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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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贵吗?”
“嗯,可贵呢。”
我想了想说:“那我可以不用每天吃。”
他轻轻笑了,拿嘴唇贴了贴我的额角,柔声说,“没事,咱吃得起。睡吧,乖宝,明天再跟你说。”
我陷入沉沉的睡眠中,梦里像偎依着查理实验室里温暖的电火炉,不过条不知哪来的小狗一只在拱我的脖子,东闻闻西嗅嗅,可能还舔我,虽然我觉得不卫生,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它舔着时四肢软绵绵的很舒服,还时不时让我痒得想笑。
在我的记忆中,从未养过此类动物,也从未有动物主动亲近过我,查理曾经养过一只猫,但那只猫在见到我的第一瞬间就竖起尾巴前爪下扒准备攻击我。
我用疯狗刀割开了它的肚子,任何试图攻击我的动物,都是找死。
查理虽然难过,但他一句话也没说,他把猫的尸体处理掉,从此再也不带任何活物出现在我面前。
但在这个梦里,我成为张家涵那样有柔软心肠的人,我纵容那条狗把毛茸茸的脑袋拱到我的衣服里,我任由它舔我的胸膛和腹部,粗糙的舌苔摩擦过皮肤引起的战栗感,这些触感令我觉得很新奇,好像四肢都浸泡在水里,懒洋洋地不想动,有种奇妙的快感从脊椎尾椎爬上来,上升到脑部。
再往后,我愉快地跟那只狗抱在一起玩了很久,醒来时好像手里甚至还留有抱着那条狗的触感,即便是我,也不太能分析清楚这样的梦到底表达了我潜意识中的什么欲望。但在想去厕所的时候,我发现我两腿间的器官抬起了头,绷紧,令我有点难受。
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状况,我脱下自己的裤子好奇地看,发现它像风帆一样扯起来的形状很奇怪,尽管体积不大,但粉色的蘑菇头还是倔强地表达出某种意念。
我拿手去碰它,感觉很奇妙,好像会疼,又好像很有快感。
我不安地蹭蹭袁牧之,袁牧之嘀咕了一声,将横在我脑袋下的手收紧,大腿跨过来整个包住我,压迫到我的器官,这让我更难受了。我不安而烦躁地继续推他,袁牧之终于被我推醒,他朦胧地睁开眼,说:“小祸害,干嘛呢,天还早呢。”
我带着惶恐问:“袁,袁牧之,你快看,它,它站起来了。”
袁牧之揉揉眼半支起身子一看,突然变了脸色,一把将我的裤子拉上,随后说:“臭小子,大清早你想害我流鼻血吗?”
我惶惑地盯着他,袁牧之掉过头,呼吸似乎有些急促,随后平缓了,伸手搂住我,拍拍我的后背低声说:“好了好了,没事,这是好事,你这么大的人了,该发育了。”
“可,可我难受。”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随后把手伸进我的裤子里,握住那个不安分的器官,咬牙说:“听着,我帮你弄出来,你别出声。”
“为什么?”
“张哥还睡着。”他说,“被他听见,他会骂你。”
“张家涵才不……啊,”他的手突然动起来,一阵奇特的触电般的快感侵袭而来,我发现自己呼吸变得急促,血液循环大概也加快,脑子的运作速度也大不如平常,我喘着气,按住他的手问:“怎么,怎么会这样……”
“闭嘴,”他轻轻地吻我的脸颊,哑声说,“这是很快乐的事,只能由我给予你,闭上眼享受就好。”
我闭上眼,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在飓风狂澜中起伏的小船,忽上忽下,袁牧之说得没错,这个过程确实很快乐,极致的快感,身体大概分泌出不可思议的激素,让触感和快乐加倍被感受,尤其是最后的一下,只有几秒钟,但在那几秒内我攀到这辈子从未到达的快感高峰,以至于在从那高峰下来后,我有好久都不曾回过神来。
然后我发现袁牧之手心多了一团黏稠的白色液体,我忽然就明白了,我问他:“性体验就是这样,对吗?”
“这只是其中的一种。”
我掩上我的脸,慢慢地蜷缩成一团,然后我对袁牧之说:“我以后再也不要尝试了。”
“不喜欢?”
“不是,”我喃喃地说,“它将内心的欲望全部释放出来了,这是危险的,它会令我变得愚蠢,迟钝,耽于享乐,浪费时间,影响判断力。”
袁牧之沉默了,然后,他抽过纸巾擦掉自己手上的液体,从背后抱住我,哑声说:“但我希望你愚蠢,迟钝,耽于享乐,浪费时间,没关系,我乐意你那样,因为其他的东西都有我帮你扛着,好不好?”
“你若能以享乐把我欺骗。那就算是我最后的一天。”我喃喃地说。
“那是什么?”
“浮士德。”我转过头,冷静地说,“你该走了,今天的事是最后一次,我决定了。”
第66章
这个早晨的事成为我想避之不及的存在,尽管袁牧之竭力想安慰我,他告诉我说这只是发育完整的一个体现,他很高兴我长大了,他很乐意为我效劳之类。
但我的理解根本是那样的。
袁牧之完全不能明白那对我来说这意味着何等惊惶的事实,因为我发现我对自己的身体及欲望无法掌控,在那个时候,到达高潮的时候,我想一直沉溺下去,在那种美妙的感觉中徘徊不出来。
但我怎么可以沉溺在欲望的快感中不出来?
这让我感到真真切切的恐惧,我怕我会贪婪地追逐身体上的享乐。我训练了这么多年,我引以为傲的意志力,可能因为这种疏忽而在瞬间分崩离析。
因为那个欲望带来的快感太过强烈,仿佛唾手可得,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我知道也许对袁牧之来说跟我做这种事也是他的意愿,我现在明白他盯着我的目光那个明显的欲望确指什么,但是,我不能任由性欲这种东西控制我。
应该说,我不能任由欲望控制我。
但我很快发现,执行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袁牧之总是出现在我身边,我发现我们身体接触的次数大大增加,这令我非常困惑。我不明白为何他现在那么喜欢接触我的身体,比如总是喜欢拿他的粗胳膊把我整个抡起来放到膝盖上,一定要我靠着他的胸膛才肯让我安静地看会书。
晚上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块挤一张床睡觉,我承认我喜欢抱着他的胳膊,但次数一多,我发现我的警惕性下降了不少,因为我再也没法在有人靠近的第一瞬间睁开眼睛,我潜意识里认为,袁牧之是可以信赖的伙伴,他在危险到来时不会抛下我。
我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信赖心存警惕,我不能自抑地设想一个可能:如果有一天袁牧之背叛了我对他的信赖呢?如果他的背叛,直接会给我带来致命的危险呢?
很显然,如果那样的话,我一定会死,毫无疑问地丧命。
可能比丧命还要令我难过,但死亡是一切的终止,我不知道这种逻辑混乱的念头,我是怎么冒出来的。
进而,我发现我变得软弱,比如我的内心对死亡是有所恐惧的,它再也不是一件可以冷静思考的事,而是一件想起来,我会忍不住想抗拒的事。
可我终究会成为一个死者,或许连死者都称不上,我会完全消失,从逻辑上讲,不曾存在过的人是不能称之为死亡的。
到时候,我现在相处的人们,袁牧之,张家涵,洪馨阳,他们都会不记得我。
因为在那种可能性中,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我。
但这难道不是我穿越时空的目的吗?
即便今天,我也从未动摇过这个目的,我仍然相信它具备极大的意义,但为什么,我现在一想起它,就有股寒气从足底冒上来?
冷得我咬紧牙关,抱着袁牧之的胳膊抱得更紧。
我也分不清,是因为有一个人的胳膊可以抱着,他的体温可以被感觉到我才觉得冷,还是,我本来就冷,所以我需要他人的体温取暖。
其间两腿间的器官时不时会站起来,就像有谁朝我的脑子里下达了愚蠢的执行令。它通常站立的时间是在早晨,一觉醒来,我总会不耐烦地发现,那个器官会像亟待发射的炮管一样,高高翘起。
“这没有什么好害羞的。”袁牧之常常会一边亲我,一边动手帮我解决。
于是那种极致的,烧毁一切的快感又会如约而至,我揪住他的胳膊,喘着气,眼眶里有液体想冒出来,然后我在他的手里看见天堂的颜色。
天堂是彩色的,五彩斑斓,但在瞥见它的下一秒,我就堕入无尽的空茫当中。
很久以后,当我们又单独相处时,我觉得有必要跟袁牧之好好沟通。
“怎样才能不让它翘起来?”我问袁牧之。
“没有必要想这种问题,”他哈哈大笑,回答我说,“每个男性都这样,它本就是享乐的一个部分。”
“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皱眉说,“它让我觉得我像被你掌控着,我身上的某个地方有一道门,通往那道门的钥匙掌握在你手里。”
“那不是很好吗?”袁牧之耸肩,“由我带给你快乐,然后你的脑袋从此必须记得我。”
我用力摇头:“我说过这件事必须停止。”
“宝宝,你想太多了,我们是恋人,你忘记了吗?恋人之间,是有义务令对方快乐的。”
恋人这个称谓令我困惑了五秒钟,但我很快抛下这种无意义的词语探究,我对袁牧之郑重其事地说:“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如果不想我催眠你,就停止。”
“宝宝……”袁牧之诧异地看着我。
“我说了必须停止!”我大喊起来,从他身上蹿下来,我惊诧无比地发现我的情绪突然间像爆发了一样,我居然令自己软弱到这个程度,我恐惧地低头,看自己的手,我的手在微微颤抖。
“小冰!”袁牧之站起来,伸出胳膊想揪住我。
我猛然后退了一大步,毫不犹豫抽出光匕首对着他:“再过来,我就砍掉你的胳膊!”
袁牧之目光一黯,他定定地看着我,那个目光太专注,我发现我在害怕,我害怕对视他的眼神,在我有限的生命经验中,不敢看一个人的眼睛这还是第一次。
“臭小子,你他妈居然把刀子朝向我?”他暴喝一声,腿一迈就想朝我扑过来。
“别动!”我尖叫,瞬间按开光匕首的开关,一簇幽蓝色的光指向他,我恶狠狠地说:“你敢过来,我一定会砍掉你的胳膊!”
袁牧之的脚步一顿,呆在原地不动,然后,他视线微微朝上,拳头紧握,好像下一秒就会朝我挥出来,我浑身警惕,神经质地发抖,我攥紧我的光匕首,仿佛那是我唯一可以依赖的东西。
过了很久,袁牧之吁出一口长气,目光黯然地垂下,随后点点头,自嘲一笑,转身走出了病房。
我这才松了口气,靠在床架子上剧烈喘息。
过了一会,门被打开,有人脚步很轻朝我走过来,我抬头,发现那是张家涵。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我,然后叹了口气,对我柔声说:“小冰,把你这个东西收起来,大头走了,你别待会伤到自己。”
我呆了五秒钟才听明白他的话,于是我把光匕首关了,收回自己的衣袋里。
他在我身边坐下,看了我一会,然后伸出胳膊把我搂住。
我扑在他怀里,呼吸他身上软绵绵的,温暖而好闻的气息,然后我慢慢冷静下来。
“如果,大头拿枪对着你,你会怎么做?”张家涵问我。
“我会催眠他,让他放下武器,然后伺机宰了他。”我说。
“你只有这个反应?再想想。”他温柔地摸摸我的头发,说,“那如果是张哥拿枪对着你呢?你也同样要宰了我?”
我愣住,说:“你不会那样的。”
张家涵轻轻笑了,问:“为什么我不会,那大头会吗?”
我认真考虑了那种可能性,发现可能性微乎其微,于是我摇摇头:“他也不会。但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
“如果会呢?”张家涵问我,“如果他真的拔枪对着你,你真的会无动于衷地杀了他?”
我觉得脑子有点混乱,于是把脑袋靠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哑声说:“我不知道。”
“你都这样,那大头呢?你刚刚那样对他,他会很难过的。”张家涵淡淡地说,“小冰,你是个乖孩子,看起来很任性,可是做事情有你的分寸,但今天你做得不对,大头对你那么好,他是真的很喜欢你,你这样做,是伤他的心。”
“会吗?”我困惑地问。
“会。”张家涵肯定地回答我,“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会更加伤心。”
“我不懂……”
“小冰啊,”张家涵叹了口气说,“你不是跟我说过,刀子要对着讨厌的人,不是对着自己吗?那你告诉我,你讨厌大头吗?”
我摇摇头。
“你不讨厌他,他还很喜欢你,你看,你们的关系并不是敌人。”张家涵轻笑了一声,摸摸我的头发说:“刀子如果对着喜欢你的人,会比真的刺他一刀更令他难过。”
“真的吗?”
“真的。”
“我很反对你们在一起。”张家涵柔声说,“因为我觉得你太小,大头不能因为你小,不懂事就把你拐上这条路,我怕他害了你。就算今天,我还是这么觉得,我想看到你平安长大,娶个姑娘,生几个孩子,等我老了有个家庭可以走动,那样最好。”
“我不会娶姑娘的。”
“我知道。”他笑了,“你连自己都弄不明白,怎么可能去照顾别人?负担一个家庭什么的更是天方夜谭。所以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可能由大头来看着你会更好点,难得你不讨厌他。我自己觉得这条路难走,是因为我没遇到好人,可大头会对你好,你们不一样。”
“袁牧之说我们是恋人。”我困惑地问,“我跟他已经是恋人了吗?”
“呵呵,你自己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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