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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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回头看看这个女官,原来年纪还小,是不记得了,她叹道,“有一年的雪,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大…”

正说着,外面的就传来通传声,“卫大将军求见皇后!”

卫子夫赶紧从窗户边往里面走,说道,“快请大将军进来。”说罢坐到椅子上,女官赶紧把打开的窗户关上,走到皇后身边。

这边卫青已经进来了,向卫子夫行礼,卫子夫赶紧说,“一家人还行什么礼?!还不快坐下。”

卫青坐下说,“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免的。”

“刚才去见二姐了?”卫子夫问道。

“恩。”卫青点头说,“想看看去病怎么样了。”

“这孩子…”卫子夫叹口气说,“自从你和他说了那些使以后整个人都变了,有时候连我都想怪你,好好的说这些给他知道做什么。”

卫青不语,他有时也后悔自己说了这些,好象是给去病加了一道沉重的枷锁一样。

“这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他那倔脾气,哎…”卫子夫道,“我是怕二姐为难啊,这孩子怎么么就不知道他这样伤心的只会是二姐呢!”

“我当时告诉他这些,是想让他知道这世上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想要激励他。”卫青说,“哪知道会是这样。我想说即使他曾经是一个不应该出生的孩子,可是他终究是长大了,我想让他知道,既然他能长大就能做一番事业…”

“可是他终究是个孩子…”卫子夫说着起身,又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外面飞扬的雪花落了进来,“连我们自己不能释怀,又怎么能让伤得最重的他释怀呢?”

“今年的雪下的真是大啊…”卫青也走到窗前说。

霍去病仰望着天空,纷扬地落在他脸上,“我母亲,大姨母,以及当今皇后,还有我舅父都是平阳公主府上的奴仆,我舅父原本不姓卫,因为他母亲的丈夫,也就是我外公姓卫,所以我外婆人都叫她卫媪。她也是平阳侯府的使女,生了三个女儿,我大姨母卫君儒,我母亲卫少儿,还有皇后。而我舅父是外婆和平阳县吏郑季所生。应该是姓郑,可是舅父说郑家人对他很不好,他就和郑家断绝了关系,改姓卫,取字为仲卿。由于舅父善骑射就给平阳公主选为了骑奴,跟随公主出行。”

小秋不说话,这些崔爷爷也和自己说过,只是没有说起这些仔细的家事,可能是不敢说,也可能是不知道。

霍去病叹口气说,“我十四岁那年,舅父送了我白玉骢,对我说起了这些,原来我只知道自己姓霍不姓陈,可是自己的出身还是不知道的,舅父告诉我,说我十四岁了也应该知道这些了,他说那是一个下雪的冬天,天上下着他见过的最大的雪…”

汉武帝建元元年冬天。

富丽的平阳侯府也被漫天的大雪覆盖上了一层白色。平阳候曹寿坐在屋里,他是开国元勋曹参的曾孙,靠着曾祖封了平阳侯,又娶了当今皇上的姐姐阳信长公主,在朝中也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个该死的卫少儿!”曹寿身边坐着沉着脸的平阳公主,也就是阳信公主,因为曹寿被封了平阳侯,她便随了丈夫封号,她使劲一拍桌子,对跪着的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婆子问道,“当时怎么打胎药不灌给她喝!?”

老婆子吓的说话的声音都发颤了,“她紧闭着嘴,谁也弄不开,要扳嘴又怕公主说的不能伤了她那好皮相,就想…等公主回来再做决定…”

“等我回来!”她喝道,“等我回来孩子都要生了!”她若不是和曹寿去长安办事怎么会让这事拖到孩子都要生了!

一边曹寿开了口,“现在生了吗?”

“还没有…是不小心摔伤了才要生的,可能比较麻烦…”老婆子战战兢兢地说。

“罢了!”平阳公主气得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地上砸,吓得那老婆子一惊,差点没跳起来。平阳此时不过二十岁出头,可是今天的怒气日却让她原本姣好的面容变的可怕。这卫家三姐妹都是她一手调教的,这三姐妹容貌出众,再加上自己的调教以后,个个都有了些一般使女所没有的气质。她要把她们许配给朝中有前途的官吏,这样就能为自家收罗到一个心腹,若是发达了,她平阳侯府也是少不了的风光。卫君儒就是在她的安排下嫁给了太子舍人公孙贺,眼见着卫少儿就要到了自己给她安排婚事的时候了,她却和府里做事的小吏霍仲孺好上了,本来她忍着火想把孩子打掉算了,可是没想到自己不在府上几个月,如今连孩子都要生了!她倒要看看,她平阳公主留不得的孩子能活到什么时辰!

她走出门去,“我倒要看看这孩子生得生不得!”跟在她身后的使女都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这会公主正在气头上,谁敢去招惹?想那卫子夫昨天去求情还不是苦着脸回来了,想到了这些前面几个使女就小心回头看看站在最后的卫子夫,小声嘀咕了几句。

站在最后的卫子夫低着头,和一般使女一样,可是她的牙却死死咬着嘴唇,已经渗出了血,被这寒天一冻,嘴上结了血色的冰粒,此时她有满腔的怨恨。她恨自己的出身,姐妹都是平阳公主的使女,要说原来她也没有什么抱怨,应该公主对她们姐妹不错,虽然她也明白这种“不错”是要有回报的,可是今天她却恨!恨这命运让她家世代是奴仆,恨自己这即将生的孩子也要背负这个命运,而自己却是无能为力,她想起昨天平阳公主的话,“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别以为我对你们卫家姐妹好了你们就不把自己当下人的!你们永远是我平阳公主的使女,我不用动手你们的小命就可以没了!”

大姐已经嫁为人妇,可是也躲不了平阳公主的控制。二姐生性温和,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弟弟卫青和自己也是一母同出,可是他也只是骑奴,有什么前途,现在的卫家只能是靠她了,可是她却连这个孩子的命也保不住,她又狠狠咬着嘴唇,咽回了要流出的眼泪,她是不会认输的!

走在前面的平阳公主对那老婆子说,“若是生的是女儿,长得眉清目秀就送去教坊学歌舞,算是填卫少儿的空,若是男孩,又不足月,就掐死得了,府上可没有闲钱养活他!”说罢停在后院奴仆们住的房子前面,“你去看看生了没有?”

话音才落,一间房子里就传出婴孩的哭声,虽然周围很静,可是声音不显得有多大,平阳公主一笑,“果然是个不足月的孩子。”指这那门对老婆子说,“把孩子给我抱来。”

老婆子知道这孩子怕是凶多吉少了,慢慢地蹒跚着步子进了屋子。

平阳侯府的柴房里。一个年轻人正捶着门喊,“让我出去,让我见少儿一眼。”

门外看守的人挥着大刀指着一个看上去文弱的年轻人,嘴上挂着讥讽地笑容,对那人说,“霍仲孺,我看你还上死心的好,你说这个节骨眼上,公主会让你和卫少儿见面?”

霍仲孺没有理睬那看门的侍卫,还在喊着,“让我见少儿!”自从公主知道他和少儿的事情便把自己支出外地做事,听得昨日公主回府又说少儿要生了,他连夜赶回来却被公主关押在柴房里,“让我见见少儿…”他已经叫了一夜了,眼看就要疲惫地放弃了,突然一个青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只听那看守的侍卫说,“卫青!是你!你来做什么?”

一听是卫青,柴房里的霍仲孺赶紧扒着门问他,“卫青是你!少儿,少儿!少儿,怎么样了?!孩子呢?”

“孩子生了!我是带你走的!”他说着就冲上来。

那看守的一见,赶紧喝卫青道,“你说什么!卫青!公主有令,不许任何人带走霍仲孺,再敢靠近,我就不客气了!”

卫青不但没有后退,迎着明晃晃的刀继续向前靠近,“我非要带他走不可!”说着就一把夺过那侍卫挂在腰间的钥匙,要去开门。

侍卫一见,拿刀就要从背后向卫青劈去,房里的霍仲孺一见赶紧大叫,“小心!”

话音一落,那刀已经飞了出去,卫青向后一踢,把那人踢到雪地上那刀飞入空中直直插在那侍卫的颈边一寸!那侍卫已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差一寸的话…

这边卫青开了门带这霍仲孺就要走,那侍卫赶紧拿着刀爬起来拦住他们,“卫青!公主的命令你也不听,你不要命了!”

卫青怒视他一眼,大声说,“有什么事,就说是我卫青干的如何!公主若是怪罪就来拿我卫青的命好了!”说罢推开那侍卫就走。

那看守的侍卫默不作声,放卫青走了,一来,他打不过卫青,二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公主对卫青很好,得罪他以后有什么事也不好说,自己何不做这个顺水人情呢。

这边老婆子抱着孩子出来了,平阳公主一抬眼,老婆子赶紧说,“回…公主,是、是和男孩…”

“那还抱出来做什么!”平阳公主挑眉问道。

“这…公主…”老婆子觉得实在是为难。

平阳公主见她还是不动,一把夺过这个襁褓中的婴儿,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门里有传来凄厉的女子的哭声,才生产的卫少儿已经冲出门来,向来抢孩子,可是实在是虚弱,一下子摔在雪地上,她用手在雪地上爬着,下身还流着雪,顺着她爬的方向,在白雪地上拖出一条殷红的血迹,看见的人都忍不住掩面避开,站在人群里的卫子夫再也看不下去,冲出来扶住卫少儿,“二姐,二姐…”

卫少儿推开妹妹的手,爬到平阳公主脚下,抱着她的腿哀求着,“公主…我求求你,放过他吧,把孩子还给我…公主,我保证他会长大的,会为府上干活的,只求公主让他活下去…公主!”

平阳公主沉着脸,后退一步,躲闪过卫少儿说,“你快回去休息,小心别生病,你可是富贵的命,别为了这个贱种哭坏了身子!”

卫少儿还是上前抱住平阳公主不放,“不,公主!求你答应我!对你来说她什么也不是,你可以让他生也可以让他死,可是他是我的一切啊!公主!我求求你了!”

正说着卫青已经拉着霍仲孺赶到这里,一见霍仲孺平阳公主的脸沉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是我带他来的。”一边的卫青道,一见是他,平阳公主便不再多少了。

霍仲孺冲向雪地里的卫少儿,抱着她,“少儿,你怎么样了?”

“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一见霍仲孺来了,卫少儿仰起苍白的脸喘着气说,“去求公主让孩子活下来!”

一边的平阳公主的怒气正愁没地方发,冲这霍仲孺叫起来,“霍仲孺!你还有脸来!没想到当初见你老实让你在府上做事,你竟然勾引我的使女!如今连孽种都要生了!”

霍仲孺把卫少儿交给卫子夫,自己起身跪倒在平阳公主面前,“公主!一切的错都是因我而起!少儿和孩子都是无辜的!求公主放过他们!求公主能把少儿许配给我,我一定会对她好的,以后公主有什么事我霍仲孺一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平阳公主冷笑了一下,这样的话若是对岳母说定是能感动得了人,可是霍仲孺却忘了这不是岳母,平阳公主要的也不是谁对少儿好,她要的是少儿能为她的平阳侯府好!她才不管谁对她好不好,“你?你认为可能吗?”她指着虚弱的少儿说,“你能给她什么?就是这样!她应该嫁给达官显贵才能为我平阳府添光!嫁给你,你能回报我什么!你现在就滚!”

霍仲孺跪着不说话,也不动。

“你不走是吧…”平阳公主已经气的脸色铁青了,“在等这个孩子是不是?”她狠狠一扔,把孩子扔向漫天大雪的天空中,婴孩发出惨绝地叫声,似乎连天地也震动了!

卫少儿绝望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凄厉地叫起来,“不要————”

一阵狂风卷起,卷着雪花怒吼着,母子的叫声一下子被风撕裂在空中!

卫少儿眼见着孩子就要落到地上她疯狂地冲去,可是慢了一步,一和身影抢先接住了孩子——是霍仲孺!他紧紧抱着孩子,轻掀开襁褓,看见孩子因为嘶喊胀红得脸,卫少儿无力地靠在卫子夫的身上。

平阳公主一见,挥手对手下的人说,“把孩子给我抢回来!”话还没说完,卫青已经拦在她前面,怒视着那些人。平阳公主收了手,卫青说道,“请公主放过这个孩子吧!”

“我为什么要饶了他?”平阳公主原本怒气冲冲的口气已经缓了下来。

“那公主为什么要杀他呢?”卫青反问道。

“罢了!”平阳公主说,“我可以放过这个孩子,可是霍仲孺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霍仲孺赶紧跪下说,“请公主吩咐,只要能放过孩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平阳公主道,“孩子可以活,但是少儿的安排不会变!你必须离开!我会带少儿选一户好人家嫁了。而你永远不准见他们!我会告诉孩子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不…他从不会知道有你这个父亲存在,你明白吗!”

霍仲孺惊呆了,他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他可以为孩子做一切,可是孩子却永远不会喊他父亲了!他咬咬牙应道,“好!我答应。”他低头看看已经安静下来的孩子,他想知道孩子长大会是什么样子,可是他却看不见了,不过他知道少儿会过上好日子,孩子也会长大的。他想想说,“我知道公主会为少儿找一个好人家的…“

“那是当然。”平阳公主说。

“只求公主能让孩子在我死后去我的坟前站一会,不要说是谁,也不要他说什么,只要…”他的声音呜咽起来,“让我看看他长成什么样了,就可以了…”

“好!我答应你。”平阳公主说,“把孩子放下,快走!”他走过去把孩子递给卫少儿,此时虚弱的她声音已经沙哑了,“这…就是你要说的?你不能走!”她的手无力地拉着霍仲孺的衣服。

霍仲孺任由卫少儿怎么拉扯他的衣服他也不动,他静静地说,“少儿,好好养大孩子。以后什么也别告诉他,就让他和别人姓吧,就当我是不存在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也许他能为孩子做的只有这些了。

“不!他要姓霍!”卫少儿使出全身的力气说,“他是我们的孩子!”

霍仲孺身子直了一下但是他很快推开少儿,“不!你不能这样!我走了!”他转身狠狠走去,他难道不想再看一眼孩子吗!可是他不能!他边走边说,“我会为这个孩子祈福的,希望他消灾祛病!”

卫少儿望着他远去背影,整个人无力地歪倒在卫子夫身上,突然她使足全力喊去,“我们的孩子就叫霍去病!你听到了吗!仲孺!”可是寒风撕裂了她的叫声前方的霍仲孺可听到这声呼喊,谁也不知道…

霍去病说完,把目光从小秋头顶穿过望向高高的天空,小秋知道他是不想流泪。

“你知道吗?”小秋自己说,“我和你一样啊,我也没有见过父母,所以我很羡慕你还有母亲,既然是这样那你更应该对夫人好啊,她为了做了这么多,你可要好好报答她啊…”

“我知道,可是…”霍去病叹道“我忘不了那些,我看见陈掌就、就…”

“那你可不能怪你母亲,她既是无奈也是为了能让你好好的长大啊…”小秋起身说,“你知道最悲哀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霍去病问她,他有时候也奇怪为了她也经历了这些却看上去很快乐。

“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啊!”小秋说,“就像我啊,想报答父母却没有了机会…”

霍去病忍不住上前搂过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小秋脸红着推开他,“我没事,倒是你,要赶紧想开啊!”

“那你是怎么想开的啊?”霍去病问,“我每次想起就觉得痛苦…”

“那就不要想啊!”小秋说,“知道吗?如果我们一直想这些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那么我们只会觉得痛苦,但是如果离开痛苦我们就能有很多的可能啊,比如开心,欢乐,寂寞,无聊,苦闷,愤怒…总之我可不要过一点新鲜感都没有的生活,那多单调啊!”

很多的可能?霍去病回味着,似乎自己是忘了,自己把自己关在一个牢笼里以为自己只能痛苦了,不会有什么别的情感了,她说的对!离开痛苦就会有很多的可能了!

“啊…雪又下大了!”小秋在地上跑着,用手接着雪花,看着雪中她的笑脸,霍去病的嘴角不自主地向上扬起。

“雪是从哪里来的啊?为什么要来这里呢?”他望着天说。

小秋一愣,原来他也想问这个啊,她想起奶奶握着她冰凉的手放到嘴边哈着气的时候对自己说的话,她笑着对霍去病说,“雪啊…是和人一起来的,上天让雪来这里冰冻大地,又让人来,让人心来温暖大地啊!”

霍去病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在雪地里欢快地跑着的小秋,风夹着雪打在他脸上,他却觉得温暖的很…

自从冬天的那场大雪化了以后,天气就一天天变好了。

“崔爷爷,我出去咯!”小秋收拾好马厩的事情对正在整理干草的崔雁唤了一声,她可是很忙的,现在还要赶着去乐坊呢。

“早点回来啊!”崔雁应她一句。

“知道!”小秋笑着喊着,向门口在,突然一个身影闪到他面前,吓的小秋差点叫起来,定睛一看竟然是霍去病。

“公子!你想吓死我啊。”小秋拍着怦怦跳的心口说,难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好在她心脏够坚强。

霍去病冲她一笑,说,“就是准备吓你的。”说着大步向前走。

“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啊!”小秋撇嘴说,本想让这个大少爷心情好一点,现在他是没有烦恼了,整天就变着法子来耍自己了,“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不应该帮你。”

走在前面的霍去病回头看看她嘀咕叨念的样子实在是觉得好笑,没想到她不但能让人忘记忧愁还有逗人发笑的本事啊。“我可没要你帮我啊,是你自己要管的。”他故意说。

“啊!”小秋叫起来,冲了过去,“现在你竟然说这样的话,真是好心没好报哎!”

霍去病憋着笑不理她往前走,小秋追上去问,“你去哪里啊?”

“和你一样。”霍去病说,小秋愣住了,“和我一样?我是去乐坊,那你也是要去…”突然她拦住霍去病,“你不可以去!”

霍去病停下脚步看着她说,“为什么我不可以去啊?”

小秋想起除夕那天老爷说的话,她摇摇头,“你不能去,去了话…”去的话,你母亲会能为难的!小秋想说可是觉得若是说了一定会让他和陈掌的关系变的更差的,“总之就是不能去。”

霍去病愣了一下,“你不让我去,我还偏要去,难道你还能拦的住我?”

“这个…”小秋伸着膀子想,拦住他?不可能的啦,可是她想想卫少儿为难的样子,还是鼓足勇气伸着膀子英勇地说,“你要过去也可以就从我的身上踩过去吧!”不过这话怎么说的像是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啊,真是俗套,不过管它俗不俗,管用就行!

“踩过去?”霍去病蹙眉上下看看她,有点想笑的样子,“那还不把你踩扁了。”他想想说,“你要是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去,我就考虑看看。”

为什么?当然是你继父不喜欢啦,可是这个理由小秋怎么能说呢,“我…不能说。”

“那我就要过去了。”霍去病伸手一抬小秋的膀子就要过去了,小秋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叫起来,“你是不是想去见那个美人李泪啊!”

霍去病本来还是想逗她玩,没想到她却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他赶紧收回脚步问她说,“你胡说什么!”

见他收了步子,小秋得意地一笑,“你要是去,我就和夫人说你看上李泪姑娘了,夫人一定会很高兴地择日为你完婚的。”她偷笑着说,早就听崔爷爷说公子最怕结婚的事了。

“你!”霍去病指着她说不出话了,自己不过是无聊又听说她每天去乐坊学琴便想去看看,没想到她竟然能想到那里去,“你胡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在胡说。”小秋笑着说,“不过夫人也许不这么想啊,公子你说是不是啊?”

她想威胁自己?霍去病想,这丫头鬼点子真不少,他眉头一挑笑着说,“可以啊,我就和我母亲说,因为我去找李泪姑娘你吃醋了,干脆把你收了做妾如何?”

“你!”小秋涨红了脸看着他,“你不是不喜欢娶妻的吗!”

是的,霍去病想,他是不想,不过…他看看小秋微红的脸,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就在两人在家门口不远处争执的时候,突然听见秦府的大门开了,走出一个貌似秦紫阳的女子,而对面的桑府也开了门,桑弘羊从里面出来了。小秋一见,赶紧拉着霍去病蹩进一边的墙角。

“你干吗啊?”霍去病莫名其妙地说,小秋伸手捂上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她小心地探头看,那个女子难道是秦紫阳,她怎么又和桑弘羊并肩走了?这两个人不是水火不容吗?她怎么会和桑弘羊有这么亲密呢!小秋忍不住悄悄跟上他们,后面的霍去病也是瞧见了,不过他不是很清楚事情,只是想这小秋是怎么了,人家出门她跟踪人家做什么!想着也跟了上去。

小秋一见霍去病跟了来,想打发他走,可是跟着人已经够紧张的了,在叫他走准是又要吵起来,把人跟丢不就白搭了,于是也就让他跟着了。

前面两个人竟然走进了小秋正要去的乐坊里,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啊?小秋还在门口发愣,霍去病已经拉着她进去了,小秋回过神正要问霍去病他怎么也进乐坊了,没想到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小秋一看,只见前面两人正停下脚步进了一间房。

见门关上了,小秋赶紧拿开他的手压低声音说,“你怎么也进来了?”

“还不是…”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那房间门一开,霍去病眼疾手快拉着小秋推开旁边房间的门闪了进去,见有脚步声下楼,小秋轻轻拉开门一看,是乐师。让乐师出门?难道是要说什么吗?

“你们…”身后突然传来说话声,吓了小秋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李延年!

“师傅,这是…”小秋一看,真是巧了,霍去病推开的正是李延年的这间房间。

“霍侍中。”李延年一见霍去病赶紧行礼,霍去病一见也是回礼道,“不必客气,说来那日听闻是李公子送我回去的,还未道谢,今日正好向你道谢了。”

“霍侍中客气了。”李延年道,“不过,你们这是…”

“师傅,这房间能听见隔壁说话吗?”小秋问李延年说。

李延年一听,很是奇怪,这是要做什么?可是他一见是小秋还笑着说,“就在我放琴的桌子那后面的墙那里,和隔壁只隔了一道木屏风,是能听见一点的。”

“谢谢师傅了!”小秋赶紧过去把耳朵贴到木屏风上听起来。

李延年见了小秋的行为还是忍不住问霍去病,“霍侍中,知秋姑娘这是…”

霍去病摇摇头,他比李延年知道的多一点的就是那房间里有一个人是桑弘羊,但是小秋的行为他也不明白。他看小秋的样子不听完是不会死心的,自己本来也就是打算来看一看,还要进宫有事,就向李延年告辞了,“小秋就有劳李公子照顾了,我还有些事,就不打扰公子了。”

“霍侍中有事在身,延年也就不挽留了。霍侍中,请!”李延年给霍去病开了门送他走。

小秋凑近屏风却见中间有条缝隙,便把眼睛凑上前看。桑弘羊是面对着自己,那女子却是背对着小秋,到底是不是秦紫阳啊!

隔壁房间。

“这里安全吗?”秦兰阳问道。

“白天乐坊没有人,安静的很。”桑弘羊说,“兰阳姐约我来是…”他正在为秦紫阳的事情烦心,秦兰阳就约他出来见面,倒是让他吃惊不小。

“我明日便要回洛阳了。”秦兰阳说,“想来还是在走之前和你说清楚吧。”

“我不明白。”桑弘羊说,“为什么自从去年秦紫阳和秦老爷来了长安就像是变了一人,不理睬我,不!简直就是和我有仇的样子。”说到这里他一阵揪心,“我去问我爹我娘,他们只是说,紫阳长成大姑娘了,矜持了。可我却觉得是,倒像是和我…”

“和你有深仇大恨。”秦兰阳接过话说,“可是这样?”

“兰阳姐…你怎么知道?”桑弘羊起身激动地说,“你知道对不对?究竟在洛阳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们都不告诉我?!”

“你爹没有说吗?”秦兰阳问,她望着此时激动的桑弘羊,她不知道自己是不应该说出来,毕竟紫阳和爹都认为这根本就是桑弘羊自己的意思,可是她一直不相信,毕竟她是看着紫阳和他一起长大的。

“我爹?”桑弘羊愣住了,“和我爹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也知道,可是他怎么没有说?”

“不…”秦兰阳说,“你爹他只知道一部分,还有的,我们谁也没有说。”

“这些年究竟是怎么了?”桑弘羊问道,他简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了,好象是一夜之间,秦桑两家断了来往,紫阳见了自己冷言冷语。

兰阳?偷看的小秋想,难道是紫阳说起的她的二姐,她怎么会来找桑弘羊呢!她把脸凑近了继续听起来…

“你不觉得为什么我们举家迁来长安,惟独不见我大哥吗?”秦兰阳深吸一口气,不想让自己落泪。

青阳哥?桑弘羊思索起来,其实他也很奇怪为什么惟独青阳哥没有来,“难道他是留在洛阳打理洛阳秦家的产业吗?”

“他是留在洛阳了…”秦兰阳努力睁着眼睛,她知道自己一放松泪就会落下来,“不过,不是打理产业…”

青阳?小秋想起那次问起秦紫阳的大哥,她什么也没有说,原来是叫这个名字啊,青阳,兰阳,紫阳,这名字起的还真是像一家人啊!

“那是…”桑弘羊问,“那为什么他没有来?”他看着秦兰阳的样子,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来,不会是真的有什么事吧。

“你还记得,你十三岁那年被招进皇宫的事吗?”秦兰阳问他说。

“恩。”桑弘羊点点头,“我当然记得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说,“这是我临走的时候送给紫阳的,当时还是兰阳姐你帮我绣上一个‘阳’字给她的啊,我还记得你那时嫌我麻烦,不肯绣‘紫’,说太麻烦了,只给我绣了一个‘阳’字。”

秦兰阳接过香囊,轻抚着上面的字,声音有点呜咽,“就是它…就是这个香囊…”

原来这个香囊真的是秦紫阳的啊,小秋想,幸好自己当时没有丢掉,要不然哪有今天啊,她得意地想。

“你记得你去长安的时候是住在亲戚家的吗?”秦兰阳问。

“是的。”桑弘羊说,“爹当是安排长安的亲戚照顾我,过了两年把洛阳的产业打理好才迁来长安的。”

“就是那两年…”秦兰阳起身在房间里踱步,最后停在琴旁边坐了下来,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拨了一下琴弦,琴弦微颤,发出“铮”地一声…

秦兰阳慢幽幽地说,“你走了以后,紫阳天天都拿着这个香囊说是等你回来,还天天吵着要我爹带她去找你,那时你俩总是玩的最好。你走了过后一年,我爹看紫阳要到了能订亲的年龄了,就想给紫阳先订下一门亲事,我大哥那时刚刚娶了大嫂,我也已经订了亲,爹觉得就剩紫阳一个了,也想着把她安顿下来。我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他说你这孩子对紫阳好,又有出息,那时又被招进宫了,自然是前途无量了。主要还是紫阳也和你好,加上我们两家人本来关系就很好,爹觉得这事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美事了,便定了主意也和我大哥商量了,大哥也很赞同,所以我爹就决定和你爹谈谈你和紫阳的亲事…”

四年前,洛阳,桑府。

“你说这事怎么办?”桑老爷用手撑着头坐在椅子上说,“没想到秦兄今天又问起了,我总不能回避吧,这事也不能这么一直拖着啊。”

“他说就让他说吧,答应也是要看我们的意思的。”桑夫人不急不慢地说,说起这亲事她绝对不同意,虽说秦家的产业可观,可是这事是绝对不行的。

“要我说我们桑家和秦家也是多年的相识,秦家也是大户人家,紫阳和弘羊也是一起长大的,再加上紫阳这孩子懂事又会打理生意…”他说,其实他不想反对,毕竟多年的好友再加上两个孩子也都不会反对,他就想不通为什么妻子一再的坚决反对。

“换作是一年前说这事,我肯定也乐意。”桑夫人说,“我不是说图他们秦家什么,单说紫阳这个孩子我也是把她当女儿一样,她和弘羊要是真的能成一对我也是开心,可是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桑老爷默不作声听妻子说话,桑夫人一挥手让下人退下说,“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弘羊已经做了侍从了,那可是跟着皇上的官了。虽说我们也是商人,不能作践自己,可是商人和做官的那就不是一回事了,我们再有钱也脱不了一身的铜臭味。可是弘羊不一样,他已经有机会进宫做官,这可是我们桑家祖上积来的福分,他既然能去那就要彻底地摆脱这些干系,好好做官,怎么说我们桑家也是出了位拿朝廷俸禄的,不再是累死累活赚钱的商人了!”

“这…”桑老爷说不上话,她说的没错,自己当时也是因为这个犹豫没有答应,但是总觉得秦桑两家这么多的交情不能因为这样就破了啊,所以他也不愿意去拒绝。

“弘羊进宫可是和得皇上的喜欢?”桑夫人问。

“那是!”桑老爷有点自豪地说。

“那不就是,我们弘羊那是要升大官的,以后在京城也是能娶一位官家千金的。”桑夫人说,“若是娶了紫阳这可不是难堪。且不说弘羊以后在朝中无人相助,单说紫阳进了门那也是出不了台面的。”

听到这里桑老爷也是赞同了桑夫人的观点,不过他犹豫地说,“那秦家那边…”

“自然是要明说,这种事不能含糊!”桑夫人坚决地说,“不过,若是秦老爷说紫阳真的喜欢我们弘羊,收了做妾倒是可以过了几年考虑一下…”

“不!不!不会的…”桑弘羊瘫坐在位子上嘴里喃喃道,“我为什么都不知道…我…紫阳她,兰阳姐,你说这不是真的是不是?我不会这么做的,为什么不和我说,我会娶她的,你相信我啊!”

“弘羊…”秦兰阳对他一字一顿地说,“是真的。再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能由你和紫阳说了算的!后来桑老爷把这个决定婉转地告诉我爹的时候我也在场,我大哥也在场,惟独紫阳不知道,我们一开始瞒着她是想给她一的惊喜,后来竟是为了不让她伤心…毕竟让她做妾这样的话…

“那青阳哥…”桑弘羊迟疑地问。

秦兰阳站到窗前说,“那是隔了好久以后的事了…大概是到了桑老爷要举家迁到长安之前的时候。自从那次谈亲事以后,我爹认为受了羞辱,便和你们家断了往来,而这些紫阳都不知道,不过你不在,她也就不去你们府上了,加上这事是两家人很随意的情况下破了的,外人都不知道,所以这个秘密紫阳一直都不知道。她有时还会拿着你给的香囊,等着有一天能再遇上你…直到一天她和我大哥去收帐的时候在大街上遇上了桑老爷…

不知道情况的紫阳见了桑老爷自然是要上去问候的,我大哥想拉住她可是却没有拉住。原本问候是没有什么,可是出了那些事桑老爷和桑夫人却误以为紫阳还是不死心。紫阳问他们你什么时候会回家,可是桑老爷却说你不会回来了,而且…他们也马上要搬走了。紫阳不相信,拿出香囊说是你临走的时候答应她会回来的,桑夫人一见这个以为你给了她什么承诺,以为她要拿这个要挟什么,桑夫人夺过香囊往大街上扔去,紫阳扑过去要接,这时一辆马车正从转弯处驶到大街上,我大哥…他…他…”秦兰阳再也说不下去了,听到这里的桑弘羊已经一切都明白了,“那青阳是为了救紫阳才…”

秦兰阳转身含泪点点头,“那香囊就握在我大哥手上,可是他却没能把它交到紫阳手上…”

“不…这不是真的…”桑弘羊木纳地说,他怎么样想不到就在他进宫的一年之间他和紫阳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命运在他和紫阳面前画了一道不能逾越的鸿沟,“他们…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来没有看不起商人的出身,我真的没有…”

秦兰阳抹了泪说,“我会告诉你,不代表我可以原谅你们,只是我觉得你不知情有必要让你知道,知道为什么紫阳会变,我们秦家会变,不是我们对不起你们桑家!”

“那为什么紫阳都不告诉我呢?”桑弘羊问,“你们告诉我我会去说啊!和我爹说…”

“说什么?”秦兰阳逼近他问,“让你们桑家再来羞辱我们家一次吗?还是觉得害我们秦家害的还不够?”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桑弘羊被逼问地说不出话来,眼神涣散,嘴上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紫阳什么都知道了…”秦兰阳说,“我大哥一出事,这事便瞒不下去了,她知道了一切,也许她知道你是无辜的,可是大哥在她眼前离开的事实让她不能不恨你,你明白吗?”

“我知道…”桑弘羊喃喃道,“这不怪她…”

“紫阳在我大哥坟前发了誓。”秦兰阳说,“她发誓接替我大哥打理家里的生意,那时她才十四岁,但是她确实是做到了,她还发誓…”她说着望着桑弘羊说,“活着一天,便不会忘记你们桑家加诸给秦家的灾难,除非她死了,她对桑家的恨意便不会消失!”说罢她走近看着桑弘羊说,“你觉得如何?你和紫阳还能再继续了吗?”

一切原来是这样…小秋松开趴着屏风的手,她觉得有点晕眩,脑海里一个声音在喊: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管这些了,快想想怎么回去吧,你不是这里的人,没有资格去插手!她全身打了个激灵,她为什么要听呢?本来一切都是和自己没关系的…可是…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孤独一人的她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仿佛是找到了亲人一样,可以有崔爷爷的说教,有紫阳这个姐妹的照顾,甚至有霍去病这个倾诉的对象,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如果真是要走…她能走吗?

“知秋姑娘。”一个声音把小秋唤醒,她回头一看是李延年,对了他一直都在。

“师傅,不好意思我都没有顾得上你…”她低头说,只想着偷听把师傅都忘记了。

“没事。”李延年笑着说,他虽然没有听见什么但是也只知道小秋一定是听到了什么以前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似乎她很震惊的样子,整个人觉得很疲惫,“我看今天你就回去休息吧,明天好点了就再来。”

“那不是耽误师傅你的时间了吗?”小秋歉意地说,其实她也想回家休息一下,一下子知道这么多,她觉得头脑一片混乱,莫名的疲惫感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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