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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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完结篇

第160章

白析皓携着林凛,与袁绍之在窄巷中奔走。袁绍之在此地住了十年,地形熟悉不过。益华这等南方城镇不比北边,城池规矩,坐北朝南,中轴线笔直。这里道路不宽,却极多窄巷,蜿蜒曲折,宛若蛛网,又似迷宫。白析皓二人跟着袁绍之东拐西拐,绕进巷子,不知进了第几重,终于停在一户极为寻常的人家门前。那木门紧锁,两边与这城里众多人家一般贴有斑驳对联,岁月雨打风吹的痕迹呈在木门的纹路之上,上面两个铁制圆环却光滑鲜亮,显是家主人常常擦拭。院内一株紫藤萝过了墙,虽未到花季,可南边树木,更是隆冬,也郁郁苍苍。

袁绍之笑了笑,以手叩门,三轻三重,片刻之间,便听得有一妇人在内应道:“来了来了,莫要催丧一样。”

木门嘎吱一声打开,一黄脸妇人,穿着寻常布衣棉袄,带着蓝布印花头巾,探出头来,一见袁绍之,当即笑道:“哎呦,他大舅,才刚正叨叨着要去给你们拜个早年,这倒好了,你们先来了,可怎么过意得去。”

“都是亲戚,年节下走动走动,也是要的。”袁绍之笑笑,让了白析皓二人先进,那妇人随后关门,似乎还听见他与邻里的应答:“是啊,我家孩儿他大舅,城东那边过来的,礼数可周全不是”等等,林凛听了一笑,低声对袁绍之道:“你倒先捡了人便宜大舅子当。”

袁绍之嘿嘿一笑,道:“此地民风淳朴,邻里之间常互通有无,却也不乏好事之徒,不先拿亲戚的名头搪塞过去,咱们怎能在此留几日,避避风头?”

白析皓冷哼一声,道:“何必避,我飞鹰堡带着的人犹在,也不怕那点城防联军。”

林凛握住他的手,道:“那点城防联军是不怕,可那位爷在此,必有御林军大内侍卫随侍左右,再加上他御驾亲征,龙骑尉、骁骑营、南疆军队在此附近,真个要调动,必不出半日。咱们没必要自曝其短,做些无谓牺牲。”

“小凛此言甚是。你二人如今是外来的飞鹰堡少堡主,对方便是打探,顶多也探到我袁绍之的名号,可袁绍之在此地,不过平头百姓,家有两亩闲田而已,连个武林人士都算不上,未必能知晓到飞鹰堡这条线索。”

白析皓皱眉道:“这么着,我命客栈内诸人按兵不动,索性让邬智雄将琴秋小宝儿二人扮作咱们俩人,在客栈附近招摇招摇,等风声一过,咱们再离开益华。”

林凛笑着握紧他的手,道:“如此偷得浮生几日闲,倒该多谢那位爷了。”

三人相视大笑,随外面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然胸中开阔,却也无所畏惧。

三人在前屋卸下妆容,随后,妇人便将他们引入后院,早有干净的厢房收拾好在那等着。林凛这才发觉,这小院分前后二进,前面是妇人一家居住,当真夫妻子女,一家俱全,益华百姓,多是如此,毫不起眼。然那后院却收掇齐整,仿佛时常备着,以供藏匿一般,他心中疑惑,瞧向袁绍之。袁绍之呵呵一笑,淡然道:“小凛,你若一生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要躲着旁人的追踪查探,自然会生出许多法子来。而种种法子中,莫过于扮成寻常百姓,更能掩人耳目。”

他口气平常,然却有深深的无奈和沧桑,林凛明白这也是位有不得已之事的人,便也不再追问,只微笑道:“袁大哥巧思如此,人道狡兔三窟,我瞧着,您是狡兔七八窟都不止。”

“狡兔算什么?”袁绍之笑道:“若追你的是猎豹,你就是化成狐狸,这都是被你的对手练出来的,来,这是你们的屋子。”

他推开东边厢房,却窗明几净,卧具陈设虽平常,可却极为整洁。林凛心下感激,道:“多谢袁大哥。”

“何必谢他,”白析皓将林凛拥入屋内,回头对袁绍之道:“老小子,不得靠近我屋子,晓得不?”

袁绍之哈哈大笑,道:“放心,我在西边,你们便是弄出多大动静,我也听不见。”

林凛轰的一下脸色绯红,横了白析皓一眼,白析皓却恬着脸笑,将他簇拥到床边,随手一甩,袖风一过,那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林凛转身正待推开他,却已被他紧紧抱住,一双灵活的手顺着背脊腰线,来回摩挲。

“析皓,大白天的,你,唔……”他一句话未说完,酒杯白析皓低头堵住嘴唇,顷刻间炙热的情感随着那灵活的唇色倾覆而下,犹如燎原之火,将他烧得头脑空白,仿佛活命的空气,皆被抽离,片刻之间,林凛便觉四肢酥麻,腿部发软,全仗着白析皓的臂膀,方能勉强站立。

不知不觉间,他已被那人推倒在床,那人一双温暖的手,已熟门熟路,自衣襟探入,胸前敏感的两点,已被揉捏搓弄,令他一阵阵微颤麻痹。林凛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从他猛烈的攻击下逃出唇来,舔舔嘴唇,断断续续问:“你,你,怎么这么着急,啊……”

他尚未说完,白析皓已三下两下,拉开两人衣裳,露出大片剔透晶莹的肌肤,狂热的唇迫不及待地吞入那一点漂亮挺立的硬果,不住舔弄吮吻,一时间痛楚、酥麻。微痒等快感蜂拥而上,令林凛骤觉一阵痉挛,从尾椎至脚尖,迅速侵过。他情不自禁地扬起颈项,呻吟出声,想要推开白析皓的手,却再也无力去推动分毫。

恍惚之间,那双点燃欲火的手,已经深入他两腿之间,轻易覆上那处,轻轻搓揉套弄,每一下触碰,均能令他不住颤抖,林凛脑中的理智早已燃烧殆尽,只余下追逐快感的本能,身体内仿佛形成巨大的黑洞,渴望被更彻底的触摸,被坚决的穿刺填充。他情不自禁地抬起腰,迎合那拨弄自己欲望的手指,微微扭动,生生喘息。

身下人这等美态太过撩人,白析皓早已忍得临近边缘,却强按捺着,在那人耳边沙哑地问:“你要什么,凛凛,要我做什么,说出来,乖,说出来我才给你。”

混蛋,林凛眼含春水,恨恨地瞪着他,正要骂出口,另一只可恶的手,却伸到身后,托起臀部,四下游走,林凛微启双唇,颤抖着骂道:“白,白析皓,你,你给我适可而止,啊……”他顿觉身后一凉,却被那只手涂上清凉的膏体,林凛顿觉全身血液涌上脸颊,惊呼出声:“你,你居然,随身带着,啊,这,这等东西……”

“宝宝,不带着,若伤到你,我怎么舍得。”白析皓嘴角含笑,轻柔地吻上他的唇,缠绵悱恻,辗转不休,林凛被他高超的吻技撩拨得晕头转向,只觉那只作恶的手,悄悄地探入一根手指,再慢慢旋转按摩,既有耐性地等待着,“放松,宝宝,再放松点……”白析皓温柔地耳语着,细细吻着他的耳廓颈项,待他全身软下来,放探入第二根手指,又是极有耐性的抽动,试探,等了许久,方吻着他的唇,看着他的眼睛,道:“我进去了,好么?”

林凛喘着气,瞪着他,断断续续地道:“我,我若是不答应,你,你难道不做了?”

“当然不。”白析皓笑了起来,痴迷地抚摩着他脸颊,眼里满是柔情爱欲,喃喃地道:“你真美,这么美,我如何忍得住。”

“那,那还废话什么?”林凛淡淡笑了,眼中波光潋滟,风情无限,他主动分开腿,攀上白析皓的腰,看着他,道:“我要你,析皓。”

白析皓睁大双眼,猛地一下抱起他的腰,撤出手指,狠狠将膨胀到极致的硬物冲入那令人销魂噬骨的蜜穴之中,“啊,轻,轻点。”林凛一声惊呼,语气暗哑魅惑,白析皓喘着气,俯下身去温柔无限,在那白玉般的身子上,徘徊流连,慢慢待那温暖潮湿的处所适应自己的尺寸,再由慢到快抽动起来。

进入他身体中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宛若置于迤逦缤纷的梦境当中,更那堪身下那人面带唇色,目含泪光,荏弱无力地随自己摆动,喘息呻吟之间,如此动人心扉,却又牵引主导你的速度和快感,催发你的欲望和满足。从没有想过,原来床第之间,鱼水之欢,是一种更为深层的相遇和交流,连这个旖旎的场所中,你拥有对方,却也交付自己。你带着你的爱人,冲向那刺激快感的巅峰;却也让你的爱人带着你,领略那等无法表述的爱和美妙。

情事过后,林凛慵懒地躺在白析皓怀里。他自那晚于醉花楼见着皇帝后,便不曾好好歇息,这两日三四次换歇脚的地方,心情难免波动不安。好容易到得一处将歇之所,又被白析皓忙不迭拉上床。待得一场狂风骤雨的欢爱之后,他已精疲力竭,伏在白析皓怀中昏昏沉沉。白析皓将林凛小心地拥入怀中,摩挲着他光裸的背部,导着他喘气平复,吻吻他的额角,低声细语道:“凛凛,身子感觉如何?”

“还好。”林凛蹭蹭他的胸膛,含糊地道:“析皓,你莫要怕。”

“什,什么?”白析皓吃了一惊,道。

林凛微微睁开眼,道:“我不是物品东西,不是他想抢就能抢的。”

白析皓愣了一下,忽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将怀里的人儿楼得更紧,低声道:“放心,我不会任他抢走你。”

林凛伸出手,搭在他胸膛上,柔声道:“萧宏铖是真正的帝王,只要他一日坐在那把龙椅上,便有无数的顾虑令他无法随心所欲。因而,对付他,从从前开始,我便知道如何做。现下,”他抬起头,无限温柔地看着白析皓,道:“现下有了你,我更明白如何应对。”他垂下头,视线变得清冽冷厉,淡淡地道:“除非他真想养佞臣乱朝纲,那我便不介意陪他玩玩。”

白析皓低头,轻轻啄了一下他的鼻尖,叹息道:“凛凛,宝宝,许多时候,我常恨不得将你藏起,不让这许多人觑探。那几个人,个个非善男信女,我虽不惧,但,却不得不忧。”

林凛微笑着吻上他,哑声道:“所以,把你的担子分一半给我,不要一个人挡着,好么?”

白析皓点点头,笑着拥紧他,道:“我越来越觉着,真是捡到宝了。”

林凛略微挣开他,瞪着他道:“下回你在这么猴急,就给我去睡地板。”

白析皓扑哧一笑,暧昧地贴近他,在他光滑的肌肤上连连撩拨,引起他一阵轻颤不休,林凛怒道:“白析皓,你,你又要做什么?”

“才刚猴急了,”白析皓一面忙着在他身子上点火,以免抽空答道:“现下来一次不着急,慢慢的。”

“嗯,唔……”林凛待要抗议,怎奈才经欢爱,身子敏感得紧,稍事撩拨,就已经喘气无力,只得由着他去了。

这一次直做到白析皓通身舒畅,林凛甚至昏迷。两人相处这许久,白析皓总在苦苦压抑欲望,他本就是肆意惯了的人,床第之事,自知人事以来,从未如此委屈过自己。可遇上林凛,初时相爱无望,后又遭一系列变故,林凛身子康复极慢,他一个大夫,如何能放纵自己的欲望而未及病人的身子?两人亲密,白析皓也是温柔多过狂暴,从未如这次这般,过了一把足瘾。待到事毕,林凛早已昏睡不醒,连为他擦身清理等事都未知,乖乖地缩在被里,仿佛婴孩一般纯净恬静,看得白析皓心动不已。他心满意足地在林凛脸上印下一吻,随后出了屋子。

白析皓亲手写了调养方子,命那妇人出外抓药煎熬,其间碰见袁绍之似笑非笑的目光,也不尴尬,他心情甚好,便对袁绍之笑了一笑道:“怎的,瞧旁人成双成对,可察觉自个形单影只?”

袁绍之嗤笑道:“我一个人不知多逍遥快活,倒是你,与其事后吃药补,不如当时就节制点,小凛也不需受那许多苦了。”

白析皓挑眉笑道:“你懂个屁,这等乐事,如何能节制得了。”

袁绍之翻了白眼道:“淫医。别忘了,补药之余,还得弄点治嗓子的。”

白析皓一愣,袁绍之好意地补充道:“小凛才刚叫那么惨,嗓子肯定哑了。”

这话一出,便是白析皓这等厚脸皮,也不好意思起来,只得讪笑着离去,却果然嘱咐那妇人,多买一味润喉清肺的药来。

这里煎药服用等事暂且不提,单说白析皓三人,至此便在小院里一住多日。白析皓与袁绍之本就是挚友,同时不拘小节之辈,话多投机,更兼有林凛见识不凡,多有创意,三人论酒推茶,畅谈不已。白析皓开的方子灵验异常,林凛原本不经欢爱的身子,经过这几日调养,大有长进,与白析皓之间的情事,越发如鱼得水,柔情蜜意,尽在一室春光之中。人逢喜事,自然精神百倍。白析皓只觉活了这么久,从未如此快活,每日里看着爱人越发润泽美好的脸,搂着他细细软软的身子,直恨不得夜夜春宵,化到那人身子里去,经年苦恋,直到此刻,方尝到那等甜蜜。

这一日清晨,林凛却被一阵噬骨快感惊扰,梦中一波一波狂潮扑了上来,一张嘴,便听到自己细细碎碎的呻吟,他朦胧睁开眼,却见白析皓低伏在他两腿之间,黑色头颅不住起伏,正极力吞吐自己全身最为敏感之处。他心里气愤,哪有这大清早便发情的禽兽,伸手想推,怎奈那身子早已酥软无力,化成春水,哪里推得动分毫。不出片刻,便呻吟一声,崩紧脚尖,颤颤巍巍攀上高峰,正喘息未定,却觉股间一凉一痛,那作怪多次的手指又钻入钻出,十分忙碌。林凛抖着唇,颤声道:“白,白析皓,你禽兽啊,大,清早,发,发什么疯,还让不让人,啊……”

他安歇二字尚未出口,却被那熟悉的硬物刺入体内,瞬间的填充满足感令他又痛又舒服,不觉又闭上眼,在阵阵冲撞被白析皓带入熟悉的快感狂潮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切平复,他全身软得如被抽干力气一般,有气无力地趴在枕上,任白析皓将他翻来覆去,清理按摩。林凛恨恨地骂道:“白析皓,你非得这么唤醒我么?”

“凛凛,宝宝,”白析皓讨好地吻着他雪白的背部,手下不停,大言不惭地道:“你若想睡便睡,不用理会我,我自省得。”

“一派胡言!”林凛怒道:“你让我那么弄弄试试,还能睡么?”

白析皓眼睛一亮,笑道:“如此甚好,不若明日凛凛便拿我一试如何?”

林凛轰的一下红了脸,这疯子神医,装了一年正人君子,差点让他忘了,此人原本如何毫无羞耻心。他啪的一下打掉白析皓的手,翻身过急,扯到痛处,忍不住哎呦出声,白析皓急忙轻揉他的腰部,道:“让你悠着点,又着急乱动。”

这到底是谁害的?“你,你,你无耻。”林凛气得口不择言,道:“自我初识你那日起,就无耻。”

“是,是,我无耻。”白析皓又哄又抱,笑道:“都是我不好,林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跟小的一般见识就完了。”

林凛正待再骂,却觉白析皓停了下来,收敛了笑容,惶然问道:“凛凛,你还记着咱们初遇,我,我对你做过的事?你还不肯原谅我么?”

他指的是初遇时白析皓给林凛下春药等事,往事如烟,谁会想到,当初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人,如今却成为自己最亲密的爱人?林凛两世为人,这些事情,早已看淡,当即心中一软,微微一笑,柔声道:“你遇着的那是萧墨存,萧墨存早死了,你忘了么?”

白析皓粲然一笑,吻了他一下,道:“是,我错了。”

林凛瞪了他一眼,绝艳无双的美令他砰然心跳,正要低头深深吻住,却被林凛一推,正色道:“且慢,析皓,你才刚提到的事,令我想到一处关键问题。”

“什么?”

“你当时进宫,似乎有人接应,不然也不能扮成侍卫,又,又弄来那舞娘及他人。那么,那接应你之人,到底是何人?”白析皓脸色一变,眼神略有些闪烁,林凛一见,一把攥住他的手,厉声道:“白析皓,你莫要想骗我!”

他话音未落,却听得窗外袁绍之的声音道:“白老弟,小凛,有人找上门来了。”

第161章

屋内二人闻言微微一惊,白析皓伸手一扯,一床锦被严严实实裹住林凛光裸的身子,正待起身,却被林凛一把攥紧手腕,喝道:“白析皓——”

白析皓回身,却见林凛弓起身子,锦被自赤裸肩膀直直滑下,当真黑发如玉,肌肤凝雪,那双眼眸里,闪着火光,牢牢盯着自己。一贯云淡风轻的男子,竟然带着惶急,惊恐,期望和不安。白析皓一震,忽然明白到,林凛实在害怕。这个男子,哪怕再怎么坚强乐观,再温和平淡,可对被欺瞒被利用的恐惧,却已然深入骨髓,再也难以挥去。

此时光景,外面便是山崩地裂,又怎能抽身而去?白析皓扬声道:“袁绍之,便是天塌下来,你也先给我顶着。”他返身坐回榻上,一把将林凛连被抱紧,柔声道:“凛凛,凛凛,听我说,我并无欺瞒,只是,只是我心羞愧,难以启齿。”

林凛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凛凛,”白析皓摸着他的头发,正色道:“我们初遇之时,误解甚多,我又不是良善之人,那等伎俩,如今想起,委实下作。我心中,每每想起,便很是扼腕,若不是这般不堪的相遇,你我二人,何须经历这许多曲折变故,方能夙愿得尝在一起?”

林凛冷声道:“人无发选择如何邂逅,也无选择在一次重来。我早说过,过往种种譬如昨日死,你无需惭愧。”

“凛凛,你在生气么?”白析皓微笑起来,沿着怀里人儿的背脊,一遍遍抚慰他,道:“当日我一心认定你是奸猾凶残之人,又肩负着师傅遗命,对你做下那等错事,便是你不计较,可我心中却总忐忑不安。幸而老天有眼,未铸成大错,否则,我真要抱憾终身。”

“那不是老天有眼,是沈慕锐安插在宫中的耳目反馈迅速。”林凛皱了眉头,打断他道:“不要混淆视听,你当日,到底与朝中何人有所接触?”他见白析皓有些迟疑,一颗心越发下沉,脱口而出道:“难道,你根本便听命于谁,便,便如琴秋那般?”

这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他的声音忍不住颤抖。白析皓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低头堵住那胡言乱语的嘴唇,吻了好一会,方意犹未尽地放开他,抱紧他笑骂道:“我在你心目中,便是这等无用无能么?普天之下,能御使我白析皓的,除了你,哪里还有旁人……”

林凛微微喘气,抬眼看他,道:“那,那日在宫中……”

白析皓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若告诉你,你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你信是不信?”

林凛疑惑不解,白析皓只得继续道:“当日我入宫寻仇,确有内应,只是那内应从头到尾,均只是一些内侍。侍卫之流,我并未见过主使那人面目,只听他们称那人为主公。”

林凛恍若未闻,白析皓忙道:“凛凛,我说的俱是实情……”

林凛惨淡一笑,道:“我并非不信你,只是这里,”他指指自己的心脏部位,茫然道:“自从前被凿开的地方,再怎么填补,总是旧伤难愈。析皓,我,我很怕……”

白析皓一把拥紧他,颤声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只顾着怕你想起咱们初遇那时的不堪,而将此事隐瞒了这许久。”他摸着林凛一头顺滑长发,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凛凛,我爱你至深,这世上千万种好处,也是旁人的,与我无干,我只愿伴着你,看你笑逐颜开,安康快活,便心满意足,你要信我。”他一把捧起林凛的头,霸道地道:“你必须信我!”

林凛眼中光芒,渐渐凝聚,看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白析皓慢慢绽开微笑,哑声道:“事到如今,我便与你合盘托出,只盼你听了莫要生气。当日我领了师命,满心只想着怎么用最屈辱的法子杀了那个恶贯满盈的晋阳公子,然晋阳公子深得皇上眷宠,生个病在宫中便住了月余还不出来。也就是说,要杀晋阳公子,非得入宫不可。然深宫大内,岂是说进便能进的?便是我仗着轻功了得,入宫窥探,然宫殿重重,晋阳公子到底在何处,可说不准,况且,我一心想的是将这恶人折磨得生不如死,这便需一个计谋。正在我头痛此时之际,有人找到我,许下重金,要配一副无色无味的霸道春药。此事本为隐秘,然我听底下人禀报,那定药之人穿着打扮是为平常,然一双靴子却是内造宫用之物,我心中一动,便着意试探一番,提出那药不费分文,却需将我带入宫去。”

白析皓抱着林凛,娓娓地道:“对方甚为警觉,当下便翻脸欲杀了我灭口。只是那点雕虫小技,如何能拿得下我?我又用了些法子,令那人松了口,得知这药的用处,是用在皇上得宠的内侍身上。当时满京城盛传皇帝如何为晋阳公子神魂颠倒,我心中一动,便问他那内侍是否晋阳公子。”

他悄悄地打量林凛脸色,见他毫无异色,方接下去道:“那人自是守口如瓶,然为取信对方,我便放了那人,又将师门之仇据实相告。那件事本就容易查证,一来二去,那人便传了话来,言道其主公愿助我一臂之力,然入宫之后,一切均是我自己做主,便是出了事,也与他们无关。”

林凛叹了口气,轻轻道:“你当日,便如此恨晋阳公子,恨到明知为人所用,也不惜一切?”

白析皓笑了起来,道:“其实,我并非是恨。”

“那你还……”

“晋阳公子草菅人命,骄纵残暴,这等事与我何干?老实说,死在我白析皓手上的,难道就少么?况且当日我,我自负风流,怎肯老实遵师命去娶亲生子?因而,他杀了我那未曾蒙面的未婚妻,老实说,我心底其实反倒松了口气。”白析皓呵呵低笑,道:“只是我一生中只许下两个承诺,言出必行乃不得已而为之,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住师父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却不知,这一去,方才遇上你。”

林凛垂下眼睑,良久,方道:“如此一说,那主公在宫中也怕耳目众多,能在萧宏铖眼皮底下作那许多事,倒还真不简单。”

白析皓腆着脸笑道:“管他是谁,敢惹咱们,就叫他有去无回。凛凛,凛凛,你不生气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他如大块牛皮糖一般黏到林凛身上,口手并用,不住亲吻抚摸,林凛被他弄得无法,推油推不开,骂又骂不动,只得道:“莫要闹了,不生气,生气又有何用?”

“是吗?那就好,那,那再陪我一会,”白析皓将手伸入他的被裘之内,沿着滑腻的肌肤蜿蜒而下,哑声道:“才刚弄得仓促了,没把我的宝宝伺候好,令你胡思乱想,都是我的错,咱们,来次神魂颠倒的?”

“白析皓,有话说话,动手动脚作甚……”林凛躲着他作怪的手,怒道:“你,你才做完,怎的又,唔……”

白析皓邪邪一笑,贴着他的耳廓吻道:“对着你,我忍得住才怪……”

眼见那手便要熟门熟路,奔往那销魂的处所,却听窗外有人重重咳嗽一声,道:“白老弟,我还在这等着呢,大清早的让我蹲墙根听洞房,不太妥吧?”

白析皓一僵,被林凛一把推开,只得收回手,恼羞成怒道:“袁绍之,不是让你等会么?老不要脸的,站人窗外算怎么回事?”

“我是怕你这淫医将小凛折腾垮了,还不快出来,前头来人了。”

白析皓正待反唇相讥,却听林凛淡淡地道:“叫袁大哥笑话了,劳您前面院子等着,我梳洗穿戴完毕,便即过来。”

袁绍之在外头听得如此说,反倒不好调侃二人了。便道:“如此,我在前边相侯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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