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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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慢慢地伸过手,拽起她的马缰,攥在掌中,随后扬鞭同催二马,朝王府狂驰而去。
一入王府,便有下人来禀,军器监的人不多时前奉谕送了东西来。
姜乾闻言眉目微凝,遂将两匹马儿交由下人,淡望岑轻寒一眼,然后一人独往中厅迎旨谢恩。
后府蓝音闻声,早已出来迎她,待见姜乾阔步离去,才上前恭请她前去沐浴更衣。
岑轻寒看得出蓝音的脸色比往日见她时要晴霁许多,心知定是由于今夜姜乾与她执辔归来的原因,当下垂睫,顺了蓝音的意,往入后面更衣去了。
虽已晚,但蓝音仍是尽心尽责地令人备了药汤,供她沐浴。在替她宽解衣袍时,蓝音微微皱眉,道:“王爷还是爱看王妃着裙。”
岑轻寒微微闭眼,将身子浸入水中,点了下头,没开口。
倘要蓝音知晓她将出京南下、再度纵马军前,怕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蓝音在后将她的长发绾起,又道:“王妃之前将府中女眷尽数遣散,多日来又不允王爷沾身,却不想王爷久在军前、自打回京之后便未曾碰过女子。”
岑轻寒不由睁眼,长睫氤了水气,湿沉沉的。
她听得出蓝音话中明显的诘责之意,可……并非是她“不允”他沾身,实是他这些日子来未曾对她露过这念头。
蓝音见她不吭气,便静了会儿,然后拿过猪苓来,又道:“王爷今夜与王妃执手而归,阖府上下都瞧见了。王爷对王妃的心意,王妃需得明白。”
岑轻寒又闭眼,轻动嘴唇:“知道了。”
·
待沐浴更衣罢,岑轻寒因不放心凌云初入商王府,便亲自去马厩给它上了一次夜草。
凌云似也有些疲累,可一双大眼仍是明亮,大口嚼着她为它上的草料,鼻间时而粗喘一声。
她半蹲着陪它,看它这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不由又抬手顺了顺它的毛。
凌云乃战马出身,性子自然刚烈,向来欺生不服软,可今夜在姜乾面前却毫无出格举动,令她不禁微奇。
那一次战场中伤,她的鲜血染透了它半边身子,是它不顾蹄下焦火奋身疾冲,才将她带出他张弓射程之外,他于它而言,亦可谓是旧敌。
然而如今连它都不念此间仇怨,又意味着什么。
半晌,她才起身离去,回了正寝。
推门入屋的一刹,就见里面衣案上搁着一副细琐薄甲、一张轻弓、一柄长剑,另有一杆银枪立在一侧。
岑轻寒眨了下眼,转头,看见姜乾亦已宽去华服,慵然坐在床边,指间捏着卷黄绸,来回把玩着。
他见她回身掩门,便开口道:“皇上钦赐甲胄弓剑,并长枪一柄。”停了停,又补道:“与你岑轻寒。”
她轻轻抿唇,走近了些,伸手抚摸过那副甲衣锁片。
早先在保宁宫中发生的事情犹在眼前,深知姜乾、姜偾及韦氏之间的关系绝非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一枚被他安在皇上身边的棋子,偏与皇上私生情愫;可这两个孩子却也不傻,姜偾更是自幼便目睹他姜乾的种种手段,头上强权若此,仅是出于自保,骗他一骗也未尝不可;只是幼帝终会长大,雏凤亦会成凰,到时情势又会如何,谁又能断?
便是没有今夜之事,她也不信他从来都不知这些。
但这终归是漠平皇室之事,她对于他与漠平先帝间的旧怨亦不过只知寸许,又岂能知他心中究竟是何盘算?
她的手指划过薄甲,触上旁边的剑柄,便一把握起,抽剑出鞘,对着灯烛打量了一会儿,挪步朝他走去,口中道:“是把好剑。”
说着,她又翻腕抖出几个剑花,抬眼看他之时,剑锋猛地贴至他喉间,凉声道:“王爷予我软甲利枪,就不怕我所图非善?”
姜乾撑臂在侧,注视着她,久而一扯嘴角,抬手缓缓地压下了她的剑刃。
岑轻寒也就顺势收剑,口中轻道:“王爷自是不怕。我还要靠王爷去拿肖塘的人头,定然不会对王爷下手。”
他用拇指摩挲着那未曾开刃的剑锋,慢声问:“是不会,还是不舍得?”
她轻轻抬眼瞅他,斜翘的眼角犹如沾了水露,清亮非凡,眼底突然滚过一抹不甘,手腕一硬,挑剑而上。
岂料他却更快,捏着剑身猛地一扯,压着她滾上床榻。
长剑冷光飞起一抹半弧,铮然落在屋中远处,发出一声钝音。
她咬牙低喘,抬头恰对上他一双瞬间黑透的眼,当下心口一颤,两手抵上他的胸膛,却是完全不知所措。
他的身子又压下来些,将她锁进怀中,拉起她一只手,低头吻过她的掌心,又轻轻地咬她的指尖,觉出她在轻轻地颤抖,便埋头在她的颈窝里,深深一嗅她的发香,嘴唇贴上她的耳廓:“你是不舍得。”
第二十四章 春来(中)
像有软风自她身上逡掠而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忍不住地微微启唇,将双眸眯了起来。
他转去亲吻她的嘴唇,衔摩着,扯开她抵在他胸前的双手,轻车熟路地褪去了她那带着药味的衣袍。
袍下空荡荡地不着寸缕,肌肤泛着甜腻诱人的浅香,是蓝音特为她精心涂抹的宫用香脂。
她忽而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唇舌之间却像是被他放了一簇火,细焰跳动间,再也无力。
记忆中他曾经的冷硬、戏谑和强势,今夜竟全消弥不见。
他的动作缓慢而审慎,一点一点地触抚、亲吻、揉捏,手掌挽起她披散的长发,令她不自禁地仰起下巴、轻轻发出声音。
意识逐层涣散了去,她的皮肤飞速变暖、变热、变烫,心尖血液沸滾而下,身体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向他完全打开来。
他揉捻着她*的手指慢慢地向后滑去,手掌切入她肩后,温柔却有力地按住那道旧伤。
她抖了一下,张眼看他。
这一张脸俊得惊心,这一双眼黑得动魄,这一个男人与当年战场上的那一人,明明是分毫无差,可却又天差地别。
“幸而当年,你没死。”
他摸着她左背后深深的那道疤,细碎地吻在她光洁的肩头,声音沉而略哑,如钝刃,缓缓割过她的耳膜。
瞬刹间,心壳仿若被他这话狠狠砸敲开来,她的发际溢出一层薄薄的汗,随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合齿轻嘶,身体一阵阵地颤栗。
不同于过往有过的欢愉,心口似是塞溢着潮水,澎湃起伏,却找不到突泄之处。
觉出他的手不再抚摸她的旧伤,反是重又攥住了她的手腕,她不由下意识地一挣,却是无果。
眼睁睁地看着他覆身而下,目光相触间,是凌厉又柔软的一望,顿时令她再也没了抵御之气。
是抗拒不了他这重重的力道,又或许……
是心里面压根就没想过要去抗拒他。
她的长发被松开,腰枝被握紧,好似只一刹的工夫,身体被填进,而心口那腔潮水寻到了突泄之处,蓦地喷涌而出。
他手臂贲起,微微用力。
有股尖锐的痛楚遽然袭来,她的腰枝突然一弓,整个人都绷紧了。
这痛意明晰而又熟悉,脑中有数道白光一齐迸射开来,炽烈而焦灼,瞬间击碎了她的神志,卷着她的思绪一路溯回十六岁的生辰之夜。
鼻间好像有潮腥的血气慢慢浮荡起来。
迟迟恍惚间,仿佛又看见了那张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又分外英气夺人的年轻脸孔,仿佛又感觉到自己被压在下面,无论如何也挣不脱动不了,一道尖锐的痛楚夺去了她的最后一道防线。
胸腔中的惧意、恨意、狂躁和杀心,在一刹那间统统爆裂开来。
眼前倏然闪过一片血幕。
她像是着了魔似的,眼底骤然变得通红,右手如同攥了剑般,朝他颈间猛地劈去,却只在他胸前留下了五道深深的血痕。
他来不及闪躲,却辨出她此刻的反常,任她在身下撕打,抬手精准地掐住她的下巴,迫她仰起头来,盯着她空洞却蛮狠的双眼,道:“看着我。看清楚。”
他的声音短促而有力。她双眉紧锁,红唇在颤动,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却是异样的艳媚,人在他的钳制下渐渐平静了些,又隔了许久,眼中才有细光流过,人像是回了神,凝眸,怔怔地望着他。
他于是松手,停了会儿,然后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又抹去她额角的汗水,什么都没问,只是沉了眉。
她却突然勾住他的脖子,拼了命似地缠上他,让他在自己体内埋得更深更沉,眼角有两串泪珠儿滾了下来。
他从不曾见过她落泪——
莫论是满门皆殁被充军妓,是寒天雪地浑身皆伤,是屈人檐下进退俱难,还是旧伤又犯痛不可耐……她也从未湿过一次眼眶。
他看着此时的她,突然有些动容,伸指去擦她的泪,只觉心口有些僵窒,忍不住一把拥住她,放肆地律动起来。
她一时哭得更凶,双手却紧紧地扣在他的肩头上,不躲不让,数倍激烈地迎合回去。
就像是,要将多年来心底的阴霾尽数挥去,要让心中所有的情绪统统发泄出来,除了这样,不知还有什么别的方法。
屋中弥漫起汗湿的咸气,烛光昏朦,浓浓都是*的味道,伴着他低低的粗喘声,地上那柄长剑似也发出了一声冷啸。
末了,她浑身软弱无力地偎入他的胸膛
,脸上的泪早已干了,长睫动了动,双眸紧紧地闭了起来。
他的手不轻不重地摸着她背后旧伤,低眼看她慢慢入睡。她的呼吸绵长而柔软,一下下擦过他胸前的皮肤,像是要窜入他的心口。
床边案头,长烛豆苗闪了几下便被他捻灭,四下顿暗。
·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香沉。
梦中回到了幼时,被母亲拥在怀中,看她微笑着给自己系小小襦裙上的丝带,有海棠花的香气飘入鼻间,阳光明媚。
至天地流转,有人将她手中长剑抽走,又将她抱入怀中,是铁腥的温柔,却令她湿了眼眶、弯了嘴角。
清晨第一道曦光透进屋子中时,她的眼皮动了动,有些将醒。
许久,她才缓慢地睁开了眼,咫尺便见他黑亮的双眼,脑中骤然清醒了过来。
人仍旧被他拥在怀中,温暖,且又异常的安心。
他见她转醒,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微微眯起眼,嘴角略略抖起一棱笑意。
不知怎的,她的脸上竟然泛起一点酡红,如同酒后微醺,淡淡地划过颊侧耳根。
昨夜的一切历历在目,不曾忘却。
而他从始至终都不问不究,更是令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见他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她,不由垂睫,在他怀中轻轻翻了个身,将他那似能穿心的目光挡在背后,拥着绫被阖上眼。
却有他的轻吻落在背后旧伤处,然后身后一空,听见他起身披袍、朝门外走去的悉娑声。
外面天幕仍是沉沉的青灰色,云朵层聚,将朝阳金辉蔽在后面。
檐下冰柱凝冷,下人见他出来,忙上前恭声道:“王爷,顾大人四更时分过府,一直等到现在。”
第二十五章 春来(下)
姜乾缓步走入中厅时,已有下人将他的朝服用物及早膳摆了进来,欲替他更衣时,却被他抬手一止,斥了下去。
顾庭早已起身抱袖,微倾了身子,在一侧道:“王爷。”
姜乾低应了声,转头,不经心地打量了他一番,才道:“所为何事?”
顾庭一身朝服穿得齐整,显见是欲过商王府后便直趋入朝的,此时听了这问话,眉眼处竟有一丝沉皱,声音也放轻了:“下官夜闻宫中传言,道王爷欲令王妃监军赜北岳华降部。”
姜乾淡淡一“嗯”,并不多言,似是怠于谈论此事。
顾庭眼中有急色现出,上前半步,又道:“下官还望王爷三思,在今晨皇上除诏之前,得以收劝此议。”
他等了片刻,却见姜乾不语不动,遂又道:“天下国中,王爷苦心经营数年之事,万莫因一时错念而毁了。”
屋外天边云裂,一缕金阳沿缝而入屋内,将姜乾一张似是染了冷雾的面庞映得分外清楚。
顾庭看清他的脸色,不由噤声。
姜乾依旧未置词,只不紧不慢地换了衣物,终以不热不冷的口吻道:“若说错念,怕不该当初送了你顾家丫头入宫去。”
顾庭闻言一时怔住,旋即脸色大变,略为惶恐地屈身,道:“王爷此言何意?”
他冷眉,神情却淡,“茗儿与皇上之间究竟如何,你岂又不知底细。”
顾庭一听,想也未想便撩袍跪了下去,脸色且惧且惑,口中道:“下官追随王爷多年,忠心之诚,天地可表。茗儿或有不甚明事之处,且待下官日后细细管束。”
姜乾这才又回首看他一眼,目光清锐,“且罢,王妃对茗儿颇有疼喜之意,往后让她多来府中陪王妃解解闷。”
顾庭闻声知意,当下再不敢劝阻岑轻寒监军岳华降部一事,只俯首道:“谨遵王爷之意。”
“起来罢。”姜乾轻轻一摆手,端过案边粥盅,慢慢地喝了口,“可还有它事,要在早朝前呈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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