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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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难啊,嗯,小妖精…”说着说着就不正经起来,朱小北被他上下其手,很快气息就不太顺畅了,胸口闷闷的,推揉了几下,没有成功,说话也断断续续的,“起开…我叫你起开…哎呀…灯…关灯…”

言若海知道她今天去见了姜每娜,一回来就看见她拉长个脸色,也知道她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不过他本来也不愿意在姜敏娜这个问题上,跟她多说些什么。

当初劝她看着点路,也要看着点人,提点也提点过了,可是潜意识里,他是不愿意多说的,有些事因为太过腌臜,他就是不愿意她知道。从前是,现在更是。他无形中在给朱小北灌输了这样的一个理念:这个世界,只要努力,只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就可以成功的。朱小北是这么做的,而她也做到了。而,真正吃过亏,走过弯路的人才会明白,好多事情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的。比如说他言若海,再比如姜敏娜 。

因为黑与白之间,总有那么多深深浅浅的灰。就好像言若海从来也不会用好人或者坏人的标准去衡量一个人。姜敏娜不是坏人,可是却做了一些坏事,她也不是好人,却不见得恶人有恶报。他知道,姜敏娜跟他一样,不会把自己闹出的这桩苦肉计的真相告诉朱小北,包括他与她之间的交易。他们说得好听点,是在保护朱小北,说得不好听点,不过只是在安慰自己心中那所存不多的那点良善。因为朱小北善良,所以更加不愿意自己的恶被这样的善反衬出扭曲的样子来。

第二十一章重要的底牌

有人在恶意抛售DH股票的消息是何维彬告诉朱小北的。

“小北,你有没有看最近DH的股价?”

“怎么了?”

“最近股价波动异常,董事会上讨论了怀疑是有人恶意抛售。”说话的时候,何维彬看着朱小北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点蛛丝马迹。

“董事会的事儿,你怎么会知道?”朱小北问他。

“这几天集团的人都在讨论这个事儿,怎么,你不知道?”

“谣言吧?要真都知道了,我怎么会不知道?”说完朱小北转身就回办公室了。

一回到办公室,朱小北把门一关,这才静下心来。他居然来试探我?

朱小北一时有些懵了。

脑海里闪现着各种各样的片段,但一时之间她又理不出头绪。但是何维彬试探的口吻又那么明显,他想求证什么?还是自己多心了?他不过只是在告诉她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而已,这个消息真的无关紧要吗?朱小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从自己回到DH国际之后,这样捕风捉影心神不定的状态就没有停止过,一开始是姜敏娜告诉她言若海走得不甘心,何维彬上位得蹊跷,渐渐地,她的思维也不由自主地沿着这条思路走下去,任何一条与之有关的线索都被她拿来无限放大无限延伸。她隐隐约约想抓住什么,可是一直没找到事情的关键。最后,她只好安慰自己,是否太杯弓蛇影了?

恶意抛售的事情,并非只是空穴来风,过不了几天,在集团例会上,舒弭大发雷霆,虽然为着别的事情,但是却让股价的事情浮出了水面。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总之不能让股价低于这个数字!”接着又咆哮了各个部门,重新加紧预算。总之,这次股份波动,集团又要花大量资金投入股市维持为佳,为些给DH集团原来已经脆弱的资金链,雪上加霜。

大家灰头土脸地走出会议室,朱小北不想在集团多待,按以往,她怎么都要跟姜敏娜吃顿午饭才走,可是姜敏娜跟着舒弭头也不回地离开,她也不想主动去跟她打招呼。离开集团也好,至少逃离这里的低气压。

倒是何维彬在跟她一起回去的路上,把车开到了一家食肆。

“你有没有想过,会是DH的大股东在抛售?”何维彬给朱小北夹了菜,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

“怎么可能?限售期还没过呢。”

“小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果真的想影响股价,有几百种方法可以用。”

“你想说什么?”

“言若海要回来了。”

朱小北猛地抬头,看着何维彬。

“好戏开始了,小北,你真的只想当一个观众吗?”何维彬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

朱小北强压下内心的波动,吃了一口菜,尽力调整自己的心绪。然后才缓缓开口:“生旦净末丑,维彬,你是哪一角儿?”话语间极尽讽刺,不就是在讽刺何维彬只是一跳梁小丑么。

“什么角儿重要吗?DH要变天了,趁变天之前给自己找把雨伞,才是最重要的。”何维彬笑了笑。

朱小北也笑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跟何维彬这样说话,互斗机锋,把谈判桌上的那一套也运用在彼此的身上,“如果没有你,DH的天变得不会这么快吧?”

“小北,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是那么喜欢你吗?”朱小北没想到他话锋一转竟转到这样一个不沾边的话题上来,只得听何维彬继续说下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骂人的时候不妨直接点。”

“NO,NO,小北,我是发自内心地赞赏。”何维彬拉着朱小北放在桌上的手,“我知道有些事情错过了,就过了。可是,小北,你了解言若海吗?你这样一头栽下去,想过后果吗?”

朱小北的内心翻腾,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抽出自己的手,端起茶杯想喝一口茶稳定自己的情绪,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怒极反笑:“何维彬,要是你主子知道你在他背后这样说,你猜他会怎么想?”

何维彬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像是被人抓住了尾巴一样的难堪。朱小北深吸一口气,震荡并不比何维彬小,原来果真是这样,她不过是就出言试探,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小北,看来我是低估了你。”

一顿饭吃得朱小北心力交瘁。回家的路上,她的脑子一直嗡嗡作响,手握着方向盘,指间发白。她终于证实了之前的猜测,何维彬是言若海的人。言若海啊,言若海,她怎么能错误地以为这个男人就会那么坦然接受自己的失败呢?DH是他的滑铁卢,如今他是要来收复失地了吗?那么她朱小北,又在她的这盘棋局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朱小北只觉得前面云山雾罩,而真相,她不敢再往深处想。

心里面有个声音在循循善诱,抽丝剥茧,“在之前的那么多年里,倘若他真的有心,他们有无数个机会可以在一起,但是没有。倘若他真的有心,他会在两年前一起带她离开,但是没有。倘若他真的对DH没有觊觎之心,那何维彬又算什么?倘若他真的要对DH做什么,那么她朱小北算佬以?蒙在鼓里的傻子?还是双方争斗的祭品?朱小北想起舒弭对她的怀疑和猜忌,呵,她都能看出来,难道言若海会不知道?他从来没想提醒过她,从来没有。那么他就是在放任舒弭对她的猜忌,那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给真正的柜子当幌子吗?他那么毫不避讳地出现在DH国际,他也大喇喇地出现在姜敏娜的病房里,他在酒会里对她肆无忌惮的亲吻,这也是在演戏吗?”

朱小北摇头,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一片晶莹,她想起言若海对她的好,好得都不像是真的,他说:“小北,你在怪我吗?”他还说:“放了你,我才真的疯了。”他说:“小北,对不起。”他还说:“小北,嫁给我。”…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朱小北不相信,他不相信他在说这些的时候,没有真心。可是姜敏娜跟她说:“你觉得他是一个心甘情愿离开的吗?”舒允文对她说:“小北,离开他吧,他比想象得复杂得多。”就连何维彬也跟她说:“你了解言若海吗?你这样一头栽下去,想过后果吗?”没有一个人看好她的飞蛾扑火,没有一个人相信这是一场可以善终的感情,他们都不相信,那她呢?她敢不敢相信呢?

朱小北发现自己居然把车信在别墅门口的时候,才回过神来,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直觉地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她把车调了个头,朝市中心开去,是的,她不想看见他,就像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一样。

与此同时,何维彬也并没有他表面上看去的那么洒脱和平静,对朱小北的怀疑是他还在美国处理舍尔法的案子的时候。这个事情,不过就是顺手推舟,言若海的战略就是一步步吸干DH的血,可是言若海却在电话那边对他说:“不要把小北扯进来。”是从那个时候吧,他就起了疑心。

跟言若海的合作,是他主动找上了言若海。他到DH四年,做了四年投资战略部副主任。不甘心是他对这份工作最深刻的感受。当初他被舒弭给他勾画的蓝图所吸引,而真正来到DH之后,现实与蓝图的落差让他憋屈得快一发疯。

一开始的万丈雄心被现实层层掣肘。IPO一直是他的长项,他去西北考察中小同类型企业,调研三个月,花一个月的时间完成报告,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无限期拖后,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若干次与财富失之交臂一样的难受,而当时的邓志高还时不时给他泼一盆冷水,从后背捅几刀子。他也曾问过自己,难道他何维彬就这样了吗?屈居在这样的人之下,被这样一个不懂得商机就是转机的人领导着,他还有必要继续为之忠心效命吗?在战略投资部四年,他冷眼看着自己的才华被冻结,而这个部门从头到尾也成为这个集团最华而不实的一个部门,同时他也感觉到了高层之间的暗潮汹涌。对当时的舒弭来说,如何扩大DH的版图并非是他以目中最重要的事情,他处心积虑朝思暮想的,不过就是让DH彻底姓舒,他可以允许言若海是DH的第二大股东,但却不允许DH集团刻着言若海的烙印。

何维彬欣赏言若海,是一种剑客对剑客的欣赏,他认为,只有他们两个的眼光才是看向同一处的。尤其是在对待失败这问题上,他们分明就是同一种人,不甘心,是两个人共同的心结。

当然,聪明人之间的合作与对话都会让事情变得简单很多。

“言总,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而我刚好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是吗?凭什么就认为我会需要你呢?”即使在自己最潦倒的时候,言若海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仿佛被舒弭踢出DH,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太微不足道的事情。

何维彬只是下了一赌,赌他的不甘心。

事实证明,他没有错。

言若海一离开,何维彬就接任若言海成为DH国际的总经理,那时他就知道,这是言若海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合作。虽然彼此都没有承诺,但是最后蛋糕的大小,取决于他自己的付出不是吗?而他相信,他会还所有人一个惊喜。

言若海在海岸线的地皮上摆了舒弭一道,他明白这只狐狸终于开始动手了,蛰伏了两年,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而已,一子落下,再无悔改的可能。就好像按下了一个开关,后面的事情自然顺理成章。

何维彬不是没有想过,在DH集团,她言的人还有很多,他们或许也像他一样,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却把这盘棋看得一清二楚。接下来,是舍尔法的融资案,这起案子,一开始并没有针对DH,可惜舒弭太急功近利,太想让海洋项目尽早成熟,所以还没等猎人的枪响,他自己就先进了陷阱。而后来的处理过程中,何维彬不过是顺水推舟,给舒弭画了一个大饼,然后让他短暂失血。迫不得已的时候,他还可以让这个案子成为DH的催命符。既然是这样,他自然要找一个垫背。找上朱小北,他不是没有犹豫的,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却是言若海的那句话。这句话太不像言若海的为人了,也就是这句话,让何维彬依稀仿佛看到了言若海的弱点。为了避免遭受过河拆桥的厄运,那么他除了让自己手脚干净之外,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张挡箭牌。

之后的事情,顺利得有些超乎他的想象,舒弭还是一意孤行决定开展他的海洋项目,他开始紧缩银根,开始压任务,开始有些疯狂地把所有的宝都押在海洋项目身上,资金链绷得越来越紧,对股价的波动就越发敏感,而舒弭和江寻闹翻的事情,更是让他觉得连老天都站在了言若海这边。

在酒会上说的那席话,何维彬只是为了让言若海产生错觉,错误地以为他误会了朱小北是言若海安插在DH国际的棋子,而他恰到好处的愤怒和指责,也会让言若海认为,何维彬之于朱小北是无害的。这样,就足够了。

他喜欢朱小北,这是事实。可是,在他人生的座右铭里,得不到就毁去,这也是事实。当现实的倾轧和利益摆在面前时,何维彬犹豫过,但感情那边的砝码太轻,轻到如果有一把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把朱小北推到自己的身前。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言若海其实也在利用朱小北,或者说朱小北其实是知道言若海在做什么。可是金海岸的事情,结果再一次推翻了他之前的怀疑和推测。如果朱小北真的是言若海的人,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而是要让金海岸成为DH的烂疮,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好收拾。朱小北既然不是,那么朱小北对于言若海的意义自然就不言而喻。

任晓东每天发给他的E-mail,他通过关系拿到的朱小北的通话清单,任晓东看见言若海出现在DH国际的门口,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言若海是真的跟朱小北在一起。

这是一个让他有些心痛而又惊喜的发现。心痛在于,他没想到朱小北不仅迷倒了舒允文,甚至连言若海也是她的裙下之臣。而惊喜,自然就是他的确找到了言若海的软肋。当成功越来越近,等到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那么他的手上就会多了一个筹码。

将心比心,他也怀疑过真正到了那个时候,言若海是会选择DH还是朱小北,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试探。他给朱小北透露了言若海的企图,他要掂量掂量这张牌到底有多重要。

游戏已经开始,筹码已经放下,命运的轮盘赌已经开始转动,而何维彬相信笑到最后的那个人只能是他,可是,为什么是会有那么一丝不确定和心痛呢?他看见朱小北的脸色转白,他看见她的手在发抖,他还看见她强装镇定的反唇相讥,为什么这一切都让他觉得那么不舒服和难过呢?

第二十三章岁月静好,安如平日

婚前,梁思成问林微因:“有一句话,我只问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问,为什么是我?”林微因答:“答案很长,我得用一生去回答你,准备好听我了吗?”

朱小北当时看到这段话的时候,只觉得好,远远没有看到林微因那句话里的腾腾杀气。就好像她也问过这样的话,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喜欢我?

而言若海当初的那名不受控制,是否也如林微因那句话一样暗藏着杀气呢?不受控制,不过就是她是在他控制之外的故事。而她跟他,会不会把这个故事演绎成一个事故呢?

她不知道。

她很想大吵一架,很想洒脱地转一个身,她很想问清楚,在他心目中,她到底是什么?爱人?棋子?

可是,她怕。

这么患得患失,绝望到不敢去质疑,不敢去求证,她怕,她怕结果真的是这样,更 怕他会像两年前那样,毫不留情地离去。

她隐约是知道的。倘若真的有度量衡,她的那点卑微的爱情总是经不起测量的。

他会为了她放弃DH吗?即使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她在妥协,她在放弃而已。他的目光永远在前方,而她,只能从背后默默注视着他,如果她真的不小心挡住了他往前的视线,她不敢去想,他会不会真的把他推开。

朱小北觉得悲哀,所有的美好都像是一个太过华而不实的梦。他领她去见他的家人,他在酒庄跟她求婚,而与此同时,他却在背后有条不紊地这一切。

她质问过他,可是他不解释。

她恳求过他,如果骗,就请骗个彻底,但是他不承认。

那么现在呢?她该怎么办?

她问不出谁比谁更重要的傻话,她只觉得可怕,这么处心积虑,这么运筹帷幄,像是一个细心编织而成的蜘蛛肉,铺天盖地地漫了下来。她只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卒子,逃不开,也避不过。

等到言若海找到朱小北的时候,她已经在自己的公寓里喝得烂醉如泥。

酒精可以麻痹神经,可以让自己不清醒,可以产生幻觉,以为他一直在这里。有温热的唇,有宽阔的胸膛,她靠在他的身上,像无依的衰草。

她只觉得浑身都在燃烧,内心的愤懑与哀伤急需打到一个出口,她感觉到额头上传来一阵清凉,迫使她睁开眼睛,可是她不要。她一把甩开额头上的那块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脸,只有眼泪是温热的,她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就是知道,那是他。

她想挣扎着站起来,但是传来一阵眩晕,以为要摔倒的时候,结果却倒在了他的怀里。她睁开眼睛,想看清楚他的脸,她的手抚过他脸部的曲线,一点一点,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她的指尖颤抖着,像是要把这一切都刻在心里,看清楚,这是怎样的一个人,这是怎样的一张脸。他的手包裹着她的指尖,停止了她的动作,她听见有个声音在喊她:“小北,小北…”

可是却听得不真切,她甩了甩头,想把这个声音清除出脑海。结果却接到一个坚实的胸膛,她好像发现了一个新的大陆,她的双手摸上去,从衬衣的缝隙里穿过,切切实实感受到那片体温,“你的心,在想什么呢?告诉我,在想什么呢?”她呢喃着,把耳朵听进她的胸膛,像是要听他的心说话。

她咯咯地笑着,眼泪也迸了出不,“你在笑我吗?”她问他的心。

言若海从来不知道原来喝醉酒的女人会这么难缠,而且这么,撩人。她身上的衣服早就因为之前的挣扎拉扯得七七八八,肩带垮在了一边,露出锁骨和一大片肤如凝脂的胸脯,她从来没有这样笑过,声音魅惑,甚至连眼角的眼泪也成为一种致命的勾引。

他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身体的曲线跟她的情绪一样起伏,他想安慰她,抱她到了床上,给她垫了块毛巾,想让她清醒,可是她却变本加厉地缠了睐,手指不安分地在他的脸上,胸口上游荡,他甩开她,她又缠上来。她的大腿垮在他的腰上,身体滚烫,烫得他下腹一紧,他想叫醒她:“小北,小北…”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最后,一直努力克制的理智终于在朱小北的手指伸向他下腹的时候,离他而去。

这是一次言若海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激烈的性爱。

她无意识地呻吟,像是来自海边女巫的吟唱,勾魂噬骨,她的手指在他的背上狠狠地划出血棱子,更加勾起了他冲刺的欲望,她的头抬起,狠狠地咬住他的脖子,他猛地一痛,太阳穴上的青筋猛跳,只能用更加凶猛的力道还诸彼身。在这方面,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温柔的人,而此刻,他更加嗜血,更加残暴。她狠狠地扇他耳光,他把她的手反剪在头顶上,牙齿噬咬着她的耳垂、脖子、胸前的蓓蕾还有嘴唇。他吻去她的眼泪,又舔舐着她唇角的血腥,让彼此的舌尖上的味道变得腥浓而又带着淡淡的咸味。

到最后爆发的时候,他在她的耳边留下了一句话:“小北,我爱你。”

他长久地伏在她的身上,高潮的来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大脑先是一片黑暗,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白光,让他无法动弹,快感像是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劈中了他,他就这么紧紧地抱关身下的女人,静静地等待那毁天灭地的感觉过去。

他不是一个沉迷于性爱的男人,可是朱小北再一次让他失控。

他轻柔地吻着她,内心被一种激烈的情感塞得满满当当,是的,他爱这个女人,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朱小北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她浑身酸痛,头皮像是要炸开,太阳穴一阵一阵地跳痛,她甩了甩头,记忆才像渐渐涨潮的海水涌入她的脑海。

她知道自己心情不好,然后她喝了很多酒,她知道有人在叫她,接下来的记忆就变得支离破碎,她的撕咬,还有强烈的高潮和快感,她怀疑自己是否做了场春梦。

然后她就在浴室里看见了自己脖子、胸口、肩膀,还有大腿内侧的青紫,“天啊!”她冲出浴室,看见言若海正在厨房,心里终于放下一块大石,接着才醒悟过来,“言若海,你这个浑蛋!”

言若海只是比朱小北早醒了一会儿,刚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牛奶,走出来就看见朱小北那脸上变幻了几次的表情。

他有些想笑,“让我猜猜你刚才想了一些什么。你以为你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春梦,结果刚才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其实是真的。你又惧又怕,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后来看到我在这里,又松了一口气,最后反应过来,我就是昨天趁虚而入的那个人,然后你开口就骂我,对不对?”

朱小北被他猜中,脸一下就红了,“除了你还会有谁,我还是在自己有家!”

“如果我说我是早上才过来的呢?”他走过去,抱着朱小北,轻轻亲了一口。

“起开,我不想看到你。”朱小北又羞又怒,想到自己昨天明明是因为他才喝了那么多酒,结果哀伤都还没消化,两个人又纠缠在了一起。

“小北,你太不负责了。”

“走开啦,我要去洗澡。”

“我昨晚帮你洗过了。”

“那我要去刷牙。”

“你刚才不是已经刷过了吗?”

“你到底放不放开?”朱小北恼羞成怒,一把把言若海推开,可是他躲了一下,手掌就扇到了他的脖子,他吃痛了一下,放开了她。

朱小北这才看见他脖子上一圈红肿的牙印,冒起老高,好些地方还破了皮,还带着点血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他:“我咬的?”

言若海转过身,给她展示自己伤痕累累的背部和手臂,“你就这么对待伤员的?”

朱小北有些心疼,有些内疚,后来转念想到昨天白日的种种,脸色就冷了下来。

“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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