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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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吵杂到我几乎听不见，我直接嗤了声。他也不再多话，但很识趣的站起来朝中间的位置挤下去，和我之间隔着直头发。而后他双臂一展，大大喊了一声，“停——你们别欺负小枫…”就看看我，“小枫是吧。”
我轻轻眨眼，因为堵着口气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就有些不耐烦的点点头。
他多少皱了眉，嘿嘿一笑，“那你会不会玩？”一副很熟稔的样子，“还是你想玩骰子？你随便说，我们都奉陪！”
“小枫？怎么，你不会是想走了吧！千万别，十一狼从来都不带女的来，你很特殊哦，所以怎么也得熟络一下，我看你打扮猜你也难得来这些地方，放松一下嘛！不会不要紧，我教你！”但眼里却是别有些意味，还打了个眼色给小波浪。
会意后小波浪笑，“诶诶，我说，喝酒也太闷了，输的人还要真心话和大冒险！”
“那就一杯酒加真心话大冒险！”
“OK，谁怕谁！”小波浪挺了挺胸部就瞪我一眼，“我说小枫是吧，既然都来了，肯定得加入，你要是实在不会，就看我们先玩。”语气并不是很好。
我心里冷笑。
我大概意识到这些人想看我出丑，玩真心话大冒险，这种老伎俩。
扫了扫眼前这群人，其实也不用看我打扮，我的确不常出入这些地方。去街边炒螺丝炒贝壳的大排档，配一叠花生米，才是我这个层次的人喜欢干的事，我牧小枫也没啥本事，有时却真是受不了激。
猜枚是吧，啧，也别和我谈什么狗屁技巧的无聊理论，只是我还真没怎么输过，没输过也就没醉过，当时为了看看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就买了一打啤酒在家里喝了个愉快。结果三四瓶下来喝到我胃胀气，也就是跑了好几厕所，倒也没形容的天旋地转的滋味。
所以，万一遇上高手了…掂了掂桌上啤酒的分量，不怕！
敛了敛极力想叫嚣的冲动，假笑，“那，你们可得让着我啊。”
其实猜枚大多图的也就是那个气氛，简单易学，单手握拳为零，展开为五，两人轮流喊数，数字刚好和两人手上展示的数目相同则赢。
本姑娘猜枚很有架势，喜欢速战速决，倒也不会深思对方的想法什么。
显然我运气和实力还在，再加上小波浪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第一局我赢得轻而易举。瞧着小波浪懊恼的样子，我觉得好笑，就见她咬了咬唇，先是干了一杯，说，“我选真…”
我直接给她哼过去，“认都不认识你，你真心话关我屁事！”今晚本来心情就不爽，而后就直接再补一句，“输不起你滚开点，谁继续？”
没料到我居然这么一招，那个腼腆还是气质的印象，估计是轰隆隆迅速崩塌。
小波浪就大吼，“你说！”
“那还废话什么，直接脱一件。”我觉得也不算过分，外面那毛茸茸的短上衣下还裹着小背心，就是估计还是会有点冷。
她就咬了咬牙脱了件，睁着眼大吼，“脱就脱！”接着微调了下小背心的位置，“再来！”
我抓了颗开心果剥开扔口里，嚼一嚼，刻意的瞄她一眼，“本小姐今晚限量供应，每人一次，你闪开点。”蓝色光下咱看不到她脸色变绿，啧，萧朗的朋友是吧，老娘就给你一个一个得罪过去。
直头发想赢心切，基本她报数和我出拳时间当中有些微差，只是我处理得巧妙，所以她输我一点都不奇怪，我就笑笑，“真心话？”
她骂了句脏话，“我偏要真心话。”
“OK，你觉得你和她哪个更漂亮？”我指了指小波浪
直头发明显比小波浪要美一个台阶，我问这问题真邪恶。然后余光瞟了眼萧朗，他居然目不斜视就径自喝他的酒，看都不看我们这边一眼。
直头发就哼，“我和她一样漂亮。”
“哟，你还真有脸说，虚伪就直说，我直接说你输不起就是了。”
小波浪就哼了下，“小美本来就比我美，怎么样！”
“哦？那她说就是了，答完了就next！”
直头发脸色已经不是很好看了，“我不玩了！”而后就看身边的男的，作势拿包包。
我立马起身，盯着她，笑。要走赶快走！
直头发刚爬起来却是被自信男拉住了，而在这个时候之前和萧朗拥抱的男生凑过来，耳语，“小枫啊，也不是玩不起，你多少带点笑容，给个面子。”
我仅仅是瞥着萧朗，又弯腰抓了颗开心果继续剥，完全不想搭理。
“那行，我和你玩。”男的神色明显已经有些变了，却至少还是带着笑容。
这会萧朗突然起身，接着走得摇摇晃晃，接着一把扑在我身上。
我皱眉推他，谁知他一把揽住了我，在我耳边笑，“表现还不错。”
音乐声震耳欲聋，他的嗓音却是穿透了所有的杂音进入我耳中，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这群人不是萧朗的朋友？！我被他搞到神经错乱，深吸一口气，我冷哼，“萧朗你去死！”
我不知道他们听到了没有，这个小圈子里气氛已经微妙了起来。
萧朗类似于打了个酒嗝，而后挥挥手，冲那群人笑，“我醉了啊，先走一步。”
我直接抬脚往他肚皮一顶，他反应很快，人已经是向后退了一步，却没全躲开，我就换成一脚踢下去，他用手一挡，我就抓起桌面上一盘开心果向他泼过去，然后拍拍手，嗤，“萧朗，咱们走着瞧就是了，要干什么你尽管来！”
场子里见人打架，有人尖叫，我估计是气势汹汹的拨开挡在我前面的人，走出去的。
我心里直叹息，现在的小孩的小孩咋都这么剽悍！
回到家有个男人，妈子对他笑脸盈盈，见我回来她说，“枫枫啊，见过杨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小枫的老妈又想结婚了。。。闪婚啊。。。
Chapter 20 结婚
妈子把我拉到房间说，“小枫，妈子打算和杨叔叔结婚。”
毫无预警。
我愣了好半晌，听见她说她和杨叔叔相识一个月，觉得感觉不错，昨天他向她求婚，想想也是快四十的人了，索性爽快点，想给我和老姐一个完整的家，今晚圣诞节，带回来给我看看。
久久后，我哦了一声，再望了望那个坐在客厅里的，头发梳得齐整，坐姿一丝不苟，西装笔挺的男性，而后望着妈子说，“你还打算结婚？”
妈子认真的望着我，沉默了好一会，点点头，而后又难得的有些羞涩，却是笑得有些幸福的味道，“是啊，结婚。”不久又默，“不过你知道，你冯叔叔去世不久。”
七月份到现在，也五个月了，我便再问，“那冯瑞嘉怎么办？”
妈子便是蹙了眉，“她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她爸留给她的钱我不动，该给的赡养费我也给。只是如果结婚，我会和你杨叔叔到M市去，当然，你也跟着去，你姐我随便她。而嘉嘉的话，我尊重她的选择。”
M市啊，隔老远。
只是这瞬间抛却所有外在的理由，我真的很想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新的地方，从头开始。
我就比了比杨叔叔，“他有没有孩子？”我不要再多几个所谓的兄弟姐妹，太累。
“没，他单身。”不久妈子又补了一句，“这些日子我也明白你和嘉嘉并不会太亲密，所以这也算是我考量的范畴。”
“哦。”我脑子里其实还有些空白，有些惘然的望望四周，刀铲锅瓢，结婚啊…
我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回客厅，在他对面坐下。
只见他还正襟危坐了一下，我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就直接付诸行动笑了出来，多少有些讽刺，“杨叔叔，你不用紧张。”
他有些错愕，不一会扬了扬唇，“好的。”笑容相较于我，很坦诚。
老实稳重。
这至少是我对他的第一感觉，只是和以往妈子带回来的有区别，他长得不好看，扁平的脸，鼻子塌塌的，小眼睛薄嘴唇，外貌上着实是配不上我妈子的。只是妈子拖家带口的，想想大概也就扯平了。
我猜想这大概就是妈子领悟的一个道理，那就是长得好看的男人不可靠。至于冯瑞嘉她爸爸我的继父，原谅我并未能用时间去证实。
我点了点头，“杨叔叔以前恋爱过吗？”懂得珍惜么？
“嗄？”他一时愣住，刚好妈子也走了过来，他就望着她，有点尴尬的笑笑。“小枫是吗？”
我点点头，盯着他。
“我是你妈妈的小学同学。”
“唔，那杨叔叔为什么会去M市？”
“这个…”他思询了一会，“我博士毕业就去了M市工作，后来技术入股进了一家公司，工作很忙，婚姻大事就耽搁了下来。不过现在工作稳定了下来了，一个月前回老家看看的时候重遇你妈妈…”
这样——我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他，“所以你就向我妈子求婚了？”
他突然调整了坐姿，直直挺挺，直视着我，那是一个成熟男人的视线，至少在这一刻，我觉得是可靠的，便听见他说，“是的，我希望你能答应让你妈妈嫁给我。”
“为什么？妈子她有的只有三个拖油瓶。”
他点点头，“我知道，但我会给你们和你妈妈幸福的生活。”
“先回答我为什么。”
他脸边有些可疑的红晕，便是有些别扭的别开视线，朝我妈子笑笑，“你女儿很直白。”而后他抓了抓西装裤，“请你相信我。”
我看看他，良久。直到妈子急急的喊了我一声，我才突然站了起来，“无所谓了，杨叔叔你证明就是了。”而后我微微颔首行了个礼，“你们慢慢聊，妈子，我先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抬头看了看挂钟，不过九点半，在萧朗那耗得并不会太久，我今晚终于揍了他啊，又是有些恍惚。
所有一切都太过突然，我把自己摔在床上，妈子…又要结婚了么？
这一刻我突然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一定要再嫁呢？
就这样过下去，不好么？
不可以么…
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外套已经脱去，盖着被子。
尿急。我爬了起来，允许我郁闷一下，我家厕所在厨房旁边。
出到外边却是被厨房那边的白色身影吓到，渗入屋里的惨白月光下，冯瑞嘉跟幽魂似的站在厨房里拿着一杯水。
看清楚她我便安了点心，但她什么时候进的屋我一定印象都没有。
她就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没打招呼，我也就没管她。等出来后，她已经转换了姿势，至少算是面对我。
我二人便是僵持，她突然问，“阿姨又要结婚了？回来时她跟我说了。”
我直视她，在她眼里我看到了受伤。因为她爸爸。
冯瑞嘉现在看起来穿得很单薄，一时间我多少有些内疚，若然今日我和她身份转换…五个月，的确还不够长。
不够长到让我接受我随之生活的陌生家庭，再去组建一个新的家庭。
我觉得也许是圣诞夜的这种愉悦的气氛，反而衬托得有些悲凉，有些冷凝…不，不再是圣诞夜，已经过了12点了吧，所有的魔法皆会在这一刻消失，更何况我和冯瑞嘉此时，都没有试穿玻璃鞋的机会。
面对凌晨的寒风，被吹得一个激灵，而后我轻吁一口气，我说，“对不起，冯瑞嘉。”
这件事我愿意向她道歉，哪怕我并没有这个权利，而后我轻轻的眨了眨眼睛，告诉她，“不过这若是妈子的决定，我只会支持她。”
冯瑞嘉眼眶已经有点湿湿的，她声音软到我有些心虚，“那我爸呢？”
我沉默了好一会，“冯瑞嘉，”我说，“你爸爸的牵挂，肯定有你，但只是兴许，会有我妈…”我用一种绝然的语气说，“冯瑞嘉，死者已逝，我只想看到我妈子幸福。”
只要她觉得幸福。
“哪怕我不接受？”她的表情，已经开始强硬。
我冷眼看她，“你没这个权利，更没这个本事。”
冯瑞嘉便是紧紧的握着杯子微微颤抖，最终她抬头看我，“你知道吗？我真的觉得你很可怕。”
后来她放下杯子，“我爸结婚前每天都笑得多美好你知道吗？你知道他多少次说过要我好好和你相处吗？他每次都笑着说我多了两个姐姐，而你和我同龄，要好好做朋友做姐妹吗？只是牧小枫，我和你永远不会是朋友，更不可能是姐妹！”
很抱歉，我心想。我不过也只是一个自我保护意识过剩的人啊，随便了…我刚想离开，却是听见她近似乎低喃的话语，在这夜色中清晰万分，“如果不是和你妈结婚，我爸爸根本不会死…”
我心惊，记起她在暑假的夜里，哭得那般伤心。
“就不会死…”
我看了看她仍是美丽的侧脸，说不出那是意外几个字，因为我觉得有些偶然的东西，某个角度也是一种必然。
没错，如果妈子没有和冯瑞嘉的爸爸结婚，没有那场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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