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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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伯母，对不起。我不知道不能问，对不起啊。”
“没事。”厉惜拍拍郁九九的手背，“不是不能问，你将来要嫁到我们家，家里有哪些人你应该知道。”厉惜深深的呼吸一口，“江晚是我的女儿，安安的亲妹妹。她比你小一岁，今年二十五岁了。可是，她却没有二十五岁姑娘的好运，不能健康快乐的生活。”
郁九九蹙眉，“她……”离开人世了吗？
“刚才安安陪我们坐了一会儿，你看他是不是朝那边走去了？”
郁九九点头。确实，云长安将她介绍给他的家人，见她和他们聊的还不错，朝她笑了一下就走开了，她也没注意他去干什么。还以为他是去洗手间了呢。去的有点久。
“他就是去看江晚了。”
说到自己的女儿，厉惜的眼中满是痛苦和担忧，“每次安安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我们的江晚。你看我们家，这面积做复式楼都大，可为了江晚，我们选择了同层，而且房子买下之后还做了设计修改。因为江晚她……”
厉惜说不下去，捂着脸哭了起来，郁九九心疼的很，坐近厉惜，伸手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厉惜的后背。
“伯母，没事的，不好的事情一定会过去。江晚会没事的。”
“九九，你不知道我们江晚……她……”厉惜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她昏迷十五年了。”
郁九九大吃一惊，“昏迷十五年？”
“是啊。她小时候出去玩，遇到了坏人……”厉惜的声音越发痛苦，“等我们找到她时，奄奄一息，抢救了三天，命是保住了，可却再没醒来，成了植物人。”这十五年，花费在她身上的精力金钱几乎耗尽了他们夫妻的所有，不是请不起照顾她的看护，可看护始终没有自己爸妈做的好，为了照顾她，他们夫妻都没有去公司了。自从云长安开始接手公司，就让他们全心全意在家照顾江晚。家里的阿姨伺候他们的基本生活，而他们则照顾自己的女儿。如果不是云长安将云氏管理的越来越好，云江晚每个月的治疗费用早让他们吃不消了。对这个妹妹，云长安尽了他最大的努力，用药选择都是最好的，只希望她有一天能醒来。
郁九九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实在不想让厉惜哭成这样，可她真不知道云长安还有一个这样的妹妹，若是晓得，就是给她胆子她也不会问。
“伯母，我能去看看江晚吗？”
厉惜抬起头，抹开泪痕，点头，“我带你去。”
郁九九到云江晚的房间门口，云长安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自己的妈妈带着她，表情有一瞬间的定住，看着郁九九。
“我带九九来看看江晚。虽然她现在没有醒，可是你这个哥哥带女朋友回来，不能因为她没有醒就忽视她，九九，你说对不对？”厉惜拉着郁九九朝房间里走，“将来我们江晚醒了，我会告诉她，她的大嫂来家里第一件事就来看望她。”
郁九九被厉惜拉进房间时目光一直停在云长安的脸上，她感觉他并不高兴自己来看云江晚。他的脸色没有变化，可她就是能感觉到他的心。是不想她看到江晚的情况吗？还是别的什么？
“九九，你看，我们的江晚长得是不是很漂亮。”厉惜看着清瘦的云江晚，眼眶又红了。
“嗯。很漂亮。”
郁九九看着床上像是甜然入梦的女孩，大约因为常年昏迷，很瘦。而且，皮肤很白，白得看不到一点儿年轻女孩的粉嫩气色。看着看着，她的鼻头就酸了。偶尔回想自己十一岁之前的日子，她觉得有种悲凉的色彩，没有爸爸嘛。可看着云江晚，她忽然感觉自己幸福得不得了，她现在有疼爱自己的爸妈，还有一个将她宠到没边的哥哥，更有一个可爱的妹妹，现在如今又有了优秀的男友，她应该是人生的大赢家，悲凉个什么劲儿啊。
原本要离开的云长安站在门口看着郁九九和厉惜，更准确的说是看着郁九九。至于厉惜，在云江晚的床边低声说了很多话，告诉她云长安带女友回来了，他女友如何好如何好。听得郁九九很羞愧，她其实远没有多好，比起云长安她算不得什么，没有郁家她就是个很寻常的女孩。
第一次面对植物人的郁九九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厉惜，云江晚是植物人的消息对她来说很突然，她怕自己说错话，宁可少说，不说，只是站在旁边陪着厉惜。
厉惜给云江晚盖好薄被，看到
身边的郁九九，歉意道，“你看我真是的，你和安安好不容易回来吃饭，我把气氛弄成这样，让你也跟着难受了。”
“没关系。江晚是妹妹，以后若有机会，我会常来看她的。”
“呵呵，你和安安经常回来对江晚来说一定是很好的事。小时候江晚和她哥哥的感情就很好，她肯定很高兴你们回家。”
看过云江晚之后，厉惜的情绪调节的很快，但郁九九却一直没有回到最初很高兴的状态，脑中总想起云江晚睡在床上的模样。
趁着厉惜去厨房看云天怀和阿姨的做饭情况，云长安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江晚的事呢？”
云长安沉默不语，告诉她江晚的事？能改变什么吗？她不能让时间回到十五年前，也不能让江晚现在马上醒过来，而且关于江晚他并不想别人过多的关注，就如同郁溯溪不想外界议论她一样，当哥哥的，对自己的妹妹都有种天生的保护欲。
“我不知道江晚的存在，没有给她买东西。”郁九九不安的问云长安，“会不会不太好？”
“没关系。”
她买什么礼物江晚现在都用不到。何况，不知者不罪。如果不是妈妈带她去看江晚，他没有打算第一次来家里就让她见到江晚。
“我……”
郁九九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从厨房出来的厉惜打断了。
“九九，饿了吗？”
“没有。”
一起从厨房出来的云天怀看到坐在云长安身边的郁九九，笑眯眯的，“好久没下厨，今天还有点不习惯了。”
郁九九笑道，“虽然伯父你这样说，可我相信味道一定很棒。”
云天怀逗郁九九，“我知道，等会儿不好吃你也会说好吃，对不对。”
“呵呵，伯父是想等会儿让我狠狠的惊艳一把吧。”
“他哪里有什么惊可艳啊。”厉惜调侃自己的老公，“刚才我去厨房里面看，真是白在九九你面前夸他了，那菜能吃就不错了。九九，等会儿要是不合你的胃口，我们就出去吃，吃大餐。”
云家夫妻时不时开两句玩笑让郁九九的紧张消失了，她最担心云家父母不喜欢自己，看到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放了心。她和云长安之间应该没什么阻碍了，只要他们自己能相爱到老，云太太就该是她了。
吃饭前，郁九九洗手，云家的阿姨经过她身边，朝她笑，她也回以微笑。阿姨诧异了一下，盯着她脖子上的项链一直看，看到郁九九疑惑的目光，再轻轻笑了。
开始吃饭时，阿姨端了最后一份煲汤上桌，又盯着郁九九直看。
厉惜看到自家阿姨看郁九九，心情格外好，问道，“章姨，是不是觉得我们安安的女朋友特别漂亮啊。”
章姨点头，“好漂亮。”
郁九九不好意思的道谢，“谢谢。”
“章姨一起坐下吃饭吧。”云长安出声。
厉惜也道，“是啊，大家一起坐下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不错，厉惜对郁九九很喜欢，云长安没说太多什么话，但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章姨的话很少，在快吃完时，她看着郁九九，说道，“郁小姐，我几年前看到过你，今天不算我第一次见你。”
不止厉惜，连郁九九都吃惊章姨的话。
“章姨你在哪儿看到我了？”
郁九九心里打鼓，应该不是什么不好的地方吧。
“A博医院。”
厉惜奇怪的问，“几年前你在医院里看到过她？”
“是啊。我小儿子因为阑尾住院，他身体一向不好，一般的医院我们不放心，就去了A博。有次我给他送饭，看到了郁小姐。”章姨笑，“我开始还不敢相信，直到看到你脖子上的项链才确定是你。”
桌上的人听了一头雾水，连同郁九九也没明白，怎么一根项链就确定是她了。
“九九，A博是你家的吧。”厉惜问。
郁九九点头，“有股份，不全部是。”
郁氏集团旗下的公司不少，从郁溯溪掌权之后更是哪个赚钱的行业都不放过，A博并非全部都是郁家的，据她了解的，郁溯溪只是占了不少股份。而郁家全资的那家医院更准确的说偏向疗养方面，能在里面住着的病人非富即贵，一般人家不会选择那儿。郁溯溪也不是指着那家医院赚普通人的钱，他知道什么人的好赚。
“对对对。”章姨兴奋道，“就是你家的。我当时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你从车里冲下来，好多医生护士等在门口，看到你，特别紧张。我就是那次看到你脖子上的项链。我听周围的人说，你是院股东家的千金大小姐。”
云长安看着郁九九，她什么时候把身体弄得这么惊险吓人了？
“我想起了。”
郁九九被章姨的话点醒了，“是我哥。”
“呵呵，你哥哥对你可好嘞。一路跟着医生护士，很紧张你。”
郁九九笑。那次她病得差点变成肺炎，晕倒在家里书房，亏得郁溯溪在家休息两天，进书房看到她倒在地上。听爸妈说，抱起她就跑，跑车恨不得当飞机开。
说到医院，郁九九想起A博的神经内科很有名，里面有个留美归来的博士跟郁溯溪的关系还不错，有次回家她还在郁家别墅里见到了他。只是几年了，也不晓得他是不是还在A博里？
“伯母，A博的神经内科有带江晚过去看看吗？”
“去过。可惜没见到那个留美回国的副院长。”厉惜叹气，“我们江晚运气不好。听说，那副院长早去美国做研究了。”
郁九九心道，原来他都升到副院长了啊。“可以请他回国吗？”
“安安不是没请过。可人家一不缺钱二不缺病人，就想专心先做研究，请不动。”
郁九九听着，心里想到，她下周去美国，倒可以找郁溯溪试试，以他跟那个人的关系，应该能请他回国吧。
“九九，你能联系那个博士吗？”
郁九九想了想，“我跟他不熟，只见过一次。但我哥跟他关系不错，下周我去美国，找哥哥联系一下他。”
“真的吗？”厉惜惊喜不已，“要是能请他回国，我和江晚的爸爸会很感谢你的。”
“伯母您别道谢，能为江晚做点事我很愿意，但是不能百分百确定请到那位博士，我尽力而为。”
厉惜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有你哥哥出马肯定会成功的。”
饭后郁九九跟云长安坐在一起聊天，他没开口，她倒先憋不住提了江晚的事。
“如果我没请成功，你会不会怪我呀？”
“你不是说了吗，尽力而为。”她都尽力了，他怎么会怪她。
郁九九抿了抿唇，他能这么理解她真好。只是看到云伯母和云伯父期待的样子，她真怕自己请不动。倒不是不好意思跟郁溯溪说，而是他愿不愿意帮忙。
厉惜和云天怀给云长安和郁九九两人独处的时间，没有打扰他们。云长安带着郁九九随意的走走，又让她到自己的房间里看看。郁九九好奇心起来，拉开他的床头柜，没有找到她想看到的东西。两人相视一眼，哈哈的笑起来。
云长安想着带郁九九到云老爷子那边吃晚饭，两人晚上住在那，可没想到厉惜极力挽留郁九九在家吃晚饭。郁九九拒绝不了，向云长安求救。
“妈，我跟爷爷说好了的，下次再回来吃饭吧。”
云天怀也在旁边劝厉惜不要强求，老爷子的脾气她又不是不知道，说了要过去他就肯定在家等。
厉惜妥协，让郁九九在云家喝过下午茶再去那边。
云长安跟自己的爸爸聊天时才明白为什么他妈要留郁九九吃饭，她拆开了郁九九送他们的礼物，满意得很。云长安没问云天怀郁九九送了什么，但从妈妈的反应看，一定价值不菲。云长安看向阳台，笑容满面的母亲让他的感觉越来越不舒服了。而她对面那个保持微笑的女孩，却完全不知道她如此得到他母亲喜欢的真实原因。如果可以，他并想多带她回家吃饭。
*
“你的意思是……”
厉惜忽然诧异的看着郁九九，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哥哥的妈妈在世时也不管他的婚姻’？
郁九九解
释道，“我跟我哥不是亲兄妹。”
厉惜的心里咯噔一下，“啊，你妈妈是你爸爸的续弦？”
“嗯。”
“呵呵，那也算亲兄妹的。你们都是郁夫达的孩子嘛。”
郁九九不想瞒厉惜，很实诚的告诉她，“我不是。爸爸和哥哥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他们对我非常好。”
“没有血缘关系？”厉惜眉头微微蹙在一起，“你妈妈是带着你嫁到郁家的吗？”
“嗯。”
厉惜干干的笑了笑，“这样啊。我倒是真没想到呢。”
“爸爸和哥哥封了消息，外界很少人晓得我家的情况。”
“哦。”
两人聊了一会儿，厉惜的情绪明显不如之前高，郁九九以为她累了，关心的道，“伯母你需要去休息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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