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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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亮的落地窗前,一个女孩坐在白色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窗外。桌子上摆着一杯奶茶,冒着香香的热气。

  黑色的长发垂下来,手里捏着那张白色的信笺,抬起头,她的眼中落满灿烂的星光,明亮动人……

  “去死吧!”

  南宫敖手中的木剑直挥而下,所用的力道足以将对方的肩骨击碎,尹圣锡的身体飞速上跃,在一瞬间,脚已踩过剑道场的墙壁,身体倒跃腾空而起,在南宫敖的头顶飞过,稳稳地落在南宫敖身后,紧接着,他双拳向前,冷风直逼南宫敖的后背。

  南宫敖疾速转身,手中的木剑朝尹圣锡的腰际横劈而来。尹圣锡身体后仰,右脚向上踢出,正中南宫敖握剑的手臂,木剑划了个弧度向空中飞出的同时,尹圣锡已经跃起,右拳直逼南宫敖的胸口——

  嘭——寂静的剑道场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好像就此平息下来。空旷的原木地板上铺满清冷的月光,如同冰冷的水一样流淌。

  两人的身影僵住——

  在一瞬间,他们的拳头同时击中对方,然后那种剧痛又同时在两人的身体里蔓延。

  良久,南宫敖微微冷笑:“你的伤口还没好吧?”

  他一点点移开自己的拳头,他的拳头上有着鲜红的血迹,他击中的地方,是尹圣锡的伤口。

  尹圣锡的拳头也在那一瞬间离开南宫敖的胸口,他的身体后撤,踉跄几步,但没有倒下。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他的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英气的眉宇间竟还是傲然的神情。

  “南宫敖,别小看我。”

  南宫敖嘴角的笑容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与圣锡一样暗红的血珠,他的手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倒退几步,靠在身后的墙壁上,脸上出现痛苦的神情。

  看着尹圣锡,他的眼中有苦涩的笑意。

  “你果然是个……很好的敌人。”

  沉寂的剑道场,两个人的影子同时划下,倒在木质地板上。

  月光静静地铺满地面,一片灿烂的银色光辉。

  ……

  桌子上的奶茶早已经没有了温度。

  聆恩的目光仍定定地看着前庭的院门。她的视线穿过前庭飞舞的白色花瓣,穿过那片恍若漫天飞雪的美丽风景。

  我所需要的,只是和圣锡在一起而已,他已经给我了——

  圣锡,我在这里等着你,不要离开我。

  白色的花瓣在风中不断凋零不断飘逝——

  寂静的山路。

  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路上铺满厚厚的落叶。

  一个挺拔的身影僵立在山路,一动不动。

  “天狼,你应该感受到了身体里的变化,因为你血液中的狼菌已经开始朝最恐怖的方向进化了,如果你坚持不回到实验室,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你会比我更清楚,一旦你体内的狼菌进化完全进而开始抢夺你的身体,恐怕那时候,连你自己也控制不了吧?所以,天狼,你没有选择,必须和我回去。”

  树叶缓缓地在他的身边落下。他的眼中充满冰样的光芒,冰寒至深,锁着那仿佛被利刃扎过的伤痛。混乱的意识中,唯有那么一双眼睛,清澈如泉水。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从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开始就已经喜欢上他,他就是你——尹圣锡。

  我已经得到了幸福,幸福就是可以守在你的身边,可以一直看着你,可以很用心地为你做事情,这样我就会很满足很满足,这就是我的幸福,只有你尹圣锡才给得起的幸福。

  圣锡,你不要离开我。

  他的身体僵直,闭上眼睛,他的拳头紧紧握住。

  仿佛是漫天尖啸的冰凌狠狠地扎中他的心,那种残酷的绝望将他的所有意识吞噬掉。

  圣锡,你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

  心中是大片大片的疼痛划过,痛得几乎让他窒息。他的手紧紧地捂住心脏,恨不得把它抓出来,无法言喻的痛苦将他彻底淹没,僵立在寂静的山路上,绝望的声音已不再受他的控制,冲出他的心,他的身体——

  “啊——”那种痛苦的声音,无论是曾经美好的梦想,还是矢志不渝的承诺,都会在一瞬间破碎,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会守住对你的承诺,关于蓝丝带的承诺,即使哪一天,我必须离开,我也会记得,你会为我绑一树的蓝丝带,等我回来。

  白色的信笺从她的手中飘落……

  她的指尖,只留下淡淡的花香,白色的信笺像一只白色的蝴蝶一样落在地上。

  聆恩一惊,忙起身去捡信纸。

  然而,桌子上冰冷的奶茶却在她起身的一瞬间翻落,在她的眼前翻落……

  啪——杯子完全破碎。

  聆恩呆立在那里,仿佛被定住。

  白色的汁液完全浸透白色的信笺,上面的墨迹开始变得模糊,渐渐地看不清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

  聆恩的泪在一瞬间滚落……

  直到那双手从她的身后抱住她冰冷的肩头,蓝色的丝带在聆恩的眼前出现。

  安全而又温暖的气息驱走了心中所有的焦急与绝望。

  “圣锡——”

  她转过头,晶莹的眼中迸发出快乐的光芒。

  他站在她的面前。挺拔的身影披着月亮的银辉,深邃的眼眸中的光芒仿佛是清辉流泻的星辰。

  轻轻地把她拥住,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静静地响起:“你又哭了,我不是告诉过你要笑吗?”

  她听到了那几个字。

  她在他的怀中深深地埋下头,满漾的幸福让她几乎再次落下泪来。声音竟已经变得哽咽:“对不起,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拉住她冰凉的手,朝门外走去,聆恩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问道:“圣锡,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地方。”

  他带着她穿过前庭漫天飞舞的花瓣,似乎是穿越时光的距离,将所有的快乐与幸福都凝聚于一点。

  天边竟有着淡淡的亮光——

  天亮了。

  立在高大的树木下,她身后的长发随风飞扬。

  红色的枫叶在她的手边飘落。

  “这里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变。”

  “嗯。”她笑着点头,“枫叶全都红了,好像更漂亮了。”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在她身上跳跃,轻盈温暖。

  尹圣锡站在她的身后,英气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笑意。

  “为什么要突然来这里?”

  她回头看着圣锡,眼中有着澄澈的笑意。

  “因为我想让你开心地笑,”尹圣锡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他的眼中有着安静的温柔,“我希望你会一直开心地笑下去,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可以很坚强地去面对。”

  她转过头,奇怪地看着他,蹙起秀气的眉宇。

  “圣锡,你在说什么?”

  他淡然一笑,走上前去,抱住她的肩头,像是宠溺一个可爱的孩子。

  圣锡抱紧怀中的聆恩,聆恩看不到他眼中闪烁的光芒……

  “聆恩,我爱你,因为爱你,所以才要好好地珍惜你,你应该幸福,比现在更加幸福才行。”

  “只要你在,我就会很幸福。”

  “以后不许再哭,即使是担心我,也要微笑,那样,无论我在什么地方,都可以感受到你的微笑,那样我才会快乐。”

  “圣锡……”聆恩想回头看他,但是,她没有挣开圣锡的手臂,她的心竟开始不安起来,“圣锡,你听我说一件事,好吗?圣锡,等你伤好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非洲吧!”

  “非洲?”

  “嗯,我是认真的,我们一起去。”

  他一怔——

  但是,他的脸上却出现淡淡的笑容。

  “我去那里干什么?”

  “那里——”聆恩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她还是极力想说服尹圣锡,“那里有我的爸爸妈妈呀,我们到那里去,可以帮助很多的人,我的爸爸妈妈一定会喜欢你的,那里就会是我们的家,那样……”

  她的脸开始发红,有点语无伦次。

  最后,她有点哀求地看着尹圣锡,小心翼翼地说道:“拜托,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尹圣锡,多么希望他的头可以点一点。

  尹圣锡嘴角微微上扬,阳光般和煦的微笑在上面停留。

  “傻瓜,只要你说,我会陪你去任何地方。”

  聆恩怔住——

  她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圣锡,她的声音完全暴露了她心中那无法压抑的欣喜。

  “你说的是真的?不会是骗我的?”

  “是真的。”他再一次许诺,手臂上的蓝丝带随风飘扬,“那里,会给我一个家吗?”

  “会,一定会,”她使劲地点头,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语言用来承诺,“我的爸爸妈妈一定会喜欢你,我们四个人可以很快乐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在那里,我们什么都不用怕,爸爸可以保护我们,啊——差点忘了,你可以跟爸爸学医,将来做一个和爸爸一样优秀的医生……”她喋喋不休地说着。

  红色的枫叶飘落下来,落满她黑色的长发,她欢快地在漫天飞舞的枫叶中打转,舞步翩翩,笑起来如绽放的花朵,干净而又明亮。

  “圣锡,等你完全恢复了,我们就走好吗?”

  “好。”

  灼灼的红枫影里,有他们两个人的微笑。蓝丝带在清晨微凉的风里飞扬。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晨雾和浓浓的枫香。

  上午的阳光暖暖的。

  二层的木楼在红枫林里静静地伫立。

  木楼旁还是那棵高大古老的枫树,整个枫林以它为中心,四散张开。

  树下,有两个人的影子。

  聆恩把头靠在尹圣锡的肩头,昏昏欲睡。

  她已经一整夜没有休息。

  尹圣锡的手指在她的鼻尖轻轻点过,嘴边有着嘲笑的意味:“很困是不是?那就睡吧!”

  聆恩努力睁大眼睛,明澈的眼睛一眨都不眨,认真地看着他说:“我不困。”

  他淡然一笑,头枕上身后的枫木,一脸的惬意自在,“你不困,我可是很累了,不管你了,我要睡觉了。”

  “好的,我帮你看着,”她使劲点头,“免得什么虫子咬你,让你睡不好。”

  “那样我还是睡不好的,”他眼底是一片亮亮的笑意,“你总是看着我,我怎么睡得着?”

  她有点难过地看着他。

  “我可以在这里看着你吗?只看一会儿,我保证不会吵你的。”

  她一脸的保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说到底,她还是不放心,只有守着他,她才会安心。

  他好看地扬起嘴角,眼中有着宠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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