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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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萧墨存还待说什么,身子一轻,已被沈慕锐拦腰抱起。他大窘,忙道:“放我下来,我有话问刘丞相。”
“别问了,”沈慕锐微笑着看向他,脚下不停,瞬间已奔开十余丈外,道:“人各有命,他欠我的,也该还了。墨存,我听见你说的了,我是你生平唯一知己良伴,你有我,便万事无求。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可别想反悔。”
萧墨存脸上酡红,道:“是,那是我说的,不过那是权宜之计,做,做不得真。”
“是么?”沈慕锐危险地扬起眉,贴着他的耳廓道:“别惹我,你要付出代价的。”
萧墨存横了他一眼,低头不语,片刻之后,沈慕锐抱着他,已奔至州府后门,只见一辆灰扑扑的马车停在那里,赶车的小厮面目清秀,赫然是小全儿,此刻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萧墨存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已被沈慕锐塞进马车,沈慕锐忙里偷闲亲了他一下,对小全儿道:“走。”
小全儿笑道:“得令,公子爷坐稳了,驾——”
马车慢腾腾地朝前走去。萧墨存环视车内,东西一应俱全,倒真像收拾好了上路一般,他又惊又疑,抓住沈慕锐的衣襟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要带你走。”沈慕锐微笑着,顺势将他抱入怀中。
萧墨存急道:“你胡闹什么?我这一大堆事呢,就这么走了,厉昆仑怎么办?锦芳怎么办?”
沈慕锐呵呵低笑,柔声道:“刘昌敏已经来抓你了,我不能坐以待毙,瞧着你被押解回京。还是说,你有保了自己,又跟我一起的万全法子?南巡的事到此你也忙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匀些时日给我了。”
萧墨存一呆,随即薄怒道:“莫名其妙,我才不陪你癫狂,小全儿,快掉头,我们回去。”
“没用,”沈慕锐亲了他一口,道:“小全儿央着我教他小擒拿手,这回绝不听你的。墨存,你乖一点,我早已安排妥当诸事,无需你操心。锦芳过些时日我再派人接来,不会叫你与妹子分离便是。”
第68章
任是谁,事先一声招呼不打,便这么被塞入马车之中,都会心生不满,更何况萧墨存心中顾虑重重,思绪万千?在他心底,实际上并不曾想好下一步该何去何从:那南巡督察使是怎么样也做不下去了,且不提一路下来,层出不穷的暗杀阴谋,好几次死里逃生,单是刘昌敏此番十万火急跑来带自己返京,便可推测,局势对自己必定相当不利。他早已厌倦那皇帝不言而喻的压迫,戏耍一般的委任,每进一步必要绞尽脑汁的筹谋,更那堪这里面还担着失去沈慕锐的风险?可是,另一方面,朝堂之上,即便危险重重,敌我不明,可那里毕竟有他一手创建的“尚书处”,有他曾经朝夕相伴的一干同僚,有他处得如家人一般的公子府上下众人,有他投入大量心血脑力拟定的边防国策、抗旱准则。自他穿越以来,所思所想,俱在晋阳公子这个身份当中打转,挫折、成就、痛苦与欢乐莫不萦绕于此。一时之间,让他抛下晋阳公子的一切,即便代之以与爱人携手天涯,却也是满心惶惑,不知所终。
此番沈慕锐先斩后奏,将他塞进马车,虏了就走,虽然无形中替他做了决定,却也触及萧墨存的忌讳,饶是他脾气再温文和煦,此番也生了闷气,一连数日,无论赶路或者打尖,萧墨存始终对沈慕锐冷冷淡淡,不多言语。
沈慕锐体恤他的心中烦闷,对他的冷言冷语,也不计较,往往一笑置之,瞧着他的眼光,如看着闹别扭的孩子,每每闪着宠溺温柔的光。他们主仆三人虽然马不停蹄,可萧墨存却不曾受到一点苦,甚至比之南巡一路还要舒适豪华。南巡之时,他与厉昆仑二人常需隐匿身份,行事低调朴素,投店打尖之时,与寻常商旅无异,如此一来,便是白析皓与锦芳处处留心,却也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然而此次与沈慕锐出行,却处处不同。马车外表虽然质朴无华,可内里去精雕细琢,贵气十足。车上暗格甚多,萧墨存后来才发现,自己在宫中惯用的那些个奢侈东西,车上居然一样不落,从他常吃的药,常喝的茶,常用的点心,到他惯用的枕头,惯穿的衣裳,使得顺手的茶盏碗筷,擦嘴抹脸的帕子巾子,都备得整整齐齐,其精致之处,与宫中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留心观察,沈慕锐并无带着下属奴仆,可不知为何,每到一个新城镇,总是必定有人先行安置好一切。他们住的地方有客栈、民居、商铺不等,外表瞧着均与寻常屋舍一般无二,然踏进去,却尽是触目可及的奢华。连脚上踏着的软绵绵的地毯,都是千里之外,北边契阔产的粗绒羊毛编毯,在京城,唯有达官贵人才用得起的。床上挂的帷帐,堆的锦被,入房一刻鼻端触及的熏香,无不是这个时代的极品。难为的是,如何天南地北将这些东西收了来摆在此处。
萧墨存将这些瞧在眼底,却不曾言语,他前世今生,经历过的奢华太多,寻常物件早已不至于引起注意,然如此大手笔地讨好自己,却不能不心底震撼。尤其是每每想到,据此不过百里,便有旱灾饥荒,民不聊生之场景,他心底便有股无名怒火升腾而起。到了夜间,虽与沈慕锐同宿一床,往往背过身去,对身后人小心翼翼的抚摸和亲吻不予理睬。如此一来,只苦沈慕锐,他自那日崖底与萧墨存一夜缠绵后,时刻不忘那种刻苦铭心的销魂滋味。好容易与心爱之人无所顾虑的同榻而眠,本想着这下自然是交颈同欢,哪知道萧墨存生他的气竟然生了许多天,平日里别说亲热,便是拥抱抚慰,他也是眼神冷淡。他了解萧墨存的脾性,知道先前不与他商量,就将他带走已是犯了他的忌讳,若再在床第之间不顾他的意愿,只怕真要惹恼了他。于是到了此番,平日里自诩才智出众,忍耐过人的沈大侠,也不得不在深秋夜里洗多两遍冷水澡,再叹口气,浑身冰凉地爬上床去。
越走越往南边,招待他们一行三人的规格也越发的高。这一日来到的镇子名为桂湖,是此处闻名的渔场之地。来的当日忽然天上乌云密布,随后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一场雨来,干旱多日的大地,瞬间如饥渴的唇舌一般,贪婪地吮吸来自天上的甘泉。萧墨存瞧着这场迟来的雨,瞬间在脑海中想到那成千上万的饥民面孔,想到陆先生按照自己提议试验的那几亩秋播良田,想到自己曾没日没夜奋战书写的《抗旱十三则》,总算在这场雨来临之前,对这个王朝有所帮助。他心中感慨万分,坐在马车之内,伸手朝外,引接那来自大自然的馈赠,眼眶顿时有些湿润。
沈慕锐见状,没有再多言语,只从后面,将他拥入怀中,也伸出手,却牢牢握住他被雨淋湿的手掌,在他耳边低声道:“别担心,归远的庄稼发了芽,长势良好,饥民营由李梓麟等人接手,那帮流民被重新登记入籍造册,愿回乡的,有朝廷补银,不愿回的,城外空地,也得以租赁耕种。你想的那些个法子,这几日已经快马传至各受灾郡县,想必此刻,已是救人无数了。”
萧墨存心里一松,长长吁出一口气,没有言语。沈慕锐感觉怀里的躯体不再僵硬,趁热打铁道:“墨存,把心放宽些,你若是愁眉不展,我又如何能开颜大笑呢?你想啊,这江湖之中,便是天高任鸟飞的地方,你胸中沟壑,尽可一一实现。跟着我,还无需再受朝廷那般人的鸟气,也无需被那些陈规旧例束缚手脚,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横竖万事有我替你担着。岂不比你当那劳什子的晋阳公子强上百倍?”
萧墨存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想做什么,自会想法去做,哪里需要你替我担着。”
沈慕锐呵呵低笑,吻了他一下,道:“是,公子爷,小的不会话,求公子爷念在小的忠心伺候份上,替小人多担待点可好?”
萧墨存冷淡地道:“如此说来,我的话,还管点用?”
沈慕锐微笑道:“那是自然,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话了?”
“麻烦你把沿路那些个奢侈玩意儿都收了。昨儿个我打听了一下,咱们吃那顿饭,要二十两纹银,够如今小户人家一年的嚼用了。”
沈慕锐笑着点头道:“使得。若我自己,风餐露宿都不在话下,只是怕委屈了你,这才如此安排。”他顿了顿,笑道:“敢情你是为了这个跟我置气?”
萧墨存横了他一眼,道:“不只此事。”
“那还有什么?一并说了,我都改。”沈慕锐道。
萧墨存脸上有些绷不住了,不由缓和了口气道:“还有,下次若做何事,须得先与我商量,不许再如此不由分说,拉了就走。”
“好。”沈慕锐微笑着看他,将他拥入怀中,低声道:“你只知自己不痛快,却不知我心中的惶惑。我实在怕你一撂挑子,抛下我就跑回京城去。若是从前,我只当自己奢望,但如今,你我分明两情相悦,却让我如何舍得你离去?”
萧墨存渐渐心软,靠在他怀里,道:“富贵功名,我所不欲,只是我也是男人,朝堂再怎样,里头到底有我辛苦营建的事业,如此说走就走,心里割舍不下啊。”
“我知道,所以我怕夜长梦多,索性做了次劫匪。”沈慕锐低声笑了起来,抱紧他,一边亲吻着,边道:“下回不准跟我置气了,有什么心思,只管与我说,知道吗?”
萧墨存微微闭上眼,仰头承受着他密密麻麻覆盖在脸上脖子上的炙热亲吻,微微喘息着道:“知,知道。”
“墨存,”沈慕锐将头伏在她雪白的颈边,低哑着声道:“我现下有件很重要的事,要与你商议。”
萧墨存疑惑地睁开眼,见那人一双黑眸晶亮深沉,正凝聚着说不出的蛊惑和欲望。他隐隐觉得不妙,就听见沈慕锐正儿八经地问道:“我想与你欢好,此时此刻,可以吗?”
萧墨存只觉脑袋轰的一下,血气立即涨到脸上,即便是他这样的现代人,也不习惯有人顶着一张严肃的脸问要不要做爱。何况是在两人均吻得气息不稳,颇觉情动之际?片刻之后,他从沈慕锐眼中看到一丝戏谑,立即明白他在取笑自己刚刚那句“下次若做何事,须得先于我商量。”他一咬牙,勾住沈慕锐的脖子,轻轻一笑,眼波流转间有说不出的妩媚诱惑,故意拿腿蹭蹭他的腰,淡淡道:“若我说不行呢,沈大侠?”
沈慕锐见他这难得一见的媚态横生,早已口干舌燥,更哪堪此刻的刻意撩拨?他一双沉暗的眸子迅速燃起热炎,一下将这个人压于身下,果断地封住他的唇,趁着他张嘴呼吸之际侵入他的口腔,追逐那总说出令自己又爱又恨之话的舌头,另一手扯开他的衣襟,探入那触手柔滑如上等丝绸的肌肤。
萧墨存被他吻得浑身发软,身不由己地仰头与之共同追逐纠缠,不知怎么过度,那肆虐的唇舌已经移到颈项,再逐一往下,细细吮吻过胸前的两颗硬果,萧墨存浑身一麻,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沈慕锐如听仙乐,下手更不迟疑,拉开他的衣襟,松下他的腰带,在他意乱情迷之际褪下他的裤子,探入那双宛若白玉雕就的长腿之间,握上他精巧漂亮玉茎。
“啊——”萧墨存低声惊呼,本能地到退后逃脱,却被那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弄得没了力气。他喘着气,抵住沈慕锐胸膛,继续地道:“我,我不是说不行么?”
“不行?”沈大侠轻声笑出,手下不停,爱不释手地玩弄那脆弱的器官,手指一转,探往下面粉色的幽穴,萧墨存浑身一颤,眼睛骤然蒙上一层水雾。“真的不行么?可是你这里咬着我不放,可这如何是好?”
“你,你,嗯……”萧墨存想要反唇相讥,怎奈浑身敏感部位尽在那人掌握当中,阵阵快感如潮水般冲上头脑,到嘴边的话,早已转成声声压抑的呻吟和喘息。
沈慕锐头上微微冒汗,身下触及的肌肤细腻温润,光华流转,即便是看上一眼,已足以令人沉溺不起,更难堪贴近、厮磨、占有?他难以抑制地以亲吻抚摸在这具身体上四处点火,看着那片如新雪初凝的肌肤上布上魅惑红潮,看着那冷清若崖间寒梅的爱人渐渐眼神渐渐迷离,口中溢出令自己血脉喷张的声音,他喘着气,按奈不住伸手拓展那令自己销魂噬骨的幽穴,一边含住他美好的耳珠低声道:“公子爷,小的要进去了,可以么?”
“你,你废什么话……”萧墨存又窘又急,无力地喘息着瞪他,可惜在此状况之下,这一瞪却毫无威慑,倒有无限难描难画的风情。沈慕锐呵呵低笑,慢慢拓开他的幽穴,解开裤子,分开他的大腿,折到他胸前,将早已膨胀的阳物盯住那入口,挑逗着他敏感的耳后,瞧着他一阵阵颤抖战栗,笑着道:“既如此,小的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第69章
斜风细雨不须归,这是一种情致,但若是斜风细雨归不得,那绝对是一种罪过。
尤其是,你必须在样这的秋雨天气中,赶着一辆马车徐徐向前的时候。
尽管王福全此刻身上披着价值几十两银子件的精致雨披,头上带着公子爷赏的,宫里御用的精巧斗笠,雨披之下,他还早早地穿上夹棉短袄,可是,他仍然觉得,在这样的雨天,赶这么久的车,真是一件苦差事。
王福全一家三代均是裕王府的家生奴才,从小耳闻目睹,他很明白,做一个合格的奴才很不容易。简单来说,让你的主子满意,意味着你必须是一个全方位的综合性人才。主子热了你得第一时间弄来降温的冰块;主子冷了,你得在他意识到自己冷之前点好梅花雪炭的炉子;主子若是渴了,那手边的一杯茶,茶叶可要舒展得正好,水温可要控制得正合适;主子若是饿了,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他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如何该多吃一点,又如何,不该多吃一点。
这些事研究下去都是学问,不比大人们朝堂上的朝务简单,只不过人们先入为主,将这些事判断为下贱活计,王福全常想,若是颠倒过来,未必你运筹帷幄,决战千里的大将军,就能干好端茶送水的活。
他自小聪明伶俐,懂得藏拙,懂得进退,干这种伺候人的活比自家爹妈不知强多少倍,出府脱奴籍,赏京城大牢护军差事的恩典,再到后来进宫,被皇上钦点派到晋阳公子身边,靠的全是这副七窍玲珑的心思。自打跟这么个主子,外围护军大哥们都道他猴崽子命好,谁不知道现在的晋阳公子为人谦和温柔,赏赐丰厚,一点主子架子没有,瞧瞧他身边的锦芳梅香,个个如今都成半个主子样;且又学识渊博,才智过人,跟着他学,日后外派做个小官吏是迟早的事。
可只有他知道,跟着这位爷,其实伺候的不是这位爷,而是这位爷后面一个比一个难对付的主。公子爷是随和可亲,可他身边跟着的那些爷,从白神医到厉将军,再到这位不知打哪蹦出来的沈大侠,都不是他能吃罪得起的对象。偏偏这些人,个个对公子爷的事上心,寻常里若是哪里做得不好,在公子爷面前,这些人没有什么表示,背着公子爷,却个个会找他的麻烦。白神医是冷笑着道要将他拿来炼药;厉将军惜字如金,只“军法处置”;最可怕的是沈大侠,明明在笑,可总能让你有股寒气从脚底冒起。
现在这件事也是样,沈大侠命他驾马随行,他不敢违背,沈大侠进车子与公子爷亲热,他不敢阻拦。只是,这亲热得也未免太久了吧,整整两个时辰,他赶车赶得手都要抽筋,冻得四肢都要麻木,那薄薄的一层车壁内侧,仍然传来令人耳红心跳的喘息、撞击、亲吻和压抑不住的呻吟声。
小全儿直听得心跳加快,全身血液都要沸腾。跟着公子爷这么久,自然知道这位天天启王朝第一美人到底有多美。只是寻常里,公子爷皎若明月,高不可攀,却不知在那车壁之内,却也能发出一声声压抑着,略微沙哑的低吟。声音与女子娇吟不同,却因其压抑,而显得分外撩人,直如钻入人心底的小虫儿一般,令他少年的心,禁不住要怀想,耽于情欲之中的主子,会是如何美艳旖旎。
“锐……够了,别再……”
“我,我不行了……,嗯……”
“锐,别,这个姿势……啊……”
起先还能听到公子爷颤巍巍的讨饶声,说不出的可怜脆弱,可到了后来,只剩下微细的呻吟,再到后来,就只有沈大侠自己急促的喘息。
小全儿义愤填膺,想着公子爷这么美好一个人,为了他脸上微微一笑,他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寻常人谁见呢公子爷不是打心眼里敬重爱护,谁舍得让那张脸露出一丝不悦?谁舍得让他受一丁点委屈?这个什么沈大侠,公子爷都求饶了,还没完没了,他到底要欺负到什么时候?小全儿猛得握紧缰绳,稍稍一振,马鞭微微一抽,四匹马儿犹如得到指令,骤然间奔跑起来。
车壁内霎时间没了响声,小全儿嘴角浮上一丝得意的笑容,却在此时,听到沈慕锐充满威严的声音道:“让马停下来慢慢走,惊扰了墨存,那三招擒拿手,就不是教你,而是用在你身上。”
小全儿一惊,不由得收紧缰绳,四匹马一顿,慢了下来,又回到先前不急不躁的行径中。小全儿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暗骂自己懦弱至此,公子爷待自己恩重如山,可自己却不但不能令他少受那个人的欺负,还要屈服于那个人的淫威,自己实在算不得一个好奴才,说出来,真是给老王家丢脸。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慢慢赶着车,沿着官道,进入那个叫桂湖的城镇。此时天色已暗,他饥寒交迫,可想着自家娇贵的主子被欺负了那么久,却也是粒米未入,自己如今受这点苦又算什么?小全儿又叹了口气,将车停在道边,问:“沈大侠,到桂湖。咱们是住店还是?”沈慕锐不答,却在那车壁内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片刻之后,方听得他清朗的嗓音道:“去一家当铺,瑞祥。”
小全儿心道,您老人家倒是指明该往哪走呀,当我老江湖么?他只敢腹议,却不敢明言,乖乖地驾着车,问了路人,得知瑞祥当铺就在镇子南边,沿着青石大街直走便是。他驾着车,慢腾腾走在那青石大街上,嘀嗒的马蹄停来格外清脆。耳边传来车壁内,沈慕锐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墨存,墨存,醒醒,快到了。”
小全儿翻了个白眼,公子爷果然被欺负狠了,他愤愤地想着,这会又宠得跟宝贝似的,才刚他讨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心软?耳边又听得沈慕锐哄小孩一样的声音:“墨存,乖,起来,我们吃好吃的东西去,吃完了再睡,好不好?”
小全儿鼻子里无声地哼了一下,又听得萧墨存不知低喃了一句什么,沈慕锐带笑道:“是,都是我不好,下回不这样了。谁让你这么诱人,我要忍得住,就不是男人。”
你根本就不是男人,你是禽兽。小全儿在心底骂了一句,可巧抬头,见着“瑞祥当铺”的招牌正在前面,他吁了一声,停了车,跳下来活动活动手脚,方道:“沈大侠,瑞祥到了。”
沈慕锐“嗯”了一声,没有动静。却听得当铺内跑出两人,一个掌柜打扮,一个活计打扮,恭恭敬敬地跑上来道:“来的可是沈爷?”
沈慕锐在车内,缓缓地道:“裘思政,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那掌柜一脸喜色,打千道:“爷,真的是你?裘思政万千之喜啊。”
“有什么好喜的,别过两天,嫌我吃你用你,烦了就行。”沈慕锐哈哈大笑,一掀车帘,跳了下来,再从车上小心翼翼地抱下被锦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人,只余一头丝绸般的乌发,在灯光下漾出惊心动魄的光。
小全儿鄙夷地瘪嘴,不出所料,姓沈的一脸吃饱喝足的模样,精神奕奕,神采飞扬。自家公子爷却惨了,窝在那人怀里动弹不得,昏睡不醒,也不知有事没事。他瞧见那当铺掌柜并活计眼中的惊艳诧异,瞪了他们一眼,心道看什么看,天启朝第一美人,白便宜你们这么瞧见了。
“爷,这是……”裘思政小心翼翼地问。
“我的人。”沈慕锐微微一笑,道:“沐浴香汤备下不曾?可照着我的吩咐了?”
“是,”裘思政低头回道:“都备好了,里头的药材一样不少。卧房也早就准备妥当,爷这就请随我来吧。”
整整三天,萧墨存都无法从床上下来。腰部酸痛,四肢乏力,身后密初带着纵欲后的刺痛,精力仿佛被抽空一般,躺了三天,才算慢慢有所回复。他原本身体便不健壮,此番纵欲过度,更显得疲惫不堪。沈慕锐瞧着他发白的脸色,心里内疚,可并不后悔,那等销魂滋味,确非他人能及。他无法多说什么,只好每日吩咐底下人汤药不断,膳食等物,均要亲自过问打理。早晚晨昏,还要抱着萧墨存出来看看风景,细细讲些江湖轶事给他解闷,直把裘思政等一干老部下,看得膛目结舌,沈大侠御下讲究的是忠义豪迈,谁也不曾见过他这副深情款款,温柔呵护的模样。
萧墨存人躺在床上,可心里并不十分责怪沈慕锐,与这个男人在一起是他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既然相爱,性事便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他并非天生冷感,也不是矫揉造作之人,爱便爱了,做相爱之人爱做的事,那便是让彼此之间的感情更为美好,而非猥亵下作。所以他虽说曾开玩笑提出要做上面那人,但心里也明白,论体魄体能,自己这幅身体,终究不是很适合;况且沈慕锐满脑子古人观念,断不可能委身人下。他始终认为,在两个人的关系中,会不会相爱,是不是还在相爱,才是最重要的部分,至于谁上谁下,在彼此都能获得快感的前提下,又何必拘泥这样的形式问题呢?
只是沈慕锐不亏天下第一高手,性事上的持久令他颇为吃不消。这个问题看似轻巧,但受过现代教育的萧墨存看来,情人间性上的和谐非常重要。他不便提起此话题,却将原本三分的病态表现得十足,嘱咐小全儿每天等沈慕锐一来,便准时奉药进房,他在做出万分痛苦的表情,将碗里的汤药皱眉喝下。沈慕锐看了爱人荏弱病痛的模样,心里更加负疚,恨不得以身代之,每天也只敢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双手规规矩矩,半点不敢往下移。
萧墨存暗自好笑,几日后身体好转,对他的亲热求欢也不拒绝,却明显发现,经过上一次没有节制的欢爱后,沈慕锐再也不曾耽于欲望,每次最多做一次,两次;每次求欢,中间必隔个两三天。萧墨存心里有些奇怪,觉得此人的节欲的日子未免太过规律,于是遣派了小全儿去打听。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之后,一向冷清持重的晋阳公子,却差点笑跌下凳,原来沈大侠私底下不晓得请教了何方神医,为他画了一张九曲交欢表,按着上面画好的日期和次数进行他们的床上事务,言道如此方不至于伤了双方的阳气。萧墨存大笑之余,真相找人重赏这位赤脚大夫,知不知道,这张诡异的演算表格,与前世所见《生男生女图》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段时日逍遥快活,每日里不过玩些消遣玩意,偶尔练字看书,与沈慕锐磨蹭游玩,踏遍桂湖,尝了许多新鲜吃食,没有朝堂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责任,日子过得自在惬意,只是时间一久,渐渐觉得有些发闷。萧墨存毕竟是做过大事的人,十分不愿荒废余生。这一日,他坐在窗前研磨细想,正琢磨着要不要将前世所见过的渔业养殖在这个地方试验一下,忽听得庭院外一阵隐约的人声,越走越近,他侧耳倾听,却分辨出裘思政的声音:“主子,此事万万不能。”
“你就是爱瞎操心。”那是沈慕锐的声音。
“主子,这可是攸关凌天盟上下安危的大事,属下绝不同意。”
“放肆!墨存是我心爱之人,你……”
萧墨存没有听下去,反倒慢慢坐了下来,端起茶盏,比往常略大力地放回案几上,扬声道:“小全儿,茶冷了,麻烦续一下水。”
第70章
萧墨存也不多话,当下唤来小全儿将冷茶撤下,重新泡了杯热气腾腾的呈上来。他端起茶盏,慢慢吹那水上浮沫茶叶,饮了一口,却不留神被烫了唇舌。他皱了眉头,才想放下茶盏,却听得沈慕锐的声音在身后带笑道:“到吃饭的时辰了,怎么还喝茶?”
萧墨存没有回答,只静默地淡淡一笑。沈慕锐上前环抱住他,下巴抵住他的发间,轻轻厮磨,低声说:“来,咱们先用饭去,随后,我带你去一处地方。”
萧墨存一顿,笑问道:“什么地方?”
沈慕锐呵呵低笑,亲亲他的头发,道:“我住的地方。”
萧墨存心里一跳,随即慢里斯条放下茶盏,微微一笑,道:“你莫非不是住在此处么?”
“自然不是。这只是一个落脚点罢了。”沈慕锐微笑着,声音悠然道:“我住的地方,家家和睦共处,邻里友爱互助,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老弱有所靠,孤寡有所依。每到黄昏,家家炊烟袅袅,鸡犬相闻,呼儿唤女声此起彼伏。有谁家宰了猪,必定请所有的朋友亲戚一起喝酒吃肉;谁家生了孩子,必将自家酿的米酒深埋入土,等到孩子行成人冠礼,便拿出来与所有人一同享用……”
萧墨存微闭了眼,含笑倾听,道:“你住在的地方,听起来像桃花仙源。”
沈慕锐摇头笑道:“不是仙源,是实实在在的人世间。我少时读书,学到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时,心里一动,曾立誓有朝一日,必让这大道之初的景象重现人间。经过这十余年耕耘,总算卓见成效。墨存,与我一起去,我定叫你瞧瞧,我来的地方,是那京师朝堂上那帮昏君和佞臣一辈子也做不到的太平清明。”
萧墨存心里一动,这样的地方,听起来颇像前世看过的,西方哲学家设想的乌托邦。早知道沈慕锐志向高远,非寻常江湖游侠,只不知道,他原来还有开太平盛世的宏大理想。他微微有些不安,叹了口气,放软了身子靠在他胸前,道:“何必和别人相比?在我心底,你比那什么真龙天子,本就要强过百倍。”
沈慕锐甚是高兴,吻了吻他的脸颊,道:“我知道。”
萧墨存淡淡笑道:“你说的地方,必定戒备森严,一般人不得而入。我一个外人,这么贸贸然进去,你的朋友兄弟,必定要有所疑虑;你的属下仆役,必定要见嫌见弃;说不定,你那里还有小姑独处的女人,好容易见你回来了,却带了一个我,见了面,还不得对我恨之入骨。所以,慕锐,别让我当这没来由的恶人,我还是不去了。”
沈慕锐一愣,随即将他用力拥入怀中,让他头抵胸膛,低声闷笑起来,边笑边道:“墨存墨存,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也有这么胆怯的时候。”
萧墨存有些恼了,挣了挣,没能挣开他铁圈一样的臂膀,横了他一眼,道:“莫非我有哪句说错不曾?”
这一眼似嗔怪又似撒娇,乍眼见了,只觉清丽不可方物,于萧墨存向来淡漠的脸上瞧见,还真是不容易。沈慕锐爱煞了他这种模样,当下再也忍不住,嘴唇覆上,辗转缠绵,直吻到怀里的人气喘吁吁,才万分不舍的分开。在他软绵绵靠在自己肩膀上之际,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说的那几样,确有些问题,但我沈慕锐御下,若连这点都镇不住,还谈什么发号施令?至于等我的女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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