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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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什么,卢师傅也是紧张过头了。我身体不太好,他们都拿我当高危物品对待,刚才真是失礼了。”

方若琳静静地看着他,说:“黎箫,对不起。”

“嗯?”黎箫正感到有些疲惫,虚弱地笑笑问:“怎么这么说?”

“你,看看这个。”方若琳拉高了自己的裙子,露出一截光洁匀称的小腿。

“方小姐,你这是……”黎箫吓着了,睁大眼睛。

“是这个。”方若琳指了指自己脚踝处一条精致美丽的脚链。

黎箫一见之下,犹如五雷轰顶,一时间只觉心脏被狠狠刺入一刀,痛入骨髓。他按住额头,连日不曾发作的眩晕此刻变本加厉,一时间竟有些天旋地转,脑海里尽是那个男人欢爱时,亲热时在他耳边说过的话:黎箫,做我的人。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放不开了。跟着我,我会尽我所能对你好,宠你,照顾你,帮你遮风挡雨,一辈子都这样,我江临风言出必行。

你看,这一共有十一颗,都是上等货,十一颗,代表一生一世,我江临风,一生一世都会好好照顾你。

不会空的,我会用满满的幸福来填满。

你是我的,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

现在,那代表一生一世的十一颗宝石,以同样的形态,紧紧地环绕在另一人身上,紧紧环绕在一个美丽女子的脚踝上。

“你也有,是不是?我第一次见你就注意到了,你的是手链,我的是脚链,呵呵,真象束缚住你的手铐脚链一样,对不对?”

黎箫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几乎用尽全力一样握紧拳头,指甲深陷肉中。

方若琳注视着他,眼光中流露出怜悯、抱歉和浓浓的哀伤,慢慢地说:“你现在知道了吧?我不是江临风的女友,未婚妻,或任何有资格谩骂你轻蔑你的人,我不过是和你一样,一样是属于江临风的私人物品,一样是可怜人。”

黎箫呆呆的,仿佛有把钝刀,一下一下,缓慢而有力地凌迟他的心脏。他模糊地想着,是很可怜啊,可怜之处不在于被置入如此不堪的位置而不自知,可怜之处恰恰在于一厢情愿,在于心存奢望。原来自己一直都不知道,一生一世也可以相许多次;原来,两人彼此之间对一生一世的理解,竟然相差得南辕北辙。

“十一颗宝石,一生一世啊,他给了我这条宝石脚链,把我接入天水山庄,承诺有生之年都会照顾我,爱护我。在你之前,这些年,尽管他情人不断,可却真的做到了每周一或周三必定回山庄与我共度。嗬嗬,”方若琳苦笑,说:“就这点而言,江临风还真他妈的言出必行。”

这么一个淑女口吐脏话,确实令人啼笑皆非。黎箫看着她,努力克服眩晕感,问:“这个东西,一共有多少条?”

方若琳看着他,半响才说:“就我所知,到目前为止,江临风一共送出去三条。”

“还有一个?”黎箫喃喃自语着。

“那个人已经疯了。在我之前的一个男孩,叫庄楚,也是非常漂亮的人。当然,不能和你比,但却是个性情刚烈,如一团火一样的人。他知道江临风有了我,跑过来闹了一通,后来,不知怎的,就发疯了。”

“疯了……”黎箫痛彻心扉,扶着额头,木然重复着。

“他,大概是真的爱江临风吧。爱得太深,就无法容忍他去抱其他人。”方若琳笑了笑:“无论如何,庄楚给我上了生动一课,我从此明白了,在江临风面前,只有他索取,你给予,他给予,你接受的关系。所以,我从不干涉他的私生活,乖乖呆在天水山庄里等他来临。也因此,我成了跟他时间最长的人。况且,那件事以后,江临风大概也有些后悔,再也没有将谁占为己有的念头,只是来来去去地有了些短期情人,直到他遇见你。”

“天水山庄,”黎箫想到什么,募地一惊,脱口而出:“那个晚上,我在那里,你,你也在?”

方若琳点了点头,眼神复杂:“我在的,从他抱你进来的那一刻,到他着急把你抱去医院,那时候我就知道,他要送出第三条链子了。”

“对不起,你很恨我吧……”黎箫呐呐地说。

方若琳幽幽地看着他,忽然间笑了一下,摇头说:“不,我不恨你。或者应该说,原本是恨的,但看见你的第一眼就不恨了。看你那么纯洁干净地站在阳光下,一脸一无所知的善良模样,我就知道,江临风为什么要煞费苦心瞒着你,林姑姑他们为什么要这么保护你,确实,你这么美好,靠近你,不可避免就要为你所打动,任他是谁。”

黎箫呆呆地看着她。

“原本我是可以平静呆在天水山庄,守着江临风的承诺直到老死。可是,发生了一件事。”方若琳平静地说:“几个月前,已经好久没回天水山庄的江临风突然回去了。我们很自然睡在一起,那天他心情不太好,没有做好防护措施,于是,我怀孕了。我很期待那个孩子,觉得这样就算有没有江临风都无所谓,我至少还可以活得象我自己,象一个女人。”她唇边浮起一个凄楚的微笑:“可是,他逼我,逼我堕胎,逼我拿掉我的孩子,因为他的规矩不准女人未经他的同意就怀孕。我求他,看在我跟了他这么久的份上破例一次,求林姑姑,甚至到医院找你,想找个机会求你帮我说情。可是没有用,嗬嗬,这么多年的情份,抵不上他的一条规矩,在他指使手下将我强行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在这个男人身上寄托希望和情感,真的是太傻了。”

黎箫又心痛又震惊,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也爱他,对不对?”方若琳认真地看他,怜悯地道:“如果你爱他,那么我今天就来对了。黎箫,不要爱这种男人,庄楚、我,还有他那些短期的情人们,这么多前车之鉴摆在你面前,不要重蹈我们的覆辙。江临风就像一个吸血鬼,专门把你的自我、感情、尊严、对爱情的期望、对活着的勇气和信心压榨干净,等到你象个奴隶一样匍匐在他脚下,像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布,他就会毫不留情将你踩扁捏碎。庄楚早就完了,我也好不到哪去,黎箫,你还小,不要象我们一样,真的,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不要走我们这样的老路。”

“我不知道……”黎箫头痛欲裂,喃喃地说。

方若琳一下抓住了他的手,痛切而激烈地说:“黎箫,救你自己,不要重蹈我们的覆辙,你这么美,值得更好的人来倾心相待,相知相守,不要把自己交给那样一个人……”

门外传来一声尖利的刹车声,方若琳和黎箫一听,脸色俱是一变。黎箫反握方若琳的手,着急起来:“你快走,他,他回来了,快走吧……”

“黎箫,你一点都不怪我吗?”方若琳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黎箫来不及说什么,只是脸色颓败,睁大眼睛,死死看着大门处。方若琳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江临风带着浓重怒气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朝他们走来,他凌厉地扫了方若琳一眼,即令方若琳畏缩地退了一步,冷冷道:“得,若琳,还以为你这些天老实了,没想到你在这等着我呢。”

他目光停在黎箫面白如纸,微微颤抖的身子上,皱了皱眉,心里暗叫一声糟糕,抢上一步,伸手想将黎箫揽入怀中。在他的手碰到黎箫的那一瞬间,黎箫全身一僵,随即拳打脚踢,拼命地挣扎了起来。

江临风不管不顾,只是死命将他荏弱的身躯牢牢固定在自己双臂之间,忽然间臂上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才发现黎箫竟然张嘴狠狠咬在肌肉上。他苦笑了一下,心知宝贝此刻必定是恨极了自己,只得放松胳膊,让他咬个痛快。

他眼角余光看到方若琳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愁苦之色,心下怒气更甚,对这个女人,他也动心过,曾经也很满意过,以为她娴静又识大体,放在身边再合适不过。哪知道今天会来这一手,这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哄回怀里的小东西了。他回头朝身后跟着的保镖使了下眼色,立即有两人上来架了方若琳。

“把她带回天水山庄去。”江临风简单下了指令。

怀里挣扎着的黎箫闻言,停了下来,厉声说:“江临风,放开她,你要对她做什么?”

江临风此刻倒佩服起方若琳来了,这女人也不知跟宝贝说了什么,竟然能让一个情敌为她挺身而出。他朝方若琳冷冷一笑,欣赏对方眼里显出的恐惧神色,缓缓地说:“若琳,我一再容忍你,你却一再违抗我,是不是我最近变得太仁慈,仁慈到你都忘了我江临风是什么人了?”

方若琳眼睛闪过一道恨意,随即不顾一切地大喊起来:“黎箫,看到没有,这就是做他的人的下场,黎箫,你还要跟这么个魔鬼吗?你还要继续这种没有自我没有尊严不像人过的生活吗?黎箫,认真想想,为这种人不值得,哪怕跟着阿猫阿狗,也比跟这种人强……”

“闭嘴!”江临风脸色狰狞起来,想也不想,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鬓发纷乱,她抬起头来,眼神中忽然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半边脸都肿了,嘴角边竟然有一丝血丝。

江临风暗叫不妙,果然,怀里的黎箫挣脱他,尖叫着:“不要打她,混蛋……”扑了上去。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黎箫,眼角含泪,却燃烧着夺人魂魄的烈火,浑身颤抖得如同风中一片落叶一样,却挺起胸膛,无比坚定地挡在方若琳前面。

“快把她给我拉回去。”江临风怒吼了一声,两个保镖忙连拖带拽,硬拉着方若琳走出大门,塞到停在门口的车子里。方若琳尤自趴在车窗上,拍打着玻璃高喊:“黎箫,离开他,离开他,听到没有……”

黎箫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仿佛被人抽干了生命的活泉一般,扶着头,晕眩感突如其来,他天旋地转地踉跄了几步,脚下一软,却跌进了江临风熟悉的怀抱中。

“箫箫,箫箫,宝贝,你不要吓我,箫箫……”江临风焦急地拍着他的脸颊唤着。

黎箫勉强睁开眼,只来得及说了句:“走开,不……不要碰我……”随即眼前一黑,跌入无止境的昏迷当中。

第22章

换肾病人晕倒可大可小,江临风派人将医生送了来,做了基本检查,所幸没有大碍,只是疲惫和受了刺激而已。

这一天这么折腾,已经过了大半,江临风在这里随意用了餐,用电话处理了几样事务后,才折回房间。推门的霎那,只见黎箫仍躺在床上,整个人深陷入深蓝色的被褥中,宛若一尊精雕细琢的玉人儿,乍一看,竟然透着冰凉剔透的错觉。江临风走过去,握着他的手,仿佛又回到当初在病床前一次次等他苏醒时的心情。不同以往的期待和满足,此刻的江临风,心里隐隐约约,竟然有些不安。方若琳的事,他其实并不认为有多了不起,哪一个成功的男人不是左拥右抱,金屋藏娇三四处?他这样的男人,有钱有势,呼风唤雨,原本就有不必遵循那种一对一游戏规则的特权,做得了他江临风的情人,就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只是,黎箫不一样。江临风摩挲着他冰凉的指头,黎箫确实不同于他以前的情人们,黎箫是那么美丽脆弱,如同春天樱花树上最娇嫩的花瓣一样,禁不起一点尘俗污染。江临风平时捧在心尖上还来不及,怎舍得让他知道这些事来受委屈?因此,他瞒住黎箫,也一向奉行天水山庄与这里两不相干的原则。私心里,或许也以为凭黎箫的单纯和方若琳的识大体,在他掌控之下,这两人即便碰了面,也该相安无事才对。

哪知道,原以为了如指掌的女人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手,整件事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定轨迹。现在事情被方若琳挑明了,尽管自己接到阿卢的电话后急忙赶回,却显然失了先机,想要挽回这个小东西的心,还真不是费一般心思能做到。但搞出这么多事又如何?江临风不屑地“哼”了一声,再怎么着,黎箫也离不开自己,只要这一点没变,游戏规则就还是自己说了算。他狠狠地攥紧了黎箫的手,俯下身了,对着那轮廓优美的脸庞宣誓一样说:“箫箫,你是我的。”

他用的手劲过大,黎箫即便在昏睡中,也疼得皱了皱眉头。江临风松了手,将唇贴在他细白的指头上,轻轻含着吻着。黎箫长长的睫毛如垂死挣扎的蝶翅一般,扇动了数下,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注意到床边的江临风,转过头去不看他,幽深的眸子里,流露出无比的厌倦和冷淡。江临风心里忐忑,拉着的手,也被黎箫一下子抽回。江临风站了起来,试图板过黎箫的头,仍被他倔犟一扭扑了空。此时,江临风积压了半天的不安迅速转变成一股怒气,他伸出手指,钳住黎箫尖细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为什么不看我?”

黎箫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最终闭上了眼睛。

“看我,听到没有。”江临风不悦地低吼。

黎箫仍然紧闭双眼,咬着唇不作声。

“不要惹我生气,箫箫。”江临风一把将他紧紧勒进怀里,抱的力度大到仿佛要将他圈死在自己怀中一样。“该死的,方若琳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放开我。”黎箫的声音干涩而嘶哑。

“你休想,”江临风贴着他的耳朵低语:“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你。”

“这样有意思吗?你觉得有意思吗?”黎箫挣扎着,迸出哭腔:“江临风,你都有了方若琳,有了那么多其他的人,干嘛不肯放过我,你放开……”

“休想!”江临风圈紧了他,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困难地咽了口唾液,说:“箫箫,我知道方若琳的事你一时很难接受,但你真的不用管她,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变化,你仍然是我的宝贝,我仍然会竭尽所能对你好。你看,之前你不知道有方若琳这个人,我们不也好好的吗?今后也如此,我保证,她再也不会出现……”

黎箫愣愣地,骤然间觉得前一刻还熟悉的男人变得无比陌生。

“方若琳我会处理好,你什么都不用多心,也不要瞎想。她呆在天水山庄,你呆在这里,井水不犯河水的,放心,我还会对你更好……”

“江临风,你真的不觉得这样有问题?”黎箫愕然地看着他。

江临风一顿,随即笑开了,道:“箫箫,你吃醋了?别担心,宝贝,我对你怎样你还不知道吗?”他亲密地抚摸着黎箫的背:“方若琳的事,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她……再怎么着,也算是我的人,我以前,也给过她承诺。宝贝,你也不希望我做背信弃义的人对不对?我的心还是在你这里,你知道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黎箫猛地一把推开他,气得浑身发抖:“三妻四妾,齐人之福,你想得倒挺好,但是,你当我们是什么?宠物吗?无聊时候拿来消遣的玩意吗?方若琳跟了你那么多年,你一声处理就完了?你有正眼看过她吗?她怀了孩子,你说不合规矩就拿掉了,你想过她的感受吗?还有那个庄楚,好好一个人被你逼疯,你难道就不忏悔不难受吗?给点好就要我们拿自己不当人,你就觉得别人活该这么贱吗?,江临风,我还没有卖给你!”

“谁告诉你这些的?”江临风的脸色骤变,一把钳住黎箫的胳膊,用力之猛,疼得黎箫皱紧眉头。“方若琳吗?他妈的,我绝饶不了她。”

这样的江临风太可怕,全然不同于适才温柔可亲的模样,而是仿佛化身嗜血的野兽,牢牢盯住猎物一般。黎箫不由得往后缩了缩,想离开他迫人的气势远点。江临风不准他后退,一下抓起他的手腕,五指如铁圈一般深深嵌入他雪白玲珑的肌肤中,眼睛里发着凌厉的光:“你戴上这个,这一生就都是我的人,一生一世也改变不了,明白吗?”

他的话勾起了黎箫所有的委屈与苦闷,这算什么?你的承诺就重要到无论别人愿意与否,都必须遵照你的安排了吗?黎箫不顾一切,哆哆嗦嗦地用手,用牙解下那条宝石手链,说:“去你的一生一世,一生一世的痛苦和煎熬吗?我受不起这种承诺,还给你,你爱给谁给谁,反正我是不要,我不要了……”

“我不准!”江临风钳住他的手,硬板到他身后,让黎箫被迫挺直了腰靠在他怀里,江临风脸色狠厉地说:“我绝对不会允许,由不得你,黎箫,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我不是,我不是,”黎箫拼命摇着头,哭着喊:“我是我自己的,我不是你的,放开我,混蛋,江临风,放开我,林姑姑,救我啊,林姑姑,珂珂,救我……”

“喊谁也没用,今天要不好好收拾你,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江临风怒火高涨,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将黎箫的手绑在床头上,不顾他的蹬腿挣扎,挤进他的双腿之间,开始用力撕开他的衣裤。黎箫吓坏了,这已经不是平日在床上轻怜蜜爱的江临风,这个男人已经变成一头野兽,只知道用这种最原始,最屈辱的方式表达占有和所有权。他挣扎着,哭泣着,哀求着,颤栗着,却丝毫不能阻止这个男人侵犯他,伤害他的步伐。黎箫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衣服被撕扯成碎片的声音;清楚地感受到江临风粗暴地掰开自己双腿,将自己的身体扳成不堪的姿势;清楚地看到男人丧失理智的,近乎兽性的眼光,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喷出的炙热气焰。下一刻,他被男人抬高了臀部,没有爱抚,没有前戏,硕大的阳刚犹如刀刃一般骤然间冲进了他的体内,一瞬间,痛彻心骨的疼铺天盖地而来,黎箫惨叫了一声,不顾手腕被捆绑处辣辣的刺痛而死命挣扎起来。

“给我老实点!”江临风盛怒之下,对黎箫的挣扎只理解为他企图逃脱自己身边的动作,想也不想,劈手给了他一个耳光。黎箫被打得偏了头,白玉般的脸颊骤然浮起五个鲜红的手指印,眼泪直直地刷了下来。江临风也顾不上这些,一股心火烧灼着他,令他红了眼,抓紧了黎箫的纤腰,一挺身,完全纳入了那销魂的洞口之内。他仿佛听到了身下的人儿血肉崩裂的惨叫声和哭喊声。恍惚之间,一个微弱而凄厉的声音仿佛在一遍一遍地哀求着:“杀了我吧,好疼,好疼,求求你,直接给我个痛快吧……”但此时此刻,快感夹杂着内心的惶恐、不安及无法掌控的深深怒火席卷了一切,令他如在弦之箭,一往无前,粗鲁而蛮横地在那具温软如玉的身体内一再冲刺,一再撞击。他忘乎所以,只知道要与这具勾魂夺魄的身体结合在一起,只知道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把握住,控制住身下的人儿,才能将心底这种从未有过的被冒犯权威的雷霆之怒和即将失去的无名恐惧排除出去。

这样凌迟般的酷刑持续了许久许久,在江临风不知不觉之间,天悄悄地变黑,又悄悄地转亮。凌晨之时,他终于精疲力竭地倒在早已昏过去的黎箫身上,呼出一口浊气,喃喃地说:“这下,你离不开了吧。”,之后,他沉沉地睡去,朦胧之中,感觉自己好像怀抱着一个冰凉的枕头一样很不舒服,他不满地皱皱眉,抱得更紧了,心里模模糊糊地想着用体温煨它,总能把它煨热吧。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连串急促的拍门声吵醒,江临风火了,大骂出口:“大清早敲他妈什么门,给我安静点!”

“江临风,你有病啊,都中午了还不起来,箫箫今天约了医生要去复查的,你快让他起来。”林玉芬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箫箫,对了,箫箫。江临风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一下爬了起床,一看身边的黎箫,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的手还绑在床头,玲珑细致的手腕上血迹斑斑,可见当时挣扎得多厉害;他脸垂到一边,睫毛了无生机地垂着,脸上还带着昨晚一怒之下那个巴掌的伤痕,脸色异常憔悴,呈现一派颓败的灰色;再往下,原本如羊脂白玉般美丽的身体凄惨无比,布满了昨晚凌虐的痕迹,下身一片狼藉,遍是干涸的血迹和津液,他身下的深蓝色床单早已沤染了一大片深紫色的血迹。整个人看起来象死了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江临风大骇,抖着手,探黎箫的鼻息,竟然发现他呼吸极其微弱,整个人体温变冷,他立即慌了手脚,忙将捆绑住黎箫的领带解了下来,自己胡乱套上衣裤,抓起旁边的薄毯子裹住黎箫赤裸而凄惨的身体,打开房门,抱起他飞奔下楼。

林玉芬在身后一迭连声地发问:“临风,怎么啦,箫箫怎么啦?天哪……”她瞥见黎箫垂在毯子外面伤痕累累的手腕,骤然尖叫:“他的手怎么会这样,江临风,你对黎箫做了什么?你疯了……”

江临风没顾得上回答,他心急如焚,飞跑进庭院,将黎箫放入车内,钻进驾驶座发动汽车,一踩油门,直往医院奔去。

经过几小时的紧急施救后,黎箫又被送进了ICU监护室。

“没有办法,大出血本来就是换肾病人特别忌讳的事,现在他……肛门严重裂伤,导致大量失血,排异现象也出现了,深度昏迷的情况很不妙,江先生,我明明叮嘱过您要注意这方面的事,您怎么还……”一向在江临风面前毕恭毕敬的主治大夫,此刻也忍不住眼露责备的神色。

江临风闻言懊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他抓住医生的衣襟,急切而狠厉地说:“我不管,你给我治好他,治好他,花多少钱都没关系,听明白了吗?”

一旁一起等着的林玉芬也顾不上风度了,冲上去使劲推开江临风骂道:“混蛋,自己做的孽,你怪得了谁呀你……”

医生眼露恐惧,忙点头,说:“我尽力,尽力,但这取决于病人的生存意志……”

江临风呆了,他松开医生,踉跄地跌坐在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忽然想起黎箫那个晚上在身下被凌虐时,一直流着泪,求自己杀了他,给他个痛快。

我都干了些什么呀?那个求自己动手术,要活下去,要做个健康的人的黎箫,竟然求自己杀了他,给他个痛快。

他还有什么生存意志?他还有什么是留在这世上,最最牵挂的?

电闪雷鸣的瞬间,江临风想起了黎珂。他跳了起来,抖着手拨通助理的电话,几乎吼着说:“去把黎珂找来医院,马上,让他们经理停掉他手上所有的工作,马上把他找来。”

他挂了电话,将脸埋入手掌中,脑子里不知为何,一直闪现出这样一个词:痛不欲生。

是的,活了三十年,随心所欲,风光无限,却终于在今天,在心底钝刀一样切割的伤痛和悔恨中,明白了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世上的事情真的很公平,哪怕你位高权重,哪怕你成就斐然,但有些失去仍然会令你无法承受,有些痛苦仍然会令你刻骨铭心。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江临风失神地抬起头,看到黎珂气喘吁吁奔来,没有看他一眼,只与林玉芬交换了下担忧至深的眼神,顾不上问什么,换了无菌服,冲进了黎箫的病房。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江临风都怀疑时间是不是忘记往前走了,一个人走到他面前,他低头看到那人穿着的普通黑色皮鞋,慢慢抬头,这才注视到黎珂愤怒而扭曲的脸孔。

一个凌厉的拳头打到他脸颊上,带了一阵尖锐的疼痛,江临风粹不设防,被打得身子一偏,还没反应怎么回事,又一拳袭击过来,力道更大,他一下被打趴在椅子上,舌头一舔,仿佛尝到嘴里血腥的味道。

“江临风,如果黎箫这一次捱不过去,我发誓一定会杀了你,我发誓!”黎珂握着拳头,狠狠地抛下话,没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向对面,坐在林玉芬身边。

江临风苦笑了一下,擦擦嘴角的血迹,止住了身边要扑上前的保镖,没有说话。

第23章

一连十天,医院至少下了五张病危通知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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