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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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崎摇摇头，不可能的，那个孩子，她相信他不管从心理还是能力，都是一个绝对让人放心的孩子。
但是他到哪里去了？
不二随着大家到球场，明天要参加比赛的人开始练习，但显然练习得心不在焉，他双手负在背后靠着球场的围网，眉眼弯弯看着球场内四下乱飞的网球，突然心里微微一动：tezuka，难道去……
他眼线眉线微微一展，不，tezuka不会。
他到哪里去了？
失散多年的亲戚？迷路？绑架？诱拐？杀人事件？失踪事件？……
实际上，全部都有可能。
不二看着球场里打没几回合就开始吵架的队友，弯弯的眼线之间含着一线莹莹深邃的光，如果tezuka都会失踪，有什么是没有可能的……呢……
na，tezuka，如果笔直往前走的人脱离常轨，我通常认为那是发生了比想象中更不可预料的事……
na？
19领悟
一场很好的比赛。
昨天下雨的时候，手冢抬头看那颗大树。那颗大树和青学更衣室后面的那一棵一样茂盛，只是青学的树不开花。
我会打败你，然后期待你打败我——那就是我期待的未来了！
没有接下不二的最后一球……
新浴的皮肤冷却之后，是冰的。
因此清晰的感受到胸膛的血比比赛的时候更热。
不可遏制的期待——期待再来一次！他下一次绝、对——会接住那一球，下一次比赛的几乎全部的过程都已经在他眼底闪闪发光。
呼吸尚未平息，已经激起了更磅礴浩瀚的心情，未来就像突然间扩展了几十甚至无限的倍数，激荡在身边的空气竟是从如此遥远之前奔流过来，而直奔清晰可见的以后。
不需要拉缰的fuji……Syusuke……
手冢毫不怀疑自己一直带着不二往前走，坚定不移毫不动摇笔直的走向称霸全国的道路，那目标绝对不会移动，他们绝对不会输！但看到全力以赴、宛如断翼之鹰赫然穿越天空的不二，那种不需拉缰的野性，超越极限的付出，他突然想到或者并不止自己一直带着不二往前走……
或者……不二也一直带着他往上……展翼飞翔……
朝着一个缺乏束缚的心之空间，能够赤裸尽情的把自己全部展开……
被影响了吗？手冢在想。
那就是不二和大石看到手冢在树下的一刻。
而后雨下大了。
他转身往自己和越前的房间走去，走过球场的时候看见地上滚着一个小瓶子，那东西让他想起药。
后天就是全国大赛。
绝对能够带领青学称霸全国。
他稍微站了一站，双眼往前直视，似乎在那一瞬间想要看到什么，或者想要看得更远更坚定，四周雨下得很大，天色变得很昏暗，耳畔哗哗作响。他直视的时候看到大雨中旅馆的走廊那边有人收起一支雨伞，雨水顺着雨伞流了一地，那人一身校服，上面“湘北”二字清晰可见。
湘北？神奈川的学校。
手冢直视。
那人乌黑的头发在伞下依然湿润，微长的发稍有些滴着水珠，人很高，骨骼削瘦皮肤苍白，长得很帅。
在手冢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湘北高中的学生。感受到手冢直视的压迫，那个人用校服外套擦了擦湿透的头发，把外套搭在肩上，眼神低垂近乎无视的往里走。手冢也转身回自己的房间，那人脚步很矫健，两个人擦肩而过，手冢顿住，那人继续往前走，很快走进旅馆一个房间里。
擦肩而过的瞬间，有一股全然不同的王者之气，是另一个——享受比赛的强者——
fuji……
突然“哇”一声那个人进去的房间吵了起来，“死狐狸你不能打球就不要和本天才抢，我早就和老头说流川一定靠不住，我听说隔壁住着很多参加全国比赛的网球赛生，嘻嘻嘻嘻嘻——狐狸你去和他们一起打球然后参加网球的全国大赛吧？嘻嘻嘻……”屋里的人窃笑。“樱木！”屋里有人喊了一声，“怎么能这么对流川说话？樱木……”
“碰”的一声一个东西从屋里飞了出来，撞上走廊滚了几滚停在手冢前面，一个篮球。
出来捡球的人看见手冢，啊了一声，“对不起，没有打到你吧？”
手冢端立的姿态和眼神都说明没有。那个人显然年纪比手冢大一些，脾气很和善，“我们是湘北的学生，今天在这里做毕业合宿，要进来吃寿司吗？”拿出一串烧烤丸子，他眼睛一弯想要递给手冢。
“多谢。”手冢眼神一低，转身打算往回走。
身后那学生招呼，“你是青学的队员吧？听说青学tennis部打进全国大赛，你……喂……”他还没说完，手冢笔直往前走，稍微鞠了下躬做为回礼，背影没入走廊一边。
拿串烧烤出来的人是洋平，见状摸了摸头，“唉……现在的孩子都好早熟……”回头对里面说，“樱木，这一个就是参加全国大赛的网球赛生，看起来很强的样子……诶——你居然吃光了我的全部章鱼烧？”洋平入房间抓着樱木的头死劲往下按，“快陪给我……”
“哈哈，樱木有‘文明’到会向被他砸到的人认错？”三井靠在墙角笑，“真快，你们都要毕业了……”他是回来参加樱木他们篮球队的毕业合宿，属于额外人员，已由去年毕业了。
“真快……如果不是流川受了伤，我们说不定能在高中三年拿到一个全国冠军……称霸全国……”叹气的是二年纪的篮球队员，对于即将离开的三年级都是抱着向往又迷茫的复杂心情。
“该走的还是要走的，现在的问题是谁把被白痴扔出去的球拿回来？”三井问。
“你去——”
“笨蛋我正在吃面……”
“樱木去拿。”
“小三去——”
“诶？”突然房间里大家吃寿司面条的嘴巴全部张大，只见流川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抄起那个球，笔直的往外走去。
洋平微微一震：已经受伤那么久了，他还是放弃不了吗？
那都已经是……半年之前的事了……
房间里静了下来，看着流川穿着湘北校队的外套缓缓的没入黑暗，指尖顶着篮球。
那个球，在转。
而后传来“碰、碰、碰……”有节奏的声音，他运球。
球撞击着木地板，声音很响。
即使在下大雨的时候也很响。
狐狸……
樱木跑到门口去看人，在门口左右左右的东张西望，他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探头探脑的人，前望、左望、右望……
走廊两边是黑暗，前面是大雨。
没有人。
手冢走过湘北那个房间以后，回到房间里。
越前去洗澡了。
浴袍溅上了雨水，他换了一身衣服，翻开一本德文书，打开灯。
后天是全国大赛，现在是学习的时间。
看书看到一半，桃城过来说菊丸和大石在房间里吵架，他过去看了一眼，喝令明天两人绕着旅馆球场跑二十圈。回来的时候，桃城海棠几人还在菊丸房间里吵闹，大石不知在辩解什么，走廊因此显得很静，近乎寂静。
“碰、碰、碰……”
有人运球从他身后走来，手冢听到了，往前走。
运球的声音停住了，那个人在走廊昏暗的地方，手抱着篮球。
因为运球的声音停止了，走廊里突然更静了下来，从远远的不二的房间飘来一声不二温和的笑语，“……na……诶？绝对不能输的比赛……ka……”
“嗨，这是三年纪最后一个夏天，如果输了，我就要放弃网球为继承寿司店做修行，所以后天是不能输的比赛。不止是后天，以后的每一场比赛都不能输，要是输了，tennis就终结在遗憾里，因为以后就不能像这样站在球场上了……”
河村在和不二聊天。
“na……遗憾……ka……”
“不二，你有绝对不能输的比赛吗？”
“嗯？”
听到“绝对不能输的比赛”的时候，那个人的极黑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碰”的一声运球，恰好走到手冢身后。
“喂，你会打篮球吗？”
手冢正要握住房间的门把，闻言回头。
那声音很低，近乎自言自语，却内敛着一股张力，“你会打篮球吗？”
“你不和你的队友练习？”手冢平静的问。
那个人看了手冢一眼，他比手冢高，看那一眼的时候眼角特别狭长，眼睛特别黑，“……”
“不管打什么球，我是不会输的。”手冢放开了门把，他的声音比对面的人更低沉更有力。
充满着一股威仪，因为坚定所以平静，因为有信念所以更冷静的威严。
对面那人听到回答以后只是“碰”的一声往下拍了下球，“嘿。”
于是他们去了旅馆附近的篮球馆，打起球来以后手冢就发现对手不能跳跃，也不太能奔跑，但是他每个投球都似乎能让整个球场突然一亮。那种托球、推出、入篮的角度和弧线，完美无暇，直像流星划过夜空的一瞬。即使他不能抢断拦截，但显然整个球场的呼吸都是属于他的，整个篮架的震动和空气都是为他而来。
打了很久的球，很尽兴，直到夜里两点半，直到对手不能打为止。
手冢没有想到对手能坚持这么久，结果当然是手冢赢了比赛，只能依靠三分和罚球的对手三个半小时得了六十六分，真的很可怕。临走的时候对手说他叫流川，然后他就走了。
这个人有一个不能输的对手。因为意外不能再打球，他的篮球就此停留在一个终极失败的时刻，他虽然不说，但那种不甘与澎湃的力量感依然从他的每根发丝散发出来，一种被神遗弃的挫败……尤其是对将人生寄托其上的男人。
流川什么也没多说。
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强者。
他走的时候很寂寞，篮球场外一片漆黑，路上空无一人。
手冢拍了拍手里的篮球，运球的声音在球场里响得惊人，拿起球投篮，看着球入网……
fuji……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对手就想起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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