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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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浔靠在围栏上看着下面的一汪海洋,回道:“大学同学。”

她一愣:“你们那么早就认识?老校友啊?”

顾南浔点了点头:“嗯。”

林阡陌身为一个女人该有的第六感乍现,就来了这么一句:“她是不是喜欢你?”

没等顾南浔回答,甲板前方主持人正好宣布到了罗飞飞扔手捧花的环节。一群未婚名媛立刻纷纷尖叫起来,一边盯住罗飞飞手里的手捧花,一边往后倒退,几个人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就撞到了正倚在围栏边上的林阡陌。她一个没留神,半个身子就被那群人挤到了围栏外面,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双手无力地往前伸,想抓住点什么。

忽然,她的胳膊猛地被抓住,一瞬间,她被拉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之中。她就像抓到了一块深海救援的浮木一样,抓到了就不想再放开,赶忙借着那股力量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她在顾南浔的怀里紧紧闭上眼睛,浑身轻轻颤抖了一会儿。顾南浔搂着她柔软且带着温度的身体,再心静如水也终是起了波澜。他低头看着她乌黑的头发,拍拍她的头,低声道:“好了,没事了。”

她仍旧颤抖着在他怀里小声道:“不行,你得拽着我到下面去。”

他不解地问:“怎么了?”

她哆哆嗦嗦地坦白道:“其实,水还好,主要是我……我有恐高症。我又怕跟拍师傅出状况,所以只能待在甲板上面监工。”

顾南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拉住她的手,柔声道:“拉着我,我带你下去。”

她慢慢点了点头,牵着他温暖的大手一直走到了一层的休息室。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休息室,牵住的手却没有松开。林阡陌心中的惶恐不安渐渐消散后,她睁大眼睛看着两个人牵住的手。她的手很小,皮肤比他的白一些;他的手很大,指骨分明。此刻,她能听到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

顾南浔背对着她,忽然低声问道:“上次在动物园,你有恐高症还去爬树?”

她怔住,抬眼看向他微微偏过来的侧脸。下一秒他似乎就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道:“那顶帽子是柏非送给你的?”

她本能地什么都没思考便低低应了一声,这一声回应从鼻腔里发出的那一刹那,顾南浔牵住她的手便松开了。他把手抽回来,继续插在口袋里,迈步走出休息室,冷冷道:“罗飞飞已经见过我了,不会投诉你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看着他走出休息室的背影,却怎么也找不到挽留的理由。

罗飞飞的婚礼一直到晚上才结束,跟拍师傅为了拍下婚礼的每一个细节一整天一口东西都没吃,林阡陌索性自掏腰包带着几个人去外面好好吃了一顿,毕竟当领导该大方的时候就得大方,更何况罗飞飞的婚礼跟拍有不少酬劳。

晚上,一顿饭过后,本应该放晴的心情却不知为何乌云密布,她觉得有点闷闷不乐,却找不到源头,一个人甩着包在微凉的冬夜漫步,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立在她家门口。那人听到她高跟鞋发出的声音侧头看向她,这一扭头吓得她一趔趄,她赶忙站稳走过去:“柏非?”

柏非穿着短款米色棉外套、修身牛仔裤,纯白色的运动鞋一尘不染。这个男人也真是的,每次让她看见的时候都穿得格外时尚潇洒,这不是勾引她犯罪吗?

他见到她后微微笑了一下,随即道:“我刚才打你电话没人接,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她这才想起来手机早就没电了,也没来得及充电,就解释道:“我在外面监工,一天没回家,手机没电了。”

他点点头,又问道:“最近生意挺好的?”

“嗯。”

托某人的福。

柏非见她鼻子被冻得通红,想伸出手捏一下,给予一点温暖给她,手却在抬起了一半的时候又放下了,随即苦笑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听苏陶说你们俩合作了?她没欺负你吧?”

林阡陌摇摇头:“没,不过就是帮她美容院的平面模特照几张相。这年头,一旦有了利益上的合作,谁还在乎那点恩恩怨怨啊?我得向你的女朋友看齐。”

我们很想特立独行,很想叛逆放纵,可是从自己的小家一跨到外面的世界,就发现我们心中向往的随心所欲会被现实无形打败,坠落在地上犹如尘埃般渺小,不值得一提。

柏非看着她的眼睛,表情变得异常严肃,认真地道:“不好,你就这样,保持最真的你,我不希望你变成苏陶那样。”

林阡陌笑笑:“我这不是还没找到下家呢,只能靠自己赚钱,等找到了,我才不稀罕跟你女朋友合作呢。”

柏非沉默不语地凝望她,那两道视线让她感受到了丝丝温暖。她有点不自在地低下头,道:“别站在楼道里了,那么冷,进来坐吧。”

柏非停在原地摇摇头:“我不进去了,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苏陶有没有给你添麻烦。有什么事再联系我吧。”

林阡陌见他坚决也没再多留,然后目送他离去,依旧找不到任何挽留的理由。今天还真是残忍,她独自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两任前夫转身离去,这戏码未免也太悲情,她实在是驾驭不了。

接连一个月,林阡陌那边的客户电话依旧接到手软,这一个月的销售额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她简直都要去庙里拜拜神了。在这期间,林阡陌还抽空带着摄影师去苏陶的丽容美容院把平面模特的照片拍好了,拍完之后,苏陶佯装大气地打了一通感谢的电话过来,林阡陌也假惺惺地跟她客气了半天,两人在电话里上演了一出各怀心思的“宫斗剧”,聊到最后都自觉无趣,同时挂断了电话。

周末,林阡陌被韩冬美叫回家吃饭,这还是她搬家后第一次有空回来。她刚一进门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走到客厅一看,只见两个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探讨些什么,她一愣便看见韩冬美侧头过来对她道:“我把神婆请来了。”

她赶紧立正站好,对面前这个穿着打扮还停留在八十世纪的中年妇女肃然起敬,生怕说错话得罪了天神的代表,让她终身不得嫁,那她这出苦情剧岂不是要上演一辈子了?

神婆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看林阡陌,点了点头,道:“是个好孩子,可惜姻缘坎坷,但好在机会多,运气佳。”

韩冬美一听这话立刻双眼明亮地笑道:“真的吗?我们阡陌机会多?”

林阡陌撇了撇嘴,她机会是真不少,先有柏家公子,后有顾家少爷,包括陆征,只可惜她一个都没留住啊……

神婆端坐着,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沉稳地“嗯”了一声。

林阡陌也跟着笑了起来:“谢谢神婆美言,我这就出去撞机会!”

她最受不了这种诡异且严肃的气氛了,赶忙找个理由就想溜走。韩冬美哪能放她跑,喊住她道:“你给我站住!神婆话还没说完呢,急什么!”

她又被迫折回来坐在一旁乖乖听着,神婆依旧一边喝茶,一边语重心长地对她道:“切记焦躁,平定内心,不再执着,便是转机。”

她挠挠头:“神婆,能说得通俗易懂点吗?”

韩冬美一个犀利的眼神向她抛过去,她立刻不敢再说话了。

神婆从包里翻出一块布,然后一层层掀开,将一根红绳子拿出来递给她,道:“这是一根姻缘绳,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图个吉利,带在身上。”

韩冬美立刻瞪她:“还不快接过来谢谢神婆?”

林阡陌立刻如获至宝地将红绳捧在手心,点头哈腰道:“谢谢,谢谢神婆。”

神婆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她站在街头,把戴着姻缘绳的手腕冲着太阳举得高高的,想透过光线看看这绳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梁好喝着饮料,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道:“快别看了,就是一根破绳子,只不过承载着赠礼人的愿望,所以弥足珍贵。”

林阡陌点点头,觉得梁好这半个脑残难得说出一句比较有道理的话,随即问她:“你今天找我干什么?”

梁好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的街景,淡淡地来了一句:“哦,没什么,想听听你和柏非那一个月的婚姻往事,看看有什么值得悲伤的。”

林阡陌立刻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随便来一段都是琼瑶剧,我都不屑于告诉你……不对,我不是大部分都跟你说过了吗?”

梁好侧过头看着她道:“我想再听一遍嘛,听你说那么惨的情感经历,再想想自己,就不觉得伤心了啊!”

林阡陌顿时愣在那里,将信将疑地小声问道:“你……你不会和陆竞骁分手了吧?”

关于陆竞骁,林阡陌只知道他是个桀骜不驯的公子哥,偶尔梁好跟她提起他怎么样的时候,都是两三句话带过,完全没有想要聊下去的意思。她总觉得梁好对他并不算那么认真,也许他只是梁好情感路上的过客,所以她也没刨根问底地去打听,今天见梁好这样,应该是梁好和他分手了。

林阡陌怕她不开心,赶忙搂住她的肩膀,关心地问道:“看你这表情,难道是真的?可别想不开。”

梁好一把推开她,瞪眼道:“别离我这么近,让人家误会了,老娘还找不找新欢了?”

“大姐,我怕你自寻短见啊!”

梁好翻着白眼:“胡扯!你放心,在你还我大四借你的那八千块钱之前,我就算吞了毒药也得看着你还完钱再闭上眼。”

“……不至于不至于,不就是八千块钱吗?我最近手头不紧了,明天就还你!”

梁好点点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着急。”

她就知道这人刀子嘴豆腐心。

其实林阡陌老早就想还梁好那笔钱来着,谁知道这个反复无常的女人非说不要,说林阡陌那么着急还钱显得她小肚鸡肠,借别人一点钱,天天催款,失了面子。林阡陌无语,看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夸张,便默默把钱收回去,谁知道以后有点什么事情找她帮忙,她就拿那八千块钱说事,直到今天,林阡陌终于想明白了:“梁好!我还你钱你不要,就是为了拿那八千块要挟我给你做牛做马啊!”

梁好这人看着傻,其实竟然这么狡猾!

梁好自知小计谋被戳穿有点下不来台,赶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今天咱们去哪里吃饭?吃中餐还是西餐?”

林阡陌看她失恋,也不好再跟她计较,失恋的女人最大,要不她又要拿那八千块钱的事苦求自己了。林阡陌原本是计划在家睡一天的,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陪她轧马路?

“我随便吃什么都行,看你的吧。”林阡陌道。

梁好也没主意,跟她在马路边探讨了将近二十分钟,后来两个人都有点选择恐惧症,决定抛硬币决定,正面中餐,反面西餐。

一枚硬币落下,反面朝上。林阡陌把硬币捡起来,刚要拉着梁好去旁边的一家西餐厅,梁好忽然异常坚决地道:“算了,去吃中餐吧。”然后梁好果断抛下她,径自往前面的中华料理馆走。

林阡陌完全不知道她们两人在路边探讨的那二十分钟以及刚才抛硬币的举动到底有何意义。就说梁好这人反复无常,能忍她这么多年,林阡陌自己都觉得自己脾气真好。

餐桌上,梁好叫了一瓶白酒,一边喝着,一边将昔日她和陆竞骁在校园里的风风雨雨娓娓道来。其实并没有大起大落、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可就是那样平凡、简单、温馨的小事才令人难以忘怀。

最后,她红着一张脸对林阡陌道:“阡陌,我一点也不难过。人就是这样,长大了就离童话世界越来越远了。我想我离开他是正确的决定,今天找你来其实就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有的时候,你在学生时期看中的那个人可能未必适合你,未必能和你走入满眼是白色的浪漫教堂,更别提什么执手到老!学生时期有几个人能了解自己的感情?阡陌,真的,没几个!你喜欢他,喜欢的到底是什么?不过是他承载着你的青春记忆!每当看到青春时期喜欢的那个人,你就能想到年少的自己,所以记忆里、眼睛里,那个人永远都是美好的,有着不会老去的容颜。可是反观现实,我们都长大了,走入社会了,不能再靠着回忆过日子了。青春这东西一去不复返,我们能把握的只能是更好的未来。”

林阡陌陪着她一起喝酒,听着她发自肺腑的感慨,蓦地一笑:“是啊,每次看见柏非,我都能想起自己在大学时的样子,拼命学习,努力参加社团活动,努力撑着家业,每天都在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第一名去努力,去积极地生活。”

林阡陌停了一会儿,忽然笑道:“我想,我最喜欢的是柏非的那种纯净吧,就像我回不去的青春时光一样。”

之后两个人又聊了许久,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

有的时候林阡陌想,是不是得不到的才有那么可贵,得到了之后就变得不珍惜,变得和看到每天的夕阳那样平淡得掀不起内心的一丝波澜,明明远在天边的那一抹橘色的光晕是如此迷人夺目。后来,她决定不再去思考这些问题,毕竟她从未拥有过那些值得怀念的人和事。

晚上,梁好一个人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记忆里还是陆竞骁那副玩世不恭的鬼样子。

那还是几个月前的事情,梁好忘了两个人为什么吵了一架。她极度怀疑像陆竞骁那种家境良好、从小就不知道“穷”是什么概念的人,应该会把大把的青春浪费在女人身上,结果“不负众望”,光是每天死皮赖脸黏上来的学妹们就够从学校北面正门排到南面后门了,当初她鬼迷心窍,竟然会喜欢一个这样的花花大少,简直瞎了眼!

在陆竞骁的那辆不知道几百万的豪车里,梁好看了一眼他夹着烟的修长手指,平静地对他道:“快毕业了,分手吧。”

陆竞骁沉默了一会儿,用冷峭的侧脸对着她,且并没有打算扭过头来直视她,而后抬起右手将香烟递到唇边淡然地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从唇边蔓延至空气再被他轻轻吹散开来,随后他冷冷道:“你要敢跟我分手,我立刻去对面的酒店找两个小妞伺候我。”

梁好一脸嘲弄地转头看向他:“你快去啊!我今天就不信了,你有本事就去啊!”

陆竞骁掐灭手里的烟,斜着眼睛扫了她一眼,无所谓地道:“好,你别后悔!”

之后陆竞骁开车把她送回宿舍,她刚一下车,他就飞速将车子调转一百八十度绝尘而去。

梁好愣在原地,终是红了眼圈,跺着脚在原地大喊道:“陆竞骁!你浑蛋!”

第二天,她无精打采地上完上午的课,刚出教室便看到陆竞骁的保镖:“梁小姐,少爷有东西给你。”

梁好冲保镖翻了个白眼:“我和他已经结束了,他的东西我不要。”

保镖奉命行事,不能带着东西原封不动地回到陆竞骁那里,只好追着梁好一路到校门口。梁好怕惹来非议,只好拉着他到一棵树下,对他道:“给我吧,知道你不好交差,我再还给他就是了。”

然后保镖把一直拎着的纸袋子递过去,道:“少爷听说你的运动鞋坏了,用昨晚赚的钱给你买了双新的。”

梁好立刻大呼小叫道:“他又去赌赛车了?”

保镖摇摇头,如实回答:“少爷昨晚在酒店找了两个小姐,花了两千块钱,然后拉着我进房间打了一宿麻将,赢了三千,赚的一千让我给你买双好的运动鞋。”

“……”

梁好已经对陆竞骁这种脑子从来就没有正常过的男人无语了,他叫小姐来是为了讹人家吗?那两个小姐没举报他吗?谁也没想到那两个小姐最后伺候的是牌局啊!陆公子,麻烦您老人家尊重一下人家的职业啊!

梁好低着头,有点羞愧地接过这份“剥削劳动人民”而来的礼物,飞一般地跑远了。

后来,她穿着那双陆竞骁买的运动鞋去见他,还问过他关于开房的事情。他单手插在口袋里,一米八二的身高让他得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露出一抹狡黠:“如果你不再跟我提分手的事情,我可以把第一次留给你。”

这种鬼话梁好这辈子都不打算信,所以呵呵一笑,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以前她总觉得陆竞骁张狂、霸道,还是个奇葩,可是在分手前夕,她想起的竟然都是他的温柔。

梁好经常痛经是她周围人都知道的事情,那天她疼得没法上课,被舍友送到了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给她开了假条,便替她打了电话让家人接她回家休息几天。之后陆竞骁就来了,一个公主抱把她抱起来塞进车里,开到自己的公寓后,继续把她抱起来。在电梯里的时候,陆竞骁低头看着她额前密集的汗水,忽然扯了一下嘴角:“以前让你来我家,你不来,现在还不乖乖让少爷我抱进来了?不把你啃得骨头都不剩,简直对不起自己!”

梁好一边皱着眉直叫“哎哟”,一边对着他破口大骂:“你还是不是人啊?让你过来接我回家是因为我痛经,你忘了吗?”

陆竞骁顿悟过来:“哦,也是。”

“……”

经过一晚上的煎熬,梁好疼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感觉自己再过不久就要魂魄升天了,索性猛地从床上起身,一把揪住在旁边守着的陆竞骁的领子,生无可恋地哭丧道:“陆竞骁,如果今天我死在了这里,你一定要找一个好女人,别再随随便便和那些不正经的女人来往了,谈生意也不行!”

陆竞骁皱眉大骂道:“不就是痛经吗?至于吗?”

“你当一次女人试试!”

沉默了一会儿,陆竞骁拍拍她的头,安抚她道:“你快睡觉,我去给你买个暖水袋回来让你抱着。”

之后,陆大少爷半夜飞驰于各大便利店和超市给她找暖水袋,只可惜等他风尘仆仆地再回来时,她已经死死地抱着他的被子睡着了。

之后,梁好好不容易度过了痛经时期,又忽然闹起了急性阑尾炎,大半夜一个电话把陆竞骁从被窝里喊起来让他来把她送到医院去。

在梁好被推进急诊室的时候,医生劝陪同她来的陆竞骁道:“最好立刻做阑尾切除手术。”

陆竞骁立刻点头同意签了字,这时疼得“哎哟”直叫的梁好忽然从担架上撑起身子,一把拉过陆竞骁的衣袖,满眼期望地看着他,道:“切下来的阑尾能换部苹果手机吗?”

陆竞骁脸都绿了:“要的是肾!阑尾有什么用!”

梁好一下子瘫倒在担架上,悠悠看着上方又气又急直冒汗的陆竞骁,道:“陆竞骁,如果我没能过得去这一关,你记得给我烧个最新版的苹果手机。”

陆竞骁终于怒了,低头看着她吼道:“你给我闭嘴!做完手术给你买十部,一天换一部地用,重样我就打你屁股!”

梁好听完终于安心地闭上眼,乖乖被医生推进去做手术了。事后,陆竞骁果然给她买了十部最新版的苹果手机。梁好抱着那点穷人的自尊只收了两部,一部给了一直舍不得换手机,还在用翻盖机的母亲,一部给了正值家里企业闹经济危机的林阡陌,剩下的八部她没有收,为此陆竞骁跟她大吵过一架,不过她已经不想再提了。大部分的时候他们恩爱,可是剩下的时间都是在磨合和煎熬。

他们吵架后,梁好一个人郁闷地去酒吧喝得烂醉,被陆竞骁知道后,陆竞骁飞驰而来,差点把卖酒的酒保就地正法,冲着他大骂道:“你不知道她刚做完阑尾炎手术吗?你居然敢让她喝酒!你这间酒吧还想不想要了?!”

酒保吓得赶紧摆摆手:“我……我真不知道这位客人……”

陆竞骁没等酒保说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扶着梁好便走出了酒吧,又将她扶进车里。梁好喝得不省人事,整张脸通红,只好一直听话地任由陆竞骁把她从车里扛到楼上。快进家门的时候,梁好忽然扯着嗓子在楼道里唱起了歌:“那就是青藏高——原——”

陆竞骁听得头疼,刚要一巴掌捂住她的嘴,这时,被她吵到的邻居开门出来对着陆竞骁大骂道:“让你老婆安静点!有没有素质!”

陆竞骁被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通,着性子赔礼道歉:“抱歉。”

他被梁好搞得在这个高级公寓简直快住不下去了,大家都知道他有一个神经质女朋友。

梁好吐了一夜,陆竞骁一直伺候着她,又给她找换洗衣服。在他累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她忽然清醒过来,在看清眼前的人后扑进他怀里便哭道:“竞骁!咱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陆竞骁把她抱在怀里,心里疼痛难耐,伸出大手摸摸她的发丝:“都是我不好,以后不能再喝成那样,听到没?”

梁好委屈地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安静了没两秒钟忽然又神经质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揪着他的领子,道:“以后你也不能一个人去酒吧喝得烂醉,万一被那些不良少女拐去酒店了怎么办?到时候被我发现了,我就……”

见她清醒了一些,灵动的双眸闪烁着炙热的光芒,陆竞骁不禁笑了出来。

梁好以为他在笑话自己,立刻噘着嘴抱紧身边的沙发靠垫,缩在角落,委屈地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你笑我……”

天啊,让老天收了这个女人吧!陆竞骁快被这个女人搞疯了!他把她重新拉进怀里,拍着她的头,皱着眉头,语气柔和下来,道:“好好,不该笑你。你好好睡觉,别闹了。”

事后,梁好每次想起这些温暖的回忆都会流泪,只怪回忆太美好,现实太残忍。

还有一次,陆竞骁的商业竞争对手找到了梁好,暗地里打算让他女朋友吃点苦头。陆竞骁让保镖保护好梁好,唯独那一天失了手,害得梁好受了惊吓,差点连命都没了。事后,那个负责梁好安全的保镖被陆竞骁带到了公司办公室,他背对着保镖吸烟,一袭黑色西装显得沉稳又暗含暴戾。保镖额头上的汗不住地滴落在地上,那一瞬间,陆竞骁忽然起身,扭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夹着香烟。他慢慢走过来两步,眼神从无悲无喜慢慢过渡到了难以掩饰的怒意,然后猛地用左手拉住保镖的一只手,右手就要用烟烫保镖的手背。当时幸好梁好在场,惊呼一声跑过去抱住他,让他住手。陆竞骁目光阴冷地低头扫了她一眼,没再过去用烟头烫那个保镖的手,开口道:“如果她再出事,我不会再只是想烫伤你的手背,记住!”

梁好有感动过,可是她也因此战栗过。陆竞骁不是善人,甚至性子里暗藏着暴戾,特别是在她有事的时候,那种暴戾连她自己都恐惧,她就怕以后等到他不再喜欢她的那一天,她会像一件不需要的旧玩具一样被他弃如敝屣,甚至是更坏的结果。

直到见林阡陌的前一天,梁好再一次正式向陆竞骁提出了分手,陆竞骁并没有点上香烟,沉默了许久后,连眸子里的光线都不再投射于她,只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好。”

爱情像一场暴风雨,来的时候席卷了所有在脑海中坚定不移的理智,然后用热情和激情来填补所有。而错过的爱情、受伤的感情就像一场夏末秋雨,带走所有的温热,接下来的尽是寒意。

至于陆竞骁和梁好,谁也说不上来谁心中的寒意更多。

分手后的第二天,梁好和林阡陌正在街头上研究林阡陌的那条姻缘手链,而陆竞骁则和朋友在一起喝闷酒。朋友问起他和梁好的事情,他只是淡淡一笑道:“难道要我陆竞骁跪下来求她,让她别走吗?”

之后,梁好和林阡陌在中华料理店喝得烂醉,陆竞骁则在酒吧和朋友喝得烂醉。

一场青春里蔓延的爱情,以疯狂作为开端,以迷乱作为结尾,再适合不过。

第十二章 复婚请求

过了几天,廖霏雨带着助理亲临星空影楼,林阡陌刚到公司,布偶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竞争者的味道,赶紧跟林阡陌耳语道:“林总,这是顾先生推荐来的那个设计师?”

林阡陌点点头:“怎么了?”

“挺有气质的,比上次的苏总漂亮。林总,你好歹也有点危机意识,万一顾先生被抢走了怎么办?他可是国民老公啊!”布偶皱着眉头说道。

顾南浔什么时候变成国民老公了?怎么没人通知她啊?早知道这样,在他们保持婚姻关系的那三天,她就该到处去嘚瑟一番。

布偶看她一脸不信的表情,赶忙又跟她念叨:“这个月来,下单子的都是冲着您那句‘顾先生会亲临现场’来的,而且据我调查,好多名媛都追求过顾先生,被拒绝之后,万般无奈才选择家里人介绍的豪门公子进行联姻。你就想想吧,那些千金有几个是真想跟顾先生谈合作的?”

难不成罗飞飞也算其中一员?难怪像她那种对他们影楼这不满意、那也不满意的人最后都妥协了,其实她就是为了能见顾南浔一面啊!

“而且,顾先生一般都是让自己这边的助理去找商业伙伴,很少接受外界主动联系的合作要求,所以,林总,咱们‘星空’算是赚到了!有顾先生助阵,明年肯定大发!”布偶继续兴奋地说道。

林阡陌叹了一口气:傻小子,你以为他是无偿捐款啊!六百万啊!六百万啊!可要了她命了!

助理潇潇带着廖霏雨参观了整个影楼和隔壁的杂志社后,廖霏雨因为工作安排比较紧张,跟林阡陌大概说了一下构想便回去了。林阡陌前脚刚送走廖霏雨,后脚苏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阡陌,今晚有我们公司《爱美丽》杂志创刊成功的庆功会,你们公司的摄影也是功不可没,所以我诚挚邀请你来参加。”

林阡陌笃定这是鸿门宴,指不定苏陶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呢!她笑了一声,道:“言重了,我们不过拿钱办事而已,我就不去了。”

苏陶在电话那边轻蔑地笑了一声,随即优雅地说道:“放心吧,阡陌,不是宣布什么我和柏非的婚事的,只是单纯的庆功会,不用害怕。”

林阡陌气得拿电话的手都在抖,但她很快平复心情,道:“我是怕我太能吃,让你破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再喊一个朋友过去,可以吧?”

苏陶爽朗地回应道:“当然,毕竟我也是总经理,太小气不是我的作风,那时间和地址我再发给你。”

挂了电话后,林阡陌赶忙给梁好打电话,通知她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吃饭,晚上带着肚子让苏陶使了劲地破费,她爽快地答应了。

下午,林阡陌特意去商场买了一件新的晚礼服和一双高跟鞋,顺便还去做了个发型,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输给苏陶。

晚上七点钟,她和梁好准时到了丽容美发院旁边的酒店附近,出租车快开到门口的时候,梁好赶紧叫住司机师傅道:“司机师傅,麻烦绕远一点再停下,要不干脆开到酒店后面放我们下来吧,我们自己走过去。”

林阡陌不解,两人都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呢,每走一小步几乎都是灵魂上的大跨步啊,为了跟苏陶对战,两个人都豁出去了。

下车后,梁好拉着林阡陌一路往酒店正门狂奔。林阡陌天生平足,无法驾驭任何高跟鞋,更不能走太长时间的路,脚底板很容易酸疼,所以没走两步她就有点受不了了,可是一想到主场有苏陶在,立刻挺直了腰板继续往前走。她问梁好:“干吗不让出租车停在门口?”

梁好扭头瞪了她一眼:“你傻啊?没看见门口停的都是豪车啊?就咱俩傻不拉几地打车过来,丢人啊!”

林阡陌一拍脑门,顿时领悟了过来,赶紧不多说话,跟了上去。

她们进到大厅里的时候,放眼望去,正中央餐桌旁已经聚集了很多苏陶公司的员工和一些有连带关系的人,比如苏陶请林阡陌来参加庆功会,林阡陌就可以把梁好带上,这么一来,根据六人定律,说不定还能在庆功会上看见什么偶像明星。这么想着,林阡陌一眼就看见了窗边的一个角落里苏陶正在和顾南浔交流,两个人端着盛着半杯香槟的高脚杯,因为距离的关系,她看不到二人的表情,只能看到苏陶穿着一身宝蓝色单肩式晚礼服和配套的宝蓝色高跟鞋,身姿曼妙;而顾南浔则是一身藏蓝色西装,里面穿着布料和板型都很好的黑色衬衫,没有打领带,领口的扣子随意地松开,显得潇洒随意。

林阡陌愣在远处,看着两人看似商量好的情侣服发呆,随即跟梁好道:“我过去打声招呼,你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吃。”

梁好顺着林阡陌的视线望过去,立刻明白过来,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林阡陌大方地走过去打招呼,顾南浔和苏陶听到声音后侧头看过去。苏陶微微一笑道:“阡陌,你来了?”

林阡陌也强行将嘴角往上弯出一个弧度,问道:“柏非呢?女朋友公司开庆功会,这不相干的人都来了,他怎么不来?”她说完赶紧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顾南浔,示意她在说他。

顾南浔冷漠地扫了她一眼,抿了一口手里的香槟,没说话,眼底透着她读不懂的怒意。

苏陶知道林阡陌说的是谁,连忙用微笑掩饰内心不满的情绪,道:“这次杂志创刊号的事情南浔帮了不少忙,我当然要请他来。”

听完这话,林阡陌狐疑地看了一眼苏陶,很显然苏陶并没有打算再说下去,就这样生生跳过了她那个问题,这不禁让她忽然有些紧张。

“苏总,过来跟员工们合个影吧?”这时,那边忽然有个人喊苏陶过去。

苏陶优雅地冲两人笑了一下,便转身过去了,那笑容假得让林阡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南浔依旧沉默,一口喝光手里的香槟,也没看她,径直往前走去。她一把拉住他的西装袖口:“等一下,那个……啊,对了,我同事的远房亲戚最近想要相亲来着……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不如……”

顾南浔一把甩开她的手,忽然扭过头来,眼神直逼她的视线。她被他薄怒的气势吓得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随后抬头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幽深的瞳孔,说不出话来。顾南浔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对她道:“林阡陌,有些话我只想说一遍,第一,我和苏陶只是合作关系,除此之外,无论什么关系都是你自行想出来的;第二,我不会也不可能去找一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更不可能找一个已经有另一半的女人当女朋友;第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麻烦你以后把给我介绍女朋友的时间省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让我赚到六百万!”

他说得坚决,不容置喙,让她一时间还无法全部消化这一大段的内容。她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几秒后,忽然找到了反击的力量:“那你为什么约她看电影,还亲口跟我承认你喜欢她?”

顾南浔忽然站直身体,离得她稍远一些,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的笑容带着轻蔑。他偏头看了一眼窗外寂寂月色后,重新扭过头来盯着她道:“那通电影邀约的电话是我打给助理的,他接这种电话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会保持沉默陪我演戏;我说喜欢她也是因为你太烦人了,故意惹你生气。你希望让你喜欢的男人幸福就一定要搭上别人的自由?我只想问你一句,凭什么?你以为你林阡陌是谁?救世主,还是上帝?”

她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咬着下唇无力还击,只能睁大眼睛,用尽力气去瞪他。最后,两个人僵持了几秒钟后,她用笃定的神色仰望他,再脱口而出的问题竟然是:“你说的你喜欢的人是廖霏雨,对吗?”

顾南浔扫了她一样,忽然自嘲地微微扬起下巴,冷漠地一笑,随即转移话题道?:“一会儿庆功会结束后别走,我找你有事。”

林阡陌微微怔住:“找……找我什么事?顾爷爷又病了吗?”

顾南浔已经慢慢转身留给她一个侧脸,低声道:“你和我的事。”

她莫名地面颊一热,浑身的血液直往上翻涌,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在心间不停地翻滚,像一只独木舟正徘徊在暴风的中心。

然后,顾南浔就和大厅里几个有头有脸的业界人士聊起了工作。林阡陌不敢再过去单独找他,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里,满脑子想的都是他所谓的“你和我的事”。隔了好一会儿,梁好挺着突起的小腹,嘴角的酱汁都没擦干净便找到坐在角落的林阡陌。梁好不满地拧着眉毛吼她:“我说这庆功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我都快把人家大堂经理吃出来了啊!一会儿让我交钱怎么办?”

林阡陌没有心情跟梁好扯皮,只好掀开眼皮对她道:“行了,让你吃,你就傻不拉几往死里吃?别撑坏了咱的肚子,那就得不偿失了。对了,一会儿我有点事情要留下来,你自己回家吧。”

梁好见她闷闷不乐的,还以为是因为今晚没看到柏非出席,撇撇嘴嫌弃她没出息,扭头继续吃东西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庆功会将近结束的时候,林阡陌接到了一通柏非的电话,她愣住,盯着手机屏幕,脑子罢工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然后接听了起来:“柏非?”

柏非柔和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小陌,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她怎么感觉类似的话好像刚有人跟她说过,脑子一转,立刻反应了过来,顾南浔让她庆功会结束后留下来。奇怪了,一晚上她居然都在神游天外,明明是在思考很多事情,却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仿佛空白地度过了几个小时一样。

“你在外面吗?怎么不进来?今天是苏陶办的庆功会啊!”林阡陌问。

柏非沉默了一下又道:“你先出来吧。”

她挂了电话后,看了一下活动进度,应该能赶在结束之前回来,于是连忙匆匆跑了出去。

柏非双手插在修身牛仔裤的口袋里,背靠着他那辆尼桑等她出来。看见她一路小跑出来后,他轻轻笑了一下,忽然之间,回忆将他拉到很远的地方,仿佛是脱离现实的梦境里。

他们刚结婚那会儿,林阡陌隔三岔五地去他公寓楼下的一家餐厅买一碗外带鱼丸汤拎上楼喝。有一次,他刚好抽空接她下班回家,到了那家餐厅门口,她笑得像个大孩子一般,指着那家餐厅扭过头来问他:“柏非,你喝不喝那家店的鱼丸汤?很好喝!我买给你啊!”

柏非大学四年都住在这间公寓里,根本不像林阡陌一样那么关注餐厅,关注饮食,于是道:“是吗?我没喝过,尝尝看。我去买,你等着。”

林阡陌搓着双手在餐厅门口等了一会儿,蹦得欢快,毕竟,心爱的男人给她买心爱的食物对她来说简直是人间美事一桩。不一会儿,柏非拎着两个袋子出来,她在他对面一路小跑着飞奔过来。看她那副快要流出口水的样子,他忍俊不禁,干脆立刻把她的那份递给她,道:“快上去喝吧。”

林阡陌赶紧点点头,接过来就匆匆往前跑。她把注意力都放在鱼丸汤上了,哪还记得看路,一下子就撞在了前面的电线杆子上。她被磕得踉跄了一下,手里的袋子随即滑落,人也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柏非听到声响后赶忙扭过头来看,顿时脸色一变,跑过去扶她起来,她却大喊一声:“别管我!看看鱼丸汤洒了没!”

柏非愣了一秒后随即一笑,捏了一下她的面颊,道:“小吃货,洒了再买就是了,我先扶你起来。”

林阡陌用手掌摩挲了一下他的指尖刚刚停留的地方,低着头,偷偷地甜甜一笑。

“怎么不进去啊?”林阡陌小跑过来,说话的时候,唇边哈着白色的雾气。

柏非淡然地看着她,平静地道:“我和苏陶分手了,前几天的事。”

林阡陌愣住,震惊得连呼吸都忘记了。两秒后,她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还没从那个消息里缓过劲儿来,慢悠悠地问道:“怎……怎么会?不可能吧?你逗我玩呢?”

柏非轻轻摇了摇头,显得很疲惫:“是真的,就像我说的,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也许是她变了,又或者是我变了,再继续下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具体为了什么,什么是他们分手的导火索,又是谁先提的分手,她已经不想再追问下去了,这一刻,她只想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听着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然后回忆起了一种曾经很天真幼稚的情绪。那是她刚得知柏非和苏陶在一起的时候,她每天都不免幻想着两个人因为某些事情分手,这样她就有机会了。确切地说,这次他们分手也许才是真正的分手,以前的那次或许带着卑微的尊严和执拗,明明互相爱着,却为了维护那点可怜的、一文不值的骄傲选择放开对方的手。

她在试图感受那份小人得志的喜悦,但是夜风习习,吹过一阵又一阵,风声过后,她发现她仍没有找到那种情绪,应该在一刹那迸发出的情绪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悄悄掩埋起来了。

柏非见她没说话,伸出双臂将她拉近了一点。她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立刻抬头看他。他用澄亮的目光凝视着她,道:“小陌,我们复婚吧。”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到心脏停止了跳动,而后又迅速恢复原状,不停地跳动,导致她一时间觉得胸腔莫名地疼。她看着他坚定的双眸,内心的酸楚感瞬时涌入她的心口。她轻轻推开他拉着她的双臂,目光低垂,道:“柏非,我不想成为你感情空窗期的填充物,我们都曾经错过一次,希望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柏非微微蹙起眉头,说:“你误会了,这个决定我是思考了很久之后才敢跟你说的。我承认产生这种想法是在想和苏陶分手之后,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拿你当作什么空窗期填充物!你就是你,不是别人,你是那个会在电话里大骂我,让我别把你和其他那些女人看作一样的林阡陌!”

既然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阡陌忽然淡淡一笑,重新仰起脸看他,问道:“我不知道你对婚姻有什么样的看法,但是我和你的那段婚姻,我始终都很尊重,并且想一直好好珍惜,尽可能延续一辈子。就算当时你不想跟我亲热也没关系,我可以理解为你心里还想着苏陶,所以不愿意碰其他女人,可是……”

说到这里,林阡陌忽然停了一下,那股酸楚被言语里透露的一点委屈和抱怨无限放大,放大到了她难以抑制的地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声音都变得沙哑,断断续续了起来:“可是……你怎么能……怎么能在和我保持婚姻关系的期间……彻夜不归,不来电话告诉我,还私会前女友?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能不尊重我!我作为你的妻子,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给过我。可是我什么都没抱怨,自动退出这场感情,成全了你们,而现在你一和苏陶分手就来找我复婚……柏非,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如果你对我哪怕只有一丝真情,拜托不要每次都在苏陶离开你的时候就来找我,我不会感激你,更不会感恩你自始至终没有抛弃过我的,我只会觉得自己可悲得令人发笑!”

说完这一大段话,林阡陌用手背擦了一下夺眶而出的眼泪,因为哭泣和这寒冷的冬夜,她的眼睛和鼻尖都红彤彤的,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童话里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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