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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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师傅。”完全没有察觉凤羽对自己的情绪,悟能忽扇着大耳朵憨憨说道。

一边说,这猪头还忙不迭地将墨沉舟分与自己的那些仙草全都取了出来,双手捧着奉到了凤羽的面前,眼中带着担忧地说道,“师傅，师傅都受伤了，这是仙草，师傅你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他的猪嘴撅着往那些仙草上示意着说道，“都给师傅，都给师傅。”

他一副绕着凤羽团团转的样子，便叫这青年轻叹了一声，看了一旁的墨沉舟一眼，一怔，便轻声吩咐道，“仙宫方才有些损伤，你去好好检查一番。至于仙草……”他沉默片刻道，“我如今的身体用不上，便放在你的手上好了。”仙宫仙灵没有肉身，只余元神，便是有损伤，也只需在仙宫之中慢慢调养恢复就能复原。

悟能就觉得自己被师傅委以重任了，立时便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向着那不远处的仙宫跑去。

凤羽见他离得远了，这才指尖儿一挑，架构出一道灵光的屏障来，随意往着地上一坐，抱着火凤对墨沉舟示意。待得墨沉舟坐在自己面前，这才挑眉问道，“你继承了召戈仙宫？”

墨沉舟应了一声，便带着几分疑惑地看住了眼前的青年。凤羽似乎晓得她在想些什么，便含笑道，“怨不得这孩子与我亲近。它继承了彩羽的真血，自然会抗拒不了我的气息。毕竟，”他轻声道，“我与彩羽，是双生的一双凤凰。”

“既然能够得到阿宁的信任，想必你必有不凡之处。”凤羽便淡淡道，“我如今困于仙宫，已然无法再算是万仙谷的弟子。既然你得到了我宗的传承，还望你能护我万仙谷的道统永不断绝。”

然而墨沉舟却摇首道，“晚辈自然会将贵宗的传承寻到合适的人选，但是万仙谷之后如何，自是这些弟子的经营。晚辈亦不会时时护持。”不管如何，罗宁灭了天元宗的满门，能够答应他传承万仙谷，已然是看在他愿意重塑天梯的情分上，可若是说墨沉舟真的会心无芥蒂，却是绝不可能。

果然，就见得凤羽一怔道，“你……”见墨沉舟冷淡的目光，便问道，“你与万仙谷有仇？”

“死者已矣，再谈无益。”墨沉舟缓缓说道。

“死者已矣……”凤羽喃喃道，之后苦笑，“死者已矣。”他的目中闪过几分黯然，然而见得墨沉舟冷漠的眼，却还是颔首道，“你说得对，只是，心中却还有不平对不对？”

“谁都不是生来就该死的。”墨沉舟冷道，“当年我天元宗在下界本本分分地过日子，你们说灭门就灭门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我们会不会悲伤，会不会痛苦？”她又是一晒道，“不过，你也没有错，这仙界就是这般，我天元宗灭了门，你万仙谷就给我宗抵了命，倒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凤羽听到这，面上就是怒色反应，然而许久之后，还是低头道，“没错，因果轮回，万仙谷再挣扎，也落得个这般下场。”

之后，他的面上便现出苦笑来说道，“便是我所做的事情，又有何不一样呢？”他似乎也破罐子破摔地说道，“你见了悟能，很奇怪吧？”见墨沉舟诧异地看了过来，便仰起头似乎在回忆什么一般地说道，“当年的南庭七宫，只有我这六阳仙宫的仙灵非是天生，而是被人炼化，所以，那种痛恨你也应该明白。”

这青年一脸想要寻找知音的样子，就叫墨沉舟脸上一抽，心说这位说这些做什么呢？面上带了出来几分不耐，墨沉舟颇觉得对这人并无特殊的想法，赶来也不过是看在悟能的一片向师之心上，因此如今无事，便露出了离去之意。

凤羽感觉到怀中火凤的不乐意，便微笑了一下，说道，“我要说的，便是悟能之事，”他见墨沉舟果然抬头惊讶，叹了一声道，“既然你知道仙宫有灵，那么也应该晓得，这每一座仙宫，都有一位掌宫仙君。你得到的召戈仙宫，我记得掌宫仙君乃是天水仙君即墨青流。”眼见墨沉舟迷惑，凤羽垂首道，“六阳仙宫的掌宫仙君，便是悟能。”

墨沉舟觉得亏了自己现在没在天上飞什么的，不然很可能会一个不好掉下来去死一死啊。不过那什么南贤帝君，要不要这么重口呢？个仙宫的掌宫仙君，就不能找个威武点儿的，非要找个猪头？

想到这里，墨沉舟就对当年的南庭的形象表示了一下忧虑。

或许是这家伙的表情太惨不忍睹，凤羽便看着她露出了一点笑意，想了想，便自虚空中一抓，抓出了几枚灵气四溢，水嫩可爱的仙果来，往着墨沉舟的手上一扔，又感觉到那仙果一出，怀中的火凤脖子都伸得老长，撒娇般地在他的怀中眼巴巴地看着那几枚仙果，万载以来已然死寂的心境，便多了一些生机。

又抓出了几枚仙果喂到火凤的嘴边，看着它一大口一小口地叼食，凤羽微笑着说道，“南贤虽然干了不少的恶事，不过却没有叫一头猪妖来掌管一宫的爱好。”见得啃食仙果的墨沉舟猛地一咳，这才含着笑意说道，“当年的悟能，并不是如今这般的模样，或者说，他其实颇为英俊。”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见到这货的神色，墨沉舟就觉得悟能如今这个模样一定和这个家伙颇有关系。

“当年七宫坠落，掌宫仙君之中，即墨青蘅下落不明，其余六宫仙君悉数战死。”说到当年的那场惊心动魄，凤羽只觉得那南庭崩溃，七宫自三十天摔入各天时天崩地裂般的景象还在眼前，轻声道，“悟能为了护住六阳仙宫，自三十天被人一剑斩碎了肉身。”

凤羽的目光，便变得悠远了起来。

当年那个笑得憨厚的青年，立在他的身边对他说，“以后，我就是掌管六阳的仙君了，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护住你和仙宫的。”

他那时刚刚被炼化，因此恨毒了南庭的仙人，即使是这青年，也没有半分好感。

他却从不曾恼怒，只说道，“以后，就都是同伴了。”

于是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百年，这人一直护着他与仙宫，从未有过任何的损伤。

那一年，万仙谷烟消云散，诸宗逼迫南贤自裁。整个南庭也是一朝散去，无数的仙人虎视眈眈之下，传说中收存着南方仙界所有的至宝的七宫再也无人把守。

于是那一年，那青年守在宫门之前，浑身浴血地阻拦着想要进入仙宫搜索宫灵，然而威逼宫灵交出仙宫宝物的仙人。他隐在仙宫之中看着他拼命，然后就见得那天穹之上，一道巨大的剑影将他斩成了两段，不由飞出了仙宫，护住了他的元神，驾着仙宫脱离了南庭向着诸天逃走。

本来，他也不会逃得这般轻易，可是那个时候，他眼睁睁地看着脚下，那剩余的掌宫仙君同时自爆，将三十天击穿，星河倾斜，天地开裂，无尽的狂暴的空间裂缝之中，七宫飞遁，终于得了一线生机。

他逃入了第八天，隐于此处，然而那青年的元神，却在那穿过诸天屏障的时候，被暴烈的飓风神雷波及，再也难以支应，只能无奈地附身到了一头化形失败，元神被阶雷劈散的猪妖的身上，却没有想到，附身之后，便是连之前的记忆都失去了。

从此以后，这天地间，便再也没有当年的六阳掌宫仙君，剩下的，只有这唯剩下笑容还是与从前一样的猪妖悟能。

他怨恨着南庭，可是却还是为了这人舍命相护无法冷眼，如今，却也不愿再在这人这般信任的目光中再与他多有牵扯，既然又有了自保之力，那便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想见才是最好的结果。

凤羽想到这里，面上便是一阵苦笑。

仙宫暴露，只怕第八天再也不会这般太平。然而若是再想要前往别处，以他如今的力量，却是再也不可能了。然而若是自己落到仙盟的手中，却也是绝对不会愿意的。眯着眼睛想着，凤羽便见得墨沉舟正在一旁默然无声，心中就是一动。

若是……认这女修为主，那么他便可以与她一同离开此处。更何况，她的身上，还担负着万仙谷的传承。

凤羽的目中，就是一闪，之后，却是在墨沉舟讶然的目光之中，也不过多解释，只将一道光影逼了出来，向着墨沉舟的额头飞去。这一道光影在接近了墨沉舟之时，墨沉舟便感觉的脑海之中，又是一疼，竟然是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这光影没入了自己的额头，之后，无数庞大的信息冲击入了她的脑海，竟是整个六阳仙宫的宫图。

她的额前，两道明亮的痕迹一闪而过，然而之后，便是皱眉道，“前辈这是何意？”不是来害她吧？这家伙的藏身之处，刚被仙盟发现，就认她为主，这不是等着叫仙盟追杀她么！若不是她也要前往三十天和仙盟的修士对持，这，这可就是要人命的事情了。

“召戈仙宫都会认你为主，我有何不可？”凤羽淡淡地抚摸着怀中舒服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的火凤，轻声道，“反正得了一座仙宫，你也得不到好去，债多了不愁，也不差我这么一宫。”

这位前辈，您这话是不是有点儿太直白了？

墨沉舟哆嗦了半天，这才瞪眼道，“难道这还能强买强卖？！”

“我与彩羽都没有血脉存世，如今这孩子，便是如同我的血脉一般，”凤羽却突然玩儿起了哀兵之策来，颦眉道，“也就这么点儿念想了，不在这孩子身边，我还活着有什么一丝呢？”说罢，他便话锋继续一转道，“你可知，当年七宫之中，召戈仙宫主兵戈事，而我这六阳仙宫，管得是什么？”

墨沉舟做倾听状，便听得凤羽轻笑道，“六阳仙宫，当年搜罗了整个南庭所有的仙石。”

听到这里，眼睛放光的同时，那一句“滚蛋”，郡主殿下便再也喝不出来了。

巨大的幸福，从天而降。

作者有话要说：郡主殿下表示：看在仙石的面子上，这件事还是可以考虑的喵哈哈~~

抛弃

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郡主殿下,拼命地吞着口水,磕磕巴巴地说道，“整,整个南庭的仙石，都在你这儿么？”天道开眼！果然是做好事必得好报，郡主殿下善事做了这么多，如今这福报，可算是找上门儿来了。

从今以后,本郡主每花一枚仙石,都要丢他两枚仙石给自己开道！

穷得有些变态了的郡主殿下心中狠狠地想着。

凤羽欣赏着墨沉舟幸福的表情,慢悠悠地继续道,“当然,不过，”他看着墨沉舟眉开眼笑的脸来了一个神转折道，“现在一枚都没有了。”

墨沉舟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来，一颗小心肝儿经过了极上极下的刺激之后，几乎要爆开来。傻乎乎地看了这家伙半天，墨沉舟方才暴怒地一跃而起，指着凤羽气得浑身哆嗦道，“你竟然敢骗本郡主！”弄死你！

“日后，你有了势力，还是可以放在我这里的。”凤羽耸了耸肩膀，完全不把郡主殿下的滔天怒火放在眼里地说道，“告诉你这些，也不过是要叫你知道，六阳仙宫之中禁制极多，仙石放在这里，是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的。”至于为什么这货想歪了，凤羽觉得，这完全是个人人品问题，与他无关。

墨沉舟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觉得自己今天不能再受刺激了，不然，非要先跟这家伙分个你死我活不可，然而却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么多的仙石哪儿去了？”

“被我用掉了。”凤羽一摊手，十分无辜地说道，“强行穿越诸天屏障，你以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么？很耗费灵力的，诸天之外灵气单薄，所以，你懂的……”

“一块都没剩？”墨沉舟就不死心地问道，心说给本郡主留几块儿开开眼也行啊！

凤羽沉默了片刻，自怀中掏了掏，掏出了半枚仙石放在手上问道，“半块，行么？”

这个……蚊子再小它也是块肉不是？墨沉舟丧气地看了这仙石半晌，这才将它自凤羽的手中取了过来，有气无力地往怀里揣道，“聊胜于无吧。”

凤羽默默地看着这女修恬不知耻地连半块仙石都不放过，虽然也曾经见多识广，然而却也不得不承认从不曾见过这般“人物”，只为了客气客气才出的手，却没有想到阴沟里翻了船，被人骗走了半块仙石。正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便听得这女修探头问道，“对了，仙果，你还有么？”

见凤羽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墨沉舟却颇为理直气壮地说道，“本郡主可是你的主人了，既然如今，你的便是我的，还分什么彼此呢？这般见外作甚！再这样，我可要恼了！”说罢就是一阵的摇头晃脑。

凤羽抬起头去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觉得难道是自己受伤太重导致了幻听？不然怎么有人会将谋夺别人的小财产说得这般好似被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般？心中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认主有些武断了，这家伙明显是个坏蛋哪！若不是仙宫不能攻击自己的主人，凤羽都想要将这个家伙给干掉了，如今却只能强笑道，“不过是些存货，如今却是没有了。”

说完这话，凤羽便感觉到这女修很犀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然而为了那仅有的身家，却还是坚定地忍住了，顺便还拍着怀中的火凤道，“对了，这孩子怎么还不进阶？”

一人一兽同时露出了羞愧的目光，恨恨地看了这不给自己长脸的火凤一眼，墨沉舟便说道，“修为不够么，你也晓得罗仙下界之事，我们自下界飞升，哪里有仙界的资源，却是耽搁了火凤。”说起来，有了这一只“生前”是高阶凤凰的存在，日后火凤可是会少走不少弯路吧？

终于转移了话题，凤羽便松了一口气。当然这一位还不晓得郡主殿下为了旁人的小身家，那是绝对百折不挠，死都不会忘记的，还当做逃出了升天，正待含笑安慰一下心灵很受伤，因此有些蔫头耷拉脑的火凤，便见得悟能飞快地奔了过来，抓着头笑，“师傅，徒儿看了，仙宫没事儿。”

凤羽就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强忍复杂地说道，“悟能，我要走了。”见猪头一怔，他一咬牙道，“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如今修为不弱，已然能够于第八天独自行走，既然如此，你我师徒之间，便各自牵挂，不要再见了。”

“这，这是怎地了呢？”悟能一时没有想明白，然而摇了摇脑袋，觉出了不对来，险些哭出来。双眼泪汪汪地左顾右盼，猪头便扑过来抓着凤羽的衣袖道，“师傅，不要赶徒儿走。徒儿，徒儿，”他突然声势雷霆地向着自己的丹田一掌拍出，竟将自己的丹田破开了一个大洞来，在凤羽脸色大变之中哭着说道，“徒儿还没有出师呢。”如果，修为高就意味着要离开师傅，那他情愿做一辈子废人。

他发过誓，会永远在他的身边保护……

不对，他什么时候发过这样的誓？悟能一震之时，便在墨沉舟上前飞快地捏碎了数枚仙丹撒进了他的丹田中一个恍惚，之后又忘记了方才之事，只抹着眼泪说道，“师傅，别丢下徒儿一个人。”

“你我之间，缘分已尽。”凤羽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当年被我炼化，深恨你与南方仙庭。可是后来，你舍命护我，我亦为你寻了肉身，护你升到仙阶。从此以后，你我便是两清。”他在悟能迷茫的目光中狠了狠心，扬手一道灵光将他制住，这才对一旁颇带着些不忍的墨沉舟道，“走吧。”

悟能双目的眼角，已然是睁裂开眼，合着泪水流下来，化作了殷红的血泪。然而便是这般，他却还是直直地看着护着自己成长的师傅，直到这青年一招手，将那巨大无比的仙宫招到了头顶，一道灵光闪过，便是滴溜溜地化作了手掌大小。

凤羽最后看了悟能一眼，便托着这六阳仙宫与欲言又止的墨沉舟一同离开，独余悟能拼着命想要再看他一眼。

那二人消失得极快，悟能傻傻地站在那里，呆呆地问道，“师傅，怎么不要徒儿了？徒儿，徒儿也想保护你。”一阵阵的灵光，不知道何时便在他的身上环绕了起来，他的周身都在这灵光之中寸寸龟裂，灵光之中，便带着几分喃喃自语道，“我发过誓，对天道发过誓，会护持我的仙宫，直到元神消散……凤羽……”他哽咽道，“你是我认定的同伴，所以……”

一声巨响，山谷之中山石滚落，灵光散去，便有一名身形壮硕的青年默然流泪，许久之后，慢慢拭去泪水，带着几分憨厚地笑了起来。

“帝君说，从此以后，我便是六阳的掌宫仙君。所以……”他往着二人消失的方向，附上心口道，“只要我不死，总会再一次与你并肩而战，护你周全。”

“为何一定要赶他离开？”颇觉得悟能这人不错，墨沉舟便带着几分疑惑地问道。

“不想再牵扯下去了。”凤羽的面上，便透出几分疲惫来，轻声道，“当年的掌宫仙君之中，除了即墨青蘅，都是一些疯子。”他脸色苍白地问道，“你能想象，将仙宫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那种疯狂么？当年，若不是为了叫七宫脱困，那几位已入太乙的仙君，怎么可能会宁愿自爆也不逃离？！”那种将仙宫看做是生命中唯一信仰的仙人，哪怕是为了自己而死，却也叫凤羽恐惧。

何至于此！

墨沉舟便沉默了。

对于这般偏执到了极点的人来说，一旦信仰失去，那么便……等等！墨沉舟突然就是一惊道，“悟能会不是有事？”别被这家伙刺激了，去报复这个负心的仙界吧？

“只要记忆不恢复，就不会有事。”凤羽心中早就将这件事想明白了，轻声道，“待得日后，他遇上更多的仙人，就会忘记我了。”

这家伙言之凿凿，墨沉舟却没有那么乐观，干笑了两声，迎面便见得詹台青与宋风飞了过来，后者颇有些沮丧。

见到宋风不快乐，如今在第八天这缺少娱乐的地方，就是最叫墨沉舟心中快乐的事情了。见他这般，便兴致勃勃地问道，“道友遇上了什么难事？”说出来叫大家娱乐一下么。

墨沉舟脸上的坏笑真是太明显了，宋风恨不能给他一剑，却又不敢，只偷看了詹台青一眼，问道，“你去了哪里？”一定是发财去了！不然这家伙才不会笑得跟朵喇叭花儿似的。想到方才被詹台青阻在此地，宋风的目光就哀怨了。

然而凤羽看向詹台青的目光，却带着几分戒备。

鬼车的血脉之中，流着祖凤之血，因此又称九头凤。对于普通的凤凰来说，鬼车天生就对他们存在着压制的力量，凤羽比火凤高阶太多，只一息便哑声道，“鬼车？”

詹台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之后见他只余元神便是一怔，道，“器灵？”又看了他手上盘旋的仙宫，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墨沉舟便将方才之事皆讲给二人。

六阳仙宫根本就瞒不住，墨沉舟也没有想过要瞒着。她行事向来光明正大，因此说到最后，便是宋风都忍不住嫉妒起这个家伙的好运。

这可是当年诸仙打破了头争夺的南庭七宫，竟然落在了这个坏蛋的手里，可真是老天不开眼！

当然，如果宋道友晓得天元宗上头还飘着一座，只怕真是要气得吐血了。

詹台青离开的时候，南庭还未建立，便是南贤帝君，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个菜鸟一般的存在，因此听了些便不再感兴趣，只偏头对墨沉舟道，“既然你已进阶，这第八天便没有什么用处。”他微顿了片刻，似乎是在掩饰什么一般地说道，“你说过，要前往三十天？”见墨沉舟颔首，便轻声道，“到了三十天，你与我去一个地方。”

墨战还在外头等着自己，墨沉舟又不愿因自己耽搁众人前往三十天的行程，便点头答应，却不知宋道友在一旁十分纠结。

这一趟，他算是得了点儿好东西，可是与自家妹子突然爆发干掉了宋菲这么一件麻烦事儿比起来，那可真是微不足道。想到宋菲一死，自己兄妹恐怕再难与司水国立足，宋风心中苦笑了一声，却还是做下了一个决定，对墨沉舟恳求道，“墨道友，可否，带我们一同返回墨国？”

这可是一个大麻烦！墨沉舟瞪着眼睛，在宋风期盼的目光中默然无语。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不再是猪头的猪头，不会真的变态了吧~远目~~

双女

墨沉舟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竟然带着一帮子拖油瓶准备返回墨国。

宋风的仙生真是苦逼,以他的经历，墨沉舟就觉得,干什么，若是没有个好人缘儿，那十有八/九都得悲剧。

做仙要厚道啊！

知道宋风在司水国过的日子不大好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宋贤一个彪悍之下，竟然干掉了据说深受司水国长老们喜欢的宋菲,简直就是捅了马蜂窝。好么,这短短的时间里,前来第八天的司水国修士,如今跑得是一干二净,生怕再与宋风两兄妹接近些，便被贴上了标签，回去被收拾。

再诉苦，可是真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脚下的宅子空荡荡，连只蚂蚁都搬了家的惨状，宋风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眼角抽搐了许久，方才挫败地抹了一把脸，对着墨沉舟苦笑道，“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要麻烦道友了。”

虽然他的师尊是中庭的实权仙人，然而到底天高皇帝远，不好多插手南方之事，更何况如今长天仙君在仙庭很有几个对头，若是自己前往求助，只怕会旁生枝节。

墨沉舟才不会轻易许诺呢，虽然墨国之中，墨天波实在讨厌，然而墨战却颇为公允，不，应该说是偏向才对。既然墨国待自己不薄，她便不会擅自做主，为墨国引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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