鉴于韩潜没有再对我出手,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小昭,你还记得我们在水木道场一起过的那段日子吗?每天你都陪我对局,一直在我身边。我本来想我们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直到你在职业棋坛站稳脚跟。你会一直陪我下棋,我们一起度过漫长的时光。我是个自私的人…”耀然自嘲的笑笑:“只要我还能下棋,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不涉及我的切身利益,韩潜和他的信徒怎么样,棋坛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你也刚刚从下假棋的历史中恢复过来,因此我更希望我们不要和他扯上任何联系。三国战的时候,我有意屏蔽了你与道场外的联系,可是你还是再见到了韩潜。”

“我早该料到你性格冲动。你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又纯粹,这么多年来最容不得的,恐怕还是做了韩潜第一个幽灵棋手的事。你选择签约盛世,我直觉隐约就猜到了你想做什么。我知道光凭你去和韩潜斗,简直是以卵击石。但是我又觉得,应该尊重你的选择。所以我没留你。”耀然侧过脸去:“我只是等你。韩潜扩张得很过火,的确威胁到了水木道场但是我本来不想现在出手——可是你在被韩潜逼着三个月都没有一场像样对局的时候,竟然没想到找我帮忙。”

我小声倔强道,事情还没到必须要你帮忙的地步。

耀然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帮我剥一只鸡蛋。他从小话就不多,想什么都闷在心里,突然说了这么多,剩下的全是沉默。于是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最后张哲宇不耐烦了:“真是看着你们蛋痛,说了半天都没说到重点。哪对情侣说话是你们这样的,真是…算了让我来长话短说吧!”

张哲宇拿起报纸放我鼻子底下:“媒体是BOSS联系的,单是BOSS买的。韩潜这么打压人,陈九段终于看不下去了。”

我很错愕:“他打压我了?”

张哲宇瞟一眼耀然,很是不屑:“你们雅门是怎么教的,好好一个孩子给教傻了。”然后他指着报纸上大篇大篇的新闻,表情颇为不屑:“初段棋手三国战全胜,聚渊赛从一轮走到四轮,从七段挑到九段——就连我这种围棋外行都不信。你说,这些东西怎么不见媒体报道?纸媒提到你就只有和他(拿筷子指耀然)的八卦满天飞。很明显有人在暗中压制,低调处理了。这点在娱乐圈里叫冷藏,把炒娱乐圈的精神拿到围棋上来了,韩潜还是第一个。真是的,被人卖了都帮人家数钱。”

张哲宇开始叙述他所知道的事情,耀然没有反对,只是安静的聆听。

事情已经酝酿很久了。棋如其人,耀然本来就工于计算:早在我和韩潜对局那天,耀然已经和棋院相对清廉的领导以及政府官员取得了深入的联系(难怪那天没来看我对局),曝光之后抓捕行动立刻进行。一面是陈氏家族强大的背景做铺垫,一面又证据确凿,举报属实,加上大规模舆论造势,名利双收,又利用棋院内部派系纷争,顺从某些亟待上位的掌权者的心理,自然有人乐而为之。昨天耀然之所以不让我回盛世,是因为抓捕行动已经开始了。我如果回去会立马回等着被调查。

“而你之所以不在曝光之列——”他拿筷子头指我:“是因为两点。一,大部分报道是我写的。二,BOSS与韩潜做了交易。”

我紧张的看耀然:“什么交易?”

“哦,这个。昨天上午你还在跟林染下棋的时候,我去跟他小小的谈判了一会儿。” 耀然有些懒散的用手支着下颌,轻描淡写道:“主要是告诉他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让他能提前做个选择。韩潜的证据很多都在我手上,而我只给了媒体不包括你在内的三分之二——买假棋,非法手段打压竞争对手,大规模雇佣幽灵棋手等等。如果他执意要曝光你,那么我会曝光剩下三分之一,保证他法庭上会过的更加愉快。至于他们盛世内部怎么统一口径,就是韩潜的事情了,我只要结果。”

我仔细的把报道都看了一遍。韩潜涉黑的行为比我想象中的要多,而且多得多。买棋,买裁判,贿赂地方棋院乃至中国棋院的个别领导以限制对手参赛资格。黑社会性质的强迫加入幽灵棋手行列,对手下棋手进行精神洗脑,非法资金通过盛世围棋洗白…韩潜曾摸着我的头说,小东西,你只用乖乖下棋,这些东西不用你管。

我以为自己已经站在盛世违法涉黑的中心,现在才发现自己只是在最边缘的地带。韩潜说的没错,至始至终我都只是帮他下棋而已。他没有给我看更多的东西。

报道里提到韩潜的幽灵棋手,用了一个名字,李明。他是韩潜的御用幽灵棋手,所有的对局都是这个人下的。我指着报道问耀然,李明是谁?

耀然想了想:“一个总是坐轮椅上的棋手。”

QS。

我忽然觉得讽刺,这个时时刻刻追求自己偏执的理想的男人,原来有着这么平庸的名字。

韩潜被曝光,而名单上没有我的名字,这是最好的结果,而我并不感到喜悦,心里空空荡荡的。我做这些事情,一方面是作为雅门棋手的正义,一方面有一些对过去的赎罪意识。而惩罚名单上没有我,这就好比一心赴死的人好不容易走到地狱门口,撒旦不屑的挥手说,定员已满,你回去吧。

耀然仔细的看我的脸,轻轻的叹了口气:“小昭,你想得太多了。今天的事情很多都靠你在韩潜身边取的资料,这些资料有的在我们意料之外的关键。为了得到他们你付出了很多,牺牲对局,放弃荣誉,然而媒体和很多棋迷却不理解,甚至说沈昭初段自此陨落。你的付出足以让你原谅过去的自己。”

从小到大,他总是能第一个猜到我在想什么,然后温柔的安慰我。

我说:“原来我不知道。”

耀然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从来没有告诉我陈氏集团的存在。我也不知道你也这么大的能力。”

耀然慢慢垂下眼帘:“你很失望?”

他问我:“这次韩潜的事你看到了,我也不是个纯粹的棋手。我自私,也会用手段计谋,我和官场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你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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